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长得美怪我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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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姝颜看到顾衍冷淡的侧脸，心里一个激灵。这段时间顾衍事事顺着她，她差点忘了他是个神秘莫测修为高深的大能。她低眉顺眼嗯了一声，独自坐到床沿上，心里纠结：如果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她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纪彤彤去死。十几天相处下来，她对纪彤彤很有好感，纪彤彤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傲娇姑娘。有时候看她别别扭扭、拐弯抹角向自己表达谢意也挺可爱的。然而单凭她一人之力，绝对打不过谢赟安。

　　　　顾衍忽然抹掉桌面上的水印，起身朝卫姝颜说道：“走吧。”

　　　　“去哪里？”

　　　　“不是想去救人吗？”一个好长辈，该尽量满足晚辈一些合理的愿望。

　　　　卫姝颜喜上眉梢，拉起顾衍的衣袖就要往外走。眼看即将踏出房门，顾衍顿住脚步，“事先说好，除非生死关头，否则我不会出手。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他不希望昨晚的事再次发生，卫姝颜年纪小修为低，更需要一次次的历练。

　　　　卫姝颜把心里的轻松收起来，谨慎地取出替身草人化成两人的模样待在屋里，又取出隐匿符贴在两人身上，然后才再度往外走去。

　　　　峰主府的法阵白天是不开的，两人轻而易举溜进去。谢赟安最常待的地方是他的练功室，卫姝颜估计这时候他应该也在那里。她绷紧神经慢慢朝谢赟安的练功室走过去。练功室外布着一个法阵，好在这几天她跟着顾衍熟悉过一些法阵，因此这回没靠顾衍就破了练功室的法阵。跟在卫姝颜身后的顾衍看到这一幕，没有去提醒她的失误。练功室的法阵是谢赟安自己布下的，一破阵，谢赟安就会得到警告。这和峰主府靠阵盘布出来的法阵完成不同。

　　　　卫姝颜并不知道这一点，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还没靠近谢赟安的练功房，她就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尖叫声，虽然变了调，但她一下子听出是纪彤彤的声音。卫姝颜顾不上其他，一脚踹开练功房的门。

　　　　石床上，衣衫不整的谢赟安压在浑身赤。裸的纪彤彤身上，早上的那件红衣已经破成碎片。哪怕卫姝颜才金丹期，都能看出纪彤彤身上的灵力正如潮水般向谢赟安涌去。

　　　　纪彤彤看不到隐身的卫姝颜，但还是努力朝着门口喊道：“救我！”

　　　　谢赟安正在采补的关键时刻，虽然不能起身，但还是扬起一道灵力朝卫姝颜打去。卫姝颜忍着对元婴威压的天然恐惧，小心躲开这道灵力攻击。

　　　　“何方鼠辈，有胆子就现出身形！”

　　　　卫姝颜想要攻击谢赟安，却怕误伤纪彤彤。她慢慢显出身形，抓住露面的一瞬间，朝谢赟安扔出数张符咒。她虽然巧妙利用符咒间的属性加成，但这些符咒全都被谢赟安挡了下来。

　　　　顾衍飞在高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评价：攻击手段太单一。

　　　　“小心！”完全没料到闯进来的人是李小林，更没想到他居然不是个练气修士，纪彤彤心里吃惊不已，但不待她缓过来，就看到谢赟安已经起身放手朝他攻去。

　　　　卫姝颜神情冷肃，对上元婴修士，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在元婴修士的攻击下，她甚至没有还击之力。该怎么办？怎么办？卫姝颜急得后背冒冷汗。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谢赟安元婴里的树苗。她眼睛一亮，昨晚那么多玉简虽然没解释如何除掉毒藤树，但有介绍毒藤树的习性。

　　　　谢赟安的成名绝技是*八荒掌，眼看那只银色大掌朝她劈下来，卫姝颜东躲西藏，却怎么都躲不过巨掌。躲闪同时，她暗自在手里召出一把骨锥。威力巨大的银掌跟在她身后，卫姝颜甚至觉得自己要被这掌碾成纸片，但就在巨掌即将拍到她身上时，卫姝颜猛地一跳，借助掌风滑到谢赟安身旁，那只巨掌不偏不倚正好朝谢赟安击下来。

　　　　谢赟安操纵银掌变化方向，同时下意识往身侧一躲。这一躲，恰好撞在卫姝颜准备好的骨锥上。天阶下品的刺骨锥一下子在谢赟安的护身灵力罩上破了个洞，卫姝颜趁胜追击，不顾身后的巨掌，操纵着骨锥往谢赟安身上扎。

　　　　“噗！”卫姝颜被银掌压在地上，一口老血喷出来，全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但她死撑着继续控制骨锥往下刺。

　　　　就在卫姝颜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已经被压碎的时候，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她大口大口喘气，急忙掏出灵丹不要钱一样的往嘴里倒。

　　　　“咳咳。”卫姝颜一身鲜血，惨不忍睹，但谢赟安比她还要惨。毒藤树嗜血，被寄生者的鲜血对它们有极大的吸引力。谢赟安元婴上的毒藤树本来就被压制许久，养分不足，此刻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拼了命开始动作起来。谢赟安中了刺骨锥的毒，压制不住毒藤树，毒藤树的根须已经扎进他的元婴里，开始如饥似渴地吸收起来。

　　　　等等，她好像忘了自己身上也有毒藤树苗，她刚刚还吐血了。就在她觉得金丹一痛的时候，一声清浅的叹息在她耳旁响起，与此同时，浅淡平和的灵力进入她的丹田，在丹田内分成好几缕，结成法阵将那株毒藤树苗困在其中。灵力顺便绕着她的金丹飞了一圈，已经出现裂纹的金丹瞬间恢复原样。

　　　　“怎么了？”顾衍不解地看着卫姝颜耳尖上冒出一抹嫣红，仿若初夏的荷花瓣。

　　　　卫姝颜深吸一口气，把刚才那种感觉甩到一旁。金丹和她紧密相连，那道灵力触摸金丹，就好像——好像在摸她一样。她摇了摇头，召出银丝网将谢赟安困在其中，紧接着立刻去看石床上的纪彤彤。

　　　　纪彤彤窝在角落里，双手环膝努力遮挡自己，“别看我！”她灵力已空，丹田破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卫姝颜顿住脚步，看到从她手臂间露出来的白发，心下了然。作为一个爱美的女人，她很能理解纪彤彤的想法。“我不过去，你把丹药吃了。”

　　　　纪彤彤看到卫姝颜侧过头，急忙抢过她手中的丹药慌慌张张吞下去。大量灵力进入她的身体，虽然一小部分从丹田裂缝里漏了出去，但还是有大量灵力开始滋养她的身体。

　　　　“好了吗？”卫姝颜等了一等，问道。听到纪彤彤的嗯声，她才重新转回去。还不等她看清纪彤彤现在的样子，一具温热的身体就扑进她怀里。纪彤彤只披了一件她递过去的外衣，她能清楚到感觉到压在自己胸前的两团柔软。

　　　　这就很尴尬了。

　　　　然而纪彤彤已经在她怀里哭起来，这让她实在不好意思一把推开她。她只好拍拍纪彤彤的背，好声好气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纪彤彤哭得更加大声，卫姝颜有些无奈，好吧，她忘了女孩子伤心的时候，越哄越容易哭。

　　　　“谢谢你，小林。”纪彤彤从卫姝颜怀里出来，脸颊红红的，羞涩地朝卫姝颜道谢。卫姝颜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纪彤彤充满信赖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不等她想办法解决，突然察觉到好几股越来越近的恐怖威压。

　　　　“赫赫。”躺在地上和毒藤树斗争的谢赟安狠毒地看着两人，发出嘶吼声。

　　　　不好，妙丹宗其他人来了！

　　　　纪彤彤擦干眼泪，推了卫姝颜一把，“你快走！”

　　　　“那你呢？”

　　　　纪彤彤看着谢赟安，眼里射出仇恨的目光，“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

　第23章　徐蔓的鬼魂

　　　　摄人的威压越来越近，卫姝颜一咬牙，激活传送符逃出去。留在房里的纪彤彤，握紧卫姝颜送给她的骨刺，毫不犹豫朝谢赟安扎去。谢赟安被毒藤树困住，毫无反抗之力，不一会儿身上又多了两个血洞。吸食血液后不再干枯的藤条小心地避开纪彤彤，狠狠扎进血洞里。

　　　　深不可测的两名中年男人忽然出现在房里，纪彤彤却毫不在意继续朝谢赟安刺去。

　　　　束着金色腰带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簇，抛出一道灵力安抚住看上去神经失常的纪彤彤。以他们两人的阅历修为，怎么会看不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兄，这里我看着，你去找逃掉的贼人。”

　　　　另一人点头，瞬间消失在练功室里。

　　　　真是一笔烂账。留下的戴归年看着快被纪纲的毒藤树弄死的谢赟安，以及一旁衣衫不整神情癫狂的纪彤彤，传讯召来刑法堂的人。刑法堂的人一来，戴归年立刻去追师兄。刑法堂的人则把纪彤彤和谢赟安分开带了回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截青翠的细藤悄悄爬到纪彤彤头发上，温顺地藏起来。

　　　　另一边，顾衍说不帮忙就真的不帮忙。好几次卫姝颜都觉得自己要被人追上了，幸好她准备的传送符充足，可惜地级传送符破不开妙丹宗的护山大阵，她现在就像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老鼠。然而就在卫姝颜庆幸自己备了大量传送符的时候，她伸进储物袋里的手只摸到了浅浅几张纸。

　　　　糟糕！传送符不够了！

　　　　追踪者越来越近，她连对方的修为都看不透，最低也是化神期，被抓到肯定是死路一条。更重要的是，她的阴阳鱼只能挡住化神以下修士。卫姝颜游移不定，她神识捕捉到储物袋里的天级传送符，但最终还是卷起了一旁的一个丹药瓶。卫姝颜再一次撕开手中的地级传送符，躲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将倒出一颗丹药塞到嘴里。

　　　　这是之前一个修二代为了讨好她送的打赏，没什么大威力，就是好玩，吃下去的人能变成一种动物。卫姝颜感受到背后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她心里暗自祈祷不要变成什么特别奇怪的动物。就在身体一轻的时候，卫姝颜甩出一个替身草人，同时激活最后一张地级传送符。白光一闪，传送符带着草人消失在空中，卫姝颜则扇动翅膀朝一旁飞去。她本来只是想躲到一旁的石头后面，谁料竟然穿透了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进了一个种植园。

　　　　躲在一棵灵草的大叶片下，卫姝颜屏息敛神。确认对方被她的掉包计骗过去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谁！”

　　　　变成一只金翅蝶的卫姝颜再次提心吊胆。她感觉到有一个阴冷的气息慢慢靠近。然而就在对方快要察觉到卫姝颜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将卫姝颜捧了起来。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作为一只小小的蝴蝶，停在顾衍掌心里，卫姝颜既觉得恐慌又有股奇异的安心。她拿翅膀碰了碰顾衍掌心的肌肤，传音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顾衍觉得手心有点痒，但他没有表示出来，而是面无表情地答道：“鬼。”

　　　　卫姝颜立刻用两片金箔般的蝶翼抱住顾衍的手指，害怕的微微颤抖，她刚想让顾衍快点离开这里，一个温柔雅静的女声忽然在种植园响起，“奇怪，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了毒藤树的气息。”

　　　　卫姝颜脑子转动起来，她误打误撞进入的这个种植园似乎有古怪。这个鬼好像和纪纲有关系。她按捺着对鬼的恐惧，颤颤巍巍离开顾衍掌心，朝女声所在处飞去。刚飞出不到一米，她折了回来，抱着顾衍的小指意思意思地往那边拖。

　　　　顾衍发现卫姝颜有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有人在她身旁帮她，成为她的后盾，她就会下意识寻求帮助，依赖别人。他很想一指头把这只小蝴蝶弹出去，让她单独去应付那只女鬼，但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飘落星星点点金粉的金翅蝶，他心里软了一下。

　　　　算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卫姝颜跟着顾衍走近那个女鬼。女鬼就坐在土埂上，低头看着土地里的灵植，她看上去就跟个活人一样，如果不是顾衍提醒她这是个鬼，卫姝颜自己绝对看不出来了。和人类差不多的外表让卫姝颜心里的害怕少了许多，她离开顾衍掌心，飞近女鬼。当她离女鬼越来越近的时候，对方慢慢抬头，迷惑地看着飞在空中的金翅蝶。

　　　　“你是误闯进来的吗？”金翅蝶柔弱不堪，却有一个极其强大的能力，它能不惧任何法阵屏障。但她为什么会从这只金翅蝶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恰好这颗变形丹的时效已经过去，一阵柔和的金光闪过，卫姝颜出现在女鬼面前。

　　　　女鬼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是纪纲让你来的吗？”

　　　　卫姝颜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你是徐蔓？！”

　　　　徐蔓微微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见状，卫姝颜直接说道：“纪纲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一直以来眉眼间都带着温柔的女人不敢置信地抬高声音。“那彤彤呢？她过得好吗？”

　　　　提到纪彤彤，卫姝颜心里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不好。”

　　　　徐蔓已经冷静下来，带着微微怅然。也是，十几年前，彤彤最多也才五六岁，父母双亡，她——唉。徐蔓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身上的毒藤树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女人种下的。”卫姝颜没有隐瞒，她现在就指望从徐蔓这里打探点东西出来。

　　　　徐蔓果然知道点什么，她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后，追问道：“是不是一个身高挺高，浓眉，眼睛偏圆，嘴角有颗小痣的女人。”

　第24章　当年的真相

　　　　卫姝颜摇头，“她和一棵巨木融在一起，只有一个上半身。我也没看清她嘴角有没有小痣。”见到徐蔓睁大眼睛，卫姝颜补充道：“不过，她派我来杀纪纲和你。”

　　　　徐蔓一下子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纪纲已经死了。你可以带我去见她。不过，我希望先去看一眼彤彤。”

　　　　卫姝颜不想答应，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现在又要去自投罗网吗？然而看徐蔓的样子，如果不同意，显然不会和她走。无奈，她只能去看顾衍。顾衍随手一挥，空中出现一幅画面，其中人物正是纪彤彤。

　　　　卫姝颜还记得自己第一天见到的纪彤彤，是个像火焰一样明媚张扬的姑娘，然而现在她脸上却满是阴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布满仇恨的火焰。

　　　　“彤彤。”徐蔓呢喃一声，下意识想去摸她的脸，却从水镜里穿了过去。她苦笑一下，留恋地看了眼水镜，朝两人说道：“多谢你们。我们走吧。”

　　　　卫姝颜去看顾衍，顾衍在心里无奈叹气。

　　　　一眨眼，两人一鬼就离开了那座被封闭的种植园，重新出现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里。卫姝颜抬头一看，黑漆漆的洞口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看来你们已经得手了？”冰冷阴惨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同时，两条毒藤像蛇一样射出来，卷起两人往里拖。

　　　　漆黑的洞穴里忽然亮起一抹绿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的树女在绿光中抬起一张惨白的脸，阴惨惨地看着两人。“把元神拿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个痛快死法。”

　　　　卫姝颜抬头仰望树女，说了一句话，“纪纲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徐蔓比纪纲死得更早。”

　　　　她看到树女脸上的表情一怔，大得吓人的眼睛里出现似喜似悲的复杂神情，随后狂声大笑起来，卫姝颜再一次感觉到洞穴的震动。半晌，树女阴惨的目光如箭一般刺向两人，“好，既然他们早就死了，那我便送你们上路！”

　　　　一团璀璨的绿光从她指尖冒出来，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两人，即将靠近两人时，绿光一分为二，变成一条吐着蛇信的双头蛇。卫姝颜甩出一件伞状的防护法器，然而顾衍动作更快，一个灵力罩已经将两人护在其中。

　　　　嘶。卫姝颜看到她那把伞接触到双头绿蛇喷出来的毒气后，一下子被腐蚀出几个洞。果然还是顾衍靠得住。

　　　　“阿枝，你想见我的元神，我已经来了。”

　　　　被卫姝颜收在玉瓶里的鬼魂飘出来，朝树女喊道。被树女控制着的双头绿蛇忽然消失在空中，树女一贯阴惨的声音变了调，“阿，徐蔓！”

　　　　“是我，阿枝，我来见你了。”

　　　　树女收起震惊，换上憎恶的神情，“你有什么资格来见我。”

　　　　徐蔓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十分温柔，“我，从来没有背叛你。”

　　　　树女忽然激动起来，山洞里的藤条张牙舞爪抽动起来，她尖利的嗓音响彻整个洞府，“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是谁去向纪纲告密的！徐蔓啊，徐蔓，枉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却拿我当踏脚石，去向纪纲自荐枕席，和那些低贱的女修一样！”

　　　　她想起当初的时光，眼里的恨意如怒海生波。百年前，她和徐蔓一同拜入妙丹宗，机缘巧合一起成了木峰的外室弟子，每天一起打理木峰的种植园。她们两人虽然性格不同——她争强好胜，徐蔓却温婉可亲，然而两人却好得如同亲生姐妹一样。每次照顾完整园的灵植，她们就会坐在田埂上休息，她还记得自己一次次看着那轮巨大的落日，向徐蔓昭示自己的野心。她不甘做一个普通的女修，不甘到处钻营就为了跟随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修，她既然可以修炼，为什么不能像男修那样，去追寻更广阔的天地！

　　　　她诉说自己不甘的时候，徐蔓就坐在田埂上温柔地看着她，理解她，支持她，赞同她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她们约好要一起修炼，一起做最厉害的女修。她掏心掏肺对徐蔓好，什么事都不瞒她，连她发现峰主私人种植园里的毒藤树分出一株小苗都告诉她。

　　　　打理种植园的报酬并不高，陆梅枝镜修的工作做得也不怎么好。她需要灵石去买好的修炼功法，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那株毒藤树的小苗上。如果能够偷出那棵嫩苗卖掉，她就能给自己和徐蔓买一本好一点的修炼功法了。陆梅枝知道这件事做得不对，但下一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才会来，她已经蹉跎了一个十年。她同样清楚这件事风险巨大，因此她虽然告诉徐蔓自己的计划，却特意叮嘱她如果自己失败了，千万不要管她，就说不知道。

　　　　然而当她潜入种植园时，正打算动手时，却看到纪纲冲进来，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蔓。她被纪纲逐出木峰，声名狼藉赶出妙丹宗，然而徐蔓却趁着这个机会爬上纪纲的床，成了他的侍妾，受尽宠爱。离开妙丹宗后，她才发现那株毒藤树苗寄生到她身上，她和这株变异的毒藤树斗争多年，最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技不如人，变成这副模样怪不了谁。但她痛恨徐蔓的背叛！

　　　　看到阿枝眼里的憎恨，徐蔓露出一丝苦笑，“阿枝，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她终于有机会把当年的真相说给阿枝听了。

　　　　当年，她得知阿枝的计划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在草药上颇有天赋，普通的毒藤树就已经够厉害了，她能感觉到生出来的那株小苗似乎更加恐怖。而这种不安，在阿枝出门以后更是越来越强烈。会出事，一定会出事！

　　　　她不想阿枝出事，然而整个木峰有能力制住毒藤树的只有峰主一人。

　　　　她去求了峰主。她以为她救下了阿枝，却没想到那株变异毒藤树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更糟糕的事，阿枝误会她为了自己去而向峰主告密。不，阿枝其实没说错，她确实去告密了。然而当她想要向阿枝解释的时候，阿枝已经被赶出了妙丹宗。

　　　　至于她和纪纲的事。

　第25章　当年的真相2（捉虫）

　　　　想到那个男人，徐蔓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纪纲因为以生性狂暴狠毒的毒藤树为本命灵植，受其影响不可避免性情也变得凶残暴戾起来。

　　　　而她天生亲近灵植，灵力温和。有一天她身体不舒服，没有和阿枝一起下山去修真市集，而是偷偷待在种植园里休息。就是那一次，她遇到了来种植园采集灵药的纪纲，也是那一次，纪纲发现待在她身边居然能安抚暴躁发狂的毒藤树。

　　　　纪纲当场就命她离开种植园去侍奉他。但对纪纲暴戾性格的害怕和对阿枝的不舍，让她哆哆嗦嗦地拒绝了纪纲。

　　　　纪纲勃然大怒，然而不等他强行带走徐蔓，就发现他的本命灵植毒藤树居然也暴怒起来，暴怒的对象居然还是他这个主人！

　　　　除了他的毒藤树，种植园里其他灵植都开始摇动叶片，表现出他的抗拒。

　　　　纪纲不得不先回去解决本命灵植的问题。等到弄清楚他依旧能控制毒藤树，只是比之前困难一些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纪纲后来又找过徐蔓好几次，确定徐蔓和灵植有种特殊的联系，她的情感强烈到一定程度时能够影响灵植。对于其他修士这可能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缠的能力，但对修本命灵植的纪纲来说却很麻烦。

　　　　他倒是想直接杀了徐蔓，可是又不舍得待在徐蔓身旁的平静。迫于无奈，只能尊重她的意愿，让她继续做个打理种植园的外室弟子。

　　　　徐蔓一直没有和陆梅枝说这件事，她知道阿枝不会喜欢她和峰主有联系。但当时她怕阿枝出事，不得不主动去求纪纲——以到他身边为交换。

　　　　她起初很害怕纪纲，真正成为他的侍妾后，才发现纪纲对她很好。阿枝偷窃峰主私藏，按例本该废除修为，在刑法堂受十鞭后再逐出宗门，纪纲却因为她的关系，减轻了阿枝的处罚。她和纪纲感情日渐深厚，但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放下过阿枝。

　　　　将藏在心里的事彻底说出来后，徐蔓心底挥之不去的阴霾终于开始消散。这么多年过去，她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阿枝相见，好在上苍宽厚，想到这，徐蔓嘴角轻轻弯了弯。

　　　　陆梅枝虽然已经收起疯狂恨意，但显然并未完全相信徐蔓的一面之词。她阴冷的目光像刀一样刺向徐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徐蔓看着阴鸷的陆梅枝，眼里只有温柔，仿佛在看一个孩子。“阿枝，我很抱歉。”她从来都不想伤害阿枝。

　　　　陆梅枝想要冷笑，抱歉值钱的话，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仇恨吗？然而不等她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突然脸色一变。

　　　　“徐蔓！你想做什么？！”

　　　　一直以来，徐蔓虽然是鬼魂，却和常人并无两样。但现在，她的身体逐渐透明，一团温润的白光在她体内亮起来。

　　　　“她想干什么？”一直站在一旁的卫姝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朝顾衍问道。

　　　　“献祭？”

　　　　“什么？”

　　　　听出卫姝颜语气里的疑惑，顾衍解释道：“徐蔓应该有木正的血脉。”

　　　　“木正？”不管是原来的卫姝颜还是现在的卫姝颜，对修仙界许多传闻都不是很清楚。

　　　　顾衍看了她一眼，卫姝颜坚信自己从里面看到了鄙视。“木正，也叫句芒，人面鸟身的一种上古妖兽，具有主宰草木生长的能力，因此也被后人认为是掌管春季的春神、木神。”

　　　　卫姝颜心下了然，这样就能解释徐蔓特殊的植物亲近力了。“不过，这和她献祭有什么关系？”

　　　　“她想救陆梅枝。”

　　　　不用顾衍再解释，卫姝颜已经明白徐蔓到底想做什么了。她身上的光越来越亮，她自己的身形却淡得像是随时会消散一样。

　　　　“徐蔓！你给我停下！”

　　　　闪亮但柔和的白光里，徐蔓带着温柔的笑意，“阿枝，我很高兴。”一直以来，阿枝都比她坚强，比她能干，处处保护她。每次阿枝看着落日告诉她，她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女修和男修争夺高下的时候，她都觉得阿枝比身后的太阳还要耀眼。一直以来，她就像一株菟丝花依靠着阿枝。她很高兴，今天，她终于能为阿枝做件事。

　　　　“徐蔓！你要是还听我的话，就立刻停下！”

　　　　“阿枝，放他们离开。”徐蔓温柔浅淡的声音从白光里传出来。

　　　　“好！”陆梅枝毫不犹豫应道。

　　　　徐蔓笑了起来，她知道这两人深不可测，她怕阿枝和两人对上，受伤的会是阿枝。

　　　　“阿蔓，停下来。”

　　　　徐蔓没有回复，她脸上露出几分犹豫，“阿枝，我——我的女儿彤彤，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

　　　　“不能！你的女儿你自己管！”

　　　　徐蔓牵动了一下嘴角，紧接着消失在白光里。徐蔓一消失，白光立刻冲向陆梅枝和巨木。山洞开始剧烈摇晃，白绿两色光芒交替闪耀。光芒太过耀眼，以至卫姝颜不得不闭上眼。

　　　　山洞重新安静下来，光芒散去，卫姝颜睁开眼，发现铺满整个山洞的巨木消失不见。一个穿绿衣服的女人跪在地上，凌乱的长发遮住她的面容。

　　　　“陆梅枝？”

　　　　“你们走吧。”两根藤条从她指尖冒出来，将两人送出洞。

　　　　出洞之后，卫姝颜立马检查自己的丹田，那株树苗已经不见，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顾衍，这次多谢你了。”如果不是顾衍帮忙，这件事肯定还要麻烦许多。

　　　　顾衍把玩着绕在指上的藤苗，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跟我去个地方。”

　　　　卫姝颜什么地方还没问出来，就眼前一晃。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雪山上，旁边有一个大湖。

　　　　周围都是高高低低的雪山，寒冷刺骨的狂风夹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过。卫姝颜虽然已是金丹期，但还是忍不住抱着胳膊哆哆嗦嗦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洗心。”

　　　　“什么——啊！”卫姝颜话都没问完，就被顾衍一脚踹进一旁的冰湖里。

　　　　卫姝颜恨不得把顾衍骂个狗血淋头，然而她已经冷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试图给自己布上灵力罩，但刺骨寒意依旧源源不断传进来；她想去拿储物袋里的东西，但不仅手指，连神识都已经被冻僵。

　　　　卫姝颜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一道平和淡然的声音穿过冰冷的水面传到她耳朵里。

　　　　“抱元守一，坚持本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姝颜下意识跟着这句话思考。她到底想干什么？穿越以来所有事都在她眼前闪现，冰冷的湖水让她头脑分外清醒。

　　　　因为娇气而顺势接受镜修身份；因为玉流城的无能为力而决定走另一条路；因为这个世界对女修的歧视而心生不满，想要证明女修的价值。

　　　　然而，她做得和想的一样吗？

　　　　顾衍站在岸上，一边使出灵力护住卫姝颜的心脉，一边注视着湖里的情况。湖水翻滚，代表卫姝颜的心境。

　　　　寒风呼啸，顾衍静静等在池边。不知过了多久，湖面忽然剧烈翻腾起来，但这翻腾似乎并不是因为心境。顾衍忽然抬头看向湖面上空，果然，雪山之巅精纯澄澈的灵力慢慢朝此处聚集，盘旋着往湖里流去。一抹轻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似月华流淌，皎洁清冷。

　　　　大约半个时辰后，湿漉漉的卫姝颜从湖里爬上来，身上的气息俨然已到金丹后期，离突破元婴只差一步之遥。她撸了一把头发，将满手的水朝顾衍所在方向一甩，结果水珠全都被顾衍的护身灵力挡在外面。见状，她撇了撇嘴，操纵着灵力把自己弄干。

　　　　“走吧。”她没有再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