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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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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蒙了一层薄汗。
  这是玉仙老祖第二次为宗宸运功疗毒,但却比前番在玉仙山时要艰难凶险得多。只因上次宗宸中毒之后服了解药,玉仙老祖只需行功助他化开药力即可;而此次所中青骨散之毒却无解药,须全凭高深无比的内力硬生生将毒汁逼出。此举不但极其耗费功力,且中途出不得半点差错,否则两人都有性命之忧。
  赵晴一直在旁边屏气凝神看着,见宗宸面上的青黑之气越来越浅淡,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玉仙老祖时,突然却见她鬓间竟有了些许白发。赵晴暗自回想,脑中记得清清楚楚,初见玉仙老祖时她分明是满头青丝,那时自己还在心中称赞,暗想白少侠的师父可真是年轻,怎么这时却又有了白发?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赵晴这般想着,便更加仔细看去,哪知这一看更加令她骇异莫名:火光跳荡中,只见玉仙老祖不但是鬓间确实生了白发,而且眉梢眼角处也多了几条褶皱。看她此时的相貌,倒似有四五十岁了,与方才那个风姿秀丽的女子相比,根本就判若两人!
  “前辈!前辈!”赵晴轻轻叫了两声,玉仙老祖却如同没听到般,一丝回应也无。赵晴不敢再去搅扰,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又心焦起来,暗想白少侠怎么还不回来?他若在场,定能想到这是何故。
  其实赵晴只因全然不知玉仙老祖所练的武功,这才惊异莫名,此事若是推究起来,倒也并不难解。玉仙老祖如今已是百岁高龄,只因修习了玉仙派的独门秘技惜韶留颜大法,这才将姿容留在三十余岁。而那惜韶留颜大法全凭内力支撑,此时她为救宗宸,功力大损,这门绝技自然也就被破了。
  渐渐的月上中天,玉仙老祖还在行功。宗宸的内力修为原本就极为高深,此时遇外力入侵,自然而然便奋起抵御。玉仙老祖要将这内力压制下去已十分不易,再加上又要将他已渗入骨血的剧毒逼出,的确十分艰险。这时她已从两鬓如霜,变作满头花白,身上的汗意也被内力蒸腾,化作隐隐一层白雾笼在身边。
  赵晴眼看此情此景,愈发急得坐立不安,已到门口处看了许多次,都不见白落星回来。她虽然焦急,却又不敢离开半步,因此也不能出去寻找,这一夜里心中反复煎熬,犹如火焚。
  直到东方的天际隐约泛出青白色,宗宸肩后的针孔中被逼出的血才变得鲜红,面上的青黑色也褪尽了,只是显得有些苍白。玉仙老祖收回手来,长吁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功告成,我愿足矣。”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说的这句话声音苍老已极,而且此时发已全白,如同霜雪;颜面也枯槁憔悴,全是一个耄耋老妪的苍老模样了。
  这时赵晴见她突然倒下,赶忙来扶,叫道:“前辈!前辈!”眼见玉仙老祖毫无动静,赵晴心中一冷,便探手去试她的鼻息。
  正手忙脚乱间,突然庙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一个白色身影带着一阵寒风闪了进来,连那柴堆上的火都险些被他扑灭。
  作者有话要说:  


☆、水落石出

  第39章水落石出
  这破门而入的,正是白落星。
  宗宸中毒之时,他并不知那是无药可解的青骨散,便追了李牧月去要解药。原本以他的轻功,要赶上李牧月并不难,只是一来他一开始被那何有余等人纠缠了一番,起步去追时李牧月已去得远了;二来那时天已全黑,又正当上旬之日,月色暗淡,一片漆黑中要在荒郊野外寻一个人谈何容易?白落星满心煎熬,追了大半夜,这才将李牧月截住。此时他心中恨极,只想将李牧月一剑杀了,却又为了解药,不得不暂且忍耐。
  哪知白落星尚未开口,李牧月便将一只白瓷小瓶抛了过来,说道:“解药在此,你拿去吧。”
  白落星伸手接了,却知他一向心思诡谲,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谁知这解药是真是假?我要你将身上所带之药全都给我。”
  李牧月一笑,将腰间的药囊解了,掂了两下,抛给白落星,说道:“你不必怀疑,如今我急于脱身,自然不会骗你。”
  此时白落星惦念宗宸,心中焦灼已极,也未想到此乃李牧月的脱身之计,当下便拿了那药囊急忙返回。路上他想师父既然在此,自然知道哪个才是解药,今日救人要紧,至于那李牧月,日后定不饶他!
  谁知他急匆匆赶回,只见玉仙老祖容颜大变,人事不省;宗宸却安然无恙,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白落星一转念间,便知是师父用内力为他驱了毒,登时心中大恸,忙将玉仙老祖扶了起来,伸掌按在她背后,将自己的内力传输过去,口中唤道:“师父!师父!”
  玉仙老祖这才缓缓睁开双目,断断续续说道:“阿星,我……大限已到,不要再……耗费功力了……”
  白落星却只是不听,还是源源不断将内力传送过去。玉仙老祖见他执拗,便运一口气封住经脉,将他的内力挡了回来。白落星无计可施,垂泪道:“师父!”
  那边宗宸虽然解了毒,却一直昏晕着,到这时才苏醒过来。他一见玉仙老祖,便知原委,流泪道:“婆婆,我何德何能,岂能受您如此大恩?婆婆……”
  赵晴在一旁看着这三人,也是泪流满面。
  此时玉仙老祖受了白落星些许内力,略精神了些,说道:“你们不要难过,似我这般年纪,此番即便不死,又有几天好活?宗宸,你也不必感激我。六十多年前,是我害死你祖父,今日救你,权当赎罪吧。”
  三人听她此言,全然不知语中之意,登时面面相觑。
  玉仙老祖缓了一缓,自袖中取出一方小匣和一支卷轴,交给白落星,说道:“我派禁地原是一座墓,里面葬着你萧师兄。你开动机关,进到墓里,将这两件物事放在他身边,然后便将机关毁了,封住墓门,再也不容别人进去。”
  白落星流泪道:“师父,你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到!”
  “唉……”玉仙老祖长叹一口气,又道:“我死之后,就葬在断崖之下吧。他既不愿见我,我便也不去烦他。”她语毕便阖上双目,犹如闭目养神。
  宗宸急忙叫道:“婆婆!婆婆!”
  玉仙老祖又缓缓睁开眼来,一动不动凝视着宗宸,仿佛时光流转,又回到七十年前,眼前的那个青年满脸执拗,说道:“师父,荑姐姐,我才不管什么师徒不师徒,我就是要喜欢你……”
  白落星等三人见她出神,都是屏气凝息,一句话都不敢说。
  玉仙老祖又看半晌,慢慢抬起手来,抚着宗宸的面颊,说道:“阿城,我等了你这许多年,你终于回来了……”
  宗宸眼睁睁看着她目中的光华渐渐消逝,抚在自己面颊上的手也慢慢滑了下去。终于,玉仙老祖闭了双眼,溘然长逝。
  白落星抱了她的尸身,哀恸欲绝,叫道:“师父!师父!”宗宸跪在旁边,流着泪将自己的外衫脱了,覆在玉仙老祖脸上。赵晴在一旁见此场景,也止不住流泪。
  此时天已大亮,三人正悲痛间,突然听外面又是群马奔腾,那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庙中梁上的尘土簌簌而落。三人心中都是一惊,连忙收了泪水。白落星起身出去观望,见又是杨涟和雷震二人,带了一队侍卫疾驰而来。
  白落星冷哼一声,缓缓抽出腰间泓影剑,待杨涟雷震一干人等奔到眼前,横剑说道:“又来杀人么?先试试我手中长剑!”
  不想众侍卫们却纷纷翻身下马,杨涟一抱拳,说道:“非也,非也。白少侠,我等奉旨来请公主和驸马回京。”
  白落星心中一震,说道:“怎么?”
  杨涟道:“圣上已知驸马是被奸人陷害,已连夜抄了陈达信的家,查知原来这是契丹人买通陈达信所行的反间计。如今真相大白,特遣我等来请公主和驸马回京。”
  白落星不禁冷笑,心说皇帝老儿你知道就好,只是如今再想要人,为时已晚了。
  他与宗宸也是日后才知,原来此事又是李牧月所为。只因宗宸手握重兵,把守破虏关,始终是阻碍耶律古烈南下的一道屏障。于是李牧月屡次谋害宗宸,前番冒充白落星下毒不成,便又生一计。他伪造书信,并以重金收买陈达信,想借真宗之手除掉宗宸。前几日秋紫漪与红玉和绿萝赴京师大相国寺,途中偶遇李牧月,那便是他到京城收买陈达信的一回。只是此计又未成功,而且昨日宗宸大闹垂拱殿,赵晴又当庭诛杀陈达信,到底还是惊动了群臣。大臣们都说此事蹊跷,奏请皇帝彻查,真宗一查之下,方知是计,这才又遣了杨涟和雷震来请宗宸。
  此时白落星心中尚忿忿不平,他双目一斜,说道:“说你有罪便是有罪,说你无罪便是无罪,生杀予夺,全在一转念间,也难怪这世间,人人都想做上一回皇帝。”
  杨涟雷震等人听他说得僭越,却也知似白落星这等江湖方外之人,绝非三纲五常这些规矩所能约束;再者杨涟和雷震也都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因此一时间竟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此时宗宸与赵晴自庙门迈出,众侍卫一见赵晴,齐刷刷跪下行礼。宗宸回身轻轻关了庙门,将玉仙老祖的尸身掩在门后,这才走到白落星身边。白落星转过头看他,突然心中有些惶恐,怕他终是挂念着破虏关的军情,就此便跟了杨涟回去。
  赵晴看了看这一干侍卫,说道:“都起来吧。”
  杨涟和雷震等人这才起身,正要开口,只听宗宸说道:“杨统领,你方才所言我已都听到了。实不相瞒,我原本就打算这一仗之后便向圣上请辞的,故而今日之事恕难从命。有劳两位转奏圣上,还望圣上能够体察在下的苦衷。”
  白落星听了他这一番话,心中登时安稳,便伸了手来,将宗宸的手握在掌心。宗宸此番不肯回京城去,自然是为了白落星;再者他在边关征战十余年,呕心沥血,出生入死,皇帝却因了一个小人的几句谗言,便要痛下杀手,因此他也有些心冷了。
  杨涟见他不肯回京,便又说道:“宗将军,在下来时,圣上再三叮嘱,命在下务必将您请回去。只要您肯回京,圣上那里必有封赏。圣上还说,与耶律古烈的那一仗,您在破虏关已筹备多日,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您回去建功立业。”
  宗宸听了这话,突然想起昨日的事来,当下淡淡一笑,说道:“圣上不是说了么?偌大一个朝廷,岂能没有可用之材?俞志忠守破虏关足矣。”
  杨涟被他说得面上一红,登时语塞。只因这句豪言壮语的确出自真宗之口,且是昨日在垂拱殿中当众所说。
  宗宸见杨涟无语,便正色说道:“杨统领,我不愿回京面圣,并非是对圣上心生怨怼。只因我戎马倥偬这许多年,也有些厌了,今后只想远离世间的纷纷攘攘,平平淡淡讨生活。再者与耶律古烈的那一仗,如何攻守,如何进退,方方面面,皆已谋划停当,一旦开战,按原定策略便是,并不一定非要由我来打。现下破虏关诸将领中,俞志忠行事最为谨慎,思虑周全,目光长远,在军中颇有威望,日后可代我之职,还请圣上不必忧心。”
  他这一番话,娓娓道来,诚挚恳切,在场之人都听得明明白白,知道他此番是断然不肯回京的了。当下众人都是无语,场中一片静默,只有马匹打响鼻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中。
  这时副统领雷震突然说道:“宗将军,您不单是朝中大臣,还是当朝驸马。您不肯回京,那公主怎么办?难道金枝玉叶,要随着您流落民间么?”
  白落星听了这话,心中纷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手上用力,将宗宸的手握得更紧。宗宸知道他的心境,转过头来看他,轻轻点了点头,让他放心。然后宗宸又看赵晴,却见她也看了过来,两人平静对视。
  宗宸向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他这一路之上,早就想跟赵晴说明自己与白落星的纠葛,只是一直不得时机。此时他看着赵晴,正要从头讲来,谁知还未开口,便听赵晴朗声说道:“雷副统领,你多虑了。本宫身为公主,自然是要回京城去的。”
  赵晴言下之意,显然是日后要与宗宸分道扬镳。当下众人都是一愣,却不知此事在赵晴心中酝酿已久。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说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半幅休书

  第40章 半幅休书
  原来赵晴这一年以来,对于宗宸的心思,早就有所察觉。
  她虽然性子豪爽,但毕竟也是女子,丈夫的一颗心是否在自己身上,还是感应得到的。她与宗宸本是新婚,但两人之间却全无新婚应有的旖旎风光。再者两人成婚一年来,宗宸虽然身在边关军中,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回京,是他自己找借口推脱掉了。赵晴一开始还写上几封书信,遣人送到军中,但宗宸却总是赵晴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从未主动向新婚妻子倾诉衷肠。如此时日久了,赵晴心中便有了计较,觉得宗宸心中所爱的未必就是自己。
  直到昨日她见了白落星,看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再加上昨日听李牧月所说白落星执迷不悟云云,以及昨夜玉仙老祖所言让她顺其自然,赵晴这才恍悟,明白原来宗宸心中之人,竟然是这位白少侠。而此时宗宸与白落星双手十指交握,脉脉传情,赵晴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也罢,他们既然两情相悦,我便成全这对璧人,也算稍稍报答了昨日宗宸的救命之恩。其实赵晴能作此想,全是因了她对宗宸的情感,说到底是以尊崇和倾慕为主,要说她对宗宸是如何的情深似海,痴心不悔,那倒真是没有。
  此时赵晴心意已决,开口说道:“宗宸,你我虽是夫妻,但日后你流落江湖,我身为天家之女,不便跟随。今日我来出个凭证,就将你我这婚姻解除了,也免得他日再生事端,你看如何?”
  宗宸与白落星对视一眼,还未开口,只见赵晴刺啦一声,已将雪白的里衣扯了一片下来,又用长剑划破右手食指,用鲜血在那白绸上一笔一划写道:立书人赵晴,有夫宗宸。今日夫妻缘尽,他日各自嫁娶。此书为证,永不相争。
  她写完又用拇指沾了血迹,在上面摁了重重一枚手印,这才将那半幅白绸给了宗宸,说道:“你收了吧。”
  宗宸接过一看,才知自己已经被休了…… 他自然明白赵晴的一番苦心,心中感激不尽,便携了白落星,一起向赵晴行礼,由衷说道:“多谢公主。”
  杨涟与雷震等一干侍卫远远站着,并未看到白绸上的字迹。但眼前此情此景,心中隐约也能猜到那是何物。果然此后不久,京城中传言又起,都说丽阳公主休夫之事,添枝加叶,说得活灵活现。
  此时赵晴又转身进了那土地庙,对着玉仙老祖的尸身拜了三拜,然后便上了杨涟牵来的一匹红马。她在马上对宗宸拱手道:“你我夫妻一场,今日缘尽,日后山高水长,还望珍重!”
  宗宸与白落星也各自拱手,说道:“公主珍重!”
  赵晴点了点头,一勒缰绳,那马转过身来,长嘶一声,奔驰而去。宗宸与白落星看着她的背影,红衣红马,如一团火焰般,渐渐消失在晨光里。
  待众人去得远了,二人回到庙中,白落星流着泪抱了玉仙老祖的尸身出来。方才杨涟去时,给两人留了两匹马,白落星和宗宸跃上马背,策马向玉仙山飞奔而去。
  途中二人不敢稍待,不眠不休,日夜赶路,马都累得换了好几次,终于在第六日赶回了玉仙山。万幸此时恰逢隆冬,天气干燥寒冷,玉仙老祖的尸身这才得以保全。只是山中秋紫漪、柳姨等人,个个都以为玉仙老祖尚在闭关练功,万万不曾想到本派掌门人竟已离世,其哀恸震惊,可想而知。玉仙老祖当日便被葬在断崖之下,玉鉴湖边,这是她临终时自己选的地方。
  这天夜里,宗宸与白落星在谪星楼中相拥而卧。想到日后便是逍遥一生,再也不必分开,两人都激动得难以自抑,不停地互相抚摸、亲吻,像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亏欠自己和对方的通通都补上。此时一轮明月挂在中天,透过薄薄的窗纸将一方银辉撒在床上,细碎的银色光芒在光洁矫健的躯体上滑动,随着两人的动作闪烁跳跃,仿佛活了一般。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喘‖息、呻‖吟,颤抖着泄了一次又一次,满室春情,直到夜半才歇。
  第二日午后,风和日丽,白落星取了师父临终前交予他的匣子和卷轴,与宗宸一起来到萧园禁地。那禁地本是僻静角落里的一重院子,白落星开了锁推开院门,二人只见院中青石铺地,石缝中生了几簇细草,这时正当隆冬,那草也都枯黄了。院子正中立着一座青石碑,一人多高,上面只刻了一个斗大的“萧”字。石碑后面是一座石屋,那石屋不大,有门无窗。
  白落星与宗宸绕过石碑,来到石屋门前,见那石门紧闭,只在门边垂了一条细细的铁链,上面锈迹斑斑,显然历时已久。白落星试着扯了扯那链子,果然只听石门背后传来轧轧几声闷响,那石门慢慢向旁边移开,露出一人高的门洞来。宗宸转头看白落星一眼,牵了他的手,两人一起进到屋中。
  只见那屋里仅冲门的墙上挂了一幅画,画旁边也是一条铁链,与门口的那条一模一样。除此之外,整间屋子空荡荡全无一物。二人借着门洞透进来的日光,见那画中乃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着青袍,目光犀利,相貌与宗宸倒有八分相像,只是气质不似宗宸这般温润。
  白落星看着那幅画,喃喃说道:“原来这就是萧师兄……”
  此时宗宸心中也渐生疑窦。两人又看片刻,宗宸伸手扯动铁链,只听脚下传来几声闷响,接着石屋正中的一块石板向下翻转,露出一个四五尺见方的洞口来。白落星牵了宗宸的手来到地洞旁边,只觉得洞口处寒气袭人。二人向下看去,见那地洞以青石为壁,里面竟还隐隐有光亮透出来,映着长长的一溜石阶,斜着向下延伸出去。
  宗宸紧紧攥了白落星的手,说道:“星儿,我们下去吧?”
  白落星道:“好。”
  二人沿着石阶缓缓而下,这才看到地道里之所以有光,原来是因为石壁上镶着夜明珠。眼前长长的甬道曲曲折折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甬道两旁的石壁上,每隔十来丈远便镶嵌一枚夜明珠,散发着柔润的荧光,照亮这乌沉沉的地下密道。
  宗宸和白落星一直向下走,只觉得这地道内越来越冷,仿佛身上的血都要被冻住了,二人不得不运起内力御寒。四周一片沉寂,只有两人轻捷的脚步声隐约回响。白落星一直在心中默默估量,此时突然说道:“离地面该有十丈了吧?这么深?怎么还不到头?”他话音未落,便响起一片回声,争先恐后撞进两人耳中。
  宗宸点头道:“嗯,我看也有十丈了,应该不远了吧。”
  二人又行片刻,转过一个弯来,便见一堵石壁挡在眼前,这地下密道终于到了尽头。眼前的石壁上也垂着一条铁链,白落星四下看了看,说道:“这石壁后面定然就是墓室。”
  宗宸点头道:“不错。星儿,打开吧。”
  白落星伸手扯那铁链,伴随着沉重的轧轧声,面前石壁上一扇厚重的石门缓缓抬起,那石门与地面之间便露了一道缝隙出来。凛冽的寒气自那缝隙中透出,冷得沁骨入髓,宗宸和白落星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二人于是加运内力御寒,心中都不免奇怪,暗道怎么这里竟然这般冷?
  面前的石门越抬越高,那缝隙越来越宽阔,四周也越来越寒冷。渐渐的石门下面还透出光来,殷红一片,犹如映着血一般。二人又等片刻,那石门抬到了顶,果然后面露出一方墓室。白落星和宗宸看着眼前的墓室,面面相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墓室倒平常得紧,以青石砌成,长宽各两丈有余,高约一丈,四四方方的一块小天地,不算大,也毫不奢华。只是这墓室正中停放的,却不是棺椁,而是一张红色的玉床,这满室的红光,便是从那玉床上散发出来的。玉床上仰面躺着一个人,手脚摆放得端端正正,却不是干尸之类的丑陋怪物。
  宗宸和白落星满腹狐疑,二人移步到玉床旁边仔细看去。只见那人身材样貌都与宗宸极为相似,年纪也与宗宸相仿。他安安稳稳躺在那里,脸上映着玉床发出的光,红润莹泽,就像是在这里小憩片刻,不一时便会睁了眼睛醒来。只是这人颈中有一道极长的伤口,这才打破了这种错觉,让人看出原来这人已经死了。
  白落星看了又看,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他开口轻轻叫道:“萧师兄……”心中仿佛想对这位师兄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这墓室中冷得彻骨,宗宸与白落星即使运内力抵抗,还是觉得有些难捱。尤其是白落星,他内力稍逊,此时冷得双手都有些抖了。宗宸一直都攥着他的左手,觉得他冷了,也不催他出去,只是默默将自己的内力渡了一道给他。
  白落星正浑身僵冷间,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汇入体内,登时好受了些,便转头在宗宸颊上一吻,赞道:“娘子真好!”
  宗宸却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只想,你便占些口舌上的便宜好了,又有何用?心中却不由得又想起昨夜那一番旖旎风情,不知不觉唇角便翘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亲亲的亲妈啊!这下连休书都有了,小宗彻底自由了!!


☆、少年意气

  第41章少年意气
  此时在这冰冷的地底墓室之中,白落星看着那萧玉城身下的玉床,突然想到一件事来。
  他思忖片刻,说道:“我师父年轻时,听了江湖上的传闻,曾经去到极北苦寒之地,历尽千辛万苦,在那万年玄冰之下,采得了一种玉。这种玉阴寒入骨,犹胜玄冰;绯色殷红,如同人血,故而叫做玄冰血玉,乃是极为罕见的奇珍。我和师妹只知道山上有这物件,却是从未见过,原来师父用在了这里。”
  宗宸也看那玉床,说道:“原来这玉叫做玄冰血玉,果然是宝物,可见婆婆真的十分珍视你这位师兄。”
  白落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师父因为此物,在极北之地受了风寒,后来肩膀总是疼痛。”他看着玉床上的萧玉城,又道:“我师父如此情意深重,可惜萧师兄却英年早逝,师父她老人家孤独大半生,几多辛酸,可想而知。”
  宗宸点点头,他想了一想,沉吟道:“我看这颈中的伤口,倒像是自刎的。若真是自刎而亡,却不知是为何故?”
  白落星道:“我师父和萧师兄如今皆已离世,以往的是非恩怨便如过眼云烟。只是萧师兄的面貌为何竟然与你这般相似?而且我师父对你也是百般照拂,看来你与萧师兄定有渊源。”
  白落星此言正是宗宸心中所想,他犹豫一番,说道:“星儿,难道……你竟是我的……师叔祖么……”
  白落星粲然一笑,说道:“若果真如此,真是妙极!咱们出去之后,便去找邓婆婆问来,她老人家说不定知道详情,只是不知她肯不肯说。”
  宗宸道:“如此也好。但若是邓婆婆不肯说,也就算了。”
  白落星不再说话,心中却想,此事怎能算了?我就是要问出真相,明明白白做你的师叔祖!他心中想着,手上也是不停,将宗宸提着的一个小包袱取来,里面就是玉仙老祖临终时交给他的匣子和卷轴,都早已打开看过了。匣中是几件首饰,簪钗钿环,都是些寻常之物;卷轴上画着一个女子,俊眉秀目,如春水般明媚温柔。
  白落星将那匣子和卷轴摆在玉床之上,萧玉城身边,轻轻说道:“萧师兄,师父一直都记挂着你。她老人家前几日也去了,临终前让我将这些物件交给你,此物于你而言定是至关重要,你这便收了吧。”白落星看着萧玉城那栩栩如生的一张脸,觉得他似乎能听到自己说话一般。他又凝目看了片时,对宗宸道:“咱们走吧。”
  此时两人冷得手脚都有些僵硬了,便相携而出。宗宸扯动铁链放下石门,白落星拔出随身带着的泓影剑,将那铁链从石壁上齐根斩断。依着玉仙老祖临终时的叮嘱,这机关就此被毁了。二人沿着石阶原路返回地面,又将另外两重机关也都毁掉,这才安心。
  第二天一早,白落星与宗宸便去拜访那位邓婆婆。这邓婆婆乃是玉仙山中除玉仙老祖之外,最为年长之人,如今已八十有余。她曾是玉仙老祖的贴身侍女,也是玉仙老祖年轻时身边的人中,唯一一个还在世的。这位婆婆几十年前就在萧园的僻静之处单独住了一重院子,还由玉仙老祖给指了几个侍女,颐养天年。
  宗宸一年前曾在玉仙山养伤,那时就听说过这位婆婆,只是没有见过面。今日随着白落星来访,还未开口,那邓婆婆便将宗宸上下打量一番,满面惊疑。待婢女上了茶水,白落星问起往事,邓婆婆从容说道:“公子,你果然是为此而来。”又问宗宸道:“这位公子,敢问您贵姓?”
  宗宸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答道:“不敢当,在下姓宗。”
  邓婆婆点点头,说道:“果然。不知公子是否知道一个叫宗琪的人?”
  宗宸道:“自然知道,那是在下的祖父。”
  邓婆婆垂下眉目,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所问之事,老身倒是知晓,只是此乃主人的终身憾事,我还从未对人说过。不过今日既然宗公子来了,老身便照实讲来。”她沉吟片刻,又对宗宸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还望公子莫要再计较什么是非对错。”
  宗宸道:“有劳前辈提点,这是自然。”
  邓婆婆沉思良久,这才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此时和煦的日光穿过窗棂,丝丝缕缕洒在她的身上,仿佛将她浸入到那些年流逝的时光里……
  八十年前,玉仙老祖年方二十,只因师父去世得早,那时她已是一派掌门,风华正茂,前程似锦。自然,那时也没有人称她为玉仙老祖,江湖上有知道她名号的,都称之为上官掌门。
  有一次上官荑青外出游历,回来时却带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生得身材矮小、面黄肌瘦,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带着血迹,如同一个小叫花子。原来上官荑青前一日在外面遭遇了狼群,以她的武功,自然未将这区区几匹狼放在眼里。她正待出手,却突然从身旁的大树上溜下一个少年,那少年说自己要打退狼群,保护这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
  上官荑青暗自惊讶,心想这少年竟有这般勇气么?她面上不动声色,当真眼看着那少年与狼群搏斗起来。那少年身上也有些功夫,竟然赤手空拳杀死了两匹恶狼,然后便渐渐不支,被恶狼咬伤了。上官荑青见他危急,这才出手将狼群击退。那少年却非常懊恼,心想原来这个姐姐武功这样高,根本就无需自己来保护。此时上官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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