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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虎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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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跤场子里面几个大汉抱着手脚倒在地上,另外几个人正手忙脚乱在给他们上药,其他有则站在那里提着木棍正气呼呼的骂着,石戎他们不知到是怎么回事,纳闷的看着,忽然就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回童爷麻烦了!”
  “人家就是冲他这名号来的,谁让他起了那么个倒霉的名头。”
  石戎朝那几个人一努嘴,一个随从忙挤过去问道:“老哥,打听一声,这位童跤神怎么了?”他们几个在北京混得熟了,这京腔也说得有几分了。
  那人忙一拱手道:“老哥才来?这童跤神的场子里来了一个历害的人物,已经连着摔倒童跤神七八个弟子了,人家说了就要见童跤神,让他的徒弟快点把他找来,不然人家就要砸场子了。”
  随从点了点头心道:“这必是额亦都师兄,只是不知他现在到那去了。”于是又问道:“那个砸场子的人哪?”那人道:“人家说肚子饿了,先去吃东西了,一会就来。”
  这随从打听明白,急忙转身回来和石戎说了,石戎道:“听着也像额亦都的习惯,既是他,我们等着就是了。”
  几个人站在场子边上等了一会,忽然人群中一阵大乱,西南角分出一条道来,几十个大汉围着一个三十五六的汉子走了进来,周围的人看着这些人都道:“快看,不但童跤神来了,还有南城的花眼怪陈降龙、青眼鬼李擒虎,北城的铁嘴煞彭虎、青虾米彭彪,东城的黑蛤蟆郭宗、铁腿怪黎祥几个也来了,今天可有的热闹好看了。”
  石戎心道:“这都是什么玩艺?怎么京城里净是这些东西?”他正想着那当头的闹辽东童茂揉着手中的两个铁球走到人前,大声道:“是那个来这里砸姓童的场子?给我站出来!”
  话音没落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道:“是我,你就是那什么‘闹辽东’吗?”此人来得极快,几步到了童茂的身前一把抓住童茂,只一下就摔倒在地,然后那人抬起右脚踩住童茂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狗一样的人,下九流还不如,怎敢叫什么闹辽东,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辽东好汉的历害!”
  正说着童茂身后跟来的那些人发一喊一齐拥了上来,那人也不抬腿从童茂的一个徒弟手中抢过一条棍来,指南打北,指东打西,也不管是什么黑蛤蟆还是青虾米,片刻工夫打了个满天星星散,随后他用棍向童茂身上狠打了几下道:“你还敢叫这名字不敢了?”童茂此时只剩一口气了,那敢口硬,一个劲的救饶,石戎的那些随从看的扬眉吐气,拍手不迭,石戎却是呆呆发愣,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他打走的布扬古。
  石戎往人群中一藏,小声向随从们道:“你们看完了只管走,不要找我。”那随从也不及问他,只是点头答应,石戎看着布扬古把棍子一丢,转身挤出人群,他也急忙跟了上去。
  布扬古大步向城外而去,石戎偷偷摸摸的在后面跟着,跟了一会,就见布扬古进了一间茅屋,石戎不敢跟进去,围着屋子转了两圈,就见有一处窗户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就见布扬古刚走进屋一人迎上来笑嘻嘻的道:“三贝勒回来了?到那里去玩了?可觉得冷吗?”布扬古也不理他自向墙角走去,向一个坐在墙角的老者道:“阿玛,我回来了。”
  一旁站起一人道:“三贝勒,你最好没事少出去,多劝劝令尊,不要让他总是一幅气鼓鼓的样子,必竟我们也没有恶意吗。”窗外的石戎直惊得目瞪口呆,嘴张开了怎么都合不上,原来与布扬古说话的二人正是雷逸和雷言。
  石戎心道:“布扬古管那老者叫阿玛,那这老者应该就是摩天岭的剑祖杨吉砮了,只是他二人怎地也让雷家绑架在此?”他正猜疑不定就听布扬古道:“哼,我父子被你们困在这里,你们还说没有恶意。”
  雷言一笑道:“长白山上的老天爷也在这里住过几天,后来若不是他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只怕现在还住在这呢。”
  杨吉砮睁开眼睛道:“你们的请求我做不到,我的女儿,嫁给谁自然我说了算,你们管得着吗。”雷逸道:“我们和努尔哈赤是朋友,想帮他向您求个亲,你们两家也没什么大的仇恨,前辈何苦固执呢。”
  杨吉砮道:“有这样求亲的吗?”雷逸冷笑一声道:“我们雷家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你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们把你们父子关起来,然后冒充你的笔迹给你的那两个儿子写一封信,让他们答应也就是了。”
  杨吉砮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道:“这个你就麻烦了,因为老夫不会写字。”这话一出口雷逸也是一呆,石戎显些没笑出声来,杨吉砮看看窗外道:“你们雷家也不怎么样吗,竟让人袭到这窗前都不知道,还要老夫说明。”
  雷逸一笑道:“前辈错了,我们如果不想让那人过来,那人又怎么可能过得来啊。”说完向窗外一笑道:“你好!”石戎心下反而坦然了,无所顾忌的站在窗下听了起来。
  布扬古道:“你要是能说出一个让我妹妹嫁给努尔哈赤的理由,我就帮你劝我爹。”雷逸道:“我们雷家做事一向都把事情摆到明处,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因为我们想让努尔哈赤承我们的情,现在令妹和努尔哈赤两情相悦,我们要是帮了这个忙,努尔哈赤不但抱得美人归,也少了你们这么一支强敌,他自然就会承我们的情。”
  布扬古冷笑一声道:“不论我妹妹嫁不嫁给努尔哈赤,我们都不会与努尔哈赤合好!”雷逸道:“为什么?”布扬古道:“因为我叶赫部也想称雄辽东,不希望有努尔哈赤这么一个潜在的对手存在。”雷逸笑道:“看来我们没有派人了解一下贵部,的确是个失策,我们没有想道,贵部也是有英雄的。”
  石戎这时在窗外一叹道:“你们虽然派了人在努尔哈赤的身边,但却并不完全了解努尔哈赤,如果你们这么做了,努尔哈赤不但不会感济你们,反而会大大厌恶你们。”
  雷逸道:“这又是什么?”石戎道:“因为努尔哈赤是个英雄,而你们是一群小人,小人做事的方法,是不会让英雄看重的。”
  布扬古鼓掌道:“说得好!”雷逸起身走出茅屋,丢一句话给石戎:“你跟我来!”然后大步向东北角而去。
  石戎慢步跟上,二人走了好一会,才在一个空无一人的草场前停下,雷逸转回身道:“你能不能说一下,怎么才能让努尔哈赤对我们不起厌恶之感?”石戎道:“努尔哈赤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
  雷逸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你说不知道天师府为什么对努尔哈赤好是骗我,今天才信你说的是实话。有许多事我们也说不清楚,就像努尔哈赤,我们谁也不敢说他真的就那么重要,但我们不能让一个也许那么重要的人对我们有恶感,这个险,我们冒不起。”
  石戎越听越糊涂道:“你能不能说的清楚点?”雷逸摇摇头道:“你以后会清楚的,现在我没有办法和你说。”石戎想了想道:“你们看重努尔哈赤想来不外呼有关利益,我问你些事情,你要是肯如实回答,我就告诉你怎么让努尔哈赤不对你们有恶感,如何?。”
  雷逸道:“这个买卖很公平,我答应了,但事先说好,你要是问我们为什么这样对努尔哈赤,恕我无法回答。”石戎道:“我不问这个。”雷逸道:“那就好,你问吧。”
  石戎道:“杨寰说我们是奉了王安之命去救人,这是怎么回事?”雷逸道:“我们原想把高淮弄上来,但后来我们改了个主意,决定放长线钩大鱼,必竟高淮名声太臭,我们不想让他带的我们也是一身的腥味,而且,我们还要用高淮在辽东办另外一件事,所以事到临头就有了点变化。”
  石戎心道:“只怕不是事到临头,而是早有欲谋。”不过雷逸所说的,和他所猜想的差不太多,于是他改了个话题问道:“王薛禅被你们绑架,最后他能出来,这必然是他答了你们的要求,我想知道你们提的是什么要求?”
  雷逸道:“我们提的要求与你们也很有利,就是请王薛禅离开辽东,去山东长白山养老,自然,也包括冷如馨。”石戎心道:“若这二人走了,我们对付起尼堪外兰来就少了许多的顾虑,的确好处不少。”但他仍是不解的问道:“让他们离开辽东,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雷逸想了想道:“我刚才说我们让高淮留在辽东还有用处,你还不明白吗?”石戎道:“我明白不明白,都想听你说个明白。”雷逸笑笑道:“辽东地产丰富,极北库页岛有大量的金矿,我们准备把手伸到那去,如果王、冷二人在,他们怎么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呢?”
  石戎笑道:“你们急着讨好努尔哈赤,也是这个原因吧?”雷逸道:“有一定的关系,天师府是放长线钩大鱼,而我们已经不能等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可以为利益打动的人,只要你肯帮助我们,我们是肯付出代价的。”
  石戎笑道:“可惜你没有买动我的东西。”雷逸道:“不见得吧。穆中没死,是你的一块心病,我们雷家可以为你解决这块心病,你师父让你战败老天师,以你现在的功力你根本做不到,但我们雷家却可以让你做到这一点,只要你肯帮忙,当然了,你还想要什么,我们也能给你。”
  石戎当真心下一动,他想了想道:“你说的这些都当真吗?”雷逸道:“苏家兄弟不是死了吗?我们说话就一向当真。”石戎道:“那好,咱们击掌为盟,你们为我杀穆中,败老天师,并且在我须要的时候出手助我,如果你肯答应,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讨好努尔哈赤的办法。”
  雷逸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你了。”二人手掌连拍三下,石戎道:“想改变一个人的看法,那太难了,所以我没办法让努尔哈赤不厌恶你们。”雷逸脸色立时一变,石戎接着道:“但你们求的也就是个利益,并不在呼努尔哈赤是不是拿你们真的当兄弟,所以你们尽可以干你们想干的事情,当和努尔哈赤起了冲突的时候,你们大可以说我姓雷。”
  雷逸看了他一会,道:“你真了得,竟能在我雷家的面前讨便宜。”要知道石戎若是雷家的人,那努尔哈赤不管怎样,也不能对雷家的人做出过头的事来,但雷家也就有了一个大包袱,一但惹恼了石戎,那雷家辛苦得来的一切,都将在石戎的一句话下毁掉,雷逸长叹了一口气道:“事当无奈,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转身向那茅屋而去,石戎大声道:“杨吉砮那里,你们就不要白费心机了,但也不要让他们走了,免得坏了我们的事。”雷逸头也不回的道:“贤弟放心,愚兄知道了。”石戎听了这话知他已把自己算入雷家门中,想到自己能把一代豪门掌握于手掌之中,不由心头一阵激动,脸上浮起喜悦的笑容。




☆、第九章:神器衰、龙腾飞何处?向辽东:第六节

  第九章:神器衰、龙腾飞何处?向辽东:第六节
  正月十四的早上,努尔哈赤和费英东二人进了礼部的衙门,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拿出棋来消磨时间,他们年前来的时候倒也认真演礼,这几天礼部除了两个看门的老军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连教礼的都走光了,二人的心也懒了,刚开始还马马虎虎演演礼,后来干脆天天来了就玩,那些值门的兵丁、小吏都受了他们的银子,那个来管他们,甚或还来凑上一手呢,大明万历年间,天子不但自己懒,而且也体恤下臣,生怕别人也累着,都不让做事,个个衙门无不如此混乱,主官就是想管也无从下手。
  二人下了一会,这努尔哈赤的棋力比不得费英东,输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刚刚天明,二人一早起来演礼如今都觉得困了,各自坐在椅子上打起迷糊来了,就在这时,佟化一阵风也似的跑了进来,一把将二人扯了起来道:“你二人好清闲!皇上上朝了,要招见你们,还不快走!”
  二人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整好,跟着佟化跑出礼部衙门,努尔哈赤边跑边埋怨道:“好没分晓,怎么突然就传见了。”
  佟化扯二人上了车,命车把式快走,然后才低声道:“后宫王安王公公在皇上面前给你们说了好话,恰好今日皇上心血来潮,想要上朝,于是就招见你们了,若错过了,还不知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再上朝呢。”
  费英东问道:“佟公子,那今日见了皇上,什么时候能得到封赏和文告啊?”佟化道:“这个可没准了,那要看皇上什么时候再想起你们了。”努尔哈赤听得昏头昏脑,脱口道:“这是什么皇帝,若事事如此,国家不乱了吗?”
  佟化吓的急忙摆手,轻声道:“这话可不能说啊,不然就是杀头的罪了。”努尔哈赤冷笑一声闭口不言,这时车子已到了宫城外,费英东撩开车围子偷眼观瞧,就见高墙红瓦,连天遮日,一栋栋高可入云,一排排森如林密,努尔哈赤和费英东双双乍舌,忖道:“果然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这些房屋,不知那皇上如何住得过来啊?”
  车子在午门前停下,佟化扯了努尔哈赤和费英东下车,在午门前验过了身份,然后低着头鱼贯而入,进了午门,佟化找个暗处把朝服换上,他是礼部员外郎,带人进见正是他的本职。
  他们直入太和门,在太和殿前让努尔哈赤和费英东跪下候着,然后他上殿去回旨。
  过了一会引导的太监走了下来,高声道:“健州卫世袭土司努尔哈赤上手本!”到了此时努尔哈赤竟也觉得心惊肉跳,自怀里把手本取出来,双手呈了上去。
  那太监把手本交给司礼监的小太监,费英东偷眼看了那小监一眼,心头一动,忖道:“此人怎地这般眼熟啊?”就在这时,引导太监长声唱道:“努尔哈赤、舒尔哈齐进见!”
  二人晕头晕脑的跟着进来,就见殿前放着一条棕毯,二人按礼部学的礼仪爬在地上行三跪九叩的礼,那万历皇上今天的兴致不错,挥挥手道:“平身吧。”努尔哈赤和费英东两个听着皇上说话有气无力的,各自心里纳闷,急急叩了一个头,站了起来,低头站在那里。
  皇上又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赞礼官忙道:“你二人抬起头来,皇上要看看你们。”两个人慢慢抬头,眼睛不敢直视上面,偷眼观瞧,就见前面却是丹陛,龙书案的后面一把大龙椅上坐着那么一人,一张脸腊黄腊黄的,两鼻孔张开,眼睛眯缝着,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一眼看去如骷髅一样,歪倒在椅子上,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
  努尔哈赤一看到这位皇上,心中猛的涌起了一句话:“‘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为之耶?何以拜为!’”他暗叹一声忖道:“成吉思汗果然言语至理也。”
  万历后帝看了努尔哈赤二人半天,像鸭子一般似的笑道:“原来也与我中原人没什么两样啊!罢了。”赞礼官高声唱道:“退!”佟化赶紧过来扯了二人退下。
  努尔哈赤和费英东走下殿来,均相视而笑,努尔哈赤在费英东手心写道:“大丈夫岂当如此!”费英东知他是反用刘邦之意,笑笑回写道:“应可取而代之。”努尔哈赤也心领神会,长吁一口气直觉天地忽然尽入心间
  佟化把二人带到保和殿,吃那御赐的酒席,这二人都是大碗大筷吃得惯了,对着那一桌上等酒席不能吃,只是将酒沾唇,将菜过口,然后就要跪下谢恩的礼仪大为不耐,胡乱混了过去,然后出来向上遥拜谢恩,完了才在佟化的引领下退出皇城,转回寓所。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皇上特意下旨,恩准他们两个去游瀛台,此时正是佳节,瀛台之内高悬珍珠彩灯,有人走过一但碰到,便有珍珠落下来,那些看灯太监立即把那残灯摘去,换上新灯。
  努尔哈赤看看那珍珠,一个个都是大指头大小,想道前日在集市看的,比这还小的一颗珍珠就要百来两银子,不由大为摇头。
  远远的现出一处厅来,一个小太监走出来道:“二位远来,却吃些茶点,然后再玩吧。”费英东一眼认出正是昨天那个小太监,刚要说话,那小太监又笑眯眯的道:“我是特意讨了这个差事来的,二位不认识了?”
  费英东又认了认,猛然道:“你是雷忠贤!。”小太监一笑道:“您说错了,我姓魏,叫魏忠贤,现在司礼监王公公手下做事。”努尔哈赤和费英东呆若木鸡的看着他,身后陪同的官员不知怎么回事,斥道:“大胆,还不退下!”魏忠贤施了个礼,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努尔哈赤和费英东那里还有心玩赏,胡乱转了两圈便退出来了,那官员也急着回家,乐得如此。
  二人回来把这事和石戎说了,石戎笑道:“你二人那夜在陶然亭不是听到了吗,怎地如此大惊小怪起来了。”
  努尔哈赤叹口气道:“这皇帝日后必然是雷家掌中之物,哼,这样的皇帝若也是天子,我看天也不明了。”费英东道:“天也不是一回就生一个儿子,只要还有别的儿子也在世上,那天自然就会把这个丢了,换成那个儿子。”
  石戎拍手笑道:“二哥说得好,我们就是应了星宿,来助这个儿子的。”努尔哈赤知他借机讨自己的便宜,却也不恼开怀大笑。
  这时孟古闯了进来道:“你们还在这里傻笑,快去吃饭,今夜却出去看花灯。”努尔哈赤跳起来道:“走,却去看这个儿子的花灯,日后别的儿子学会了,也一样来放。”孟古听得糊涂道:“什么这个儿子那个儿子的?”石戎和费英东都笑,努尔哈赤扯了她道:“快走,快走,那个儿子也与你无关。”
  他们吃了饭一同出来,这上元节最受看重,加之明朝这时尚还殷富,故而街市之上灯火辉煌,各色彩灯无数,看的人眼都花了,万历天子今年有旨,与民同乐,整夜不关城门,随便出入,让大家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故而人山人海,比往年还多。
  费英东见人实在太多,生怕挤散了,这些兄弟惹祸,故而和额亦都、扬古利二人一路,石戎却和叶克书一路,孟古扯了努尔哈赤单走,扈尔汉本来要跟去,石戎见了一把将他扯了过来道:“一年三百六十日,惟今天你不可以和努尔哈赤一路。”扈尔汉无奈只得随着他走。
  几个挤了一会,扈尔汉个小也看不清花灯,心急起来道:“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变了看人头了。”石戎一笑把他扯到一个摊子前道:“给你找些有意思的玩玩。”
  这是一个灯谜摊子,摊主正在热情的招呼大家来猜谜,石戎看了看,就见这摊子上掛着十几条红纸条,各写着一句熟语,做为谜面,其中一条是‘雪径人踪灭’射的是半句唐诗,石戎向扈尔汉道:“你猜猜这个。”
  扈尔汉想了半天,摇头道:“我头都大了那里知道。”石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谜底,道:“你去猜,赢了有利物。”
  扈尔汉半信半疑的走上前去道:“摊主,我来猜一个。”一边说一边按招石戎告诉他的,把那张纸条扯了下来,只是他手急了些扯得错了,那纸条上写的却是‘雀飞入高空’五个字。
  摊主走过来道:“小客人,你要猜这一条吗?”扈尔汉也没看看谜面,张嘴便把石戎告诉他的谜底说了:“这射得是‘一行白路,取得谐音。”
  摊主听了笑道:“小客官,你敢是拿错了吧。”这话一说,扈尔汉才想起来看看纸条,一看之下窘得抓耳挠腮,一旁的人看出来了,同时哄笑,这时有一个女子从人群中闪了出来道:“这位小客人说的是个隐语,一指你那张‘雪径人踪灭’,二指这张‘雀飞入高空’,你上一张是‘一行白路’这一张不就是‘上青天’了吗。”摊主忙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二位射得对了。”
  扈尔汉一眼看见那女子喜道:“多罗甘珠!怎地是你?”摊主这时把两段诗谜的彩头拿来,却是两把高丽纸的扇子,此时是冬天,这扇子是无用之物,最为便宜,故大多灯谜摊子都拿它来做彩头。
  多罗甘珠伸手抓过扇子就跑,未出人群,回头向扈尔汉一笑,扈尔汉那里还管石戎、叶克书分开人群追了出去。
  石戎一见是多罗甘珠,心道:“她是决猜不出来的,只怕欣然就在左近。”想到这也要追,叶克书却一把扯住他道:“这个东西好玩,你却也教我一个。”怎么也不肯让他走了。
  石戎好容易挣开,却见多罗甘珠和扈尔汉早已没入人群,知道追也无用,暗怪叶克书,心道:“你要去,我却告你一个错的,让你丢个丑。”想到这他四下看看道:“你射这个。”用手指了一张纸条。
  叶克书看了看,就见那纸条上写着‘春来秋往,压日无光’八个字,下面写着射一字,他问道:“这谜底会是什么?”石戎道:“‘春来秋往’是指季节变化,古人以芦管藏灰,听声音而测节气,所以上句指的是‘音’,‘压日无光’是指天黑没亮,没亮者缺日也,故下句指的是‘日’,‘日’字和‘音’字加在一起是个‘暗’字,你就去猜‘暗’好了。”
  叶克书点头道:“好,你等我拿利物回来。”说完挤了过去,石戎幸灾乐祸的看着。
  叶克书走上前去,扯下纸条道:“我来猜!”摊主忙走过来道:“客官请猜。”
  叶克书道:“这‘春来秋往’指的是季节变换,‘压日无光’指的是天黑没亮,——说到这他回头向石戎一挤眼——不过这是字面意思,若从灯谜讲起则是个拆字谜,这‘春来’配上‘压日’,那‘日’便没了,只剩下一个头,那‘秋往’配上‘无光’,这光就是火,火没了就剩下一个‘禾’字,春字头加上一个禾字,可不就是个‘秦’字吗。我猜的可对?”
  那摊主笑道:“对得很了,恭喜客人。”说着却拿了一盏螃蟹灯给了叶克书。
  叶克书走回来向石戎道:“你看这彩头如何?”石戎看着他道:“你会猜谜?”叶克书一笑道:“我大师兄说了,今天十九能碰上长白山的人,让我看着你,不要胡乱打听,说我们能不沾长白山的边最好。”石戎道:“所以你就故意和我装蒜。”
  叶克书笑道:“我也是奉命,你却不要怪我。”石戎伸手夺过那纸条,撕成八片,沾在螃蟹灯的八个脚上,道:“你这回再猜。”
  叶克书想了想道:“好啊,这灯是我得来的,你是在骂我横行八道多管闲事吗?”石戎道:“我是一时泄愤,望你莫怪。”叶克书哭笑不得,甩手将螃蟹灯远远的丢了。




☆、第九章:神器衰、龙腾飞何处?向辽东:第七节

  第九章:神器衰、龙腾飞何处?向辽东:第七节
  努尔哈赤和孟古两个一人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两个人相对嫣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看灯还是在看对方,有时挤疼了前边的人招来一顿臭骂,二人也不以为意,甚至还大感有趣,故意的去挤弄别人来取笑,似乎一下回到了少年的时候,重又找到了顽皮的感觉。
  挤着挤着,正好挤到石戎与叶克书身前,孟古一眼看到叶克书甩手丢了的那盏螃蟹灯,拍手赞道:“好奇异的灯,那里买的?怎么丢了?”叶克书一听别人夸奖,不禁有些后悔不该丢弃,笑道:“这不是买的,是猜谜赢来的,他用这个骂我,所以就丢了。”
  孟古一听猜谜来了兴致道:“大哥,我们猜一个来。”这时人群走动,已经把他们拥的离开了那个灯谜摊子,努尔哈赤一听孟古想猜忙道:“好,我找一个摊子。”说着双手一分,把前面的人分开,领着孟古挤了过去。
  四个人到了另一个灯谜摊子前面站住,这里却是一个猜哑谜的摊子,就见摊子里坐着一个女装的男人,面前摆着一口银色小刀,做工精致,玲珑剔透,对着小刀有一个贝盒,开着盖子,露出里面的香粉来,旁边放着一把酒壶,两只酒盏,一旁的纸上写明,以动作来射三个熟语,若射得对,便可将小刀、贝盒拿去以为彩头。
  孟古歪了头去想,努尔哈赤一边看一边低声向后道:“你们两个帮我快想答案。”他身后有人轻声笑道:“大贝勒想不出吗?”努尔哈赤急忙回头,就见站在身后的正是雷逸,石戎和叶克书两个则不知被挤到那去了。
  雷逸走到棚前道:“摊主,我们想让你们姑娘让一让,我们这两位来演这哑谜给你,不知可否?”摊主笑道:“爷们只要开心,怎么玩都是可以的。”说着招呼那个扮成女人的伙计走开。
  雷逸在努尔哈赤和孟古耳边各自低声说了几句,阵孟古乐得拍手叫绝,努尔哈赤还在犹豫,孟古扯了他就走。
  孟古坐到刚才那个小伙计坐的地方,对着那银刀贝盒,不知怎地脸上突然一红,这时努尔哈赤走过来向她一礼,孟古紧张的手足无措,雷逸在旁边一再催促,这才站起来还了一礼。
  努尔哈赤在孟古面前坐下,他也不知为什么,突然紧张了起来,坐在那里手都不知往那放了,大冷天却浑身出汗,傻呵呵的坐着。
  孟古羞答答的拿起酒壶把两只酒盏斟满,双手捧着将一只酒盏递给努尔哈赤,她羞的历害,一张脸酡红如火,看也不敢看努尔哈赤一眼。
  努尔哈赤接过酒盏,与孟古的酒盏碰了一下,二人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并同时仰头把酒一饮尽,这酒乃是极劣的村白,但二人饮到口中只觉香浓干淳,回味无尽。
  努尔哈赤把那贝盒拿起来交到孟古手中,孟古一颗心跳的咚咚直响,两只哆哆嗦嗦的把银刀递给努尔哈赤转身跑出摊子。
  努尔哈赤也想走,那摊主一把扯住他道:“客人慢走,请客人说说这是那三句熟语。”先前雷逸已经告诉努尔哈赤了,但此时努尔哈赤那里说得出来,一张脸红得发紫,站在那里低着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雷逸走过来道:“我来说。他二人见面先是各自一礼,正是应了‘彬彬有礼’这句话,虽后二人交杯饮酒,可不就是‘你有情,而我有意’吗,这最后一句却在那两件东西上,说的是‘红粉增与佳人,宝刀增与壮士’,不知我说得可对啊?”
  摊主连连点头,这时那些看热闹的人听了这话,再看努尔哈赤二人,已猜到他们必是情侣,立时一齐鼓掌,欢呼谑笑,还有的闲人甚至吹起口哨来了,努尔哈赤和孟古两个虽平时都很豪迈极,些刻也已窘迫之极,幸好石戎和叶克书两个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扯了二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四个人正走着就听有人在身后大声道:“关宁!你站住!”孟古假扮过锡伯关宁,一听这个名字便站住了,回身看去,就见房爱爱就站在背后,脸色苍白的看着她,牙咬下唇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果、然、是、你!”
  孟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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