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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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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魔姬低头亲吻他的脚尖,也有魔姬给他喂下剥好的剔透果实,然后交换缠绵热烈的吻。
步留影觉得可惜:“虽然这小子也挺好看的,但是不适合我这种成熟的女人啊……”
白琅的指尖一点点拂过影壁上稚女命的面孔,过了好久,她平复了情绪,将影璧归还,然后回到自己帐中。她取镜立于空中,天权很快追溯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和预想中一样,镜子里出现的并非她的信物,而是偃月真尊一丝不苟的面孔。
“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偃月笑道,“已经收到了我给你的惊喜吗?”
白琅攥紧手:“你把楚扶南的肉身交给稚女命用?”
“你的口气不应该更荣幸些吗?”偃月将手从袖中抽出,白琅看见他将楚扶南的信物勾在指尖把玩,“凭依在那小子身上的可是天殊宫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造物,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可能再修十辈子都轮不到这么好的事情。我们光是为了让他能承受稚女命的神魂之力就付出了无数天材地宝,更别提……”
白琅怒声打断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偃月拿着那个信物在白琅眼前晃,看着她的视线跟随移动,他忍不住轻笑道:“来天殊宫走一趟吧,有些事情必须面谈。”
“不可能。”白琅立刻拒绝了,两军交战,她不可能在这时候深入敌营。
“月昭。”偃月真尊拍了拍手,周遭的黑色变得愈发浓郁,黑衣鬼面的魔修无声无息地出现,朝偃月真尊微微俯首。
白琅下意识地想停止映镜。
偃月真尊笑道:“如果你不来,我会派人去接你的。”
“知道了。”白琅深吸一口气,“你可以提前说说要谈什么吗?至少让我有个准备……”
偃月真尊从夜行天胸口取出一座很小的青铜钟,轻摇了一下,镜像彻底消失,映镜的天权被禁止了,白琅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查找到自己的信物。
她独自在房中思考了一阵,直到门被人敲响。
“你还好吧?”穿一身黑白太极道袍的少年走了进来,满脸都是不耐烦。
他是青溪的师弟苍淇,自从受命到魔境保护白琅之后就一直不太情愿,一来是不喜浮月孤乡军中的恶劣氛围,二来是不喜欢屈于白琅之下。
“没事,谢谢。”白琅朝他笑了笑,低头开始收拾做好的符箓。
“你要去哪儿?”苍淇皱着眉问,“我随你一起,不然师兄回来又要骂我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白琅又装了几面银镜。
苍淇的声音抬高了一点:“我跟你一起。”
白琅将启动界门用的灵石带上,然后抬起头叹道:“好了,我向你保证,即便我出了什么事,青溪和太微也不会责怪你,不用担心。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她匆匆走出门,苍淇在后面大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喂!”
白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苍淇觉得不安,于是去主帐找到步留影说明了情况。步留影皱眉道:“‘即便我出了什么事’?白琅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她是不是要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等等,我去联系一下言琢玉。”
“琢玉上人?”
步留影动作一顿,白琅更换祚器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她只能告诉苍淇:“他们关系挺好的。”
苍淇反感地皱眉:“可是琢玉上人有妻子……”
步留影敲了下他的脑袋:“小小年纪都想些什么?”
苍淇拍开她的手,离开主帐。等步留影联系上琢玉,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苍淇已经没了人影。
*
临近界门,白琅感觉背后有一股剑气逼近,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苍淇御剑而来。
“你为什么跟来这里?”她声音里含着怒意,这是苍淇鲜少面对的。
“我是按太微的命令行事。”
“可前几日我离开时,你也没这么热情地跟上来啊?如果你对玩忽职守有歉意,那大可不必,我其实并没有多少精力能浪费在责怪你身上。别再跟着了。”
白琅转身踏入界门,再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气炸了——苍淇也跟着进了界门,就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白琅推搡着他往界门里塞。
空荡的四周忽然涌出暗色,黑袍鬼面的魔修出现了,和从前并无二致,谁也猜不透他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
“圣尊没说过你会带侍从来。”夜行天话音一落,苍淇瞬间感觉背后汗毛倒竖。
白琅把他往身后藏了藏:“他马上回去。”
“不必了。”夜行天抬起手,一缕黯淡火光从他指尖出现,白琅几乎没有看见这点火苗的移动,背后界门就已经被烈焰笼罩,眨眼飞灰湮灭了。
白琅回头瞪了一眼苍淇,他脸色十分苍白。
“跟紧我,什么都不许说,什么都不许做。”她小声叮嘱。
一路上,白琅和苍淇都不说话,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夜行天倒是一反常态的健谈。
他说三位圣尊基本不会冒犯宫主稚女命,所以他们都不在万象魂泉附近建自己的宫殿,而是定居在稍稍远离天殊宫中心的地方。比如偃月真尊,他自辟一界,以青铜巨木为基,伸出的枝桠可以穿破界与界的间隔,可以帮助他感知十绝境的一切风吹草动。
“你要去见魔宫圣尊?”苍淇怒视着白琅,一脸谴责她通敌的表情。
“我希望你也能见到他。”白琅平静地说,“而不是在半路上就因为多嘴多舌被杀了。”
夜行天似乎冷笑了一下,苍淇屈辱地闭嘴了。
他们行至一处密林,越往深处,林中树木便越发坚硬,青铜色就越发凝固。不知何时起,他们已经在青铜树下了。
偃月真尊穿一袭靛青色长袍,正在案前摆弄茶具,他看起来十分闲适,仿佛是在迎接某位老友。
他低着头斟了两杯清茶:“月昭,把这位不认识的小客人带走。”
“并且在我们谈完之后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白琅很不放心地看着夜行天。
“不要使唤我的器。”偃月略微抬手,示意白琅坐下。
白琅看着夜行天与苍淇消失不见,回头警告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保证把你和这棵树一起烧掉。”
“这话你也当着月昭的面说过吗?那我恐怕很难保证你的小跟班完好无损了。”
“什么意思?”白琅疑惑地问。
“没什么。”偃月挑眉,继续低头沏茶。
他精通茶艺,这点白琅在城主府就知道了,她不禁感慨道:“偃月圣尊,你还是当女人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男人之后就这么讨人厌……”
偃月压下壶嘴,细流如注,热气氤氲而起。
“华月銮。”偃月将其中一杯茶推到白琅面前,“你可以叫我名字。”
白琅把茶推回去:“直接说正事吧。”
“如你所知,三圣尊通常一起做决定,所以楚扶南的事情,你只怪我一个人是很不公平的。”偃月又把茶推回去,“只是普通的茶水罢了,以前你一直很喜欢的。”
“既然是一起做决定,为什么你单独来见我?”
“嗯,问得好。”偃月在她面前坐下,自己尝了一口热茶,然后叹道,“我觉得我们暂时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化骨狱。”
“哦,现在你要开始合纵连横了?”
“听我说完。”偃月压了压手,“绣鬼人,或者琴主的人,正在控制化骨狱。”
白琅早在神选加速的时候就料想到了,有很多谕主会依附于十绝境势力,但那时候她还没想到会有谕主直接控制十绝境。因为她不知道台上的神主们对神选居然有如此之深的影响,各个都明目张胆地把台上的棋子落到台下来。
“我的处境比较……进退两难。因为我在南方神台下,能不能飞升是受琴主控制的。”
“你为琴主效力?”白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偃月让她坐下,继续道:“不是绣鬼人那种效力。但是我想……既然神选规则把谕主分入不同神台下,那么就应该是让这些谕主为不同神台效力吧?所以我正瞒着我另外两个神台的同伴,找一个可以平衡神选与十绝境争端的方法。”
白琅大致理解了偃月的意思。
化骨狱是南方琴主的人在控制,而他是南方神台下的谕主。如果他亲自对化骨狱动手,很可能会影响到他飞升,所以他想借灵虚门的刀来除掉化骨狱。
“被谕主控制着的化骨狱,对于任何一个十绝境而言都是不安定因素,所以及早铲除是有必要的。你帮我除掉化骨狱,我帮你除掉千山乱屿,如何?”
“跟千山乱屿有什么关系?”
偃月笑了笑,摇头叹道:“看来你还不知道绣鬼人的具体动向。中立境中,九谕阁内乱,元气大伤,这是她设计的;万缘司新司命出身灵虚门,但实际是由琢玉掌权,而琢玉一直是她的盟友。也就是说,接下来绣鬼人一定会设法拿下千山乱屿十隼盟,以中立境为突破口,获取进攻仙魔境的机会。”
白琅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十绝境蓝图。
确实如偃月所说,绣鬼人目前在仙魔境都有大敌,要打开突破口只能是在中立境。
“琢玉跟绣鬼人不是盟友。”
“只要言言一天在绣鬼人掌控之中,言琢玉就永远会是她的盟友。”
“他现在是我的器,绣鬼人已经失去了他的把柄。”白琅叹道。
“什么?”偃月皱紧眉头,似乎在重新思索战略布局,揣摩敌方接下来的动向,“但是这也不能抹消他和栖幽成为盟友的可能性,他跟绣鬼人都已经合作很多很多年了,两人对彼此几乎是知根知底。可能上一秒还是对立的,下一秒就言归于好了。”
“就像你上一秒还在对灵虚门穷追不舍,现在就要我帮你除掉敌人。”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偃月身后的青铜树发出一起一伏的光芒,就像他按捺不住的怒意,白琅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过了会儿,青铜树安定下来。
偃月将茶饮尽,叹道:“这点确实说得太牵强了。不过你现在是琢玉的谕主,就意味着绣鬼人很可能会利用你控制琢玉。”
“我知道。”不久前白琅还在东天之宫被她跟踪过,现在想想都觉得背后发凉。
偃月清了清嗓子:“具体的条件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解决掉化骨狱。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问太微,但是记得不要跟琢玉说,我还是觉得他很有可能跟绣鬼人同进退。”
白琅抿紧嘴,沉思良久,答道:“知道了,等我问过太微再做决定吧。”
这时候,一道青铜简从树上掉下来,差点掉进白琅的茶杯里。
偃月取简一看,立即将白琅拉入树影中。他拂袖一挥,整个茶案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白琅不解其意。
“凶咎来了。”偃月按住白琅的脑袋把她往树上一个非常小的裂隙里塞,“虽然我没在通敌,但两军交战战前跟你见面总归有点心虚,你还是先从密道走吧。”
“等等……夜行天都已经看见我来了啊?你还怕其他人知道?”
偃月一口气把她推了进去,白琅感觉空气异常沉闷压抑,有点像通过界门的感觉。
她听见偃月传声道:“夜行天话少,不会逢人就说我让他做了些什么。衣清明是个傻子,解轻裘又是虚极的马屁精,如果以后我需要再联系你,只可能让夜行天带信。你老实点,不要勾引他,虚极现在已经很不满意了。”
“你说什么!?”
青铜树的特殊气息忽然消失不见,
白琅闷了半柱香时间,再度见光已经是在焚毁的界门面前。
偃月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荡:“如果那个小跟班没死,过两天我一定会把他送回来。”
白琅只能孤身折返浮月孤乡军中。
她觉得苍淇应该问题不大,毕竟现在是偃月真尊有求于她,他都已经这么努力地撇干净楚扶南一事的责任了,肯定不会再犯她忌讳。
她一边思索一边返回主帐,决定立刻回灵虚门回报此事。
“你还好吧,谕主?”
主帐帘子一撩开,白琅见到了一张频繁出现在噩梦里的脸。
“琢玉?你怎么在这儿?”
步留影尴尬地说:“因为你偷偷溜出去,我怕你出什么事,所以直接跟你的祚器联系了一下……”
“你没必要来啊?”白琅不解。
琢玉将手中折扇开开合合,似乎在担忧,又像在试探:“夜行天不在进攻魔境军中,你又刚好有事出去,不知道为何,我突然就将这两件没什么关系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对,我偷偷出去见了他一面。”
白琅立马承认了,因为这比琢玉进一步推测到她与偃月私会要好。按照偃月的想法,与绣鬼人有关的进攻计划,最好还是不要让疑似她盟友的琢玉知道比较好。
琢玉“啪”地合拢折扇,脸上浮现出温和亲切的笑容:“只是见了一面?”
步留影眼见气氛凝重,立刻举起手问道:“请问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白琅瞪了她一眼,坦然对琢玉说道,“就只见了一面,然后说了几句不太友好的寒暄。马上灵虚门就要与天殊宫开战,我觉得我应该跟旧时……长辈?呃,反正就是以前认识的人表明一下态度。”
琢玉将折扇拢入袖中,点头道:“其实做什么无所谓,你安全就好。”
言毕,又朝步留影一礼:“我先回万缘司了,祝诸君武运昌隆。”
第167章 天下无剑
白琅送了琢玉一段路,两人单独相处时; 琢玉提起了化骨狱。
“化骨狱四相八荒镜的事情; 你知道吧?”
白琅点点头。
“珑婴那边出了点小差错……伊川妗假装被他控制; 趁机潜入神台,窃走了四相镜。扇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他本来是准备在晚些时候下台的,结果逼不得已提前到了这两天。你也知道; 扇主下台这件事有很多人盯着,台上人人自危的真神们也好; 其他三神台的主人也好; 都有可能会从中阻拦。”
白琅会意:“我们在台下要有准备。”
“我是建议扇主投影下台; 真身不动,但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进去。就按最极端的情况考虑,扇主真身降临; 被其他三神截杀,台下也必须有能保住他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琢玉抬扇一划; 界门打开; 他回头笑道; “这几天要随时留意擎天心经,扇主会下诏令的。”
*
与此同时; 青铜树下,一只白色巨兽从天而降。
远远看去,它形如白虎,背生双翼。但细看之下就知道它其实是由机关术铸造的木兽; 它的关节处时不时可见玄铁珠核,手足转动十分方便。木兽身体外面覆着真正的异兽皮毛,眼珠子是嵌入的是不同颜色的宝石,宝石之上刻了不少晦涩魔纹。
白虎木兽振翅落下,折断青铜树的枝桠。
“哎呀,新茶的味道……偃月你居然还会迎接我!”
白虎之上,一名少年灵巧地跳了下来。他肤色微黑,穿一身赤金色的短衫,露出矫健的手臂和长腿,身上有很多零零碎碎的装饰:耳垂上挂了孔雀翎的羽饰,脖子上有鱼纹银环,腰上有犀角镶银銙,手腕上系了一串金色铃铛,脚踝缠着根用龙筋做的黑绳。
这些东西浑然一体,并无繁杂气,反倒更显轻灵。
他一动起来,饰物就开始丁零当啷地响,偃月真尊不由微微皱眉。
“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拨弄了一下耳朵上的羽饰,笑着说:“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他四下嗅了嗅,忽然又抬头问道:“你藏了什么好吃的吗?”
偃月容颜肃穆:“前线战事如此紧张,身为圣尊本该为宫中分忧,你却整天在十绝境游荡……”
“你怎么知道我没干正事儿的?”凶咎逼近树下。
偃月抬手一划,树上铜简摇动,叮叮当当的声音震荡出不可见的波纹。
“这么凶?”凶咎笑起来,他有两颗尖锐森白的虎牙,看起来不好说是凶恶还是可爱。
偃月真尊还是一副冷淡的脸色,凶咎终于不闹了,他挠头说:“佛门想拜托我们一点事情,比较紧急。你先下决定,然而派解轻裘去把虚极叫回来。”
偃月微微皱眉:“什么事情?”
“化骨狱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佛门希望立刻将其拿到手。”
“什么东西?”
凶咎露齿而笑:“洞悉四相,统摄八荒。是昔年镜主用来划定四方擎天柱的远古圣器。”
*
送走琢玉之后,白琅立刻前往灵虚门向太微回报消息。
到文始殿,朝见隐夏和夕闻空春都守在门口。白琅还以为太微又做什么坏事让他们俩给堵门了,连忙上去问道:“长老,师尊近来如何?”
两位鲛人长老对视一眼,夕闻空春摆手道:“太微上人正在闭关,有什么事可以由我们转达。”
在这个节骨眼上闭关?
白琅心里嘀咕了一阵,退而问道:“上人有说过什么时候出关吗?我有要事,必须与他面谈。”
“让她进来。”文始殿内传出太微的声音。
白琅微讶,若是闭关,怎么也不可能在文始殿,两位长老干嘛说这胡话?她满头雾水地走入殿内,太微正在大殿中央徘徊,看起来十分焦躁。
见白琅进来,他伸手往面上一抹,又清了清嗓子:“你有什么事?”
白琅见他面容变化,声音也全然成为另一个人的样子,不由失声叫道:“玉仙尊?太微上人呢?”
“不见了。”玉剑悬穿着太微的衣服,背着手在殿中走来走去,看起来比太微老成许多。
白琅一时语塞:“什、什么叫不见了?”
玉剑悬叹了口气:“字面意思,就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人家天殊宫圣尊都忙着合纵连横扭转战局,太微居然一声不吭地跑了?
玉剑悬似乎对这种事情比较习惯,他清了清嗓子:“先不管太微,你说说你有什么事。”
白琅将偃月真尊的交涉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玉剑悬表情凝重:“我本来不想说,但太微偷偷溜走,估计也是去往化骨狱的。”
玉剑悬与太微关系紧密,他知道得最多,但始终有所保留,只是对于不同人,保留的程度有所不同而已。比如太微消失一事,他肯定会设法瞒着琢玉,即便选择告知白琅,也不会讲明前因后果。
“跟茧宫有关吗?”白琅问道。
玉剑悬先点头,后又摇头:“他临走前跟我提到了‘变道□□,改天换命’之类的事情,所以我猜他此行与四相八荒镜有关。”
又是四相八荒镜……
“太微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叨念这东西了,前日正好有线人回报,四相八荒破镜重圆,被存放在化骨狱茧宫之中,他估计坐不住了。你知道吗?据说四相八荒镜是镜主用来划定四神台的。”
“划定四神台!?”白琅攥紧手。
现下魔选中断,神选被强力干涉,以往自上而下的遴选制度已经找不到出口。太微所谓的“变道□□”,很可能是自下而上地寻找突破,将台上主导局面的人推翻,重定新秩序。
在这个过程中,用于“划定四方神台”的四相八荒镜至关重要。
伊川妗从扇主这里盗走半块,南方琴主又暗藏半块在台下,四相八荒镜直接在台下重圆,化骨狱瞬间就成了暴风雨的中心。
白琅越想越不安:“扇主最近要下台,多半也是为四相八荒镜一事,那地方很不安全……我得去化骨狱找太微上人。”
她转身欲行,玉剑悬阻拦道:“太微上人孤身行动进退灵活,若是你在他身侧,反而容易掣肘。”
“我有分寸,玉仙尊还请放心。”白琅急匆匆地离开了。
化骨狱现在是琴主的阵地,扇主马上要下台,身怀半面镜子的伊川妗又是筝主的人,四方神到齐三个,太微孤身一人,铤而走险,恐怕本来没将自己的存亡放在计划内。
她急急忙忙地前往城主府,准备从界门离开,可是刚进门就被钟飞虎拦住了。
“快来快来,沈道友发现不得了的东西了!”
白琅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拽到了沈砚师门前。
进门一看,沈砚师正坐在中央,面前摆了个小小的藤笼,周围书本环绕,阵法明灭。禹息机、慕娇娥、应鹤都在旁边盯着,这还不算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微生涟居然也在。
白琅觉得气氛凝重,于是上前一看,这小藤笼里竟装着十多只小蜘蛛。
“这是蛛母的眼线。”沈砚师小声道,“我暂时封住了它们的所知所感。”
原来沈砚师替微生涟拔出傀儡丝后,想仔细研究一下这些傀儡丝的使用方法,没想到一用却用出事了。
沈砚师解释道:“我将傀儡丝织作网放在自己檐下,没想到第二天竟然聚集了一大窝蜘蛛。这些蜘蛛不是普通蜘蛛,而是蛛母茧宫中特别饲育的妖蛛,就像是她的眼耳手足。”
慕娇娥替他补充:“沈先生在自己屋舍周围布过禁制,这些小妖蛛要进来他必会发现。”
“所以它们不是后进来的,而是本来就在府上的。”钟飞虎急忙道,“至少沈先生入住之前就在。”
禹息机面色凝重:“妖蛛离了傀儡丝或者蛛母活不了多久,可是自沈砚师困住这些妖蛛以来,它们一直生龙活虎,所以说……”
“府上有内鬼。”一直未曾开口的微生涟突然道。
白琅看向他,目光中隐现锋芒:“不要如此断言。”
微生涟抿了下嘴,唇线僵硬,最后还是没有作声。禹息机和沈砚师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紧张。
白琅只说一句便软了口气:“府上的人都相处融洽,微生前辈也稍微照顾一下大家的心情吧。”
禹息机用手肘捅了下沈砚师,沈砚师更用力地捅回来,传声道:“听见没,她让微生涟照顾别人的心情。”
“忍住,不能笑。”禹息机面色严峻。
白琅斜睨了他们一眼,转而吩咐道:“继续关着这些蜘蛛,蛛网也挂着,把禁制卸了,看看到底能抓出来多少。微生前辈,你跟我来一下。”
微生涟跟着她离开,她在城主府中穿行,很快到了一处幽静的小楼前。
高楼之上,有一名少年倚窗远眺,阳光被树枝分割成棱,照见灼灼韶华。他半眯着眼,发丝垂落的样子又略显阴鸷。
“这是鬼之野,绣鬼人有一支天卦在他身上。”白琅拉着微生涟藏身树后,没有一丝要上前的意思,“你若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府上有蛛母或者栖幽的内应,他们肯定先拿鬼之野问罪。”
“所以呢?”微生涟问。
“我相信他。”白琅道,“在证据确凿,无法辩驳之前,希望不要有人往他身上贴罪状。”
微生涟漠然。
白琅转过头,平静地说:“如果有人告诉我,微生前辈留在此处别有所图,我也会这样回答他——我相信微生前辈,直到他亲口说出自己目的不纯之前,不要有任何人当着我的面质疑他。”
微生涟发现自己没法正面迎上她的目光。
白琅神色不动:“如果微生前辈能够理解的话,就请稍微尊重一下我对这件事的态度吧。”
“……明白了。”
白琅礼貌告辞,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制压感终于消失。
微生涟最后看了一眼高楼上的小少年,神色沉凝地返回水榭居所。
太微座下三位谋士,玉剑悬擅长控制大局,言琢玉热衷阴谋诡计,而白琅看似优柔温和,实则长于全盘制压。
挑了个最软的柿子下口,没想到会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白琅重新回到沈砚师住所时,里面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
“要是换在五千年前,我一定会把刚才那事儿写进我自传里!”
“是啊是啊,微生涟好不容易说个话居然被正面怼回去了。”
“你们说白琅这么针对微生涟,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折流上人啊?”
“她要是喜欢折流,这会儿早就把微生千刀万剐了。”
白琅推门进去,里面忽然一片寂静。
沈砚师装模作样地说:“哎,这些蜘蛛到底从哪儿来的啊?真是搞不明白,你说呢息机?”
“不明白不明白。”禹息机连忙摆手。
“是从化骨狱跟来的。”白琅在沈砚师面前蹲下。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
沈砚师端起藤笼,纳闷地端详着:“你怎么知道?”
白琅摸了摸笼子:“我一直知道。”
“你一直知道?那你怎么不说?”沈砚师诧异地问。
“现在是敌暗我明,如果绣鬼人往府上安插一个我已知的眼线,那就能转化为敌明我暗了。”
如果这个眼线白琅知道,而绣鬼人不知道她知道,那么绣鬼人对她信息的掌控程度就全部由她控制。同时,眼线是用来传递信息的,传递的同时肯定会暴。露信息,由此追根溯源,反向窃取情报,也并不是不可能。
白琅叹了口气,蹲下来接过藤笼端详:“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把它们抓出来了……”
沈砚师道:“你们府上那个小鬼建议我把傀儡丝织成网挂起来试试的,本来我还想拿它玩皮影戏呢。”
“对对对。”禹息机也点头。
“鬼之野吗?”白琅思索着问道。
沈砚师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微生前辈的话也别放在心上。”白琅将藤笼还给沈砚师,起身准备离开。
钟飞虎跟在她身后,似乎是准备送行,但是到了界门附近,他突然拦了白琅一把。
“什么……”事?
话还没问出来,钟飞虎便“嘘”了一声,绕过界门,带她走进一间密室。
“你是去找太微上人的?”钟飞虎压低声音说。
白琅眉头紧皱地看着他。这事儿按理说是被朝夕两位长老和玉剑悬瞒住了,钟飞虎又怎么会知道?
钟飞虎做了个眼色,打开密室门,门内竟站着个有点眼熟的人。那人一身黑色劲装,短发蒙面,正低头擦拭一柄细细的柳叶刀。
白琅看了又看,不太确定地问:“叶墟?”
黑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收刀,扯下面罩,正是叶墟。
“你们慢谈。”钟飞虎关门离开。
“好久不见。”叶墟淡然道。
“你为何来这儿?”
叶墟慢条斯理地跟白琅把情况说了遍。
原来,前几日太微从他这儿劫走了一样东西。他潜入灵虚门准备把它那东西偷回去,刚一进入文始殿他就发现不对劲——殿中并非太微本尊,他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所以特地来城主府拜访所谓的太微座下首徒,也就是白琅,毕竟两人勉强算是“旧识”和“亲人”。
“我想知道你是否了解他的行踪,能否劝他归还此物?”叶墟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连焦急都没有。
白琅疑惑:“他到底从你这儿拿走了什么?”
叶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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