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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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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犀紧紧盯着她:“真的是你伤了我哥哥?”

    那段记忆对于澜南来说阴沉而混乱,她自己都只能记得些许片段,然后勉强才能把事情串起来:“幽冥地火一直被我苦苦压抑在体内,终于有一日爆发出来。我就记得,那时候我在芥园……对吧?”她看向雪九。

    雪九默默点头。

    “灵均见我不对劲,上来拦我,我对他动了手,到处都是火光……”澜南痛苦不堪地回忆着,“我飞了出去,他追上来,迫我落到一处山谷,然后……那时候我入了魔,根本也分不清人,将他伤得甚重。但也多亏了他,废了我的一双翅膀,让我无法再飞出去伤其他人。”

    那处山谷想必便是鹿蹄山的山谷,灵犀回想到在血光中看见哥哥的身影,那时怎么也想不到与哥哥力战的人是澜南。澜南虽说是女子,却是西王母驾下三青鸟之一,修为功力不知比灵均要高出多少,哥哥竟然能凭一己之力硬撼。

    “再后来,我就晕厥过去,醒来时已被二哥送至这雪峰中疗伤。”澜南道,“二哥告诉我,灵均虽被我重伤,好在性命无碍,已命雪九送他回东海调养。从此,我未曾再见过灵均,还以为他被我骇住,不愿再来见我了……雪九,此事你该向我好好解释解释。”

    雪九艰难地抬眼看向澜南,又看向灵犀,才道:“灵均受了重伤,君上为了给他疗伤,费了很大气力,起色不大。后来……”

    “后来怎么了?”灵犀紧张地盯着他,“……他没死吧?”

    “没有,没死!”雪九安慰她后才接着道,“但伤势太重,他一直也没醒。君上将他送到了苍梧丘,安置在地底泉眼之中。这些年君上花了很多功夫来炼药,不光是为了您,也是为了他。”

    “地底泉眼之中?”灵犀没听懂,“为何要把他放在那里?”

    澜南皱眉道:“灵均是龙族中人,二哥应该知晓,让他疗伤最好是送回东海。”

    雪九忙解释道:“苍梧丘的泉水也有疗伤效验,君上将他置于泉眼之中,也是为了对他的伤势有好处。”

    “既然如此,二哥为何要骗我?说灵均已被送回东海!”澜南问道。

    灵犀也不解:“既然我哥哥没死,为何不告知东海他的下落?”

    墨珑在旁,却已明白玄飓的心思,冷冷一笑,只是未言语。

    看见他的冷笑,雪九心中不好过,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如实道:“君上不愿让别人得知此事,因为……于您声誉有损。”

    在墨珑看来,玄飓所担心的何止是有损澜南声誉,恐怕还有他自己的声誉,整个天镜山庄的声誉。毕竟,他们是西王母驾下的三青鸟,是统帅大军对抗幽冥恶鬼的上仙,若让人得知他们竟然也会入魔,世人对他们的信赖崩塌不提,只怕还会引起世人恐慌。

    “……他……他怎么能……”澜南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雪九道:“君上也知此事对不住东海,他知晓灵均有妹妹因先天不足无法出世,故而将自身灵力注入昆仑血灵芝之中,命我送往东海。就是有了君上此举,才令灵犀能够平安出世。”

    听到此处,灵犀愣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世竟然如此曲折。玄飓上仙因觉得对不住哥哥,对不住东海,所以才会出手助自己出世。换而言之,若无哥哥以性命相博,自己今日也不可能活生生站在这里。她的这条命,竟是素未谋面的哥哥换来的。

    “苍梧丘,地底泉眼。”灵犀想到哥哥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底,又想到姐姐这些年的模样,心中便翻涌起一阵阵难受,“你们怎得能这样?他是东海太子,他有家人,不管什么缘由,都应该告之东海。我姐姐……”

    说到气苦之处,她哽咽难言。

    “……我姐姐一直以为哥哥死了,她觉得这都是她的错!”灵犀吸吸鼻子道,“她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你们可知晓!你们怎得能这样对她……我宁可我不出世,也不要这种你们自以为是的所谓的补偿!”

    雪九默然,从灵犀的立场,她说的话句句在理,他实在无言以对。

    澜南更是惭愧之极,灵均因自己而重伤,又因自己而令他的家人蒙在鼓里。虽然玄飓以自己的方式去补偿东海,可灵犀说的对,这样的方式只是玄飓的自以为是。以为清樾失去一个弟弟,所以补偿一个妹妹给她,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却不曾真正为清樾细想过。

    仰着头,硬是没有在这些人面前流泪,灵犀转身,泪水堪堪滑落之时,埋入墨珑怀中,瓮瓮道:“我们走,去接我哥哥回家。我不想再呆在这儿!”

    墨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柔声道:“好,我们走。”

    他搂着灵犀,再不看澜南与雪九,转身欲走。

    “小姑娘,你等等……”澜南唤住她,她从怀中将玉葫芦拿出来,递了过去。

    雪九见状,有点急了,出言欲阻止:“这是君上特地为您炼制的丹药……”

    澜南转头瞪他,目光罕见地严厉,不许他再说下去,然后才看向灵犀,温和道:“你虽已出世,但先天不足,三魂不稳,七魄难定,这葫芦中的丹药有定神安魂之效,还可助你修行,你拿着,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就服上一枚。”

    “我不要。”

    灵犀**地拒绝。她倔强之极,虽然知晓自己身子不对劲,但怎么肯再接受玄飓、澜南等人的恩惠。抬眼时,她正对上澜南恳求的目光,苍苍白头,颤颤巍巍的手,终是禁不住心软,放缓语气道:“我们东海也有很多丹药,我用不着你的。”

    墨珑却知晓,玄飓上仙亲自炼制的丹药岂能与寻常丹药相提并论,对灵犀身体定然大有益处,从方才服下一颗丹药后灵犀立时就能醒来便可见端倪。“澜南上仙也是一番好意……”他想劝她。

    灵犀仍是摇头,很坚决:“我不要。”

    墨珑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要就不要。”

    他扶着灵犀,两人转身沿着雪坡往老风口走去。

 61。第六十章

    看着他们走远,想到灵均,再想到玄飓瞒着自己所做的一切; 澜南感到一阵阵无力,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雪九在旁,看出她的不适; 忙上前想要扶她,却被澜南挡开。

    “雪九; 你送他们出谷,然后和他们一起去苍梧丘; 务必将灵均平安送回东海。”澜南吩咐道; 同时将玉葫芦交给他,“她现下虽不肯收; 但你带着,路上找机会再给她。”

    雪九迟疑道:“此事还是等君上……”

    澜南打断他,抬眼盯住他; 目光严厉而痛楚:“在你眼里; 我的话已经不顶用了,是吧?”

    雪九连忙跪下:“属下不敢!在我心里; 您与君上是一样的; 绝无差别。”

    “莫要说违心话才好。”

    “句句属实,绝无二心。”

    澜南这才让他起来:“灵均的事儿若再有差池,我就只能亲自出谷了。”

    “万万不可!”雪九惊道,他深知澜南体内幽冥地火未除尽,只能留在雪峰中养病,“属下一定妥当将灵均送回东海,请放心。”

    “去吧。”

    澜南疲惫道。雪九朝她深施一礼,转身快步去追灵犀和墨珑。

    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澜南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头昏脑胀,生怕被雪九看见自己不舒服,她死死用拐杖撑住,免得栽倒在雪地之中。

    雪九使用避风珠,送灵犀和墨珑出老风口。经过雪蛤时,墨珑忍不住问道:“方才我们来时,它为何会给我们让出路来?”

    其实雪九来时,在老风口内找不到灵犀和墨珑,心中也是诧异之极,怎么也想不到雪蛤会给他们让路。后来问过雪蛤,方才知晓缘由。

    “它是把灵犀认作灵均了。”雪九道,“当年就是灵均在雪峰深处找到它,它一直都记得灵均身上的气味。”

    灵犀这才明白过来,伸手复摸了摸雪蛤,与它作别。

    若雪蛤不是将灵犀当成灵均,断然不会让开路,那么他二人要么冻死在老风口内,要么退出去,别无他法,当真是天意如此。墨珑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股力量在推着灵犀,让她愈来愈接近灵均。

    对她而言,这是一件好事么?墨珑不敢确定。

    灵犀本没有出世的机会,是因为灵均伤重,玄飓内疚之下才助她出世。之后,灵犀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距离灵均越来越近。她因灵均而生,会不会也因灵均而……

    想到这步,墨珑猛然禁止自己再往下想,无论如何不愿想到那个字。

    老风口外,雪五、唐石、卓酌还有小山雀们都在焦急等待着。灵犀与墨珑着实进去太久,雪五几乎以为灵犀和墨珑都会冻死在老风口内,直至看见雪九带着他们俩平安无事地出来,才松了口气。

    “没事吧?”雪五关切地看向灵犀。

    灵犀气恼他们一直向自己隐瞒哥哥的事情,沉着脸,并不愿回答。

    雪五倒未着恼,唐石看这两个小家伙险些闯出祸来,居然还端着臭架子,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喝斥他们到:“我说你们俩还懂不懂事!不收拾你们,那是让着你们……”

    雪九在灵犀身后朝唐石急打眼色,示意他莫再说下去。

    雪五看出些许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雪九将他拉到一旁,将雪峰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雪五越听心越往下沉:“如此说来,她什么都知晓了?”

    雪九点头:“我得和他们一起去苍梧丘,澜南上仙之命,我不能违!君上那里……怎么办?”

    雪五沉吟片刻:“你和他们去。我去告知君上。”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另一旁,卓酌也甚是担心,拉着灵犀问道:“你怎得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进了老风口,里头有多危险不知晓么?出了事儿怎么办?我如何向你姐姐交代……还有你!”

    他转头看向墨珑,手指着他:“你过来!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事先是不是串通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还有……你怎得伤了唐石?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墨珑不肯回答,朝他低声附耳道:“我们见到澜南了。”

    闻言,卓酌立时呆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真的?!”

    “嗯。”

    早知自己也豁出去,跟着他们去闯老风口,卓酌真是悔恨之极,连连叹气。“她怎生模样?”他问道,目光期盼之极,“你们快说说。”

    灵犀望了眼墨珑,有点犹豫要不要对卓酌说实话。以澜南上万年的修为,将容颜保持在鼎盛之期轻而易举,眼下的她那般苍老,显然是被幽冥地火折磨多年所致。

    “她挺美的。”灵犀终于还是没忍心,噺  鮮 不管是对于澜南,还是对于卓酌,“不过,和我姐姐相比,还是差一点。”

    小孩子总是这样,和谁最亲近便觉得谁最美,卓酌只当后半句是孩子气的话,并不放在心上,满足地长长叹了口气:“她真的在雪峰就好,终有一日,我肯定能见着她。”

    虽说灵均重伤一事并非出于澜南本意,但他终究是被澜南所伤,更不用说玄飓为了维护澜南的名声,向东海隐瞒了此事。灵犀完全可以实话实说,毁掉澜南在世人心目中的模样……墨珑注视着她,心中若有所思。

    “小狐狸!你过来!”唐石虽还伤着,但气性一点没小。

    之前伤着他,又知他是好意,生怕自己进老风口送了命,墨珑也甚是歉然,行过去问道:“……伤口不碍事吧?”

    在小狐狸身上吃这么大的亏,唐石怎么瞅他都不顺眼:“你身上到底带着什么玩意儿?”

    墨珑也没打算瞒着,从怀中掏出用火浣布包好的烈火壁:“是烈火壁。”

    “烈火壁!”唐石虽未见过,却曾经听说过,“是从甘渊炼制出来的那块烈火壁?”

    灵犀也是惊讶莫名,望着墨珑:“你何时从象庭拿了烈火壁,我怎得不知晓?”

    墨珑看着她,迟疑一瞬,将她拉到一旁,下定决心道:“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也不知晓。”

    “什么事儿?”

    “这事你知晓肯定要着恼……”墨珑顿了顿,“你得先答应我,恼了可以,可是不许恼太久,最多一天……”

    灵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墨珑无甚把握,又想了想:“……三天吧,最多恼三天,行不行?”

    灵犀愈发奇怪:“我一定会恼么?”

    墨珑不做声,别开脸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取出龙牙刃,递给她:“它还在。”

    这下灵犀是真的吃了一惊,接过刀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你不是说它……”

    “骗你的。”墨珑很实诚。

    疑心他究竟哪一句话才是真话,灵犀瞅瞅他,又瞅瞅龙牙刃,猜测它会不会是仿造的,用手试着挥舞数下,丝丝寒意从刀身上散发出来。

    是真的龙牙刃!她将龙牙刃收入掌中,瞪向墨珑:“为何要骗我?”

    对于墨珑而言,骗了人之后再坦白已是前所未有,更不消说还得面对质问,若要照实说,他确也有点难以启齿,只得道:“……你猜。”

    “我猜?”灵犀盯着他,猜测道,“你是不是拿它另有用处?”她从小锦衣玉食,除了不能自由出入水府之外,东海水府里头的东西她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压根没有过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心思。

    “算是吧。”墨珑承认道。

    灵犀接着猜测道:“和回青丘有关?”

    闻言,墨珑顿时皱起眉头:“你怎得会知晓此事?”

    这下轮到灵犀支支吾吾:“那个……在庙里的时候,我听到老爷子和你说的话……我不是存心想偷听的,只是正好……”

    “你都听见什么了?”

    “什么太子星、复兴有望、青丘……”灵犀讪讪道,“你们说话嗓子压得太低,其实我也听得不甚真切。”

    墨珑皱着眉头看她。

    片刻后,灵犀还是没忍住,问道:“血咒和封印是怎么回事?谁被封印了?还有,老爷子担心你来了天镜山庄会节外生枝,说你们这么多年忍辱偷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说听得不真切。”

    墨珑瞥她。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当时灵犀为何说要回东海找姐姐,原来是听到老爷子和他的对话。

    “你要龙牙刃,是不是与此事有关系?”灵犀追问他。

    墨珑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灵犀皱眉看他:“那你怎得不问我借呢?何必要骗我?”

    “龙牙刃是你们龙族的宝物,岂能轻易出借。”墨珑苦笑,“你可莫忘了,当初你可是连让我碰一碰都不肯。”

    灵犀回想此前在长留城的种种情景,那时候自己确是不可能将龙牙刃借给墨珑,低头闷闷道:“若现下你问我借,我必是肯的。只是,这柄龙牙刃是北海的定亲信物,你也知晓卓酌退婚一事,我姐肯定要将它送还北海,这可怎么办才好?”

    见她非但不恼,反而还想将龙牙刃借给自己,径自左右为难,墨珑心下竟是说不出的滋味:“你呀,可知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我便是没有青丘之事,看见你有这刀,也会想方设法骗了来。”

    灵犀瞪着他,问道:“既是如此,现下你又何必拿出来还我?”

    “我……”墨珑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你就当我变傻了,和你一样傻。”以他的身份,即便回到青丘,恢复少主的地位,与灵犀也绝对称不上门当户对,何况他眼下只是一个被流放之人,他断然不会对灵犀表露出心中情愫。

    稍远处,小山雀在朝他招手,墨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灵犀,暗叹口气,转身离开。

    他才走出两步,便听见身后灵犀道:“等等!”

    下一瞬,他被人自身后牢牢抱住,圈着他腰身的手臂纤细而有力,墨珑当即有点怔住。

    背后传来灵犀的声音:“你不傻,我也不傻,我知晓谁对我好。”

    她的话直直撞入他的心底,墨珑心中百味杂陈,最终尽数化为一股甜意,逸到唇边。轻轻拍拍她的手,他佯作随意,却掩盖不住因为内心激荡而略有些干哑的嗓子:“知晓还勒得这么紧,我气都喘不上了。”

    灵犀这才松开手,改成揪着他的衣袍:“你等会儿再过去。”

    墨珑转过身,见她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模样:“为什么?”

    “你对她不要那么好,”灵犀不满地嘟囔着,“我只想你对我一个人好。”她自小在东海水府长大,身边并无成对情侣,连夫妻都没有,只有姐姐、嬷嬷、侍女等人,再有便是聂季、聂仲,无人会对她提及情爱之事,故而她压根不懂情为何物,此时情窦初开,自己尚在懵懵懂懂之中,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闻言,墨珑禁不住失笑,却是不忍拂逆她,当真没有再朝小山雀走去。

 62。第六十一章

    心急的小山雀冒着被唐石骂的危险自己飞了过来; 朝他们俩道:“你们俩怎得能自己闯进老风口; 胆子也太大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灵犀躲在墨珑身后,不吭声。

    墨珑只得微笑以对:“没事。”

    “你们可真是命大!换做是我; 肯定是活不成了。”小山雀偷偷瞥一眼唐石,不安道,“只是这么一来,你们在谷里多半是呆不下去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打紧,我们本来也打算出谷去。”墨珑安抚她道。

    小山雀本还想再说什么; 忽瞥见雪九朝这边过啦; 顾不得再说话,连忙飞走。

    雪九行过来:“走吧; 我带你们出谷。”

    “等等; 在出谷前; 我还有一事; 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墨珑道,“前些日子,有一株凌霄藤进了山庄; 我不知晓她还能不能出谷; 外面还有在等她的人。”

    雪九沉吟片刻:“她犯下重罪,还得等君上回来才能发落。这样吧,有什么话让她自己和你说。”

    将墨珑领至雪五屋后载种凌霄藤的地方,雪五仍是按教灵犀的法子来教墨珑如何与草木交谈,墨珑试了几次,却始终听不见回应。

    灵犀在旁诧异,忍不住道:“我来试试。”

    她几乎是轻而易举就和莫姬沟通上了,转头朝墨珑道:“她说,让我们替她给小风带一封信。”

    “信?!”

    墨珑正自疑惑莫姬怎么写信,凌霄藤上便晃晃悠悠落下一片叶子,凌空悬在他面前,直待他摊开掌心,叶子才安然落下,静静躺在他掌中。

    “把叶子交给那个人,仍按我教你的法子,他就能读懂。”雪九道。

    墨珑存疑:“若他和我一样,也感知不到,怎么办?”

    雪九淡淡一笑道:“那也不过就是无缘二字,且让他放下吧。”

    灵犀插口道:“没事,我可以读给小风听。”

    墨珑仍是不解:“为何她能感知,而我不行?”

    “心思简单,能专注于一处的人,更容易感知草木。”雪九解释道,“你心思细密,做一步想三步,比她自然是要难些。”

    难得有件事儿居然比墨珑还要强,灵犀得意洋洋,昂着头看墨珑。墨珑好笑,胡乱拨弄了下她的头发。

    双影镇上,夏侯风和白曦还在水泡之中。夏侯风犹在想法子挣脱,无奈水泡以柔克刚,任凭他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白曦则半躺在水泡内,反正也出不去,想着合目休息片刻,没想到竟不知不觉睡着了,呼噜声忽长忽短,听得夏侯风愈发气恼。

    小肉球先是玩了一会儿水泡泡,腻味之后,便不知钻到何处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它才又跑回来,小肚子鼓囊囊的,也不知吃了什么。店里的伙计要来逮它,它躲在凳子下,一道水箭从口中激射而出,喷得伙计满脸是水。

    伙计想找人管管它,可惜夏侯风和白曦都在水泡内,于事无补,只得接着来抓它。一个连喷带逃,一个连追带躲,在桌子椅子间转来跑去,折腾得天翻地覆。

    瞅准机会,小肉球腮帮子一鼓,又是一道水箭射出,伙计机灵地偏头躲过,水箭越过他,射在包裹白曦的水泡上。水泡立时应声而破,睡得正香的白曦重重跌落在地,惨叫着醒来。

    夏侯风双目一亮,原来这样就可以破解,连忙大声招呼白曦,示意他朝自己喷水。白曦是个聪明人,立时就明白过来,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抓过桌上的茶壶饮了一大口,然后对准夏侯风直喷过去。

    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可夏侯风的水泡一点没动静。

    “你不成,让它来!”夏侯风指向小肉球。

    白曦点头以示明白,抱起小肉球,对准夏侯风,对准小肚子就捏下去——一股手臂粗的水柱从小肉球口中冲出,径直冲破水泡,然后重重将夏侯风直接撞到屋角,淋成个落汤鸡模样。

    “这小家伙,肚子里哪来这么多水?”白曦不解地端详小肉球。

    夏侯风一跃而起,甩甩水:“别管这些了,我们快走!”

    白曦揣好小肉球,两人朝天镜山庄的方向赶去。

    小风口外,此时此刻的清樾已是焦灼之极,面前的结界却始终固若金汤,任凭她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破开结界。东里长也急,但无计可施,除了伸长脖子望着、等着,把自己站成一尊可驮碑的石龟,已别无他法。

    聂仲和聂季立在清樾身后,目光盯着结界后的小风口,也担忧着灵犀的状况。

    “大公主,有人出来了!”聂季眼尖,一下子就辨认出灵犀的身形,“是灵犀!她没事、没事……”

    清樾也看见了,从小风口过来三个人,为首一人是雪九,后面两人,她认出其中之一是灵犀,另一人不认的,想来便是东里长口中的侄儿。

    东里长个头虽矮,幸好脖子长,一下子看见了墨珑,见他全须全尾没有损伤,顿时放心了许多,一肚子的怒气蹿起来,脑中已开始酝酿待会儿怎么狠狠地骂他,低声嘀咕道:“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闻言,清樾瞥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待灵犀回东海之后除了加强守卫,还得再布上三四层结界,她方才能放心。

    出了小风口,雪九听见半空一声鹤唳,仰头看去,暗夜中,雪心亭的身影翩然飞入云中,正是往西面君上闭关炼药之处而去。他暗暗期望君上丹药已练成,否则的话,中途离开药炉,不仅前功尽弃,连辛苦搜罗到的配药也会作废。花费钱两倒还是小事,其中有几味药材极其难得,是玄飓花费数年才收集到的。

    不仅雪九心事重重,墨珑心底也同样藏着沉沉心事。卓酌说过的那句话始终在他脑中萦绕不去——“灵犀就会自然消失,她的那部分用于补足灵均。”冥冥之中,灵犀千山万水苦苦跋涉,难道就是为了让她牺牲自己来换回重伤的灵均?

    想到此处,墨珑的瞳仁猛地痛缩。

    不行!若是这样的结果,他说什么都要阻止灵犀,不能看着她去送死,即便是她心甘情愿也不行。

    他不管灵均是不是东海太子,对于东海有多么要紧,也不管灵犀对东海有没有用,反正她不能死,她得好端端地活着!

    三人之中,唯独灵犀一身轻松。寻寻觅觅许久,终于知晓了哥哥确是尚在人间,而且很快就能将他接回东海,她自然欢喜不已。再则便是她与墨珑两情相悦,彼此不用多说,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地牵手而行,心中满是甜意。

    正当她步履轻快地走向镜湖,结界外的身影映入眼瞳,顿时让她动弹不得:“那个、那个……是不是我姐?!”

    看见清樾,灵犀着实吓得不轻,完全忘记墨珑从来没见过姐姐。墨珑虽然不认得清樾,但抬眼看见清樾身后的聂仲和聂季,又看见东里长,微微拧眉,暗自心道:老爷子想什么呢?怎么把他们给领来了?

    雪九回过神来,朝灵犀道:“东海大公主清樾特地来接你,已等了好久。”

    灵犀直往墨珑身后躲,小声问雪九:“她怎得会知晓我在这里?你们告诉她的?”

    一眼便可看出她是偷偷溜出家门,雪九好笑道:“没有,大概她是从别处打听到了吧。”

    墨珑瞅了瞅那个“别处”,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灵犀道:“虽说你是偷溜出来的,但所获颇丰,不仅知晓你哥哥没死,还知晓他在那里。想来,你姐姐不会为难你的。”

    灵犀对清樾是又敬又怕,小声道:“你不了解她,在她那里,丁是丁卯是卯,绝对没有功过相抵一说。”

    此时此刻看见清樾的出现,墨珑转念一想,觉得倒是件好事。清樾完全可以代替灵犀去苍梧丘,这样他就不必再担心灵犀有危险。

    “怎么办?怎么办?……”眼看距离结界越来越近,灵犀紧张地手心直冒汗,再看见清樾沉着面,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的心里就直发毛。

    “不管她说什么,你就说你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瞧灵犀畏姐如虎,墨珑便给她出主意。

    “这样行么?”灵犀怀疑道。

    “我小时候闯了祸就这样,反正刚开始几次是挺有用的,后来就……”墨珑无奈道,“我爹也不傻,看我光认错,就是不改,自然不肯饶我。你这是头一回离家出走,我估计应该有用。”

    灵犀犹豫道:“……那我试试。”

    行至结界处,雪九伸手覆上结界,结界感应到隐在掌心之中的符咒,出现通道,让灵犀和墨珑走出结界。

    “大公主,让您久候,抱歉之极。”雪九朝清樾施礼道,“舍妹就在这里。”

    眼见灵犀无碍,清樾还礼:“多谢雪右使。”然后她才看向灵犀,后者躲在墨珑身后,就是不肯出来。想不到灵犀对他这般信赖,想来他必是用花言巧语骗得她团团转,清樾将墨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如冰如刀。

    聂季看不过眼,走过去把灵犀拽出来,训斥她道:“大公主为了你,刚刚结束战事,铠甲都来不及卸就赶过来,你还躲?!”

    “战事结束了?咱们赢了吧?”灵犀双目一亮,问道。

    “那还用说。”

    聂季把脚底有千斤重般的灵犀拉到清樾面前。清樾目光严厉地打量着小妹,道:“本事大了啊……”

    灵犀没等她把话说下去,立时垂目低首老老实实道:“姐,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还打伤了侍卫……”

    “我错了。”

    “骗蚌嬷嬷帮着你……”

    “我错了。”

    “把聂季关进蚌壳……”

    “我错了。”

    “……瞒着我一个人偷偷溜出东海。”

    “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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