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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他要我还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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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之上紫薇之星与北斗之星遥遥对映的地方就是南天门所在之处。
    酒幺远远望去,只见那南天门以碧沉的翠玉造就明晃晃的宝玉而装,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天门之外有六座长桥并立,桥上雕刻着盘旋的彩凤。
    两边各有数十员镇天元帅,顶梁靠柱而立,持铣拥旄。下列十余个金甲天兵皆是执戟悬鞭,持刀仗剑,阵仗极是森严。
    天兵神将远远就看见他们来了,待二人走近便齐声向重宴行礼。“参见殿下。”声势如惊雷破晓,酒幺觉得整个南天门都抖了三抖一时间有些眩晕。毕竟她一个小气懒散的花仙子,着实没有什么肉体的武力值。
    和仙鹤打一架还好,若让这南天门的强壮小哥轻轻碰一下,她必能在地上连滚三圈然后哭得肝肠寸断直喊筋脉俱断。当然她现在不敢胡乱撒泼放肆。
    重宴微微点头,“平身,不必多礼。”
    负责巡视的顺风耳千里眼一颠一颠地准备上前汇报,却看见一旁的酒幺,于是两人面上有些犹豫该如何开口。
    “无事,小酒是自己人,有什么你尽管说。”重宴看了一眼正默默坐在凤凰上玩的酒幺淡淡道。
    听得他的话酒幺暗中白了白眼,谁和你自己人。末了心中又有些不确定,他的小酒到底是说自己还是说的他的凤凰,自己会自作多情了罢?理不出头绪她便半眯了眼干脆地谁也不理会,反正是重宴叫她来的。
    顺风耳意味深长地看了凤凰上水灵灵的娇俏美人一眼,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嘿嘿笑道:“禀殿下,这些日子魔界十分安生并无任何异动。看守蟠桃园的桃仙是去蓬莱的途中失踪的,魔界那边始终矢口否认掳了人。”
    “可查出些什么?”
    “桃仙确实是被魔界之人掳去无疑,但咱们几次派人去都无果。”说罢顺风耳心里也止不住惋惜,那是多好的一个妹子啊。
    ……
    继续说了一阵,重宴才回到酒幺身边。“走吧,送你回去。”
    见离开了南天门,酒幺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重宴:“衡娇桃子回不来了么?”
    “你和她很熟?”重宴看着她反问道。
    “她经常给我送桃子。蟠桃园少了她,桃花也会寂寞。”酒幺突然心里有些酸酸的,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文绉绉酸酸的。她平时很少和人打交道,衡娇算是来往不多的人之一。
    重宴察觉到她心情欠佳,只安慰地笑笑。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她回蟾宫。
    阿睡和阿道老早就在宫外等酒幺了,见她与重宴遥遥乘着凤凰而来一副小媳妇委委屈屈的模样两人不禁瞠目结舌。她出去的短短半日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难道只半日小酒就抱上大腿攀上天庭黄金钻石单身贵族了么,这个进展真真是……好手段,两人扼腕叹服。
    但规矩总要有的,“重宴殿下~”两人欢快地向他招手,直接忽略酒幺。
    “咳”酒幺重重咳了一声,“今日有劳殿下,恭送殿下。”阿道阿睡见酒幺有些不悦也立即收敛了几分老老实实地行礼:“恭送殿下。”
    眨眼就翻脸这逐客令还真是不留情面,重宴心下愕然,但面上也不甚在意,“无事,酒幺宫主记得酒酿好后亲自送来就好。”重宴刻意加重一下语气。
    “再说吧,恭送殿下。”酒幺硬生生地把原话又重复一次。
    重宴也无所谓,“宫主,我们改日再见。”说罢他向阿道阿睡点点头。风度万千,儒雅又迷人。
    “改日再见,改日再见……”阿道阿睡笑呵呵地应着。
    空中传来九天凤凰一声鸣叫重宴人便已经走远。酒幺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彻底放松下来。

  ☆、第5章 抱恙

酒幺近日酿酒勤奋得出奇,不眠不休地折腾了好一段时间终于把差的几坛月桂酿补上。“阿道阿睡你们今日寻个时辰将酒送去渊溯宫。”她连一分一秒也不愿拖。
    “重宴殿下不是让你亲自送过去吗?”阿道闲闲地剥着花生米看了一眼酒幺。
    好不容易歇下来酒幺为自己斟了杯茶,“他让我去我就去吗?不去!说我病了。”
    阿道看着有些疲色的酒幺,没见哪病了啊。琢磨了会儿他又似是想通般点点头,莫非这二人是在玩情调?自那日两人一起回来他就发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小酒这些日子为了重宴殿下那样拼命地酿酒不累坏才怪。
    察觉阿道若有所思的神色酒幺有些不好的预感,又忙拦住他:“等等,别说我病了。说我有事寻其他仙子去了不得空。”
    她这般慌慌张张阿道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在心爱的男儿面前女子总是善变。酒幺让他改口想必是怕殿下担心她罢,原来小酒竟是这样体贴的人。于是阿道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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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溯宫。
    不同于瑶池的瑰丽这里多了几分大气宏伟之势,雕梁画栋金阙银銮。各个通道路口皆有魁梧的仙兵仙将把守。阿道阿睡咂巴着嘴看着这里的琪花瑶草,他们头一次来这儿感觉真是气派阔绰极了,不愧是未来天帝的居处。
    渊溯殿门外负责通传的仙官见到两个运着酒的童子便主动和颜悦色地上前寻问他们:“请问可是广寒宫主送月桂酿来了?”
    阿睡见仙官态度甚好也憨憨地笑着答他:“是的,我二人是宫中的童子宫主派我们前来送的,酒既已送到其余便有劳仙官了。”说完便欲与阿道离去。
    仙官见他二人要走忙出声叫住他们:“两位小官且慢,请问宫主没有前来吗?两位随我偏殿坐坐如何?容我去向殿下通报一声。”
    阿睡摆摆手:“这样的小事不要打扰殿下,哪用得着通报。”他二人可没这样大的面子。
    仙官见他拒绝有些急了:“殿下吩咐过广寒宫若有人来,定要去告知他的。二位可莫要难为我。”
    阿道和阿睡相视一眼,他们广寒宫在外地位几时这般高了?心下虽有些奇怪但仍是同意他去通传。
    不久仙官便把他二人迎去正殿。殿中的人正着一身月白常服,衣袍上暗纹流转华丽不菲。修长如璧的手指拿着一卷公文玉简,轮廓分明眉眼都是如画般的精致。一幅赏心悦目的斯文美男图。
    重宴见是酒幺宫中两个童子进来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待他二人行过礼后就赐下坐。
    阿道阿睡连忙道谢,接着走向一边的座椅爬上去坐稳。阿道有些好奇地问他:“不知重宴殿下叫小的来是有何时?”
    “你们宫主怎的没过来?”重宴明明神色温和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冷峻,让人不敢随意亲近。
    “殿下说小酒么。”阿道听他如此说就憨憨地笑起来,眼睛弯成两枚弯弯的月牙。原来殿下真是为了小酒。“小酒先是说身体抱恙,后恐是怕殿下担心,让我告诉您她去找其他仙子玩了。”他恭敬地答道。
    “身体抱恙?”重宴半眯了眼。
    “呵呵,殿下有所不知。许是因着这次是为殿下酿酒的缘故,小酒昼夜不眠地折腾好些日子才酿成的,这不,今日刚好就催促着我和阿睡给您送来。”阿道热心无比诚实无比。
    他觉着酒幺那般做虽能免去重宴的担心,但这些时日她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吗?付出就应该让人知道,就应该说出来让人感动,阿道是这样理解的。
    “真是难为她了。”重宴见着言辞恳切的阿道不由得感叹,脑中不由自主浮现酒幺那窈窕有致的身影。
    阿道赞同地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我是头一次见她这样认真。”
    重宴心情大好站起身来:“那如此我必是该去看看她,走吧,我同你们一起回去。”
    看着那浑身的风度,真是善解人意懂礼有修养的翩翩美男,阿道在心中赞叹,原来殿下真不是浪得的美名。
    远在蟾宫的酒幺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正值春夏之际,自己穿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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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宴为阿道阿睡准备了车撵,命人备下许多滋补身体的珍奇药材,声势浩大地回到蟾宫。
    三人来的时候酒幺正懒洋洋地在贵妃榻上翻着话本,昏昏欲睡。
    这里只有三个人住,所以并无什么特意负责通传的仙官童子,她开不起工钱。所以重宴走进殿里正好看得美人打盹的慵懒样子。
    “阿道回来了?”酒幺听得脚步声迷迷糊糊地问道,话本还盖在脸上。
    重宴走到她身边:“宫主可是劳累了?”
    这声音酒幺是极熟悉的,她浑身一个激灵脑中那抹沉沉睡意即刻烟消云散,端正坐起身话本“啪”地掉在地上。“重宴?”她的下巴快掉在地上,他怎么会来?咽了咽唾液她补全后面两个字,“……殿下!”
    事情太出乎她的预料,“阿道和阿睡呢?”酒幺没完全回神仍有些木讷。
    “他们去将药材放你仓库,等等就来。”重宴语中带着低笑,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药材?”药材拿来干嘛?她心中纳闷。
    “听说宫主这阵子酿酒劳累过度,所以特意过来看看顺道送些药材。不想宫主居然还在宫中。”重宴好心地为她解释。
    酒幺茫然起来,阿道那厮到底是怎么同重宴说的,她教他的两个说法都是对得上又对不上。连现成借口都传达不好,孺子不可教,泯然众人矣!她暗暗摇摇脑袋。
    “呵呵,我也是方才才回宫。”她微微笑着,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见到重宴有些别扭。这人好歹也是继任的天帝,在外历练了几百年才回到天庭不该是很忙么?她与他之前又不曾相识,怎么动不动就有空来关心她这个酿酒小倌,莫非如今天帝是要兴走亲民路线?既要亲民那为何不从南天门亲起。
    反常定有妖。这人怕也不是面上看得的这般儒雅好亲近。
    “万事以你身体为重。宫主不用特意劳心思忖这些借口。”重宴看着她,眸光幽深似深潭,酒幺在他眼中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除此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他识破了罢?酒幺不想他会这样咄咄逼人顿时哑口无言,她平日里的利索嘴皮子突然像被浆糊粘住,不敢看他眼睛她微微撇开目光。两人的气氛陡然僵硬起来。
    ·
    “蟾宫主……蟾宫宫主……”正当尴尬时,外面遥遥响起仙鹤童子的声音。
    这声音确实是极久没听见过了,他居然还敢来?酒幺感到万分惊奇。
    自从他的大宝被酒幺剐去翅羽后似乎就患上了抑郁症不再出任务,仙鹤童子便只能自己御云送信,而这样东奔西跑每日耗的体力极大。
    久而久之,他的饭量足足多出原来三四倍,肉也变紧实了。甚至连仙鹤童子的老板——天庭掌管所有信使的游奕灵官也受不了他伙食开销。
    总归那日以后,仙鹤童子很遭了些歧视。
    但这样的艰辛也是有回报的,现在若要比打架仙鹤童子单挑一个阿道已是没什么问题。毕竟阿道阿睡常年累月为酒幺挑泉水早练就了副好身板。
    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他救得她,酒幺笑靥如花:“仙鹤,好久不见。”

  ☆、第6章 仙筵

仙鹤童子事实并不愿意再掺和与蟾宫有关的事情了。甚至一直在暗地窥视着一个为大宝复仇时机,默默注意着蟾宫的一举一动。
    但他的复仇计划还没来得及行动却得到游奕灵官的六字警告:不要无端生事。
    仙鹤心里一紧立即老老实实地应下,饭碗要紧。而没待他仔细揣摩这六个字的深意,他就听说酒幺与重宴同乘九天凤凰前往南天门视察,其过程中两人举止分外亲昵。
    这最后一点连瑶池宫的玉女也能作证。于是仙鹤心中再次一紧。
    所以他此次来名义上是送信,实则为试探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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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蟾宫外。
    当仙鹤童子一看见那只盘旋于不远处的高贵烈火凤凰心里就惊了几分,难道传言当真是真的?!见凤凰发现了他,仙鹤童子打起灿烂的笑朝凤凰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可是凤凰长长一声嘶鸣甩了一个分外华丽的背影给他,看也不多看他一眼。
    “呸!”他在心里默默吐了两口唾沫,仙鹤童子心想:不过是只鸟,还是只生了那样一尾巴华华丽丽羽毛的鸟。虽然现在是重宴唯一的坐骑,但只要酒幺和重宴殿下的事是真的,你早晚也逃不过大宝的命运,现在得意个什么劲。
    他冷笑一声,心中舒畅了许多。不与一只眼睛长脑门上的傻鸟计较。
    听得殿内酒幺的声音,仙鹤童子转眼换上一副甜美可爱的神情:“蟾宫……不是,广寒宫主……广寒宫宫主。”
    殿内,酒幺听得这救命声音暗自庆幸,面上依旧歉意地朝重宴示意:“劳烦殿下稍等。”说罢逃似的出了门去。
    重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脸上似笑非笑。
    呼吸到殿外的新鲜空气酒幺顿感压力散去不少,这段时日不见这童子虽黑了些但身板也壮实不少。“仙鹤,你又来了?”
    仙鹤听着这话想起了那不好的回忆,面上微微僵住,兴许是自己想多了,他一转念岔开话:“宫主不邀我进去坐一坐?”嘴里说着话眼神却不断往殿里瞟去。
    酒幺思忖着这仙鹤童子也是个大嘴,若是被他看到重宴在她这儿也定传不出什么好话,便想先打发了他。“宫中这几日没有月桂酿,我心中过意不去自是不便邀你,下次为你留些如……”
    “小酒,可是有何事?”重宴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殿中传出。
    “殿下?!”来不及阻止,酒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晃便擦着她跑进了殿里,眨眼不见。“仙鹤见过重宴殿下!”
    看着他这浮夸的演技酒幺多少明白了些事情,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随后也转身进去。
    待酒幺一坐下,仙鹤立马又跳下凳子:“恭喜宫主,贺喜宫主。喜事!”
    重宴几百年来从没与其他仙子传过绯闻,如今一回天庭这事就闹得沸沸扬扬。她毕竟有可能成为重宴殿下的人,如今当着重宴的面他一个小小的童子怎么敢怠慢。
    酒幺不做声等他继续说下去。重宴的眼睛一直不曾离开酒幺身上,脸上始终是副温文儒雅的模样。
    “宫主,今年的百花仙筵比往年提前了些,娘娘将日子定在下月初三,小的特来通传一声让宫主好准备准备。”
    这也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再酿些酒,酒幺放心地点点头。
    但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仙鹤脸上挂着甜美的笑继续说道:“宫主你应当知道这百花筵是各各花仙子每年轮流主办的,今年恰好轮到宫主您。不同的是这次百花筵东海帝姬青魇也会前来,龙族帝姬头一次参加,王母娘娘对此颇为重视,一切都强调切莫丢了天家脸面。所以有些事恐怕要宫主多多费心去。”
    接着仙鹤又似是感叹一般:“以前宫主老觉得在这儿住得不安稳,现在您挣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若宫主您此次办好了,这蟾宫保管您能住得踏踏实实的,天庭中谁也不敢有异议!”
    这算哪门子好事?听了仙鹤最后那句话酒幺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他一笔,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天庭之中仙官们的宫殿居所皆是由王母从谏天帝安排,这至高的决定岂容她一个小倌置喙。
    不过话说回来这东海帝姬怎会眼巴巴地跑来参加这东西。
    要来前几年又怎的不来?想了想,她不经意地瞄到一旁的重宴,这一来心中顿时了然不少。前段时间阿道阿睡才八卦过东海帝姬和重宴殿下的事,莫不是因为这个?
    百花仙筵历来都只有天庭的仙子与各仙官参加,届时王母与仙帝都会到场。此宴美名为百花争妍,席间也是些观花品酒之事。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美酒美景却只是为了衬托佳人。筵席上若遇上看对得眼的月老儿也会帮忙牵一把,这样一来也曾成就过几段天宫的姻缘佳话。
    天庭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相亲宴。所以会上从不邀请客人,更没有人主动提出前来。毕竟外人,尤其是女子更是不会好意思主动提出参加这样的筵席。
    而这帝姬……啧啧啧,外头的风流债追到家门口了。
    酒幺暗暗摇摇头:现在的大姑娘也忒放得开。人人都像她一样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就算她的放得开也仅是言语上与思想高度上的。行动上她脸皮子还是太薄不敢参与。
    此时酒幺的神情倒被在她身旁的重宴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她柳眉轻蹙时而摇头复轻叹,莫非听到东海帝姬她不高兴了么?不过她这反应另重宴挺高兴的,酒幺心中其实也是在意自己的罢,不然怎么会有这样懊恼神伤的神情。
    于是重宴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必不会让她失望。既然她怀疑自己,到时候向她证证明明自己的心迹就没问题了。
    哦,对了,还有这住宿她似乎也不太满意……
    ·
    意思已传达到,仙鹤看着重宴的眼睛一直胶着在酒幺身上便懦懦地低下头,他怎么敢一直打扰人家情浓。
    此一时彼一时,人总会有走狗屎运时,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看。当然这只是个比方,那骂人的那东西他不是指重宴。
    接着仙鹤随口恭维了二人几句就匆匆离去。当然,他内心仍是唏嘘慨叹不已。
    酒幺看着已经靠上她的贵妃榻并且一动不动的人心里更不大高兴,这人仗着自己有身份地位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如果目光能杀死人,重宴必定已被凌迟。
    “殿下,您刚才也听到的,这段时日我定会有阵子好忙,筹备百花仙筵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不如还请您移驾……”酒幺搅了搅衣衫最终说道。
    她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摆放有些局促,大大的杏眼里都是无辜。重宴也不忍再为难她,双眼微微阖上,点点头:“那我这就回去,你好好准备,如有什么需要尽管让阿道阿睡来找我。”说罢他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谢殿下,这是?”酒幺疑惑地看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
    “服侍本殿下起身。”重宴挑眉不紧不慢地说道,身下的软塌真是舒服他还有些舍不得走,看来这姑娘也是懂享受的。
    酒幺眼中带上淡淡的嫌弃,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僵持,却不过片刻就低头败北。
    最终她还是将他的手微微托起让重宴着力。不知为何触到他微凉的手指酒幺觉得指尖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她心里了一样,渐渐她觉得面上也微微发烫起来。
    直到重宴松开她,她才转过神,暗暗骂自己没用。好歹也是活了三百岁仙女,居然碰个男人的手就这样没出息,酒幺轻轻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温软又细腻,纤纤柔荑像上好的的羊脂白玉,再配上她若有似无的羞涩。美人怡人矣。
    重宴心甚悦。

  ☆、第7章 青魇

第二月初二。
    瀛台一万八千丈,白玉雕做栏,廊腰复回,栏外云海茫茫,绵延的尽头便是那天与地的交接之处。这里四季如春,仙云缭绕实乃天界胜景。每一届百花筵都是在此举办。
    酒幺凭栏而靠俯瞰眼前之景,果真临高而意气宽广。看着这磅礴的天地之景,一时觉得这月余来的辛劳疲惫顷刻间烟消云散。此时宴会大小所需,玩乐的歌舞折子,饮食的瓜果糕点,观赏的珍奇花卉……她都已一一安排人精心备妥。
    待所有仙奴仙婢收拾妥当了退去,酒幺打量着瀛台的布置默默地想待明日一过必要好生休息一下。现在她年纪越来越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阿道见她的神情多少也明白几分她的想法,在一旁默默翻了个白眼。
    天庭里她这三百的岁数明明只是个小姑娘,但这人总仗着自己修为不错遇事就推辞说年纪老,没有少年人的热血激/情。这话一出让他这千岁童子情何以堪。
    此时瀛台的园中只有阿睡一人还在爬上爬下不断调整着杯盏摆放的位置,小酒第一次办筵席就遇上了尊贵的客人,他断断不能让她丢脸,事情仔细检查几番总是没错的。
    虽然平时酒幺偶尔爱耍耍混偷点小懒,但正事上从未马虎过。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好运气。
    阿睡是个性子单纯的人,每每听到酒幺被其他花仙子议论他都忍不住冲上去义愤填膺地替她争辩:“小酒平时有多努力!你们都知道吗?”
    酒幺知晓此事后默然。
    ·
    夜色缓缓袭来,手可摘星,月光清冷的银辉洒在云海之上,无比浩瀚美丽。瀛台上微微有些冷了,天色一黑后廊柱上镶嵌的东珠就散开了柔和的光色,带来一丝暖意。
    看着这墨蓝幽深的天际酒幺缓缓起身,向一旁的阿道阿睡招手:“我们也该回去得,明日还要早些过来。”
    天边的那一轮弯月,就是她们住的地方。
    她第一次站在这样的角度看她的宫殿,隔着无垠无际的云海,她看着这片绵白从黄昏暮染到月华浓盛。酒幺伸手一指远处说道:“若是有船就好了,我们从这云海上泛舟回蟾宫才不枉这番景色。”
    阿睡见她慨叹中有些失落,于是跳下凳子拉着她衣摆:“小酒你若是想,待明日忙完百花仙筵我们去寻了古木做艘如何?日日云海泛舟。”
    看着阿睡单纯的笑脸酒幺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只是随便说说,哪用这样费心费力。”
    银辉更加清冽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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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瀛台。
    仙乐缈缈,珠翠佩环叮咚作响。栏上萝薜倒垂园中百花齐放,一片欣然之意。
    六名米分雕玉砌的仙童分两列而立,仙婢徐徐撒着沾满露珠的花瓣,整个瀛台异香扑鼻。司礼拖长着声音不断报着前来的仙人。群仙语笑宴宴。
    饶是之前已安排得毫无纰漏,酒幺此时仍未得闲,她低垂着头再次核对着所需之物,这时却听得一声报:“重宴殿下到,东海青魇帝姬到……”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原本嘈杂的瀛台瞬间被冻结住一般。酒幺察觉异样也下意识地一抬头,看见并肩而行的两人,如此金童玉女。
    天边一青衣女子缓步行来,一身着青烟紫绣游鳞裙逶迤拖地,纱衣轻透衣角袖边皆用金线滚边,玉带绕臂,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矜娇的贵气。女子口若朱丹,凤眼狭长,美得凌厉。这便是帝姬青魇。
    酒幺目光一转,不由自主地看向青魇身旁的重宴。
    他仍是她初次见到的模样,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头上戴着束发白金嵌宝银冠,一身银白华服流云暗纹流转。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重宴微微倾着身子面上带着几分疏离,似在仔细听青魇说话。
    这时的他隔着她那么远,与青魇一样,高高在上。酒幺见他正往自己方向看过来,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害怕与他对视,于是迅速将头埋低,佯装漠不关心地算着手头的事,只是原本从容的动作间多了一丝慌乱。
    莫名地有些生气,她也不知道这丝埋怨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那日重宴离开蟾宫后酒幺就没有再见过他。或者说他再没有来找过她。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要努力迎合领导心意、服从领导,但这不是意味着什么都要任他捉弄甚至呼之来挥之去。
    酒幺鼓鼓腮帮子耳边声音渐渐恍惚。直到天帝与王母来了,阿道重重拍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忙同群仙一起起身相迎。
    察觉自己的慌乱酒幺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暗下决心将重宴打入冷宫,今后就算你送上门来本宫主也不会再宠幸你。即使她从未有幸宠幸过。
    王母打量着瀛台的布置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之前听了殿下的意见,将这事交予那丫头果真没错。
    冗长的繁文缛节结束。筵会开始以后便没酒幺什么事了,她心下松了一口气,带着阿睡阿道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默默地嗑着瓜子看池中舞乐。
    仙帝身侧分别为王母与重宴,重宴身边便是青魇。
    杯盏交动,群仙尽兴。重宴端着姿态百无聊奈地坐在高台,目光逡巡找到那抹纤细的身影。现下也不便过去她身边,干脆饶有兴致地打量她的一举一动。
    阿道戳了戳酒幺,神神秘秘地凑近她耳边低语:“重宴殿下在看你。”
    “咳”嘴里的瓜子皮突然卡在她嗓子眼里,酒幺默默地干呕了一阵子终于吐出壳子,她强作镇定地端起桌上的月桂酿一饮而尽。
    舒缓了口气她一动不动地继续观赏那曼妙的舞姿,脸不红心不跳慢悠悠地答他:“本宫主长得好看叫人多看几眼也无妨,毕竟仙人对美也是有追求的。”
    阿道默默低下头吃点心不愿再同她讲话。
    其实那道目光酒幺老早就察觉了,这样赤/裸/裸的打量也确实让人有些难为情,让她连摸瓜子的动作都不大自然。但她刻意忽视着,为避免尴尬她无话找话,伸手拍拍旁边的阿睡小声议论道:“你看那米分杉跳舞,身子扭得都快打成死结。”
    听了酒幺的评价阿睡无不赞同地点点头:“我见过那求偶的雄蛇就是这般扭的,莫非……米分杉也是想了?可她是女子啊?!”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池中的人仍在继续伸展着曼妙的腰肢,酒幺清晰地感受到米分杉在无意中恨恨地盯了她们这一眼。
    米分杉是天庭中舞艺最好的舞姬,素来心高气傲十分好面子,哪里能容她们这等不懂艺术的随意置评,这梁子怕是结下了。她连忙捂住阿睡的嘴,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千万不能乱说,更不能大声说。
    酒过三巡,众仙便离了位置相互间敬敬酒聊聊天气,这毕竟是场相亲宴不交流如何能擦出火花。
    酒幺坐的位置偏,且她带着两枚灯泡童子所以身边很清静。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她是个不善于拒绝别人的人,万一哪个英俊的郎来向她倾诉心意她真会因不好意思拒绝而姑且答应的。
    然而她心中自我安慰的话音刚刚落下,身边便传来一个有些粗犷的声音:“酒幺卿卿,在下乃酆都神将天界鼎鼎有名的天蓬,此时良辰美景一刻千金,卿卿可愿饮下这盏美酒与在下定了此生?”
    听着这故作风雅的耍流氓话酒幺鸡皮疙瘩掉了一身,这种感受真是不太好,她僵硬地回过身,挤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她的有情郎呐……理应是个驾着祥云的盖世英雄。
    怎么可能是天蓬……
    看着那伸至她面前的酒杯和那张着实不如人意的油光四溢肥头大耳的脸,酒幺下意识地往后背了手默默往后退去,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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