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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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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餐竟然有人送,苏换一个人吃得寂寞,黄昏时小紫又来带她去厨房,照旧卖艺为彭公做三菜一汤。这日的食材就丰富许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树上挂的,应有尽有,让苏姑娘大展身手。

伺候彭公吃过饭,她小心翼翼想说话,刚开口,彭公就放下筷子,“你夫君没死呢。”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苏换赶紧跑回后院厢房去,果然见屋子里有灯色,推门进去一看,霍安一身白色中衣,已睡下了。

她激动地扑过去,“霍安你能说话了不?”

霍安瞧着很是疲惫,白脸白色,额上隐隐有冷汗,费力地睁开眼,瞧了她一眼,笑了笑,摇摇头。

苏换已扑到床边,趴在那里朝他傻笑,伸手去拉他的手,发现十分冰凉,吓了她一跳,“你怎么了?”

霍安缓缓张口,无声地说:累。

苏换点点头,“那你先睡,明日有精神了,和我讲讲彭公怎么治的。药苦吧?”

霍安笑笑,闭上眼睡了。

药不苦,可他很疼。

苏换原本想第二日问问霍安,治的情况如何有什么感想,没想到天还没亮,小紫就来敲门,带走了霍安,然后又是这日夜里,待她伺候好彭公吃饭后,回到后院,发现霍安已满面冷汗地睡去了。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

苏换几乎不能和霍安说上一句囫囵话,因为每天她还没醒,霍安就走了,当她回房时,霍安却已熟睡了。

每日她都坐在窗前,无聊地数天上白云。

天上白云都要被她数得崩溃时,静悄悄的日子,已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月。霍安照样很少与她碰面,唯独晚上时,能看他的睡颜,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好起来,有了些红润,不像最初几日时,每晚都满面苍白一身冷汗地入睡。

苏换伺候彭公吃喝,想来令彭公是满意的,于是渐渐也愿意和她说一两句话。

苏姑娘开始小小地活泼,旁敲侧击地打听,霍安的嗓子究竟怎么样了。

谁知彭公总是淡淡笑,不言不语,有一天支着下巴和她说,“哑巴就是好,疼死了也不吭声,哪里像那个话痨子,老子还没碰着他,他就嚎得白头山山脚都能听着了。”

苏换脸上的笑容一僵。

疼死了?

霍安每晚回来一身冷汗,不是药给苦的啊?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安哥没说上话,回来太晚了,得赶着更新,因为担心被贴条子,怕不能及时更新,挪到明天吧~~

繁世锦 一百一十六章 该惊喜还是该崩溃?

这晚回房后,霍安果然一如既往,已睡得沉沉。

苏换狠狠心,跳上床去又摇又挠,捏耳朵拧鼻子,决定把他弄醒问话。可不知那彭公给他吃了什么,她挠得两颊绯红气喘吁吁,霍安才勉强挑开一丝眼缝,迷糊地瞅瞅她,翻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苏换愣愣的发了会儿呆,默默睡下了。霍安,你都快一个月,没正眼瞅瞅我了。

第二日天刚亮,霍安前脚刚走,苏换后脚就爬起来,鬼鬼祟祟地打开门,探头四望。

这时还早,曙光刚出,院子里光线幽暗,那几株巨大茂盛的芭蕉树,在幽光里黑浸浸的一团,不闻人声,不闻鸟语,甚至连风都没有一丝。

衫裙雪白乌发披散的苏姑娘,在这个杳然静寂的大清早,开始偷偷摸摸地做贼,犹如倩女幽魂,轻手轻脚飘过院子。

可倩女幽魂她飘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大问题,彭公好静,宅子里的仆从不多,一路飘去也没遇着什么人,但悲剧的是,没飘多久,她就迷路了。

既找不到药房,也找不到回路。

楚天碧心居竟然很大,大就算了,内部结构还十分崩溃,一个一个的圆拱门,串起一个一个的小院,每个小院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四方形回廊,厢房门窗紧闭,院中栽一丛巨大茂盛的芭蕉树,芭蕉树下延伸出四条雪白石子路,路两旁栽满奇奇怪怪的花草。

才走了两三个院子,苏换就彻底迷失了。

迷失的姑娘可怜巴巴地想回房,可又伤感地发现每间厢房都长得一模一样,好在每间厢房门楣上都挂了黑漆牌,上面写了朱墨字。

“十一,十二,十三……”

苏换一面在回廊上飘,一面自言自语地数,期盼尽快找到那个七字。她已经出来很久了,飘到天都老亮了,万一送饭的童子发现她不在,跑去向彭公打小报告,也不知彭公会不会生气,生气了会不会不给霍安治嗓子。

这么一想,她就悔青了肠子。啊啊啊,早知道彭公品味这般扭曲,她就不偷偷飘出来了。

正各种后悔纠结,忽然耳边传来隐隐的泉水叮咚声。

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循着那叮咚声飘过去了。

又转过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院,叮咚声蓦然大起来,苏换惊喜地发现,无比热爱圆拱门的扭曲彭公,他终于修了一道半月门,于是兴冲冲地飘了过去。

刚飘过半月门,苏换就止步于一大片茂密如屏障般的芭蕉树丛。

因为她又听见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正嘟嘟囔囔,“大清早就看裸男,你还有没有节操?”

彭公的声音淡淡响起,“唔节操?被狗吃了。”

苏换一听好崩溃,彭公不应该在药房吗?啊啊啊,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了,赶紧闪。

一转身,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彭公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这里就是药房呢?彭公的品味那么扭曲那么高端,药房也完全可能设在露天啊。

这么想着,她就猫了腰,躲在芭蕉树丛后,慢慢地慢慢地,扒开肥厚的芭蕉叶,好奇地往前瞄。

不想这一瞄,顿时天打雷劈。

芭蕉树丛隔开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天地,那番天地里有高耸山石有清水流泉有八角小亭。

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裸男,裸男,真的有裸男!

彼时天光开阔,一弯流泉自山石之顶,活活泼泼地流淌而下,飞花溅玉,衬着那肤白貌美长身玉立的裸男,真的好香艳好旖旎好刺激。

货真价实的裸男他,正一手撑着嶙峋山石,一手握着翠绿蕉叶,遮挡住胯下,光溜溜立在流泉之下,无限幽怨地盯着坐在八角小亭里悠闲画像的彭公。

苏换痴呆,盯着那裸男侧面看,好熟悉啊好熟悉。

彭公正专注画像,头也不抬说,“把芭蕉叶拿开。你既然卖色,卖就要卖得彻底,拿出点业界良心来。”

裸男悲愤,正要毅然决然地拿开芭蕉叶,苏换猛然一个激灵,控制不住地从芭蕉树后跳起来,惊骇喊道,“顾惊风你诈尸了?”

顾惊风吓了一跳,手里芭蕉叶呜地飘落。

苏换啊啊惨叫,蹦跳着赶紧转过身。

顾惊风慌不迭捡起芭蕉叶,挡在胯下,哧溜一声跑到山石后躲着,探出半个身子来瞅。

彭公笑眯眯扭头看来,“小姑娘,他身材没你夫君好吧?”

苏换啊啊叫,“彭公你让他穿上衣服!穿上衣服!”

彭公眼风明媚地一扫,身后侍立的红衫童子,便捧了一叠雪白衣衫走向山石。

顾惊风接过衣衫,躲在山石后慌慌张张穿戴。

彭公笑眯眯放下笔,“小姑娘,转过身来吧。你夫君身材比他好,你更好的都看过,又何必在意这次品。”

顾惊风大怒,一面系腰带一面冲出来,“老妖怪,老子身材不好你还天天画天天看?”

话一说完,他猛然想起更重要的事,转头道,“咦四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换镇定镇定,转过身来,只见顾惊风一身白衣飘飘面容妖艳如昔,顿时就把持不住了,风一样跑过去,一脚就狠狠踢在他小腿上,踢得毫无防备的顾惊风跳脚大叫。

苏换呆呆道,“咦真是活人?你真的诈尸呐?”

顾惊风揉着小腿嗷嗷叫,“诈什么尸?”

苏换呆呆道,“我明明见着你吐血而亡,明明摸着你手脚冰凉,明明霍安将你埋在城郊……”

顾惊风直起腰来,长叹口气,“四姑娘,江湖上有种高端的逃命手法,它的名字叫死遁。”

苏换呆呆道,“死遁我懂,可你明明死硬了啊。”

顾惊风不想和她争论死没死硬这个问题,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她,“你在这里,那……霍安也在?”

他欣喜地一笑,“霍安也来了?快告诉我,你们怎么在这里?我的恩人他在哪里?”

被强烈忽视的彭公他不高兴了,明明老子是地头蛇,你们两个他乡遇故知,居然聊得这么火热,把老子活生生晾在了一边。

于是他脸色一阴,“卖色的自觉点。否则老子不但会让你死硬,还会在死硬之前,让你硬不起来。”

顾惊风一听,硬不起来比死硬了还崩溃,顿时惊悚,慌不迭往山石下跑,“四姑娘我住十六号房,咱们稍后再聊,看见你我好高兴,我一个人好寂寞。”

说完话,已手扶山石摆好一个翘首望天明媚忧伤的姿势。

彭公这才板着脸去看苏换,“偷偷摸摸看裸男,这是有违妇道的,我要告诉你夫君。”

苏换茫然啊了一声,这才从见到诈尸顾惊风的震惊中,完全清醒过来,转头见彭公面色不似往日春风和丽,赶紧讨好地一笑,跑过去喊,“彭公。”

彭公皱眉说,“小紫没告诉你,不许到处走?”

苏换规规矩矩站在亭子里,老老实实说,“我想看看霍安。他都快一个月没和我说话了。”

彭公说,“他一个哑巴,原本就不能和你说话。”

苏换说,“他以前写给我看的。”

彭公唔了一声,“他那手字还不错,比武师侄好太多了。”

说着似不那么生气了,拿起笔蘸墨,看了顾惊风一眼,“头抬高点。”

顾惊风赶紧昂起下巴。

苏换没心思笑话顾惊风,期期艾艾问,“彭公,您……您不是为霍安治嗓子么?”

顾惊风手一抖,哦了一声,“原来霍安来治嗓子啊?”

彭公冷冷,“腰挺直腿夹紧,站好!”

然后他扫一眼满面热切的苏换,“小红,带她回去,我作画时,不喜外人旁观。”

苏换急道,“彭公……”

彭公面无表情道,“你再说话我就让霍安疼得今晚爬都爬不回去。”

苏换赶紧咬住唇,克制说话的欲望。

顾惊风急急向她使眼色。

这老妖怪你惹不起,一会儿天晴一会儿下雨总是让你措手不及。

苏换于是果断控制住自己,乖乖跟着小红走。

彭公在背后道,“晚上我要吃白扒鱼唇、鸡丝黄瓜、鲜蘑菜心并仁米荷藕汤,有一样做不好,明日我就报复霍安。”

黄昏时,苏姑娘自是尽心竭力地烧菜,还绞尽脑汁摆造型,没有造型不够貌美的菜,彭公不屑一顾的。

正埋头专心摆鸡丝黄瓜,忽然耳边听得窗外喵的一声。

她没理,继续摆。

窗外又接连喵两声,她抬起头来看,赫然见顾惊风半张脸探出来,鬼鬼祟祟四处看。

她心领神会赶紧道,“这会儿没人。”

顾惊风舒了口气,从窗下站起来,压低声音道,“长话短说,这会儿老妖怪正在给霍安施针。”

苏换急忙点头,“哦哦。”

然后她眼巴巴看着顾惊风,顾惊风斜倚在窗边,也眼巴巴看着她。

结果二人俱静,谁也没开口。

苏换终于忍不住费解道,“短说什么?”

顾惊风咳了一声,“你们来多久了?”

苏换说,“快一个月。”

顾惊风说,“你们来这里,非燕呢?”

苏换猛然想起一事,气愤地将盘子一放,怒指他的鼻尖,“你这师兄什么德行,连小孩子也骗,非燕都快哭死了,差点悲伤成心灵扭曲少女,还好我开导她。”

顾惊风不好意思道,“她那么小,你又神经粗,要不骗着你们,我怎么死遁得足够真实。”

苏换道,“什么意思?”

顾惊风道,“说来话长,反正你夫君就快说话了,以后让他告诉你。”

苏换震惊,“霍安他知道?”

顾惊风翻白眼,“废话。谁埋的我?”

苏换抚额,叹气道,“非燕我们带着吧。交给你,毁她一生。”

顾惊风说,“这事自然还要拜托你们。老子卖色要卖一年,得等到明年开春,我才下得这白头山。你稳重一点,回去别露口风,该下凡时我自会下凡。”

正说着,远处回廊隐隐传来童子软言细语。

苏换急道,“彭公真能治好霍安?”

顾惊风匆匆道,“那老妖怪能把我弄活过来,就能把你夫君弄出声,自然这过程是非人的,啧啧不堪回首。你体谅体谅,晚上别去闹霍安啊。”

说完赶紧遁走。

苏换嗯嗯点头,但点着点着她就羞怒了,什么叫晚上别去闹霍安?正想发作,见着小紫小红已从回廊对面并肩走来,赶紧老老实实摆鸡丝黄瓜。

晚上这顿饭,彭公他老人家,吃得尤为漫长。

苏换腿都站酸了,他还在一根一根夹黄瓜丝,忽然细长眼梢一挑,“心急吧?”

苏换瞬间回神,“不急。”

彭公这时又和颜悦色看她,“不想知道你夫君什么时候开口说话?”

苏换啊了一声,点头如小鸡啄米,傻笑道,“想想想。”

彭公说,“那我考你一个问题。回答对了,我就告诉你。”

苏换信心百倍,“彭公你考。”

彭公说,“今日顾惊风问我,有没有节操,我说节操被狗吃了。小姑娘,你觉得,那狗什么下场?”

啊?苏换完全傻了。

彭公你的问题好高端。

彭公他老人家笑眯眯瞧着她,鼓励道,“大胆点。回答得我欢喜,你们的诊金我全免了,否则要么照市价来,救人一千治病八百,哦是黄金,要么你留下给我做三年饭还债。”

苏换于是啃着手指想,这彭公便是有节操,节操质量也不好,于是小心翼翼说,“狗被毒死了?”

彭公笑眯眯,“我会解毒啊。”

苏换又想想想,循着这彭公的风格路线继续神展开,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说,“又被你救活了,然后继续吃节操?然后又毒死了……”

彭公愣了一下,忽然将手里筷子一拍,哈哈大笑,笑得苏换十分惊悚,往后跳了两步,心惊胆颤看着他。

彭公大笑着说,“好好好。小紫,明日一早送他们出楚天碧心居。”

苏换一喜,“彭公我们可以离开了?”

彭公笑着上下打量她,“是啊。好久没人这么讨我欢喜了。”

苏换喜滋滋问,“那霍安他能说话了?”

彭公说,“不能。”

苏换笑容一僵,“那我们怎么能离开?”

彭公淡定说,“我能做的都做了。也许某一天,你一睁开眼就能听见你夫君唤你。”

他说完也不待苏换表示,抱起他的白兔子,笑微微地抚摸着抚摸着,离去了。

苏换愣了一会儿,拔腿就往后院跑。

猛力推开门,霍安难得今晚没有睡成死猪,正坐在床边收拾行囊,听见声响,抬头来看她。

苏换扶着门大口大口喘气,一脸兴奋,“霍安?”

霍安见着面色没有往日苍白,黑葡萄眼静静闪着光,额头上也没有密密冷汗,瞧着沉静一如往日,还冲她笑了笑。

苏换继续兴奋,“霍安?”

霍安点点头,向她招招手。

苏换兴奋稍弱,“霍安?”

霍安又点点头。

苏换默了片刻,慢慢走进去,坐到床边,一点也不兴奋了,“霍安你答应我一声啊。”

霍安张嘴说:苏换。

可还是没有声音。

苏换缓缓叹口气,“好吧,我等着那某一天。”

她去抱霍安,“你还疼不疼啊?”

霍安拍拍她的背,看着窗外的下弦月,眸里难得地漫起忧伤,想张张嘴,但又闭上了。那种嘶哑破碎不成音节的声音,真是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还不如安静的好。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收拾着要离开了。

苏换猛然想起顾惊风,昨晚先激动后失落然后疲倦,倒头就睡,忘了这茬。这时想起,她赶紧扭着霍安激动道,“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看见谁了?”

霍安抽出木牌来,淡定地写:“顾惊风。”

苏换哦了一声,“他偷偷摸摸来见过你了?”

霍安点点头。

苏换怔怔地瞧着那木牌,觉得无比失落,一时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二人原本还想去谢别彭公,不想小紫细声细气说,“彭公今日睡懒觉。”

二人又想去辞别一下顾惊风,小紫继续细声细气说,“那个卖色的话痨子啊?他不在房里,他这时在药房淬药。”

霍安一听淬药二字,背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淬药真的好非人。

于是二人只好规规矩矩下山了。

天色还早,白头山的松林,还是他们来时那么密,山风阵阵吹过,发出呜呜的松涛声。

霍安牵着苏换慢慢走,苏换走着走着忽然抬头说,“霍安,你总有一天能说话的吧?彭公那么厉害,连死硬了的顾惊风,他都弄活过来了。”

霍安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彭公对他说的是,也许,可也许是多久,谁也不知道。

苏换看他不作表示,努力忍住失望,慢慢说,“没事,我说过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你放心。”

霍安笑了笑,低头去吻吻她眉毛。

苏姑娘调节调节自己,又振作起来,迎着霞光万丈,牵着她夫君,高高兴兴下山去了。

二人在阜城休整一日后,便悠然往保宁回赶了。

霍安自从白头山下来后,十分爱睡,每晚沾床就睡,让苏换十分怀疑,那个彭公徒有虚名,非但没医好霍安的嗓子,还让他有了嗜睡的后遗症。

有时见着霍安白日里都不醒,苏换干脆懒得唤醒他,由着他在客栈里整日整日的睡,睡醒了再走,反正他们不赶路。

于是回程就这么慢了下来。霍安一路走走睡睡,快七月半时,离保宁还远着。

这日是七月十五,正值中元节。

二人走到一个小城。

苏换的心境已平静下来,来来回回折腾了月余,结果霍安和她交流还是靠写,让她备受打击,只是她把这打击深埋在心,还在内心深处不断咒骂彭公徒有虚名扭曲变态折磨霍安折磨她,结果现实还是这么残酷。

可残酷也要继续活啊。

她打起精神来和霍安说,“今晚我们别出去逛。”

霍安这几日精神好多了,看着和往日一样龙精虎猛,就连睡懒觉也慢慢少了。他听了苏换这话,好奇地用目光问她,为什么。

苏换大惊小怪道,“今天中元节你不知道?百鬼夜行的,咱们冲撞不得。”

于是二人找了一处客栈落脚,早早就吃过饭回房了。

七月已热,苏姑娘倚在窗边看月亮,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问霍安,“热水送来没?”

她好热她好热,她要洗澡她要洗澡。

片刻后,客栈小厮送了热水来。

苏换关好窗,转过身去说,“霍……”

她安字还没出口,牙齿已开始抽抽了。

霍安居然又睡了!

她一边脱衣服,一边内心问候彭公祖宗十八代,非但没将霍安嗓子治好,反倒将他折腾出太监的倾向。就说前一晚,她好心情地撩拨他,他居然毫无反应,小霍爷睡得比他还沉。

啊啊啊,回想当年,霍爷冲锋陷阵那是多么勇猛。

于是她愤愤地去洗澡,故意把水泼得很大声,可香喷喷洗完澡往床上一爬,好失落,霍安睡得各种香,漆黑浓密的眼睫毛静静两弯,像两只困倦不已停歇不飞的蝴蝶。

苏换气呼呼将薄被一裹,背过身去,睡觉。

身旁的霍安翻个身,一只手臂甩过来,沉沉撂在她腰上。

苏换扭扭,烦躁地一把撩开他手臂。

没清静多久,霍安的手臂又从后面撂来了。

她又推开。

他又撂来。

她又推开。

他又撂来。

苏换怒了,猛一转身,“霍安你好好睡行不行!”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止于那两弯睫毛振翅轻飞,缓缓睁开,两颗黑葡萄一样乌溜溜的眼珠子,含笑盯着她,一派清明,哪有半点睡意。

她呆了呆,反应过来,更怒了,“霍安你这混……”

霍安笑着挺身迎去,用嘴将蛋字狠狠堵住。

苏换感觉被调戏得不痛快,嗯嗯哼哼地和他翻滚大战,断断续续说,“……今天……没兴……趣……”

霍安却显然从沉睡中彻底苏醒过来,兴趣浓厚,才不理她,反正你没兴趣老子也能把你办出兴趣。话说真是好久没碰苏姑娘了,全身还是那么软啊,这姑娘,在白头山上又长肉了吧。

没滚几圈,苏换就光溜溜了,瞅准时机压住霍爷,气哼哼去磨他胸膛,高贵冷艳地将乌发往胸前一捋,“哼你继续装太监呀……”

霍安无声冷笑,太监?苏换,太监会让你哭的。

他猛一翻身,将苏姑娘压住便急吼吼地要进攻。

偏生苏姑娘今天别扭,不肯就范,两腿乱蹬,霍安急得喷血,武器备好城门不开是闹哪样?

一急他就去掐她软腰,张口就说,“腿打开。”

苏换铿锵道,“我不!”

猛然,室内一片沉静。

刚才那低沉略哑微显生硬的声音从哪里飘来?

窗外月圆,这晚百鬼夜行,二人咫尺之近喘息相闻地对视。

苏换两眼瞪得月亮那么大。

这这这,就是霍安你对老娘说的第一句话?

该惊喜还是该崩溃?

------题外话------

师兄又出来打个酱油,以免被遗忘~该下凡时他自会下凡

哈哈哈~以后小安不用写字啦~啦啦啦

繁世锦 一百一十七章 姑娘,赏月呐?

苏换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法平静。

窗外圆月皎洁,桌上豆灯温柔,身后传来霍安欢喜之后的喘息声。

腿打开腿打开腿打开……

苏换把脸蒙在被褥里反复地蹭,霍爷开口的第一句话,没有诗情画意没有浓情蜜意没有郎情妾意,赤裸裸的三个字,一生阴影啊。

霍安似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不轻,默了片刻后,狠狠办过苏姑娘,这时正躺在那里平息喘气平息心境。

忽然苏姑娘猛地翻身而起,八爪鱼一样扑到他身上,恶狠狠道,“霍安你赔我第一次!”

霍安愣了愣,抬手抹抹额角的汗,躺在那里看她,粲齿一笑。

苏换恶狠狠,“重新说!”

霍安笑眯眯,不说。

苏换呜的一声,扑过去搂他脖颈,嗡嗡道,“说话说话说话!”

霍安抬手抱了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道,“太久,没说,拗口。”

十二年没说过话,且不说他勉强恢复的嗓音听着沉哑破碎,就连吐字,也不是那么清晰,还不连贯,稍长的句子,他都要掰成几段。

可苏换听着,却如闻天籁,埋在他脖颈里,眼泪扑朔而下。

很久之后她才哼了一声,“骗子,我看你那句话,说得顺口极了。”

霍安笑了笑,“心里话,都顺口。”

苏换掐了他一把,噗的一声,又哭又笑。

沉默了许久后,霍安慢慢说,“这声来得,突然,就像当初你。”

然后他慢慢合上眼,安静地入睡了。

苏换像毛毛虫一样,从他身上扭下来,窝在他心口满足地叹口气,带着未干的眼泪,乖乖睡去了。

翌日清晨醒来,身边枕已空,窗户微开,阳光明媚无双,苏换飞快地穿戴好,下床后走路都觉得在飘,正飘了两步,霍安推门走进来,手里端着馒头和米粥。

苏换赶紧飘过去,“霍安,喊我。”

霍安笑,轻声道,“苏换。”

苏换捂着胸口笑,终于觉得脚踏实地,“吓死我了,我好害怕是做梦。”

洗漱一番,坐着啃馒头喝米粥时,苏换语重心长地教育霍安,“霍安,说话也是一门技艺。老话说,三天不练手生,何况你十二年没练了。所以你要多说话勤练艺,这样吧,每日早上起来说十声苏换你最美,每晚睡前说十声苏换我爱你。”

霍安啃着馒头,含糊道,“虚。”

苏换怒,“那你觉得什么才不虚?”

霍安吞了馒头埋头喝粥,“腿打开。”

苏换红着脸咬牙,“你……”

霍安慢悠悠说,“心里话,只对你,说。”

苏换没有言语了。

于是折回保宁这段旅途,成了苏姑娘迄今为止,走得最欢喜最澎湃的一段旅途,说话大喷发,每天唧唧呱呱让霍安经常错觉,耳边有羊群咩咩叫着跑过。

在苏姑娘的威逼利诱下,霍安也回应她,但他每每说话,总是简而短,却又直指要害,时不时把苏姑娘说得愣住。

偏偏苏姑娘这个找虐的,又好喜欢和他说话,就这么说到保宁时,霍安说话嗓音虽然不好听,沉哑黯淡,但咬字却是一日比一日清晰了。

回到保宁,已进了八月。

这日非燕起得早,勤快地抱了小苕帚扫院子,正扫得高兴,忽然一个沉哑的声音喊她,“非燕。”

她愣了愣,这个声音没听过,也不好听。

抬头一看,苏换扭着霍安,笑眯眯站在门口。

她甩了苕帚,嗷嗷叫着扑过去,“四姐姐安哥,你们回来了呀!”

苏换说,“安哥喊你呢,你怎么不应,没礼貌。”

非燕愣愣地抬头看霍安。

霍安还是一如既往,抿唇含笑,好像从来不曾开口说话。

非燕却猛然跳起来,啊啊啊地叫,“覃婶覃婶,安哥会说话了!安哥会说话了!”

苏换好高兴,扶着腰笑得哈哈哈。

霍安被高人治好嗓子,重新开口说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蔡襄永荣曹风的耳里。

天还没黑,他们就轰隆隆赶来瞧稀奇。

大婚后的蔡老板,瞧着十分滋润,红光满面,拍着霍安肩头说,“兄弟,叫声哥来听。”

霍安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瞄他一眼。

曹风笑呵呵,“霍安,说句话来听听。”

蛐蛐更是急不可耐,跳上跳下,“安哥安哥,叫声蛐蛐。”

霍安满脸黑云飘,一概不理。

唯有永荣,一如既往地实诚,笑笑说,“霍安,恭喜你呐。”

霍安慢慢张口,“谢谢。”

几个活蹦乱跳的男人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后,蔡襄咳咳,喜悦道,“虽然不比我的声音好听,可聊胜于无嘛。”

苏换这时正从后院走来,哼了一声,“我夫君的声音最是好听。”

蛐蛐说,“四姐姐,你那脸皮从没薄过吧?”

永荣低头笑。

蔡襄笑笑,忽然说,“我在梨春园订了场戏,明晚大家赏脸去瞅瞅,就当是为永荣庆庆。”

苏换好奇道,“庆什么?”

曹风说,“人家永荣是军爷了。明日就正式入骁骑营了,搞不好过几年,就建功立业加官晋爵了。”

永荣一提这事就好纠结,那官家父女俩,死活把他给办进了保宁军,每每他想起魏弦惨无人道的训兵手段,他就觉得自己已死一半。

于是他没好脸色道,“加官晋爵你怎么不去?”

曹风哈的一笑,“老子又不傻,军里规矩那么多,哪有大爷我混江湖来得痛快自在。”

永荣叹气,默默不语。

蔡襄劝慰道,“永荣,别老苦着脸,男人大丈夫,别怕不归路。再说从军这条路子也是不错的,我看那魏弦虽然手段狠了些,人却是不差的,你跟着他,过些年或许真能加官晋爵。”

他说着忽然去看霍安,正色道,“霍安,马帮你也不愿接,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不会离开保宁吧?”

离开保宁?

苏换悚然一惊,霍安从没和她提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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