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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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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鲜币)宝贝:第六十四章

    天亮时,蓝无月和庄东阳一行人抵达了老者所说的故居,他们当即就愣了。那故居不过是一堆石头埋起来的山坳。跟著老者绕了一大圈,他们从背山的一个平常人根本发现不了的缝隙里钻了进去。马匹进不去,老者给庄东阳指了个方向,庄东阳和受伤不重的手下们把马匹藏在了那边的山洞里。
    山坳很深,在里面转了半天老者才停了下来,道:“这里没什麽,就是石头多,你们随便找地方坐,我给这娃子疗伤。”
    庄东阳扶著蓝无月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靠著坐下。朱大哥背著两只受伤颇重的阿凸走到铺满草的石板上,把他们放下,小贝拿著还有一半水的羊皮袋子跳到阿凸跟前,喂他们喝水。还有两人把被打晕的叶狄放在两块石头中间,其他人纷纷找地方坐下歇息,调息包扎。
    蓝无月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环顾四周,他暗暗吃惊。上方,几块大石把这处山坳遮得是严严实实,周围散落著各种家什,锅碗瓢盆样样不缺。可以说,生活的东西该有的都有,虽然简陋了些,但布置得却像个家的样子。不过所有的地方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看起来有很久没有住过了,难怪说是“故居”。
    这边,当老者解开小宝的衣服时,他的脸色沈了。仔仔细细检查小宝的伤,他又发现了小宝的手骨和双腿的伤处,眉心都拧了起来。庄东阳的手下点起来五六处火堆,山坳里顿时暖和了起来。老者把小宝抱到一处火堆旁,脱下他的衣裤,拿掉他腿上已经折断的树枝,小心地在小宝的双腿上轻按。
    蓝无月这时候开口:“那些都是潘灵雀做下的。小宝不过是个孩子,他却下得了如此的狠手。”老者的手顿了顿,问:“是哪个?”
    “被您打晕的那个。”
    老者没有再吭声,专心检查小宝的伤。待他全部检查完後,他重新给小宝固定了木板,然後给他穿回衣服。
    “这娃子需要药,我出去一趟,你们不要出去。那鹰找不到这里的。我很久没回来了,还得顺道买点吃食。”
    “这位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师傅的老友,庄东阳很是尊敬。老者摇摇头:“你们跟著我反而拖累,我很快就回来了。”
    想想确实如此,庄东阳伸手摸出一锭银子起身走到老者跟前,双手递了出去:“那就麻烦这位大哥了。”
    “我姓萧。”
    “麻烦萧大哥了。”
    老者也不推辞,拿过银子揣进怀里,走了。临走前他叮嘱不要动小宝,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老者走後,庄东阳来到小宝身边,看这位师傅最疼爱的小师弟。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刚才只顾著逃命,没有看仔细了,现在瞧瞧,除了脸上有一半黑了之外,哪怕受了这麽重的伤,也能看出是个又乖又好看的娃娃,难怪师傅喜欢了。想想这孩子之前不要命的冲过来,庄东阳的背脊一阵发凉。
    蓝无月撑著身子也挪了过来,他低头亲了亲小宝惨白的脸,眼眶湿润。庄东阳有满腹的问题想问,但这种时候,似乎并不合适。四周的气氛凝重,庄东阳坐下,吐了口气,说:“我跟师傅有十多年没见了,师傅一点都没变。”
    知道庄东阳这是想说说话,宽宽他的心,蓝无月挪到他身边,靠著一块石头,问:“师傅十多年前头发胡子就白了?”
    庄东阳道:“大师兄和二师兄见到师傅的时候,师傅的头发胡子还没白呢。後来也不知是不是师傅越来越有仙气了,三师兄遇到师傅的时候师傅的头发胡子已经全白了。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师傅的年纪,师傅最不喜欢别人问他这个了。”
    蓝无月扯扯嘴角,勉强笑笑。他想到他见到师傅的经过了,轻轻握住小宝手指明显异常的手,蓝无月不住地深呼吸。
    庄东阳看了眼蓝无月,继续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为了救我大哥,才有幸遇到师傅。”蓝无月没有回话,庄东阳顿了顿说:“我觉得小宝和林盛之一点都不像,不管是模样还是性子。林盛之心狠手辣、虚伪狡诈,可小宝却是完全相反。也是因为这样,师傅才会那麽喜欢他吧。”
    蓝无月缓缓点点头,一滴眼泪没忍住。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带著我大哥逃命,路上遇到了劫匪。劫匪要银子,他藏在被子里却不拿出来,险些被劫匪给侮辱了。那些银子,他是要留下来给我大哥看病。有好吃的,他也是紧著我大哥吃,自己就舔舔碗底。傻傻的,从来都不会先想想自己,见著谁都喊哥哥。”
    脱下自己沾血的棉衣,蓝无月盖在小宝的身上,他擦擦脸:“这孩子,我们要是不疼他,会天打雷劈。”
    庄东阳轻轻拍了拍蓝无月的肩:“师傅他们出谷了,我想不几天阿凸就能带著师傅找到咱们。有师傅在,小宝会好的。”
    “师傅出谷了?”蓝无月一听愣了。
    庄东阳道:“师傅一听说小宝受了重伤,就带著阿毛和聂兄弟一起出谷了。阿毛和聂兄弟行动不便,所以他们路上慢了些。不过有阿凸和白蜂,师傅一定会找到我们。我瞧这里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潘灵雀被你毒伤了眼,估计好些日子都没空出来寻我们;林盛之忌惮萧大哥,也不会马上派人前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希望如此。”蓝无月把小宝的手放进衣服里,“小宝的伤太重了,之前大夫就说不宜挪动,只是潘灵雀和林盛之逼得太紧,我们不得不带著他逃。”
    庄东阳说:“我瞧这萧大哥和师傅一样,不是寻常人,放心吧。”
    蓝无月点了点头。
    不到一个时辰,老者回来了,买回来很多东西,有药,有吃食,还有四只肥肥的叫花鸡。他拿了一只,把剩下三只丢给了其他人。别看他年纪似乎挺大,可那胃口就是蓝无月和庄东阳都比不上。他们手上的鸡腿还没吃完,老者手里的那只鸡已经被他啃去大半了。
    吃完了鸡,老者洗干净手脸,就去熬药了。许是闻到了鸡的香味,昏迷中的叶狄意识渐渐回笼。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块大大的山石,他下意识地喊:“宝宝……”
    “二哥。”蓝无月扶起二哥。
    叶狄回头看向他,疑惑地揉揉脖子:“无月,我的脖子怎麽这麽疼?你打我啦?”
    “二哥,你好些了吗?”
    左右动动,叶狄皱著眉:“我没事,就是脖子疼。”脑中紧接著闪过几个画面,叶狄的手顿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一把抓住蓝无月急问:“宝宝呢!宝宝呢?!”
    “二哥,小宝在呢,嘘……小声些。”说著,蓝无月指指小宝的方向。叶狄一看到小宝,就要扑过去,被蓝无月抱住了。
    “无月!”
    “二哥,萧大哥说了,小宝的伤很重,叫咱们不要动他,免得伤上加伤。”
    “萧大哥?”
    “就是救了咱们的那位大哥。”蓝无月又指指一个方向,叶狄看去,眼睛霎时瞪大,他不禁抬手按住後颈。
    “二哥,大家夥都受伤了,小宝的伤尤其严重,这里只有萧大哥、你和庄大哥懂医术,你不能急。”蓝无月担心二哥焦急之下又犯病。
    “宝宝,宝宝还活著?”叶狄的声音发颤。
    蓝无月松开手:“还活著,二哥可以去瞧瞧,但别抱他。”
    叶狄立刻爬了过去,趴在小宝身边,他抬起的手不敢落下,眼泪滴在了小宝青紫的嘴唇上,他赶忙轻轻抹去。
    “宝宝,宝宝……”
    “小子,你会医术?”那头,萧大哥出声。叶狄回头,就听对方说:“过来,帮我配药。我给那娃娃熬药,你来给其他人上药。”
    叶狄嘟起了嘴:“我要照顾宝宝。”
    “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打晕了丢出去喂鸟儿!过来!”
    叶狄打了个寒颤:“那,那我给他们上完药,再来照顾宝宝成不?”
    “成成,赶紧过来帮忙!”
    叶狄爬了过去。
    庄东阳这时候说:“萧大哥,我也来帮忙吧,我跟师傅学过医。”
    “来吧。先把你的伤处理了,你帮我给那两只怪物治伤,他们的伤也不轻。”
    “好咧。”
    能帮忙的都去帮忙了,不能帮忙的也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在这并不宽敞的山坳里,大家都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小宝的伤不仅重,而且很麻烦。他的手骨和腿骨还没有长好,他就擅自骑马,更是加重了伤势。老者趁著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给他喂了点麻药,把他错位的手骨和腿骨重新板正,小宝只是疼得哼了哼,蓝无月和叶狄却是泪流满面。
    给小宝全身上下都包扎好,老者拧紧的眉这才缓缓松开,不过脸色依然凝重。“他的伤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的医术不如谷子凡,最好能把他叫来。”
    庄东阳立刻说:“我师父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身边有白蜂和阿凸,会找到我们。”
    老者的眼睛顿时泛出精光:“谷子凡在路上了?”
    “是的。只是我师父还带著两个徒弟,那两人的身子不好,所以走得慢了些。啊!”庄东阳大叫一声,懊恼地拍拍头,“我都忘了!我马上把白蜂派出去,这样师父就能更快找到我们了!”顾不上解释,庄东阳对阿凸说:“阿凸,快叫白蜂去接应师父!”
    “呼呼呼……”阿凸对著趴在他头顶上的白蜂叫了几声,白蜂挥动翅膀,缓缓飞了起来。一直蹲在它背上的黑蜂也扇起了翅膀,跟著它缓缓飞走了。
    “吱吱吱!!”小贝挥舞拳头,跑了。似乎亟不可待地要去找师傅伸冤。
    “他要来了?他要来了?”老者激动的有点手足无措,又是摸脑袋,又是摸胡子。
    “萧大哥,您和我师傅……”庄东阳忍不住问。
    老者眼睛一瞪:“都说了我第一个要告诉的是他!不许多问!”
    “对不起,我多嘴了。”庄东阳赶紧道歉,接著又问:“萧大哥,林盛之练的果真是海魄真经吗?”
    这一问,包括蓝无月和叶狄在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海魄真经──在江湖上混的谁人不晓?
    老者脸上的激动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有难过、有悲伤、有感慨、有自责,最终,归於一声无奈的叹息。
    “海魄真经,这名字听上去多威风啊……”老者摇了摇了头,“可有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一门害人的功夫。”
    “萧大哥?”
    老者捋捋胡子,眼神穿过众人,落在一块大石头上:“单论武学来说,海魄真经称得上是武林第一绝学。哪怕只学到其中的几页,也是少人能敌,更别说习得海魄真经上的所有内功心法与拳法,那绝对是天下第一人。可是,众人只道它是绝世武学,却不知练了海魄真经之後不仅会心性大变,而且会变得越来越嗜血、越来越心狠手辣,最後成为毫无人性、只想杀人、只想见血的怪物。”
    蓝无月和庄东阳一脸的震惊,接著就听老者继续说:“这还不是海魄真经最可怕的地方。海魄真经一旦修炼,就极难停下,一日不练就好似没有吃饭、没有喝水。然後就会越陷越深,直到进入最後第八层大功圆满。不过到那个时候,人也就不再是人了。”
    蓝无月喃喃问道:“可是林盛之似乎两三天才会出去练功啊?”
    老者道:“海魄真经分内功和拳法。内功何须出去练?自然是越隐蔽的地方练越安全。”
    蓝无月恍然大悟,难怪林盛之突然变得那麽厉害。
    “萧大哥,您说杀不死林盛之又是怎麽回事?难道练了海魄真经之後就会刀枪不入?”
    老者解释说:“不是刀枪不入,而是练了海魄真经之後筋脉会逆转,内息也会比常人浑厚许多,就好比打在被风吹起来的纸上,白费力气,他还可能划伤你的手。不过海魄真经练到最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那个使鸟的练的不深,只要有心,还是能停下来,就是会辛苦一些,得把内力全废了;但那个林盛之就不行了,他练得太深了,已经走火入魔难以自拔,你们没有必要与他硬碰硬,不出五年他就会成为人人追杀的怪物。”
    “让他多活五年,太便宜他了!”蓝无月不解气,“他是小宝的爹,不疼小宝也就算了,还要杀他。潘灵雀对小宝用刑,他还和潘灵雀狼狈为奸,这样的人只有一刀一刀活剐了他,才能解恨!”
    老者摆摆手:“他都不能算人了,你跟他呕什麽气?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娃子身上的伤,不过看起来这娃子不像他爹,果然是歹竹出好笋。这娃子是在替他爹还债,所以才会受这麽多苦。他爹那一掌打的好,虎毒不食子,他打了这一掌,这娃子就算抵了他的债,今後的日子就能安顺了。”
    蓝无月心里纵有千般的恨,听了这话之後也马上消了大半,心里是长长的吐了口气。“那就托萧大哥的吉言,小宝受了太多的苦,老天爷若还不让他幸福,就太没眼了。”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心里比谁都明白,因果报应,谁都别想逃过去。”老者话中有话地说完,便继续低头弄药了。见他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蓝无月等人也不好再问什麽。众人抓紧时间休息,以防林盛之和潘灵雀的人马再出现。

    第六十五章

    道路的尽头远远驶来一辆两驾马车,赶车的是一位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者,老者穿著一身白衣,看上去整个人就是一个字──白。老者的前方,一只肥胖的白蜂努力扇动著翅膀,马车的车帘动了动,一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若此时路上有其他人的话,定会被吓一跳。

    “师傅,我们还需走多远?”车内,有人问。老者挥了挥马鞭,说:“阿凸说不远了。咱们路上就不歇了,一日不见到阿宝,我这心一日都不安生。”
    “啪啪啪”,车内传出拍打的声音,那人道:“我和阿毛也想赶紧见到宝,就怕师傅您太累。”
    “这点路算什麽。待会儿你给阿毛上药。”
    “好。”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谷去接小宝的凡骨子、聂政和阿毛。阿毛的伤太重,天又冷,凡骨子担心小宝,也担心阿毛。路上停停走走的,因此耽搁了时辰。为此阿毛异常自责,凡骨子和聂政都劝慰他,若他的伤加重了,小宝知道後一定会伤心。为了小宝,阿毛每天都逼自己多吃多喝多谁,希望自己能早点好起来。

    聂政也是抓紧一切的时间练功。他的气色和刚入谷那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这一路上,他帮著凡骨子照顾阿毛,自己四肢的伤也好了大半。虽说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走路也得依靠双拐,但起码不再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了。

    和阿毛明显的焦急不同,聂政把一切的情绪都压在了心里。这个时候担心毫无用处,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小宝,把他接回谷。阿凸说小宝受了伤,可说不清楚有多严重。但聂政知道,一定非常严重。潘灵雀那个人的手段不亚於林盛之,小宝落在他的手里,不死也会去半条命。聂政本就花白的头发在小宝出事後又白了许多。远远的瞧见,还道他是一位老者呢。

    “嗡嗡……”
    飞在前面的白蜂突然停了下来,凡骨子也赶紧勒住马。一只阿凸从车里钻了出来,呼呼呼叫了几声。白蜂在空中转了几圈,陡然加速,极快的向前飞去。凡骨子一愣,赶紧挥鞭跟上。阿凸跳到马车顶,向远处眺望。片刻後,阿凸快速地跳下马车,朝著白蜂飞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师傅,怎麽了?”
    聂政掀开车帘。
    凡骨子拧眉:“不知道,你们坐好了,我要追过去了。”
    聂政放下车帘坐好,一手按在阿毛的肩上。马车晃动了起来,就听鞭声扬起。

    似乎是发现了什麽,阿凸四肢著地飞快地向前跑,跑了很长一段路後,他停了下来,呼呼呼大叫。白蜂仍在继续前飞,凡骨子驾著车追了上来,见阿凸蹲在路中央不停冲著前方叫,他停下马车,下来了。
    “阿凸,怎麽了?”
    “呼呼呼!”
    阿凸大叫了几声,又向前跑了出去,凡骨子刚要上马,就隐隐地听到了“吱吱吱”的声音。脑中紧绷了许久的弦当地一声断了,凡骨子丢下马鞭飞身跃起,人就不见了。

    “师傅?”
    聂政掀开车帘,就看到师傅的身影飘出去了老远。阿毛扯了扯他,他回头道:“不知道是怎麽了,我下去瞧瞧。”
    阿毛点点头。

    拿过自己的双拐,聂政下了车,然後他也听到了“吱吱吱吱”的叫声,他身子晃了晃,只觉得头皮发麻。

    “吱吱吱吱……!!”
    车上的阿毛也听到了,他顿时瞪大了双眼,撑著身子要坐起来。

    “小贝,是小贝吗?”聂政拄著双拐疯了般地朝前走,车帘的布子被人一把抓下,阿毛伏在车边朝著发声的地方张大嘴,无声地喊著:“阿宝,阿宝……”

    “吱吱吱吱!!”叫声越来越近,一只黄毛猴子高高跳了起来,扑进了向它跑来的凡骨子的怀里,它的四只爪子紧紧揪著凡骨子的衣裳,吱吱吱的大叫,叫声哀戚而带著愤怒。

    “小贝!是你,真的是你!”凡骨子的老眼红了。
    “吱吱吱!!”见到了师傅,猴子大哭了起来。
    “小贝,阿宝呢?怎麽只有你一个人?阿宝呢?”
    只见到了小贝,凡骨子的心都凉了,眼前一阵犯晕。

    “吱吱吱!!”小贝转身指了指它来的方向,凡骨子立马清醒了。
    “快带我去!”

    “师傅!是小贝吗?是小贝吗?!”聂政凡骨子身後大喊,凡骨子抱著小贝转过身,朝聂政跑了过去,极快地说:“小贝是来送信的!快!上车!我们去接阿宝!”
    “好!好!太好了!太好了!”聂政脚步不稳地由凡骨子搀扶著回到车上,凡骨子也顾不得被阿毛扯下的车帘了,上了车後,他用力挥动马鞭:“驾!”

    “嗡……”
    白蜂找到了跟著小贝一起来报信的那只白蜂,两只白蜂在前面带路,空荡荡的路上,只听到震耳的马鞭声。

    ※

    轻轻地扶起小宝,叶狄一手按住他受伤的肩膀,一手温柔地掰开他的嘴,蓝无月舀起一勺药喂进小宝的嘴里。小宝微微睁著眼睛,可却是意识不清的模样。两天了,他一直在发热,昏迷的时候就不停地喊疼,稍稍清醒了,就忍著。蓝无月和叶狄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担心。

    “唔……”
    药太苦了,小宝喝不下去。他现在还不清醒,喝不下了也忍不住。蓝无月咬牙把勺子塞进小宝的嘴里,逼他喝下药汁。小宝也只是用舌头顶顶,最终还是把药喝了下去。喝完後,他就迷迷糊糊地喊:“哥哥……”

    “小宝,哥哥在呢。”蓝无月亲了亲小宝的脸,小宝合上了眼睛。只要哥哥们做出疼惜他的举动,小宝就会很快安静下来。不管是叶狄还是蓝无月,都乐意这麽做,乐意用小宝喜欢的方式疼惜他。

    探了探小宝的额头,还是很烫,叶狄把他轻轻放下,然後伸手探进小宝的裤裆。干干的,没尿。这次受伤之後,小宝又失禁了,叶狄和蓝无月不让别人插手,两人格外用心地照顾小宝。
    “二哥,小宝尿了吗?”
    “没有。”
    给小宝盖好老者专门弄来的被子,叶狄往小宝身边的火堆里又加了几根树枝。他们不知道那只鸟是否在外头,不过这两天林盛之和潘灵雀的人都没有出现,众人也就稍稍放了心。

    “蓝小子,你师傅的头发真的都白了?”
    自从知道凡骨子要来之後,老者就整日的魂不守舍,不是出去半天不见人影,就是窝在哪里自言自语,要不就是问蓝无月或庄东阳一些他问了不知多少遍的事情,就好比这个。

    蓝无月很有耐心地回道:“是啊,师傅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不过精神看上去极好,一点都不像老人家。”
    “谁说他是老人家了!他永远都是二十岁!”
    蓝无月马上说:“是我错了,师傅看上去只是头发胡子白了,容貌比二十岁的男子看起来还要年少些。”
    老者顿时陷入了回忆:“他呀,这辈子都不会变,不管是容貌还是性子。我刚认得他那会儿,他就不爱搭理我,过了二十年,他还是不爱搭理我,你瞧,他是不是不会变?”
    蓝无月附和地点头:“是啊,师傅永远不会变。”这话蓝无月已经听得从吃惊到麻木了。

    那边,老者又自言自语了起来,他说得极轻,蓝无月也没有去听。看得出,这人和师傅之间定有过什麽事,他们做人弟子的,还是少插手的好。
    小宝又在喊疼了,蓝无月立刻回神,摸上小宝的脸低头轻语:“小宝,哥哥在呢,不疼,不疼了。”
    “哥哥……”
    “睡吧,哥哥在呢。”
    手放在小宝的额头上,蓝无月很快便让小宝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养神,他在心里盼著师傅快点来,他很担心小宝会撑不下去。

    “嗡……”
    蓝无月马上睁开了眼睛,这里没有白蜂了,哪里来的蜂鸣?!接著,他看到正在睡觉的两只阿凸动了动,然後爬了起来,蓝无月的心怦怦怦直跳。叶狄也发现了,他放下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

    “嗡……”
    蜂鸣声好似就在入口那里,庄东阳起身走了过去。还不等他看清楚,一只猴子蹿了出来,对著众人吱吱吱直叫。
    “小贝!”
    蓝无月起身就跑了过去,叶狄也跑了过去,老者撞翻了身边的竹筒,神色紧张地缓缓站了起来。

    “吱吱吱!!”又跳又叫的小贝尾巴高高地竖起,显得甚是激动,不一会儿,蓝无月和叶狄等人就听到外头有人喊:“蓝小子,你在里面吗?”
    蓝无月的眼泪刷的涌出:“师傅!我在,我和小宝在这里!”
    “蓝小子!”外头那人的声音顿时变了,蓝无月拉开庄东阳冲了过去,“师傅!师傅!您终於来了!您快看看小宝!”
    “阿宝他怎麽了?!”
    随著一声发颤的急问,一位白发白胡子的老者出现在蓝无月面前,蓝无月一见到他就激动地抱住了他:“师傅!”

    “蓝小子,快带我去看看阿宝。”凡骨子双手不稳地扶住蓝无月,眼睛红了。然後,他看到了庄东阳,马上说:“东阳,你带人去外头把阿毛和聂政带进来。”
    “是!”
    庄东阳也是激动万分,立刻带了几人出去接阿毛和聂政。

    “师傅,这里!”蓝无月拉住师傅的手把他往小宝那边带,凡骨子看到了小宝,挣开蓝无月飞身蹿了过去:“阿宝!”
    扑到小宝身边,只瞧了几眼,凡骨子的眼眶欲裂:“那只死麻雀!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师傅,小宝被林盛之打碎了左肩。”
    “什麽?!”
    凡骨子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怒吼:“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畜生!畜生!”手抖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凡骨子正要给小宝号脉,然後看到了他被包起来的手,凡骨子的嘴唇都抖了。

    “阿宝,对不起,师傅来晚了,师傅来晚了……”凡骨子的手不知该往哪放,他一手抓过蓝无月问:“阿宝哪里有伤,你给我说清楚了。”
    蓝无月解开小宝衣裳的扣子,不一会儿,整个山坳里凡骨子的骂声回荡不绝。当蓝无月脱下小宝的裤子,把小宝全身的伤都展现在凡骨子跟前时,凡骨子一边骂一边哭一边对蓝无月下令:“赶紧把我的药箱给我拿过来,我的阿宝啊,我的阿宝啊……”
    “呼呼!”一只阿凸双手捧著一个超大的木箱,递到了凡骨子的面前。凡骨子擦擦眼睛,拿过木箱快速打开。手极快地从里面挑出十几瓶药,他道:“蓝小子,你给我打下手。”
    “好。”
    “我来吧,师傅,我懂医术。”
    叶狄凑了过来,凡骨子回头,蓝无月赶紧说:“师傅,这是我二哥叶狄。”

    没时间去相见甚欢,凡骨子脸色苍白地说:“你懂医术?好,你和蓝小子一起给我打下手。”
    “是!”叶狄卷起袖子。

    “师傅,宝怎麽了?”聂政和阿毛都被庄东阳和他的手下扶了进来,两人就看到师傅跪坐在地上,身前的人应该就是小宝。但因为被蓝无月当著,两人并没有看到小宝身上的伤。蓝无月和叶狄回头看了过去,聂政愣了,叶狄也愣了。

    “二……弟……?”
    “大,大哥……”
    “大哥,小宝帮咱们找到了二哥。”

    “二弟?”
    丢掉双拐,聂政一脸震惊地缓缓向叶狄走去,叶狄哭了,大步走向大哥。兄弟两人都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二弟……”
    “呜……大哥……”

    在兄弟两人激动的呼唤中,一道怯怯的、卑微的、自惭形秽的声音响起:“师兄……”
    嗯?这是叫谁?

    “二弟!”
    “大哥!”
    兄弟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凡骨子没有出声,给那两兄弟一点时间相认,有一个人异常不安地走到他身边,又低低唤了声:“师兄……”
    嗯?什麽师兄?凡骨子回头。
    “碰!”世间难求的一瓶药从凡骨子的手里脱落,在粉身碎骨前,一只手极快地救下了它。蓝无月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禁握紧了那瓶药,萧大哥是师傅的师弟?!

    凡骨子的眼睛瞪得和阿凸有得一比,对方又低头怯怯地喊了声:“师兄……”
    “你是……”凡骨子向一侧退了退。
    “是我,方俞。”对方抬起了头,有著和凡骨子相同的白发、白胡子。
    凡骨子的嘴巴张了张,呼吸困难。那边,有两个兄弟抱头大哭,这边,有两位师兄弟也再次相见了,只不过……

    “啪!”狠狠地甩了方俞一巴掌,凡骨子气急败坏地大吼:“你不是死了吗?!你诈尸呀!”又是一巴掌,凡骨子带起了一阵风,人已经在入口处了。
    “师兄!”
    方俞追了过去。
    “啊啊!你别过来!我讨厌你!我与你已经恩断义绝了!”
    “师兄!”
    两位年龄未知的“老人家”就这麽跑了。面面相觑地看看彼此,蓝无月给小宝盖好被子赶紧追了出去:“师傅!你快回来给小宝疗伤啊!”

    又是一阵风吹过,庄东阳轻咳了几声,捂住嘴低声笑了起来。人都跑了,阿毛看到了小宝,他要求扶著他的人把他带到了小宝的跟前。跪坐在地上,他哭了,大大的手掌轻轻摸过小宝毫无血色的左脸,眼泪滴下。
    阿宝……

    “宝……”又一人来到了小宝的跟前,声音沙哑,“宝,鬼哥哥,来了。”

    哥哥……意识朦胧中,小宝不停地喊:鬼哥哥……好哥哥……美人哥哥……大哥哥……好痛……我想哥哥……我想……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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