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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大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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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方寸大乱
作者:蟹粉小笼包
备注:
“卿可曾娶妻?”
“臣尚未娶妻。”
“可有纳妾?”
“臣尚未纳妾。”
“可曾去过青楼?”
“臣不曾涉足烟花之地。”
“二十有三,不曾娶妻,不曾纳妾,也不去青楼。卿该不会是……思慕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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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无能星人。
本文主要通过一个极其狗血的故事,表达了作者如下的邪恶思想:
只要有真爱,你攻我受我上你下,都不是问题。
如若没有真爱,哪怕你哭着闹着求我上你,都是问题……
☆、第 1 章
第一章:
我坐在白狐皮仔细包裹好的椅子里,伸手拿过案前银杯。
银杯里满是酒。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今日的第几杯酒了。
酒是上好葡萄酒,西域进贡的。色纯如血,香醇如饴,滑溜到胃肠里,挑拨出小腹中被精心埋藏起来的火热与欲念。
大殿里箫鼓高奏,满满都是新仕登科的喜庆乐章。
我慢慢放下酒杯,问底下跪得诚惶诚恐的状元郎:“卿多大了?”
状元郎将身子压得更低了一些,恭恭敬敬回道:“回陛下,臣甲子年生人,如今二十有三。”
背脊骨从他紧绷的袍子底下突凸出来,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一直延伸到他的腰后。
我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一旁的小高子见状,连忙端过一碟我最爱吃的蛋黄酥。
我挑起一块放到嘴里,闭了双唇让不由自主分泌出来的唾沫全部集中力量去包裹它。
还是味同嚼蜡。
于是我很不甘心地把它吐出来,继续腾出舌头问状元郎:“卿可曾娶妻?”
“臣尚未娶妻。”
“可有纳妾?”
“臣尚未纳妾。”
“可曾去过青楼?”
状元郎一愣,踌躇半天低声道:“臣不曾涉足烟花之地。”
“二十有三,不曾娶妻,不曾纳妾,也不去青楼。”我侧头漱了漱口,将身子前倾,弯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卿该不会是……思慕男子吧?”
状元郎闻言大惊失色,顾不得礼仪猛然抬头望着我。
我大无畏地笑眯眯看住他。
四周的臣子,也纷纷变了脸色,全部都安静下来,只有洋洋洒洒的宫乐依旧萦绕着高粱广柱。
宫乐很喜庆,里头不知何时加入了古琴的声音,宛如流水淙淙,击打上岩石,卷出一个又一个的浪头,将喜气洋洋的气氛步步推高。
推到高得不能再高的时候,有女子在我后头的珠帘里轻咳一声打破沉默:“皇上那是与你开玩笑呢。”
我侧身倚靠上案头,又抄起酒杯喝尽一杯酒,点头道:“母后说得不错,我不过开了个玩笑,看把卿吓成什么模样?”
状元郎僵硬的表情,似乎终于缓和了一些。
“今日是皇上亲政之后首次登科取仕,状元郎及第高中,恩也谢得差不多了,下去喝杯酒吧。”母后又在珠帘后吩咐。
状元郎如释重负,赶紧磕过头退下去,那样子仿佛是怕我把他吃了一般。
我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无端惆怅。
善解人意的小高子早就又给我的酒杯斟满了酒。
我抿了抿唇,张口要喝,母后的声音从帘子后再次传来。
这一次声音极低,低到只有我一人听到。
“陛下也该注意些分寸。”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威严,“那人是你的臣子,不是皇宫里头可供你随意胡闹的太监。”
我低了低头,看银杯里的酒。殷血般的酒中倒映出我的脸,双颊绯红,和酒的颜色一样。
看来我已经有些醉了。
太傅说,醉了的时候不应该乱发脾气,否则就是酒品不佳。我心想。
于是我再次抬手,将那一杯佳酿统统倒入嘴里。
然后我站了起来:“朕不甚酒力,先回宫歇息了,母后与众卿家继续。”
底下的臣子纷纷跪下。
“陛下,我说的不对么?”母后察觉到我的不悦,在帘子后冷冷而低声地反问。
我瞥一眼远处,看到先前被我问得面红耳赤的状元郎跪在很后头的地方,背脊骨依旧突了出来,隐隐挑拨我的欲望。
“母后说得极对。”我贴上珠帘,对着后头那一张端庄冷艳,与我几分相似的脸,扯出一个对比绝对强烈的笑容,“所以我要回后宫,去找可以供我随意胡闹的太监了。”
===
正殿里的宫乐,穿透静谧的夜色,从身后隐隐得飘来,依旧是喜庆至极的境界。
在后宫里漫无目的走。小高子紧紧跟在我的后头。
后宫金檐琉壁,奇珍异草,若大的地方,这么多年,我竟然不曾好好走全过。
我幼年登基,母后对我要求极严。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天天都压得喘不过气来。还好她不曾让我学习耍刀弄枪,否则我只怕还没有亲政就一命呜呼了。
我日日盼着亲政。
好不容易亲政了,却发觉朝堂局势,远比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来得复杂。
皇帝这个位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怪不得父皇屁股还没有在皇位坐热几个月,就眼珠一翻往西天极乐世界自己悠哉去了。
单单攒了个皇帝的名号,就死活不管将烂摊子丢给我。
我甚是不爽。
唯一的乐趣,也就是找几个太监“胡闹”了。
不过这唯一的乐趣,母后是不大乐意看到的。
眼前又浮现出了状元郎诱人的背脊骨。
看得见肉吃不着。我叹了口气。
薄薄的水汽在我面前化开,腾起。氤氲之中,我听到一个声音。
那是古琴的声音。不响,很轻。
太傅说,我虽然背书不大在行,不过对乐理倒还是颇为通晓的。
弹奏的人似乎很小心,努力圈起乐符,只让它们在一个极小极小的池塘里微溅涟漪。
即使如此,流水般的乐音依旧清冷透彻地流淌出来,彻底压盖住了远处正殿里的喜气宫乐。
“这附近住的是谁?”我问小高子。
他挠头:“皇上,这块儿是冷宫荒弃之地,应该没有哪位先朝太妃居住。”
我皱了皱眉头,不再问他,只是跟着古琴的声音一路寻觅下去。
这一寻觅,就寻觅到了一处冷冷清清的偏宫。
已经夜深,宫门上没有挂灯笼。琴声,就是从这座漆黑而孤寂的偏宫里传出来的,宛如无处伸冤的恶鬼一般,专门吸人魂魄。
小高子已经扯嗓大喊:“皇上驾到——”
快得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果然,琴声嘎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忙乱而细碎的声响。随后宫门大开,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出来跪在地上:“恭迎陛下。”
“刚才是谁弹的琴?”我问。
那两个太监偷偷互望一眼,一副欲言又止怕得要被我吃了的样子。
我一向自认容貌上佳,虽然称不上亲切,五官长得也绝对不是吃人的恶鬼。为什么刚才状元郎觉得我会吃了他,如今这两个太监也觉得我会吃了他们?
又是无端地惆怅啊……我仰了脖子揉眉,只觉得酒劲层层上涌,逼人滚烫。
这头一扬,我才看到宫苑里头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门口,还低头跪着一个人。
我径直走到他跟前。
“刚才是你弹的琴?”我问他。
他头微微点了一点,没有出声,默认。
“大胆,皇上问你话呢!司仪太监没教过你礼数么?装什么哑巴?”小高子在一旁道。
对面跪的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一些。
“高公公,”宫门口跪着的那个太监低声对小高子努嘴,“他真是哑巴。”
小高子顿时下不了台面。
我拦住了还想说什么的小高子,一声不响地看着对面跪着的男子。
我不管他是不是哑巴,我也不管他会不会弹琴,现在我只知道一桩事情。
那就是,他的背脊骨和状元郎一般,也是从袍子底下突凸了出来,一路起伏,绘成一条优美流畅的河流,最终汇入他的腰后。
腰后是所有山峦的最高点,也是所有的极乐所在。
一瞬间,方才喝下的佳酿聚集成汹涌潮水,决堤一般冲上我的脑顶。
耳边,似乎再次开始响起古琴的声音,清冷的,寂寞的,明明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让人忍不住想探究的,一点一点燃烧开我刚才努力在臣子面前克制的欲念。
这里是后宫,天下之大,我只有在这里可以胡闹。
于是我舔唇,伸手抓住他后背上的袍子,将他整个人拖进屋子。
屋子里的门侧旁就是一张古琴,我想了不想,将他摔到古琴上。
瞬间六律俱乱,他面孔朝下半挂在古琴上,三千青丝逶迤乌黑筝面,更添无端委靡。
小高子已经很识相得帮我关上了门。
屋内全黑,只有月光从窗棂透入,洒上他一头披散下来的长发,光影流动,斑驳层叠,不知为何,仿佛是在梦幻之中一般。
他挣扎着要起身,我早已上去捉住他的双手,反拧背后,顺势隔着袍子将自己的身下之物顶上他的大腿根处。
他被我压在古琴上,双腿努力往里收拢了一些。
很不合作呀。
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意。
他如意就是我不如意。我已经活得很苦闷了,不能让自己不如意。
所以我膝盖一弯,强行将他的双腿分开。
他依旧不屈不挠在古琴上奋力扭动身体,躲避我的长驱直入。
琴弦与衣物摩擦,发出各种不由已的声响。混合在一起,听着倒有点像靡乐,我忍不住笑了一笑,另一只手顺势扯落他的裤子和我的裤子。
深秋,他穿得不多,所以裤子褪下的一瞬他在我的身下颤抖了一记。
就这功夫,我已经寻找到那背脊骨百川汇海的入口,那所有极乐的尽头。
我微微挺了挺身,毫无顾忌地突破而入。
没有任何缓冲,他痛得腰身一弓,突然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是要将我千刀万剐一般。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这样瞪我。
不知为何,他的不合作更加撩拨起我的欲念。
欲念被撩拨开,如烟花一般,在天空中绽放。
所以我冲他极有涵养地展颜一笑,表示我真的是很佩服他的勇气和骨气。
然后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把他的头重新打了下去。
很长一段时间。
他一直在我身下不屈不挠地无声反抗,我也一直在他体内置若罔闻地横冲直撞,任由烟花一簇又一簇地载着我冲入云霄,散开,又载着我冲入云霄,又散开。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烟花突然全部绽放,照亮了整个天空,一直把我送到云霄的最高处,那极乐的所在。
我从他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先前被火热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注意到。
我微微一惊,抬头看他。
他正匍匐在古琴上,痛苦不堪地喘着气,大腿根处红色的白色的一同流下。
我犹是不信,忍不住伸手在他的两腿之间用力一捏。
他立马整个人的身子往空中一弹,随即跌落在青砖地面上。
“你竟然不是太监?”我愕然道。
他倒依旧不出声,只是一只手紧紧抓住地下青砖,骨节上都泛了白色。
后宫内院,竟然有男人,绝对出乎我的意外。看来母后掌权多年,即便我亲了政,还是有许多瞒着我的事情。
刚才所有的满足立马消失,我无声握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半拎了起来。
太傅说,为君者,不怒不骄,为上者。
可是我只有十六岁,我实在做不到。
“你到底是谁?”
他冷冷看着我,眸光如星辰,不答。
很好,很有骨气。
所以我再次优雅地朝他笑了笑。
“其实只要被人骑在身上压在身下,你是太监还是男人,不都一样?”
说完这句我推倒了他,开门扬长而去。
太傅啊,为君者,不怒不骄,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
如果可以,麻烦留个言鼓励鼓励作者XD
☆、第 2 章
第二章:
第二日早朝,我恹恹埋在椅子里,龇牙咧嘴听吏部尚书读册。
昨晚酒后太过放纵的后果,就是今日腰腿酸得厉害。
其实这不能怪我,是那个人太不合作,逼得我使出大力气。
太傅说,酒能成事,亦能败事。
果然啊。
想到这里我抬头,在恭谨站立的百官里头寻找太傅。
太傅很好找,他总是站在左首的最前头,好像是清晨第一缕晨曦,翩翩然而至,几分温柔几分清冷。
可是今日,那个位子竟然空着。
太傅,竟然不在。
我莫名一慌,腰上更酸。
“陛下,”小高子在旁边提醒我,“吏部尚书孙大人他……”
我回神,连忙对跪在地下的孙大人道:“准奏。”
才说完,大殿里就呼啦啦进来一批人,全部是崭新的官袍。
我这才想起来,吏部尚书刚才读的,是新科进士的任命册。
领头的依然是状元郎。他跪在那里,背脊骨依旧突凸出来。
我努力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吏部给了他个什么官职。
于是我赶紧低头去翻吏部递上来的册子。
一翻,我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上头写满了名字,天知道状元郎到底叫哪个。
所以我重新抬了头,笑眯眯问状元郎:“那个……卿叫什么名字啊?”
我能感觉到六部尚书和内阁老臣们的脸都白了一白。
“臣姓鞠,名霜。”
“表字呢?”
“臣表字傲枝。”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状元郎低头不敢看我。
“菊残犹有傲霜枝。”我笑得相当邪恶,“这名字可真好,很符合朕的口味。”
“陛下,”状元郎突然抬头,一脸惨白语无伦次道,“臣……臣……昨晚宴席上定了门亲事!是……是……太傅林大人的侄女!”
怪不得太傅今日不敢上朝。我扶了扶有些酸痛的腰,恨恨朝那个本属于太傅的位子翻了翻白眼。
===
下了早朝,我难得去母后处。
宫门口的太监看到我,一脸诧异加惊慌,急匆匆便要往里通报。
一副我要吃了他的表情。
我揉额叹气,拦住他很认真地道:“朕用过早膳了。而且朕昨晚晚膳也吃得很饱。”
那太监一脸雾水。
于是我再信誓旦旦补了一句:“所以朕现在一点也不饿,绝不会吃了你。”
那太监还是一脸雾水。
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依旧惴惴不通窍,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好不再管他,抬脚往里走。
走了好久,才听到那太监在我身后回过神来,扯开嗓子尖叫:“皇上驾到——”
我踏进屋内的时候,一愣。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那人站我面前,微微欠身,水一般平静地行礼:“陛下。”
深秋金黄色的阳光斜斜洒入,铺满他一袭素白的衣裳,恍恍如春日清风盈香扑面。
我赶紧干咳一声,半疑半喜道:“太傅?你怎么在母后这里?”
这一咳,腰痛加剧,我忍不住扶了扶腰低哼一声。
太傅一向儒雅的面容微微拧结,不答反问:“陛下生病了吗?”
是,我是生病了,我病了很久了,心病。
我支吾道:“昨晚……不小心闪了腰。”
太傅看我一眼,走到我跟前,伸出右手来,按在我的腰上,
我分明能感到他手指间的薄茧,隔着龙袍摩擦我的肌肤,没由头地擦出了火热。
于是我把自己的手反搭在他的手上。
太傅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巧巧将我覆在他右手背上的手指挪开。
我很不甘心地瞪着他。
似乎感觉到我的不满意,太傅抬睫温柔一笑:“陛下都亲政了,难道还怕痛吗?”
言毕,他的手掌用力,又在我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我疼得差点牙齿磕破唇皮。
我知道他一定是气我调戏状元郎,否则不会一夜之间就给状元郎配了门亲事。
可是我比他更气,气得我徒生了十年都不曾有过的勇气。
“不娶妻,不纳妾,不去青楼。”我对着他大声道,“太傅,你三十有六,难道是思慕男子吗?”
太傅一愣,皱起好看的黛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教你的?”
我落落大方道:“太傅你从小教我读书,除了你,还有谁能教我?”
太傅闻言,缓缓上前,凑近我对我淡淡笑了一笑。
“陛下,”他随即收去笑容,一本正经对我道,“微臣可没教过你,调戏完臣子,立马又去后宫胡闹,胡闹得第二日都直不起腰。”
他说完,乾坤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了看里屋:“太后还在里头等你呢。微臣先行告退。”
我愣愣看着他躬身,雪白的衣袍波澜不惊地擦过光洁的地板,消失在宫门后头。
这才想起来,我忘了问他,为什么今日不上早朝,却要跑到母后宫殿里来。
===
母后一如既往地坐在里头,面容冷艳而端庄。
我向来觉得,生得艳的人,是端庄不得的,否则就是糟蹋了天生的好胚子。比如说,我自己。
不过母后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看见我进来施礼,只是非常严肃地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我以为她会有话要对我讲,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
我们就这样非常沉闷地坐了许久许久。
我百无聊赖,只好盯着窗外太阳射在地板上的光斑,看着它们一点一点从自己的左脚,移到了自己的右脚。
到了最后,我站起身懒洋洋道:“母后,朕该走了。”
母后终于打破沉默,问:“陛下难得来这里,什么也不说,就要走了?”
我的确难得来这里。我今日来,本来是想问母后,为什么昨晚我会在后宫里见到一个男人。
不过,刚才撞到没有上早朝却莫名其妙出现在母后宫殿里的太傅的时候,我便改了主意。
所以我摇摇头,只道:“朕改日再来看母后。”
退出房门的时候,母后在身后叫住我:“我听人禀告,陛下昨晚用力过度,闪了腰?”
那声音里头,冷与暖交加在一起。
我停住,侧头想了一想。
太傅说,为君者,不怒不骄,为上者。
我昨晚没有做到。
所以我咬了咬牙,回头冲她双手一摊,无奈道:“没办法,谁让朕难得碰到一个被朕压倒身下还敢直接看朕眼睛的人呢?不多用些力气,只怕朕不仅仅是闪了腰啊。”
===
从母后住处出来,我抬头看天。
万里无云,可我很不爽。
所以我不发一言,直接往昨晚的荒糜之地走去。
宫门口还是没有太监值守,小高子还是扯开嗓子高喊“皇上驾到”。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在门口等的时候比昨日更长,里头的声响也比昨日更复杂繁琐。
最后宫门再次大开,依旧是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跪在地上,依旧是一副我要吃了他们的惶恐模样。
宫苑里头那一间偏殿门口,依旧跪着那个人。
那个让我今日在太傅和母后面前超级不爽的人。
我大步走到他面前,直接伸手,再次扯住他的袍子往里拖去。
里头的古琴,昨晚所有靡乐的所在,已经不见了。
我干笑一声:“你以为把琴藏起来,朕就会放过你?”
他闻言,突然抬头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昨日是晚上,我没有看清他的容貌。
今日是白昼,我看清了他的容貌。
他长得异常俊美,一双眼睛漂亮而凄凉,似乎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但是在满腔情欲里我却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我微微怔了一怔。
就这功夫,他已经挣脱了我,踉踉跄跄往门外奔了出去。
我追出去,从身后直接把他压倒在院子里的地上。
院子里一地的落叶,在我们的身下,发出格之格之无助的声响。
宫门口那两个太监直愣愣看着这一切。
小高子跺脚:“看什么看?还不快把宫门关上?”
那两个太监慌忙低头关门,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拎起他的一把长发,将他的头扳过来,笑道:“原来你把琴藏起来,是想让朕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你欢好。你放心,朕会如你所愿的。”
他看着我,眼神依旧如昨晚一样,仿佛是要将我千刀万剐。
只不过,此刻淡淡秋阳洒照,抹入他凄美的眸子里,平添无数旖旎惹人遐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由痴上一痴。
然后,我突然觉得□一阵剧痛。
他趁我不备,右肘后抬,往我□狠狠撞了上去。
我勃然大怒,抓住他的右肘,往地下狠狠一压。
“咯达”一声,他的右肘立马脱了臼。
我犹不解气,又抓过他的左肘,同样一压,他的左肘也脱了臼。
然后我毫不犹豫撕扯掉他的裤子。
很奇怪,他的大腿根处,依旧残留着昨晚荒淫之后的暗红色痕迹。
我弯起嘴角嘲讽而笑:“怎么?舍不得洗掉?”
他被拧脱了双臼,只能一动不动匍匐在地上,沉重而急促地呼吸,咬牙不答,只是侧了脸恶狠狠地瞪住我。
白色的气呵出,飘落上一地的落叶,顿生几分迷离。
被人赤裸裸地瞪住也好,至少这眼神里头折射出的是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总好过有些人口是心非,口蜜腹剑。
这世上,最难的,不是诗词歌赋,也不是经史子集,而是人心。
太傅没有教给我这个道理。但是,我很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这一回,我还是很崇拜地朝他莞尔一笑,然后没有丝毫迟疑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第 3 章
第三章:
一番胡闹完毕,我坐在院子里的落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深秋的风洋洋吹过,拂落一地红黄叶。
他在色彩斑斓的秋色里头先是迷离了很久,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立马继续恶狠狠瞪着我。
他的双肘都被我拧脱了臼,只好凭空扬头。
我晓得,要保持这个姿势很有难度。
我很耐心地开始在心里数数。
数到三十的时候,他果然力气不济,重新又低下头匍匐在地,无力咳了几声。
我道:“你怎么不看朕了?”
他没有搭理我。
我想了想,补充道:“朕长得很好看的。”
他还是没有搭理我。
我再道:“外头有很多人想见朕一面,都见不到。你现在不多看朕几眼,将来肯定会后悔的,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这一次他重新抬头,剜我一眼。
那眼神锋利如刀,好像要把我连人带骨头吃干抹净一样。
我顿时兴致大起。
只有别人觉得我会吃了他们,从来没有人觉得他可以吃了我。眼前这个情况很新奇。
于是我连忙问他:“你现在,是不是肚子很饿?”
还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小高子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陛下,凉州八百里紧急军报,内阁大臣和兵部的人全都去了上书房。”
我愣了一愣,随即问:“太傅也去了吗?”
小高子点点头。
其实这个问题是白问的,太傅是内阁之首,焉有不去之理?
我站起身来,任由身上的落叶飘落,吩咐他道:“朕也要去上书房。”
我来到上书房的时候,太傅正在给姜顺授兵符。
姜顺娶了我母后的姐姐为妻,按理我该叫他一声姨夫。他的舅舅姓林,是太傅的爹。所以他和太傅,是姑表兄弟。
太傅依旧是处惊不乱,施施然道:“姜顺为征西将军,统领三十万大军,三日后出发。”
我很吃惊,问道:“三十万大军,人马和粮草,三日内如何能筹备周全?”
兵部尚书连忙道:“陛下宽心。西戎在凉州外挑衅滋事已有月余,太傅林大人早就未雨绸缪,征调人马粮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皱眉:“西戎滋事已有月余?朕怎么不知道?”
兵部尚书一怔。其他的内阁大臣也鸦雀无声。
太傅刚授完兵符,回头朝我淡淡一笑:“陛下当时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在殿试的时候出题难倒诸位读书人,微臣不想让此等小事搅了陛下雅兴。”
我“哦”了一声,闭嘴不再追问,只是看着他。
太傅依旧保持着笑容,淡雅而素冷,仿佛御花园里开了一地的菊花。他续道:“陛下,微臣想命兵部左侍郎陆风为督军,请陛下授尚方宝剑。”
陆风已经跪了下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陆风:“听说卿前几日偷偷去了趟银风馆,结果令夫人一怒之下就把府门锁了,不让卿入屋?”
陆风的肩膀抖了一抖,忍住没有抹头上滋滋冒出来的冷汗。
银风馆是京城最好的小倌馆,小高子说,里头的小倌,有比女人更女人的,有比男人更男人的,也有不男不女的,还有可男可女的。
我知道什么叫比女人更女人,什么叫比男人更那人,我也知道什么叫不男不女。不过我想了很久,没有想通,什么叫可男可女。所以我一直想去银风馆见识一下可男可女的小倌,不过至今尚未如愿,甚为遗憾。
如今眼前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我低首,看着他水光光的额头,问:“卿在银风馆里,有没有见到过可男可女的小倌?”
太傅在旁很不时宜地咳了两声。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主,只是好奇问了一句真心话罢了,太傅就要拦住我。我很不满意。
所以我朝太傅努了努嘴:“太傅,令妹脾气也太大了些吧?和太傅你一点也不像。”
太傅的妹妹,就是眼前这位跪在地上的兵部左侍郎陆风的正妻。
太傅的涵养功夫,比起陆风,简直是上天入地的差距。他充耳不闻,依旧笑得清雅,双手一伸,递给我尚方宝剑。
我接过,掂了掂,象征天子权威的剑很沉。
“陛下,请授督军。”太傅在旁边提点我。
我抬了抬头,看到上书房的很后头,默默站着一个人。
我知道他是谁。他叫古宜,
九年前的进士出身。他的考卷我读过。当时太傅出的题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他的论点很独特,他说:国无君,与国有二君,是一样的。
很可惜,他的爹爹以前是父皇打江山时候的得力大将,出生入死了很多回,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我爹爹,被砍了头。所以就算他考成了功名,就算还有些武将心里念着他爹爹,他依然不得重用。
太傅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古宜,在太傅看来,应该是疑人。而太傅的表兄姜顺,妹夫陆风,自然是属于“用人不疑”的范畴。
我朝古宜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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