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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绝之佛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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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大笑道:“探花郎这个对子可是应景。”
  众人见皇帝高兴,一发的都来赞叹。
  石念青对皇帝躬身,抱拳环视众人,神采熠熠。 
  “这个对子实在是臣取巧了。念青不过是比诸位赶了个巧字。”
  皇帝见探花郎风姿俊雅,人品风流,眉宇间一股子潇洒不羁的气度,竟是众人中人品最为出色者。笑道:“听说爱卿今天上午骑马游街时,可是生生的抢了状元郎的风采呀。”
  今年的状元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子发福,虽然也算的上是一表人才,但是人们的目光硬生生的被个英气逼人的探花郎引了过去。
  众人也笑。状元也笑道:“若是论风姿,石探花当是咱们中的状元。我这模样恐怕连三甲也是排不上的。”
  皇帝也笑道:“我看探花郎倒是喜欢这青莲,青莲算的上脱俗的花朵,众卿今后为官当记得清廉二字。”
  众人齐齐叩首。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石念青求得当今圣上一道圣谕,彻底清查当年的科场案,四个月后,石念青的父亲冤案彻底平反。
  琼林宴后,青莲探花石念青一夜成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这几天评职称,填了N个表,手写的,电子档的,体力上还要单位里楼上楼下的来回跑。还要盼着那几个僧多粥少的指标,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啊啊。。。。。。对不起了,看文文的亲,更的有点慢,刚才填表告一段落了。挣扎着将白天见缝插针写的贴上来。这算白天还是晚上呢?


☆、五十二 催花

  “爷爷,你骗人!”一个小女孩大声说。
  说书的老头停下来,看去,人群中一个□岁的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
  老头,笑道:“小姑娘,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怎样骗人了。”
  “你讲石探花为皇上献了一枝青莲,可是莲花是夏天七八月份才开的,我们家住在湖边,我知道的。哪有五月开的荷花呢?”
  说书老头摸着胡子笑了。
  “小姑娘问得好,”略停了停,说书老头对众人道:“接下来小老儿就要说到这五月莲花的事情了。”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神色里现出一种微微的赞赏和感叹道:“要说这五月青莲的功劳全在这石探花身边一个名叫莫离的书童。”
  “书童?”底下有人问道。
  老头点头道:“那石探花因父亲被奸人所害蒙受不白之冤,一心苦读,待到高中探花之后,他便想着在琼林宴上有一番作为,以引起圣上注意。恰巧探花郎有献花的惯例,那石探花就在这上面做起文章来。若是照以往那样拿那些牡丹芍药之类的花儿,圣上也不知看了多少。如何出新又不会逆了龙颜,石探花苦思冥想。那莫离就道:‘世上的花圣上看的厌了,只有那不似尘世的花朵才能引起他的注意。’莫离本是方外之人。带发修行十几年,后来因石探花有恩与他,就弃了修持跟他做了书童,伴他左右。”
  “快讲讲那五月青莲是怎么回事吧。”那个小姑娘又道。
  说书老头道:“京郊的白云山极有灵气,那莫离自小在山上的寺庙中修行,后山上有一片湖水,那地方人迹罕至,就是游人也很少能走到哪里去,莫离却是去惯了的,他知道那里生有一片青莲花。那花长在清静之地,佛寺旁边,极是难得。石探花道:‘那花是很好的,可是现在不是莲花的花期。’莫离就道‘只要公子你能喜欢,莫离自有办法。’”
  那小姑娘忙问道:“爷爷,莫离想出了什么办法呢?’
  说书老头却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悠悠的道:“世上的万物总要合上天为他们安排的天道,要逆了这天道,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那莫离以自己的十指鲜血浇灌,莫离是自出娘胎素食,在佛前闻了十几年的香火,血液清纯不染杂质,与那莲花相合。他将手指刺破,鲜血一滴滴的往下滴落到那莲花的根芽之上,这鲜血需得缓缓的滴入,两天两夜,莫离只带了几壶参茶,十指轮流着刺破,等到石探花按他说的时间赶到那湖边时,就看到一朵盛开的青莲花,开在月色迷离的水畔,就像是瑶池移来的一般。”
  小姑娘又问:“那莫离呢?”
  说书老头笑道:“你这小姑娘问题真多,”顿了顿,老头又道:“那石探花到时,莫离已经倒在湖边,石探花的眼光一点也没有在那朵花上停留,先将人抱到车上去。莫离耗尽心血,终于成就主子一番美名,使石家得以昭雪,这真是‘义仆滴血催奇葩,一夜探花动京华’。
  韩志远默默的从人群中转身离去,世人都在流传青莲探花的故事,连带着连莫离也被拉到众人的面前。人人都赞义仆忠诚,又有谁知道,莫离和那石探花怎一个义字了得。可见这世上的事总没有多少是真的。
  那天晚上的情景,韩志远印象深刻,小舅抱着莫离走回房间,他从没有见过他那样的急切慌乱,随后王桂生带着一个大夫慌忙忙的跑了过来。
  韩志远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揪紧了,顾不得多想,跟着石念青冲进了房间,灯下丢丢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石念青的臂弯,睫毛低垂着,一片了无生气的样子。韩志远没有见过这样的莫离。
  大夫开了药,嘱咐要马上给病人灌补血的粥喝,小舅双眼通红,亲自捧了药粥给莫离喂下去,大夫走后,他伏在丢丢的床边,肩膀耸动,失声痛哭,那是韩志远第一次看到小舅的眼泪。
  ,石念青捧着丢丢的双手,那手指微微的蜷着,石念青就一下下的抚摸,将他手指打开,那上面,十个指尖上都是密密的血点,一片黑紫。
  那个晚上,每隔两个时辰石念青就一点点的将药粥缓缓的给他灌入。看着他的脸庞慢慢的变得不再那样的苍白,一点点的染上了淡淡的颜色。
  丢丢是清晨在石念青的怀中醒来的。
  “石大哥,”丢丢轻声喊。
  石念青紧紧的抱住他,力量大的几乎将他勒痛。
  两天前,丢丢对他说催花需要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才好,石念青不同意他一人留在山上,丢丢道“你如此风雅,应该知道花是有花魂的,若是人多了,那俗世的气息,惊了她们,就开不出花了。”
  石念青道“我是不信这个的,若是留你一人在这里,我不能答应。”
  丢丢又笑道:“你这两天要应付的事情多了,三天后朝廷里还有很多事情你们要参加的,你回去好好的准备吧。再说催花是红莲寺的秘技,师傅讲过,不能泄露出去的,你留在这里算什么。”
  石念青听他这样说,无法留下,便悄悄的去求了不嗔,要他来陪丢丢。
  二师兄曾经讲过一个禅师催花的事,不嗔问丢丢道:“那只是一个传说,你真的要试吗?”丢丢点头道:“我试试吧,若是不成,也没什么损失,若是侥幸成了,也算是我对他的一份心。” 
  不嗔见他脸上露出一抹似悲似喜的神情来,长长的叹息一声道:“你从小就傻……”
  丢丢微微的笑了:“连累师兄辛苦了。”他望着静静的湖水,眼光专注而有所思。他知道这个和帝王直接接触的机会,石念青已经等得很久了。
  探花,多风雅的名字,那就让我助你探得一朵心血浇灌的名花吧。
  


☆、五十三 我不让

  石老爷子得以恢复原职待遇,因身体原因赋闲在家。石念青官授翰林编修。至此石家终于一扫阴霾,鞭炮声响了整整一天。
  以往的亲朋故友流水价来贺,一时间石家小小的三进院子高朋满座,酒香四溢,可谓是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待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月后了。
  这天,丢丢从街上买纸回来,就见碧云正从石念青的房间里哭着走出来,看到丢丢她一愣,抬起泪眼,目光别有深意的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间。
  丢丢掂着纸微微的沉吟一会儿,缓步向石念青房间走去。石念青正坐在桌前,桌面上摊着一本书,他既没有看书,也没有休息,支着头盯着面前的虚空发呆。听见丢丢进来,他抬头看去。
  丢丢竟自将纸放到书架上面。
  石念青拉了他手道:“看到碧云了?”
  丢丢点头。
  石念青叹道:“我今天给她说亲事的事情,她竟是不愿意。”
  石念青同科的进士方同浩是京城人士,他有个兄弟也是个读书人,只是功名不成,在家里开了个米铺,还没有娶亲,比碧云小了两岁,石念青见过,品貌也是不错的。石念青就存了给碧云说亲的心思。 
  他为了慎重起见,先给碧云透了个意思,想着让王桂生家的陪她偷偷去相看一下。
  谁知碧云道:“生是石家人,死是石家鬼。碧云愿意终身不嫁陪伴老夫人身边。”
  石念青真是无言以对,碧云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真的无法回应。
  丢丢伸手给他揉揉眉心道:“看你这幅样子,你若是为难,索性就应了她的想望,大家都高兴。”
  石念青抬头看他,见他微微的咬着唇角,半垂着眼睛,明明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偏偏做出无所谓的神色来,心中好笑,点头道:“我只是怕你不高兴,你既如此大度,那我就去回了老夫人让他们挑个好日子圆房。”
  丢丢听了这话,竟是愣了,看石念青复又低头看书,竟似真的松了一口气似的,心中竟一时乱了起来。想说什么,可石念青却不抬头,他咬了牙,走回小厅里坐了。
  片刻,见石念青起身去书架上面拿书,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找什么书?”
  石念青回头笑道:“我翻翻黄历,看看日子。”
  丢丢听了这话,两步走过去,劈手将书打在地上,抖着声音道:“石念青,你混蛋!”
  石念青和他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他发火,见他气的身子微微的发抖,心中怜惜,不敢过分逗弄。将他搂住笑道:“我当你慈悲为怀,连我也让出去呢,原来你还是个小醋坛子。”
  丢丢眼圈发红,紧紧的搂住石念青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喃喃道:“我修的不够,这世上我什么都能让,只有你,我不会让给任何人。若有人来抢,我是会和他斗到底的。”
  石念青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他竟不知道一向柔顺忍让的丢丢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丢丢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除非哪一天你不要我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石念青抚着他头发,轻声道:“怎么,这口气倒像是个怨妇一般,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为了你,这几天我可是推了几门亲事了。”
  丢丢半晌无言,缓缓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成了罪人了……”
  石念青沉思一会儿,道:“你别想这么多,我来应付这些。”石念青想的是个拖字,过个一年半载的,他想争取个外放的机会,到那时,在族里过继一个孩子,带了丢丢离开。纵使不肖,有了这功名,这一生也算是给父母一个补偿了。
  石念青弯腰将地上那本《古文观止》拾起来,笑道:“这是给你找的书,你看看吧。”
  丢丢捏着书,笑了。
  黄昏时分,石家两老坐在厅里,碧云侍候了石老爷子喝药,石老爷子就精神还好,就对老夫人道:“听说今天有人来说亲,提的是户部王大人家的女儿,他又给回了。”
  石老夫人道:“嗯,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要说这考前是怕误了功名吧。可这金榜题名了,正好是该洞房花烛夜了,可他这是怎么回事?”
  石老爷子长叹一声道:“这事,你这做娘的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呢?”
  石老夫人也道:“老爷,我也想这事呢,他是不是有看上的人了呢?”
  石老爷子沉思片刻,道:“要不让吟红问问他,若是有了看上眼的,我们家也不在乎门第,只要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让他也不要有顾虑。”
  石老夫人叹道:“若是有了看上的人倒好,他这是妻也不娶,妾也不纳,到现在,连个后人也没有,老爷,我真是操心。我就想着,等他安了家,我们两个就回老家去,这么多年,又经了这样一场事,京里我也是呆够了。”
  石老爷子道:“多亏圣上英明,还我石家清白。将这部史书修完,我就请归。”
  石老夫人第二天就让石吟红去问石念青是否有了中意的女子,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家里是不会难为的。石念青只说是没有,并说是刚得了差事,不好分心。
  石老夫人听了这话,神色不变,只淡淡的道:“他这是在外面挂上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了,想着将她娶进门吧。这些天留点心,看看他的动静,好好一个探花郎,若是让人染了一身腥,我可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五十四 故人

  石吟红和老夫人留心看了一段时间,还吩咐了王桂生去接的时候也留意一下他到哪里去,可是一个月下来,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这一耽搁就到了这一年的冬天,这天石念青从翰林院出来,天有点阴郁,想下雪的样子,空气中是清冽的寒气。忙了一天,石念青从一堆公文中走出来,心中猛一轻松。
  他如今真是有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感觉,一天下来就回家见到丢丢那一刻是他最盼望的事情。
  和同僚施礼分别后,走到街角,就见王桂生架了马车等在那里,他上了车,刚走了两步,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念青,念青。”
  石念青听出像是关嘉禾的声音,停了车,掀开帘子果然见关嘉禾骑了马在外面。石念青下了车,关嘉禾也从马上下来。
  关嘉禾面色有点沉重,也像是阴郁的天气一般,石念青见他如此,不由问道:“怎么了?”
  关嘉禾道:“你先别急着回去,跟我走一趟。”
  石念青道:“怎么,请我吃饭?”
  关嘉禾也不接话,只说:“你跟我走就行了。”
  石念青笑道:“这样神神秘秘的,倒不像是你的风格。”
  关嘉禾没有笑,脸色依然沉重。石念青见他不说,也就没有再问,心里想着难道是和梅亦寒吵嘴了,请他去说合吗?随即自己又失笑,几个大男人哪有这样的婆妈。他身边也没有别的从人,关嘉禾又只有一匹马,就让王桂生先带他回家里说一声,关嘉禾也没说什么,跟着他回了一趟家,走到巷口就见丢丢正站在门外等着,暮色里一抹白色的影子。
  王桂生停了马车,进去禀报老夫人。
  丢丢上前微微笑道:“关大哥,你来了。”
  关嘉禾看着丢丢,沉吟片刻,道:“你石大哥要和我出去,你既然在这,就一起去吧。”
  丢丢听了这话就望向石念青,石念青想了想,就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车上,王桂生复又出来驾车,就见碧云匆匆的跟出来,掀开帘子将一个锦包递给石念青,里面装着一个手炉,碧云道:“公子,老夫人让你带上这个。”
  石念青只得接了。
  关嘉禾骑着马走在前面,王桂生驾车跟着。
  石念青摸了摸丢丢的手,道:“这么凉,还站在门口吹风,你的斗篷呢?”一边说一边将手炉放进他他怀里。
  丢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将手炉拿在手中掂来掂去的把玩着,慢慢的道:“我又不是梅公子那样的金贵人,我身子好着呢。再说,这手炉人家可不是给我的,我可不敢拿。”
  丢丢将手炉丢回到石念青身上去,石念青挑着眉看他,这小子,越来越难弄了。忍不住将人一把搂过来,让他坐在身前,紧紧的拥住,在他耳边道:“好,手炉不是给你的,我这个人可是给你的。”
  行了一炷香功夫,就见关嘉禾停下马,在外面道:“念青,就是这里了。”
  石念青和丢丢下了车,见是一处客栈,奇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关嘉禾沉默着往里走,里面的伙计是认识他的,一路领着往楼上去。
  石念青拉住关嘉禾的胳膊道:“嘉禾兄,去见谁?”
  关嘉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慢慢的道:“念青,清波来了。”
  石念青一震,“清波?”
  关嘉禾叹息一声,继续往上走。
  石念青百感交集,夏清波这个名字,竟然在离别六年的时候,又出现在他的耳边。当年一别,原以为今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日子了,谁知竟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石念青脚步不停,快速的跟上关嘉禾。推开门的一瞬间,关嘉禾回头道:“念青,清波病的不轻。”
  石念青还来不及消化这句话,就一眼看到里面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关嘉禾走进去,轻轻唤道:“清波,你看,我将念青带来了。”
  床上的人散着头发躺着,瘦的几乎脱了形,听见这句话,他睁开眼,抬头望过来,目光停在石念青脸上。
  石念青一震,紧走几步上前,将他伸出来的手紧紧攥住,喊了一声:“清波。”
  夏清波蒙着一层惨白的脸上忽的绽出光彩来,他挣扎着往上起身,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嘴唇开阖,只是说不出话来。
  石念青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拘谨和羞涩之情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暗沉沉的灯光下,那些和关嘉禾、清波、和他三人把酒言欢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关嘉禾最大,夏清波最小,那时几个人跑出来玩,清波总是小心翼翼的请示了父母,他家教严,出来一趟不容易。
  两人有时就捉弄他,一次将他带到勾栏里听小曲,里面的大姑娘往他身边一坐,他立刻坐立不安,手脚都没地方放一样。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
  石念青是个不羁的性子,尤其爱逗他,还总说他:“你一个大男人,以后当家作主了,还这样一幅脓包样子算什么?”
  岁月如梭,转眼间他们都不是当年的少年了,可是这一刻,那些记忆的碎片都随着这冬夜的风呼啦啦的出现在脑海中。
  石念青见他身子往外倒,连忙抱住他,将他头放在枕上。关嘉禾也俯身道:“清波,你别慌,念青来了,你慢慢说。”
  夏清波在床上急喘了几下,挣出一头的汗,关嘉禾忙从桌子上端了茶壶倒了一杯水,石念青接过来,扶他喝了几口。
  夏清波喝了水,似乎好了一点,躺在床上,胸口急促的起伏着,眼睛里渐渐的浮上一层泪影。
  石念青见他如此,心中难受,向关嘉禾看去,喃喃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关嘉禾只是无言,回望的眼光却似乎是含着欲言又止的意思,那目光扫到他身后的丢丢,似乎还有更深的一层含义。
  


☆、五十五 清韵

  丢丢接触到这样的目光,心头一颤。
  关嘉禾叹息一声,转开头去,半晌才道:“清波,歇歇,我替你说。”
  就见清波点头,松了口气似的将绷紧的身子放软下来。只将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石念青。
  关嘉禾看了一眼夏清波,暗叹一声,将他的事情说了。原来自从当年的科场案发,石家和夏家作为礼部的左右侍郎又被牵扯进去,石家获流徙之罪,发往极北之地,夏家潜回原籍。
  那夏清波的父亲夏袁尚是个严谨倔强的脾气,含冤受屈自然情郁于中,每日里悲愤抑郁,不多久就一病不起。
  石念青的父亲石白羽是个豁达的性子,在北方又赖关嘉禾照应,所以倒撑了下来。
  夏清波上面本来有两个哥哥,二哥早夭,大哥被贬谪到西南一个小镇上,做一个不入流的职务,家里便只有清波和妹妹清韵。
  夏清波虽是个儿子,可是从小循规蹈矩,在父母跟前唯唯诺诺,况且又是当做公子哥长到二十岁,不是个能抗事的,家里父亲病,母亲弱,妹子又是个女子,他便只好四处求人,虽说是老家,可是对于清波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原本有一处老宅,父亲在朝中做官时,同族中有人住在那里看家,那一家子住的久了,早就将这处房子看成了自己的,虽说父亲中间也曾回老家小住,但那时何等的风光,看房的人又是何等的殷勤。
  那夏袁尚想起以前在朝中做官,老家的人大事小事来求他,他是个最不会徇私的,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被发回,自然人人们都避得远远地,若是在别处也还罢了,在故土遭受这样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心中又舔一口气。
  那看房人虽说将房子让出来,但是东西就占了两间屋子,四口人加上一个奶娘勉强住下。
  妹子刺绣,奶娘给人洗衣,夏清波勉强召了几个蒙童教书,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不像个样子。
  后来父亲的病拖了两年终于不治而去,母亲身子本来就弱,父亲一走,整个人也垮了,不多久也去了。
  家里就剩兄妹二人和奶娘度日,那夏家小姐本是大家闺秀,京里生京里长,面貌风姿都是小地方人没见过的,因此上就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欺他兄妹势单,常围在门外说些疯话来调戏。
  夏清波一个文弱书生连骂人都不会,气的手抖,恨自己没用,便想着妹子终身大事,谁知妹子道:“我是爹娘做主,石家下了聘书的人,烈女不嫁二夫,我是不会再嫁的。”夏清波叹道:“那石家如今都在北地,念青兄居无定所,咱们到哪里去寻,当时他是怕耽误了你,写了退婚文书的。簪子也还了你,这就是表明两家各自随意,你这又是何必。”
  那夏清韵是从小受父亲教育,读着《列女传》长大的,当下道:“三哥,他写了退婚文书,可是并不是妹子本身有过错,咱家爹娘也没有同意。他虽还了簪子,可是这门亲事还是在的,你让我如何再嫁别人。他如今为爹娘的事情奔走可见也是个孝子,这样的人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他虽然眼下居无定所,总有安定的一天。到那时他若还认,妹子就算没有白守,他若已经成亲,那也是我的命,怨不得别人,哥哥莫要再逼我了。”
  夏清波想着如今的处境,委屈妹子嫁给这个小地方的俗人,倒不如随了她的愿,以后还有个盼头。
  当下也就去了将她嫁出去的念头,那夏清韵便也开始以石家妇自称,以绝了那些人的念想。
  丢丢从进来就一直站在门边不远的地方,这时候只觉那门缝里似乎有风一股股的吹进来,直吹得人心冰凉。
  清波在病床上支起身子,用手捶了捶床边的墙。不多时就听见门一声轻响,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对着清波喊了一声:“三公子。要小姐也进来吗?”
  清波喘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那妇人就朝后轻唤:“小姐,进来吧。”
  一个女子低着头缓缓的走了进来,那妇人挪了一张凳子出来,让她坐了。清波喊了一声:“妹妹。”
  那女子拿袖子半掩着面庞,听见清波唤她,才将袖子放下来,喊了一声:“三哥。”那一声哽咽沙哑,往上抬起的眼睛微微的红肿着。
  冬天时节她身上还穿着一件夹衣,头发是挽上去的,作了妇人妆扮。她相貌和清波很有几分相像,极是清丽温婉。
  夏清波抓住石念青的手,极慢的说道:“念青,我这病是不成的了,我没有什么心思,只有这么一个妹子,放心不下。”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石念青,似乎是将全部的希望都集中在这几句话中,说了这么几句他就停下来又喘了几口,夏清韵哽咽着含了一声:“哥。”
  石念青握着夏清波的手,全身几乎已经僵硬如石,冷汗不知不觉的就一层层的冒出来,夏清波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强烈的火苗,将那枯寂的面容都照亮了。
  “念青,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本事,幸而有你和嘉禾两个朋友,也算没有白活一遭。”
  他说完这句话,勉强将泪痕逼进眼眶中,剧烈的咳了一阵。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给他拍着脊背。
  正乱着,就听见门口有店小二的声音道:“关大人,大夫来了。”门一响,就见梅亦寒领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夫走进来。
  梅亦寒扭头看到站在门边的丢丢,愣了一下,丢丢和他目光对视,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梅公子。”
  梅亦寒也对他点了点头,望向关嘉禾时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丢丢见那大夫坐在床边开始请脉,便转过身,慢慢的走下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早的时间呀,更了一发,啦啦啦。


☆、五十六 醉酒

  王桂生坐在楼下,面前放了一壶酒,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看见丢丢下了,他站起来,往后看,见就丢丢一人,问道:“公子呢?还在上面?”
  丢丢点点头道:“嗯,他们有点事要谈,公子要问,就说我先回去了。”
  王桂道:“我送你吧。”丢丢摇摇手道:“不要,我正好到外面转转。”
  丢丢走到楼下的时候天空开始落雪了,细细密密的雪花簌簌的落下来。
  王桂生复又坐下来饮酒,他真不明白。这大冷的天,又下着雪,外面有什么好转的。
  丢丢沿着小街慢慢的走着,几家小铺子正在上门板,一个小男孩穿的像一个圆球,坐在门槛上吃手指头,他娘将他抱进去,他一边挣扎,一边嘟着小嘴儿,吐了一个泡泡。
  丢丢站在看了半日,直到那一家也将门板上好,只从窗缝中透出一缕缕的灯光,他才转身离开。
  今天关嘉禾叫上他一起来,丢丢明白那是为什么。
  可是他对自己说,那也没什么。
  这个时候,丢丢知道他是应该等着他们谈完一起回去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这么一走就走回了石家。
  经过中院的院墙时,就听见里面摔门的声音,石吟红低低的喊道:“你就回去,回你的江南去,每日里什么心都不操,只是喝酒,成个什么样子。”
  丢丢低着头正要快步离开,就听院门响,和一个人碰了个满怀,那个人脚步踉跄,一身的酒气。
  丢丢慌忙扶住他,门边挂着两盏灯笼,晕黄的灯火底下看去,正是韩江洲。
  那韩江洲喝的醉醺醺的,有人扶他,就抓住丢丢的胳膊,口中喃喃的道:“能不忆江南?江南,江南……”
  丢丢努力扶稳他,小声道:“姑爷!”
  丢丢见他酒意满面,颧骨上面红通通的,就连眼睛里也带着红丝。显然是喝的不少。
  韩江洲抬头看到丢丢,怔了一下,忽然盯住丢丢的脸,目光直直的。丢丢正想要不要将他扶到志远房里喝点水,韩江洲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孔往灯光底下凑去,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看了一时,竟然将丢丢搂紧在怀中,狂乱的喊道:“江南,江南!”
  丢丢大为尴尬,他拼命的将韩江洲推开,口中叫道:“姑爷,姑爷。”
  韩江洲像是疯了一样的,抓住丢丢,力气大的惊人。
  丢丢想不到这韩江洲看着斯斯文文的,喝醉了酒以后,竟有一身的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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