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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安-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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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也不知是谁咽下了一口唾沫。但毋庸置疑的是,关上的士卒都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来自蛮军的压迫感。这绝对的数量所带来的压迫感,无论是如何身经百战的劲旅,在这样的数量差距上都不可避免的感到害怕。
“弓箭手!”红玉一声冷喝,早已准备就绪的弓箭手便尽数来到关头,他们两两一组,之人在前,引弓待发,一人在后,利箭上弦。
这样的交错来回可以保证利箭毫无间隔与空隙的覆盖整个战场,由此也可见北通玄对于军队的治理颇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停!”却在这时,蛮军方面响起一声长令。
那声音极大,即使相隔数里的永宁关头也听得极为清晰,显然法令者时运足的灵力。
那一声令下,蛮军的百万大军令行禁止,瞬息停住。这位置恰恰落在了北通玄弓手的射程之外。
就在诸人心头诧异之余,蛮军的阵型忽然发生了变化,他们从中朝着两侧推开,在大军的中间让出一条路来,数道身影从后方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苏长安的瞳孔猛然发大,蛮军之中走出的数道身影中的前五人气息凝实,一举一动之间看似随意,却仿若有星光相随,这分明便是星殒!
待到这五人带着近百位将领打扮的蛮军来到大军之前,百万大军又再次合拢。整个过程,蛮军做得是迅捷无比,且滴水不漏。
要知道,行军打仗,指挥百人易,千人易,但要让百万大军配合如此默契,却绝非简单之事,由此想来,这蛮军之中亦有高人。
这时,那五人之中为首的一人独自骑着胯下的骏马慢悠悠的来到了关下。
此人生得极为壮硕,大有虎熊之相,他脸上的神情也极为悠闲虽行走于战场之上,但却闲庭信步,如走马观花一般。
终于他来到关下百丈处,停下了脚步。
他在那时抬起了自己的头颅,即使相隔数百丈,诸人也能在那时感觉到此人那目光中如有实质一般的杀意。
他说。
“吾乃蛮王拓跋元武,奉圣厅九婴圣子之名前来讨敌,汝等若愿意受降,自有圣物赐下。如若冥顽不灵!我蛮军所过,片甲不留!”
第一百六十八章 擂鼓
拓跋元武的声音极为洪亮,几乎清晰的传入每一个在场士卒的耳中。
这是两军交战前常用的戏码。
无非便是试图动摇一方的军心。
北通玄自然不能放任拓跋元武这般,他的身子一跃,一道剑翼便自他的身后张开。
他落在拓跋元武的上空,俯视着这位九婴氏族的帝王,寒声说道:“所谓圣物,不过是惑人心智的毒药,你已离死不远却不自知。”
“你是北通玄?”拓跋元武仰头看着这位一袭白衣的男子,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里面闪烁的这令人心颤的寒光。
“正是。”北通玄不咸不淡的回应道。
“我闻你大名许久,却未有幸得见,今日一见果真与众不同。”拓跋元武对于北通玄的态度却并不恼怒,他这般说道,却不知为何,在与众不同四字上面,他咬得极重,似乎意有所指。
北通玄的脸色一寒,他言道:“多说无益,里不是想要这永宁关吗?”
说到这儿,北通玄的眸子同样眯了起来,里面的杀机蹦现:“拿刀来取吧!”
“正有此意。”拓跋元武闻言,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意,他仰头拱手说道。
二人言罢便各自都失了与之对话的兴趣,纷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
约莫一刻钟的光景过去。
拓跋元武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他似乎向着旁人交代了几句,随后蛮军之众便涌出一队人马,由数位武将打扮的蛮军领着走上前来。
“这是?”苏长安一愣,显然并不理解为何蛮军只派这一小撮人马上前,并且很快这批人马便入了关上弓箭手们的射程,在苏长安看来这些蛮军的举动与找死无异。
北通玄似乎是看出了苏长安心底的疑惑,而他也有意教导苏长安在行军打仗方面的事宜,因此他解释道:“他们是来叫阵,两军大战前,通常便会如此,双方各自派出牙将对阵,若是不接便落了士气,若是战败同样也会落了士气。反之胜者便会士气大振,与交战时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拓跋元武敢派人叫阵,显然是对这几位牙将的信心十足。”一旁的郭雀说道。
苏长安一愣,他极目望去,这才发现,那几位蛮军将领皆是问道境的强者,甚至大半周身的气息早已超出问道,可称半步星殒。
“蛮军之中何时多出了这么多强者。”罗玉儿的眉头同样也皱起了起来。
“哼,不过是一群被神血所噬的可怜虫,尤不自知罢了。”北通玄冷笑道。
而这时,那为首的将领已然开始叫阵。
“吾乃夸父一族巫咸完颜廉,关内的人族鼠辈谁敢出来与吾一战!”
这将领的声音极大,似乎他还用了某些手段,让他的声音落在那些修为较弱的士卒耳中不禁心颤,而更有一位关上待命的弓手被这生意你的气势所骇,手中的弓箭一抖,一把利箭失守射了出去。
这寻常士卒所射出的利箭自然是伤不了身为半步星殒的完颜廉,他轻描淡写的将那长箭握于手中,放肆笑道:“无胆鼠辈,不敢应战也罢,竟然还学人放起了冷箭,当真下作!”
此言一出,他身后蛮军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他们显然有意为之,纷纷运起了内力,那笑声自然毫无例外再次传到关上。
某说寻常士卒就是北通玄诸人在听闻这笑声之时脸色也顿时变得铁青,而那位失手射出弓箭的士卒更是在那时变得面如死灰。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己方的士气瞬间降到了极点,而两军对战,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旦士气降下,对战之中便难有胜算。
显然,这叫阵已经到了不得不接的地步,且不仅要接下,还必须将之拿下,否者未战便已先败。
只是对面未有派出星殒,他们一方自然也不能让星殒出手,否则不仅讨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适得其反。
“将军,末将愿领兵冲杀取下那贼人首级!”似乎也是看出了局势的紧张,一旁的红玉第一个单膝跪下,向着北通玄请战。
随后,数位将领也纷纷跪下,向着北通玄再次请战。
他们的脸色极为不郁,显然对于蛮军的一再挑衅已经出离愤怒,这些将领跟随北通玄在西凉征战多年,将蛮军的累累罪行皆看在眼里,如今恨不得立马出手与之战个你死我活。
哪知面对诸人的请求,北通玄却摇了摇头。
“你们的修为,不是他的对手。”他这般说道。末了,又补充道:“此战许胜不许败。”
“……”诸人闻言都有些沉默,他们互望一眼,不禁叹气,心中也知北通玄所言属实,放眼诸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红玉,但也不过问道,而对方派出的蛮将半步星殒便有四五位之多,若是败了,自己死于敌将刀下倒也罢了,可己方本就低落的气势,便会因此再降下几分,到时得不偿失,甚至影响了大局,那可便不是一人性命这般简单的事情了。
“不若让我去吧。”就在诸人沉默之时,苏长安忽的走了上来,他笑着说道。
“你去?”北通玄转眸看向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有所迟疑。
苏长安的修为虽低,但战力的确强悍,可敌军的阵容却也不容小觑,北通玄在心底其实并不愿意让苏长安去冒这个风险,在他看来,整个西凉谁都可以死,唯独苏长安不能。
就在他要出言拒绝苏长安之时,一旁的花非昨也走了出来,他用他有些阴柔的声音说道:“放眼西凉,星殒之下能对抗半步问道便只有我与长安二人,我随他一起去吧。”
这话显然就是说给北通玄听的。
而北通玄也确确实实听进去了。
他在一段沉吟之后,也明白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并不太多,因此在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大事为重。”说着,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花非昨的身上,而花非昨也在这时微不可察的朝着北通玄微微颔首。
“苏长安、花非昨听令!”
在得到花非昨的答案之后,北通玄终于是稍稍心安。
“苏长安在!”
“花非昨在!”二人闻言单膝跪下。
“我予你们三千兵马,关下蛮军五千之众,我要你们尽数给我留下来!汝等放心厮杀,梧桐为你们掠阵,我亲自为你们擂鼓!”
第一百六十九章 若我出手
北通玄麾下有许多将士,其中不乏能征善战者,毕竟西凉这十年来战乱频繁,能活到现在的,哪怕只是一名步卒,也定然有他的不凡之处。
而这些步卒之中,最为人称道,也最被北通玄所器重的便当属跟随他最久的八千血衣卫。
血衣卫自然一开始并不叫血衣卫。
至于究竟姓甚名谁,已无从得知。但早年他们跟着还不是神将的北通玄出身入死,常常一战下来,血透衣衫,久而久之便被人称作了血衣卫。
这血衣卫,便是北通玄纵横西凉的最大依仗。
如今他将其中三千交到了苏长安的手上,这是第一次,北通玄交出自己的亲卫。
打心眼离讲,苏长安在长安大闹北通玄婚礼之时,曾与一小撮血衣卫的士卒交过手,那时的他并不喜欢这些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屠夫。
是的,他不喜欢杀人。
从来不喜欢。
可当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时,那就另当别论了。
比若此刻,城门外密密麻麻的蛮军。
所以,苏长安在接下军令那一刻起,他便收起自己心底那一抹天真也罢,善良也好的东西。
从现在起,他要杀人。
杀很多人!
他与花非昨领着三千血衣卫走到了关下的城门处。
他穿着寻常麻衣,花非昨一袭红袍,身后三千血衣卫长衫如血,气势冷冽。
说起来血衣卫应当是整个大魏唯一一支不着甲胄的军队了,一如他们的将军一般。
白衫临沙场,血透长袖归。
轰隆!
眼前永宁关巨大的城门开始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极为沉重又刺耳声响。
门外,是虎视眈眈的五千蛮军雄兵。
他们身材壮硕如虎,双臂之上鼓起的肌肉如小山一般高高隆起。
他们胯下是吐着杀气的猛兽,不止于马,还有许多张牙舞爪的似狼非虎的凶兽。
自大门打开起,一凌冽的杀机便赫然扑面而来。
这与修为无关,那是只有身经百战,饱饮过鲜血的屠夫才能发出的杀机。
很明显,眼前这五千蛮军夹带着他们的数位将领,应当都是这样的屠夫。如同血衣卫是这永宁关中的精锐,这五千蛮军也应当是蛮族的精锐,否者也不会被拓跋元武派出来打这个至关重要的头阵。
“走吧。”苏长安受到,声线多少有些干涩。
这并非害怕,而是因为紧张,无论怎样这都是他第一次阵阵真真正正的面对沙场。
苏长安与花非昨带着三千血衣卫缓缓的走出了城门,他身后的大门在那时发出一声轰隆的巨响,便再次关上。
他们在离蛮军百丈远的地方停住。
苏长安开始打量那位方才叫阵的蛮军将领完颜廉,而完颜廉也在此刻打量着苏长安。
那的确是一位很高大的男人,即使是身高已近一丈的摩海耶与之比起也矮上一个头,而十八岁苏长安站在他的面前更像是一位孩童正在面对这一头雄狮。
完颜廉显然未有想到领军出城迎战的人族将领竟然是一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少年,他先是一阵错愕,随即心头警惕的打量苏长安,待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苏长安的修为时,他嘴角忽的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姓北的让你和我打?”完颜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就是你和我打!”苏长安颔首,语气淡定而从容。
“哈哈哈!”在得到苏长安肯定的答复之后,完颜廉脸上的笑意瞬间便蔓延开来,他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笑得极为放肆。
苏长安面对这样的猖獗的笑声,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静静的仰头看着完颜廉,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很快,完颜廉便真的收敛起了他的笑声,但他脸上却还是慢慢的嘲弄之色。
“我来之前,便听拓跋炎说起过,如今的人族懦弱不堪,自玉衡死后更是再无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起初我并不相信,还在书信中告诉他莫要轻敌,如今一见,才知拓跋炎所言不假。”
完颜廉看着苏长安慢悠悠地说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长安的身上,似乎想从他脸上看见某些他说期望的愤恨。但令他失望的是此刻苏长安的脸就好似一潭万载枯井,无论完颜廉说了什么亦或是做了什么都难以在他脸上激起哪怕半分的涟漪。
“区区天听境的修士也敢与我完颜廉对阵?你当真是不怕死!”完颜廉并不满足于苏长安这般的表现,他继续出言相激。
“你说拓跋炎。”这时,苏长安终于说话了。他的声线极为淡漠,就好像摆在他面前不是一位半步星殒境的大能,而只是一只对着狂吠不止的犬类而已。“那他现在人呢?”
说罢,苏长安还探着脑袋往完颜廉的身后望了望,似乎想要找到他口中那位蛮将的身影。
完颜廉闻言脸色的神情一滞,拓跋炎在前些日子受了重伤,虽然有圣子赐下的圣物护体,但依旧免不了卧病在床,如今也未见其好转。
“是你伤的他?”完颜廉脸上的笑意在那一刻散去,他阴晴不定的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心头开始暗暗琢磨自己是否又看错这少年的修为。
谁知苏长安却在这时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完颜廉脸上的神情再次凝固,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少年摆了一道,他顿觉脸上无光,胸中的愤怒与恼火便如井喷一般涌了上来,他硕大的头颅也因此涨得通红。
“毛头小子,胡言乱语!吃你爷爷一刀!”他怒吼一声,身下那只虎豹模样的凶兽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主人此刻心头的愤怒,也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载着完颜廉便一路冲了过来。
那头凶兽虽然看上起极为笨重,但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
它一路溅起的尘沙几乎遮住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视线,甚至它的每一次落地,苏长安都能感受到来地面那命线的颤抖。
不过数息的时间,那一人一兽带着一道明晃晃的刀光便已至苏长安的身前。
苏长安的眸子中在那时闪过一道寒光,那把名为九难的神刀被他抽了出来,握于手中。
他摇了摇头,如同叹息一般的呢喃道。
“其实我想告诉你。”
“若是是我出手,拓跋炎便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章 拿命来换
苏长安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诡辩的人。
尽管他常常将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本意上他只是将自己的道理讲述给别人。
那些看似寻常却往往被人忽略的道理。
其实说到底,苏长安是一个很简单人,只是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因此,当一个简单道理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会忽然哑口无言。
可这一次,苏长安并不是想讲什么道理。
他只是很单纯的要嘲弄完颜廉一番,只是可惜,他高估了完颜廉的耐心。
于是,他只有用他的刀,告诉完颜廉,他尚在口中未有说出的话。
这般想着,他的身子动了起来。
那时,一道雪白刀光亮了起来,在已近暮色的沙场上显得格外刺眼。
四周的怒吼忽的静谧了下来,就连时间的流逝似乎也渐渐放缓。
那少年的刀如同脱笼的困兽,杀机盎然。
又像蛰伏许久的毒蛇,阴冷迅猛。
刺啦!
就像是某种利器割在了破败的皮革上一样。
静谧的沙场之上再次响起了一阵阵惊呼。
错愕、惊恐、不可思议等各种情绪在那时弥漫上了在长诸人的脸庞。
苏长安的刀在天际划过一道绝美的弧线,带起一层淡淡的,却妖艳的血光。
完颜廉连同着他坐下的凶兽在那时,如同呆滞了一般生生停了下来。
那是一段并不长的静默,但在场的诸人却生出一种如隔三秋的绵长感。
无论是蛮军还是人族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他们讲目光落在了完颜廉呆滞的身上,他们死死的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出,连眼睛也不敢眨,似乎害怕哪怕只是微微的一失神,便错过了什么。
轰!
终于。
一声巨响打破了场上的沉默。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完颜廉连同着他座下那头如小山般的凶兽,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激起满地的尘埃。
在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惊叹声之后,沙场之上再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半步问道境的完颜廉竟然一个照面便败在了苏长安的手中。他分明才天听境而已,若是真有这般能耐,待到他修成星殒岂不天下无敌?
这样古怪的念头浮现在其余几位蛮军将领的心头,他们看向苏长安的目光中杀机渐浓。
“苏将军威武!”关头之上的人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这样的吼声,随后那吼声便如星星之火,迅速的传开。
“苏将军威武!”
“威武!”
“威武!”
这样的怒吼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瞬息便响彻了整个战场,方才还一脸得色的蛮军众将此刻皆变得面如猪肝色一般难看。
但很快他们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眉头一挑,看向苏长安,嘴角也随即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是在等他站起来嘛?”苏长安却早已料到他们心头所想,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们所谓的圣子,赐下的所谓圣物,在我这儿可行不通。”他的嘴角在那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与之前完颜廉脸上的神情几乎如出一辙,现在,他将之一一奉还。
神是杀不死的。
这是梧桐告诉过他的道理,但凡事也都有例外,比如玉衡便曾真真切切的斩杀过那位名为百鬼的半神。在之前领着蛮族入关之时,苏长安便发现十方与九难对于这些被神血说附体的蛮族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他也以此为凭仗杀死过一位蛮族的老者。
如今,完颜廉成了继那老者之后,又一位死在他倒下的神族傀儡。
方才那些还面露冷笑蛮族将领闻言一愣,他们纷纷放出神识感应完颜廉的气息。但很快,他们脸上的神情便彻底凝固,正如苏长安所言,完颜廉再也不能站起来,他的生机已经完全断绝,俨然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从推翻帝江的统治,到绞杀帝江余孽,再到这永宁关外。
这些蛮将所依仗的除了神血带来的强大力量,剩下的便是那神奇几乎不能死去的再生能力。
因此他们在心底盲目崇拜那些赐予他们神血的圣子,作战之时更是依仗着这再生之力,几乎是悍不畏死。
但越是拥有这不死的能力,心底便越是害怕死亡。
就好比一个穷人,在他一穷二白时,想着的无非是一件可以御寒的棉衣,一个足以充饥窝窝头。
可有了这些东西之后,他又会想若是再有一间遮挡风雨的房屋,亦为可以说些贴己话的美娇娘,那便更好了。
但人便是这样的一种生物,拥有越多,便渴望越多。
欲望这东西是永远无法被填满的。
它可以是一切幸福的根源,亦可以一切苦难的开端。
对于这些蛮族将领亦然如此。
通过神血他们获取了异常强大的力量,可怖的自愈能力,以及绵长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寿命。
只要拿下永宁关,攻占中原腹地,再北上取下妖君头颅,整个世界便是他们的,他们可以享受数不尽荣华富贵。有这么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们,他们又岂能甘心死在这里?
哪怕苏长安的修为不过天听,即使他再强,只要他们数位半步星殒境的大能愿意联手,赢面应当是很大的。可是,在这时,他们的心中都生出惧意。
因为就算是赢,也难免死伤,刀剑无眼,谁又愿意做那个死去的孤魂野鬼。
他们在这时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般的心思。
可是若是此刻退下,拓跋元武定然饶不了他们,远在圣庭的圣子也决计容不下他们,因此,他们心底一沉便有了决断。
“此子妖言惑众,我们有圣子护佑定然战无不胜,即使死去圣子也会再次将我们复活!”一位蛮将在这次抽出了手中的长刀,他高声喝到,身后那些蛮军士卒顿时气势大震。
相比于这些蛮将,这些士卒对于圣子所知不多,只是盲目的崇拜于他,听闻这蛮将之言,一个个跃跃欲试,企图斩获军功得到那所谓圣子的垂帘,获取圣物。
他们在这蛮将的蛊惑不疑有他,纷纷发出怒吼,在座下凶兽的咆哮声中,如虎狼过境一般直勾勾的朝着苏长安一方的三千人杀了过来。
拥有越多的人,越害怕死去。
因为他只要他活着,便有大把娇娘美妾、锦衣玉食等着他去享用。
而一无所有的人,除了这条命,便再无他物。
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拿命来换。
这便是道理。
无论对于蛮族、妖族、亦或是人族都是如此。
第一百七十一章 慈不掌兵
五千。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
可真正当五千人摆在你的面前时,尤其是这五千人跨着凶兽,拧着长戟,以浩瀚之势向你发起冲锋。
无论他们的修为如何,他们气势,耳边回响的喊杀声都足以让人胆寒。
“蛮族善战,此言不假。”一旁的花非昨在苏长安身边感叹道。
苏长安皱着眉头颔首,这五千蛮军看似五千,实则气机连成一片,即使以他的修为也不敢独自面对起锋芒。
“血衣卫!”他念及此处,一声暴喝。
身后三千血衣卫齐声说道:“属下在!”
“迎敌!”苏长安一声怒吼,周身气势一震,一道灵压荡开,他的领域豁然蔓延开来。
“咚!咚!咚!”
关头之上也在这时响起密集的鼓点,那是北通玄亲自在为诸人擂鼓。
得主将擂鼓,诸人自然气势大盛。
一张苏字旗也在此刻在城头扬起,一位士卒打扮男子正执旗呐喊。
此人正是刘长玉。
他本意是想随着苏长安一起出城,但他的修为着实不堪入目,苏长安记着他家中尚有老母,故而回绝了他,此刻便只能站在关头,使出浑身解数摇旗呐喊。
冲锋的蛮军已经越来越近,众人甚至已经能够闻到从那些凶兽与蛮军身上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苏长安在那时眉宇一沉,大喝道:“杀!”
身后顿时响起一阵冷冽的喊杀。
他的身子一动,身后三千白衣如脱笼恶兽,随影而动。
那三千白衣飘荡如雪,一股与之极不相符的杀意猛然荡漾开来,那杀意几乎凝为实质,竟然足以与那五千蛮族所聚齐的杀意相抗衡。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
冲在最前方的苏长安已经与蛮军短兵相接。
那蛮子只是寻常士卒,自然只是一个照面便被苏长安一刀斩为两半,连同他胯下的凶兽也无法幸免。
炙热的鲜血犹如绽开的莲花忽然崩现,浇投苏长安的衣衫。
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
血衣卫也在这时与蛮军相遇。
或许是因为北通玄的缘故,这些血衣卫所用兵器皆是长剑,他们虽是百战之躯,但是身为人族,身子比之骑着巨型猛兽的蛮军已然差上大半个身位,修为与之相比也差上一小节。
这蛮军毕竟是从百万大军中挑出的精锐,而血衣卫说到底只是作战经验丰富一些的士卒罢了。
但这些看似瘦弱的血衣卫们,出手却极为狠冽,几乎是已伤换伤的打发,对于那些蛮军呼啸而来的利刃视若无物,只是将他们的剑直勾勾的刺向这些蛮军的要害。
这自然有人功成,斩蛮军于剑下,亦有人稍慢一拍,死于蛮军枪戟之下。
但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在蛮军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不小的血洞。
苏长安常听人说血衣卫都是些疯子,这一点,他曾不以为意,而如今见着血衣卫们如此悍不畏死的作战方法,他方才明白,这血衣卫的名号究竟从何而来。
而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些血衣卫不知修炼了何种功法,他隐约看到每一个被他们所杀死的蛮军都被他们抽出一道血光,而这血光似乎带着滋养之用,让他们身上的伤势迅速的恢复,甚至周身的气势也上升了一份。
虽然不知这功法究竟为何物,但苏长安看得真切,这分明便是魔功。这寻常功法哪会有这般强悍作用?并且这样的功效,以苏长安的了解,必定会给使用者留下不小的隐患。
他的眉头皱了皱,但还来不及多想,便又有数位蛮军围杀了上来,苏长安眉头一凝,也知不是想这些时候,故而手中长刀一荡,数道流光斩出,周围便有几位蛮军瞬息被砍成了两截。
而远方一共七位蛮军首领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冷笑着看着苏长安。
他心头一寒,知是这些蛮将想依靠着这些士卒消耗他的力量然后寻求机会一击必杀。
“将军不用出手,这些蛮子都交于我们吧。”这时一位血衣卫首领模样的男子来到苏长安的身前,冷声说道。
苏长安一愣,显然有些迟疑。
这些血衣卫虽然功法诡异,但蛮军的实力明显强于他们,这一战下来,虽胜算很大,可免不了死伤,这一点是苏长安不愿看到的。
“将军,吾等生死是小,但此战不可败,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那血衣卫这般说道,又是一剑斩下一位蛮子的头颅,可胸口却被一道劈中,撕开一条血痕。
但他的脸色却丝毫未变,就好似这一刀不是劈在他的身上一般。
“慈不掌兵!将军三思。”那男子再次说道,一股血光在那时自那蛮子身上涌出,被他吸入体内,他胸口的伤势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而这一次因为离得极近,苏长安很敏锐的感觉到,这男子的生机在那时弱了几分。
他豁然明悟,这功法是需要以寿命为代价而施展,即使他们活着从西凉走下去,留给他们的寿命也绝不会太多。
他环视周围那些已经浑身浴血,浸透白衫的血衣卫们,心中涌出几分悲凉。
他能理解北通玄为何教他们这样的功法,可心头却还是止不住的抑郁。
天岚,果然是一个很残忍的地方。
他这般想着,终于还是沉着眉头,点了点头,退了下来。
那名血衣卫说得很对,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仗并不能输。
北通玄输不起。
西凉输不起。
天岚亦输不起。
慈不掌兵,这话说来聊聊四字,但其中残忍,恐怕只有当事者方才了知晓一二。
战争还在继续,这西凉的沙场此刻就像是一座永不停息的绞肉机,在吞噬最后一块血肉之前,它永远不会停下。
一个又一个蛮军倒下,一个又一个血衣卫带着染透了鲜血的白衫倒下。
他们的鲜血汇集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如绽开的桃花一般侵染了永宁关外的黄沙。
苏长安再也等不下去。
他的胸口满是滔天的怒火,他们就像要将他燃尽一般,在他的胸膛肆虐。
他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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