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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江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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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玉棠拨开他的手,“真是他?”
    他手一顿,没有说话。
    奚玉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可能。”
    似乎无法直视她那双眸子里溢出的震惊和痛楚,越清风移开了目光,轻叹一声,反正已经破了誓言,索性破罐破摔,“若不是他,我为何要让你们见面?为何还要介绍你们相识?你觉得我是那种愿意把别的男人主动介绍给你的人?”
    奚玉棠彻底僵住,仿佛变成了一座无声无息的雕塑。
    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越清风疑惑地抬眸,顿时眼神一凝,迅速将她拉回身边,出手点了她几处大穴压住几欲暴走的真气,接着紧张地拍她的脸,“棠棠,棠棠,换气,快换气!”
    眼前人毫无反应。
    越清风眉头深皱,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了她胸前。奚玉棠瞬间往后一倒,猛地吸了口气,整个人缓过了神,痛苦地捂着胸口,大口地喘了两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爆了出来。
    越清风手足无措了片刻,急急抬手帮她顺气。再一次设身处地地感受了一把太初心法的危险与霸道,越清风不敢多说一个字,小心再小心,终于将她这口气缓了过来。
    好一会,她体内真气被捋顺,越清风心头顿时涌上无尽的后怕——差一点她就要走火入魔了!
    抬眸,措不及防地对上了眼前人湿润的眼睛,感觉到手背一湿,他怔了怔,再次慌了手脚,“别哭,别哭……”
    可眼前人的眼泪却仿佛决了堤,大颗大颗往下落,止都止不住,偏偏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一般。
    相识多年,第一次见到奚玉棠的眼泪,越清风脑子里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了半天,不停地擦着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心一横,将人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她的背,“别哭别哭,没事的,别哭。”
    可眼泪却还是很快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好一会,越清风叹了口气,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脑后的长发,声音幽幽,“师兄的腿和头发……我见到时也很震惊,可问他,他却不说,也不让我告诉你,打定了主意不认你。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怕你接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可又不忍骗你。他近来才刚恢复到能出门的地步,知道你在江南,迫不及待想见你一面……”
    趴在他怀里,奚玉棠仿佛无知无觉,好一会都不见发出任何声音。越清风心里一慌,将她拉出来,借着月光看去,只见她木偶一般空落落地望着虚空前方,眼泪大颗大颗掉,却一点声音都不出,犹如失了魂。
    越清风怔愣地望着她,好一会才放轻了动作帮她拭去满脸的泪,将人抱进怀里,泄气道,“算我求你了……哪怕哭,哭出声来可好?别这样吓我。”
    他的声音幽幽低吟,仿佛从极远的天边传来,奚玉棠动作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终于动了动脑袋,张口狠狠咬在了越清风肩上。
    血腥味透过布料昂贵的白衫渗出,越清风咬牙没有出声,心里却终于一块大石落下,轻拍她后背的手也终于放下,彻底沉默下来。
    时间仿佛被漫长地拉成了一条无限直线,许久,奚玉棠才从他怀里抬起头,双手胡乱擦了一把脸,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人。
    “他不认我?”她声音极哑。
    越清风动了动唇,不知该答是或不是。
    “就因为他白了头发,残了腿,所以不认我?”
    “……”
    奚玉棠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他六年前去做了一件事,结果落得如今这幅模样,重伤,无法动弹,近日才能完好出门,来见我,却每一句话都在把我往外推,讥讽我,对我动怒,装失忆,打定了主意不认我?”
    越清风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继续沉默。
    换成是他,他也不愿让自己唯一的亲人看到自己那副模样,哪怕冷言冷语,也想要将痛苦自己背,只为了能让危险离她越远越好,毕竟,多年前他就已经这样做了……
    师兄的心思,他能猜到,奚玉棠也应该能猜到。
    可猜到,不代表理解。
    “……很好。”奚玉棠从他的目光中读到了自己要的答案,颤抖的声音忽然奇异般平静了下来,“很好。既如此,那我也不认他!”
    掷地有声。
    说完,她起身,轻功一点,离开了竹林。
    越清风怔愣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到方才奚玉棠决绝的眼神,心里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抬手抚上肩头被咬出的伤口,他闭了闭眼,起身拾起了两人的剑。
    想到那人百年难得一遇的眼泪,越清风低头一阵咳嗽。
    ……终究,她也没哭出一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不像哥哥的那个人,就是哥哥。
    之所以这么早就放哥哥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懒得让你们乱猜每一个出场的男性配角了23333
    当然,也是剧情需要。
    两章合并,算是补大年29那天的缺席~
    接下来维达大概要跪在哥哥门前自杀谢罪了……
    ————
    奚玉岚:……越维达你他妈说好的不说呢?你是想死吗?你这样欺骗师兄你好意思?!
    维达:她以死相逼啊!脖子都流血了我能怎么办!!
    奚玉岚:什么?你居然让她脖子流血?你给老子去死去死去死!!!
    维达:……
    维达:什么都是我的错,你妹,我也自杀好了。
    奚玉岚:赶紧去,不死不是男人。
    维达:……死前抱了心上人,也算值。
    奚玉岚:……………………………………你说什么?

  ☆、第47章 物是人已非

从竹林回去后,奚玉棠并未和任何人打招呼,连夜离开清净寺,下山回了杭州。
    越清风落后半步没有拦下她,也没打算阻拦,只是站在黑暗之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吩咐斯年悄悄跟上护着她。
    之后,他回了院子,敲开了蓝玉的房门。
    走了一个沈七来一个师弟,这已是蓝玉今晚第二波客人了。见到越清风,他还在疑惑对方造访的意图,却意外地发现他第一句并非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外面的冷一。
    “冷一,”他站在门口,头也不回道,“你们主子下了山,不跟上护着?”
    话音刚落,冷一的身形突兀地显现在庭院之中。
    蓝玉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越少主此话当真?”冷一沉声问道。
    越清风颔首,没有说奚玉棠状态不对,只隐晦地提醒,“冷堂主还是跟上看看比较好。”
    冷一何听不出他话中之意?面色微变,下意识看向了门内的蓝玉,而后者冷着脸,看不出情绪。
    “多谢越少主告知。”冷一很快冷静下来,“只是没有主子命令,冷一不能离开。”
    听了这话,越清风终于诧异地看向庭院中一身黑衣面色冷峻的男人,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他。
    这个冷一,倒是比薛阳和韶光更忠心。
    对方态度已摆出,越清风也没再坚持,踏入门内,手一挥,关了门不说,也用内力隔绝出了一方不准任何人窥探的小小天地。
    蓝玉将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心中疑惑更甚,寒潭般的黑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面沉如水地等着他说明来意。
    “师兄……”越清风少有地感到局促,好一会才开口,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愧疚,“她猜到了。”
    没头没尾一句话,却让蓝玉瞬间面色大变,眼睛倏然睁大,整个人冲动地向前倾着,仿佛僵成了一尊雕像。
    房间内沉寂如夜,许久才听蓝玉不可置信的声音哑然响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仿佛要将眼前人拆吞入腹,“……你,再,说,一,遍?”
    越清风低头。
    他乖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一丈峰上,因为完不成练剑任务而等着被师兄惩罚的小小少年。而他对面,还是那个师兄,只不过物是已人非,昔日高大俊朗、聪明强大的师兄,如今一头银发不提,还坐在轮椅内,连自由自在行走都做不到。
    想起竹林里奚玉棠的眼泪,他抿紧了唇,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感受。
    ……事实上,他到现在也无法接受师兄变成了这副模样。
    沉默说明了一切,蓝玉怔怔地望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师弟,只听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轮椅一边被紧扣在手心的木制扶手被生生捏成了碎末。
    手指一松,木屑簌簌落地,蓝玉微微阖眼,声音里多了一丝紧张,“只是猜到,没有确定就没关系。”
    话音落,越清风的脸更白了。
    蓝玉抬眸扫他一眼,见势不对,心忽然又提了起来,“你承认了?”
    越清风别开了头。
    “……”
    “越,肃,兮!!”蓝玉彻底怒了,手猛地拍在了断裂的轮椅扶手之上,数道暗器如离弦之箭,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携着铺天盖地的杀气冲了过去。
    越清风不避不闪地站着一动不动,任凭那唐家出品的特质暗器全数打在了他身上。痛苦地闷哼一声,他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白色的广袖长衫上仿佛开出了朵朵殷红的海棠花,惨烈至极。
    见他一动未动全数受了,蓝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后悔,却又立刻恢复冰冷,望着眼前低头不语的青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才被沈七的条件刺激了一番,又听到了对他来说最坏的消息,一时间气血翻涌,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生怕自己一开口,会忍不住吐眼前人一脸血。
    “滚!”好一会,蓝玉的低喝出声。
    越清风忍不住咳了一声,黯然转身。
    蓝玉手指微动,见他背景落寞,心里一软。
    终究是自己师弟,从小看到大的人……
    “等一下。”
    越清风脚步一顿,略带一丝激动地回头望向了轮椅上的银发青年。
    蓝玉动了动唇,被衣袖覆盖的手下意识缩了缩,紧张地咽了咽嗓,似乎无比艰难开口,“她……什么反应?”
    越清风怔了怔,躲开了眼前人那期待得几乎要灼伤人皮肤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答,竟一时没有开口。
    “……她有没有嫌弃我?”见自家师弟不回答,蓝玉急切地前倾着身子,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困兽低吼,小心翼翼,却又悲伤无比,“……恨不恨我?生气了没?她还记不记得我以前的模样?你有好好为我解释么?我不是不回去看她,我是……”
    越清风不愿多听,突兀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咬了我一口。”
    “……”话就这么被堵回了嗓子眼。
    白衣青年却仿佛没看到眼前人仿若见鬼一般的表情,木着脸,忍着全身伤口的剧痛和几欲冲出胸腔的咳嗽冲动,飞快道,“她咬了我一口,特别狠,出血了。”
    蓝玉:“……”
    “然后她下山了。”
    银发青年面色微变,袖中五指握得更紧,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肉里,疼痛却不自知,“下山了?”
    “下山了。”越清风抬头对上了蓝玉的目光,“是我的错,我惹她生气了,跟师兄你没什么关系。”
    “……”
    茫然地盯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师弟,蓝玉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
    “还能怎样?”越清风面无表情,“难道能杀了我?还是过来杀了你?”
    “……”
    不知为何,虽然听了这模棱两可中包含安慰的解释,可蓝玉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更加七上八下,深邃无边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人,“肃兮,你在怕?怕我生气,还是怕我伤心?你没说完,是不是?”
    越清风身型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平静道,“她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咬我的那一口上,没有嫌弃你。”
    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蓝玉动了动唇,眼圈蓦然一红,许久没有说话。
    半晌,一声叹息轻轻响起。
    “抱歉,不该对你发火……”蓝玉,也就是奚玉岚,声音生涩地开口,“总会有这一日,是我魔怔了。夹在这中间,想必你也为难。”
    听到这话,越清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今夜之事他都有责任,师兄能不计较,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悄悄抬眼看他,在对方抬头之前又重新垂眸望地,越清风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无妨,师兄还是多想想如何向棠棠解释吧。她虽然没有嫌恶你之意,但……”
    蓝玉知他一片好心,心绪翻腾间缓缓阖眼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但下一秒,他突然睁开眼,眼中杀意暴涨,皱眉瞪向眼前还没来得及转身的人,“你刚才叫她什么?”
    越清风僵了僵,二话不说一掌轰开禅房大门,脚下一点,整个人已消失在了房中。
    蓝玉气急败坏地追了两步,望着远处消失的一片白色衣角,大怒,“越清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了是不是!”
    ……越清风哪会理他,追着奚玉棠下山去了。
    开玩笑,他跟师兄住一个院子,这时候回房间那是找死。
    ###
    且不提第二天沈七等人发现奚玉棠招呼都不打就离开时的惊讶,越清风被蓝玉重伤,在秋远的帮助下乘车回到别院时,云梦园里已经没了奚玉棠的身影。
    越清风顿时心里一紧,生怕她就这么一去不回,撑着伤势去了云梦园内,想看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结果令人失望地,奚玉棠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而斯年也不见踪影,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越清风哪还能坐得住,见识过前夜竹林里她的状态后,他相信此时哪怕他听到奚玉棠再血洗一遍醉花楼都不觉得惊奇,但更担忧的还是她的身体状况和安危,并且再一次深刻地体会了一次玄天教人少的困境。
    若非如此,她堂堂一派掌教,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暗卫随行保护?
    他想出去找,还没出门,秋远便扑通一声跪下了,泪汪汪地求他不管怎样先养伤。越清风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重伤在身,就算去寻人也不会有多大成效,只好强压下心中担心,乖乖待在了别院内,吩咐流年去寻她和斯年。
    沈七一行人于下午申时回到烟雨台别院,和出发时不同,墨家姐弟俩已经回了秋雨山庄,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个蓝玉。
    因为奚玉棠的失踪,越清风又担心蓝玉,索性大手一挥,把人安排在了距离曲水楼最近的云燕园,景色虽好,却是距云梦园最远的地方。
    蓝玉也没计较,他此时满心都放在奚玉棠身上,哪还计较自己住在哪里?刚安顿好便来寻自家师弟,想知道亲妹妹如今的动向,结果还没进越清风的主院,便从下人那里打听到了玄天教的于堂主居然就住在离主院最近的云梦园。
    ……联想起昨夜越清风的一声‘棠棠’,奚玉岚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偏偏越清风安排好了所有事,一歇下,便发起了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秋远连拉带扯地将沈七风风火火地带到了主院,正好和蓝玉来了个擦肩而过。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相接,沈七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奚玉岚心里却沉了沉。
    收拾越清风的打算只能暂且放一放,奚玉岚不知不觉走到了云梦园门口,踟蹰了许久都没敢进去,只好回了云燕园。
    沈七不知昨夜竹林里奚玉棠和越清风发生了什么,回去后见奚玉棠没在,也以为她只是出门办事,见到越家少主一身伤,微微惊讶了片刻,便遵循着医者本能,把脉,包扎,开药,硬生生将他的伤控制在了不会引发旧病的范围内。
    可越清风看起来仍然惨兮兮的,向来苍白的脸因为发烧而泛着病态的红晕,双眸紧闭,十足可怜。
    奚玉棠失踪了整整两天,也想了两天,终于在心情平定下来后于第三天一大早回到了云梦园,顺便带回了被五花大绑的斯年和流年。
    当日下山时她便发现斯年跟踪了自己,原本这事放在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她正在气头上,情绪本就在爆发边缘,可怜的斯年却正好撞上,不小心便成了出气筒,不仅被抓住了马脚,还在交手中被暴打一顿,整个人被绑起来扔到了奚玉棠雇佣的去金陵的船上。
    流年同样如此。
    两个暗卫心里苦极了。
    奚玉棠走了一趟金陵,一路上收拾心情,顺便以孟十九的身份故意在听雨阁探子面前晃了几次,接着想办法脱身回到杭州,提着斯年和流年刚一进主院,便被告知越清风病了。
    彼时越清风人已清醒,但低烧不退,屋子里四处弥漫着药味,明明是秋老虎横行的炎热天气,却被沈七严令禁止纳凉,裹得严严实实发汗。
    见到奚玉棠,越清风着实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没有一走了之,眼中多了几分神采,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奚玉棠却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生病,难道是竹林一夜吹多了风?
    她问了,越清风摇头只说是身子弱。可旁边的秋远却如倒豆子一般将真实情况说了一遍,听得奚玉棠目瞪口呆,越清风连阻都没来得及阻。
    其实秋远也不知是谁伤了他家主子,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杀手或仇敌,此时说起越清风的伤,整个人气愤填膺,握着拳恨不得自己就在当场。
    听到暗器,奚玉棠皱了皱眉,突然两步上前,一把掀了对方被子。越清风只着里衣半坐在床上,被她这么一掀,怔了怔,耳根瞬间红了个透。
    可他本就低烧,脸颊泛着病态红,竟没人看出异样。
    伤口已被上药包扎,奚玉棠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道了声得罪,抬手将他衣领微微拨开一肩,目光先是在他肩上那明显是咬伤的伤口上顿了顿,嘴角一抽,眼神迅速下移,并指一挥割开了绷带,仔细看了一眼伤口。
    ……然后变了脸色。
    “唐家暗器?”她挑眉。
    越清风慢吞吞地拨开她的手,掩好衣裳,没有说话。
    奚玉棠面沉如水地看他,等着他给个解释。可越清风打定主意不说,奚玉棠气极,转身走了。
    秋远忧心忡忡地望着就这么被非礼了的自家少主,又看看奚玉棠离开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轻声道,“主子,奚小教主好像脸色不好。”
    越清风回过神,脸色一变,“秋远,拦下她!”
    ……可秋远哪能拦得住奚玉棠,在得知对方打听清楚蓝公子下落,一路直奔云燕园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轻功用到了极致,却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云燕园外,奚小教主一脚踹开了院门,杀气腾腾地走进去,正好碰见庭院中正和随身侍从说什么的蓝玉。
    陡然见人闯进来,蓝玉皱眉抬头,见是奚玉棠,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深如古井的眼里多了抹光亮,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在手心,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动了动唇,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可奚玉棠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激动和不敢上前,一双细看之下和银发青年极像的眼眸里盛满了怒火。
    “你什么意思?!”她怒道,“为什么要打伤越清风?!”
    蓝玉微微一怔,满腔的火热和激动忽然像是被谁拿塞子阻塞了发泄之口,就这么怔愣地望着来人,忽然间,内心空旷如荒野。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维达,这下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了吧……

  ☆、第48章 各种得罪

时隔十六年,这是他们兄妹第一次抛弃身份遮挡面对面。
    奚玉岚近乎贪婪地望着自家妹妹那张又漂亮又俊逸、神采飞扬、没有半点易容的脸,目光从眉目到唇齿,流流连连,仿佛多久都看不够一般。
    哪怕她此刻一脸怒容,都仿佛能甜到他心底。
    认真来说,他其实只是六年未见奚玉棠。在这之前,他只要有空,每年都会抽时间秘密上一趟雪山,不敢相见,就躲在暗处,看她横刀立马杀人,看她阴谋诡计坑人,看她巧笑倩兮,看她爽朗温情,看她失眠,看她难过,看她喜悦,看她忙碌。只要看到她好好活着,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哪怕接下来就要面对死亡都毫不惧怕。
    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他从前捧在手心疼的小妹,是他发誓要保护的人。
    可世事无常,他偏偏就做了个坏兄长。
    奚玉岚目光忽然黯淡下来,面对着奚玉棠的质问,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想道歉,可话到嘴边,面对她一腔怒火,却觉得
    他挥退了随从,嘴角盛满苦涩与心甘,独留自己承载她满腔的怒火。而事实上,他隐约能看出来奚玉棠并非是真的全心全意在为越清风抱不平,只是凭借于此,对他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敢回嘴么?敢抱怨么?
    他恨不得奚玉棠多骂两句,哪怕要对他动手都无妨。
    两人相对无言。
    奚玉棠自从问出那句话后便在等着眼前人开口,可对方只定定地望着她,一句解释也没有,一句反驳也不说,就用那种她只要看一眼,心便颤一下的复杂目光望着她,看得她忽然一腔怒火付之东流。
    她握了握拳,正要开口,便见眼前人目光忽然暗淡下来,连带着那张看起来平凡无奇却因气质使然而风采极佳的脸都好似突然之间没了颜色,心中不知为何猛地一慌,到嘴边的厉声喝骂竟说不出来了。
    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奚玉棠怔愣地看着蓝玉,下意识向前挪了挪脚。
    “你……你别这样,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我就是……”
    蓝玉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是整个人更加地颓然,她的话,让他更加无脸面对她。而偏偏就在此时,沈七埋下的银针起了作用,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蓦然一白,整个人颤了颤,后背与额头同时起了一层密密细汗。
    疼痛持续时间极短,可在奚玉棠眼里,却好似他突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就连他放在一旁的手都猛地扣住了身边石桌的边缘,指节根根泛白,硬是在桌面上深深陷出了几根手指的印记。
    奚玉棠整个人都慌了神,眼圈忽然一红,无意识地又往前走了一步,“你,你没事吧?怎么回事?你……越清风他打你了么?你们交手了?他打伤你了?你别动,别动,我,我……我去找阿七!我去帮你找越清风报仇,你等着,等着我,千万别走!”
    说着,她便要转身往回走。
    还好蓝玉及时叫住了她,“……棠棠。”
    一个名字,一声叹息,一句仿佛从遥远天边传来的呢喃,让奚玉棠突兀停住了脚步,脊背僵硬如铁,眼泪倏然涌上了眼眶。
    她忍了又忍,不停地眨眼,终于将汹涌而出的泪咽了回去,却没有回头。
    “我没事,我不走,哪也不去……”蓝玉整个胸腔都因她的话而填满了喜悦,可剧痛后带来的疲惫涌却还是不小心从语气中带了出来,听得奚玉棠心里难过至极。
    许久,她回过头,眼底已经没了澎湃的情感,重新恢复了冷静的眸子迎上了蓝玉的视线,顿了顿,没说话。
    蓝玉也不开口,就这么嘴角噙笑地望着她。
    好一会,奚玉棠才硬着头皮道,“你不是说今日走么?”
    蓝玉嘴角一滞,泛起一丝苦笑,“……临时改了主意。不过……若是你不愿见我,我……”
    “……”
    实在无法将更冷硬的话说出口,奚玉棠深深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身后蓝玉下意识抬手想拦她,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状况,眼底暗色泛起,颓然坐了回去。
    一路逃也似的离开了云燕园,和目瞪口呆的秋远擦肩而过,奚玉棠以最快速度冲回了主院,在踏进越清风房间的一刹那身子猛地一滞,念头一起,回了云梦园。
    房间里,沈七正在对着窗户发呆。
    奚玉棠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她动了动嘴角,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回来了?”沈七挑眉看她。
    奚玉棠点点头,想了想,直接将心头疑问问了出来,“蓝玉怎么回事?”
    沈七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关心他?”
    “……”奚玉棠表情滞了滞,没有说话。
    离开窗前在她面前坐下,见她不想解释,沈七掩下心底疑惑,淡淡道,“双腿被废,武功受创,不是被废就是走火入魔,具体原因,我没有内力无法查探。”
    他仔细地将昨晚诊治的情况说了一遍,事无巨细毫无保留,就连蓝**内的三根银针都告诉了眼前人。
    虽然猜到情况不好,可这样的真想还是让奚玉棠心里闷极,修长的手指不停摩挲着杯沿,良久才轻声开口,“可有法子?”
    “你真要救他?”沈七挑眉。
    奚玉棠点点头,不知为何,下意识选择了隐藏真相,“他……对我有用。”
    听到这句话,沈七蓦然想起了蓝玉给他的那块铁质令牌,顿了顿,开口,“我尽力而为,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就算我能让他站起来,恐怕他自己付出的代价也极大。”
    沈七的医术,奚玉棠是知道的,见他虽没将话说满,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确定了能医治,听到这里,她心里也是一松,神色好转起来。
    她露出笑容,一把拉住了眼前人的手,说不出的高兴,“小美,你真棒。”
    沈七怔了怔,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却立刻隐下,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凉凉道,“既如此,不如告诉我你用他意欲何为?”
    奚玉棠顿时一闷,实话实说,“……我还没想好。”
    这幅迷迷糊糊的茫然模样逗笑了沈七,后者又气又笑地弹她额头,“你这个人……”
    说着,从怀里掏出令牌扔了过去,“喏,诊治的定金。”
    奚玉棠怔愣地接住令牌,低头一看,眼瞳倏然一紧,握着令牌的手僵硬无比。她猛然抬头,“这哪来的?”
    沈七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蓝玉的。”
    “……”
    目瞪口呆地望着沈七,奚玉棠震惊地起身,“你确定?”
    沈七凉凉扫她一眼,没说话,表情却诠释了一切。
    怔怔地望着眼前人好一会,见他没有反驳,奚玉棠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铁质令牌,上书一个雨字,这明明就是听雨阁长老的令牌!
    可为什么令牌上没有数字?不是十八位长老每人都有数字编号吗?
    奚玉岚是听雨阁的人?!
    那她的暗杀……
    奚玉棠不敢细想下去,本能地不愿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遭遇的暗杀里有她兄长的参与,更不愿相信他明明知情,却仍放任杀手行动。
    若是真的……该有多可怕?
    “我去一趟主院。”她蓦然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小美,一定要全力治好他的腿,答应我。”
    沈七皱眉,“自然。医者仁心,既然接手,没有不全力以赴的道理。不过离火草……”
    “那个不用管。”奚玉棠摆手打断他,“先紧着蓝玉。”
    话音落,沈七的眉头蹙得更紧,“给你解毒才是最重要的事,别的都可以放一放,别忘了秋已至,再过不久,你的毒会频繁发作。”
    奚玉棠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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