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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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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换见他笑,知道霍爷的毛又被她顺好了,扭着他开开心心往前走,“既然没有,那我就能大展拳脚了。”

霍安不知道她要大展什么拳脚,不过他也很快高兴起来,既然她没有,他今晚也可以大展拳脚了。

苏换不知他这些心思,正嚷嚷,“霍安你看这个糖瓜好,我们买一点回去,晚上我做冰粥给你们赏月时吃。”

下午回家后,苏换喜气洋洋,忙得脚不沾地,和覃婶在厨房里做月饼,瞅着没人,顺带把胃脘积食的真相告诉覃婶,倒惹得覃婶好一阵失意,“哦原来我看走眼了,真是功力倒退了。”

蔡襄和霍安去了马市,忙着料理明日开市之事,蛐蛐也兴奋地跟了去。

非燕留在家里,坐在厨房门槛上,捧腮看着苏换覃婶忙活,觉得自己没有用处,好失落。

苏换做好芝麻馅月饼,热乎乎地搬出来,搁案桌放凉,转身时猛然扫到眼巴巴的非燕,便拿了一个热乎乎的月饼过去,友好地递给她,“非燕,先尝尝。”

非燕看一眼黄澄澄的月饼,抿抿唇,摇头道,“我今天下午都没做什么事。”

苏换哈哈笑,坐了门槛上,掰开月饼,和非燕一人一半,津津有味地吃,“你这么小,能做什么事。霍安说你十一岁,我在你这么大时,还和我娘撒娇呢,虽然那时她生病了。”

非燕捏了半边月饼,也不吃,只问,“那后来呢?你娘病好了么?”

苏换说,“没好,第二年她就死了。”

非燕哦了一声,垂头看自己的脚尖。

苏换说,“虽然我娘不在了,却也不希望我就此难过不止啊。听说你在找你师兄,你师兄还没死呢,一定也在找你,以后他找着你,知道你过得不开心,他会很内疚的。”

她语重心长地鼓励,“所以非燕,你要振作,多笑笑,周围的人才会喜欢你。作用嘛,总是会有的。”

非燕被她鼓励得信心爆棚,咬了一口月饼,笑得月牙眼眯起来,“四姐姐你是好人。曹风说,漂亮姑娘大多不好相与,他是个没见识的骗子,你就不是。”

苏换想起她装鬼揪曹风的趣闻,忍不住捂嘴一阵笑,拍拍裙子站起来,向非燕招招手,“好了,吃饱了就做事,过来和我一起摘菜。”

非燕点点头,她觉得她遇到了不错的人,以后找着师兄,一定要重重感谢他们。

这晚月色极好,毫不愧对八月半月正圆的民间俗谚。

蔡襄今日在马市,得了隆叔探听来的消息,说是因着边境起乱,这一季保宁马帮走回的马,大多成色平平,像他们一样,从夜乌买回良种半马驹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定能卖个好价钱。

因此蔡襄十分心情舒畅,邀了人到家中来过节。孟先生与好友有约,隆叔要和家人团聚,因此来的都是尚无家室的汉子,永荣曹风阿丘。

人来得多,让苏换和覃婶忙得团团转,又急忙赶着添菜,非燕不大会厨房这些事,但苏换发现这小姑娘极好使唤,优势就是快,譬如说她喊,非燕拿几瓣蒜来,话音才落,非燕就已捧着蒜立在她面前了,而蒜其实它挂在厨房外屋檐下。

这传说中跑得飞快的小女侠,名不虚传啊。

蛐蛐跑来馋嘴,苏换趁机吩咐,“蛐蛐,去问问襄哥,今晚吃酸辣豆腐汤还是青菜面絮汤?”

蛐蛐哦了一声,还没迈步,非燕已积极道,“我去传话。”

蛐蛐说,“哎……”

他刚说了一个字,惊奇地发现那小丫头已化作一股蓝色轻烟,消失在他视线里。

不是吧,真跑这么快?

还在发怔,蓝色轻烟又飘回来了,面不改色气不喘,“四姐姐,酸辣豆腐汤。”

蛐蛐崩溃。

晚上便宴设在中庭里,天上月莹莹,灯烛光溶溶,清风微拂,虫鸣几声,觥筹交错,笑语欢言,一桌人十分热闹。

苏换觉得,她从没过过这么好的中秋节。

她去看霍安,眼波流转,觉得这个男人他不会说话,可是实在万幸,她遇上了他。

蔡襄永荣他们,倒似常在一起过节喝酒,只是今年多了霍安苏换,还多了个小非燕,又热闹许多。

这只是平常人家的生活,花好月圆人团圆。

男人们喝了酒,杯盘狼藉,覃婶和卯伯收拾,苏换跟去后院帮忙,蔡襄兴高采烈地挥挥手,“走,金玉楼。”

曹风扶着桌子笑迷迷,“人家霍安有漂亮媳妇。”

阿丘兴奋地去戳撑着腮发呆的永荣,“永荣一起去吧,我跟你说,少壮不快活,老了徒伤悲。如今阿婆也去了,你一个人,要对自己好点。”

永荣摇摇沉重的头,表示自己要回家。

曹风说,“阿丘你就别劝了,人家永荣要保持圣洁身,直至遇到心上人。”

阿丘哈哈笑。

永荣微有恼怒,起身来要走,结果脚下一趔趄,霍安扶了他一把。

他抬眼看看霍安,笑了笑,忽然转身和蔡襄说,“襄哥,今晚你请?”

蔡襄长笑一声,“永荣,做人就是要想得开。”

于是四个男人高高兴兴酒气冲天地去寻乐子了。

霍安抬头看看天,月亮又白又圆像银盘,于是难得风雅一回,想和苏姑娘静静赏赏月。

蛐蛐端了一托盘冰粥出来,却见院里空空,只剩安哥在那里弯腰扶凳子,大吃一惊,“襄哥他们人呢?”

卯伯走过来,拿了竿子挑下灯笼,“他们去金玉楼了,说你们若愿赏月,便在院子里坐坐,今晚他们夜不归。”

蛐蛐没了趣,非燕吃得饱,两个都还算半大孩子,呵欠连天,覃婶卯伯年纪大了,自然也不爱这些风雅,于是都回房睡了。

苏换走出来时,霍安正转头冲她笑,走过来,不等她说话,抬手蒙上她的眼,揽过她腰肢搂进怀。

苏换只觉得身子一轻,慌张地抱紧他,睁眼时,居然已身在屋脊上。

她轻声喊,“霍安。”

霍安一手抱着她,伸手指天上圆月,于是二人并排坐着,仰头赏月。

但苏姑娘始终是静不下的,她扭了扭说,“霍安,其实保宁有个钟楼,那里好高,你说在那里看月亮,会不会更圆些?”

霍安低头看她,姑娘,你高标准高起点啊。

苏换嘁嘁一笑,“你飞得上去不?”

------题外话------

姐今天居然挤出时间6000更,觉得自己好彪悍。苏姑凉想发家了,霍大爷妖蛾子来了,好忧伤。

还有那个啥咱们明天群里共享见,换地方,更欢快。

哦哦哦好不纯洁的咬姐掩面而去…

江湖远 第八十四章 霍爷你成长得好快

苏换觉得,像他们一样,突发奇想跑到钟鼓楼上来看月亮的,真心没有几个。

保宁的钟鼓楼坐北朝南,在百顺大街的尽头,楼高三层,重檐庑殿,二楼大殿里南置大钟,北置皮鼓,四面置格扇门,门左右置楹窗,各层大殿外建有楼台,以大青条石建成,并无阑干,颇似城门那哨岗楼台。

所谓晨钟暮鼓,钟鼓楼是用以全城报时,钟鸣,城门开启,万户活动,鼓响,城门关闭,实行宵禁。因此,钟鼓楼里长年除了一个敲钟鸣鼓的守更人,并无他人,十分安静。

这时已值夜深,全城宵禁,大街上一片安静,连钟鼓楼里的守更人都已入睡,霍安和苏换正并肩坐在最高的那层楼台上,悠悠闲闲将腿吊在半空中,高高兴兴赏月亮。因为楼上风大,霍安有备无患地带了条薄风氅出来,给苏换围上。

苏姑娘觉得,这种赏月着实风雅中有些新鲜,新鲜中略带刺激。天上圆月薄拢青纱,脚下房屋鳞次栉比,清风徐徐,长发飘飘,内心真是好舒爽。

霍安刚带她爬上来时,她还略有紧张,怕被人发现呵责,但很快她发现,这钟鼓楼着实幽静,宵禁过后,连鸟雀都不见半只,更别说人了。

看了一会儿月亮,觉得月亮除了圆,也别无其他看点,又低头看了一会儿百顺大街,刚开始还偶有匆忙夜归的小贩,摇摇晃晃的醉汉,又或悠然串街的更夫走过,渐渐就没了,空空荡荡一片宁静,也看得苏姑娘没了趣,于是她伸手去掏霍安怀里兜来的零嘴吃,“咦,糖瓜呢,你怎么没揣两条糖瓜来……”

她两只爪子在他怀里挠来挠去翻糖瓜,挠着挠着就挠得霍安不大纯洁了,看着月色溶溶落在她嘟起的红唇上,低头就去啃。

苏姑娘吓了一跳,赶紧推他,“这不好吧?万一有人……”

霍安不理她,啃得固执,这时大街空旷,能有什么人,就算有人,谁没事儿抬头瞧钟鼓楼啊。

苏换只好放弃翻找糖瓜的打算,仰头让他啃,因为她闹的那个假害喜大乌龙,昨晚霍爷想压又不敢压,偏偏她羞答答的手上功夫也十分不纯熟,让霍爷各种不满意,憋了一肚子火。

但啃着啃着她慌了,霍安你手往哪里伸呐,大庭广众不带你这么奔放的啊,好吧就算这时鬼都没有半只,可也不是在家里啊,于是她激烈挣扎,低声劝导,“霍安你疯了?”

她力气和霍爷悬殊太大,挣扎得长发凌乱衣衫不整香汗淋漓,才勉强和他分开,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走走走,回家……”

霍安见她慌里慌张的模样,一时兴味大发,倒是觉得好有趣好有趣,坐在那里伸出手去,抓住她一只脚踝,就不让她走。

苏姑娘都要哭了,站在那里弯腰挣了半晌挣不脱,一边去理衣襟一边哭丧脸,“霍安,我错看你了,你这假正经。”

霍安心情极好,见调戏她到位了,放开她足踝,跳起来将她打横抱起,跑到钟鼓楼另一面楼台去,这面楼台朝北,看出去就不是百顺大街了,而是绵延的城外青山,月辉轻洒,望出去黑鸦鸦一片,别有静谧风情。

苏换不敢大声说话,只好拼命去掐他腰,不想霍安低头看她,忽然展齿一笑,张嘴无声道:苏换。

苏姑娘认得这口形,一下被点中死穴,呆呆看他,“霍安你又叫我啊?”

霍安笑眯眯点点头,趁着她失神,抱着她坐在楼台上,让她面对自己,用风氅将她裹在怀里,觉得这姿势不错,得意地张口又无声说了一句话。

苏换急得去揪他,“你刚才又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看清楚。”

霍安开始手脚不老实,闭着嘴就不说。苏姑娘好着急,坐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躲他,“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不然就马上回家!”

霍安终于抬起头来,慢慢地张嘴,慢慢地又说一遍。但这次很可气,苏姑娘怎么都瞧不懂他的唇形,急得全无旖旎之心,霍安叹气,只好拉起她手心,慢慢写。

苏姑娘瞬间就被定住了。

他写:我要你。

她气得张口哇呜去咬他脖子,含糊道,“害我白激动,我以为你说我爱你,啊啊啊混蛋不正经……”

不正经就不正经呗,霍安笑得好开怀,抬起她身子往下一按,苏姑娘果然全身一抽筋,猫咪一样呜呜两声,斗志全无,吊着他软成一滩水……

第二日醒来,苏换还难以置信地摸摸床褥又捏捏枕角,昨晚她做了一场春梦?

翻个身,不见霍安,她软不拉唧坐起来,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确定昨晚不正经的霍爷,的确是在深夜的钟鼓楼上,将她就地正法,而非她做了一场春梦。

她回想起在桃花村初遇的霍安,老实得像个傻孩子,有时还会红耳根子,如今……

啊,她以手蒙面,好摧毁,霍爷你成长得好快。

这日是八月下半月马市开市第一日,是为官市,十分繁忙。苏换晓得蔡襄霍安他们忙,决定等马市结束,再把自己的想法和霍安好好说说,看他什么意见。

没过两日,卯伯兴冲冲地来和她说,“四姑娘,我帮你们打听到一个宅子,挺好,就在隔壁巷子,离咱们也近,以后也便于往来。”

苏换一听,激动得两眼发亮,丢了手里的绣活,“走走走,先引我去瞧瞧,晚上霍安回来,再和他说。”

非燕也没事做,赶紧跑过来,“四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苏换于是牵着她,和卯伯覃婶一起,高高兴兴出去看宅子了。

宅子很普通,但苏换第一眼看着它,就喜欢上了。推开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小院子,院中立一棵浓荫如盖的大槐树,大树后是一个正堂,待客吃饭皆可,穿过正堂,便见一个花庭,或是久无人居,花庭里长满杂草,花庭一左一右,分别有两间厢房。

花庭正对着有一面影壁,画了鲤鱼戏莲叶的水墨,颜色虽已黯淡,但也不失美丽,转过影壁,后面是厨房和杂物房,还有一扇小小的后门。

总之,这宅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格局十分清晰,有小院有花庭,不失为普通人家居住的好地方。

苏换好高兴,急急忙忙问卯伯价格。

卯伯说,“这宅子原是空置的,听说从前是一个读书人在这里住,那读书人出自乡绅之家,想来保宁考取功名,于是买下宅子在这里静心读书。不想,后来功名未能考取,倒是在保宁娶着一个美娇娘,干脆回老家去承继家业了,空下这宅子已有一两年。原本是想百两银子卖掉的,后来又说赁赁也无妨,我才来和四姑娘说说。”

苏换眼睛一亮,“百两就卖?”

卯伯点头。

苏换说,“卯伯,你不是说保宁的宅子,就算普通的,也要三百来两,这宅子怎么这样便宜?莫不是凶宅?”

卯伯摇头,“我打听得清楚,绝对不是煞气之宅。只是这宅子地处巷子底,偏了些,又久无人气润着,有些破败,再加上那读书人回乡安了家,只想将这宅子处置了,所以价格便宜不少。”

苏换说,“那卯伯你瞧着这宅子如何?”

卯伯眯眼四处瞅了瞅,“瞧这格局,光照通风都还好,至于风水嘛,咱们普通人家不像达官贵人那么讲究,四姑娘,倘若你们要定居保宁,不妨买下这宅子来,也是极划算的,稍微修葺一下就好了。”

苏换兴奋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一定要宅子大,有个家就好,这里安静,转个巷子就是你们家,走动也方便啊。”

晚上,霍安回家后,苏换赶紧就把他拖到房里说了这回事,然后两眼放光地建议,“要不我们干脆买宅子吧?反正要定下来,一百两,可遇不可求啊。”

她不等霍安表态,又屁颠颠地跑去搜银子,一会儿从衣柜里摸出一小包,一会儿从枕头下抠出一小包,末了还捧出两只红匣子,献宝一样全堆在霍安面前,“今天我算过好多遍,咱们银子够。”

她积极地开始数银子,笑得像花儿一样,“你看,那次你驯马得了六十两,咱们盘缠还剩五十两,霍安我们有一百一十两银子呢。”

霍安笑了笑,拿过木牌写:“你喜欢就买。”

苏换说,“明早上你跟我去看看,也不耽搁你去马市。”

霍安点点头,看着那两只红匣子,好奇地拿过来看,一打开,金光灿灿耀花眼。他看了苏换一眼,苏姑娘你什么时候有私房钱了?

苏换急忙提醒他,“霍安那晚我原本要和你说的,结果你就想着那事,哼。你不在家时,成蕙和成成来过,她送了礼物给我,很贵重的首饰,我推脱不过,就收下了,要你觉得不好,咱们改天还给他们。”

霍安微眯眼,把玩那玛瑙簪子,给苏姑娘簪上了,嗯,蛮好看。

苏换忐忑问,“这个……我们该不该收?”

霍安爽快地写:“咱们又不是白收。”

苏换想,也对,霍安说来帮了他们两次,那是命啊,真金白银也买不来的,他们不算白收。

沉吟片刻,她取下头上簪子,又忐忑问,“咱们把这些卖了吧?”

霍安正把玩那黄金镯子,抬头瞧她。

苏换赶紧说,“要不先当了?今日这宅子我去瞧着,好是好,就是要添置家什,可咱们没钱了啊,我想了好久,只能动这簪子镯子的主意。”

霍安原本微弯的唇角垮下来,放下镯子,黑睫毛微垂,半晌后才写:“不担心,堂子马上要分这一季的佣金,这些你留着。”

苏换道,“我平日都不戴这些的。”

霍安微微一笑,写:“要戴,以后我给你买。”

苏换笑眯眯,仰头去亲他一口,满心喜悦,“那咱们就快有家了。霍安,其实我想过,我们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霍安却打了个呵欠,似今日很累,抬手揉了揉她头发。

苏换于是推他,“你快去睡觉,明日要起早,咱们去看宅子。”

霍安也累了,点点头起身来,又指指她。苏换赶紧说,“我要数银子。你先睡。”

霍安笑了笑,任由她去了,转身去睡了。

苏换坐在花窗前,夜深人静兴致勃勃数银子,窗外还是好月色,苏姑娘满心喜悦,觉得未来无限好。

------题外话------

因为各种纯洁和不纯洁的原因,今晚更晚了,不好意思。

培训结束了,会正常一点点了。那个完整抽风版仍然群里见。

江湖远 第八十五章 你们的新家不错啊

第二天一早,霍安被苏姑娘早早从床上拖起来,睡眼惺忪地跟着她去看宅子。

这处果然很安静,晨间鸟鸣声声,清风徐徐,苏换站在长满杂草的花庭里,意气风发地和霍安说,她要在这里种满花,春夏时就会满院花香,外边小院的角落里,她要搭个架子栽葡萄,又可乘凉又可吃葡萄,真是好完美。窗户有些破了应该修葺修葺,恰好她不喜欢圆形福寿字格,太不风雅,要全部换成八格花菱的,还有那影壁上的画儿不错,再上点色儿就更美了……

霍安听她絮絮念叨,唇边含笑,歪头去看她沐浴在晨曦里的桃花脸,心底变得柔软,缓缓张嘴,无声地说:好。

苏换欢喜地鼓励他,“霍安,你以后要和我多说话,我会瞧你的唇形后,你就不用老写给我看了。你说是吧?”

霍安缓缓笑,他十岁失声,自此后整整十二年,不曾张口说话,因为他固执地认为,光张嘴而无声,实在太可笑,以致于他都忘记了,很久以前他是会说话的。可这一切,都被这个活蹦乱跳的奇葩姑娘,生生地改变了,她那么珍惜他说的每一个字,并为此欢呼雀跃。

于是宅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马市还没闭市,霍安每天早出晚归十分忙碌,苏换于是在卯伯覃婶指点下,很有成就感地办妥了买宅子这事。

宅子买下后,苏换又开始为修葺宅子和添置家什的事操持。霍安不许她卖那簪子镯子,让她十分发愁,这些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没多大用处啊,可霍爷的脾气她知道,犟起来像牛,一旦毛不顺,她就要花好大力气去哄他,于是只好坐等堂子里分算走马佣金。

马市闭市后第三天,蔡襄终于召集人开堂会了。

苏换也忙,窝在房里算要花的银子,油盐酱醋柴,样样好操心。非燕无聊,搬了凳子,坐在一边看,忽然说,“四姐姐,我们要搬到巷底那个宅子去住吗?”

苏换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非燕托着腮说,“过些时日,我还是继续找师兄。”

苏换抬起头来看她,“非燕,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师兄去了哪里呀?”

非燕摇摇头,“不知道。”

苏换说,“那你怎么找?”

非燕说,“我打听啊。我师兄长得美,以前师父说他一副祸水相,出门要低调。可我师兄低调不来的,什么秦楼妓馆的花魁头牌,大多都认识他。”

苏换说,“你一个小姑娘,老往秦楼妓馆跑像什么话。”

非燕说,“我有办法的。”

苏换想了想,“你这么盲目乱寻也不是办法,你们以前住哪里,寻了空子,我让你安哥带你回去瞧瞧,说不准你师兄回去等你的。”

非燕说,“我回去过的,每隔两三月,我都会偷偷回去瞅瞅,往那棵老树上刻一坨屎。我师兄若是回来,瞧见那坨屎,就明白我还活得好好的,一定会给我留下信物的。”

苏换好无语,你们的暗号好特别好个性,一坨屎。于是只好说,“那好,待咱们安定好,让安哥带你回去看看。”

非燕睁着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她,看得苏换左右望望,又低头瞅瞅自己,“怎么了非燕?”

非燕说,“四姐姐,你和安哥这样的好人真稀罕。师兄和我说,外面江湖险恶极了,不要随便相信人。其实之前,不是我要跟着明先生,是明先生和如意发现我跟着马队,提出要收我当跟班,还说每月给我一两银子当月例,攒着以后去找师兄。我觉得他对我好,就答应了,可是后来他又不声不响丢了我,我就想不明白,他不是好人吗?”

苏换语重心长道,“好人也会有为难的时候,或许他有不得已。”

非燕说,“所以我怕你们为难嘛。”

苏换转过头去,看着这小姑娘亮闪闪的眼眸,半晌后叹口气,“我们不为难。你这么小,到处乱走会被欺负的。你安哥能挣银子,其实我也有点挣银子的想法,就是担心你安哥不同意,你别看他平日脾性好,倔起来好焦人。”

非燕点点头,“这个我晓得。安哥一生气,又狠又凶残。”

然后她就唧唧呱呱向苏换告了状,把那次霍安扔她凶她,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

苏换一拍桌子,“哎呀他居然这么凶残?”

非燕瘪瘪嘴,但又冷静地说,“但是后来我觉得我也有不对。明先生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师父也这么说过。”

苏换笑道,“你安哥其实是个顶好的人。”

她想了想,招招手,“非燕你过来,我和你说个秘密,你保证不和别人说。”

非燕一听,秘密什么的,最有趣了,于是赶紧凑过去。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咬了一下午耳朵。

晚上时,霍安回来了,苏姑娘像个小财迷,扑过来在他身上到处捏捏摸摸,也没寻着银子,顿时心凉半截,“霍安,堂子没分算佣金呐?”

霍安慢悠悠将手伸进怀里,用两根手指夹出一张花花银票。

苏换揉揉眼,抢过来一看,竟然整整一百五十两。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说,“霍安你好好做,做满两年,咱们存钱买地退隐江湖。”

哦哦哦,这走趟马这么来钱?

她并不知道,霍安之所以比别人得的多,是因为立有功。蔡襄这个人虽然性子傲了些,但做事却是公允服人的,马帮里素日有规矩,功过赏罚,十分明晰。

这趟走马,霍安与女汉子蘑菇一场激打,倒让马帮在夜乌镇新开了一条路子,蔡襄思忖着,那蘑菇能弄着好马,不妨下一季也去她那里买些马。因此,霍安算是立功,分算佣金时,便比别人多了些,加上这趟走货佣金,他初涉江湖的第一桶金,也算满当。

见钱眼开的苏姑娘高兴极了,想着霍爷自那夜荡漾赏月后,连着好几日都清心寡欲,于是晚上千娇百媚献殷勤,陪着霍爷把传统姿势女王姿势什么的,弄了个遍。

结果弄得过头,第二日一早起来,苏姑娘发现她不调的好姐妹,居然华丽造访了,但这并不影响她翻新二手房的高昂兴致,积极地跑去找卯伯,让他请几名相熟的工匠来,修葺房屋,打做家什。

蛐蛐爱凑热闹,兴冲冲跑过来说,“四姐姐,你要上好的木匠,眼前就有一个啊。”

苏换转头盯他,显而易见的鄙夷,“你?”

蛐蛐摇头,“我哪里成。永荣哥啊。四姐姐你不晓得,以前咱们村子有个名头响当当的木匠,瞧上了永荣哥,收他为徒。要没遭灾,永荣哥搞不好已经是我们那十里八乡最出名的木匠了。上次打野鸭子那弓弩你见过吧,就是永荣哥做的,手艺可精细了。”

苏换好高兴,“是吗是吗?”

她转身去喊正在听卯伯报木材价的霍安,“霍安霍安,你马帮的兄弟,居然还有木匠高手!”

蛐蛐兴冲冲跑去堂子找到永荣,把来意一说,永荣笑了笑,“他们找着宅子了?”

蛐蛐点点头。

永荣说,“你回去告诉霍安,木匠活路我很久不做,只怕生疏了,做不好就糟蹋了材料,桌椅床榻这一类的大件,还是请工匠做的好。不过窗门修葺这些,我去帮他们摆弄,保证他们满意。”

蛐蛐笑着要回去,不想永荣又拉住他,慢慢说,“以前我跟着师傅,常常去打嫁妆,做女子妆台最拿手,这个我帮他们做一个。”

于是八月就在一派忙忙碌碌中过完了。

九月中时,霍安和苏换的新家,终于落成了。

宅子的外墙重粉了,粉白的腻子看着很是温馨,院子里破掉的青石方砖修补过了,缝隙间冒出的青草拔除一空,看去十分整洁。

永荣果然是好手艺的,他将所有旧窗都拆下重置了,按照苏换喜欢的八格花菱模样打制,上了朱漆,雕琢精致,糊上雪白窗纸,好漂亮。

卯伯找的工匠也是物美价廉的,价钱公允不说,做出的一套桌椅柜橱床榻,全都实在牢靠,虽不算华丽精美,也是落落大方。

但永荣打制的菱花妆台一出,那些工匠打制的桌椅柜橱就有些显拙了。

苏换高兴疯了,笑眯眯地去摸那花梨木妆台,开开这个柜子,抽抽那个匣子,妆台上镶嵌了一面椭圆形的铜镜,不算特别明净,但也亮晃晃映照出苏姑娘笑得桃花春风的脸。

她回头冲着霍安笑,“霍安,永荣手好巧。”

永荣对霍安笑了笑,“这个送给你们。”

乔迁新居,霍安苏换将蔡襄他们请来一聚,加入马帮两三月了,他和曹风阿丘他们也熟络起来。

霍安想着在蔡襄家里吃住差不多两三月,于是要拿银子,蔡襄笑着一挡,“说出去都笑话,难不成你们吃两月,还将南关马市的蔡老板吃穷了不成?霍安,咱们是兄弟。”

霍安笑了笑,也不坚持。

蔡襄拉了他到一边去,“兄弟啊,有个事,咱们得商量商量。”

苏换忙里忙外,瞅空望了一眼,只见蔡襄拉着霍安小声说着什么,霍安微皱眉,摇摇头,蔡襄拍拍他肩,不知说了句什么,便笑嘻嘻去找曹风阿丘喝酒了。

非燕也正式成了这家里的一员,甚至有了自己的小房间,这让她好高兴,在外流落了一年,她好似又有家了,于是整天跟在她四姐姐屁股后,传话递话什么的,无不跑得飞快,让苏换背地里还和霍安说,“曹风说非燕是个小炸毛,我却看非燕性子蛮好又听话,曹风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记仇啊。”

霍安只笑。苏姑娘,这非燕真的是小炸毛,不过却是个能知善恶能辨是非的小炸毛,还算好。

自从非燕小女侠传话递话的优势展现无遗后,蛐蛐小少年就有了些挫败感。

太伤心了,这个葱子高的小丫头,真的跑得好快,他觉得他就算再生两条腿,也未必追得上她。这让他很挫败,愈加拼命地练拳脚,得空时便跑去串苏换他们的门,得意洋洋地向他四姐姐展示他新学的拳法,偶尔运气好,还能得安哥指点几句,让他十分高兴,斜睨着葱子小丫头想,你跑得快又怎样,老子拳头硬,这才是王道。

非燕对于这个不成熟的少年蛐蛐,向来有些小鄙夷。师兄向来教导她,非燕,江湖高人辈出,打不打得过不要紧,要紧的是打不过时跑得掉,所以啊,跑得快才是王道。当然师兄会帮你留意,以后帮你揪个会打的夫君回来,练拳脚太苦,不适合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女孩子。

九月末时,许久不见的成临青,又登门了。

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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