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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浩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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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想他死,他不想那个叫戚梓墨的人死。
心急却没有办法,他在朝中的身份仅是君家的二少爷皇上的义子,手中没有任何实权,而皇帝也不可能因为他的任性而改变主意。
圣旨下来,宣告天下,殷国派假世子到京城分明就是藐视皇权,处假世子以死刑,明日午后校场问斩。
君浩然跑到天牢里找到戚梓墨,问他,你想怎么办?
戚梓墨笑着拉着他的手说,小然,你为什么问我,我以为你早有了主意。
君浩然茫然,戚梓墨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既然把我不是真世子的身份说了出去,自然有你的打算吧。
不是的!君浩然脸色刷的惨白,
梓墨我……
他想辩解,可是转念又想,虽然告诉皇帝这件事的是南修,可告诉南修的人是他啊。到最后,还是他间接的说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小然,你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晚了,我可就听不见了。
梓墨……
君浩然绞着双手,眼前蒙起一层水气。戚梓墨叹了口气,拉过他说,好了小然,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的。
小然,我倒是真的有话想跟你说,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小然,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在勤政殿,你窝在太子怀里,样子像只小猫,可爱极了,我当时就想,如果自己身边也养一只这样的小猫,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你还记得七夕那天你给我吃的巧果么?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就已经上了你的圈套,你要我教你射箭,你力气不够大射不出去就跑到靶子那里把我的箭都拔了然后把自己的箭插在正中央,你那时太可爱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了,我真想永远把你绑在自己身边可是你却跟我说太子,我不喜欢从你口中很亲昵的喊出别人的名字。我知道那次我吓着你了,好在你后来并不介意,可是你知道么,因为弄哭你,我和太子,可都被关了禁闭呢,我还好,可太子就觉得冤枉了,因为他的罪名仅仅是对你看护不周。
从那次起我就特别好奇,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宠你,甚至连皇帝也是如此,只因为对你看护不周,就可以把自己的王位继承人也关禁闭。我努力的寻找原因,结果是我原因没找到,反而落到比其他人更糟糕的境地,想要保护你,宠着你,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喜欢看你的笑容,最怕你掉眼泪,甚至想把那些分散了你对我的注意力的东西统统消灭。
我不正常,我一定是疯了!我第一次吻你时你才七岁!
小然你知道么,自从第一年中秋与你在御花园度过,以后每年的那天,我都去那里找你,我知道你一定在的。
你喜欢凤仙花,每次都摘了慢慢一怀回家送给你的母亲。
对了,你还有个很糟糕的习惯,在屋子里时不爱穿鞋。夏天还好,冬天就不妙了,后来皇帝命人在你住的地方铺了厚厚的地毯,生怕你冻怀了,可你却变本加厉,不仅在屋里不穿,有时,在外面也不穿。那时我和太子,一定会有一人负责抱着你,免得你又被什么磕了碰了。
小然,我最喜欢你在我怀里的感觉,特别暖,特别可爱,我真想一辈子把你藏在我怀里,不让别人看。
小然,我不怪你告诉别人我的身份,我也不怕死,可我怕自己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小然,我好喜欢你。
小然,我,爱你。
君浩然愣愣的让那人欺上他的身,吻着他的唇。
与多年以前一样,这个吻,霸道不留余地,狠狠掠夺他口腔里每个角落。只是这次,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恐惧。
他说喜欢他,他说爱他。
君浩然脑中一片空白,周围狱卒早被遣散,天牢中只有他们二人,世界,仿佛也只剩下他们二人。
那有些发凉的两片唇半从唇角游走到颈后,他感觉着对方沉重的鼻息,沿着颈子一路下滑。后背接触到冰凉的泥地,君浩然觉得全身都在发抖。
痛——
身下有什么突然冲进身体里,君浩然觉得自己要被撕成两半。
不能呼吸不能叫喊放大的瞳孔合不上的眼,君浩然双手胡乱的抓着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却阻止不了对方在他体内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的冲撞。
那人再次吻上他的唇,在他耳边低语,小然,我喜欢你,好喜欢。
然后身下的冲撞更加猛烈,有血丝混着白色浊液流到地上,火热的痛楚无边无际。
现实与梦境混乱的交错,君浩然一会儿看见他们常去的御花园,一会儿觉得自己又被南修抱在怀里开心的向别人撒娇,一会儿又被这撕裂身体的痛拉回眼前,这个叫戚梓墨的人正压在他身上在他身体里肆虐。
他看着上方漆黑的墙壁,想起小时侯有一次玩捉迷藏,无意间走到一间破旧漆黑的屋子里,他觉得那里面好象有什么人在叫他。然后,忽然出现的可怕的面孔,凄楚哀怨的眼神,声嘶力竭的尖叫呐喊……
那天晚上君浩然没有回凤炎王府,而是跑回了家,害怕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他总共不过住了几次,就是凤炎王府他也很少回去。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皇宫中度过的。
母亲在门外担心的问他怎么了,他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努力不要去想任何事情。
之后先生来到他的身边,门仍然插着,可他也明白,那对先生是没用的。
先生笑着问,浩然,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告诉先生,先生替你去教训他可好?
君浩然慌乱的哭着说,先生,有个男人说他喜欢我,可是他要死了,怎么办?
先生闻言道,他喜欢是他的事,告诉你了,他也能安心去了吧。
可是,可是,可是我也喜欢他啊!
君浩然抓着先生的袖子欲上前,身下却是一阵剧痛,让他瞬间脸色惨白眉头紧皱。
浩然?察觉到异样的先生盯着他问,他咬着唇,点了点头。
先生顿时连连叹气,说,看来情之一字,已是在劫难逃,可是浩然,你今生,注定只能是君家的浩然啊。
他摇头,求先生帮忙,他认定先生一定有办法因为他觉得没有先生做不到的事。
浩然,你可知,如果我救他,就等于缩短大越十年寿命。
戚梓墨是殷国兵马大元帅之子,殷本以为大越不知道这件事的。他如果被处死,必可乱其父心绪,而且殷王与其产生嫌隙,大越便可趁此奇袭,若现在不杀他,就等于给了殷时间来救他,到时殷再无所顾虑,浩然,结果,还要我来说么?
而且,当初要戚梓墨冒充世子进入朝廷,殷是打的什么主意,你心里不清楚么?
那么……如果以梓墨为交换条件要殷退兵……
浩然,先不说殷王会不会做这笔买卖,就算他同意这次退兵,那下次呢?你的先辈父兄用生命换来的河山,你要将它拱手他人么?
君家,越之栋梁之臣者,满门忠烈,你要让它出现不忠之人么?你要让君家五百年清誉,毁在自己手里么?
我……
君浩然不知如何回答,他想救戚梓墨,他不认为这样就会毁了大越,他也不在乎什么五百年清誉,从他出生那天起,就没有人要他维护什么五百年清誉,他从来不了解满门忠烈这四字的含义究竟有多深。
可是,他不能做让疼爱他的父母皇帝和南修伤心的事。
然后,先生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君老爷一脸严肃的站着,身后是欲言又止的君夫人,他们,什么都听到了。
君老爷站在那里,想了很久,说,林公子,如果殷再出兵,就由老朽来挡住他们,大越王朝,由老朽来守护。
君浩然呆呆的听着父亲的话,他从没想过,从父亲口中说出的,会是这样的话。
如果殷再出兵,就由老朽来挡住他们,大越王朝,由老朽来守护。
所以这次,就以让殷退兵为条件,放了戚梓墨吧。
君家沉重的命运,就不要让浩然来背了。
一切,由我这个做爹的来吧。
戚梓墨对君浩然说,你被所有人宠着。
那一刻君浩然才真的体会到,他的确是被所有人宠着的。
勤政殿里,君老爷跪在地上求“皇上恩准”,皇帝看着一旁的君浩然好久,终于还是点了头。
南修没有来,他知道,南修怕自己责怪他,不原谅他。
其实他想告诉南修,他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
第二天一大早,君浩然拿着圣旨,将戚梓墨带离天牢。
他们一直沿小路走到城郊,君浩然笑着说,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往南一直走,你就可以到殷了,如果不认得路,就向人打探,别不好意思。
戚梓墨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君浩然看着他,竟无语凝咽。
小然你跟我走吧。
走?好啊。君浩然点头,戚梓墨喜上眉梢,君浩然又说,我们一起走,改名换姓,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过一辈子,你说可好?
小然……你知道,我和大越,你只能选一个,我……
你怎么样?
戚梓墨一咬牙,道,大丈夫志在千里,为国杀敌建功立业才能名誉九州声震千秋万代,所以我回殷后,一定是要与朝廷为敌的。我不想做个碌碌无为的无名小辈。小然,难道你希望我每天只知道上山打柴赚着少的可怜的钱,为每顿饭而发愁么?
可我希望啊。
君浩然面色苍白,淡淡的说,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勾心斗角玩弄权势。
可我也知道,你对此乐在其中,你是如此,南修也是如此。
不是我不愿与你走,是你不愿与我走啊。
我本不想问,为何你还要提起?
可是小然,我可以保护你啊!
不能,你不能。
君浩然摇头说,你不能,梓墨,对你而言,建功立业远比我重要的,可对我,你却比什么都重要。
我已经为此伤害了爱我的人,我不能再眼看着他们因我而痛苦。
梓墨,你回了殷,就会将这些年所学的一切禀告殷王,然后再利用这些来攻打大越,可是,我怎么能坐视自己的亲人身处危难而不顾?
梓墨,我家有个西席先生,他告诉我,如果放你回去,等于缩短大越十年寿命,可是,为了我,父亲和皇上还是点头了。梓墨,我要你明白,我欠他们的,已经太多。
你和大越,我只能选一个,不如说,殷和大越,我只能选一个。
你回去,定是要帮着殷消灭大越的,你难道,要我跟你一起看着越灭亡么?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离开殷,我们一起走。
否则,离开了,就不要回来。
戚梓墨望着君浩然,眼里尽是不舍。
小然,你现在一点也不像只有十五岁,你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我一直如此,只是你没有发觉罢了。
君浩然想起先生说,浩然,你够聪明,只是大家都太宠你,什么事都不让你做,所以才没有发现你的不同,可这不代表你可以一辈子这样下去,有些事,是你未来必然要面对的。
戚梓墨走的时候天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凉了世间万物,模糊了人的眼。
君浩然回府的时候,父亲正在门口来回的度步,见他回来,竟是眼圈一阵红。母亲扑上去,紧紧抱着他,眼泪不听使唤的哗哗往下掉。
然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娘?爹?怎么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傻孩子!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啊!我的儿,我的小可爱,你要是走了,娘可怎么活?
说罢,像要把他揉到自己身体里一样,又是一阵低泣。
原来,爹娘是怕他索性随那戚梓墨去了,不再回来了。
君浩然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恶,竟只为儿女私情就让家人陪他担惊受苦,实在是天下之大不肖。
他决定暂时忘了戚梓墨这个人,在家陪父母一段时间,然后找个娶个孝顺的好女孩,待再过个十几年父亲年老后便辞官,到乡下安静的生活,虽然这样可能有点对不起皇帝和南修。不过他还是可以常回来看他们的,还可以带上些当地的食物和些小玩意,皇帝最喜欢新奇东西的。
对了,到时干脆先去看远在边关的兄长好了,顺便可以领略异族风情,还能学到很多东西。
等他有了小孩,他要让他们学武,不能象自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他孩子的箭法要百步穿杨,至少,要比南修和戚梓墨都更厉害……
戚梓墨……
君浩然垂着头,隐忍着什么,君夫人见了,又一阵心痛。
戚梓墨,君浩然心下默默说,请让我把你忘了吧。
第七章 最新更新:09…25 13:14:21
那天下午先生又离开了,离开前他对君浩然说,浩然,你今生注定是君家的浩然,已经没的选择了。
君浩然默默的点头,他知道先生为了戚梓墨的事情很是不高兴。
先生拍拍他的肩,叹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全部都只是无奈,浩然,该怎么做,你都知道,就自己保重吧。
那时他不太了解先生话中的含义,如果了解,也许之后发生的便不会发生,他的命运,也不会出现如此的转轨。然而一切发生过的事,没有如果。
戚梓墨走之后的几天,他一直强颜欢笑。周围的人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便在三天后,由一向不喜欢摆排场的君老爷破天荒的举办了一个几百人参加的宴席,连皇帝都亲自赏光参加。
那晚他坐在君老爷身边,看着君老爷一杯又一杯的将酒灌入口中,他说,然儿,你不要不开心,人生就是这样,总又不如意的。你这样子,看的为父心痛啊!你这样子,日后为父怎能放心?然后皇帝说爱卿你放心,浩然有人照顾,南修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君老爷便起身接过皇帝赐的酒谢主龙恩,他们君臣同饮,本是欣慰,然而旁边突然刺来的那一刀,却让这杯没有饮下去的酒,变成君浩然一生无法平复的痛。
刀是冲着皇帝去的,君老爷护主心切急急上前一步拉了那人一把,刀便在中途换了个方向。
待那人被侍卫拉开时,君浩然清晰的看见,那把刀,已经深深没入自己父亲的胸膛。
血染红君老爷深蓝的官服,变成暗紫色。
赶来的御医进房出来后摇头说节哀,他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
君浩然发疯似的大喊不可能,他不信,他不信那个总是被他气的跳脚的父亲会在朝夕之间离他而去,他不信。
然后皇上从父亲的卧房里出来,一脸憔悴。他走到君浩然身边抱着他说然儿你要冷静,你父亲是个忠臣更是朕的救命恩人,朕永远记得他。
我不要你记得他我只要我爹好好活着!!
君浩然声嘶力竭的喊着紧紧抓着皇帝的衣服,皇帝却只是一言不发的制止了打算上前的侍卫,任君浩然抓烂了他无比珍贵的龙袍。
之后君浩然一直很安静,不哭不叫,目光涣散的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任谁叫也不应。
守灵那天晚上,他跪在父亲棺材边,一夜未眠。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才计划好的一切,他还在等十几年后父亲辞官他们一起去乡下隐居,他还没有娶个妻子给父亲看,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想好的未来。
母亲陪在他身边,眼里含着泪,说,你不是问先生皇上说的那人是谁么,她是你娘,你亲娘。
她叫轩辕沐,皇上唯一的妹子,当年的长公主。她与老爷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无奈当时一个实力强大的藩国国主看上了你娘硬是要先帝将你娘嫁与他,先帝怕事,趁着老爷随太爷南巡未归将长公主嫁了去,等老爷回来公主一定成了那藩国国主后宫嫔妃之一。老爷日夜思念你娘一日酒醉误将我看成你娘就……后来皇上即位,派人去那藩国将公主偷偷救了回来,老爷当时见了不知有多高兴。在皇上的默许下,公主化名藏于府中与老爷相守,后来还有了你,他们本以为可以就此相随终老一生的……那天是你的百日宴,有人来行刺老爷,公主替老爷挡了一刀,刀上有毒……
这是命,都是命。
如今,老爷也是因此而死,老爷,总算不欠皇上的了。
可是,他放心不下你啊。
他一直惦记你,只是惦记你,宫中规矩那么多,他怕你犯错怕你被人欺负,你那时又是个孩子,他怕你受了委屈也不敢告诉他,就每天跑去宫里看你。你五岁那年有一次他生病了不能上朝,可是一天看不见你啊,他就觉得心里特别不安,后来还是带病入宫找你,结果发现你正和太子玩的开心,他回来就说,也许我们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太子很喜欢你很照顾你。可说是这么说的,他呀,还是每天都去宫里看你。他说成习惯了,每天要是看不到你好好的,他就不能安心睡觉,他不放心,他到死都放不下你啊。
君浩然茫然的听着,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住在宫里,父亲便每天去看他,那时他总觉得父亲去找他就是为了看看他又犯了多少错误然后教训他一通,因此每次父亲来他都躲起来,然后父亲便会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去找他,最后总能将他找出来。如今,他再也看不到那个满皇宫满花园的找他的人了。
他想起府中那间自己那个没住过几次的屋子,却总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完全不象少有人住,想起自己甚至还没有好好陪父亲吃过一顿饭谈过一次话。想起父亲对先生说,如果殷再出兵,就由老朽来挡住他们,大越王朝,由老朽来守护。君家沉重的命运,就不要让浩然来背了。一切,由我这个做爹的来吧。
那晚南修来看他,告诉他,已经知道凶手的来历,正是殷国未来的继承人秦王世子派来的,朝廷方面,已经准备出兵了。南修又说,这个是真正的秦王世子,名叫素渊兰真。之前的素墨,其真实身份乃是殷国上将军之子,戚梓墨。
素渊兰真戚梓墨,君浩然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只觉得眼前恍惚。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父亲一杯又一杯的将酒灌入口中的模样,他说然儿,你不要不开心,人生就是这样,总又不如意的。你这样子,看的为父心痛啊!你这样子,日后为父怎能放心?然后有把刀刺来,刺入父亲的胸膛,也刺入他的身体,狠狠划上一刀,让他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
他想起先生走的那天对他说,浩然,你今生注定是君家的浩然,已经没的选择了。
先生从未料错过一件事,曾经是,如今也是。
第四天君家长子君无忌从边关赶回,一路风尘仆仆,到门前时,送葬的队伍刚出家门。
君浩然捧着长兄的孝服跪在地上,苍白的唇咬出了血,莫名的触目惊心。
君无忌颤抖着接过孝服当众套上,搂着君浩然仰天嘶喊,凄惨凌厉如啼血杜鹃。君浩然听见声音沙哑的兄长对他说,小弟,你哭吧,你难受就哭吧,哥回来了,哥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顾虑,你哭吧。
哥……
君浩然虚弱的叫了声,瘫倒在君无忌怀里。
他是在兄长的搀扶下走到郊外陵前的,整个队伍安安静静的走,所有人都只是默默流泪,因为君夫人说自家老爷生前就不喜欢排场,死后又何必违他意愿。
这时君浩然又想起,父亲为了他,举办了那场几百人的宴席。
也就在那宴席上,父亲永远离开了他。
出殡那天他们走的很早,京城街道两旁站了很多人,从城东到城西,人们都只是静静的站着,默默的流泪。他听到人群中有人说,大越完了,最后一个能撑天下的忠臣,也去了。大越,还能存在多久?
那时君浩然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是这么重要。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却是要独自去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跪在父亲陵前,君浩然呆呆的看着泥土一点一点盖过棺木。
他一直跪着,跪到三天后圆坟,君无忌拉着他说小弟你别跪了你起来吧,你就是跪到死爹也不会活过来啊!
君浩然想起戚梓墨走的时候对他说大越与戚梓墨,他只能选一个;想起先生告诉他,情之一字,已是在劫难逃,可是浩然,你今生,注定只能是君家的浩然啊;想起父亲对他说然儿,你不要不开心,人生就是这样,总又不如意的。你这样子,看的为父心痛啊!你这样子,日后为父怎能放心?想起母亲含泪告诉他,你父亲他不放心,他到死都放不下你啊。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还与南修一起住在宫中,父亲每天去看他,有时他躲起来,父亲就满皇宫的找他,什么时候看到他了,什么时候才放心的离开,十几年如一日。
他忽然想知道,那些因为看不到他儿痛苦担心焦虑的时间,父亲是怎么过来的。
你父亲他不放心,他到死都放不下你啊。
他到死都放不下你啊!
到死都放不下啊!
君浩然此刻只觉得呼吸困难,心中有什么被堵住了,全身的血液像被凝固住,只有无边的黑暗与撕心裂肺的痛铺天盖地而来,什么素渊兰真戚梓墨南修,什么皇帝什么大越什么殷国,什么王权什么霸主这些虚幻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他能让已失去的回来么?能么?
爹,君浩然轻唤了声,想起身,无奈双腿已经没了知觉,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土里。
君无忌慌忙扶起他,挪到父亲墓碑前,君浩然手抓着上面刻的清晰的几个字,抓出了血。
他说,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以后你的话,孩儿都听!孩儿以后再也不会缠着太子了,孩儿以后再也不会没有礼数的乱来了,孩儿会好好听你的话,好好记住君家的家训,孩儿绝对不会愧对先祖遗训的!所以爹,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爹——
小弟!爹死了!爹死了啊!你就让他安心去吧!爹生前最惦记的就是你,你这样子,爹他怎么瞑目啊!
君浩然看着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胸中闷的紧,一口鲜血喷出,四周终于落入黑暗。
君家,越之栋梁之臣者,满门忠烈,绝不允许出现不忠之人。
一入侯门深似海,全部都只是无奈。
浩然,你今生注定只能是君家的浩然啊。
第八章 最新更新:10…04 21:05:07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到底还是改了。。。于是已经写好的三章作废。。。重来。。。还好没有冲动的发上来。。。
看文的各位大大;留个印吧。。在哪边都好。。。
大越轩辕皇朝安献元年初,前皇帝退居太上皇,以清修之名去了离山,轩辕南修正式成为越朝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同年,君家长子君无忌正式成为君家户主,官拜兵部尚书。
安献元年九月,朝廷军队与殷决战临州隐城,以微弱的优势取胜,但也因元气大伤无法乘胜追击,遂与殷僵持于此。于是,一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隐城,成了两军对峙的重要堡垒。
十一月,目前隐城最高统领轩辕王朝的四王爷染上当地怪病,久治不愈,身体渐差,本应回京静养,然而放眼整个朝廷,竟再难找到一个能担当四王爷军职之人。四王爷无奈,为国也是为家,带病继续留守隐城。
安献二年二月,新帝泰山祭祖,大赦天下。
十月,隐城,殷派兵再犯,双方僵持不下。,
安献三年元月,隐城粮草被烧,军饷不足,殷三万大军于隐城外五百里驻扎,虎视耽耽。
四月,隐城秘使进入京城。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哪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君浩然窝在自己房里,远远地望着窗外蒙蒙细雨下模糊的花间树影。每年清明的前一天,他最怕出门。
因为每次脚一踏出房门,他就听到有人在外面一边找一边喊,然儿,你在哪里?
他不敢出去,他怕出去了就再回不来,那样,找他的人就会感到焦急担心。
他只要一直呆在房里,就不会听到那声音,心中,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雨不紧不慢淅沥淅沥的下着,明日就是清明,从昨天开始,管家就已经在准备给父亲上坟的事了,也不知道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一大早,其实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早晨——天一直灰蒙蒙的,长兄就去上朝了,算算时间,应是早就回来的,看来是朝中出事所以耽搁了。
太上皇今年也还会来吧,每年清明,他总是偷偷带着菊妃和李公公,瞒着其他人,回京城祭拜他的父亲,那个当年为他而死的人。四年前出事之后不久,他就让位给南修,自己带了菊妃到离山清修。可是既然清修干吗还要带上妃子?每次他拿这件事嘲笑太上皇时,总要被旁边的李公公一顿白眼,可是太上皇却只是摆摆手,随他去了。
拉着被子的一角,意识异常的混乱,昏昏欲睡。
可是一闭上眼,头就开始疼。
不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身体各处也是酸痛的不得了,每年这一天,君浩然都觉得自己像要死了。
颓然的半靠着墙壁,努力想些有趣的事,比如昨日,厨房的厨娘作糕点时把盐当成糖,让他终于尝到一次“咸糕”,再比如前些天管家的儿子阿牛,在街上对一个姑娘一件钟情,最后却发现那姑娘竟其实是个公子……
生活的琐碎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母亲说,然儿,他们总是希望看见你笑的。
于是,他在努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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