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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长安-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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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无需留手,此事你情我愿,不比如月成婚之事,自然生死由命,长安绝无半点怨言。”苏长安笑道,他脸上的神情自若,似乎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处境丝毫不曾察觉。

这般风姿,不禁让在场诸人为之心折。

“好!好!好!”雁归秋闻言忽的大说三个好字。“你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倒是颇得了当年玉衡的几分真传,就是不知玉衡的修为,你又学到了几分!?”

他这般言罢,脸上的神情愈发阴沉,就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

而他眯着的眼睛中,光芒也愈发明亮,好似星光,却异常幽冷。

“前辈请!”苏长安伸手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陆如月,体内灵力流转俨然已经摆开了架势。

罗玉儿与花非昨见此状,皱着眉头互望一眼,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师侄的性子如此,唯有叹息一声,皆退到一旁,一脸紧张的看着苏长安。

陆如月见状,脸色大变,她赶忙求助似跑向一旁的左玉城,说道:“左爷爷,你帮我劝劝他们。”言语之中竟然带着哭腔,显然是极为担心苏长安的安危。

一直未有半分言语的左玉城,看了看满脸担忧的陆如月,眸子的神采变化,数息之后方才问道:“主公,你是否早已心有所属?”

陆如月一愣,不知如此关头,左玉城为何还有此问,但她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连连点头,嘴里说道:“如月自知不当如此,但求左爷爷救下苏公子,如月以后自当以兴复汉室为重,决计不再想一点儿女私情。”

左玉城闻言,已经有些褶皱的眼角忽的弯下,做月牙状,他伸手轻轻的抚摸陆如月的脑袋,就像是长辈在抚摸后辈,脸上更是慈祥的笑意。

“主公贵为天子,自然当以苍生社稷为重,许多事情需有取舍。老臣听闻此言,心中欣慰。”左玉城如此说道,但忽的他脸上的笑意收敛,化作一脸严肃:“但为臣者,却需行主公自心意,正主公之言行。之前老臣暗以为,吴公子与主公男才女貌,遂允了这桩婚事,忘了顾忌主公感受。此事时老臣之错还请主公勿怪。而主公既有匡扶汉室之心,与何人成亲,只需循着心意便可,我汉室虽然积弱,但还不至于需和亲以正大统。”

左玉城的态度自然让陆如月很是错愕,她脸色一喜,明白了左玉城心中所想,又赶忙说道:“既如此,左爷爷还不快快出手救下苏公子。”

“哈哈!”左玉城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笑道:“主公大可放心,我观苏公子绝非不知进退之人,他能敢应下雁归秋此诺,便定然有自己的把握。况且此事,我们毕竟理亏于蜀山,此时出手大为不妥。”

“可是……”陆如月闻言心中稍慰,但还是颇有些担忧。

“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苏公子绝无性命之忧,不知如此,主公可还放心?”左玉城见状,又说道。

“……”左玉城话已至此,陆如月自然不能再有异议,但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轻松下来,依旧一脸担忧的看着场中的情形。

她将自己的双眸睁得极大,一眨也不眨,似乎生怕错过了即将发生的每一幕。

另一边,雁归秋见苏长安已经摆好了架势,他亦不再多言。

只见他双眸一沉,体内奔涌的灵力破体而出,他白色衣衫从里侧鼓起,披在双肩的长发亦随之高高扬起。

“你方才救我徒儿一命,此情我记下,减去三分力道。”

“你师叔祖玉衡,维系天下太平百载,此人我敬重,再减去三分力道。”

“你师叔北通玄,死守西凉,此事我蜀地承他恩情,再减去三分力道。”

“这一掌。”雁归秋的手在这时被举了起来,大殿里随即升起了阵阵罡风,且随着雁归秋的手越抬越高,这罡风越发浓烈,那先前婚宴上摆设好的佳肴美酒,在这狂乱的罡风中一阵摇晃,随即大殿中响起一阵极为杂乱的声响。那些盛着美味佳肴的玉盘金樽便在此刻尽数被吹落在地。

“我只余一分力道。能否接下,便看你的造化了!”

雁归秋如此说道,他话音一落,周身的气势似乎到达了某个临界点。

“雁去秋归!”只听他一声暴喝,左手化掌,相隔数丈便朝着苏长安的方向凭空拍去。

这一掌,说是一掌,实则却是一剑。

雁归秋侵淫剑道多年,其用剑之道早已超出了剑的本身,在他的眼中,万物皆可为剑。

地上枯败的树枝可以为剑,春来新发的桃花可以为剑,而体内的灵力自然亦可以为剑。

这一剑,虽然只是灵力凝成的虚影,虽然只有他一层的力道,但里面所包裹的却是他对于剑道上百载的理解与修行。

这一剑,虽然速度看似极为缓慢,其声势威能也似乎不过尔尔,似乎连方才吴起那一招大江东去都赶之不及。

但苏长安脸上的神色却在此刻极为浓重。

他能感觉到这一剑的不寻常。

它的速度固然是慢,但实则剑出之时,他周身的气机已经被锁定,根本没有一丝避开的可能。

它的声势固然不大,甚至很是寻常,但实则是因为雁归秋对于力量的掌握已至化境,他将所有的力量尽数包裹于剑身之中,一丝一毫也不曾外泄。这是极其难以做到的一点,至少苏长安所见的所有人中,即使已为太上的开阳也未曾做到。

这便是雁归秋的一剑。

星殒的一剑。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接剑,借剑

那一剑,剑出则万籁俱寂,喧闹的大殿忽的鸦雀无声,只有剑鸣尚在诸人耳畔嗡嗡作响。

那一剑,剑出则天地无光,烛火忽的昏暗,只余剑光亮彻天地。

那一剑,剑出则神鬼辟易,无论时间还是空间,都为他让道。

……

苏长安面对这样的一剑,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高喝一声,“天岚!”

瞬息大殿内的景象消散,人们仿佛置身于一道黑色的空间,只有穹顶有七颗星辰闪烁。

这般的景象自然让诸人惊叹,可这样的惊叹方才响起,更让人心颤的事情发生了。

“天枢!”

苏长安又是一声暴喝。

一位手持双枪的人形虚影浮现,他张开周身的灵力,沉眉护在苏长安的身前,其背后浮现出无数金戈铁马一般的虚影。

“天权!”

又是一位手持狼毫的人影浮现,只见他以天地为画,笔走龙蛇,无数蛟龙恶蟒便在那时凭空出现,将之缠绕。他立于天权与苏长安之间,同样冷眉以对这即将到来的一剑。

“天璇!”

“天玑!”

“玉衡!”

“摇光!”

“开阳!”

苏长安的暴喝一声接着一声的在大殿中响起,一道又一道的人影浮现,他们皆立于苏长安的身前,一字排开,一时间剑意刀光,蛟龙恶蟒层出不穷。

在场中不乏颇有见识之人,他们很快便认出了这一道道虚影的来历,因此看向苏长安的眼神也愈发惊叹。

就连那位出剑的剑道宗师雁归秋此刻也是眉头微皱,起先他虽知苏长安的不凡,但却未想过这个不过地灵境的少年竟然可以在施展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况且以他的眼界自然明了这七大虚影,是苏长安模拟曾经的天岚七星所施展的,其中各自所展现出的道蕴,都颇有几分当年那七人的火候。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苏长安如妖孽一般的领悟能力。

曾经的天岚七星可都是那个时代最为耀眼的星殒,寻常人能得其中一人传承,便已是万幸,可眼前的苏长安,却将七人道蕴尽数领悟。

这是何其可怖的事情。

但是,苏长安身上的气势变化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他周身的气势还在继续升腾,就像是没有止境一般。

“妖魂!”

他又是一声暴喝。

一道高亢鸣叫蓦然响了起来,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忽然在他的背后浮现。

那鸣叫,如天地破晓,如混沌初开。

那凤凰,浑身浴火,翅展遮天蔽日。

“蛮魂!”

苏长安又暴喝道。

又是一声鸣叫响起。

一只六翼无面的怪鸟虚影浮现,她与那只凤凰一起,展翅,然后将苏长安的身子包裹其中。

而此刻的苏长安,终于第一次,在天道阁之后,向世人展现出他全部的力量。

他的双目因为用力而充血,因为充血而变得绯红。

“来吧!”他朝着那柄飞剑怒吼道,或许因为体下的血管破裂,他的皮肤被蒙上了一层殷红。

“让我来试一试所谓的星殒到底有几分火候!”

苏长安这般说道。

声音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有些沙哑,甚至扭曲。

但众人却并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无论是蜀山的弟子,还是汉室的谋臣。

他们都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下来。

古往今来,岁月悠悠。

星殒的强大,世人皆知。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人们的心底,星殒是不可战胜的。无论是怎样的天才妖孽,面对星殒,都如同蝼蚁。

哪怕这一剑,只有星殒十分之一的威能,也足以让在场诸人感到胆寒。

苏长安的话,在他们大多数人的心底,只是狂言。他们甚至可以想象苏长安在下一刻被这一剑洞穿胸膛时的惨状。

但即使是狂言,这世上敢于向星殒说出这样狂言的人,却也不过寥寥数人。

在前,有那位刀道天才,摇光之徒,莫听雨。

在后,有眼前这位,天岚院遗徒,莫听雨弟子,苏长安。

如此看来,这苏长安倒有当年莫听雨的几分风姿。

诸人在心底暗暗点头。

而这时,那把将终于到了苏长安的身前,它第一个面对的是天枢的虚影。

二者僵持了不过半息的时间,只听一声琉璃落地一般的脆响,天枢的虚影便尽数破碎。

随后便是天权,上半息,蛟龙恶蟒化为虚无,又半息,天权虚影散去。

但同时,那剑身之上的光芒却也黯淡的一分。

长剑继续向前,他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根本没有半分停下了的意思。

天璇的剑龙破开,天玑的幻境碎裂。

接着玉衡的莲花散去,摇光的刀芒黯淡。

长剑一路披荆斩棘,直抵最后一道开阳虚影。

开阳手中的长剑在那时放出一声长啸,龙凤虚影浮现,双剑的剑尖相碰,这一次,那长剑少见的发出一阵轻微的颤动,随即,缠绕于开阳剑上的龙凤虚影纷纷发出一声惨叫,开阳的身子也顺势化作虚无。

陆如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她的眼界并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只知道苏长安使出的各种招数都已被纷纷化解,如今只剩下包裹着他甚至的两道神鸟虚影。

而一旁的左玉城也眉头微皱,那七道虚影已经化去了这一剑上的七成力道,但剩余的三成对于一个地灵境的修士来说依旧拥有毁灭性的力量,他不禁有些担忧。

这时,剑至身前。

凤凰与帝江纷纷放出一声声暴怒的鸣啼。

但这样的鸣叫在那剑鸣之下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见那剑身一阵剧烈的颤动,似乎与那两道虚影开始一段僵持。

这并不是一个很长的过程,不过十息的光景。

但在在场的每个人的眼中,却又是如此的漫长。

砰!

只听一声闷响,两道虚影终于还是破碎开来,苏长安的身子在此刻完全的暴露在了那长剑凌冽的剑芒之下。

但那剑身上的光芒似乎也因为与那两道虚影的对拼而黯淡了许多,相比于之前,他所拥有的力量已经不足方才的十分之一。

众人脸上的神情一顿,似乎从这里感受到了某种方才还在他们心底毫无可能的可能。

或许,苏长安真的能接下这一剑?

他们这么想着。

人们总是渴望能看到奇迹,而苏长安无疑便是这个奇迹最有可能的铸就者。

在诸人期许的眼神下。

那剑终于到了苏长安的身前。

“十方剑阵!”苏长安也在这时发出最后一声暴喝。

他匣中剑鸣,无数长剑从天际而来,将他包裹。

他浑身便处于一张巨大的由剑组成的屏障之中。

雁归秋唤出的长剑与苏长安周身的剑茧不断的撞击,极其一道有一道的气浪。

雁归秋的剑开始了前所未有的颤抖,剑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而包裹着苏长安的长剑似乎也因为承受不住雁归秋剑身上的力量不断的被击飞。

他们如暴雨梨花一般倾斜而出,四散的飞射在大殿的四周,惊得诸人两两躲避。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数十息的时间。

这让在场的诸人脸色皆是变化莫测,就连雁归秋的眸子也是一沉,皱着眉头看着正在与自己僵持不下的苏长安。

轰!

终于,又在数息的僵持之后,一道巨响猛然爆开。

苏长安所站的位置中忽然升腾起一道尘埃,那把长剑再也无法包裹住体内汹涌的力量,炸裂开来,随着它的消散,巨大的力量,将大殿中轰开一道沟壑,坚硬名贵的青石板瞬息化为粉剂,被巨大的气浪所扬起,弥漫向四周,几乎让人不能视物。

众人在本能的躲避之后,却无人有心事生出半点怨言,而是纷纷极目康祥那尘雾的中心,急切的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自然不会是一个特别快的过程。

但大殿中却安静得犹如无物,所有人早已没有半点心思去讨论其他事物,只是极为急迫的想要知道这一战的结果。

数十息之后。

尘雾已经有了散去的趋势。

最先出现在诸人眼帘的是那位名为雁归秋的老者。

只见他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眸子也是直直的看向方才苏长安所站的方向。

诸人观察着老者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但这位老者脸上的神情却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诸人失望之余,又赶忙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向方才苏长安所站的位置。

却见那里依旧立着一道人影。

随着尘埃的散去,诸人也渐渐看清了那人影的情形。

此人自然便是苏长安。

却见他浑身浴血,身上的衣衫破烂,甚至不住的往地上滴着血滴。

诸人心头一惊,再细细看来,却见这少年即使已是如此惨状,但他的眸子里的光芒却又是那般耀眼。

“苏公子!”

“长安!”

数道惊呼响起,花非昨、罗玉儿与陆如月三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快步向前,来到苏长安的跟前,将他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

“苏公子你没事吧?”陆如月看着苏长安身上如此惨烈的伤势,美眸一蹙,竟然便已是滴出泪来。

花非昨二人虽然未曾言语,但目光里的关切之意,却早已是不言而喻。

苏长安这时才有些木讷的看了三人一眼,随即有些缓慢的伸出手,朝着雁归秋拱手说道。

“雁前辈,长安承让了!”

此言一出,方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诸人纷纷发出一声惊呼。

苏长安竟然真的接下了雁归秋的一剑!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莫听雨如此,苏长安如此。

天岚院之人,当真深不可测啊。

这样的念头也在此刻尽数浮现在众人的心头。

雁归秋沉着眸子上下打量了苏长安一会,冰冷的嘴角忽然浮出一抹笑意。

“莫听雨之徒,果然不亏是莫听雨之徒。”雁归秋摇了摇头,随即释然道:“我雁归秋言出必行,既然苏公子能接下老朽的一剑,老朽自然不会食言,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谢前辈海涵!”苏长安虚弱地说道。

“左兄。”雁归秋颔首,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左玉城。“今日之事让你见笑话了,至于起儿与陆皇的婚事……”

雁归秋说到这儿,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当如何措辞。

“雁兄,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如今二人都还年幼,婚事之事,不如待到我引兵取下长安之后,再做商议。”

左玉城拱手说道。

“也好。”雁归秋颔首,他也知经过今日之事,蜀山与汉室的联盟必然有所间隙,但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雁兄心中不满,左某自然理解,今日大家都已乏了,不如明日雁兄与我一叙,此事,我大汉必对你蜀山有所交代。”左玉城说道。

雁归秋闻言脸上的神色一变,沉吟许久之后,方才颔首。

“那就请诸位委屈在蜀山住上一晚。”说完这些雁归秋再次将头转过,看向苏长安,“苏公子愿意冒如此风险也要接下雁某的一剑,想来应是有求于我蜀山。不如现在道来,让雁某有所准备。”

雁归秋活了百载,俨然已是人精,自然能看出苏长安等人不远万里来多蜀山,另有他图。

苏长安三人一愣,他们互看一眼,终于还是苏长安一咬牙走上了前来,他拱手朝着雁归秋说道:“实不相瞒,我三人前来确实有求于蜀山。”

说罢,苏长安顿了顿,抬头看向雁归秋。却见这老者面部表情的看着他,苏长安一愣,当下便不再犹豫,继续说道:“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取回当年圣皇遗留在蜀山剑冢的那两把剑。”

“哦?”雁归秋的眉头一挑,“你们是为此事而来?”

“西凉已到了如此地步了吗?”他又说道,好似在询问苏长安,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雁归秋语气中的含糊,让苏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嘴上还是依旧恭敬地回道:“西凉事关苍生,还请雁前辈不计前嫌,救我黎民苍生。”

诸人闻言,以为苏长安所谓的前嫌是方才之事,但雁归秋却明白,他所指的是当年玉衡暗算之事。

他的眉头一挑,不悦道:“我雁归秋岂是不识大体之人,这剑你们要取那便待你休养好了取去便是。”

“只是即是取剑,他为何自己不来,让你来,不过徒增变数,剑冢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

苏长安一愣,不明白自己与北通玄究竟有何不同。但还解释道:“西凉战况焦灼,师叔着实抽不开身,还望前辈海涵。”

“唔。”雁归秋颔首,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他确实不能来剑冢,至于海涵?”

“将死之人,海涵与否,有何区别?”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的枪,很寂寞

长安城。

春雨方歇。

细雨洗净了这座城市的冬季的沉闷与寒意。

树发新枝,花含苞蕾。

春风东起,北雁南归。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生机勃勃的方向发展。

但在这春意盎然之中,一些流言却开始在市井之中传开。

比如天子称病是假,司马诩挟天子是真。

比如西凉大军围城,朝廷却不予理睬。

又比如西蜀叛变,北地起兵。

这些流言以一传十,以十传百,真假勿论,但有言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民间对于朝廷的质疑在这段时间确实越来越重,更有甚者称,这些流言其实都是魏皇血书所诏,命人送出宫中,传于诸人之口。

也有人说,这是远在西凉的苏长安派人送入京城,流于民间。

天子的安危暂且不论,毕竟寻常百姓又哪进得了皇宫,见不到天子,大臣们也对此缄口不言,百姓们又哪能知晓其中真假。

但西凉的局势,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流离至长安,也从某种角度坐实了西凉的危局。

因此在长安的城的酒馆茶楼,讨论西凉,讨论苏长安的人比比皆在。

而曾经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妖族奸细苏长安,似乎也摇身一变,渐渐成了人们心中的一位忍辱负重的英雄。

反倒是那位如今天岚院的院长,徐让却又成了诸人口中口诛笔伐的对象。

只是,这位院长大人却对此不以为意,世人少有见他出来走动,似乎那个小小的天岚院,如今已经成了那位院长大人唯一的生活空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坐于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明月楼中,他坐在上层最好的包间中,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酒肆里有位说书先生正拍着惊堂木,一板一眼的讲着某些故事。

因为离得太远,他并不能听得太过真切,只能在那些酒客的叫好声中隐约听见某些字眼。

比如苏长安、比如莫听雨。

那位说书先生叫做孤千帆,他隐约记得似乎那本《南翠歌》便是出自他手。

本来他在这长安城里那多如牛毛的说书先生中并算不得出奇,只是随着最近苏长安的事迹被人们发出来,他这个一直说着苏长安与莫听雨故事的说书先生也水涨船高,成了各大酒肆都想要请到的香饽饽。

想到这里,坐在楼上的那位男子忽然展颜一笑,随即又拿起手中的酒杯,自饮自斟起来。

而在他身后的角落,一把通体猩红的长枪正安静的被斜立在那里。

这枪跟随他多年,无论做何事他都将之带在身旁。

他把他当做朋友,亦当做知己。

吱呀。

这时,包房内的房门忽然发出一阵沙哑的响动,然后,这装潢极为华丽的木门,便被人从外侧缓缓推开。

一位长相俊美得好似女子的男人便在这时缓缓走了进来,他手持一把折扇,随时凉爽的初春,却依然用手将之轻轻煽动。言行之间露出一股不似男子的女儿态。

“办好了?”坐在房内的男子见来者,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品尝着杯中之物。

“嗯。”那俊美男子对于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倒是丝毫不恼,他自顾自的坐下,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水,放在嘴边轻抿一口。

“我已经让人将血诏与苏公子的书信临摹成数份,明日便叫人偷偷在坊间传阅。”

这俊美男子的声音也是异常阴柔,若非他喉咙处当真长着喉结,恐怕不少人都得暗自怀疑他实则是女儿身。

“嗯。”男子点头,这俊美男子的家世庞大,在长安的民间更可以撑得上地头蛇一般的人物,他做此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

“只是,此事虽然可以调起一些民间的声音,甚至可以引导一部分舆论,但终究上不得台面。”俊美男子说道,他挑眉看了男子一眼,问道:“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去做?”

男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拿起了被他放在一旁的长枪,伸手在那猩红的枪身上擦拭,他的动作很慢,同时亦很专注,就像是在抚摸情人身体一般。

“长安在西凉过得很精彩。”

“北通玄在西凉过得也很精彩。”

男子慢慢地说道,忽然他话锋一转,一股灵力自他体内升腾而起。

他手中的枪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心意,也随即放出一阵轻微的颤抖。

“如你所见,我的枪,很寂寞。”他这般说道。

俊美男子闻言,心中一凛,“你要去西凉?”

“可是你带不走朝廷的大军,司马诩绝对不会同意。”俊美男子说道,“你若只是孤身一人前去,于战局无益,反而会害了性命。”

“所以我会先去趟江东,与长安一年未见,终归是要给他带去些见面礼,否则我这做大哥的怎么说得过去?”

男子这般说道,似乎已经将手中的长枪擦拭完毕,他将之轻车熟路的负于背上。

随后,又看了俊美男子一眼,问道:“倒是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们?”

俊美男子闻言忽的一笑,那殷红的嘴唇勾勒出的弧度,他将手中的纸扇一层层折好,随即说道:“龙某是个商人。”

“在商言商,穆公子大可放心,龙某可不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

男子闻言脸上的神情愈发不解,“可是无论怎么看,我们与司马诩之间,还是司马诩的赢面更大。”

“穆公子所言极是,其实在下也认为,司马诩的胜面远超你与苏公子。”俊美男点头说道,但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但我父亲在世时曾告诉过我,一个真正的商人,从来不会讲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你说对吗?”

俊美男子的眼睛在那时眯了起来,那缝隙中所发出的光芒让男子心头一震,莫名生出些寒意。

他不愿在再这俊美男子继续待下去,因此他站起了身子,朝着那俊美男子拱手,随即不再多言,踏步走了出去。

而身后,也在这时响起了那俊美男子的声音。

“穆公子慢走,龙某在此恭候你从西凉凯旋而归。”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苏长安吃过了晚饭,与罗玉儿、花非昨二人回到蜀山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开始商议起了关于取剑的事宜。

这趟蜀山之行虽然多了陆如月成亲之事的波折,但好在取剑之事却没有受到蜀山方面的阻拦。

由此也可以看出,蜀山能执天下宗门牛耳千载确实有他的一些原因。即使之前与之发生过如此不愉快的事情,但正如雁归秋之言,如若苏长安能接下他的一掌,此事便就此揭过。

苏长安接下了那一掌,而蜀山也真的就对于闹婚之事只字不提。

不仅还好生招待他们,取剑之事更是出乎预料的顺利。

只是。

苏长安却对于雁归秋最后的那段话有些耿耿于怀。

他说北通玄去不得剑冢。

他又说北通玄是将死之人。

再联想临走时北通玄与他说,他需要就把神剑的剑灵来撑起他的领域,助他将领域化为世界,以此抗衡星殒,这样的修行之法,苏长安闻所未闻。

他不禁生出些担忧。

“二位师叔可知道这剑冢究竟是何地,为何雁归秋会让我修养好之后再去取剑,又为何说北师叔去不得那里?”罗玉儿与花非昨毕竟年长他十多岁,苏长安觉得或许他们会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但二人闻言也是一阵蹙眉,显然对于雁归秋今日之言颇为狐疑。

“剑冢到底是怎么样的地方我们也不甚了解。只是曾听师尊提及过,剑冢是每个蜀山的亲传弟子最后的试炼之地。过了剑冢便可以出山,但是其过程却极为凶险,每一代亲传弟子中都会有人死在剑冢之中。”罗玉儿皱着眉头说道。

“至于为何北师弟不能来此我也很是疑惑,至于什么将死之人,在我看来更是无稽之谈。”罗玉儿说罢,脸上的神情一正。“长安你无须多想,先好生养伤,待你伤势痊愈,我们便去取剑,若有什么疑问,我们去到西凉直接问北师弟,也比现在这样胡乱猜测来得有用得多。”

苏长安颔首,也知如今取剑之事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多想无益。

他这般想的忽然心头一动,又问道:“对了,二位师叔,我观北师叔手中那几把十方的副剑极为神奇,甚至其中的剑灵还可以化为人形,可为何我的主剑我却从未感受到过任何的剑灵存在,更别说化为人形了。”

这一问到并非什么大事,苏长安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那七把副剑所化出的剑灵有血有肉,他暗觉神奇,故而才有此一问。

二人闻言也是一愣,花非昨诧异的反问道:“你从未感受到过十方剑的剑灵?”

“嗯。从未有过。”苏长安点头。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小时候还曾见过玉衡师叔唤出那剑灵。”花非昨说道,语气显然也是极为疑惑。

“嗯,我也曾记得幼时曾见过十方剑的剑灵。”罗玉儿说道。

“或许是我并非玉衡一脉的传人,故而得不到剑灵认可吧?”苏长安自言自语道。心底也愈发肯定这个猜测,既然如此,回到西凉还是应将此剑还于北师叔,毕竟他才是玉衡一脉的真正传人,想来这十方神剑也只有在他的手中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苏长安这般想着,这时屋外却响起了一道少女的声音。

“苏公子,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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