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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他要我还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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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阿道觉得什么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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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梭罗殿。
    从方才被摔进这殿中酒幺脑子就被摔成了一团浆糊,环顾四周殿内骚包又华丽,但格调显然比凤凰小久的穿衣品位高多了。察觉有人,酒幺下意识抬头,她细细眯起眼努力想要分辨高坐上的人长什么模样。
    身材清隽颀长身上那一袭红衣幽深似血,繁复的玄纹精致错落。好漂亮的脸蛋!就算她身为女人都经不住这美丽脸庞的诱惑,酒幺暗叹。
    轮廓清晰美丽鼻梁高挺,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多情又似无情,殷红的唇瓣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俊美绝伦又放荡不拘。胤霄懒散地倚在美人榻上单手支着头颇有兴趣地看着摔得狼狈的她,明明是男子可一举一动都是极自然的妩媚惑人,别有一番风情。
    瞧见酒幺似乎清醒了些,胤霄薄唇轻启懒洋洋开口:“本座这梭罗殿近日已成了你们这些神仙想来即来的地方了。”他声音极轻如丝如绸,一边说眼睛一边对她脉脉放电传情。末了,胤霄余光定格在她鬓间的发簪之上。故人。
    酒幺紧张地咽咽口水,莫名地不寒而栗。手指头指指天上她结结巴巴道:“呵呵,呵呵。。。。。。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走错地方了,我这就走,这就会回去。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边慢慢往外挪去。
    心惊胆战地走出去,酒幺才发现殿外的回廊已经又变了模样,但总比和那个妖孽同呆一个屋子强。一炷香过去,酒幺绕了几圈仍被困在里头,这时她才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回去,“那个,不知公子。。。。。。”
    话还未说完,胤霄支起身子出言打断她:“方才姑娘不是说在外头都比与本座同呆一个屋檐下好么?没想到姑娘去而复返,这让本座真是好生开心。既然你执意要留下,本座难却盛情只有好好生生招待。”
    酒幺吓得腿一软,她刚才明明没有说这样的话,只是有一瞬间的念头罢了,他怎会晓得她的想法。
    “姑娘莫客气,你且起来说话。本座瞧着你又是个合眼缘的,并不会将你如往常那些不知礼闯进来的东西一般拉去油锅剐皮蒸煮浸血池,且放心。”胤霄笑眯眯地,脸若三月的春光。“咦,对了。你定是没见过本座刚才说的那些好玩儿的魔界酷/刑,也罢!今日本座让你开开眼界!”
    他极是慷慨,不由分说地将手大气一挥,殿中立即变了番样子。
    脚下的寒石美玉顷刻变为寸寸焦土,耳畔是凄厉的哀嚎。酒幺惊恐地瞪大眼睛,忽然她看见有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竟然按着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酒幺站的远远地不敢过去近了。
    “嘻嘻嘻嘻嘻,俊俏小娘子。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说罢在那女子白皙的面上摸了一把。酒幺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捂住。
    接着,只见那妖怪将长长的指甲划开那女子面皮子,一道十分整齐的刀口立即在她面上浮现,“啊!”女子声音颤抖着尖叫,十分痛苦,殷红的血液一点点浸出。
    “嘿嘿,”那妖怪并未手软就着那面上的口子一撕,刹时血如泉涌尽数流向一旁咕噜翻滚的血池。有几滴温热的血溅在酒幺裙衣角上。这时旁边又多了几个被绞/死的。。。。。。
    在天庭平平安安长大,酒幺自小就没遭过什么难,看的话本也尽是些有爱的言情读物。她何时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酒幺害怕至极,再也抑制不住“哇”地一声失声痛哭。饶是她再安慰自己见着的是假的可那个被剥了皮的就是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啊!酒幺紧紧攥着衣角努力想要擦拭掉那几滴温热的血,她后悔死了,她再也不要来这里,她以后再也不要那么不知好歹了。不知道是哪个丧心尽天良的把她推下来的。
    她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要晕厥过去。

  ☆、第21章 相见

胤霄未曾料到酒幺会如此经不起刺激,但千年来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也不理会她悲戚骇人的哭声,恍若未闻般修长的手指自顾自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镶满黑色宝石的长椅,心早已飞到梭罗后殿。
    正寻思着就让这麻烦精一人蹲在这里一直哭算了,待她什么时候自己走出梦境什么时候放她自行归去,好歹也算看在重宴面子上不过多为难她。怎么说自己也是有正事的,胤霄刚打算抽身离去,忽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酒!”嗓音冷清却未压住其中的一丝惊慌。
    酒幺正在那可怖的梦里哭得肝肠寸断生无可恋,耳畔骤然响起重宴的声音。莫不是自己被吓傻了都产生幻觉了?酒幺揉揉满是泪的眼,迷迷蒙蒙睁开。
    原本炼狱般的幻境片片碎掉,身处的还是方才那座骚包的豪华宫殿。眼睛渐渐聚焦,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正凑在她跟前,如果自己没看错那目光里蕴含的是关切与心疼,重宴就这样看着她。
    酒幺摸摸他的脸不敢相信,身为花仙她对气味极为敏感,他身上的龙涎香他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重宴?!”酒幺清醒过来后猛地就扑进他怀里,死死抱着他生怕再一松手就不见。
    见她可怜兮兮怕极的模样,饶是重宴有再多的斥责此刻都不忍说出口。轻轻叹了口气,重宴伸手欲替她擦拭着颊边的泪。
    “别打我,我知晓自己错了。”他把手抬起,酒幺以为他生气要打自己,瑟缩一下她懦懦地低声道。
    重宴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最终温柔落在她脸颊一点一点替她抹掉眼泪。这本是酒幺欠他的,可看见这些眼泪他的心竟比她还难受。
    就算有万千怒气都能被她化为绕指的柔。
    紧闭起眼酒幺发觉他并未打自己,唇角偷偷勾起一抹笑,所有害怕绝望顷刻就不复存在。缓过来后她放心地将脸埋在重宴怀里,甚至还撒气一样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往他身上擦。
    “之前的事不生气了?”他替她顺着背上的头发声音低低的,话语萦绕在她耳畔。
    酒幺觉得安心无比。点点头,复又摇了摇脑袋,闷闷道:“不了。”她是个大度的人,看在他及时来救她的份上之前那些琐碎小事自己也就没有理由再与他计较。
    ·
    “哦哟哦哟,你们是当本座不存在么?重宴你这副痴汉样子快要肉麻死本座!”胤霄不合时宜地打断底下你侬我侬的二人,语酸得很。
    如今重宴在身旁酒幺底气瞬间就充足,她讨厌死上头这人了,如此一对比她越看重宴越觉得欢喜。挣脱温暖的怀抱“腾”地站起来,忽地觉得手头有点空又牢牢拉住重宴的袖子。
    一改之前的怂样,酒幺哭得红红的眼鼓得圆圆,掷地有声:“死人妖!快把衡娇交出来,本宫主今日能饶你不死!否则的话。。。。。。”
    胤霄也不恼,只笑眯眯地看着她。酒幺觉着越说越觉得身边凉飕飕的,渐渐噤声不敢再说。
    但狠话只说半截着实没有气势,于是她又继续强镇定地道,“其实,本宫主要求。。。。。。也并不多,就让我见一见衡娇如何?”已然是一副好话好说万事好商量的语气。
    胤霄似是极认真地在倾听她的话,见酒幺殷切地模样他末了认真点点头,也是情真意切地拒绝,“本座不愿意。”
    “你!”酒幺恼得很忍不住跺脚。这人真是面皮又厚心又狠。手上一紧,那上好的料子被她紧紧攥在手中,她顿时才想起重宴不是还在一旁么?
    重宴一动不动地看着二人你一眼我一句地,面无表情。其实那平静外表下已然掀起千层惊涛骇浪,他多么想咳嗽一声或者提醒一句以示自己傲然的存在,显然这又太拉低他的格调。
    见酒幺迟迟未想到自己的本事,重宴甚至想劈开酒幺的脑子替她捋一捋她那混乱成一团的逻辑思维,然而他不能这样主动,毕竟外人在前他不愿扫了面子落个下乘。尤其那个外人还是胤霄。
    静静地等待着,黄天不负有心人,重宴终于等到酒幺的目光转向他。
    “嗯?”重宴恍若才知晓一般,以你看着本殿做甚的莫名神色对上酒幺。
    “殿下,”酒幺眨巴着眼狗腿地讨好地摇晃着他的手,“我只想见见衡娇,知道她平安无事就好了。你替我说说让我见一见,见一见如何。。。。。。”
    重宴似有些不耐,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待回天庭我送殿下二十坛子月桂酿。”自知理亏酒幺一咬牙心一狠。
    重宴没有反应。
    “三十?五十。。。。。。这样,我曾酿过女儿红,那可是好东西已经藏了两百年,只有阿道阿睡知道的。”再说得多只怕自己这辈子都只能为他酿酒了,事情紧迫月桂林地底那三坛子她送他一坛也罢。
    “女儿红?”重宴心念一动,不由得挑眉,“成交!”
    ·
    重宴敛色看向胤霄:“你不放人,让她见一面总行。”
    胤霄轻嗤似是不屑:“本座又未有福拿她的酒为何要答应?倒是便宜了你。”他二人也算有那么多交情,此时此刻他不用算都能知道重宴心底打的什么小九九,得了便宜还卖乖狡猾至极。
    见胤霄不松口,重宴淡然一笑也不着急,“你若不让她去,那我陪她一同。”作势就拉着酒幺就要向梭罗后殿而去。胤霄此人占有欲极强,若他当真喜欢桃仙必不会让他想见衡娇就见的。
    “你给本座站住!”果真,胤霄陡然起身身形一闪站在二人跟前拦住他们所去方向。胤霄扶额,他为了让衡娇能说话,硬生生地劈了自己七魂六魄中一魂给她。这么重大的创伤岂是短短时日就能恢复的?要打架现下自己铁定打不过重宴。
    且这动静闹大了,难保衡娇不自己寻出来。近日那妮子难得转变了对他的态度似就要接纳他,此时胤霄也不愿再搞出什么意外。重宴一定是算准了他的顾虑,所以才会行如此厚颜无耻的行径。不过他一直都这样无耻。
    “罢!本座就让你的小女朋友去。至于你还是好生同本座在此叙叙旧。不然谁也别想见!”胤霄美目一横,千般柔媚。
    那眼波美得都要把酒幺的魂勾去。“阿弥陀佛,都是虚空之相!”怎会有比女子还美的男人,酒幺别过眼不敢再看一眼。想了想目光又在重宴身上转了一圈,这二人的关系着实匪夷所思。
    方才将酒幺领到此处后就消失不见的箐戊这时从外头进来。箐戊先向高处的胤霄和一旁的重宴行过礼后便向酒幺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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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幺跟在箐戊身后,一直低头思索着,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试探着问箐戊:“重宴他对这里很熟悉?”方才她见箐戊朝着重宴行礼就觉不大对劲,重宴与胤霄似乎格外熟呐。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被默默坑了?
    原本满怀期望地欲从箐戊口中挖出些什么,然而箐戊一路缄口不言。酒幺只得作罢,这魔界的婢子口风也忒严了,不像天庭多么有爱去哪个宫走一趟四海八荒的八卦都会知晓得清清楚楚。
    一路宫邸深深,烟斜雾横,暖香缭缭。
    沉香古木上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天光隐隐照耀,光彩流转宛齐日月之晖光。后殿泉流湍湍流水,清越如仕女敲击编钟。不是天庭胜似天庭。
    酒幺是万万没想到这阴森血/腥的魔界竟然有这么美丽脱俗让人跌眼镜的地方。一路上十分清净,这偌大的宫殿中婢子奴仆当真只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片刻,穿过廊道两人终来到后殿殿门。箐戊顿下脚步侧身在旁替酒幺掀起珍珠穿成的珠帘,终于开口:“酒幺姑娘请吧,后主正等着您。”
    从箐戊身旁经过时,箐戊忽地开口,略过她鬓间那枚簪子脸上是意味深长地笑:“酒幺姑娘,您的殿下早在百年前就是此处常客。”
    酒幺不慎,脚脖子被狠狠扭了一下。她好像真的被坑了。
    ·
    美人卷珠帘,娥眉微颦美目含愁。厅中女子一身水雾素白长裙,宽大的衣摆绣缀着千万朵娇艳的米分色桃花,臂上挽着一条丈许来长的淡耦合色轻绡。白玉桃花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绿鬓淳浓如染了春烟。
    “衡娇!”酒幺快步上前,心中激动得不行。
    衡娇得知有人来探望她后,忍不住仔细思索,天庭中愿意来看她愿意相信她的或许只有她罢。只是酒幺一介单薄女子,她想了很久着实想不到酒幺怎可能有能力来魔界见到自己。她其实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小酒。”衡娇见来人真是她,忙站起身迎上去,许是过于激动不住有些哽咽。
    因近千年未说过话,就算短短两个字说起来她现在仍还有些不习惯,发音也不甚自然。但那温软空灵的声音十分悦耳。
    酒幺不敢置信地听见她叫自己名字,惊讶地道:“衡娇,你,你能说话了?!”
    千年来衡娇受尽众多仙子歧视多是因她懦弱且又是哑巴,若是能治早就治好了想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明明所有人都说她此生都不能发出声音,这怎么会。。。。。。

  ☆、第22章 忐忑

“小酒,天庭。。。。。。我是,不能回去。”衡娇在魔界呆了有段时日,心中未尝不想念天庭,尽管那里曾发生过些不尽如人意的事,但终究是她活了千年的桃园。她为每一株桃树起过名字,她待她们宛若亲生姊妹,她相信她们亦然。
    可是她不能离开这里。胤霄能读尽天下人的心思唯独将他自己的用围城牢牢裹住,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铁壁铜墙。直到他分出自己的魂魄替她补她残缺的灵魂,她开始能看到他内心的所有孤独痛苦。她若狠心离开。。。。。。
    “你不必害怕那个妖怪,我们会想法子将你带出去!”酒幺拉着她气壮山河地道,有重宴还怕他作甚。目测胤霄那体虚样子是打不过重宴的。
    “不,不是的。”米分白的小脸因说话吃力涨得通红,衡娇生怕酒幺误会了什么。可因为太着急她反倒说不出话来手忙脚乱地比划,“不是。。。。。。我不能。。。。。。”
    ·
    “本座好心放你进来见一面未想到你倒是个会挑时候挖墙脚的。”
    来人声音慵懒丝丝蛊惑漫人心间。说话之时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带胤霄便将衡娇揽进自己怀中,挑眉朝着酒幺道。语中隐隐带着威胁与质问。
    衡娇见酒幺愣愣地看着自己,脸红得欲滴出血来。羞愧懊恼地要推开胤霄的手:“你,走开!”
    胤霄的手并未松开半分。
    “我不会,离开你的。”衡娇一边用手比着一边着急道,她虽不喜欢他,但也不会忘恩负义至此。
    终于缓缓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胤霄谁也不再理会朝里间走去,倚在烟霞鲛绡软榻上单手支着头半阖着眼,美丽的脸上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疲惫模样。不知为何,看起来颇让人心疼。
    衡娇终究不忍心,转过身见他没有再看这里干脆不再说话,她伸手朝酒幺比划:“他对我很好,我在这里也很好。不要担心我。”
    “那,”酒幺仍是不放心。
    “你可以,来看我。他会答应的。”衡娇勾起唇微微一笑,她轻拍拍酒幺的手以示安慰。
    里间忽的轻飘飘飘出一声满含傲慢不屑的“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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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云漫漫,酒幺格外老实地跟在重宴身后。重宴一直冷着脸,两人之间气氛压抑得可怕,怕得她甚至开始怀念凤凰小久在的时候。虽说在魔界时重宴并未为难她,可她晓得回天庭后就不一样了,私自跑去魔界这种罪若定下来只怕她不死都要脱层皮。
    “你怎么知道那条密道的?”重宴冷声问道。
    酒幺盯着裙角,声音十分地低:“我无意在古籍上翻到的。”
    “哼,”重宴冷笑,事已至此她竟还盘算着要骗他,还真不见棺材不掉泪:“回广寒宫以后把书交出来,若你拿不出来我叫阿道替你好好找。”
    “。。。。。。其实,其实是我诓阿道讲的,这事和他没关系,他都不知道我要去魔界的事。你不要罚他。”清晰感受到重宴浑身冒着的汩汩寒气,酒幺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一个哆嗦她情不自禁地就老老实实招出来。
    就算她死不承认是阿道讲的,重宴若回去审问起来阿道也定会将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酒幺安慰自己。
    之前还想负隅顽抗一下,但她深刻发现不论之前信念多么坚定但一遇上重宴,她的原则、她的气节全都被抛诸九霄之外。
    “还有玉珏令,也是我骗芙薇道我去采露水她才借我。。。。。。”要招就招干净,就算死一死也要死个痛快。她一边利索流畅地道一边偷瞄重宴脸色,声音自然地越来越低。
    “够了!”重宴努力平息着即将暴走的心一手当在前一副你莫要再刺激本殿了的意思,他觉着自己再听下去定会将她从云上一脚踹下去。
    酒幺识趣地闭嘴。明明是他叫自己老实交代的,怎的就生气了。酒幺努力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头都要含进胸口,他正生气现今哪怕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格外难受,酒幺等着被判/刑,坐立难安。从魔界回天庭有那么远么?酒幺探出脑袋打量四下,发现层层云瓣底下是一片荒芜的草野,心中当即大骇!难不成重宴已觉她不可教对她失望至极要将她毁!尸!灭!迹!
    那一瞬间酒幺已自动脑补一百零八种不同死/法。
    小心窥视着重宴的脸色,酒幺着实按捺不住心中不安,张张嘴:“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没有任何意外,重宴连个正眼都未赠与她。酒幺觉得话不能如此直白应拐着弯来,于是再接再厉另寻了突破口:“殿下,我早早就听人说衡娇这生都不能说话,怎的她去魔界反倒能讲话了?”
    嘴巴已经讲得很干,酒幺想了想根据以往的经验自己拍拍他马屁或许才是最有用之计。于是酒幺酝酿一番,拾起心中那一丝的感激融以真情流露之:“不过此次我能保住小命多亏了殿下仗义相救,本宫主以前对殿下多有得罪的地方殿下都大人大量未曾与我计较。。。。。。”才怪,她在心中补上。
    重宴的表情终于有点松动,低头打量她良久。终于开了金口,语中颇有些讽刺的意味:“难得你还有点良心,加上此次本殿统共救过你两次。”她发间的簪子,那上头他留了自己一缕气息。
    “两次?”不是就这一回么?酒幺见重宴的样子也不像是玩笑。只是怎么那多出的那一回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酒幺转念想如今重宴是刀俎自己是砧板上肥肥的鱼肉,自然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有道理的不容反抗的!自己不能质疑领导的话。讪讪一笑:“对的,殿下说几次就是几次!”
    重宴本就不指望她能记得,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不大希望她能记住,不然他就不会封印住她那部分记忆。
    对于一个看话本就看过了三百年的人,她的术法低微得只能去欺凌天性温和的仙鹤,再者重宴根本不在意她能不能破开那薄薄的封印自己想起来,毕竟那件事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瞟见酒幺谄媚的笑,重宴正色道:“亏宫主还笑得出来,可知你此次犯下的过足能让你去诛仙台领略四海之风光。”
    眼皮子狠狠地一跳,酒幺大道不妙。难不成他真要办了她?当真来个诛仙台一游她岂不是命都没有了?
    酒幺被恐吓得只知呆愣着,想到没命活了她伤心至极。下意识死死拖住重宴的手臂,她不要回天庭:“殿下,冤枉啊!方才我一紧张就忘记讲了。我是被人陷害推下去的!!!不然我怎可能解得开密道的封印!!冤枉啊!本宫主顶多就有个念头而已,是那背后的小黑手将本宫主推向那魔界深渊的,殿下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公正无私,英明神武。。。。。。定要还本宫主一个清白呐!”
    这些都是她的心声她发自肺腑的大实话,然而重宴无动于衷。他负手立于云端,英俊潇洒。若除开挂在他胳膊上的酒幺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男图。
    也许是自己还不够苦情罢!悲戚之时灵光乍然一现酒幺猛地想起话本上那篇《感天动地窦娥冤》。她生生感到此时的她比窦娥还冤,虽不指望自己能六月飞雪,血溅八尺旗杆。但有法子就试试总是好的,于是酒幺凄凄惨惨张口便来:
    “无缘无故犯了王法,没想到要遭受刑罚,叫声冤屈啊震动地惊动天。等一下我的游魂就要先到阎罗殿,怎么能不把天地呀深深埋怨。”
    “有太阳、月亮白天黑夜高挂天上,有鬼、神掌管着人的生死大权。天地呀!只应该把清白和污浊仔细分辨,可是怎么混淆了好人和坏人?做好事的受贫穷又命短,做恶事的反而享富贵又寿长。天地呀!做事这样怕硬吃软,却原来也是这样顺水推船!地呀!你不分好坏凭什么做地!天呀!你错判善恶白白地做天!哎,只落我两眼泪水涟涟。”
    “泪水涟涟。。。。。。”思绪漫上心头,情与景交融起来酒幺也背得顺口。
    果不其然,重宴用一种不认识她、嫌弃而又鄙视的眼光注视着她。直至酒幺闭了口,重宴轻飘飘地问她:“闹够了么?”
    瞬间酒幺如蔫儿了气的皮球:“殿下,看在我也是惨惨地被害者份上能私了吗?我保证从今往后不再犯这等子事!”
    “咱们私了,从今天起殿下若有任何需要蟾宫之处,我与阿道阿睡就算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第23章 要挟

“私了?”重宴将酒幺的话重复一遍,唇角微微挑起,“宫主以为本殿为何要包庇你?”
    这真真是个棘手的问题,酒幺绞着袖角强撑着笑容道:“我与殿下认识也颇长一段时日了,殿下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么!”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欠缺底气,更不指望重宴能对她的为人有什么过高的评价。
    “过错你已犯下,这与我是否了解宫主的为人有什么直接联系?”重宴看着她,那一派清明正直的眼眸似早已将她一切小九九都洞察得清清楚楚。
    酒幺心虚得紧,头皮有点发麻。其实她也实在想不出重宴应当包庇她的理由,自己的说辞委实是牵强的。面上挤出的笑渐渐黯淡散开,她好忧愁。
    沉吟半晌,酒幺终道:“在这之前我本想和殿下好好谈一谈,许是之前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当讲清楚。。。。。。既然如此,本宫主也不该再勉强殿下。”
    说着她恹恹地个人站去了旁边,神情十分低落。这套本叫以退为进,可是酒幺越想越发伤感。
    波澜不惊地过去三百年,她的舒坦日子的确该到头了,不过能得知衡娇尚还好她也无甚牵挂,只是阿道阿睡,出了此事,往后她不能再陪他们度过漫漫年岁。
    “殿下,我这一生也无什么心愿。我上了诛仙台后,只劳烦您能替我好生看顾阿道和阿睡。阿道的性子,他虽看得透人情世故但本心是不喜与外人亲近。阿睡又过于纯良。。。。。。我怕我不在会有人欺负他们俩。。。。。。以后要给他们寻一个好主子,不能再是我这样的。。。。。。”
    念着那两兄弟,酒幺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虽然她待他们也不好。可这两个童子毕竟是她至亲的人,一想到要分别就她心中酸酸地难以自抑。
    重宴见她脑洞越开越大,眉头紧了一紧。
    今后他必不能让她再看那么多的话本。重宴也未与她解释,走过去轻轻握住酒幺手腕。酒幺有些诧异,正疑惑地抬头眼前云雾却猛然一散,两人顷刻身处一片浓郁的月桂香中。
    ·
    酒幺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广阔海岛。只见密密葱郁的月桂栽植林成片,馥郁又熟悉的香气使她绷紧的弦微微松动。定睛细看,四周仙云缭绕,外是一片苍茫蔚蓝不见边际的海。
    难不成他要在此解决她?虽然她对重宴行事不抱有过大希望,但此地景色如此宜人酒幺略略相信重宴不会做出什么煞风景之事,譬如灭她的口。
    自幼在天上长大,从未看过外头到底是什么样。尤其是像她这样家养的仙子是极难得能得到出去看看外头的机会。
    正晃神间,忽然不远处的海面上陡然出现数十所宫殿,碧瓦飞甍,细细听着隐有嬉笑、喧闹之声入耳。未几,高垣睥睨,连亘六七里,眼前又出现一座城郭1。
    “咦,这海上怎会有城!”被眼前新奇之象吸引酒幺也暂时性地忘记悲戚,看见海面不断变幻之象她惊奇地抬手指着远处。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重宴好心地替她解释:“这是天端映射出的凡世之景,海市蜃楼幻象罢了。”
    酒幺记得书中有记载,东海之上有异象,海面能见山市却永未有人能到达。顾人们都以为那是神仙居所。于是凡间渐渐开始传这一事闻,愈来愈玄乎。最终传成东海之上有仙岛,备诸灵异,诡异绮丽如梦似幻。虚无飘渺随风来去,云霞藏其面貌,海浪掩其形迹。
    有人说,岛上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2;有人说,岛上飞檐列栋,丹垩米分黛,浮屠相对峙,峥嵘信鬼工3;有人却说,岛上早已残垣断壁奈何天。
    ·
    直至山市消失。酒幺才发觉天上暮色四合。阳光渐渐暗淡下来,天际晕开层层薄薄的橙红。
    她看见重宴的眉眼被斜阳染上淡淡的金色。
    “既然宫主觉得与我有误会,那便说来听听。”重宴淡淡道。目光落在那篇鹅黄的月桂上,思绪似已飘到很久以前。
    酒幺一听便来了精神,认识重宴这段时日以来她便渐渐练就了这项睁眼说瞎话的技能,文思泉如涌她刚刚张口要讲却被重宴轻飘飘地打断。“就这一次,宫主可要把握好。若你再与本殿唱《窦娥冤》,你便去诛仙台上唱罢。”
    饶是她满腹才华思绪顷刻都被吓跑。
    “这样呐,”酒幺讪讪,与重宴之间除了那些无营养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讲什么。打量着那张斯文儒雅脸,难不成讲自己觊觎他的美/色?或是讲自己羡慕他威威风风掌握的大权?这无疑是活够了的表现。
    见她不吭声,重宴倒也不催促。手指轻敲着寒玉桌面徐徐开了口:“你觉本殿相处起来如何?”
    其实挺好的,虽然刻薄了些。酒幺心里一边想着一边道:“殿下勤政爱民,又体恤我们这样的小官,人情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让本宫主如沐春风,颇喜欢与殿下相处。”最后两句实在昧了本心。
    “宫主是说喜欢与我在一起?”
    这话怎么被曲解成这样?酒幺错愕,但看着重宴那不容拒绝的神态,她最终羞耻地点点头,大概是能这么说吧。不自觉地酒幺脸上甚至有了点点红。
    “既然如此,”重宴思索了一下,心情似乎很舒畅面上甚至有了隐隐的笑意。“本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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