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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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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打击声仍旧不绝于耳,甚至不用花力气去想也知道,在这个人平气松口前,绝不会有人有停下来的意思……罢了。
  “刘玉说……你有时晚上……”
  我的声音细若蚊呐。
  这也只比前一次,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头发却猛的一下被人拉痛,下了重手的人还一点没有知觉。
  “你……”
  景元觉只有一个字浮上来,声音闷得像是有话滞在喉咙里吐不出。他身子往前探了下,又往后退,随后再往前探,抵在我耳边,气音跳荡,带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和欣喜,“是在等我?”
  不!我是蠢到家了才会脱口。
  “苏鹊……”
  那丝难以名状的期待和欣喜已经迅速发酵成声音里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雀跃,“不是听错了,不是。是在等我,等着见我,是这样吧?”
  不,根本没人这么说!
  还来不及扭头,脸颊就迎上猝不及防的温热,这个妄加揣测的人土匪劫宝般蛮横的掰过来就揽住啃咬,一身得逞的劲头,大过十匹拉不回头的牛。
  院子里的人也不用扇自己嘴巴了,也不用罚跪了。他们该做事的做事,该守门的守门,眼望着脚,脚踩着地,蒙蒙细雨,料峭春寒,都不在话下。我瞅得再紧,也没见着哪个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没半分不慎瞧见主上喜形于色的惊诧。
  他们哪敢哪。
  终于躲进了屏风后。衣裳解下,挂在衣架的横枨上,抱着胳膊回头看看,那人卸了外袍后白色的身影在屏风后来回的踱步,晃过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影子。
  氤氲的湿气扑过来,激得面前的皮肤站起一颗颗小疙瘩。我畏缩着低头瞧了瞧,一片许久不晒太阳不练功夫的肌肤,干瘦、苍白,之前落下的几处瘀伤倒好了大概,可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还留着胭脂般粉嫩的印记,右胸高处,还有个暗红的痂。
  好不凄凉的图景……
  “还不入浴!站在外面又着了凉。”
  那影子同样也见得我干站着自哀自怜的模样。就在外头住了脚,望着这面指手道,“君子言而有信,说不过去,我自不会过去的。”
  他都在想些什么啊……
  屏风后叹了一口气,白色的人影往东侧慢慢走了两步,三根修长的手指依次出现在屏框上。“慢吞吞的脱,赤条条的站,苏鹊,你莫不是有意逼我……”
  老天!掉团棉花下来,堵住此人的口吧。
  以铁坨入海式迅速爬进木桶里的时候,我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洗不洗热水澡都没分别。可是,脑中犹记得方才那双漂亮的凤眸一瞬间燃起的喜悦,仿佛黑夜里闪耀的火焰,飞花般照亮天幕……那般惊艳,难以移目。让我当时怔愣,任人亲薄,现下回神,仍觉着为了能再见上这么一次,哪怕放任他所有的无稽之词,听之任之,再乖觉上那么一回……
  也是无妨。
  专供宫廷使用的药汤呈现出一种米汁似的乳色,为着某些娘娘们奢侈的喜好,用了各种名贵的香料,堪堪浮满木桶的表层水面,少许靠近,就是阵阵扑鼻的凝香。
  其实就算此刻有人走近,也只能见着一桶的花草,和一颗冒出的人头。而真正结了厚痂能下水的日子就在几天,我还是一入了温汤,就觉着肢体是久违的舒畅,那种浑身空隙通泰的感觉,就如同此刻胸腔里莫名的满涨,引人沉醉。
  淅沥哗啦的一通水声响过后,隔间又归于平静,屏风后的白影负手站了一会,脚步渐渐踱远。
  我听见他在屋里走动和翻书的声音。
  过得一刻,不知无聊中看到了什么东西,那头忽然传来景元觉爽朗的笑声。“苏鹊,你在看这本太宗实录?这可是外间没有的孤本。”
  “哦。”
  我应了一声,不觉有什么好笑。都是他送来的书,没事翻翻解闷,也没有尽看,应当也没什么奇特。
  几下翻页的声响。
  “瞧这一段。”
  脚步渐渐走近,听见他在那厢朗读,“……隆晟九年,淮地残匪作乱,定国公齐炎受旨,领征讨大元帅,不日即将出征。武德帝在宫中设宴,为国公饯行。”
  没看到那里过。
  这是一本用词严谨考究的纪事,无甚阅读的乐趣,读了两页也就放在一边。我从水里往上爬了爬,朝屏风外边疑惑的扭头。
  “这段怎的?”
  景元觉未答,站在屏风外又笑了一回,才继续往下念:
  “席中君臣融洽,酒至半酣,帝叹道:‘定国公戎马半生,为朕出生入死,若再得今番功劳,景宏封无可封,不知何以为报。’公怔怅片刻,起身伏地,言道:‘炎得遇吾皇,一生心愿已了,只求效死,不求闻达’……”
  说得多好,齐国公其人,真忠义英雄也。
  正悠然神往,说话间景元觉的脑袋转过屏风,那一张眉目英挺的脸庞,现下尽是促狭的笑意,“苏鹊,还记得当初从北邑回来时,和你聊过的典故?”
  他瞥了我一眼,迅速的又缩头回去。
  却骇得我整个人落回水里,只露两只眼睛在外。
  “咳!”
  景元觉在屏风后故作严肃的清了嗓子,继续读书。
  “……帝良久不语。乃屏退左右,下龙塌,亲扶公起身,恭退一步,屈膝笑曰:‘将军远征,宏不能随,自当日夜焚香祝祷,祈君凯旋。他日将军得胜还朝,宏必扫娥眉,沐红妆,着嫁衣,十里相迎,一睹将军神勇丰姿。’国公大震,当即汗如雨下,口不能言。帝神色不变,执公手,携公同坐,乃命起居史官退下……”
  我一口气呛在浴汤里。
  “咳咳咳——”
  该死的、该死的景元觉。
  混账的起居值人!
  没扑腾好进了汤里,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里都灌了水,轰隆隆直响。正在心里急慌,好叫给人一把拎了起来,整个一个湿淋淋鼻涕眼泪横流,逮着他袖管一通乱抹。
  满耳是来人爽快的笑声,雷鸣般震动,“我一向佩服太宗那般有作为又真情性的皇帝,苏鹊,你看我比之若何?”
  不要脸啊,差得那么远……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泪汪汪的瞪着他,“不是不过来吗!”
  “怕你淹死在桶里。”景元觉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细缝,把我的头发往后面归了归,顺道在脸颊上捏了一下,“老人家的典故那么引人入胜,嗯?”
  有些人,就是给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的那种。而且,那一句老话真是万分的准,果然,是有其祖必有其孙。
  我感慨万千,真小人非君子共语之!但……
  并不至于和燕窝粥出气。
  尊贵的陛下和寄居的客人衣衫不整、心平气和的抵头在一间榻上喝小粥的景象,肯定是不多见。一个人喝,一个人只负责端盏递勺喂食的场面,肯定更加稀罕。所以当景元觉不减潇洒的把空碗递出去的时候,我看见刘玉一边凶光毕露的小眼,也能够发自内心的,原谅他。
  大总管最后愤恨难言的横了我一眼,没再等边上人下一句吩咐,收了碗筷就朝后小跑着无影无踪。
  屋里再无别人了。
  有人在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事做的时候,也不会顾上。可当这两者都不存在的时候,一味的寂静,就会变得有些难忍。
  我瞅着自己膝上的衣料欣赏很久,也没有一丝的动静。
  “今日见过郭怡了……”
  “嗯。”
  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接口,我反而找不着后词。
  “咳,他平安回来了……”
  “是。”
  “听说今日朝上,洛水之事……”
  “对。”
  “方才看见蒙恒在,他也……”
  “嗯。”
  “他是从北边……”
  “是。”
  “那定襄王他们也快……”
  “对。”
  说不下去了。
  “……”
  “苏鹊。”
  置于膝盖上的左手忽然被他握住,轻轻的一捏,带来指尖温热的暖流。却听得低缓的调子就在耳边,“这间院子叫阖和居,本是我幼时读书的屋子。”
  “哦。”
  换成我呐呐的接口了。
  “祖宗有制,宫里的皇子年满六岁入了学,便要独居的。”
  “嗯。”
  “前些日子,你撞见我母后了。她那般样子……已有好些年。”说话的声音平稳有度,听不出苦涩的意味,只有一点些微的嘶哑,“自己如此,哪顾得上旁人。不过,早在变成那样之前,她就不会踏入这个院子……”
  心里有某些地方空落落的。似乎只要稍微去想,就要跌坠。
  “我都习惯了一人。”
  ……
  嘴上再答不出来。
  不自觉手上用了些力反握,算作勉强的回应。
  一会,听到他轻微的笑声。手又被重新握回,温暖的,用力的,安宁的。
  “这会,不是了。”
  春信有期'二'  窗外雨落如珠,榻上饱暖舒怡。
  对面盘膝而坐的人,褪去了外身璧璜金瑞的雕饰,徒留天青色的蝉薄中衣,略略敞了怀。随着胸脯的呼吸起伏露出里头蜜色的肌肤,仿佛生着光,外头随意遮搭的领口,如丝垂顺,隐隐暗纹,流转祥云。
  屋里朦胧的灯影,不经意为其上深刻的线条描绘出些许柔和的曲张,将一身的雍容和傲气,静静包藏。气宇轩昂的剑眉,在舒展的时刻,有种逸致飘渺的美。深邃如渊的星目,在橘色的灯下,暖如一泓春水。
  如是这般,眉梢眼角间那些经年练就的阴沉、狠绝、暴戾,都被妥善的掩埋,这个人此时此刻展露的,只剩下一抹和熙,带着入骨的安详。
  微微上扬的唇角,轻轻缓缓勾起微妙的弧度。一霎那,彷如风抚杨柳,吹皱涟漪,乱了一池碧波,动魄惊心。
  “笑什么?”
  花了一会功夫,才意识他反是在问我。“……嗯?”
  那微妙的弧度略微扩大几分。优雅纤长的手指由下而上的勾着,挑上我的下颚,滑到右边的脸颊,拧了拧。
  “笑得这么傻。”
  ……
  难怪,我会觉得有些肉酸。
  脸上烙铁一样烧起来,尤其是被人捏着玩的颊肉,滋滋都要烤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眼睛移开他处,窘迫的瞅着四央,想找个借口逃出生天。
  此时低回醇厚的笑声透出来,掌上一使劲,猝不及防就给拉过去,撞进满眼祥云纹路的丝绢。
  “我喜欢。”
  景元觉低低笑着抚上背脊,指尖弹筝似的轻按,留下一行战栗的颤动,“你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倔得要命,可是眼睛会泄露温柔……一旦见了,便让人心都软起来。”
  ……
  我想我是要糟了。
  明明是这么恶俗的话白,心里却有什么,在上蹿下跳的搅动。满满涨涨的感觉,压迫着胸膛,叫嚣着要冒出来。
  明明知道不该也不能这么下去,脚下却有种一头栽进无底深渊的感觉,扑簌扑簌的垂直下落,还软手软脚,眼看就要生生撞毙,尸骨无存。
  额上发端落下细碎的吻,一路往下,沾湿我的眉梢眼睑。神智飘摇之际,还能听见耳边依稀的呢喃。
  五分适足,三分喜乐,两分志得。
  “要是早知道……哪会花上二十二年,才找到北边那座小城……”
  鼻间都是驱不散的龙涎香味。
  开始还若有似无,后来满头满脑,全是那惑人心神的蛊香。柔软如纱的绢帛几番蹭过,却不如人细腻炙热的肌肤,熨烫裹身。
  不知何时已全仰在榻上。脖颈有湿热的吮舐,从下颚落到胸膛,又从胸膛回到下颚,在喉头流连,在锁骨徘徊,慢慢的,撩拨人的往复。
  偶尔一仰头,便碰上湿润的气息。不算软,也绝不硬。舔进来,初时是试探,渐渐换成拂弄,再来,则是交缠、卷绕……
  天生带着蜜,带着甜腻。所到之处,处处炽热。让满腔津水都欲决了闸,逼得人几乎溃乱,按捺不住从心底涌起的呐喊。
  胸脯和腰际,有温热的手掌不停按抚,摸握,灵活的指尖会在肚脐处绕一个圈儿,再轻轻探进去,让人在折磨中升起阵阵的酥麻。
  另一只又会滑到身后,沿着背脊一节节的骨缝,上下捋动,落到后腰的腰眼,轻掐,揉捏,让人几度难耐的蜷曲身体,又再度绷紧归来。
  衣衫都还在身上,却是凌乱四散,滑落榻沿。乌丝如瀑倾泻,却在耳鬓厮磨处,纠成盘结。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缠了谁,谁又覆了谁。
  “不,不该这样……”
  好不容易得了一点间隙,我的声音断断续续,嘶哑不堪。
  “没什么不该。”
  他的声音竟然比我更为沙哑,像醉酒的人,每一分喘息里,都流泄着激动。
  静寂片刻,身上的重量忽的轻了一些,下一刻舌尖却遭了一个惩戒的咬,利齿划出淡淡的血腥气,让我漏出一般的嗓音半道里变调。“你不——能这样哎……”
  “我能。”
  糊成一团的脑袋,还是能勉强听出那话里难以动摇的笃定,却被探进亵裤里忽然成爪的手——给吓得轰隆炸成一片茫茫。
  “不成的!不成……”
  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听起来却细若初生的猫叫。
  那地方根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头,给人那么突然的一握,差点天旋地转晕过去,给疼痛扯回来,则是满心无法控制的恐慌。
  胸前人溢出了一声喘息,带了粗重的鼻音。
  “我说成便成。”
  ……
  不吭声了。我不要、也不打算再吭声了。
  和霸道执拗的人,是讲不通的。如今落到这份上,也算是知道,一个人要耍起无赖的时候……能有多无赖。
  张口只是喘气。仅剩的精力,用来抵抗全身翻涌的酥麻已经不够。景元觉的手好像猛虎出栏,毫无顾忌,滑过高热,甚至抚上了其下的……
  来回折磨,反复揉搓。
  似乎无穷的耐心,没有一个尽头。
  整个人根本抖得不成话。眼前金星直冒,一阵接一阵的晕眩,神智却仿佛栓着一根细丝,煎熬着吊住,昏不过去。欲念烧灼,几如焚天狂风,炙烤燎原,再也压抑不得。即使咬紧牙关,也封不住颠颠倒倒的哼,手指深深抠在软榻的貂裘面上,揪掉大把大把的白毛,绒蓬飞雪般散落身边,还是难以作罢。
  终于在他无数个回头后,指尖再度划过顶端凹陷,压榨抚摩时,一阵痉挛战栗,瘫软在一天白色中。
  迷迷茫茫的回神,懵懂间,是前胸不停歇的吮吻。几回落在珠头,更多却在箭伤结痂处,滚热的舌头画着圈,轻轻润泽。
  余光只望了一眼,心里就塌了一方。
  完全俯在身上……乌丝披落,挡不住肩颈刀削的线条,挡不住额鼻挺拔的坚骨,也挡不住菱唇饱满的弧度。
  腹下才沉静下来的燥火,竟又有复燃的迹象。我抬手想推开他,一动,才发觉湿黏的下头还给人握着,腿间却有另一个硬热的物块,抵住摩擦。
  木了一刻。
  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听见放大的咽声。想明白了那是什么……腰际往下还在间歇的抽搐,心里却顿时清明的惊惶起来。
  这可怎么好啊……
  难道、难道。
  “苏鹊……”
  突然里沙哑低醇的嗓音飘来,像糙石磨刮地面,叫我心底一阵□震荡,又是一回打摆似的寒颤,睡在别人手里的要害竟不知死活的再度抽搐,噗噗冒出汁水来——
  又一次云里雾里,说不清道途的遨游。
  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间,伤口隐约又有带着热度的湿润感,听见景元觉在说,“这么久还……谢谢……”
  ……谢什么。
  换了别人,一样会替你挡。
  “苏鹊。”
  又是那般荡人心魄的低唤。一定是知道,这样的声音常人根本抵受不住,存心故意这样。“摸摸我……”
  后半句的音,更带了诱人的蛊惑。迟钝的思绪兜兜转转,还没明白过来,抠着毛裘的左手便给人轻轻握起,往中一带,到了处滚烫的所在。
  那里像有生命一般矗立颤颤跳动,吓得我一碰就往后缩手,却给人使劲拽着,退不回来。
  挣扎着睁眼去看……面前是大片赤诚袒露的肌肤,因为情热的缘故,晕上了一层淡淡的桃红,激扬又透着靡艳。肩上垂落的发丝已然湿漉,结成弯曲的细髫随意披散,不羁又带着英昂。饱满的额际有几滴细汗滑下,缓缓,慢慢,沿着对方俊朗的轮廓描过,凝在刚硬的下巴尖上,晶莹剔透,璀璨耀眼,随着压抑的喘息轻微颤动,似珠非珠,欲落不落……
  说不出,说不出来。
  须臾,水珠滴落在胸前的茱萸上,星光四溅,晃花了我的眼。低垂等候的眼眸,对上我的视线,闪烁着无底的光芒。明明箭在弦上……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强迫,只有恳切,和希冀。
  “摸摸我。”
  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让我鬼使神差的愣了当场,尔后无法抗拒的听话抚上去,动起来。
  几乎是一经触碰那处昂扬就又涨大一分,突突的震动着,烫到我的掌心。
  “……啊。”
  几下动作,没料到竟听到一声短促的吟哦,抬起眼来,却复又看呆了自己。
  他本就无遮无挡的面我而坐,露出胸膛大片紧实的肌肉,随着呼吸激烈的起伏前后颤动。此刻,更因为难忍的舒适,头颈轻轻的向后仰去,一把青丝落下,显出一大截光洁美好的曲度。
  平时精亮的眼睛,只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染上了桃色的菱唇,微微的开合。绯红的舌尖,偶尔伸出来勾抹一圈湿润,再咬紧皓齿,吞咽津液,引起形状优美的喉结上下滑动……
  热血涌上头顶,我只想着这样的景致,岂有他词形容。
  秀色可餐……
  看着看着,心里一个恍惚,手里就一下用劲。
  “啊——”
  又一声短促的呻吟,却有些失控的大声。唇瓣忽张,景元觉胸膛向前一挺,一个抽吸,我指尖顿时湿热,尔后大量灼液喷涌,洒上腰下腿间。
  他的眼睛睁了睁,短短望了我一眼,又重新眯起来。
  向这头倒过来的时候,还能控制着向一旁歪去,嘴唇轻轻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才喘息着倒在左首。
  过了好一会儿,才都在情动后平复下来。
  本来华丽舒适的一张软榻,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名贵的貂毛,也给抓秃了几块。
  我望着灯晕里飘落的灰尘,静静发呆。这一刻的时光宁静,却不知为何,夹了种隽永的味道。
  “咳,”景元觉胳膊挣着动了动,向一旁倾斜,挪开压着的肩膀。“你真要了我的命了……”
  他好像有些生气,声音闷闷的。
  却使我回过神来,知道定是埋怨方才我手劲的不妥,可是……又怎好坦诚解释,是看他看到发了傻。
  “嗯……那个,抱、抱歉……”
  我眼向门口,词不达意的哑着嗓子道。
  说完有些心虚,又转过头去偷瞧他,却见景元觉向另一边别过头去,只留下一只耳朵形状姣好的外廓,染着一抹淡淡的艳红。
  “怎的这么不济……”他在那头低语,听不见后面的话。
  仰头看屋梁。
  花了一盏茶领会他的意思,我不那么厚道的嗤嗤笑了出来。
  晌午爬起时,屋里并没有别人。
  雨已停,天光放晴。院子里不知哪里飞来的鹂鸟啾啾啾啾的叫着,半开的窗户,吹来阳光的燥味,捎夹一缕花草的芬芳。
  我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从压得甚好的被角里掏出手来,伸一个懒腰。旁边褥垫上,还有着另一个人形的印记。
  昨晚不是做梦。现在还要以为是场梦,也太矫情了。
  毕竟三更相继爬到床上,要把那赖着同睡的人推下时,他还好转了情绪,笑眯眯的道,夜过自己幼年的宫里,入门探望救国受伤的大臣,谈至深夜,随兴所起,抵足而眠,哪里为外人诟病?
  然后晶晶亮亮的眼,一直望,望到我撑不住睡着。
  披衣晨起的时候,还谆谆善诱慢睡不必起,今儿齐太夫人七十大寿,若是回来的时候晚了自会派人来说一声,不要在门口等他。
  ……
  一翻身踏进鞋履。未曾唤人,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寻找了水盆和帕巾,绞干了擦抹一番,直到脸颊发烫,彻底清醒。
  帕巾放下,悠悠出神。
  ……我是知书识理,求索古今的读书人。兴许比之寻常读书人,还更贯通上那么一丁点。然而幼年幸得罗夫子教化,礼教古节,遵从感悟,却癫狂不羁,难作那守身捍道之想。
  世间百态,得理方存。男子女子,男子男子,起先虽有惊异,却并不真曾介怀。
  何况“苏鹊”这两个字脱口,孑然一身,再无谓父母高堂,无有兄弟师长。即使他年争锋,胜负难料,碧落黄泉,许能求得一条性命同走他乡,未为不善。既此,生灭于此人间,几十年弹指光阴,何妨潇洒一回?
  对窗思毕,疑虑顿消。不觉呵呵呵笑出了声,惊得院里做巢的鹂鸟“丫”的怪叫一声,扑簌着翅膀,飞上了青天。
  饮茶。翻书。踱步。
  再踱步。再翻书。再饮茶。
  同样的时光,变的好些漫长。长到烦躁的在院里屋里走来走去,宽袖飘飘,挥来舞去,吓得巢建了一半的小鸟,再不敢回头。
  “哎……”
  再叹一口气,回到榻边坐下。
  这里收拾的利落。桌光几净,茶清盏洁。角上燃着一炉香,边上排着几册数,盛着桃梅果子的竹篮不知何时给挪到了这头,端正放在中央。
  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协调。
  除了低头往下几处斑秃的貂毡,再寻不着昨晚的痕迹。
  “咳……”
  我无喘自咳。
  捡起一粒果子,放进嘴里。摊开那一本先朝的起居史官正经八百著的艳史,翻到景元觉读的那一页,努力看进去。
  一面拜读,一面叹服,心里却忍不住想……情有所原啊,也难怪太宗如此啊。昨日入睡前那人还评说,似太宗这般人物,却为朝野闲言碎语所困,委屈避人耳目,归根结底,还是不够手段。若然这般隐晦,如何称敢做敢当的丈夫,若换作他……
  “咳!”
  梅子核卡在嗓子眼里,这回是真咳了——救火样急急伸手拔过茶盅大口送水,囫囵吞下,拍了半天胸脯,才喘平了堵住的气,再用袖子擦掉狼狈呛出的鼻涕口水,安生重新坐好。
  ……好在四周无人。
  庆幸的念了句,低头再埋书。余光却瞥见脚下,忽多一抹金亮。
  半指宽,一寸长的金纸。
  正面沾着一点点甜腻的黏汁,因为落到地上,沾了些尘。那气味和粘度,却和手上端起的果篮底下渗出的蜜水,一般无二。
  我再望了一回四周。得了客人任性的要求,若无吩咐,没有一个下人,能进得了屋中。
  纸条在掌中展开,狼毫蝇头小楷,二十八字。
  是一首不工整的诗。
  十春已化千堆雪,廿朝难忘万家恩。
  棠梨花映木樨树,月朗星稀望山门。
  缓缓,倒吸一口气。
  将纸条在掌心揉碎,半晌,送近了炉香。

  人道沧桑
  
  四月初,时雨时晴,转眼便是清明。
  这一天无朝无议,宫里有传统的仪式。皇帝需净身体,持素斋,和百官代表在宗庙礼敬先祖之后,独宿千佛山明堂,夜思先人。
  去女色当然也是临节须守的清规之一。只不知道早晨赖在臣子床上的人,算不算犯了这一条戒律。
  迷糊中听见景元觉下床穿衣的声音。动静不大,身体周围变冷的感觉却让人不情愿的清醒起来。撑开眼转头,看到窗外还未曾露白,星光黯淡,不见一丝的晨光。
  “这么早……”
  大概才是五更罢。
  “吵到你了?”
  低头,是还带着漱口茶香气的问候,景元觉系着腰带,略带歉意的俯身,“得早些回去,今天要上山。”
  埋在被子里,我点了下头。
  自然是知道的。他总是入夜里来,黎明前离开。带着三两侍卫,穿着暗色常服,不声不响,行色匆匆。
  因为……强势如此人者,掌握了宫中各处的关节,凡事先有冠冕堂皇的名头,也不能一手遮天。得维护自个的身份,便要小心人多口杂。
  我小声嘀咕,“那么辛苦……”
  何必来呢。
  只不过挤作一处相拥而眠,有时还根本睡死,不知他来回。
  “不算辛苦。”
  时辰尚早,景元觉坐在床边稍歇,揉面似的在我脸上摸来摸去。忽然又牵起一边的嘴角,凑过来在眼角亲了下,“心疼我呢?”
  哼。
  我投以一记白眼,转向另一侧。
  景元觉笑了声,手却没离开,揉了会夜里睡皱的耳朵,又在我耳垂上一拽,“比不上你,四品大员不上山,这儿赖床好睡。”
  本想回头瞪他,后来想想,此人不过嘴坏心软,我应有些大肚量。
  便默默看他出去。看他站在门口挥手招来侍卫,再披着星光,丢下一晃刺眼的笑,亲手合上房门。人影从窗外悄然滑过……怏怏闭上了眼。
  下午无事,在宫里走了走。
  天青有云,暖风低拂。路过太液池的时候,见着湖边的一圈柳树都抽枝冒芽,画出葱葱郁郁的绿色,底下栽种的花卉,争奇斗艳开作一堆……才感觉春意之浓,不知不觉就染了大地。
  站在湖边的水阁上,能看见低风的波动掠过湖面,荡起一圈圈轻浅的涟漪,不断扩大,消融在彼岸。
  “倾城春暖有晴天,花红柳绿乱眼前。呵……不知寒食何处千树雪,得来梨开香满园?”
  摇头晃脑的吟罢,我负手站在那里,瞅着一目湖光水色,作远眺清高状。等了一会,却没有人答话。
  只得回头,眼巴巴望着随我来的公公和侍卫。
  若然前几日那张贴在蓝底、一石惊起千波澜的纸条是他们其中的一人所为……那么我给了他有所表示的机会。
  却个个垂手肃立,眼望地面,没有动静。
  默叹一口气。
  没那么好破解。
  “你们,谁知道哪里有梨花开。”
  古琦苑,玉壶庭,枫竹林,洗心潭。
  午后散步,在皇宫内苑多少寻常难以近得的地方都缓步走了一遭,以踏青为名,探访清丽高雅的雪树银花。
  考较脚力的事,直走到腿酸脚软。最后才是在一处叫藏忻园的小地方,见到几株算不上最好的莹白高枝。之下,有一棵尚在沉眠的桂木。
  棠梨花映木樨树……
  待看到园子中央那一堆树林掩映后的叠砌假山时,更释然。
  我的请求是人之常情,道理也很充分。
  每逢清明思故人。
  父母双亡的人子,在这个夜晚难以成眠,升起想为他们尽点孝心的冲动,并不过分。父母大人远远葬在北邑,赶不到墓前的儿子想借藏忻园一块风水宝地,在母亲最喜欢的梨花树下,薄备酒水烛纸,稍事祭奠一下,没什么大不妥。
  月来一直善受招待的贵客,一点小小的任性,手下理当满足。
  见星光寂寥,月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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