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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虎传-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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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戎应道:“在这里!”就地上捡了一根大铁棍冲出来,把那几个捕快打的东倒西歪,然后抱了赵长忆出来,他心情极恶,见那大夫家的人拿着链子在外面等着绑他,心中怒火升起,上前又是一顿毒打,然后全村放火,看着烧了起来,这才离开。
  石戎心道:“我把长忆从安宁的生活中带出来,若是她死了,我不白费了吗?只是这里人烟荒芜,到那里去找个好大夫啊?”猛然间他灵犀一通道:“对啊!赵凝就是好大夫啊。只是我如何能让她给长忆看病啊?”
  他想不出办法来,挠挠头道:“不管他,先找找再说。”于是又潜回岳麓山。
  山上此时一片萧条,华山派的周立平和华山三佛早已下,石戎不敢露面,暗中寻找,但找遍衡山也没找到赵凝,只是看到了她的那些药料,石戎一样不留全都拿走。
  又找一天仍是没有,石戎实在忍不得了,抓了个衡山派弟子迅问,这才知道赵凝被逐出衡山,跟着赵太的灵车回衡阳了,石戎心里略略有愧,抱着赵长忆向衡阳而去。
  第二日石戎在株州城外的,一家酒楼用饭,就见几个江湖人走上楼来,当先一人挥着一支马鞭,大声道:“怎么样?跟着李爷我就是有好事!”
  另一个道:“不错,我们要不是跟着李爷,也没这个好福气,尝得到衡山大小姐的滋味。”
  石戎眉头一皱,回身道:“你们说什么?”挥马鞭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少管闲事!”石戎道:“我想打听一下,衡山大小姐赵凝你们认识吗?”
  这些人同时放声大笑,挥马鞭那人道:“我们自然认识,我们从里到外的认识。”他说着一眼看清扒在桌子上半昏不醒的赵长忆奇道:“这是赵二小姐啊。弟兄们,我们好福气啊!”那些黑衣人放肆的又笑,一人黑衣人甚至伸手去摸赵长忆。
  石戎左袖一扬正打在那人的手上,那人尖叫一声,把手收了回去,挥马鞭的一惊道:“没看出来,阁下是位高人啊!在下铁掌帮‘飞刀’李斌,请教阁下的万儿。”
  石戎笑道:“我的万儿也没什么,只是我正在追杀赵凝,如果你们肯告诉她的去向,——他一指赵长忆——我用她来换。”
  李斌一笑道:“这个容易,那姓赵的护着她老子的灵车向衡阳去了。”石戎道:“听几位刚才的话,你们对这位赵大小姐,很是做了些什么,能否说来听听?”李斌自忖他们所为乃江湖不耻,自然不好意思说,笑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弟兄们胡说而已。”
  石戎一笑道:“李兄何必遮掩,实不相瞒,我前日在衡山刚为赵大小姐开过红,自然明白她是个什么滋味。”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长忆。
  李斌这才放心,大笑着在石戎桌子旁边坐下,一只手抚在赵长忆的身上,笑道:“我们自然也和兄台一般了。”
  石戎道:“几位都有吗?”李斌道:“一齐碰上自然不好落下那个。”
  石戎开心的一笑道:“这样最好,小弟谢过李兄了。”李斌奇怪的道:“谢从何来?”石戎道:“小弟正要去见赵大小姐,只是怕她不肯见我,我要是带着诸位兄台的首级前去,想来赵大小姐也就不会不见我了。”
  李斌愕然一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赵长忆身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直冲手臂,震的骨节喀叭一声,李斌惨叫一声倒在一旁,一只手臂竟已断成两截。
  石戎左手一抬一掌打在一个黑衣人的小腹上,那黑衣人喊也没能喊出声来,一张口吐出一口绿水倒地而死,却是胆已被石戎打破了。
  那些黑衣人大吼一声,一齐向石戎扑来,石戎也不起身,双腿左起右落把那些黑衣人踢得飞了起来,向楼上楼下的饭桌砸去,一个客人要的烤全鸭,等了半天也没上来,忽然一个黑衣人砸了下来,他的眼神差些只道是鸭子来了,抬手就是一筷子,那黑衣人被石戎一脚踢散全身骨肉,这一筷子正好将凸来的眼珠夹了起来,那客人拿到眼前方才看清,直吓的怪叫一声,半边身子哆索半边身子麻痹,就那样在座位上叫个不住。
  全楼客人无不四散而逃,掌柜的拍着柜台叫苦,一个黑衣人猛的摔在他的柜台上,手中的钢刀将他的耳朵削去半个,这掌柜再不敢喊了,在柜下捧了钱匣就跑。
  李斌趁乱也要跑,刚到楼梯口,就听身后呼的一声,石戎带着椅子飞了起来,越过他的头顶档在楼梯口道:“阁下那里去?你的弟兄跟着你好处同吃,坏处同沾,你也不好丢了他们啊。”
  李斌心知打他不赢,猛一回手,六把飞刀向赵长忆打去,心道:“你若救她,我就跑了,你若不救我拉个垫背的也好!”那知石戎两袖之中飞出一对软枪从李斌身后飞过去,缠住飞刀拉了回来,停在李斌身侧,李斌二目险些瞪了出来,看着石戎道:“你是‘蜘蛛枪’石戎!”
  石戎一愕道:“我是石戎不假,这‘蜘蛛枪’从何说起啊?”李斌声音发抖着道:“你、你、你身上枪多,又和蜘蛛抛索一般,故江湖上传、传你的名号就是‘蜘蛛枪’。”
  石戎心道:“我得了朱易的两条软枪,学着变了变,加了几条枪,没想竟得了这般个名号。”他看一声李斌笑道:“这个名号倒也有趣。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这个名号的,我就让你死在这路枪法之下!”说着话无数软枪飞了出来,把李斌缠了起来,生生绞死。
  石戎抱了赵长忆离开酒楼,寻路绕过株州向衡阳而去,这日到了衡阳城外,石戎心道:“我到那里去找赵凝啊?”正想着就见对面来了两人,看穿着正是衡山派的弟子,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是衡山赵前掌门的朋友,想问一下,赵前掌门的墓在何处,我想前去祭典一下。”
  彭达、罗金二那夜都参与围攻,认得石戎,罗金一见就吓得浑身发软,忖道:“这次出来没看黄历,怎地总碰上瘟神啊!”彭达则怒吼一声:“好贼子,你还想做什么!”拔剑就刺。
  石戎头略一偏,彭达的剑从他的脸颊擦过,他冷笑一声道:“你这种剑法也配与我动手吗!”左脚一抬正中彭达小腹把彭达踢的滚了出去。
  石戎上前一步,一伸手扣住罗金的咽喉道:“说!你们大小姐现在何处!你若有半点虚言,我把你的骨头一块块的掐碎!”
  彭达大声道:“罗师弟!不能说!”石戎袖口飞出一条软枪,刺进他的喉中,把他钉在地上,然后向罗金道:“你要是不说,我也把你钉在这!”罗金哭嚎道:“爷爷饶命,小的不敢不说,大小姐就在前面赵掌门的墓前。”
  石戎手一抖道:“带我去!”罗金哭哭啼啼的在前面走,石戎把彭达的剑取了下来,心道:“这个蜘蛛的名号太难听,我还是带把剑在身上吧。”
  他们走到赵太的墓前,就见前面有一个小草棚子,罗金指指草棚子道:“大小姐就在里面。”
  石戎一指点了他的委中穴道:“你在外面看着,若是有人来了不许他们过来,若是你放人过来,我出来便细细的剐你。”罗金委中穴被点,软坐在地上,连声答应,石戎也不理他,自向草棚走去。
  一进草棚借着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就见赵凝呆若木鸡的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靠着棚壁,不到半月时间,这个少女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父亲去世,自己被逐,连身子也让人污个尽了,此时的赵凝不再去想仇恨、不再去想生命,只是在这里等着死亡的到来,好走到她的父母怀中能痛快的哭上一场。
  石戎干咳一声,道:“打扰了。”赵凝木然的看了他一眼,身子不稳的站了起来,伸手去解衣扣,道:“你还要来侮我吗?好啊,反正我也是一块烂肉了,能再得你的宠幸也是福份。”
  石戎慢慢的赵长忆放下道:“我是来求你给长忆看病的,她中了华山那个了痴秃驴一掌,性命堪忧。”赵凝看着赵长忆轻声道:“原来是为了她来的,她真的很好,有人知道爱护她,我怎么就没有?对了,我怎么能和她比呢,我是一个让人污辱尽了的女人,没有人再会理会我了。”
  石戎在身后拿出一个口袋,放在地上道:“这是我给你带来的。”赵凝看着他道:“什么?你又向我许下什么愿了?”石戎缓缓把口袋翻过来,李斌和他手下的人头滚了出来。
  赵凝不敢相信的看着,藏起来的怒火突然爆发,喉中尖叫一声,把那些人头抱起来冲了出去,就草棚前捡了一根木棍没命似的乱打,血肉横飞,人头被打得四下滚动,石戎倚在草棚的门前,沉默的看着。
  赵凝直打到脱力,方才住手,拄着棍子喘着粗气慢慢直起身子来,一眼就看见罗金心头二次火起,轮棍向罗金头上打去,罗金腿上被点了穴道无处可躲,急一偏头正打在肩上,疼的罗金怪叫一声,赵凝第二棍打到,正中罗金脑袋,棍子打折,罗金的头上也是鲜血横流,倒地死去。
  石戎轻声道:“你何苦打他呢。”
  赵凝恶狠狠的道:“他们就那样看着我受辱,就那样看着!”说完慢慢回过身来,用半截棍子指着石戎道:“你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侮辱我了?你又为什么带他们的头来?是故意要差辱我吗?本来我的心已经死了,已经不再去想这些了,你为什么还要让我重想起他们?”
  石戎道:“因为我是第一个伤害你的人,我不想让你把这些都忘记。”
  赵凝看着他道:“你好狠!我问你,我何处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石戎道:“说句实话,我本没想伤害你,也真的想帮助你,因为把你姨娘打倒,一样也是伤害你父亲,但我没想你姨娘是……,唉,我今天才知道虽然伤害了你,但我自己也没有得到一分好处,玉子死了,长忆也受了重伤,报仇就是这样,往往你认为你是在害人,也许老天接着就会害你。”
  赵凝用手中的断木棍指着石戎道:“你说!那夜的酒饭中当真有药吗?”石戎苦笑一下道:“就是有,我也吃不出来啊。”
  赵凝恶狠狠的把断棍向石戎丢去,骂道:“那你为什么要害我?”石戎也不闪躲,任木棍打在头上,道:“如果那夜没有华山三佛的出现,我永远不会后悔,现在我很后悔。”
  赵凝放声狂笑道:“哈、哈、哈……你后悔了!好!我再让你后悔一次,我是绝不会救赵忆的,你就后悔去吧!”
  石戎道:“你的武功被废了?”赵凝点头道:“他们很慈悲,只是封了我的经脉,没有打断我的手脚。”
  石戎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救长忆,我帮你恢复武功。”
  赵凝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石戎道:“你必须相信,因为你要是没有武功,你什么也做不了,你现在还能像刚才那样垂入半死不活之中吗?”
  赵凝冷笑道:“江湖之中各门派废人武功的手法不同,你怎么解得开啊。”石戎道:“我练过一种武功,什么手法都能解开,你相吗?”
  赵凝脸色一变,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武功比生命还重要,赵凝自然很想恢复武功,但她强压欲望道:“我恢复武功做什么?杀污侮我的人?可他们都已经死了,杀你!我再练一百年也不是你的对手。”
  石戎道:“你要是想战胜我,我可以教你一路武功,我保你能胜我。”
  赵凝道:“你会教人杀你自己的武功?我不信。”
  石戎道:“这路武功你能不能练到杀死我,那还不一定呢,因为我也会,但是你若练成了,用来暗杀,我也许会失手给你。”
  赵凝心中不住打鼓,不知是答应他好,还是不答应他好,石戎看了出来,道:“这样,我先给你恢复武功,你救了长忆之后我在教你战胜我的武功,怎么样?”
  赵凝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了。”
  石戎伸手抚在赵凝背心道:“你们衡山派封闭那条经脉?”赵凝道:“是少阴心经。”
  石戎从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直抚到少冲,最后一笑道:“手法简单的狠,我这就可以打通,但是长忆……”
  赵凝冷笑一声道:“你真是一点不吃亏。只是我没有药,如何救她。”
  石戎把自己包袱打开,道:“你要什么药?”赵凝看了一眼就见自己屋中的药全都在此,她不敢相信的看看石戎道:“你怎么会带这些东西?”石戎道:“以备不时之须吗。”
  赵凝选了两种药给赵长忆服下道:“这龙骨丹和凤尾散,治内伤最好不过了,她吃了就应该没事了,这回是我先给赵忆看病了,你大可不守信约了。”赵凝心急武功,也没治视就把药给赵长忆服了下去,石戎虽心里感觉不妥,但想到她的医术奇高,也就没说什么。
  石戎运起护法杵的功力,慢慢在赵凝少阴心经游走,用‘接引成佛’的劲力把封住赵凝的劲气一点点带了出来,赵凝只觉身上像是在御去无数重压一样,胸中不住的滚动着气息,随后体内劲气凝在丹田,一股热力不住上升,石戎道:“你行功一周天,应该也就可以了。”
  赵凝闻言慢慢行功,不过片刻工夫,她的劲力已行满半周天,就在此时,只听草棚内赵长忆痛苦的叫了起来,石戎急忙丢下赵凝跑回屋去,就见赵长忆满口吐血,不住滚动,他又急又怒,跑出去提了赵凝回来。
  赵凝刚行功一半,就中途停了援手,只觉体内有如千万把钢刀一样搅来搅去,她痛苦的道:“你做什么!”
  石戎指着赵长忆道:“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赵凝知道自己若不治好赵长忆石戎绝不肯帮自己渡过现在这个难关,她强行撑起,让石戎点了赵长忆睡穴,重新又仔细看看赵长忆伤势,抚了一会脉搏,道:“这不是我药的原因。”
  石戎道:“那是怎么回事?”赵凝道:“她的督脉内、有一股、奇大的内力,我、的药、化、不、开!”说到这她只觉体内越来越疼,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伏地昏倒。
  石戎这才想起来赵凝正在运功的事,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地这般莽撞啊!”看看面前两个昏死过的女人,他思忖道:“还是先救大夫要紧。”于是抱起赵凝运功为她疗伤,内力输进赵凝体内多时,也不见反应,他心中大急,忖道:“若是赵凝真的死了,我也不用想再救长忆了!”想到这掌中连催内力,向赵凝体内输去。
  突然赵凝二目一睁左掌翻起用尽全身之力,一掌打在石戎左胸,原来她早就醒了,借着石戎为她疗伤之即蓄足内劲,一掌打在石戎防守最虚弱的地方。
  石戎喉头一甜,看着赵凝的眼睛道:“我终日打雁没想让雁啄了眼了!”掌心内劲变柔为烈猛的轰在赵凝体内,赵凝整个人被轰的飞了出去,石戎向后倒去,小小的草棚中三个人都身负重伤,昏死在那里。
  



☆、第九章:锦瑟都付与,红尘梦成空:第六节

  欣然陪着冷如馨回到她的住处,张应京一看见冷如馨喜得没入脚处去,偎在冷如馨怀里不肯下来,冷如馨开心的抱起张应京,也是亲个不住,厄赫心惊胆战的站在一旁。
  欣然把张应京抱下来道:“京儿别闹,太婆有话说。”
  张应京不高兴的道:“我要听太婆说话吗。”房爱爱端着茶过来道:“你再闹,今夜我让你一个去睡。”张应京做个鬼脸,转身跑出去了。
  冷如馨看一眼厄赫道:“你跪下!”厄赫急忙跪倒,冷如馨道:“你还再用我的刀法?还自称是我的弟子!”
  厄赫道:“弟子永远是您的弟子,您要是不让弟子用这手刀法,弟子这就把双手除去,把刀法还您。”
  冷如馨冷笑一声道:“你是威胁我吗?”厄赫急忙道:“弟子不敢!”欣然也急忙道:“祖母!小师姑真的很卫护我们长白的,她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不是长白的人。”
  冷如馨看看厄赫,反手抽出大青小青道:“其实我也不想把你逐出师门,这十年来长白就没有一个人练这路刀法超过你,我老了,也许活不了多久了,那这对刀的主人也只能是你了,你要是还愿意使这对刀,那你就再给我磕三个头吧。”
  厄赫二目落泪,端端正正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冷如馨苦笑一声,把双刀丢在她的面前道:“从今以后,你就又是我长白门下了。”
  厄赫跪在那里不肯起来,无声的哭着,欣然也是流泪不止,伸手扶她道:“小师姑,你重回师门是高兴的事,何苦哭成这个样子啊。”
  冷如馨轻叹一声道:“你们两个人的恩怨我不想再过问了,看见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很欣慰了。起来吧。”
  厄赫强忍住哭声,站起来道:“弟子永远不会忘记师父的大恩大德。”
  欣然也抹去眼泪道:“祖母,您怎么会来的?”冷如馨冷哼一声道:“那个姓石的小子大闹泰山之后,五岳联手,要来找天师宫的麻烦,你在天师宫,我怎么能不来呢。”
  欣然低下头去道:“祖母,您听说石……他现在何处吗?”
  冷如馨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倒真有些佩服这小子了,他一个人竟能把整个五岳闹个天翻地覆,哼!这才是男儿本色。”
  欣然和厄赫却不在意什么男儿本色,只是心里担忧石戎的安全,两个人竟不由自主的同时向帘后的观音像看去,就在这时张应京飞跑上来哭着道:“母亲!母亲,阿爹打伤了,阿爹被打伤了!”
  欣然猛然一震脑海跳出一个念头来:“是石戎伤了他?是石戎?”转过身去,迎着张应京跑了下去,一把抱住他道:“阿爹在哪?”张应京摸着眼泪道:“在祖父的屋里,他们不让我进去。”
  欣然把张应京向后一推道:“爱爱你看着他!”说完急匆匆向张国祥那里去了。
  一到屋外就见天师宫诸位祭酒都在,一个个神色紧张,一见欣然到了,一齐挡在门前道:“少夫人,你不可进去。”
  欣然稳定一下情绪道:“少天师怎么样了?”潘永福道:“少夫人不必担心,有老天师在,少天师应该会没事的。”
  欣然看他一眼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段无言走上一步道:“是这样的,老天师正在为少天师打通经脉,少夫人进去多有不便。”欣然浑身一颤道:“龙虎丹百病可治,为什么还要老天师费力为他打通经脉?”
  段无言立时哑口无言,倒真应了他的名字了,欣然猛的推开他道:“我去看看他!”说完就要向里闯,高宁急道:“少夫人不可!若是你硬闯进去,只怕对少天师不利啊!”
  欣然浑身一软,向后倒去,一双手在后扶住她道:“欣然!你别担心,你公公内功了得,一定救得了显庸的。”却是冷如馨、厄赫二人到了。
  欣然慢慢站稳看着潘永福道:“你是和少天师一起出去的,我问你,少天师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伤在石戎手下?”潘永福急忙道:“不是,不是,我们到了衡山,并没找到石师侄,反而是被五岳的人打了个埋伏,少天师是被嵩山派的王重山、邹一山、房玉山三人打伤的。”
  欣然摇头道:“不、不,不可能,以他的武功,嵩山派八大山神一齐出手,也不能将他打伤,你们骗我!”
  潘永福等几人相互看看,其实他们也对这事怀疑,张显庸身负重伤,而且体内藏有一股异种真气,他们怎么也消除不掉,无可奈何只得回来,没想张国祥也没办法消除,只能以全身内力强逼,嵩山派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有人会这种内力啊。
  马天元上前一步道:“少夫人,我们没有骗你,少天师确是被五岳中人所伤,而且万南山万师兄还死在了嵩山邹一山的朱砂掌下,我也伤在华山派‘铁面阎罗’周立平的掌下。”马天元心道:“我是实话实说,至于我们不知道的,那你让我们说,我们也说不出来。”
  冷如馨道:“你们这些人都上哪去了?为什么会让你们的少天师中人家的埋伏?”
  方敬远道:“回前辈,少天师为了不惊动五岳中人,进湖南之后分兵三路,他与马师兄、潘师兄一路,万南山万师兄在后接应,我和高师弟、罗师弟带了弟子在后慢行,万没想到……”
  欣然想了想道:“马师兄,少天师是怎样中伏的?”
  马天元道:“那晚在长沙,少天师突然半夜出去了,我们两个发现的时候有一个人来店中找我们,说他知道少天师在何处,我们就跟着他出去,四下转了一圈才发现上当,于是急急赶回,没想王重山三人在店外设伏,已经打伤了少天师和万师兄……”
  马天元还想往下说,欣然挥手拦住道:“不用了,他离开的那一晚一定是去找石戎了。”说完她走到窗前,看着紧闭的窗子,轻声道:“他们肯定有一场恶战!”说着话她的心头猛的一跳,一个恐怖的念头涌起:“张显庸伤成这样,那石戎呢?”
  欣然越想越怕,转身就走,飞一般回了她的小楼跪倒在观音像前,轻声道:“菩萨,求你保佑他们!若是有什么灾难,都请您降到欣然一个人头上好了!”话音没落,佛像前的香炉突然倒了下去,香灰四下飘散,把观世音笼罩起来,欣然恐慌的看着,当烟雾散去,就见观世音像的脸上,垂下一滴清泪。
  



☆、第九章:锦瑟都付与,红尘梦成空:第七节

  夜色笼住赵太坟前的草棚,一个道士脚步匆匆的从南而来,走到棚前,猛然一惊,就见棚前躺着一个满头是血的人,在他左右尽是人头,道士仔细认了认惊异的道:“这些人头是铁掌帮的,还有李斌的,而这小子看穿着则是衡山派的,他们怎么会一起死在这呢?”
  但是道士马上又否定的自己的看法,因为这些人头血痕已涸,一看就是砍下很长时间的了,他看一眼草棚心道:“杀人者必在棚中。”他小心翼翼的走进棚去,先进入眼帘的是赵凝,随后是赵长忆,他看了看,道:“是‘衡山双秀’,这人是谁?竟能把这些好手杀伤在此?”
  道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里走,一到里面一眼看见石戎,他惊得大叫出来:“天兵!”急伏下身抱起石戎,伸手抚了抚他的心脉,长出一口气道:“还好心脉未断!”
  他一回头看见地上放着一个药包,急忙拿过来,捡了两味伤药给石戎服下,然后又去把赵凝、赵长忆二人抱起来,想要送出去,但一经入手道士发现二人还都活着,他眉头紧皱忖道:“不管她二人是不是石戎所伤,我也要救她们才是。”于是把二女抱起,也寻了伤药喂下,抱到草棚里面放下。
  道士从新来到石戎面前,不放心的伸手抚了抚脉搏,眉头又是一紧,再抚了抚石戎心脉忖:“这孩子受的什么伤?怎地内力全都散去了?”
  道士扶起石戎,一掌抵在他的大椎穴一掌抵在他的陶道穴,双掌用力,强大的内力立即向石戎体内传去,但是道士不论传进去多少内力,眨眼便再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道士惊异莫名更加用力催动内劲,不住向石戎体内输去,半个时辰过去,道士浑身大汗如雨,已经接近极限了,可石戎体内的内力仍没有凝聚之意,道士心道:“我不能再给传下去了,不然我的内力也要完了。”想到这就想把手收回来,那知石戎体内的内劲斗然而聚,在大椎、陶道两穴形成两个漩涡吸住道士的双掌怎么也不肯松口,并向内不住的吸取着道士的内力。
  道士只觉体内的内力像洪水一样泄去,怎么也控制不住,他吓得心胆俱裂,用力想把手抽回来,但怎么也抽不动,而且越抽内力泄的就越历害,他心头一凉,长叹一声道:“张家欠你的,我是张家的私生儿子,就替他们还了你吧。”当下不再挣扎,任内劲向石戎体内流去,这一来内力泄去的劲势反而小了。
  又过了一会,道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软绵绵的靠在石戎身上,就在这个时候,草棚的门打开了,罗金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原来他没死,只是一时出血晕了过去。
  罗金一眼看到石戎和道士的样子,他武功虽然不济,但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在疗伤,而且看出道士和石戎都在衰弱之中,他长笑一声道:“我只道桶落井中,没想也有井落桶中的时候!”说完拔出剑来道:“我杀了你就是衡山第一英雄了,我真要好好谢谢你!”
  罗金一用力宝剑飞快向石戎刺去,道士双掌急忙一推,带着石戎一转,罗金的剑就刺空了,罗金咬了咬牙再刺,道士推着石戎再转,如是者三回,罗金怒斥道:“杂毛!用力一剑刺去,道士实在没力气再次推动石戎,猛一探身一口咬住罗金的宝剑。
  罗金也不向回抽大喝一声向前捅去,道士浑身无力,只觉咬不住越来越向前的宝剑,他急中生智,左手一挥把一个药瓶用脚踢向罗金,药瓶中空中炸开,一瓶药粉散到罗金脸上,罗金眼里进了不少,疼得怪叫一声,丢了剑去抹脸。
  道士吐了宝剑,借双掌被吸之力提起石戎就走,罗金抹去药粉抓剑在手向道士后心刺去,道士急向一侧躲去,但是他浑身乏力,只躲过一半,罗金的薄剑顺着他的肋骨刺了进去,斜插入腹。
  道士体内的劲气借着这一剑之力,全都泄了出去,罗金拔剑出来,再想刺石戎就见石戎猛的跳了起来,罗金吓得转身就跑,石戎左手一扬一只软枪飞了出去,把罗金钉死在草棚门口。
  石戎转回身抱起道士道:“幻师叔!”那道士正是幻无影,他长吁一口气道:“好冷啊!”
  石戎眼中落泪道:“师叔!以您的武功怎么会伤在他的手下?”
  幻无影费力的把为他疗伤的事说了,然后笑道:“本来我不想对你说这些的,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对付天师宫,我想我要是说了,也许你会放一放手!”
  石戎低头不语,幻无影伸手把他的头抬起来道:“天兵啊!我知道,你恨他们逼死你师父,恨少天师娶了欣然格格,只是天师宫也救了你很多次啊,天兵,放手吧!”
  石戎把药包拿过来道:“我找药给您敷伤。”
  幻无影抬手拦住他道:“这点伤并不算什么,但我一身内力已都输了给你了,精气已尽,你就是取来仙丹也救不了我了。”
  石戎心里何尝不清楚这个事实,但他一来不想听幻无影说天师宫的事,二来心中悲痛莫名,还是想努力救他一救,故仍在赵凝的药包中挑着,最后将‘凝玉散’挑出来给幻无影敷上。
  幻无影看着石戎给他敷药,苦笑一声道:“当初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就为我疗伤,没想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仍是为我疗伤。”石戎道:“师叔不必说丧气话,那个赵凝是药王谷的传人,我把她弄醒让她救您。”说完就要去弄醒赵凝。
  幻无影拦住他道:“这位赵大小姐经脉迸裂,我用内劲封住了她的伤势,加上她自己‘守元丹’你不动她,等她自己醒来,还可如平常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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