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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夜色深处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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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的衣服早已被河水淋的湿透,山里的夜晚本来就十分阴冷,此刻被夜风一吹; 她的头便有些胀痛。
  因为山涧太陡; 而且是逆流,她泡在水里连摸带爬走了三个时辰也才到半山腰的位置——这个速度不禁让她有些心慌,只怕苏幕等不了她去救他了。
  脚下加快了速度,也顾不得那些尖锐的石片会割伤她的脚,约莫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似乎天亮了; 她感受到了阳光,还有那终于开始分流的河流。
  “到了。”
  她抽出家主佩剑四处探着; 终于找到了那个来时的入口,快速的拧了拧衣裙上的水,她摸着台阶下了陵墓。
  回忆中的路一点都没有变,除了那些机关; 但那些机关已经触发过一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触发第二次。
  她大概已经疯了,竟然选择了赌一把,不过庆幸的是那些机关没再发生什么变化。
  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跟着她进了陵墓,头顶偶尔有翅膀扑扇的声音,但她此刻也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过了长长的侧殿甬道,尽头就是悬空的飞桥,但她明白飞桥已经落下去了,要是想过去,只能从这里跳下去。而且跳下去,似乎也是最快到达底层的办法。
  不能用御风术,也无法看到着力点,更加不能在空中根据地形调整姿势,她摸了摸石台尽头的边缘位置,默念了一句,“老天,保佑我。”
  然后她跳下了漆黑的深渊。
  乌唤鸟们在上空云集盘旋,发出阵阵低鸣,它们听到了深渊下传来沉重的闷响,还有那极微弱的似乎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它们飞下了深渊,看到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挣扎了很久才爬了起来,似乎因为内脏也出血的缘故,她咳了两下,抹去嘴角的血迹,没有停留便扶着手中的佩剑慢慢过了石桥。
  飞桥似乎是停在第二层的位置,因为第二层的宫室面积已经不怎么大了,她很快就摸到了楼梯口的位置,加上每一层的楼梯扶手摸起来材质都不一样,叶柠知道很快就要到一层了。
  她心急火燎的往下走,扶手渐渐变得湿哒哒,似乎被水浸泡过一般,但能清楚的判断出这里的水已经退了,那苏幕呢?
  叶柠先喊了一声,“苏幕?”
  然而没有人回应。
  她蹲下来伸出双手一点一点的摸过去,虽然潮水退去,但宫室下积水还是不少,她摸到了很多七索鱼的尸体碎块。摸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时,她摸到了一个冰凉的手。
  这里已经是一层了,不可能还有别人,她摸着他的脸,五官立体,双肩的宽度几乎和他是一样的。
  “苏幕,你醒醒,我带你出去。”若不是因为他鼻息下还有气息,她险些以为自己来迟了。
  “苏念……”她终于还是喊出了这个名字。
  因为他昏睡着,并不能听见。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喊这个名字,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很抵触?也或许是因为她觉得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念了吧。
  一边帮他引渡了一些灵力,一边探寻着他身上的伤口撕开裙角帮他止血。
  那个凉凉的手很快便动了一下,叶柠一下子将头低下来,仔细听着,须臾,惊喜的问了一声,“你醒了?”
  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的传到她耳边,“我不是苏幕。”
  叶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瘫坐到地上,不敢相信的问,“那你是谁?”
  “九灵神庙大神官。”
  她急了,“那苏幕呢?他在哪里?”
  “你和他是一伙的?”千羽慢慢从地上坐起来,轻轻喘息了一下,似乎想起那张比死尸还要僵硬泛青的脸,冷笑了一声,“他早就死了,你还不知道吗?”
  眩晕感一下子袭来,叶柠终于没有撑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千羽眼看她头朝下栽了下去,适时伸出手将她扶住了,施了一个小咒法将宫室的长明灯点亮,他用元神扫了一下她的伤势,有些意外的眯起眼,“肋骨断了三根,五脏也伤的不轻,居然还能找到这里来?”
  他在原地缓了缓,调息了一下,然而站起身将她抱起时却看到了她的脸。
  他一下子震住。
  “唐岚……”
  ……
  乌唤鸟们在陵墓顶上盘旋不去,眼看着千羽将叶柠抱出了陵,不得已派出其中两只飞回子时街向苏幕报信。
  只是它们在飞回子时街的路上,却遇到了风宴初和宫上月。
  结果不出意料的齐齐丧生在狐火长鞭之下。
  “居然有魔物混进北冥了。”宫上月看着招摇山的位置,“苏幕,你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是么?”
  风宴初十分困惑的紧皱起眉,“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在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清楚。”宫上月眼神幽深道:“但应该是和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一定关系的一件东西。”
  ……
  招摇山作为瑶岭主峰,显然是这片山脉中最高的,接近山顶的九灵神庙自然也很高,即便是炎热的时节,因为海拔的原因,山下暑气蒸腾的时候,山顶也时常白雪皑皑。
  更不用说现在正是冬月。
  白色山门屹立在东边半山腰的位置,一队穿着白色道袍的侍者正从帝王陵的正殿进入,他们的瞳孔皆是深碧色的,拥有妖族最古老的的血统。
  不多时,有人抬出三具尸体出来。
  “听说神官大人刚刚抱了一个女人回了神庙,你见了么?”有人低声问了一句。
  “我没有,不过于澜见了,据说那个女人一直咳血,似乎是肋骨断裂刺破了脏腑,多半活不成了。”另一个人答道。
  “那还带回去做什么?”这人有些不解。
  “应该是要审讯吧?你不知道么?抬出来的这三具尸体,可都是死于那个女人之手啊……”
  神庙等级森严,这些跨阶的侍者们互相之间其实并不认识,然而看着同胞的尸体,发问的男子终归还是无法保持平静,冷冷说了一句:“如此,那她还真是死一百次都不算够。”
  ……
  处于半山腰的九灵神庙占地甚大,几乎圈着大半个帝王陵。
  千羽抱着深度昏迷的叶柠进了神庙之上最高处的疗伤圣地——不死泉。据说那里的温泉是从招摇山顶峰的圣水天池里流下来的,还有一部分则从地下流向了雪衣森林。
  从没有人踏足过招摇山顶峰,招摇山高不可攀,据说顶峰白雪皑皑,是最接近神的地方。当年白昼与黑夜一战,北冥站在善见城这边对抗黑夜,伤亡惨重,神明感动于他们的忠诚,于是打开天池之水的大门,让圣水流往招摇山,助他们休养。
  以前来泡这温泉的妖灵极多,后来战乱停歇之后便逐渐减少,然而随着北冥内乱渐起,这些神明的恩赐之物便慢慢被上位者掌控。如今,它只为北冥的皇亲贵胄还有一些显贵们开放。
  千羽身为大神官,在不死泉旁便有一座单独为他设立的殿阁。
  殿内朴实无华,两架七宝灯树摆在正殿两侧,侧殿就是沐浴的汤池。千羽解开外衣抱着叶柠下了雾气缭绕的温泉池水当中。
  他用湿漉漉的手抚上她苍白的脸,脸上流露出奇异的诡异表情,“你终于想起来这里看我了是吗?”
  千羽低下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忽然有种想轻薄她的冲动。
  只是唇离她尚有半分距离时,叶柠便已艰难的睁开眼,感受到脸上有吐息落下来,自己正在水里贴着一个陌生男子,她猛地将身前的人推开,自己重重跌进汤池中央的水里。
  “神官大人,您请自重。”她艰难的在水中站起来,睁着一双空茫的眼不安的靠在池壁边缘上咳着,不知是伤情太重还是什么原因,看上去有点瑟瑟发抖,“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
  “唐岚,你说什么?”不远处那个声音漠然笑了一下,叶柠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凉,“我若是不用灵力为你接骨疗伤,你很快就会死了。”
  “唐岚?我不是——”叶柠的脸色变了,“你认识我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妈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哈哈男主要提着刀杀过来了~感谢空闲、十秒、斜阳正在、迎月光而来、茶色、彗星这五位小天使给文文灌溉营养液,爱你们。。然后作者君明天就要踏上去重庆上班的火车了~明天请假一天~

  ☆、神庙之灾

  “你说什么?唐岚是你母亲?”似乎惊讶于她的话; 那个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 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只沉默了不过一瞬息的功夫; 他的语气便起了变化,仿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这么说; 你是叶沉的女儿?”
  听出他语气里的滔天恨意和咬牙切齿的冷笑,叶柠显然有些被吓到; 她往后摸索着挪了挪; 伸手去摸虚空中的家主剑,语气茫然不知所措,“家父和神官大人之间难道有什么冤仇吗?”
  “哈哈哈——你问叶沉和我之间有什么冤仇?”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那个声音似乎靠近了一些; 叶柠能感受到水面上起了波动,“男人之间有三大血仇你可知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野种之辱。他与我之间,起码占了两个。”
  叶柠没能拔出剑,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从水的另一边来到她的身前; 他按着她的手,语气阴狠; “你知不知道,唐岚她本该是我的,你父亲根本不爱她,却强要了她生下你这个野种。唐岚她应该很恨你吧?因为你; 她再也没敢面对过我……”
  他絮絮说着,语气无限怨恨,“我不过碍于大神官的身份没办法娶她,她明明答应过会等我,都是他!是他——他竟然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耳边仿佛一直响彻不息的重复那句话——唐岚她应该很恨你吧?因为你,她再也没敢面对过我……
  “不,你骗我……”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切还有父母间微妙的隔阂,虽然嘴上在反驳,但她的声音却一点点微弱下去。
  叶柠的脸上灰白一片,心肺又开始剧痛,她甚至呼吸都感觉艰难了,“……那我弟弟呢?我母亲是不是把他送到了你这里?他还活着吗?”
  那个声音笑了,“他是我的孩子,你说我会让他死吗?”
  “什么——”
  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终于明白过来她的父亲为什么从来都没管过弟弟,由他自生自灭。
  叶柠有些站立不稳,难道这一切他父亲都是知道并且默认的么?也对啊,家里的这些秘密,怎么能瞒过一家之主?
  她那个可怜的弟弟看起来遭遇了和她一样的命运,经历了一个完全没有父爱的童年。
  “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嫁给我父亲?”她冷冷质问,语气里同样充满恨意。为什么他们之间这样错过了,悲剧却要归结在她和弟弟身上,她嘲讽的一笑,有液体从她空茫的眼睛里滑落,“既然她觉得我的出生那么肮脏,为什么当初不用一碗堕胎药杀了我?”
  “你以为她没想过?”千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疯狂,早已没有了往日儒雅清冷的大神官的样子。“若不是你父亲将她软禁起来,日日看着她,你早就死了!我说过要带她走,最终却因为你我们再也无法相见。叶柠,你和你的父亲毁了她!你们毁了她!”
  叶柠低着头泣不成声,“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只可惜你父亲死了,否则,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今天要做的事情。”千羽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强迫她仰起头来,“想不想知道当初唐岚她都遭遇了什么?叶沉死得太早了……”他仿佛遗憾多年,“不过我终于可以让他死不瞑目了。”
  叶柠整个人都在抖。
  他笑的阴蛰而危险,似乎是从贴身的衣袍里摸出了一个细小的瓶子,手下微一用力,迫使她张开了嘴,将瓶子里的东西灌了进去。
  叶柠不知道自己吞进了什么东西,想吐出来,却因为下巴被禁锢住无法动弹。她从头上拔下发簪狠狠朝他的方向刺过去,似乎是刺进了他胳膊的血肉里,千羽吃痛,立刻松了手。
  她咳了两下,那些东西已经被她咽下去了,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她拼命爬上水池想逃出殿门。然而因为看不见,她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撞翻了一架七宝灯树。
  千羽显然被激怒了,他伸手将温泉之水引过去熄灭了还未燃起的火,胳膊上滴滴答答有血滴落下来,“跑?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内殿的床榻,他胳膊上的血染到了她后肩上的衣衫上。
  叶柠觉得浑身有些发热,脑子也开始胀痛发晕,“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句话说完,叶柠发现就连她的声音也似乎是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道。
  千羽冷笑了一下,将她粗鲁的丢到了床上,眯起眼道:“这是相见欢,你父亲以前给唐岚用过的药。因果循环,他没想到吧?”
  叶柠被这么摔了一下,又咳了一口血出来,每呼吸一下都感觉疼痛在不断加剧。
  “我不会怜香惜玉的。”千羽半跪在床榻上,表情着迷的俯下身去按住她的肩膀,慢慢解开她的衣衫,“你和你的母亲,真的很像……”
  “不!求求你了,是我错了——你杀了我吧。”叶柠哭喊着,感觉自己身上似乎被撕扯的一点也不剩,她恐惧而绝望的苦苦哀求,“不要这样,求你了。”
  她似乎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千羽一直在用力捏着她的下颌骨,她始终无法动弹。
  头顶忽然有翅膀扑棱的声音远去了,千羽一下子从疯狂的报复中清醒过来,那是什么?什么东西跟着他进了神庙现在又离去了?
  竟然有魔物入了北冥吗?
  叶柠明显感觉到他分神了,求生亦或求死的意志让她毫不迟疑的结出缚灵咒,千羽没有提防她在如此虚弱的状况下还能施咒,想躲时已来不及,目光一空,瞬间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知道缚灵咒最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功夫,叶柠忍着心肺间的剧痛从床榻上艰难的爬了下来。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极近又似乎极远的声音,是个男音,听起来还很稚气,“姐姐……快跑……”
  “姐姐,过来……”
  “姐,往右边的方向走,那有个机关,来地下宫……”
  叶柠一下子顿住,泪水瞬间涌了出来,“阿寻?是你吗?你在哪?”
  “是我……我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
  阳光在山间抖落,此刻已经是辰时了,子时街的入口早已关闭,乌唤鸟们在北冥皇都邺池的上空盘旋飞着不知所措。
  除了永夜之地可以随时去往子时街,其他的地方皆有时间限制。
  北冥到幻夜森林显然不近,乌唤鸟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冥冥中呼唤无回城的同伴前往子时街报信。
  现在的子时街依然处于夜晚,它本就是永夜之地的一部分,只有子时相交之时才会与凡世相通。而在子时以前,它完全就是与凡世隔离的另一个世界。
  五月坊外早已是人仰马翻,阁楼上的雅间里却平静的仿佛不曾听见外面激烈的打斗声一般。
  余姚将那三个挑选好的女人带了进去,她们皆是凡世的高手,如今却被毁掉了心智要任由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尸体吸取她们的元灵。
  忘川看到苏幕苍白的脸上还有脖颈的皮肤上烙印着的安息咒语时,有些担心,“苏皇大人,需不需要我再多找些人过来?”
  “不用。”苏幕将身前那些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尸体一个一个漠然推开,他伸出手看了一眼,发现这双像木乃伊一样干腐到几乎只剩下枯骨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的血肉丰满起来,无声笑了一下,“正好一个月了。”
  忘川面露疑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满月时天赋封印便可解,等他恢复了那九成的力量,以他的符术造诣,区区安息咒确实不在话下。
  他松了一口气。
  余姚亲自将那三个尸体小心的拖出去处理掉了,回来时她下意识看了看座上之人的脸色,有些不安的开口,“公子,我们老板不在,那位白家的少主人……”
  苏幕漫不经心的起身,“我去会会他。”
  ……
  当白慕楚看到苏幕从阁楼里出来时,原本已经被车轮战消耗的差不多的灵力瞬间便似回满了血一般,一道寒光将围杀过来的群妖暂时击退,白慕楚长剑一甩,破魔咒和上神之力一起随剑光飞出,杀向苏幕。
  苏幕不闪不避,沧溟合虚扇一开一合之间轻而易举便挡了下来,随即五指间又飞出五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锁链绕上了他的长剑,白慕楚甩脱不及,便看到有无数黑色会动的符文像蛇一样顺着那些锁链爬了过来,游过他的长剑攀上了他的胳膊。
  那是一种比死还要痛苦的体验,那些符文游走过的地方,锥心蚀骨,似乎灵魂都在被啃食一般。白慕楚的右手猛的抽搐了一下,长剑“梆”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些符文还在不停的爬向他的全身,他没有看到,那些被符文爬过的皮肤已经在隐隐发黑了。尽管已经足够痛苦,白慕楚却依旧守住了自己的心神没有被对手击溃。
  “很好,膝盖够硬。”苏幕颇为意外的笑了一下,“这是无回城最古老阴毒的诅咒,你能接下来,很好。”
  白慕楚脸色一白,终于没有撑住,跪倒在地上,生气似乎一下子被抽离了大半,“你……你不是苏念……我少时曾和他交过底,他没有这样的符术天赋,你到底是谁?”
  苏幕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然而正要说些什么,远处却忽然传来极尖锐的一声长鸣——是乌唤鸟。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就算再能耐也很危险滴,不小心就会着坏人滴道啦。。一定要警惕警惕再警惕啊。。。我可怜的女主吓惨了,不过清白还在呢。。

  ☆、没有解药

  除了苏幕之外;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听懂那只乌唤鸟叽叽喳喳的落在他肩膀上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叶柠姑娘以为你还在帝王陵; 从山涧下逆流而上回去找你,她从最高的石台上跳下去; 摔断了三根肋骨……”
  “她好像伤的很重; 在陵墓里把九灵神庙的大神官当成了你救醒了……”
  “那位大神官把叶柠姑娘抱回了神庙,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 对她很粗鲁; 一直在撕她的衣裳,喊她唐岚……叶柠姑娘一直在咳血……”
  “……”
  “……”
  后面还说了一些什么,苏幕没有听见。
  乌唤鸟自觉闭上了嘴; 因为它看到他的脸在夜色中越来越阴郁苍白; 寡淡平静的表相之下终于出现裂缝,隐隐翻起一种近乎癫狂的暗涌。
  余姚也看到了。
  他握着扇子的那只手在颤抖。
  似乎在想尽办法让自己冷静。
  子时街上空夜色浓黑早已乌云密布,余姚暗暗心惊,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什么事。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一定是一桩让他乱了方寸的事情。
  因为他在原地起码愣了有一两秒的功夫才挥手召来云轿,随即,几乎是以单人之力撕开了子时街到北冥的空间入口; 然后疾驰而去。
  余姚和子时街上的众人当场呆若木鸡。
  “天哪,你们看到了吗……刚刚……刚刚他做了什么?”
  “从来没有人能办到啊; 这位苏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好像是五月坊老板的客人。”
  “不可能,没有人能撕开这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空间裂口,我一定是眼花了……”
  所有人都处于震惊当中; 没有人注意到场中那个白衣公子在他消失之前也一起跟着从那入口跳进去了。
  而此刻,在北冥皇都的邺池,所有人正经历着同样的奇遇。
  “天怎么一下子黑了?”邺池的街上,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天空的位置,人群一片哗然。
  “不知道啊,天突然就黑了,若这不是天显异象,那可就糟糕了……”
  “对啊,听说上次北冥无缘无故黑天的时候,寒荒的二公子就死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无回城来人的征兆?一群不关心时事的公子哥啊……”
  然而这黑天只不过经历了短短一瞬,很快天上的夜色便消散了,似乎像速度极快的残影一样,让人只以为是经历了一场幻觉。
  邺池的人自然不会注意到,那片夜色,此刻正静静笼罩在招摇山上空。
  原本静谧的九灵神庙,在夜色…降临的那一刻便就像炸锅了一样沸腾起来。
  几乎是所有的侍者和长老们都从神庙里走出来,抬头看着天上。只见夜空下,一个挂着八盏浅碧色宫灯的奢华轿撵速度极快的朝这边飘落而下。
  与此同时,天上像天女散花般的落下无数紫色符文。
  符文落地化为人形的那一刻,云轿里传出一个如雾一般杀气腾腾的声音,“给我洗掉这座庙。”
  一字一句,带着凌迟般的阴冷。
  似乎是在响应主人的指令,它们一落地便朝着不同的方向飘散而去。
  仿佛终于反应过来降临的人是谁,长老们齐齐变了脸色,然而还不等去通知大神官,便已有几根纤细到肉眼难辨的锁链忽然从云轿里飞出来,穿透了他们脏腑里的内丹。
  远远被甩在后面的乌唤鸟此刻终于跟了上来,主动飞在前面引路,本来颇有些距离的温泉离宫,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奇的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苏幕便站在了离宫外面。
  门被他一脚踢开。
  不知道为什么,视线会第一时间投到那张床榻上。
  那张床榻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她的衣衫,贴身的衣裳似乎也被撕了下来,床单上星星点点染着几块刺目的鲜红。
  苏幕慢慢走过去,用手一一抚摸而过。他低垂着眼凝望着那些血红色的痕迹,五指渐渐曲起,攥着床单的手骨节发白到变青。
  宫外乌云密布,夜色的云层中似乎积蓄着一场看不见的风暴。
  乌唤鸟尖锐的叫了一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慢慢变色,眼角和眉梢仿佛已经染上了一抹艳丽的鲜红,整个人透着一股疯狂毁灭的堕落气息。
  他身后的长发也慢慢变成接近透明的蓝色,乌唤鸟们不自觉伏低了小小的身子,来自血脉的威压似乎一下子让它喘不过气——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完全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天赋封印啊。
  看着他攥着床单的手在颤抖,知道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乌唤鸟低声叫着想解释一句那不是她的落红,叶柠还是清白的。但苏幕的眼底一片黑潮,哪里还能看到亦或听到别的东西?
  ……
  不知道这样往前走了多久,似乎那人就在身后追着。
  叶柠浑身发烫,意识也早已不甚清楚,完全是靠着意志在往前走,她的身上不过只穿着薄薄的一件亵衣,其中一个带子还被扯断了。
  心肺痛的厉害,叶柠却不敢停下来。没想到神庙下竟然也有个地下宫,不过看起来却似乎和帝陵并没什么牵扯。
  她在弟弟的指引下一步步艰难的往前走着,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下着急,脚下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着急到最后,她重重跌倒在黑漆漆的地下宫里。
  脚步声已经落在了她的耳边,她听到那个人发狂的笑着,将她提了起来然后按在墙上,“还想跑到哪里去?”他贴着她的耳畔说道。“到此结束了。”
  她双眼迷蒙着,脑子一片胀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
  然后那人的唇便顺势从她的耳畔贴到了她的脖颈上。
  叶柠无声哭喊着,因为药力的原因,她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在有能力动手的时候没有选择自尽。
  她闭上眼睛,绝望而愧疚的喊了一声,“苏幕……”
  按着她轻薄的人忽然被外力猛地强行扯开,叶柠一下子倒在地上,这么一摔,心肺间的疼痛猛然加剧,倒让她微微清醒了一些。
  她感觉那位大神官好像被一股极狠的力量一下子拖出好远,随即她听到一个凄厉痛苦的尖叫声和另一个男人气到发抖的沉郁呢喃,“我要杀了你……”
  乌唤鸟的羽毛早已被血染红,它背着沉重的身躯在黑暗中蛰伏着,有些诧异而垂涎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已经完全失控的殿皇大人还有他脚下被踩的稀烂的两颗眼球。
  场面一阵混乱,没有术法和符咒的较量,只有血肉相博。
  他那么优雅不喜欢身上沾血的一个人,竟然会直接用手挖了那位神官大人的双眼,而且丝毫不爱惜手中那一把沧溟合虚扇,好好的魔族第一圣器,硬生生被他当成普通刀剑一样发了狠的一下接一下的捅的那人的身上,似乎这样更加泄愤。
  明明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惩罚啊,乌唤鸟一边看热闹一边用嘴梳理了一下被血染透的羽毛,末了贪婪的盯着那一地的血肉。
  “不该碰的、我都碰了。叶沉,你来晚了——”已经血肉模糊辨不出面容的男子显然神志已不那么清醒了,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黑暗中便传来极清脆的一道“咔嚓”声,似乎是他的喉骨被拧断了。
  叶柠什么也看不见,她蜷缩在石壁下瑟瑟发抖,有温热的液体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喷溅到她的身上,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利器刺入血肉之躯的闷响,已经不知道多少下了,只能感觉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越来越重,千羽早就没了声息,那个声音还是在持续着,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不知道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多久,久到叶柠快晕过去时,那个声音才停了下来。
  叶柠听到了苏幕微微喘气的声音,他似乎正努力平复情绪,等身上戾气散掉了一些之后才慢慢踩着那堆血肉模糊的尸骨缓缓走了过来,褪下已经染血的外袍盖在她身上,静默良久,轻轻将她抱起,“我带你出去。”
  他的声音轻柔缓慢,眼神却沉寂,森冷,泯灭人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叶柠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袖,哭道:“你是怎么出来的?我进去找过你,他说你死了。”
  “别担心我。”苏幕抱着她的手微微发紧,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的轻柔,“你伤到肺了,先不要哭,试着呼吸放缓一些,会不那么疼。”
  叶柠点了点头,擦掉眼角的泪珠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缓缓平复呼吸,肺腑之间果然没那么剧烈的痛了。
  早在进离宫前苏幕便用符咒隔绝了整个招摇山,此刻神庙之内一片狼藉,也不知他对这座庙下了什么诅咒,当那些符文随风飘荡在各个角落的时候,九灵神庙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大群的乌唤鸟落下地面,啄食着庙中那些无人收敛的尸体,发出心满意足的低鸣。
  侧殿的疗伤汤池里,苏幕抱着叶柠下了水,温泉洗去了他们身上弥漫的浓浓血气。苏幕半托着她的腰不让她沉下去,一手撩开她受伤处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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