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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虎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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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戎笑着迎了上去,道:“小顿布,你怎么来了?”顿布跳下马先以大礼参见了石戎,然后道:“部首,我哥哥让我亲自带来了一百五十名勇士来,另外还有二百马。”
  石戎笑道:“你哥哥把马都派来了,族人们用什么?”顿布笑道:“部首不必担心,咱们两部,好马千匹也拿得出来,这二百匹算什么。”
  石戎道:“你们就在这里歇了,不要吵闹,万不可惊了沈阳的官兵。”顿布道:“部首放心,我们派人去沈阳看过了,那里乱成一锅粥了,说是什么税监死了,全城乱搜,跟本找不到我们这。”
  石戎心道:“这必是雷家设的局。”他点点头道:“那也要一切小心,我们晚间走,你们一定要休息好了,明白吗?”顿布看看石戎道:“部首,我们都想见见老部首。”
  此时额勒吉已经死了,但石戎没办法和他们说,想了想道:“老部首身受重伤,正在静养,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了。”顿布略为失望的点点头,在他们两部人的心中,额勒吉就是天下第一武功高手了,任何一个部众,都以额勒吉为榜样,希望日后自己也能达到那个地步。
  石戎又一一和两部的勇士说了说话,叫了几个人进屋,用屋里的锅灶做了吃的端了出来,此外他拿了费英东的钱给每人发了点,这些勇士只觉这位新部首为人和蔼可亲,也不比珠鲁巴颜差什么。
  努尔哈赤醒来了,他一睁开眼睛就跳了起来,大声道:“孟古!孟古!”石戎推门进来,看着他道:“孟古在那个屋里睡着呢,你要见她吗?”
  努尔哈赤看了看他道:“我没死!”石戎冷冷的道:“你没死,阎王爷让我告诉你,你的血海深仇;惊天伟业都还做呢,你不能死。”
  努尔哈赤苦笑一声道:“我不知怎么了,那一刻竟然把这些东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好轻松,只想抱着孟古一路那样走下去。”
  石戎明白他的心情,走过去拍他的肩膀道:“大哥,你的心情我能明白,当初我师父死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只是那时没有一个红颜知己让我去陪她,不然我也早就走了。”
  努尔哈赤看看躺在炕上仍昏迷不醒的本空道:“我去看看我师父。”石戎道:“还有大嫂,必竟你们夫妻一场。”努尔哈赤惊愕的道:“她怎么了?我记得我把雷家的解药给了她了?”
  石戎长叹一声拉着他出来,向后庄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把佟春秀是怎么死的,雷逸如何救得他都说了。
  努尔哈赤沉默半响,长叹一声道:“我当日和秀姑成亲,我祖父派了安费扬古带礼物去祝贺,安费扬古一看秀姑就说她日后必因我而死,我向师父发了重誓,说一定保护好她,没想还是逃不开这命中的注定。”
  二人都不提雷家的事,他们对雷家都没好感,但都知道日后雷家有事,他们怎么也无法拒绝了,顾而避开不谈。
  他们走出后庄门,就见那里躺着昨晚所有死在神龙教手里的人,竟有一二百人之多,一个个都被洗抹干净,安静的躺在那里。
  额亦都正在那里守着,他看见努尔哈赤知道他要看的是什么,便带着他走到了佟氏父女的尸体旁。
  努尔哈赤先没有看佟氏父女,而是仔细的看了看那些死去的女真武士,他喃喃的道:“他们是第一批为我努尔哈赤去死的人,我要永远的记住他们的样子。”
  石戎道:“我们请了周围的乡邻,帮着把他们遗体都洗了洗,我想就想把他们埋在这里吧,等我们安顿下来,再来移坟,你看怎么样?”
  努尔哈赤一句话不说,伏下身看着佟玄和佟春秀,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向石戎道:“葬得好一点,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移坟了。”说完又一一走到额勒吉、珠鲁巴颜、阿兰珠三人身前看了看,把他们的衣裳整了整,脸上的土都擦掉,轻轻的道:“我不论生死,一定都会和明朝做个对头,决不会让你们白死!”
  石戎看着额勒吉道:“义父的事我连厄赫也没让知道呢,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这个,闹得哭哭啼啼的,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现在就要埋了。”
  努尔哈赤闭上二目,热泪长流,道:“你让人……,我就在这……”石戎长叹一声向额亦都挥了挥手,额亦都这才叫过那些被他们雇来的乡农,抬了这些死尸,就在佟家小院的角落中葬下了。
  屋子里的人,似呼一下就知道了在做什么,一个个的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看着,布尔堪哭喊着想扑到阿兰珠的身上去,纳兰百良一把扯住他,怎么也不肯放他过去。
  安葬完必,额亦都让人把坟填平,做了记号道:“没什么看的了,我们养养精神,日后多杀些官军为他们报仇就是了,走吧!”众人黯然而去,只有厄赫没有走,当众人都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落泪的厄赫,跪在额勒吉和珠鲁巴颜的坟前放声大哭,她对自己的未来实在没有任何信心,想到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就更加伤心。
  努尔哈赤和石戎走到前庄去看了看董鄂、哲陈两部的武士,随后漫无目的走向村口,看着离这村子不出十里的沈阳,石戎指了指村头那条小河道:“我就是在这救得法秀师太,可没想到她还是死在我的面前了。”
  努尔哈赤道:“人生命命无常,当年我被我阿玛赶出家门,到了师父这里,只以为师父就是天下最大的一柄保护伞了,没想到……咳。”
  石戎岔开话题道:“大哥,我还有件事对你说,我把果儿丢了,怎么也没找到。”努尔哈赤一摆手道:“比那小姑娘历害的多了的人都死了,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努尔哈赤话音刚落就听村口树林中有人大声道:“格格在此!”二人同时一惊,努尔哈赤大声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树林中一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一头跪倒在努尔哈赤的身前,把手中的小儿向上一举道:“格格在此,大贝勒万勿担心。”却是彭焘。
  石戎把佟果接了过来,见她睡得异常安祥,向她身上一嗅,也没有百诞香的味道了,他笑道:“是副使除了她身上的百诞香了?”
  彭焘谄媚的笑道:“小人眼见格格躺在地上,一条蛇要伤害格格,小人就把格格带走了,事后一直没敢来见二位,还请二位恕罪。”努尔哈赤道:“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彭焘惶恐的叩了一个头道:“大贝勒,小人是有罪的人,几次三番得罪大贝勒,只要大贝勒饶恕小人,小人就感天动地了,怎敢让大贝勒谢我啊。”
  石戎突然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彭焘张口结舌半天才道:“是小人自己跟上来的。”石戎冷笑一声在努尔哈赤耳边轻声道:“我们前后设哨若无人相助他跟不来,我想必然是智上法王想救他,才使了这么个招。”
  努尔哈赤点点头道:“彭焘,智上法王说你想跟着我,是真的吗?”彭焘立即连连叩头道:“法王说的太对了,小人一个在外面迟早死在神龙教的手里,还请大贝勒救救小人。”
  石戎和努尔哈赤向互一笑,二人心道:“智上法王是雷家的代表,他要做什么,自然只能由他。”于是努尔哈赤一点头道:“好吧,我收下你,你以前是智上法王的手下,现在就还做智上法王的手下吧,日后我为法王建了庙宇,你就专管那里和我的家庙吧。”
  那个时代,凡是得以入管家庙的,都是主子极为信任的奴才,彭焘一听这个喜得没入脚处,连连叩头,努尔哈赤和石戎两个看得异常好笑,连声叫他起来,带着他进了村子。
  



☆、第二章:写情墨笔泪如雨,摇曳绿波动第九节

  一进村口就见智上法王正等在那里,石戎笑嘻嘻的过去道:“法王好见识啊。”
  智上法王双手合十,就像全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似的道:“贫僧只在这里等候二位,谈不上什么见识。”
  石戎也不理他,抱着佟果回去,找到厄赫把佟果交给她道:“褚英他们三个下落不明,这孩子也许是佟春秀惟一的骨血了,你千万招看好她。”
  厄赫抱着佟果左看右看,亲个不够。
  石戎又道:“你眼睛红红的哭过了吗?”
  厄赫看他一眼道:“努尔哈赤受了佟家那样大的恩情,结果还是丢了秀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无情无意?”石戎不好回答,低头不语。
  厄赫叹了口气又道:“现在我才真懂了蛇母是什么心情。石戎,你如果也是这样,你早些说出来,别看你在阿玛面前发了誓,只要我们没有成亲,我一样会还你自由的,一但成亲,你再有什么花心肠,那就请你都收起来。”
  石戎看他一眼道:“若说男人无情,还不如说女人多情,如果老天爷不负蛇母,那冷公主又当如何?如果努尔哈赤不负佟春秀,孟古又当如何,那时你一样有得说。”说完转身走了,不给厄赫反驳的机会。
  努尔哈赤打发智上法王带彭焘离开,就见佟养正走了过来,道:“大弟,我有话对你说。”
  努尔哈赤忙道:“兄长请讲。”
  佟养正道:“你们向西,一路上免不得还要与人动手,养性中了散功毒,又伤了内腑,不便和你们一起走,我想带他回千山,和你说一声。”
  努尔哈赤明白,佟养正为人重情但失于小义,万事以情为第一,他对佟春秀和那两个镖师的死,极为不满,故而不想再和他们一路了,他不好留他,道:“既然兄长已然决定,我不敢反对。”
  佟养正道:“那我现在就走,你……好自为之。”
  努尔哈赤道:“也请兄长和养性多保重。”佟养正也不回答他,自行进村带了本空离去。
  天一入夜,他们悄悄起程,努尔哈赤、额亦都、扬古利、扈尔汉带二十人在前,费英东、厄赫、孟古、多罗甘珠由顿布带四十人保护着居中,纳兰百良、石家三剑、布尔堪带着二十人左右卫护,石戎、叶克书、智上法王、彭焘则带了二十人在后。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着,绕过沈阳直奔西北,夜行晓宿,天亮已近庆云堡,停在孤山子扎营造饭。
  孟古舒适的长出一口气道:“这下好了,不必再担心了。”她天性活泼,一天工夫重又快活起来了。
  石戎和努尔哈赤、费英东、纳兰百良几个挤在一起,远远的听见孟古的话,努尔哈赤微微一笑,石戎却一皱眉道:“大哥、二哥,纳兰掌门,此处离铁岭不过几十里,官军随时可到,虽说我们已得了皇帝的封赏但边军若杀了我们,只怕皇上也不会把边军怎么样。”
  费英东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吃完饭就走,到庆云堡再歇。”
  石戎摇头道:“我看不如饭不吃了,马上就走。”
  纳兰百良道:“不至于吧,这里已然接近我金教的地盘,官军应该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吧?”
  努尔哈赤突然道:“我看小石头说的没错,驻守铁岭的守备杜松,为人鲁莽,只要李成梁给他一个命令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根本不会考虑后果。”
  纳兰百良仍是不信,道:“就算杜松不顾一切,此时天色方明,他顶多刚刚起床,只怕不能带人马来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放风的彭焘没命的跑来,道:“不、不、不好了!铁岭卫的官军已经出动了,眼看就要到这了!”
  四个人同时跳了起来,石戎道:“大哥,你带原队先去迎敌,记住不可近战,以箭拦敌,听到这的人走的远了就回来,我自有退兵之计。纳兰掌门你和中队先走,费英东身上有伤,厄赫他们又都是女人,一切都托付给你了。”他吩咐完了之后,大声招呼众人上马。
  女真人的习惯从来是下马不卸鞍的,此时立即扳鞍上马,一点不乱的向东而去。
  石戎向彭焘道:“你把做饭的锅移开,浇些水上去,让烟越大越好!”彭焘依令行事。
  石戎又道:“法王,你带十个人围在这左近,等官军到了,四处散开呼喝不停,却不要出战。”智上法王立即带人去了,石戎与叶克书带了余下那十个人迎着官军的来路而去,找一处树林藏了。
  努尔哈赤他们几个刚一跑过树林,就见一队官军飞驰而来,当先一人金盔铁甲,手执一口合扇板门刀,远远的看见努尔哈赤大吼一声!“满**听着!你家杜松爷爷在此!”
  努尔哈赤冷笑一声道:“来的是杜松吗?怎么穿着衣服啊?”原来这杜松最为敬佩的就是三国的‘虎痴’许褚,每当上阵,便学了许褚那样脱个精光。
  杜松听见努尔哈赤的话回头向亲兵骂道:“我说不着衣甲,你们非劝我穿了,如今人家不信我是我了,当如何是好?”
  他身后一个亲兵忙道:“将军现在脱了也就是了。”
  杜松赞道:“甚好!”
  把刀交给亲兵,然后在马上把衣甲剥个精光,重新喊道:“你这回再看我是不是杜松?”
  努尔哈赤弯弓搭箭道:“是便是了,有何希奇!”说着话,一箭向杜松射去。
  那杜松买弄本事,眼见箭来,也不躲张口咬住吐在地上道:“你想以暗箭伤我吗?”
  努尔哈赤道:“清天白日只有明箭,那来暗箭。”说着又是一箭,杜松轮起大刀,一刀劈在箭身之上,怒吼道:“我岂惧你的暗箭!盾牌手!”一百多名官军手执盾牌冲了上来,那盾牌长八尺、阔三尺,百面盾牌一联把明军罩在里面。
  额亦都大叫一声!“我去冲阵!”催开坐骑,舞动丈八蛇矛向盾牌手们冲了过去。
  努尔哈赤道:“扈尔汉,你带人散开,寻机用弓箭伤他们!”说完和扬古利他催马冲了上去。
  额亦都长矛一抖向盾牌中央刺了过去,两名盾牌手喊一声推着盾牌向他的矛头迎去,嘭的一声,两名盾牌手向后倒去,大盾砸在他们的身上,额亦都催马踏在盾上冲入阵去,大吼一声,挥矛刺向杜松。
  杜松咬紧了牙,把板门刀向下疾劈,正劈在矛尖上,二人的坐马被二人的大力冲得同时后退几步,杜松的大刀抢先轮起,二次劈下。
  努尔哈赤冲了过来,轮动五龙宝刀道:“我先会你一刀!”斜着一刀劈了出去,两刀相磕,火星四溅,五龙宝刀虽利,但板门刀太沉只被磕出一个缺口,并未折断。
  杜松大笑道:“爽快!你们两个都是好本事!”说完轮刀又劈口中道:“给我围起来!”
  他身后只有二百牌刀手,和四十名亲兵,并无副将,原来李成梁暗自派人给所有关隘下了令,让他们拦截努尔哈赤,但也说明这事不好让外人知道,这杜松极为听令,只带了自己的亲军,出了铁岭,四处盘查,并未惊动大队人马。
  牌刀手们推着盾牌四下急走,把努尔哈赤和扬古利围在其中,只把一个额亦都留在外面和杜松交手。
  扬古利见牌刀手越转离着他们越近,急忙甩手将金锁丢了出去,咚、咚、咚……响声不绝,那铁盾被他敲得向里凹去,但牌刀手们仍奋力向前,努尔哈赤催马过去,向着一面盾牌连劈七刀,那盾牌才被劈开,那名牌刀手丢了破盾,轮着衮刀向努尔哈赤扑去,努尔哈赤大刀一挥把那牌刀手连刀带人劈为两段。
  扬古利左脚挂镫身子平着向地面倒去,金锁贴地打去,那些牌刀手同时“啊”的一声,大盾向地面一顿,金锁打在盾上,响声不绝,从盾身擦了过去。
  努尔哈赤又是连着七刀劈开一面盾牌,双手震得有些发麻,那个牌刀手挥刀攻上来,努尔哈赤一刀劈去竟只将他的刀劈断,刀锋劈到他的胸前五寸便怎么也进不得了。
  扬古利道:“没有外力我们冲不出这盾阵!”
  努尔哈赤在马上一立,就见扈尔汉带着人正往里冲,但另外一些牌刀手在他们的外围也围成一个圆圈,扈尔汉他们怎么也冲不进来。
  扈尔汉眼看没办法急忙命人去喊石戎。
  过了一会石戎、叶克书二人带着十骑马飞驰而来,叶克书一马到了盾阵前面,燕挝一伸,上面的铁笔抓住盾上兽纹,用力向上一挑,把那面大盾挑了起来,但后面马上有人扑上这个缺口,叶克书连挑八盾,累得面色发黄仍不能冲出一道口子来。
  努尔哈赤把五龙刀背了起来,取出威镇七海,大吼一声向一面盾牌劈去。
  盾牌应手而开,努尔哈赤大声道:“快跟我来!”当先冲去。
  几个官军一齐放箭,他们虽不比得女真箭术超群,但十几支箭一起来,努尔哈赤仍不得不急急挥刀拨打,就在他一慢的工夫,又是一面大盾推了上来,把缺口给堵住了。
  石戎拉住叶克书道:“不能再挑了,否则你就累死也没用。”
  叶克书道:“那怎么办?看着他们把努尔哈赤他们挤死吗?”
  石戎指着两个盾阵的中间道:“他们的弱点在那,只要能跃过去,到在这组牌刀手的身后,自然就破了这个盾阵了。”
  叶克书道:“我去!”
  刚要动,就听远处有人道:“前面的是小石头吗?”石戎一回头就见对面高坡上有二十几匹马和两辆大车,马上坐着九龙老齐和他的儿子齐昌、徒弟巴雅喇以及褚英、代善、阿敏等人。
  石戎高兴的几呼跳起来,挥舞双手道:“大师兄!石戎在此!”
  二十几匹马一齐冲下坡来,九龙老齐看着盾阵道:“噫,这是什么玩意?”
  石戎把这盾阵讲给他听了,九龙老齐道:“不就是跃这第一层盾牌吗?好破,好破!”快步向盾阵冲了过去,脚踩盾牌而上,身子猛然跃起一丈多高,然后身子在空中急转向两阵中间落去。
  官军眼见九龙老齐向两阵中间落下,急忙放箭,九龙老齐把布衫脱了下来,就空中一抖,箭矢无不被掸了开来,九龙老齐身子稳稳的落了下去。
  几名官军轮刀向九龙老齐冲了过来,九龙老齐笑道:“我也不来动你们,只是在这吸袋烟而已,何苦扰我。”说着果真掏出烟袋点燃,大抽起来,那个兵士又如何砍得到他。
  铁烟袋越抽越热,眼见得红了,九龙老齐嘻嘻一笑,挥开烟袋左边一抹,右边一擦,挨上那个官兵,那个官兵的衣服立即起火,他们那里还顾得什么盾牌,一个喊爹叫妈的满地打滚。
  石戎一手道:“冲进去!”众人冲开盾牌,也不杀那些官军,一齐向杜松冲去,刀枪剑戟一块向杜松身上招呼,杜松眼见手下四散跑开,气得破口大骂,轮刀和众人乱打,不知在那飞来一箭正好射在他的臂上,杜松怪叫一声,拨马逃了。
  众人各自见礼,巴雅喇扑到努尔哈赤身上哭个不住。
  努尔哈赤笑着把他脸上的泪痕擦去,道:“半年不见,你还这样好哭鼻子。”他转回身向九龙老齐道:“前番就蒙前辈援手,才得以逃脱,未想此番又是前辈救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这厢谢过了。”
  石戎道:“九龙老齐,你不在抚顺享福跑这来做什么?”
  九龙老齐道:“我的福享到头了。”
  石戎一愕道:“这话怎么说?”
  齐昌道:“小师叔,我父已将九龙镖局关了,我们齐家所有的财产都在这两辆车子里,特意找你们来了。”
  努尔哈赤不敢相信的道:“前辈关了镖局来找努尔哈赤不知所为何事?”
  九龙老齐道:“我也是女真人,属纥石烈氏,祖上自大金亡国后逃至辽东,改为姓齐,我的女真名字叫做帕海,今天,你努尔哈赤是我女真人重兴的希望,我怎么能再去管什么镖局子,自然要来找你了。哎,只要你不嫌九龙老齐老了,我就在你马前做个小卒,为你冲锋陷阵。”
  努尔哈赤大喜,伏身一礼道:“努尔哈赤绝不有负前辈,定为女真重兴拼尽最后一滴血。”
  石戎皱着眉头道:“九龙老齐,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九龙老齐一笑道:“是你二师叔告诉我,你们走这里的。”
  努尔哈赤道:“是虚前辈吗?”
  九龙老齐点了点头,石戎冷笑一声道:“原来他在暗处跟踪我们!”
  代善道:“就是那位虚前辈,在乱军之中救了我们,并把我们交给齐前辈的。”
  石戎道:“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九龙老齐道:“他说少天师给了大贝勒一个锦囊,大贝勒现在就可以折开一看了。”
  努尔哈赤从怀里摸出那个锦囊,石戎道:“大哥,你打开看看,不要里面是一道灵符啊。”他当着九龙老齐没敢说是鬼画符。
  努尔哈赤依言打开锦囊,众人都往前挤想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九龙老齐慌了手脚,双臂张开把众人挡在外面道:“不行,虚道长说了,只能让大贝勒一个人看。”
  努尔哈赤看完锦囊放声大笑,兴奋的向石戎道:“贤弟天纵奇才,有不世之能,我来问你,你能否不用刀兵就夺回赫图阿拉?”
  石戎摇了摇头道:“这我做不到,那莫格鲁到不怎么样,那个安费扬古却是难对付的很,不要说不动刀兵,就是大动刀兵,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夺回来的。”
  努尔哈赤笑道:“可见你不如你师叔多了,这个锦囊就能不动一刀一枪把赫图阿拉夺回来。”
  石戎笑尔不答,一脸的不信。
  努尔哈赤道:“你不必怀疑,赶紧安排谁去查干淖尔,谁去找舒尔哈齐夺回赫图阿拉吧。”
  石戎见努尔哈赤语气正重,这才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除了你我和金教中人之外,一律不要去查干淖尔,都去找舒尔哈赤,只是舒尔哈齐现在何处,我们也不知道,上那去找啊。”
  阿敏快尔的道:“那位虚前辈说了,我阿玛带人向龙岗山一带去了。”
  石戎道:“他倒是什么都知道。”
  努尔哈赤道:“我们追上纳兰掌门他们,商量分路的事。”说完急切的一催马向来路而去。
  大队人马在庆云堡凑到一起,好好的休整了一下,分路之事,经过商量,决定按招石戎的办法办,只是孟古说什么也不和努尔哈赤分开,只得让她也去。
  于是努尔哈赤、石戎、孟古加上金教众人,取路西北,仍向郭尔罗斯草原前进,直奔查干淖尔,厄赫、顿布则带了董鄂、哲陈两部的人去迎伦布,让他们转路向赫图阿拉,其余人去龙岗山。
  众人各自上路,石戎向厄赫道:“你不如和我走,这条路还好些,而且有我招顾,你也……”
  厄赫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如果我们仍愿意在一起,就在赫图阿拉再见,如果不愿意就不见了。”
  石戎一笑道:“你知道我一定会去赫图阿拉的。”
  厄赫道:“那你如果不想见我,让人通知我一声,我走开就是了。”说完自顾去了。
  注:顿布历史上名为屯布,为了叫着不别扭所以给他改了个名字。
  伦布又名鲁克素,是康熙年间勇将,费扬古的祖先。
  



☆、第二章:写情墨笔泪如雨,摇曳绿波动第十节

  石戎他们这一队共十二人,一直向西北而去,此时已是春回大地,一路上草色渐绿,树叶渐浓,花开枝上,鸟向北飞,孟古回到这熟悉的天空,一下就活跃起来,拉着努尔哈地赤赛马追兔,射鹰弹雀,不时的把野花摘下来,编个花冠给努尔哈赤戴上,众人知他二人的心思,都远远的跟着不过来打扰他们。
  这一日在大布苏湖扎营,孟古一眼看到奇峰林立,气势磅薄的泥林,兴奋的直跳,拉了努尔哈赤跑到那里去玩了,石戎背负双手远远看着他二人,轻轻的一叹,费英东走过来道:“三弟,你是不是在想格格?”他有意的省去欣然二字不提。
  石戎看他一眼道:“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费英东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去图伦向格格求过亲。”石戎闻言愕然的看了费英东一眼。
  费英东遥望湖水道:“那一次我连格格都没见到,就被打发回来了,从那以后我才知道,有许多东西不是你的,你怎么样也得不到,就像是这湖水,它虽然碧色荡漾,波光粼粼,但它就是不能喝,你再怎么渴,对着它也全无办法。”
  石戎伏下身捧了一捧湖水,送到口中,立即又吐了出来,原来那湖水又苦又涩,咸味极重,石戎长叹一声道:“‘天光云影碧相涵,百顷琉璃一望间’好一脉湖水,未想却如此骗人。”
  这时去提水的石国柱正好走回来,道:“那水不中吃,你要喝水来喝这个好了。”说着把水桶递了过去,石戎见那水桶里的水清彻见底,寒气逼人,小心翼翼的捧了一小口喝了,直觉又凉又甜直入心脾,整个人为之一爽,他奇异的道:“这是那里来的水?味道这么好!”
  石国柱一指泥林道:“就在这狼牙坝的坝沟里,可惜这桶里的冰块都让孟古抢去了,不然你再尝尝冰块就更美了。”
  石戎不敢相信的道:“这么近的矩离,这湖水又咸又苦,那坝沟里的水却如此美味,真令不可思议。”费英东道:“是啊,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人们往往被眼前这湖水迷惑,走到这里急渴之下先饮了湖水,失望之余也就不再去尝那坝沟里的水了。”
  石戎知道他是在劝自己珍惜厄赫,也不回辨,笑笑不答,三人向营地走去,就见石廷柱快步走来,大笑不止,三个人奇怪的道:“你笑什么?”石廷柱也不回话,只是笑,三人再问,他强忍了笑用手向身后指了指。
  三人一齐向他身后看去,就见孟古浑身是泥,如同刚从泥坑里掏出来一般,拐着脚让努尔哈赤搀着慢慢向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哭骂着努尔哈赤,努尔哈赤陪着笑脸,极为尴尬的走着。
  三人也同时笑了出来,这时纳兰百良恰好从营地里出来一眼看到,惊愕的道:“这时怎么搞的?”努尔哈赤道:“我们从泥林出来,去湖岸边上找野鸭窝,没想到孟古掉到一个泥坑里去了。”
  纳兰百良一皱眉道:“这大布苏湖岸两侧有无数的泥坑,俗名大酱缸,深不可侧,你们到那里做什么,这要有个好歹如何是好,快去把衣服换了吧。”
  努尔哈赤答应一声,搀着孟古进了帐蓬,纳兰百良回头又训斥石廷柱道:“他们头一次来,不知道这的道路,你如不告诉他们,还在这里看着发笑。”
  石廷柱委屈的道:“我告诉他们了,可孟古跟本不听,只顾玩,我有什么办法。”纳兰百良知道他说的也是,只得罢了。
  他们吃了晚饭之后,各自歇了,努尔哈赤等众人都睡下之后,偷偷的从帐蓬里溜了出来,走到孟古的小帐前,轻轻弹了弹帐壁,却没有动静,努尔哈赤眉头一皱,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人嘻嘻一笑,努尔哈赤急忙转身就见孟古就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着他,一见他回头,转身就向大布苏跑去。
  努尔哈赤急忙追了过去,眼见孟古越跑越远他担心的道:“你还跑,小心再掉到大酱缸里去。”孟古猛然停下,回过身来,看着他道:“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给你丢脸了?”
  努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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