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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江湖-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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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地抱了抱她,奚玉棠帮她将口鼻遮好,衣裳披好,摸了摸她的头,放缓了声音道,“别怕,我会带你出去。”
“你来干什么!”轮到卫寒时,他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眼眸深处的惊喜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浓重的怒意,“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他也是杀手,算是这些人里状况最好的一个,如若没有他和两名暗卫在场,恐怕这些人的状况更糟糕。
奚玉棠怔愣了一下,目光在他已经被烟熏地通红的眼上扫过,当年越清风在他眼上留的疤还在,烈火之中,看起来越发触目惊心。
不仅是她,当卫寒一句话出来,包括奚玉岚在内众人都望了过去。
迅速回神,奚玉棠不愿答话,抱紧沈七,冷声道,“走。”
“等一下。”奚玉岚的声音忽然沉下来,“棠棠,借你九幽一用。”
奚玉棠心下疑惑,却还是将沈七交给一旁的迎秋和韶光,示意他们先往前走,随即来到兄长身边,刚想开口问,眼神便定在了烈傲天身上——只见老烈半个身子都被压在一根巨大燃火的柱子之下,柱子已经烧了大半,外层还裹了金属,光是用肉眼看,便足以想象其惨烈。
见到她,烈傲天却裂开嘴笑了起来。
“好兄弟……”他声音极其虚弱,“告诉烈英,以后……”
“你给我闭嘴!”奚玉棠不愿听他的遗言。
烈傲天怔了怔,没说话。
奚玉棠大步上前,抽出腰间九幽,忍住周围的灼热和肺部的不适,三两下将那包了铁皮的柱子砍断,将人从底下拖了出来。目光落在他已经被严重烧伤到几乎变形的双腿上,她难得沉默了两秒。
背对兄长,奚玉棠轻声开口,“哥哥去护着他们,我来带老烈走。”
“我来!”
“我来!”
奚玉岚和卫寒的声音在这一刻重叠在了一起。
“给我闭嘴照做!”奚玉棠怒,“这里本座武功最高,走!”
她来到烈傲天面前,定定道,“老烈,给我顶住了,烈英还在外面等着你。”
说着,一把提起人甩到自己背上。
时间早过了半柱香,而越清风此时已经不止一次将目光投向那即将烧完的一炷香上。就在他再也忍不了,打算亲自进去找人时,周围忽然惊呼出声。
他猛地抬头,一眼便看见了被暗卫护着狼狈逃出的司离以及昏迷不醒的太子妃。
控制不住地往前迈了一步,越清风的眼眸死死盯着大殿门口,不多时,奚玉岚一肩扛着沈七,一手拦腰提着昏迷的韶光走了出来。在他身后,邹青一只手臂扛着迎秋,再往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护着另另外两人走出浓烟。
化功散的解药此时不过堪堪支撑几人走出大殿,因而卫寒只能凭着仅有的力气支撑着身边的奚玉棠,在她另一侧,江千彤紧紧跟着她,帮她分担着压力,而人高马大的烈傲天则趴在奚玉棠背上,如今也已经彻底昏迷。
走出大殿的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棠棠。”越清风大步上前帮她放下烈傲天,而后将人揽进怀里。
“我回来了。”奚玉棠忍不住露出笑容,尽管满脸黑乎乎都是烟尘,眼睛却极亮,轻轻拍了拍眼前人的背,“别担心。”
怔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空荡的手心,卫寒下意识抬头看向两人,继而微微缩了缩瞳孔。
奚玉棠解除了龟息之功,接过越清风早就备好的水连喝了几口,运气默默调息了片刻,这才对上了卫寒的目光,“多谢卫千户。”
闻言,越清风也抬头看了卫寒一眼,没有开口。
“……”定定地望着奚玉棠那双亮如繁星的眸子,卫寒好半晌才回道,“是本官……该谢奚教主才是。”
他换了称谓,却奇异地没有了平日里的疏离和剑拔弩张。
奚玉棠微微一怔,继而摆了摆手,靠着身后的越清风,疲惫地阖上了眼。
————
一场大火,令司离的婚事彻底成为了泡影。
太子妃谢葭还是没撑过去,被太医宣告了离世,迎秋和韶光昏迷了一夜后于第二日醒来,沈七则足足昏迷了三日才缓缓苏醒,醒来后暂时说不出话来,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烈傲天最终还是没保住双腿,出了火场便入了太医院,各种法子用尽却还是无用,等到沈七有力气行针时,双腿已然保不住。经过老烈自己的首肯,奚玉棠这个结拜兄弟用九幽帮他截了肢。
这次东宫大火,死伤无数,五名朝中重臣葬身火场,其余伤者不计,延平帝龙颜大怒,下令由锦衣司全权负责此次火灾原因的真相探查,务必要将策划此事的凶手绳之以法。
谢葭被以太子妃之仪下葬,太子司离亲自登了谢家大门,那五位大臣也皆被封赏抚恤,而烈焰帮帮主烈傲天、玄天教主奚玉棠以及听雨阁景阁主由于护卫殿下有功,同样被封赏。
就在沈七等人养伤之时,卫寒雷厉风行地开始查探东宫失火一事,并最终将矛头指向了紫薇楼和欧阳玄。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虽然还是没能找到卓正阳和欧阳玄等人,但一道株连圣旨,却彻底断了紫薇楼和断岳门所有弟子的后路。
才平静了不过一两年的江湖,随着断岳门老巢被朝廷一锅端而再次风声鹤唳起来。
比武大会推迟到八月底,与此同时,越瑄拿儿子和奚玉棠八字合出的婚期被传到京城,正式定在了翌年三月初九。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更的早,但今天没有二更。
……发了一两个微不足道的便当。
你们知足啦,我是真·亲妈好吗?在我最早的大纲里,这场火会让沈七失明(。
☆、第116章 无题
伴随着阵阵响雷之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头顶黑云压城,为已经足够压抑的京城更添了一分黑暗。
越家偌大的宅邸内,主人家正在待客。
从太子妃不幸离世到现在,这是谢家家主谢安破天荒第一次上门拜访。越清风将其迎至主院,两人对弈已有近一个时辰。
与此同时,奚玉岚和奚玉棠也在同一时间,于别的院落分别招待自己上门的客人。
广明院前厅,一蓝一黑两道身影正席地对坐。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江千彤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对面亲手给她倒茶的奚玉棠。
“无妨。”后者淡笑,“只是赶巧罢了。”
的确是赶巧。
谢安、江千彤、卫寒,三人于同一时间登门,前者是早有拜帖,后二人则是临时起意。但人来都来了,也没有往外拒绝的道理,所幸越家京城的宅邸够大,即便是同时待客,也不会有所失礼。更不用说,这三位客人……其实也不需要谁来作陪。
卫寒是来找兄长的,这两个昔日的同事如今的敌人要说什么,奚玉棠猜不到,也不好奇,既然是指名点姓要见奚玉岚,想来也不是能让别人旁听的。
至于江千彤就更简单了。
反倒是谢安,她有些担心。
“三年未见……你好像一点没变,又好像变了许多。”江千彤唇角挂着一丝笑意,看起来比以前更美了几分。
女子过了双十的年纪而未嫁,世人看来已经算是老姑娘了。然而作为武林第一美人,当这位离雪宫的江宫主真正开始成为一派掌门时,其本身的气质早已和当年大相径庭,不仅容貌越来越艳丽不说,周身的气度也更加令人挪不开眼。
从前,奚玉棠是不会将【底蕴】二字用在眼前人身上的。但现在,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韵味。
“三年未见,你却变了许多。”奚玉棠轻声开口,“千彤,你没让我失望。”
这是一句极大的肯定,来自玄天教主,江湖如今的第一门派掌教。
随着血杀殿、离雪宫、十八水寨和断岳门的相继失势,武林中的实力平衡被打破,玄天隐隐有了天下第一派的意思,若非青黄不接,教内人数终究比不上全盛时期的血杀殿和断岳门,恐怕武林大会根本不用召开,奚玉棠已经坐定了盟主之位。
“听到你这么说,我不知有多高兴。”江千彤笑颜浮上眉梢。
奚玉棠定定看她一眼,也垂眸笑起来。
换做往日,千彤不会是这个反应。她会惊喜,会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就连笑起来都会全身上下透着股高兴劲……但如今的江宫主,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喜怒不形于色。
“我不问你这三年都做了什么,想来你也不会告诉我。”江千彤道,“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挂在心上……你的隐患,如何了?”
奚玉棠微微一怔,继而眯起了眼,“换个人问这话,我已经起身送客了。”
掩嘴轻笑一声,江千彤眉眼间都带上了笑意,“正是因为我知你不会恼我,否则你觉得我会问出口?”
……你就是吃准了我了。
奚玉棠无奈摇头,“你啊,还以为三年时间能让你更沉稳些,结果开场白便如此直接。”
对面人一脸‘你奈我何’地模样看着她。
“不想说于你。”奚玉棠难得想逗逗她。
江千彤恍然,“那便是还没解决咯?越少主可知?”
“……”
啧,昔日天真无邪的妹子,终于还是被她逼不见了。奚玉棠抽了抽嘴角,“江宫主,有点立场好吗?别忘了我们可是敌我未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可是你已经说了。”江千彤叹息,“奚玉棠,我很担心你。”
“……”
大雨丝毫没有停歇之意,电闪雷鸣间,雨气伴随着泥土气顺着敞开的厅门吹进来,带出丝丝凉意,无端让近日心情都不太好的奚小教主感到了一丝轻松。
这其中或许还有江千彤的一份功劳。
“说说你的来意。”奚玉棠并未接她的话,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我知你不止是想找我闲聊。”
江千彤嗔怪地睨她一眼,沉吟半晌,“……的确是想问你一些问题,我问你答?”
“可。”奚玉棠点头。
“那场大火真是紫薇楼的手笔?”
“不止。”
“还事关夺嫡?”
“嗯。”
“幽焱剑你想要?”
“势在必得。”
“太子殿下那边……你要帮?”
“不可说。”
“那离雪宫呢?”
“看你。”
“我不同意你会放弃?”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
沉默许久,江千彤再次开口,“最后一个问题,我师父如何了?”
“没死。”奚玉棠轻笑,“我会让你见她最后一面。”
怔愣地望着眼前人,江宫主再次沉默下来。
她将视线挪到门外的庭院里,望着密如珠帘的大雨,良久,忽然长舒了一口气,在对面人惊讶的注视下大大伸了个拦腰,而后整个人松弛下来,托着腮半趴在了矮桌上。
“端着架子累死了,让我歇歇。”
奚玉棠:“……”
喂,说好的稳重呢?
或许是她这幅率真的模样所致,前厅凝重的气氛在这一刻悄然缓了下来。忍不住好笑地笑出了声,奚玉棠同样懒洋洋地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比起对方乖乖跪坐着的模样,她那撑着一条腿的豪放看起来更不羁。
“我说啊,你这可不像是一派掌门。”
“你也从来不像好吗?”江千彤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哪有像你这样坐没坐相懒懒散散的掌门?上梁不正下梁歪,师父没正形,徒弟自然也只学会了表面功夫。”
“……我说你一句你就有一百句等着我是吗?”
“恭喜你猜对了。”
“……”
成功地堵了一回对面人,江千彤面色稍霁,顿了顿才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如果你觉得听得值,便也回我等值的礼。”
奚玉棠挑眉,考虑了一下便抬了抬下颌,示意她说来听听。
“在今日谢安登门拜访越少主之前,他曾找过我。”
一句话,让奚小教主条件反射地直了直腰。
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她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眼睛,“……谢婉?”
江千彤不置可否。
“等会,我想一想。”奚玉棠头有点大,思索了好半天才将中间的道道捋清,“谢家要你倒向五皇子司煜?”
话音落,这回换成了对面人震惊,“你怎么想到的?”
奚玉棠脸色微变,“还是真的了?”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江千彤无力地重新趴回了桌面,喉咙里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原本我也很震惊。”她闷闷开口,“可是谢安说,谢婉会嫁五皇子……你知道的,谢婉是我师妹,所以我才问你太子殿下之事。”
奚玉棠几乎被她气笑,“你就这样把秘密告诉我?”
“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江千彤嗔她一眼,“东宫起火那日,你不是喊了景阁主哥哥么?有他在身边,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好吧,这下该知道她和奚玉岚身份的人都知道了。
奚玉棠忽然有些猜到了卫寒要找兄长说什么了。
沉默良久,她叹气,“千彤,别搀和进来。”
这话说得掏心掏肺,听进耳里,连江千彤都微微惊讶地望向她。
“你真不希望我参与?”她问。
“嗯。”
“……好吧。”
她答应得如此利落,奚玉棠不禁一怔。
没等她问,对方便给出了理由。
“虽说债多不愁……但我还是不希望离雪宫与玄天教之间再压上一笔。”江千彤望着门外的雨,“而且,我也不想被人当刀使,毕竟泥菩萨过河。你虽然不愿告诉我,但我又不傻,若是看不出你不会放弃太子殿下,又何称你的好友?”
“千彤……”奚玉棠感慨,“你简直是在用各种方式软化我。”
“嗯。”对方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一点,“既然你当我是朋友,有这等便利的条件不用我就是傻子。万一有朝一日,看在我的份上,你放弃对付离雪宫了呢?”
“……”
“我这几年,别的没学会,自我开导学了个十成十。”
“……”
心情复杂地望着眼前软趴趴歪在桌上的少女,奚玉棠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底越清风说的没错,她的确太容易对自己人心软。
这样的自己,是否越活越回去了?
“好吧,这个消息的确很值得一听。”她不愿多想,洒然笑起来,“说说你的条件。”
“我没什么条件。”江千彤出乎意料地光棍,“你掂量一下,看着办就行。”
“这么大方?”
“对啊,反正你这个人又固执又强势,我提了条件你也未必答应,何必开这个口?”
“……”
再一次成功堵了奚玉棠一回,江千彤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回,换奚玉棠沉默起来。好半晌,她才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这我不管。”对方难得使起了小性子。
熟人耍起无赖,有时候你真是毫无办法。
又想了半晌,奚玉棠试探道,“不然,我帮你摆平谢安?”
对面江千彤当即合掌一拍,“就等你这句话了!”
————
一场雨下了整整一日,由大变小,最终逐渐停了下来。江千彤留下吃了午饭,睡了个浅浅的午觉,赖到快酉时才慢吞吞地离开,彼时谢安和卫寒都早已离去,再过一会,都该吃晚膳了。
知晓她是不想和那两人碰面,奚玉棠便也由着她去。
送走了人,奚小教主先去看了看还在休养当中的沈神医,接着转头去了主院,一进门便见到越清风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看脸色,正常得很。
“来了?”他头也不抬地开口,“过来看看这个。”
说着,将他在写的东西亮了出来。
奚玉棠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一排排全是名字,不禁疑惑,“这是什么?”
“宾客名单。”越少主大方地为她解惑。
“什么宾客?”
“成亲那日要请的宾客。”
“……”
你居然在写这玩意?!
难道不应该先说一说谢安的来意?不操心一下卫寒跟兄长说了什么?不跟我讨论一下正事?!
奚玉棠彻底无语。
“……你写多久了?”她颇为艰难地问出口。
越清风竟然还认真回想了一下,“午睡起来以后开始写的,成果喜人。”
……你竟然还睡了个午觉?!
这一刻,奚小教主觉得,从午膳后一直思索夺嫡、思索武林大势到现在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如何?”越少主看着她,“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按这个来?”
奚玉棠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你不觉得我们该说点别的正事?”
“这对我来说便是正事。”越清风认真道。
“……谢安呢?”
“无关紧要。”
“……他来干什么?”
“探探底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奚玉棠坐到他对面,“越肃兮,你都不好奇千彤对我说什么吗?”
“猜得到的事为何要好奇?”越清风动作熟练地搂过她,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不再看看那名单?”
“……”
完全不想看!
强忍住吐槽的冲动,奚小教主最终还是将那名单又拉到面前过了一遍,“真没问题,我没什么要补充的。”
见她如此,越少主这才笑起来,将名单一折交给秋远去处理。
“好了,说你想说的。”他笑道。
奚玉棠囧然,有些赌气地赖进他怀里,闷声道,“……忽然有点不想说了。”
越清风被她这幅模样逗乐,干脆翻身将人压在下,缠绵缱绻地换了个绵长的吻。
好一会,被搅乱了郁气的奚玉棠推开他坐好,将自己那边得来的消息分享了出来。说着说着,忽然一顿,“等等,我好像忘了说什么……”
越清风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啊……”奚玉棠锤手,“忘了告诉千彤婚期。”
不过,也许不说会更好?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幽焱剑和武林盟主到手之后,她就要趁热打铁开始继续清算十六年前的仇,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柳曼云和离雪宫,但是现在……
表情复杂地对上他的眼,奚小教主颇为犹豫,“肃兮啊……你说我要是在成亲之前大开杀戒,会不会不太好?”
“是有一点。”越清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也懒得计较,所以干脆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所以,对离雪宫出手的事,就放在成亲之后吧。”
“……”
“反正只要你见一次江千彤就心软一次,不如干脆留待以后,何时决定了,何时一起清算不迟。”
“……”
越少主,你是会读心术么?
☆、第117章 你方唱罢
当一个人忙起来时,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眨眼间,逝者如斯夫。
从江千彤拜访后的第二日起,奚玉棠彻底告别了清闲日子,状态激昂地投入到了与人斗智斗勇之中,时不时也出去浪一圈,万一不小心碰上欧阳玄了呢?
身在京城这么个大染缸里,每日都能感到自己的心在往衣裳的颜色上靠,掩耳盗铃的奚小教主于是干脆让韶光将所有深色衣裳都收了起来,反正夏日炎炎,一身玄衣热的要死,不如每日花枝招展风度翩翩,要么白衣胜雪,要么红衣如霞,再不然也学一学越家少主的谪仙出尘,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黑一般。
结果,竟还真让人不习惯起来。
用奚玉岚的话就是,宁愿你每日不重样地穿女装,也不想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极像的墨发红衣女子和师弟玩亲亲。
那场面,太刺眼。
可说笑归说笑,真正正经起来,他们也没忘了正事。
当日谢安的拜访,如同拉开了厚厚的幕布,从东宫大火中逐渐回过神来的各路人马开始粉墨登场,你方唱罢我登台,偌大一个皇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潮汹涌,惊涛拍浪。
而越家的宅邸里,一个野心勃勃的玄天教主,加上一个情报头头景阁主,再加一个心已经黑成了墨汁的越家少主,这已经不仅仅是1+1+1=3的简单算术,将这三人放在一起……想想都觉得让人热血沸腾。
沈大夫养好了身子之后曾耳濡目染了几回,美其名曰关心太子殿下,然而没多久便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恐怕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侵蚀成坑洼一片,干脆抛下这几人,重新挂牌子接诊,挣银子去了。
京城是什么地方?
别的不多,有钱的权贵遍地都是。
沈大夫简直数钱数到手软,连被烟熏得受伤的眼睛都痊愈得快了。
至于谢家……
若说这里头谁最早猜着谢家的心思,恐怕还要属越清风。就在奚玉棠两年前闭关时,越清风便只凭着自家师兄嘚嘚瑟瑟的只言片语摸了一把谢家的底。当年他便猜自己这一帮亲戚恐怕要广撒网,没想到六月还没过完,太子妃二七未过,他那位按辈分应该唤一声表姑父的长辈便坐不住了。
越清风其实不太想搀和谢家之事。一则,有亲戚情分在,二则,不太看得上他们做事的风格,最关键的是,这事你只要插了手,就别想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自己的亲事了。
……毕竟一辈子也就成这一次亲,偏偏心上人还是个甩手掌柜。
但他一来没想到谢家这么没底线,太子妃刚去,那厢谢婉便哭晕在了五皇子怀里,二来……心上人让他帮情敌一个小忙,虽然好摆平不假,但那是情敌啊!
就算是个女子,那也是情敌啊!
为表现出自己的“勉强”、“吃醋”、“不开心”,从不吃亏的越少主从奚玉棠那里敲了一系列的不公平条款,这才心满意足地轻将离雪宫的麻烦揽了过来。
……
太子大婚当日东宫失火,烧死烧伤朝廷重臣好几位,这事已经算是近年来最令民心动荡的大事,尤其太子妃一身嫁衣命丧火场,被传得神神鬼鬼面目全非,说出来都会让人胆寒三分。
没过多久,坊间开始悄悄流传太子殿下失德、命硬、不祥等等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将司离彻底打入深渊的流言蜚语。
这些流言蜚语,没人敢告诉身子不好的延平帝,但除了他,大约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听过了。司离从大婚之日逃出火场后便只走了一趟谢家,之后便低调地不再露面。期间奚玉棠曾想去探望他,然而还没动身,人便收到了司离的密信,话不多,笼统一句话可以概括——我没事,但我不会让那些背后之人好过。
奚玉棠当即便放了心。
可流言四起,终究还是烧到了他身上。没过多久,参太子的折子便如雪花片一般飞进了勤政殿,朝会上也开始有言官言辞凿凿地数落起司离的十大罪状,将那场火尽数归到了太子无德上,甚至有人开始釜底抽薪地怀疑起了司离的身份。
没过多久,就在太子妃三七的当日,司离自请去了相国寺为亡妻诵经。
一招漂亮的以退为进,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奚玉棠气得跳脚,若非越清风和兄长拦着,恐怕就要立刻冲到那几个言官家,好好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安心,这件事交给我。”越清风顺毛了好半天才压下了心上人的杀气,“朝堂如江湖,自有一番规矩,你这样冲动,反而不容易起到什么效果。相信我,比武大会之前,我会让太子殿下平平安安回到宫里。”
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奚玉棠只好压下杀意,叹息着点了头。
先是大婚之夜东宫失火,接着流言四起,再然后被弹劾,怎么看,这都是有人挖好了坑铺好了路,一环扣一环地要算计司离。奚玉棠心里门清得很,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储君又如何?剥开了身份看也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这刀刀致命针针见血的局,那不是在让司离让出太子之位,那是在要他的命!
卫寒在延平帝盛怒之中立了军令状,几乎是火力全开,前前后后不过十日,便将矛头对准了欧阳玄。这其中有多少私底下的博弈,别人不知,但当锦衣司在查真凶的同时,奚玉岚也在查,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卫寒这次还真没冤枉了断岳门!
东宫的火,还真是出自江湖人之手。
被揪出了尾巴的断岳门高层终究没顶住锦衣司的酷刑,将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说出了欧阳玄之名,却不知卓正阳,只好让整个断岳门背锅。
但是卫寒是何人?没多久,一份紫薇楼的资料便放在了他书桌上。
再后来,他拿着那份调查,于电闪雷鸣那日见了奚玉岚。
两人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奚玉岚没说,剩下两人便也不问,正如到最后奚玉棠也不知谢安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一样,三人相处自有默契,多说无益。
进查到了欧阳玄,那么他们当即便拍板敲定了背后主使。欧阳玄是卓正阳身边一条狗,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大体上却还是衷心的。京城夺嫡势盛,想来紫薇楼那边不会没有消息,拿司离来开刀,其实说不准里面有没有一点奚玉棠的原因。
卓正阳图谋造|反的心思他们一清二楚,想拿整个武林当冲锋兵的想法也昭然若揭,但,他们三人知道,却不代表别人也知。
至少东宫大火这件事上,还真和五皇子以及卫寒没什么关系。
不然,卫寒的苦肉计也太过了些。
他们可以不信卫寒受伤,不信他背叛司煜,但不能不信水火无情。即便是高手,当日的情形换做奚玉棠和越清风,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不过,之后的流言、参本、弹劾,一系列落井下石之事,若说司煜没沾手,那便是连小美都看不过去了。
“卓正阳的确是前朝后裔。”
将自己查到的所有东西摆在妹妹和师弟面前,奚玉岚淡淡开口。
厚厚一沓资料,一句话概括足矣。
“寒崖前辈说出北都地宫的时候,我心中就有了答案。”奚玉棠眯起了眼,“北都也算是他半个老家了。”
前朝皇都曾迁过一次,整个皇家从北都迁到如今的京城,多年后被司氏起兵夺位,北都已是陈年旧事,当年有多繁华,现在就有多萧条,不过大晋一座普通城池,跑那么远还能遥控京城,卓正阳不愧是个人物。
“内奸。”一身烟青色长衫的女子慵懒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或许还是个合作者。”
“你们猜是谁?”奚玉岚将疑问抛出来。
“不是司煜。”
“不是司煜。”
奚玉棠和越清风同时开口。
两人怔了怔,相视一笑。前者闭嘴,示意他继续。越清风咳了一声,淡淡道,“司煜这个人自大但不自负,这是他的缺点,却也是优点。他不屑于和一个妄图和他争同样东西的人合作,哪怕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奚玉棠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越少主沉吟,“我猜三皇子。”
“被你拖下水,又被司煜为了给你停战的投名状,不幸落了个圈禁下场的那位?”奚玉岚挑眉,脑子里过了一遍三皇子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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