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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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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拓的野地,当然野地也有它自己的美丽,你抬头看那无垠的天时,不会有更多的东西遮挡住你看星光。
他听到了喧闹的声音,终于彻底将他从梦乡中惊醒。
少女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闪烁,有些惶惑地开向自己的身后,高大的男人的影子落在了冗长的台阶上,那是一块永远散不开的黑暗,那像一片浓重的雾,沉沉地压在了沈略的后背上。
他从来没有打过沈略 ,冲她怒吼也只是偶尔的事情。他大部分时间里只是用他那双同沈略有些相似的眼睛,过黑的瞳孔中透出一丝丝冷峻来。
他严苛而又冷漠,沉默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沈略也沉默着站起了身,她动作轻快地窜过她父亲的身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第56章 我爱我本质的幽暗时分(2)
“那么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死他?”忽然有一个声音如是问道; 沈略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 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她在脑中短暂的断片之后忽终于想起了谁是这个声音的主人。白人鱼那张狰狞的笑脸像是随着这个声音一快,浮现在了沈略的眼前。
沈略冷下脸来:“放我出去。”
此时的她清醒异常; 知晓自己已经又一次中招; 被困到了白人鱼的梦中。
可这又与之前不同; 不同于之前那种混乱不堪; 每幅画都透着森然的记忆回廊; 这个梦是清晰无比; 哪地下室的阴冷,父亲眼中的冷淡,以及波塞顿看到她的第一眼; 都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世界上最卓绝的工匠也只能模仿,而不能创造出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为什么要赶走我?我想此时的你大概心中有很多的困惑——我也曾被成为陆地上最博学的生灵; 你的任何疑问都能在我这里得到解答。”
这样的白人鱼同过去的那个白人鱼一点也不一样。沈略所见过的白人鱼是暴烈无比的,她永远地尖叫着怒吼着; 似乎希望世界上的人都死光。而现在; 假若是在打电话; 那么沈略仅仅是听着这个声音与说话的语调,便觉得对面那个人冷静自持。
沈略嘲讽似的笑了起来:“你刚才说; 你能解答我的任何问题。”
白人鱼回答:“当然。”
沈略说:“可是你甚至无法理解我为什么杀死我的父亲。”
白人鱼那边似乎在微笑,这是很奇怪的的一件事情了; 沈略能从她的言辞中听出她的不急不缓和微笑来:“确实是的,这一点我无法辩驳。我精通天文地理,文学或者科学; 我都能告诉你一个准确的答案,然而总有一件事情是我所困惑的——人性?是有这么一种东西存在吗?”
沈略没有什么兴趣听她谈论起什么哲学,更不想同她聊。
“是它叫你们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些我始终不明白的事情。”
沈略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地询问道:“比如?”
白人鱼笑了笑:“比如?比如那孩子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名字呢?”
沈略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有些过于仓促地问道:“卡文迪许现在在哪里?”
白人鱼恍然大悟似的答道,那言辞中藏了一些少女式的惊喜:“卡文迪许?这是他的名字吗?”
“他和我在一起,他很安全。”她如是信誓旦旦地保证。然而漫无边际的海洋里,能够碾碎大多数陆地生物的海水中,又有什么生还的可能呢?
沈略却仍旧抱着那伤人伤己一般的心态缓缓问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这句话问出口,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回答。但她已经抱着侥幸的心理等待一个回答——也许她也有一个她的灯塔?
白人鱼沉默了几秒,终于讥讽一般地开口笑道:“你们都活着或死去,又有什么不同呢?”波塞顿也说过这样的话。
沈略只是继续问:“他呢?”
白人鱼状若无辜地回答了沈略发话:“我回答过你了,他和我在一起,很安全。并且他将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话音落下之后是短暂的静谧,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跳出来给她这么一下,也许是一个怪物,也许仅仅是白人鱼的一句话。
沈略转动了已经有些发酸的肩膀,也一并感受到了背后的冷汗,冷汗浸湿了薄衬衫,让她忽然感觉到了冷:“你杀了他……你吃了他。”
肯定句,不用再做什么疑问。
白人鱼像是在笑着回答:“是啊是啊。”
“他就在这里,我感受到了……”
白人鱼继续说道,她的口气轻松愉悦,却教沈略遍体生寒。就像是一颗开得最茁壮灿烂的樱花树,你最后才晓树下埋了尸体。
利齿与利爪撕扯开皮肉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沈略并不打算去体验,她只希望那个时候卡文迪许尚在好梦中无知无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啃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白人鱼的声音穿来,像是无线电波遭受了干扰,以至于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这个问题,就像我很想知晓你为什么杀死你的父亲。”
“我知道你所想的,你在想波塞顿会不会把你拖进深海,吞吃入腹?”
“我很乐意告诉你,虽然他极尽全力地想要成为一个人类,至少是看上去像个人类,但是藏在本性里的东西,到底难以消除。”
那声音像是一片羽毛,在沈略的肩背上划过引起一阵战栗,她努力打消所有多余的念头,一些过于血腥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转了又转,不肯离去。她抬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发问:“波塞顿,他为什么离开?”
白人鱼像是听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一样,吃吃的笑了,这笑声终于让沈略回忆起了那条鬼魅似的白人鱼。
白人鱼说:“因为他失去了你的信任,失去了你的爱意——所以他失去了他的神力,试问,一个失去了神力的神,还有什么理由在人间滞留?”
沈略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她从未有仔细思考过神——这些人鱼的神力究竟来源于哪里,如今却豁然开朗了一般。
白人鱼似乎不打算让沈略好受,用她如今冷静的平淡地语调发言,这样的口气比她疯狂地尖叫时所说出的话更叫人信任,也更具有说服力。
“你创造了他,你也毁灭了他,多么有趣的造神游戏。”她用着吟娥似的强调缓缓说道,像是在念一首古时候诗人河马写就的一首长诗,充满了戏剧性。
第57章 我爱我本质的幽暗时分(3)
那听起来就像是随手建造或者摧毁了一个世界那么随意轻松。
蒙住她双眼的雾气终于散去; 她渐渐看清了航船向前行驶的路径; 没有什么灯塔,也没有什么光辉。
白人鱼的声音传来:“我要走了; 那么你是否要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呢?如果这是你介意的事情; 那么我不追问。”
沈略沉默着看着远处的阳光一点点地照亮这个没有了神迹的世界; 阳光照在了她忽然微笑的面孔上。
她几乎是微笑着回答:“这个问题; 我可以回答。”
“也许有些事情; 不应该再腐朽在阴沟里; 尽管它们确实是肮脏卑劣。可是即使再肮脏卑劣,我也希望它们可以晒晒阳光。”
在栏杆的下面,沈略看见了白人鱼; 她的脸孔少去了往日的空洞无神,脸上甚至带着些睿智的笑容; 惨白的瞳仁像是在看沈略,又像只是在欣赏旭日初升时的景象。
“我以为作为你父亲的角色; 那应该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了; 那是你族系中最亲近的人了——还是你是为了波赛顿而杀死了他?”
沈略笑着问:“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他; 你是否会觉得我做得不对——按照你认知里的评判标准。”
白人鱼却持了否定的态度,她们隔着一道水雾; 沈略却疑心自己看见了她摇头:“这不是我的评判标准,这只是你们世俗的评判标准。”
沈略回答:“我当然不是为了他; 我只是为了自己,他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你也许永远无法体会那种绝望——房间阴冷; 炉灶永远熄灭,没有什么人管顾你的死活。”
白人鱼问:“你的父亲?”
沈略无奈地笑:“除了他还会有谁?我只是一枪结束了我可悲的童年罢了,如果他不死,我会永远记得那些日子。也许在你眼中那只是关痛痒,我也好端端地活到了现在,他还给了我生命——”
“除非你经历过。”
“你会知道他是个可怕的罪犯,窃取了一切有色彩的东西,尽管他也曾经给我带来了色彩。”
白人鱼似懂非懂,但似乎颇为赞同她的话:“可惜我不是你,不是你们,你们的感情复杂。”
沈略却缓缓反驳了她的话:“你们的感情难道不复杂吗?吃掉自己爱的人?”
白人鱼已经背过了身子,她苍白的脊背暴露在了沈略的眼前,蝴蝶骨微微颤动,白色的长发散落,就像油画中的果体女郎有着极为精致的装饰。
沈略听见她回答:“我们始终保持着两种情感,喜欢或者厌恶——我吃了他,因为我爱他。你们的心思永远变化,永远百转千回,我只好在有一寸爱意的时候杀死他,让他永远沉默,既说不出爱我,也说不出不爱我。”
沈略忽然觉得齿底生寒,如果刚才的她始终抱着侥幸的心情,那么她直到听到了现在白人鱼温柔至极的言语,她确信了卡文迪许确实死亡的实事。
于是她只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无法接下白人鱼的话。
她不想听一条人鱼向她说明他们如何爱人,因为听到的必然是并不美好的答案。
白人鱼伸出雪白的臂,缓慢地拨开了海水,并无昔日破开红海的伟力,而沈略像是急于阻止她的离开一般叫出了她的名字:“狄奥尼索斯!”
她回过了头,目光落向了沈略,她的声音照旧柔软:“别这样叫我,我不再有名字,这个名字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沈略有些茫然地问道:“你没了名字,会怎么样?”
白人鱼笑着回答,给她寡淡苍白的脸上描绘出一层淡淡的艳丽:“枯萎。”
这或许是一个用错了的词,可那个行走于世间很久了的白人鱼,绝对没有可能说错的可能。
所以这必然是个描述了。
一个听上去就能想象出景象的词语。
看到她脸上的神情,白人鱼说起并不是安慰的词句:“你应该担心的不是波赛顿,而是你自己——他丧失的不过是一部分的力量,他可以随意蛰伏在黑暗海洋的某个角落,也许他就在看着你等待着,随时准备掀起风浪。”
“就像你说的——你窃取了一颗心,尽管你曾给过他——你应该惧怕他,而不是信任,你应该远离他,而不是靠近。他是我们中模仿人类模仿得最像的,以至于感情都不大纯粹。”
沈略却摇摇头:“不,我不惧怕他,我要靠近他。我接受一切的结局,不论好坏。”
白人鱼沉默了几秒,终于一头潜进了深邃的洋流当中。
“我们发现了,一座小岛。”
沈略回到特修斯号上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大喊着冲着她叫道,是她的信徒们,他们的口气里是失散许久的欢欣鼓舞,而朝她说话的口气,像是多亏了自己,这个小岛才会冒出来。
听得沈略都有些心虚,两艘船便向着那座并不算宽阔的小岛停泊,人们的双脚接触了陆地的一瞬间,都有一种灵魂升天的错觉,这群本应该活在陆地上的人们,终于能够再一次见到土地。
他们在海上漂泊,有了船,有了桥,却终究需要一片土。
他们中甚至有人跪倒在了船边,他们跪了下来,低下疲惫的头颅,用力轻吻脚边的尘泥,眼泪落在灰尘中,仿佛能点燃什么东西。
沈略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也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什么云朵上,她睁大眼睛看向那漂亮的绿意,苍翠扑头盖脸地向着自己砸来,她似乎怎么样也看不够一样。
即便这片突然出现的岛屿处处透着诡异,但是人们也愿意放下戒备往里走去。
这个小岛没有更多人类生活的痕迹,它的苍翠带着原始的风味。沈略想起了那种海洋中孤岛一样的巨大鲸鱼,也许他们正置身于一条鲸鱼的脊背上?
无得而知。
人们身上产生恐惧的机制似乎丧失了工作能力,他们愿意,乐意向着更加深更加未知的深林走去。
还好冯率先开口了,他的命令似乎还带着一些他做船长时的威严:“原地站好,不要再往里面多走了。”
有些人像是被他这一言惊醒了一样,猝然停住了步子。也有人像是讥讽地看了他一眼。
冯有些示弱了一般地将目光求助一样地看向沈略,沈略往前一步,和他说了一样的话。所有人都停下了步子,真的没
有再多的动作。
他们给她的是无尽的信任。
所以沈略无以为报,只能不负他们的期望。
爱德华作为沈略的发言人,站在她的身边替她补全了话:“趁着天还亮着,现在这附近先找地方,晚上海岛上的天气可能并不温暖——最好的建议是回到船上去。”
显然没有什么人想回到船上去,既然飞累的鸟已经落了地,怎么可能再往动荡的地方去?
大部分的人选择待在这座无名小岛上,有人捡拾来柴火,用老旧打火机升起了篝火,柴火中含的水分过多,烟雾起来的时候几乎熏得人掉眼泪。
当然沈略也不确信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落泪,而月色太美,确实能叫人感伤与思念。
海岸线外的景色沉沉,她忽然有了一种隐秘的愿望,她希望波赛顿就像白人鱼所说的,在海域的某个角落无声地看她,她希望确实有这样的目光在。
但她又不希望波赛顿在附近,因为他的每次到来,都会给她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沈略喝了一碗热汤之后,才想起没有看见章敦,爱德华乖乖地捧着汤碗回答她:“章先生似乎在船上。”
想来也知道他不可能在这样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来一次荒野求生式的露宿。
沈略放下了碗站起身,朝着船的方向走去。
它们依偎在黑暗中,像是一对衰朽的恋人。暮色中的航船已经休憩,沈略踏上甲板,思索了一下,朝着长风破浪号的最中心走去。
沈略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章敦坐在原处,他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抬眼看到沈略的时候笑了起来,眼底含着淡淡的疲惫。
沈略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不一起下去?”
章敦笑了笑:“下去做什么,喝酒还是讲笑话?难道我下半辈子都要在这个小岛上过——如果不是和你说好了,我可能真的就下去喝一杯。”
他这话满含嘲讽,但是也确实是实事。
见沈略沉默,章敦继续说道:“坐过来吧,看看这里有什么错误,我总是弄不清楚。”
他缓和了声音,带着些求学问是者的谦卑看向沈略。
沈略依言坐在了他身旁的那张椅子上,微微凑过头去看屏幕上的东西,她也没有看出什么错误来。桌上摆放着的是一瓶贴着标签的红藻,沈略研究过的,卡文迪许研究过的。
褐色的藻类在晶莹的玻璃瓶里头晃荡,像是那种小摊贩零售的生态球。
沈略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道:“虽然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我们可以救一部分人。”
也许这个地球是漂泊在整个宇宙中的生态球,那么如果想活命,他们可以在地球里面再建造一个生态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上了假大学,比高三还累_(:з」∠)_
剧场:
波赛顿:我假装生气地走掉,我老婆回来追我吗?
沈略:不了,我很忙
波赛顿:这里,很痛。jpg
沈略:来,老子抱抱。jpg
第58章 对凶手的指控(1)
这仅仅是一个换个路子的设想。
而且如果要实施这个设想; 必然要放弃现在他们手头的朱诺计划; 至少是将更多的重点倾斜。而关于生态瓶的这个设想,仅仅只是一个雏形罢了。
你愿舍弃之前所有的努力; 积攒的一切; 而走向一条一切未知的道路吗?
沈略沉默着; 看着那个小玻璃瓶; 一时间出神了。
“沈略; 你还在听我说话吗?”章敦看了沈略一眼; 她看上去神色照旧认真无比,但是章敦看得出来她在发呆。
沈略从善如流地回答 :“抱歉,我刚才想到了其它的事情。”
章敦没有更多的反应; 毕竟沈略早年在上学的时候,即便是在老师的课上也会发呆; 他只是有些无奈地说道:“不管你想到了什么 ,都尽管说出来。”
意思很明白; 不管你的想法多大胆; 我都会仔细地考虑一下。
沈略只是露出了一个笑脸; 继续刚才的话题。
现在的她无法接受任何无法成功的尝试,或者说; 活着的人们都无法接受任何的失败。大海用他静谧的眼注视着所有人,像只森然的兽类; 等待着任何可以侵入的漏洞。
这天晚上的调试竟然成功了,沈略顶着黑眼圈,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章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缓缓回神,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尽管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就像是屏幕上显示的一样。
屏幕上的图案被精确到经纬地分割开了这个孤岛,沈略抓起椅子边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跑了出去,她沿着海滩跑去,尽可能地从已经判定为安全的地方跑到小岛的另一边。
灿烂的阳光洒了她满头满脸,从她刚刚被雨水打湿的发丝间倾斜下来,也像是有了实质一般。
她一身湿漉地站在海边,回头看那有些奇怪的景象,小岛的一半被乌云笼罩,另一半一丝云彩也没有,只有阳光,只有阳光。
在帐篷外的人们徘徊着,也发现了这一幕,他们的神色各异,但是看到从小岛另一边缓缓走回来的沈略的时候,无一不发出了欢呼雀跃的事情。
“你控制了天气!”人群中爆发出了这样热切的赞颂声,人们疲惫的脸上是这几日接连的好消息带来的喜悦,脸颊侧甚至有了笑纹。年轻人的脸和年长者的脸在人群中攒动着,他们的信任的眼神几乎要把沈略淹没了。
沈略一时语塞,十分想告诉他们,这个成功,章敦也有一半的功劳。
禾睦远离人群地站着,她曾经试图杀死过沈略,而只要沈略乐意透露这件事情,她没有悬念地会被她那群狂热的信徒撕碎。
但沈略始终没有说任何关于她的事情,甚至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这个人一样。
她的心总是处于一种不安的状态,像是有一把铡刀悬于头顶,将落未落。
而她也无可否认,这个曾经和她挤在一个实验室的,没有什么前途的无名研究者,终于让她的名声在这个末世宣扬了开来。
跟随着长风破浪号的那些自发组织的小船上,人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她从未露过面,但是他们知道她做过的事情,也相信当年她被陆教授剽窃打压的事实,舆论已经全然向着一边倒去。
沈略看着热情的人群,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两步,而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来,他动作迅速地跪在了沈略的脚边。
爱德华无声地亲吻她脚边的土壤,一句多余的、鼓动性的言语都没有,他只是跪着,双膝几乎要陷进土壤里。而来自特休斯号上的人们,也纷纷跪倒在地。
雨后的泥土湿润,让人想起最原始的农耕时代最赖以生存的一切——阳光和雨水,庄稼们靠着这两样东西,和地上的土壤生存。
能够呼风唤雨的,又和神有什么不同。
经历了洪水的人们已然丧失了他们所有的现代社会的装置,船只的最大功能也已经回到了大航海时代的载人。他们回到了最蒙昧的时代,刀耕火种的时代,人们在小岛上开垦出了一些田地,播种一些他们最开始时带来的种子。
爱德华的动作几乎算得上浮夸了,而知道沈略的大部分底细的爱德华现在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故意的。
沈略也很快看到了爱德华这么做的原因。
动作上的鼓动,要比言语上的鼓说要情感浓烈,渲染更强。
大部分的人们都学着爱德华的动作,跪在了沈略的面前,他们慢慢地、一个个地匍匐下来,有人的眼睛灼灼地、充满希望地看着她,也有人不敢看她,只敢亲吻土地。
虽然她穿着一身三天没有换过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潦草,虽然她的头发没有梳过想,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如此,她也值得信任,又或者说人们忽略了这所有的一切,只看见了她眼中闪亮的光芒,轻信了一个救世主的存在。
她回到了船上,爱德华仍然跟在她的身边,他们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爱德华忽然开口道:“沈略,你刚才不应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沈略虚心求教:“那么,我应该怎么做。”
爱德华很快回答:“你应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朝拜。”
沈略没有理会他的回答,或许她听见了,只是不想回答,她继续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我根本不值得这样子的信任。”
爱德华没有生气,娃娃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我听说了你之前的故事,你也应该知道,永远被误解的感觉有多么糟糕。既然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呢?”
沈略沉默了,爱德华年纪不大,但是想得和她师兄一样多,两个人各自是被科学与医学耽误了的了不起的政客——坐在对面大概能来一场虚伪至极的友好洽谈。
沈略只是缓缓说道:“我并不是说你做得不对,只是有些东西,我不需要……或者说,我不需要过分的,我只需要恰当的。”
爱德华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多总比少好。”
他理直气壮完了,也看到了沈略欲言又止的神情,便有些无所谓地笑着说:“没有关系的,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那些东西我都可以帮你做。”
“你只要保持一个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了。”
神不应该走下神坛,一旦走下神坛,那么他们面临的究竟会是什么,就无从而知了。
白人鱼和恩诺斯都是她所知晓的例子。
沈略想说“可是”,可是她这个词说出了口,竟然也没有什么能够可是的理由。
爱德华依旧是一张笑脸,像是一位长辈劝说年轻人一样:“听着,没有什么可是。只要这样做,一切都会很好。”
沈略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爱德华得到了他所满意的答案,微笑着点了点头,冲着沈略说:“那么早一点休息吧!
沈略几乎无法从他的身上找出半点,当日在特休斯号上 看着烧焦的人形呕吐的少年的影子。
这似乎全然是另一个人了。
沈略也是想好好休息的,但是后半夜的时候,却被窗外投来的彩光给惊醒了。她有些迷迷糊糊地起身,赤着脚走到了窗边,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艘伟岸的大船驶来。
这艘船,沈略十分眼熟,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停靠在了这座海岛的边上。
这所有的动静无疑使睡梦中的人们惊醒了,而守夜的人则是早早地去通报了几位决策者。
沈略在这一片乱糟糟中走出了房间,章敦眼看着她走出来,便缓缓说:“既然你都出来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海岛上的人们都缓缓地聚集到了那艘巨轮的边上。他们有人拿着手电筒乱晃,有人举着火把,目光里有着探究。
船上的人们都缓缓地走了下来,一脸无措地看着这些火与光。
沈略很快就认出了那位领头人,他的神情倨傲得像是在鸟瞰众生,早日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他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一圈,最后鬼使神差一般地落在了混在人群中的沈略的身上。
沈略恰好和他对上了眼神,她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极为远古的东西,像是她在波塞顿或者白人鱼眼中见过的。
至少她不应该在一个人类的眼中见到。
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诺亚已经开始往前走了,他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说道:“我是诺亚方舟的船长诺亚,很高兴和你们再次相见。”
“你们在这个小岛上的生活似乎过得不错,而我们只希望能得到一小块容身的土地。”
人们中自然有不少人听说过诺亚方舟号的大名,他们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个口气冷淡又不容置疑的男人,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诺亚拨开了人群,继续往前,目标明确。
“虽然你们现在的生活还算不错,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们一点的是,你们中有一个会带来灾祸的人。”
他的口气是轻描淡写而笃定的,一时间砸开了人群中的沉默,人们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他在说谁。
沈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有些讶异诺亚为什么会旧事重提,将当日赛琳娜说过的话又向着这群人说一遍。
诺亚显然看出了她想要逃跑的意图,于是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站在她身边的人看清了沈略的脸,惊叫了一声之后有些气恼地去抓住诺亚的手,并且大声指责道:“收起你的污蔑,也收回你的手。”
边上的人也无一例外地表现出了愤怒,他们都眼睛都看向了诺亚,但是诺亚只是玩笑似的,收回了手,并且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真有意思,你是怎么在这群人中建立威信的?”
“需要我说出来吗,沈略?”
沈略尽可能保持着一种严肃的态度,没有什么退缩地看着诺亚。
诺亚便继续道:“哈哈,那我就继续说了——你,你个被人鱼爱上的人。那条人鱼,他为了你,摧毁了这个世界的秩序,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你否认吗,你厌恶这个世界?”
人群中起了骚动。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一直出戏卡文迪许,不出戏章惇吗_(:з」∠)_
第59章 朝闻道(1)
沈略看着他; 注视着他的眼睛时,仿佛越过了他看到了什么别的人,反正不像是之前的诺亚。可即便是大有不同; 沈略还是不可否认; 他双眼的颜色或者是他每一缕浅色的头发,都是同以往相似的。
这让沈略感觉不太妙。她无法准确说她心慌的由来; 但是来源必然是诺亚无疑。
骚动的人群中传来的声音却不是沈略所想的; 第一个人高声说道:“先生,如果你坚持的话; 那么这座小岛将不再欢迎你们。”
领头说话的是爱德华; 他擅长于在这种场合带动人们的气氛,他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边上的人们也纷纷响应。
沈略终于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爱德华之前同她说过的话; 你在这些人的眼中是神明一般的角色,如果你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那么只要保持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好了。
沈略的目光平视诺亚; 用真正的高人一等的目光,也用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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