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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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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心亭含笑道:“卓公子的心意,我一定转呈上仙。”
“多谢多谢。”
“公子一路劳顿,请好好歇息。”此时已到了木屋,雪心亭做了个相请的手势,然后便走了。
卓酌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才叹了口气。
灵犀在看雪心亭的背影,翩翩白衣,怎么看都那么好看。忽得想到一事,她转头去问墨珑:“镜湖上的白鹤有两只,雪心亭是其一,那么还有一个是谁?”
“我怎么知晓。”
墨珑对她爱搭不理,折身就率先进了木屋。灵犀紧跟着进来,卓酌最后迈进屋来。
48。第四十七章
木屋虽然简朴,却极为干净,连最偏僻的角落都洗刷得一尘不染。楼上三间厢房,被褥整洁。楼下除了厅堂和灶间,还有一间颇大的屋子,文房四宝整整齐齐,想来是为卓酌备下的。
厅堂条案上摆着一大盘橘子,皮宽而绽,色黄而色。灵犀随手拿了一个,剥开来吃,瓤坚而脆,味甜而鲜,吃罢一个忍不住又伸手拿了一个。瞧见墨珑从屏风后绕出来,她忙拿一个橘子递上前:“你尝尝,这里的橘子好吃得很。”
墨珑不接,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儿样样都好?”
灵犀也没多想,点头道:“和我原先所想,完全不一样。我原以为,天镜山庄应该是……”她不知该怎么说,用手比划来比划去,“比东海水府还要冷冰冰些,规矩又大又多,人人面上都看不出心情来,个个板着脸……”
“你等等……你们东海水府冷冰冰的?”墨珑问道。
方才说秃噜了嘴,灵犀有点尴尬,往回找补道:“……也不是,只是我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家都不敢惹到她,所以……”
墨珑摇头道:“看来你姐经常心情不好。”
灵犀幽幽叹了口气道,“从小到底,我见她笑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她若是能像雪公子那般对我笑,该有多好……你做什么?!”她敏捷地侧身躲过墨珑伸来的手,戒备地盯着他。
墨珑收手,双手抱臂,偏头看她:“你躲什么?雪心亭摸你脑袋的时候怎得不见你躲?”
“他、他……他是好意。”灵犀忙道。
“我也是好意。”墨珑挑眉。
灵犀狐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好意?”
“你待会就知晓了。”
见墨珑复伸出手,灵犀缩着脖颈,总算是忍着没动,让他摸了两下,随即跳开,喝问道:“到底什么好意?”
“摸摸你脑袋,看你三魂七魄还在不在,是不是见了雪心亭就飘走了?”他微微笑道。
灵犀这才明白他是在取笑自己,大怒,跳起来也要去摸他的脑袋。两人一追一逃,在屋前屋后转了好几圈,最后灵犀将墨珑扑倒在杏花树下,把他的头发胡乱撸成一团才作罢。
杏花飘落,洒落在身,墨珑索性不起来了,双手往脑后一枕,看着头顶胭脂万点,如梦如幻,不知在想什么……灵犀见他看得出神,也在他身侧躺下,望着头顶的绚烂,用嘴去吹飘落的花瓣,惬意得很。
“上仙就是上仙,知晓怎么过日子才舒坦。”墨珑叹道,“这样的好地方,我来了都不想走。”
“我也是……要是雪公子就是我哥哥该多好。”
灵犀眼睛亮晶晶的。
墨珑楞了下,转过头,这么近的距离,他几乎能数清她的每根睫毛,能看清她瞳仁上映的影子:“你希望他当你哥?”
灵犀叹息地点着头:“我没见过我哥,我从蚌壳中醒来时,他已经离家很久了。我想,他应该就像雪公子那样,温和又宽厚,什么时候都不会发火……不像我姐姐,唉!”
墨珑侧身躺着,支着肘,叹道:“难怪你这么想找你哥。”
灵犀猛地坐起身,向四周张望:“咱们还不知晓澜南上仙住哪里?怎么找她?还有,莫姬呢?”
墨珑朝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灵犀不明白。他低声道:“这里你所看见的鸟儿,马匹都是成了精的,你说的话,它们都听得懂。”
灵犀吃了一惊,连忙掩了口,眼珠子骨碌骨碌打量周遭,还是不放心,对墨珑附耳道:“你说,这些树会不会也是成精的?”
“这还用说。”
这下灵犀连树底下都不敢呆了:“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屋!”她拖起墨珑就往屋里走,她气力大,墨珑压根也拗不过她,乖乖跟着她进了屋。
卓酌正在屋内看着八口箱子发呆,箱子里的物件都是他提前数月就开始备下的,可装箱的是他的随侍,并不是他。原本他只要吩咐一句,随侍就把他所需之物从箱中取出,呈到他面前。可是现下……他只是想要一件家常穿的宽松袍子,可压根不知道这件袍子被压在哪个箱底。
“二太子,你知不知晓,外头那些鸟儿都是……”灵犀急着要告诫卓酌,却看见他愁眉不展,“你怎么了?”
卓酌叹了口气:“我找不着袍子。”
灵犀奇道:“你连箱子都没打开,你当然找不着。”
“我不知晓在哪个箱子,怎么打开箱子?”
“你不打开箱子,当然不知晓在哪个箱子。”灵犀不太明白这位北海二太子。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墨珑歪靠着门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心想:灵犀虽也有些小公主脾气,烧饭做菜都不会,但和卓酌比起来,她也算不得娇气。
半晌,卓酌败下阵来,沮丧道:“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儿,都是身边的人……偏偏又被你们换走了。”
他如此一说,灵犀不免有点内疚,道:“要不,我来找?”
“你……”卓酌迟疑了一瞬,左右无人,不是客套的时候,遂让到旁边,嘱咐道,“箱子里头还有我专程为两位上仙备下的礼物,你当心莫要弄乱了。”
灵犀满口答应,想起方才自己没说完的话,忙打眼色给墨珑:“那事儿,你跟他说说。”
“什么事儿?”卓酌诧异。
“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到厅堂再说吧。”
墨珑倒不甚在意,转身就走,卓酌一步三回头地跟他出了屋子,到厅堂坐下。
这木屋看似寻常,各色家具物件却是朴而不俗,直而不拙,预备得也极是齐全。墨珑打开竹柜,里头茶具和成盒的茶饼都是现成的,在风炉上滚了水,掰下一块茶饼放进去,不多一会儿,茶水煮开,满室清香。
卓酌闻着香,啧啧赞赏,拿了茶饼来端详。墨珑盛出三杯茶来,拨了拨炉灰,这才坐下。
“方才灵犀让你同我说什么?”品了口茶,卓酌才问道。
墨珑道:“也没什么,我告诉她,这庄子里头的飞禽走兽,莫瞧他们只以原身示人,它们可都是修炼多年,非寻常精怪可比。”
卓酌露出惊讶之色。
墨珑装着没瞧见,接着又道:“灵犀阅历尚浅,故而大惊小怪,赶着要告诉你。其实,卓公子您早就看出来了吧。”
闻言,卓酌忙收起惊讶之色,点头道:“对,我也看出来……毕竟这里是两位上仙所住之处,祥瑞之地,它们成精也是意料之中、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大惊小怪。”
墨珑微微一笑,端茶轻抿,氤氲水汽,他的面容若隐若现,叫人捉摸不透。卓酌忽然意识到,对于面前这个人,自己可称得上是一无所知,冲动之下将他也带入天镜山庄,万一他生出什么事端,惹怒了两位上仙,那自己岂不是罪该万死。
“你……”卓酌打量着墨珑,斟酌了一下,才问道,“你是如何识得灵犀?”
墨珑倒也不瞒他,便将在西山石壁泉如何遇见灵犀,后来在长留城又是如何在半缘君手中救出灵犀,该详说的详说,该一言蔽之的一言蔽之,听得卓酌直愣神。
“原来如此。”卓酌叹道,“灵犀这孩子也真是不让人省心,也不想想,万一她出点差错,清樾只怕要把整个长留城都翻过来。”
墨珑此时方问出心中已疑惑许久的问题:“灵犀为何没有灵力?”
“嘘……”
卓酌连忙朝他打了手势,探身去看屏风后的楼梯,确定灵犀没有下来,也没有躲在楼梯处偷听,这才放心地复坐下来。
“此事我原不该告诉你,但灵犀既然连没有灵力一事都肯让你知晓,想必对你信任颇深。”他先喝了口茶,才看向墨珑问道,“当年东海水府龙君夫妇二人以身殉柱之事,你该知晓吧?”
墨珑点点头:“听说过。”
“当时夫人腹中已怀有龙胎,不忍孩儿随自己殒命,提前剥下龙胎,养在巨蚌之中。”
“我知晓,是灵犀和她哥哥灵均。”
“问题就出在这里!”卓酌叹了口气,“灵犀与灵均在胎中各有先天不足,比起灵均来,灵犀更甚。若夫人顺顺当当地保胎,灵犀就会自然消失,她的那部分用于补足灵均,可是……”
墨珑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你的意思是说,灵犀本就不该存在?”
卓酌沉重地点了点头:“龙族玉匮上有灵均的名字,但没有她。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二百年前才从蚌中醒来,身子很弱,时不时就会陷入昏睡之中……”
立时想起桃花林中晕厥过去的灵犀,墨珑皱眉,不解问道:“可她的气力那么大,怎么看也不像是身子弱的人。”
“那都是后天硬生生给补出来的。”卓酌道,“灵均不知所踪,清樾独自一人执掌东海,对灵犀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就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四海之内,但凡对身子有好处的,她全都搜罗了去,我们北海每年都往东海送了好几回补品。这次,清樾肯让灵犀出门,想必她身子已经大好了吧。”
“……”
“她样样都好,就是喜欢关着我,还成□□我喝药,就这点不好,特别不好。”——现下再想起此前灵犀说过的话,又是另一番滋味,墨珑怔怔地一径出神,浑然忘了旁边的卓酌。
过了好一会儿,屏风后楼梯响,有人蹬蹬蹬一溜小跑地从楼上下来。
手里捧着一包松仁,灵犀闻着茶香,绕过屏风,喜道:“你们在喝茶,正好!二太子,怪不得你的行装这么多,原来连随身零嘴都带着。瞧,这是松子,我刚找出来的。”
看见她手中的锦袋,卓酌忙跳起来,探身就来取:“不可!不可……不能动呀!”
灵犀愣住,诧异道:“坏了?还是有毒?”
卓酌先从她手中拿过那袋松仁,爱惜道:“这是我想呈给澜南上仙的松仁,每一颗都是经过我千挑万选,可不能随意乱动。”
“……我以为这是你家随侍为你带着解馋……”灵犀怎么也想不到一袋松仁会是礼品,“你放心,我一颗都没动过。”
“别的东西,你没动吧?”
“……应该没有……吧。”灵犀也在努力回想。
卓酌想想不放心,忙赶上楼,到厢房中查看。
自觉好像是闯了祸,灵犀没敢跟上去,磨磨蹭蹭地在墨珑旁边坐下,留神着楼上的动静,不经意间才发觉墨珑一直在看着她,眼神与平常有点不一样,看得她心里直发虚。
“怎得了?”她不安地抿抿嘴唇,忽又觉得冤枉得很,“我就是替他收拾东西来着,我没干什么坏事呀。”
墨珑方垂下目光,涩然一笑,把方才倒好的那杯茶朝她推过来:“喝吧。”
“真不明白,他竟会给澜南送一袋松仁?怎么想的?”灵犀不解,“他们北海的宝贝多着呢,随便拿一样出来也不算失礼。”
墨珑提示她:“你莫忘了,澜南上仙的真身是什么?”
“青鸟澜南。”灵犀恍然大悟,“她是飞禽,自然喜欢树果。卓酌倒是懂得投其所好。”转而她想到一事,偷偷取笑卓酌:“你说,他会不会预备一袋子小虫?”
看她笑颜如花,墨珑有点愣神——原不该存在的人?怎么会是她?这样鲜活在自己面前的人,怎会是原不该存在的人?
灵犀刚喝了口茶,便听见楼上传来卓酌唤她的声音,短短两字“灵犀”,说不尽的愁肠百转,听得她寒毛直竖,本能地求助地看向墨珑。
“怕什么,又不是拆了他的屋子。”
墨珑毫不在意,起身拉了她,往楼上去。
49。第四十八章
说虽是这么说,但走进卓酌厢房的一瞬,墨珑也稍稍有点惭愧——八口箱子都被打开,里面的所有物件都被取了出来,放在床上、桌上、椅子、凳子,还有地上,看得人眼花缭乱,倒是不收拾的时候还好些。
卓酌立在屋中,愁眉苦脸。
因为实在无从下脚,生怕踩了什么再惹着卓酌,墨珑只得站在门口安慰他:“至少东西都拿出来了,起码……一目了然,你想要什么直接拿就成。”
“是啊是啊……”灵犀从墨珑身后探头附和道,“我也可以帮你拿。”
卓酌欲哭无泪:“可我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连床也……躺的地儿也没有。”
“我帮你再收回箱子里?”灵犀好意问道。
卓酌防贼般看着她:“不要!”
拿他俩没法子,墨珑弯腰将一地横七竖八的靴子整理好,一溜边地都摆到墙角去,颇开眼界:“带这么多双靴子?”
“不多。”卓酌指给他看,“春夏秋冬各两双,雨季两双,雪季两双,已经是减了又减了。”
“这日子过的,讲究。”墨珑笑了笑,倒无嘲讽之意,示意他道,“你也别站着了。谷内还算和暖,你把这些厚袍子先收入箱中,哪个箱子自己得记清楚了。”
无人可差遣,卓酌无奈之极,但也只得亲自动手收拾。
“这是何物?”墨珑看见地上有两个竹编细筐,内中不知装着何物。
卓酌连声道:“不能碰!这个不能碰!”说着他就赶忙过来,脚下被一盏琉璃灯绊了跤,整个人往下跌,幸而墨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多谢多谢!”卓酌一面道谢一面还是忙着去看竹编细筐,不放心地问灵犀,“你没碰过这个吧?”
灵犀颇无辜:“我只把它们从箱中拿出来而已,你不用这般紧张……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看到竹编细筐上的丝带系得好端端的,并没有被解开过,卓酌这才松了口气,轻声答道:“是烟火。”
灵犀还没听清,墨珑吃了一惊:“这里头是火药?!”
卓酌解释道:“是烟火,是我特意找了制作火器的工匠,为澜南上仙准备的烟火。你们可千万莫要乱动,万一沾着火星子或是受了潮可就不好办了。”
墨珑挑眉笑道:“怎得都是为澜南上仙预备的?”
卓酌轻咳两声,装着没听见,低头收拾了两件袍子,眼角瞥见灵犀正预备悄悄进来,连忙喝止:“你别进来,就待外头。”
灵犀讪讪缩回脚。
墨珑瞥了她一眼,忽挑眉问卓酌:“你堂堂北海二太子,为何要到天镜山庄来修书画,连东海的乘龙快婿都不当?”
听他这么问,卓酌迟疑了片刻,面上竟显露出几分羞涩,悠悠一叹道:“莫说来此间修书画,便是来此间牧马放羊,我也是肯的。”
“卓兄之意,莫非在此间有意中人?”墨珑诧异问道,这诧异确实是真诧异,一点不作伪。
“意中人!”立在门口的灵犀比他惊诧十倍有余,“这就是你退婚的原因?”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不是不是!”卓酌慌忙解释,“绝对不是!我可以对天起誓,我对她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墨珑挑眉:“她?是谁?”
卓酌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楞在当地。
“谁呀?”灵犀也分外好奇,“比我姐还好?不能够吧,四海之内,能胜过我姐的,应该不多。”
卓酌踌躇半晌,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对她只有仰慕之情,绝无半分亵渎,你们千万不可误会。”
“没人误会,你快说!”墨珑催促他。
“是……是澜南上仙。”
不知何时,灵犀已经进了屋,卓酌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墨珑和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居然……”饶得墨珑算是知晓世事难料,此刻也吃惊不小,“你怎么会……怎么可能?”
灵犀却是惊喜:“如此说来,你见过澜南上仙?”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见过她,要不然我也不用千辛万苦地去学修复书画。”卓酌觉着这事着实很难解释清楚,“我只是在很多年前,见过一幅她的画像。”
“画像?”
“那幅画像是羽阙上仙所绘,画中澜南上仙倚栏赏月,传神之极。”说起此事,卓酌心中颇为感慨,身旁无处可坐,便干脆席地坐下,神情悠然向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想,世上竟然有这般女子,幽兰之芳,惊鸿之态,皆不足以形容出她半分。”
“想不出来。”灵犀不解,“你说的仔细点。”
“说不出的……”卓酌叹息道,“用言语怎说得出,形容不尽,不如不说,否则只会亵渎佳人。”
灵犀听得莫名其妙,与墨珑对视一眼。墨珑不出声,用手指虚点卓酌,以口型对她道:“花痴。”
得此提示,再看卓酌做梦般的神情,她恍然大悟。
卓酌浑然不觉,犹自沉浸。
墨珑试探问道:“所以,你特地去学修复书画,就是为了可以进天镜山庄,见澜南上仙一面?”
“天镜山庄极少让外人进入,此事也是我打听了好久,才知晓山庄内的书画每隔四、五百年就需要修复一次。上次修复书画正巧是倚帝山的一名老道,我便专程上山拜师学艺。”
“四、五百年?!”灵犀啧啧叹道,“你倒是好耐性。”
卓酌摇头:“若能得见仙颜,四、五百年算什么,便是四、五千年也算不得什么。”
无言以对,灵犀偷偷朝墨珑作口型——“果然是花痴!”
墨珑忍笑不语。
灵犀用手指戳戳卓酌肩膀,问道:“我姐呢?你说说她如何?”
“清樾……”卓酌瞬间清醒过来,讪讪道,“她其实挺好的,就是、就是……灵犀,你和她在一块儿那么久,你该比我明白。”
灵犀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明白,论才貌,四海八荒,姐姐可都算是一等一的!我听聂仲说过,有一回她上夏州国办事,夏州国的君主一看见她就痴了,我姐说什么他都应承,就是不肯让我姐走,留了又留,为了我姐作了好多诗。他还背了一首给我听,又是佳人又是玉貌,酸溜溜的,我也记不住。”
“这点我自然知晓,清樾之貌,四海之内也是有名的。”卓酌道,“她样样都好,就是性情上……”
想起自家姐姐的性情,灵犀似也颇有为难之色:“性情么,反正……什么都是她说了算,杀伐决断,说一不二,这不能算是缺点吧。”
卓酌面露敬畏之色,连连点头,总算说了实话:“其实,我有点怕你姐。”
“我也是。”灵犀也老实道。
两人顿时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墨珑倒是不以为然,插口道:“她自少女时便独立执掌东海,若无这份魄力,东海水族早已分崩离析。”
“可我天生就是做不了大事的人。”卓酌低低道。
墨珑淡淡一笑:“哪有什么天生做大事的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这门亲事是我父君所定,原也没问过我。”卓酌颇感无奈,“我对清樾有敬慕之意,却无男女之情。我不想耽误自己,也不想耽误了她……”
灵犀偏头想了一会儿:“也是,你脑子里心心念念都是澜南上仙,将来便是和我姐在一起,对她也是有限得很。我姐该找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才行。”
“正是此意。”
能得到灵犀的谅解,卓酌也是长松了口气。
窗外,一只银喉长尾山雀扑扇着翅膀飞进来,落地之时,已变身为一名伶伶俐俐的小姑娘。看着满屋狼藉和席地而坐的卓酌等人,小山雀抿嘴忍着笑,先施一礼,然后才道:“雪五让我问问你们,饭食你们预备如何安置?你们若是自己生火做饭,灶间里一色俱全。若是有难处,也可送些现成的吃食,只是担心不合你们的口味。”
此时,卓酌已起身理了理衣袍,有礼道:“多谢关心,我们自己做饭就好。”
小山雀点点头,又道:“对了,有一事我还得提醒你们一句,在谷内可用不了法术。”
墨珑与卓酌都有些诧异,唯独灵犀无所谓,她本来就不会法术。
小山雀正待转身离开,被卓酌唤住。
“这位仙子请留步。”
小山雀噗嗤一笑,声音脆生生的:“我可不是仙子,差得远着呢,你莫要混叫。”
卓酌忙改了口:“这位姑娘,可否借问一事?”
“你说。”
“我对玄飓和澜南二位上仙仰慕已久,不知是否有幸得见?我知晓玄飓上仙这几日不在谷中,澜南上仙是否在谷中呢?”
小山雀道:“澜南上仙不住在谷中,她住在雪峰上。”
“啊!不住在谷中?!”卓酌惊讶之极。
小山雀行到窗边,向外遥遥一指:“你瞧,就是那座雪峰。”
卓酌行到窗边,沿着她所指之处望去,果然就在山谷近旁便有一座高耸的雪峰,白雪皑皑。
“其实也不远,往北面走,过了老风口,就到雪峰了,君上常去。”小山雀补充道,“不过你们去不了。”
“这是为何?”卓酌不解。
灵犀有点着急,被墨珑拉住,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你们进谷时经过了小风口,是不是?”小山雀问道。
卓酌点头。
“小风口的风虽厉害,却远远及不上老风口。”小山雀道,“老风口的风刺骨剜心,极度深寒,瞬间就能把人冻死,连雪九那么高的修为,都得靠君上给他的避风珠才过得去。”
灵犀上前追问道:“如此说来,你们谷中的人也没法去?”
小山雀连点头也很有韵律:“除了君上和雪九,没人能过老风口。”
“那,澜南上仙会来谷中吗?”灵犀急切问道。
小山雀偏头想了想,才道:“听说以前来过,不过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万万没想到已经进了天镜山庄,澜南上仙却还是如此遥不可及,灵犀郁郁寡欢地复回来坐下。卓酌强打着精神,送走小山雀,待转过身来,已是一脸落寞。
“怎么办?”灵犀本能地向墨珑求助。
墨珑耸耸肩,也不言语,拉她起身。
灵犀顿时满是期待,颠颠跟着他走:“你有法子是不是?”
“她说得明明白白,哪有还会有什么法子。”墨珑头也不回地应道。
“那你拉我做什么?”
“做饭啊。”墨珑转头瞥了她一眼,“二太子我是不指望了,你总得过来给我打下手吧。”
“……”
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灵犀无精打采地应了声,拖着脚步跟他走。
此时的双影镇,东里长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内绕着圈的来回走动,夏侯风都快被他绕晕了。白曦不明就里,也没敢开口问,抱着小肉球坐在一旁。
“老爷子,你……”夏侯风既不解又有点愤慨不平,“莫姬进天镜山庄也不见你着急,珑哥和灵犀进去你怎得急成这样?”
“他们俩能一样吗?”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东里长直接嚷回去,“莫姬打小就在天镜山庄长大的,能一样吗?”
夏侯风本就不是善言辞之人,被他这么一嚷,便有点气短了,低声下气问道:“珑哥进去有什么危险么?”
东里长盯了他一眼,不吭声。
白曦也不解:“我也想不明白,说起来,天镜山庄的戒备也太森严了,不像是宝贝太多怕人惦记,倒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别胡说八道!”
东里长立即喝止住他,内心的阴霾正在慢慢扩散。
50。第四十九章
论察言观色,白曦是好手,一下子看出东里长不对劲的地方,压低了嗓音道:“老爷子,珑哥在山庄里头,不光是你,我们也担心。有什么事儿您别自己扛着,说出来,我们也好帮着想想法子。”
闻言,东里长沉默了片刻,才道:“把门关好。”
看来老爷子是预备向他们透个实底,白曦跳起来,行到门口,张望了下,确定左右无人偷听,这才关门上栓。如此他还不放心,又将窗子也严严实实地关上,这才回到东里长面前。
东里长看了看白曦,又看了看夏侯风,踌躇了半晌,才道:“你们俩都还小,可曾听说过八千年前那场幽冥之战?”
夏侯风实诚地摇摇头。
白曦则点了点头:“我曾听说过一点点,当时羽阙上仙领帅,玄飓与澜南上仙为辅,率众人迎战幽冥恶鬼。”
“不错。”东里长沉声道,“那之后,羽阙上仙就不知所踪,而玄飓与澜南则隐于天镜山庄,深居简出,见过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夏侯风没听懂:“上仙,总是要摆摆架子的吧。”
东里长盯了他一眼:“你还记不记得莫姬在桃花林中说过的事儿。”
“哪件事儿?”
白曦已反应过来:“她说芥园大火。”
“不错!”东里长重重道,“她当时说‘火舌时红时黑’,还有‘除了地上有火,地下也有火’,你们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夏侯风和白曦紧张地看着他:“什么?”
“若我所猜不错的话,”东里长顿了顿,才道:“这火是幽冥地火!”
两人顿时悚然而惊,白曦不敢置信:“天镜山庄里头怎么会有幽冥地火?”
东里长摇摇头:“内中缘故,不得而知,但我就是隐隐觉得,天镜山庄之所以这般戒备森严,很可能是因为幽冥地火的缘故。莫姬当年被火所伤,身上戾气甚重,你应该能感觉到。”后一句,他问的是夏侯风。
夏侯风楞了楞:“她只是脾气差了些,不能算是戾气重吧。”
“只是脾气不好?!她连吸□□魄这种有违天道的事情都视为理所当然,你难道看不见么。”东里长叹道,“当初若非你对她情有独钟,我又看她一个草木之人,身有沉疴,孤苦伶仃,我是断断不会留下她的。”
闻言,夏侯风有点恼了:“所以你就眼睁睁看她进天镜山庄也不劝阻,你是不是就巴不得她能早些离开?”
“你这孩子!”东里长气急,“我若是那等人,早几天就走了,还用得着在这儿陪着你等么?”
眼看一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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