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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江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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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参半,除了风流倜傥的少侠们,也有许多爽朗、妙龄温婉的女子。
大晋不是男女大防过于讲究之地,礼教开放有度,女子名节虽重要,却也不是与世隔绝,男女同席若参与之人都自持身份倒也是一桩美谈。越家少主身份举足轻重,烟雨台又没有女主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气氛倒是极好。
奚玉棠独自一人来到曲水楼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越清风坐在主位上,嘴角噙着轻浅的笑,正和风细雨地和一旁的林渊闲聊,林渊旁边则坐着韩文彦,其余例如郑泰、墨锦、杨朝、极刀帮左明等叫得上名字的均在此列。
女子方面她倒是一片陌生,唯有坐在墨锦身边的墨音和江千彤是她认识之人,其余皆不相识。
见她闲庭信步而来,众人都望了过去,越清风也抬眸,微微一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今日一身品红色长袍配象牙白腰带,血玉长簪简单而随意地插在脑后发髻上,腰间一把长剑,整个人远远望去犹如一团火焰,亮眼极了。她本就生得俊俏,红色衬得她肤如凝玉,眼若深井,加上削瘦高挑,举手投足间腰背笔直,如此妖艳的颜色竟让她穿出了张扬洒脱,就连眼下那长长的一道疤痕都没能破坏整体的美感,反倒相得益彰。
……这个颜色还真是该死地衬她。
越清风突然有些后悔亲手帮她选了料子,那时他只觉她女装红裙很美,却不想今日就能让他搬石头砸自己脚。
穿那么艳,你是来相亲的么!
“于堂主,”越清风笑得有些咬牙切齿,“别来无恙。”
“越少主今日气色不错。”奚玉棠嘴角噙笑地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讽道,“看来得了醉花楼还真是让你精神好不少啊。”
越清风:“……”
奚玉棠不再理他,而是在墨锦招手示意下坐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上,左手是越清风,右手墨锦,越清风隔壁是林渊和韩文彦,墨锦旁边则是墨音和江千彤。
左右都是熟人,也是巧了。
刚落座,便听江千彤熟悉的声音小声咕哝道,“穿那么风骚干什么嘛……”
奚玉棠嘴角一抽,无语地看过去,江妹子却干脆将头扭到另一边,一副‘本姑娘不打算跟你讲话’的模样。
这丫头从她杀阎十六当日就开始莫名其妙闹别扭,近日更是直接住进了秋雨山庄,不回烟雨台不说,还把自己派去保护她的人都给送了回来,只留下易容的面具,美其名曰有保护无锻炼……既然要锻炼,住人家家里干什么!
郁闷地望着戴着帷帽的江千彤,奚玉棠觉得自己好冤,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经意间对上了墨锦暗含深意的古怪视线,心里又是一滞。
……这一个个是要干什么?
“听舍妹说,于堂主是江姑娘的师兄?”墨锦问道。
江千彤此次化名江薇,奚玉棠心里思度着也不知她和墨音关系那么好,说没说她的真实身份,面上则无奈一笑,“师妹顽劣,近来怕是给墨兄添了不少麻烦。”
“无妨,舍妹也难有什么朋友。”墨锦笑道,“小薇能陪陪音儿,倒是该我们道声谢才是。”
小薇……
奚玉棠眨了眨眼,笑着应了。
下一秒,她忽然将袖中长鞭抖出,绕过墨锦一鞭子缠住江千彤的腰,二话不说将人拖到了身边,吓得江千彤一声惊呼,墨音和墨锦也吓了一跳,墨锦更是直接出手扣住了奚玉棠的手腕,沉声道,“于堂主这是做什么?”
奚玉棠挑眉,“几日不见,跟师妹说说话,墨兄这么紧张干什么?”
墨锦表情一僵,想到两人的师兄妹关系,讪讪地松了手。江千彤怒瞪奚玉棠,“师兄你搞什么!”
……这丫头还真是跟她混熟了啊,刚见面时候的小白兔去哪儿了?
奚玉棠收了鞭子,懒懒道,“这话不该我问你?几日不见,你倒是跟墨家兄妹混得挺熟,连师兄都忘到天边了。”
江千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锦,见他望过来,连忙转身凑近奚玉棠咬牙切齿,“你你你别乱说啊!”
“我没有啊。”奚玉棠勾起唇角,笑的很是揶揄,“看在姑姑面上,你不跟我说说最近过得如何?”
江千彤哼了一声,白她一眼,“哪敢打扰您,您不是忙着为韶光姑娘出气么?”
“……”
原来问题在这里啊!
奚玉棠哭笑不得,只好传音入密,“韶光是玄天的人,你说呢?”
江千彤怔了怔,懵乎乎地看她,“啊?”
奚玉棠一脸坦荡,“骗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妹子尴尬地低头玩手指,诺诺道,“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么。”
奚玉棠冷笑。
见她神色淡淡,江千彤有些慌,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口,“师兄……”
“别撒娇。”奚玉棠头也不回,“我不会再上当的。”
“……师兄!”
“……”
叹了一声,奚小教主一脸无奈地对上江千彤,“你能不能下次换一招?”
江千彤眨了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奚玉棠无奈地继续传音入密,“韩文彦来了,你小心些,别暴露身份,一些小习惯和声音都要做一下掩饰才好。”
对面人慎重地点了点头,撩起面纱给她看自己的易容。
奚玉棠欣慰地点头。
“秋雨山庄墨家那边……”
江千彤的功力还不到能传音入密的地步,只好言语含糊道,“你放心。”
奚玉棠没有作声,只严肃地望着她。
“好啦,我没事的。”妹子再次展颜一笑,“我不就是担心你嘛。太不够意思了,我都说了要闯荡江湖,血洗醉花楼这种事你都不带我,师兄你看不起人!”
奚小教主不接话,“你不是在墨家玩得挺开心?那个墨锦……”
听到她一再提起墨锦,江千彤反应再慢也觉出不对了,小脸刷地红了个透,狠狠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转身就走,“不理你了!”
说着,人就气鼓鼓地回了墨音身边。
奚玉棠默默捂着吃痛的胳膊,一脸懵逼。
一旁墨锦羡慕道,“于兄和小薇妹妹关系真好。”
……好个屁,你被她打一下试试!
那是个能把男人摁地上打的暴力女好吗!打一下超痛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了,也让教主穿一身红应应景好啦!
今天写更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本文的食物链——
沈七克江千彤,江千彤克奚教主,奚教主克越维达……
这么说,少主果真在食物链的最低端……OTL
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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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没有更新,咱们大年初一中午12点见~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越来越美,心想事成猴赛雷,也希望新的一年宝贝儿们继续支持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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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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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利用与被利用
越清风办曲水宴的主要目的除了为林渊接风洗尘外,也有着更为深层的含义。作为‘无利不起早’一党的同道中人,奚玉棠很明白他不止是因为养病养得无聊,更多的大概是想见一见如今江南多出来的陌生面孔。
曲水宴参加的人不算多,却个个有来头,这当中,一身红衣的于杨于堂主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且不说他提议建立了江南帮,只说最近的醉红楼事件,就已经让在座所有人不敢小觑。想结交他的人不在少数,从奚玉棠刚进场便开始关注,自然也将她与江千彤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虽看不见江千彤帷帽下那张脸,但只凭周身气质和身段,没人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美人,再联想于杨的事迹,一时间众人心情的颇为复杂。
于杨堂主果真红颜知己遍天下……
这当中最不开心的自然是越清风和郑泰。前者不提,后者追了江千彤一个多月,不仅没得对方一个好脸,反而还被揍了几次,结合醉花楼一事,郑家二公子对奚玉棠能有好脸色才怪。
奚玉棠能注意到郑泰的神色不对,墨锦自然也可以。郑家二少爷心悦江姑娘他早有耳闻,如今亲眼见到,心里更是不舒服,但见江千彤和自家妹子玩得开心,也不好让她们提前退场,只好将座位挪了又挪,企图以一己之身将江千彤与郑泰的视线隔绝开来。
等奚玉棠反应过来时,墨锦已经离她颇远了。
少了个说话人,奚玉棠看起来有些形单影只。不少人蠢蠢欲动想上去结交,可还没来得及行动,便见欧阳盟主座下二弟子韩文彦端起酒盏开口了。
“这位便是于堂主吧?久仰大名啊。”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奚玉棠,又看了看墨锦护着的江千彤墨音两女,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脸上笑意更甚。
奚玉棠似笑非笑地望着韩文彦,想到就是他带人在自己离开武山的当夜血洗客栈,伤她手下无数,手指便忍不住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出手,一个微凉的大手忽然悄无声息地覆在她的手背上,以身前矮几为障,对方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两人交叠的双手,也挡住了他们袖袍下方寸天地间的无声角力。
越清风还在和林渊说笑闲谈,手上却一分力气不少地制住奚玉棠,警告之意十足。
奚玉棠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另一手对韩文彦举了举杯,说出的话轻描淡写中隐着深深的咬牙切齿,在场无人听出,除了额上悄悄见了汗的越少主。
“阁下便是韩公子了吧?于某也久仰大名许久,真是相见恨晚呐!”
听到这两人交谈,正和墨音说着悄悄话的江千彤没抬头,袖笼中的手却已紧握成拳,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放在身侧的剑,想着待会要是打起来,自己要是忍不住也参与揍人,得怎样才能不暴。露离雪宫剑法。
……她本能地相信着奚玉棠,完全没考虑过韩文彦会不会赢的问题。
墨音心细如发,觉察出她的不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试图安慰,同时凑上去咬耳朵,“小薇,你太紧张了。”
江千彤飞速抬眼看了看墨音,勉强笑了笑。
“你和韩公子有旧?”墨音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江千彤没承认也没反对,只轻声道,“有师兄在呢。”
宴会上觥筹交错,众人谈笑风生,两个女儿家的耳语并未引起谁的注意,但墨锦和郑泰都在江千彤话音落下时动了动耳朵,望向韩文彦的目光多了一层复杂。
而奚玉棠和韩文彦寒暄了半天,见对方三句不离醉花楼一事,神色已是不耐,但越清风锢着她的手,摆明了不让她在这里生事,奚玉棠心中不爽到极点,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韩公子三句不离韶光,可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她扬声道。
听到她陡然开口质问,席间众人都将目光集中过来,周围声音渐小,唯有流水迢迢托着一壶壶美酒从众人身侧轻轻滑过。
韩文彦没想到于杨竟敢不给他面子,面色也是一变,手中折扇一摇,轻佻道,“韩某素来久闻韶光姑娘之名,此次前来江南也是抱着一睹芳容的目的,只可惜于兄下手太早,实在令人惋惜,君子不夺人所好,于兄愿意为名震江南的花魁得罪听雨阁,在下佩服。”
旁边林渊闻言,眉头微皱,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没出声阻止。倒是越清风老神在在地望着韩文彦,繁星般的眸子里不知在翻涌着什么。
“哦?”奚玉棠挑眉,“听起来韩公子并不认同于某的做法?”
“怎么会呢。”韩文彦不避不惧地迎上她的视线,“本公子只是可惜江南再无花魁罢了。韶光姑娘真绝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只能于堂主有怜香惜玉之心,岂不知我等也有?不过……本公子倒是觉得,于堂主并非是真心喜爱韶光姑娘,而是借怜美之名,行排除异己之实。”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林渊再迟钝也感觉出了不对,不满地瞪了自家师弟一眼。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江南帮是何人所为,内部情况如何,有了章程才能有下一步的针对举动,在此之前切不可随意行事。
要知道,一个多月前于杨对江南来说是个外人,但现在,他已经是个地头蛇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没道理的。
奚玉棠八风不动地听着他的指控,暗中一个巧劲挣脱了越清风的手,随手从身侧流水中抄了一壶酒,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满一杯,一口饮尽后,突然抓住长剑往几案上一拍,年轻人沉不住气的急躁和不耐顿时显露无疑。
“说来说去,韩公子不就是看上韶光了?”她冷笑,“不就是个女人,韩公子若赢了我手中剑,让给你又如何?本堂主是看听雨阁不顺眼,竖子暗杀我教教主在先,明知本堂主看上了韶光却还不给面子在后,就算杀了他们,又能奈我何!”
……好狂妄!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愤怒的于堂主,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敢当着宴会主家的面,对欧阳盟主二弟子挑战,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懂礼,还是真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面对挑衅,能忍得下就不是韩文彦了。见对方都已经摆出了架势,他冷哼一声,骤然抽剑冲了上去。奚玉棠也在同时拔剑迎敌,两人眨眼间便冲出阁楼,来到荷花池上,一人占据一边,以荷叶为垫,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林渊头疼地望着交战的两人,无奈地对上越清风,“清风,师弟他……”
“无妨。”越清风淡笑着打断他,“韩公子和于堂主都是性情中人,胸有分寸,林兄放心。”
……结果没多久,胸有分寸的韩公子便一剑将于堂主手中长剑挑落,飞起一脚将人踹进了荷花池。
所有人下巴都险些砸到了地上。
于杨输了?
打败了五个听雨阁杀手的围攻,亲手杀了阎十六的人居然输了?!!
“……师兄!”江千彤见状,立刻冲了出去。
“小薇!”墨家兄妹立刻跟了上去。
“江姑娘小心脚下!”郑二也立刻跟上。
几人一带头,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也都上前围观。越清风怔了怔,转头低声吩咐了秋远一声,跟着林渊起身走向荷花池,心中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
他大致明白奚玉棠此举系故意为之,背后所图兴许比丢面子更大,但这样的做法仍然让他感到一丝不快。
众人都聚在了荷花池旁,江千彤紧张地望着方才奚玉棠落水之处,半晌都不见人浮起来,焦急地扯着墨音的袖子,一双剪水秋瞳求救地望着越清风。
“越少主,师兄他……”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一个**的人头从池塘边缘冒了出来,奚玉棠连连咳嗽了好一会,这才顶着惨白的脸望向立于荷叶之上的韩文彦,后者得意地挑了挑眉,飞身来到了岸边,得意地笑道,“多谢于堂主指教。”
奚玉棠无声地收回视线,反常地沉默下来,看到江千彤蹲在池边伸着长长的手等她,便顺势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借力出了荷花池。
刚落地,便见秋远抱着一袭黑色长衫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将她兜头盖脸裹了个严严实实。奚玉棠一边任由秋远忙活,一边咳嗽着,飞快地对越清风使了个眼色,嘴角渗出一缕鲜血,眼睛一闭,人便倒了下去。
江千彤离得最近,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人,六神无主地用眼神向越清风求救。后者眼神闪了闪,拨开人群走过去,将人从江千彤怀里接过来,不紧不慢道,“于堂主想是牵动了伤势,越某带他下去休息,各位恕在下失陪。”
众人这才回神,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来于堂主虽然杀得了阎十六,但还是受伤了啊!
这才对嘛,堂堂听雨阁长老怎么可能没几把刷子,于杨若是没受一点伤,那才令人感到惊恐!
这样一想,众人看向韩文彦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起来。韩文彦本来还沉浸在胜了江南闻名的于杨的喜悦中,此时也清醒过来,脸色难看地皱起了眉。
“我也去!”江千彤紧张道。
越清风见她裙角被沾湿,便也点头,“也好,跟我来。”
说着,他将人打横一抱,轻功一点便出了曲水楼。
他是东道主,客人出了事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众人虽然对越少主亲自带人去就医有些羡慕,但很快便释然,纷纷散去,只留韩文彦神色异常地站在荷花池边,不知在想些什么,林渊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出了曲水楼,奚玉棠便睁开了眼睛,本欲开口让越清风放她下来,一道传音入密便入了耳,“江千彤在后面跟着。”
奚玉棠顿时老实待着不动,任凭越清风将人抱进了就近的一个院子。
将人放平在床上后,越清风当着江千彤的面为奚玉棠把了把脉,许久,颇为认真道,“江姑娘,还请你走一趟云梦园,将沈大夫带过来。”
听到居然要出动沈七,江千彤脸色一变,“他很严重吗?真受伤了吗?”
“越某不是大夫,不敢断言。”越清风一本正经地忽悠着眼前的妹子,“不过奚教主此时真气紊乱,脉象虚浮,还是着沈大夫看过再做决定。”
越家少主名声在外,江千彤完全没想到他也会睁着眼骗人,当即急急忙忙地往云梦园方向赶去。秋远则落后几步赶到,不等自家主子吩咐便开始准备热水,倒是机灵得很。
见江千彤离开,越清风冷声道,“斯年,把守好房门,除了沈七,任何人不得进入。”
斯年的影子突兀地出现在屋内,“是。”
将房门一关,越清风寻了个椅子坐下,一边轻咳,一边看着奚玉棠嗖地翻身而起,那副精神的模样也没谁了。
“多谢。”她对眼前的青年道。
越清风一脸了然地望着她,“你想动韩文彦了?”
见自己心思被猜透,奚玉棠也不再掩饰,“没错。”
“打算韬光养晦?”他挑眉。
奚玉棠点点头。
‘于杨’近来风头太盛,不是好事,借着此事让江南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有助于她接下来的行事。人无完人,没人能够接受一个强大的‘于杨’在侧,他有缺点,才能更容易地融进去。无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是拼着伤势不管也要得罪人,都能让‘于杨’这个身份更符合一个武功高强但心高气傲的年轻堂主设定。
林渊和韩文彦此行是为江南帮而来,但在醉花楼事件之后,见到两人,奚玉棠才意识到她需要做一些补救,避免马甲过早暴。露。
‘于杨’虽是此事主导者,但她希望欧阳玄的视线还是能够放在江南其他世家和门派势力上,借力打力方才是省钱省事之道。
她需要欧阳玄有一个‘江南帮是越家、玄天教主或其他世家极力促成’的印象,‘于杨’这个堂主只不过是被作了筏子,被推到台前来而已。
她还需要‘于杨’这个身份,玄天教主不能出现在江南,他应该‘好好地’待在雪山。
况且她本就要杀韩文彦,既然他主动送上门,不动手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光明正大和欧阳玄撕破脸的时候未到,什么时候于杨马甲不保,什么时候玄天才会和武山开战。
欧阳玄虽该死,盟主之位却暂时需要他坐着。
这么想着,奚玉棠忽然有些理解了越清风为何不愿带欧阳玄玩,却仍愿意让他当武林盟主的心思了。
有个明面上的蠢敌人,总比暗地里的草木皆兵强。
越清风也想到了这一点,咳了好一会,气笑,“打算将我推到前面?你利用起我来倒是毫不客气啊!”
奚玉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有吗?”
“……”
盯着眼前浑身**的人看了半晌,越清风咳了两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淡淡道,“奚玉棠,只有自己人才能让我心甘情愿被利用,你一边利用我,一边试图和我保持距离……是不是太过了?”
奚玉棠心虚地抿起唇,许久才开口,“我补偿你。”
越清风笑容渐淡,“你向来杀伐果断,利用起棋子来毫无顾忌,唯独在我这里,你总会想和我拉开一线距离,所以才会筹划全面,殚精竭虑,哪怕我表露出一万分的善意,恨不得掏心掏肺供你驱使,都不足让你多看一眼……武山之行、江南帮、醉花楼,虽利用,却仍是共赢的局面,我只当你不愿多欠我一分。”
他沉默了一会,咽下咳嗽,继续道,“你知我向来心思重,一件事能想出不同的结果,可方才你所言之事,布局却忘了考虑我的得失,往坏处说,我可以当你已经对我耐心告罄,不再顾忌和手软。往好处说,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将我划入自己人之列?”
他抬起头,目不斜视地望着床上呆愣的女子,“……奚玉棠,你是哪种选择?”
奚玉棠怔愣地看着眼前不住咳嗽的青年,心里忽然不知为何慌张地找不到一丝方向。
她下意识地不愿去深思被对方摆到了明面的问题,总觉得若顺其思路多想几分,可能会得到一个令她自己都不敢接受的结论,只飞快地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想入我的局,不是不可以,但不是时候。这件事我必须要做,你可以提要求,我说会补偿你,必不会让你吃亏。”
越清风语气幽幽,“你确定?”
奚玉棠没有回答。
许久,越清风道,“也好……既然你想逃,我不逼你。越某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但你知我并非善类。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补偿我?”
房间内弥漫着一大段漫长的沉默,良久,奚玉棠抬起头,“是。”
“什么补偿都可以?”
“只要不动摇我玄天根基,不阻我复仇大业。”
“好。”
越清风突然起身,眨眼间,人已站在了奚玉棠面前,下巴被冰凉的手指力道微重地钳住,下一秒,她眼前一暗,一道冰凉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唇上。
他似乎气极,微凉的双唇重重碾过眼前人的唇齿,发狠地咬了一口。两人一触即分,奚玉棠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腥甜之味顿时充斥口腔。
她愤怒地抬眼,蓄足力道的掌瞬间而出,然而后者轻飘飘后退数尺,破门而出,毫发无损。
接着,越清风的声音遥遥传来。
“补偿已拿,你随意行事,无需任何顾忌,我自当善后。”
作者有话要说: 维达迟早要被气死了,大概。
奚玉棠现在的行为,有点明明六亲不认却任人唯亲的意思。说白了,跟养备胎有点相似,你们感觉一下。
她自己没察觉,越清风却有强烈的感觉。
他必须要点醒她,不然迟早他自己也被抛到一边去。
我们越少主就是要抓住任何机会将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他才不要当备胎,他要当正宫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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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来个不算友好的吻,也算是新年的开局……
再次说一声新年快乐,爱你们所有人。
信我,我们教主以后依然会是个杀人如麻的好孩子(喂
☆、第39章 各自心思
出了奚玉棠暂时休息的院子,越清风没走出两步便忽然站住,一手捂心,面露痛苦之色,接着一口血吐了出来。
秋远跟在他身后,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见越清风一张脸惨白如纸,顿时心有不忍,“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沈大夫不是说好多了么?”
越清风摆手不语,在秋远搀扶下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调息,半晌脸色才缓和过来。秋远担忧地在一旁护法,他已经很久没见自家主子像这样生生吐血,而非咳血了,“……是不是奚教主又气着您了?”
只是气着么?
是根本没放在心里吧?
若是肯稍稍考虑他半点,都不至将人至于如此难堪的境地。人非草木,他越清风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无名小卒,这样明晃晃的利用还是让他感到了无比的难堪。
可又有什么办法?
感情之事,谁先动心谁先死,既然是自己选的人,自己挑的路,个中苦果只能自己吞,不仅如此,还要苦中求乐,硬生生将黄连吃成蜜糖。
从怀里摸出当初从奚玉棠那里抢来的‘糖’,越清风抖出一粒置于掌心,盯着看了良久才慢吞吞地吃进嘴里,放任着口腔内逐渐溢满甘甜之味,好似要凭借这小小的固本培元之药冲淡心里的苦。
心里有怨才会计较得失,剥下身份驱壳,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这会沈大夫约么着也快到了,公子,不如我们回去让沈大夫瞧瞧吧?”秋远看着自家主子神思失魂的模样,心里难受得不行,“您总该吃药不是?或者咱们跟奚教主有话好好说?奚教主是明理之人,中间定是有误会,您二位如此亲近,别因此伤身啊!”
越清风不知在想什么,慢了半拍才抬眼看向打小跟着自己的心腹,迷糊地问,“亲近?我和她?”
秋远无意识地点头。
越清风失笑,“胡说什么。”
“怎么能是属下胡说呢?”秋远急了,“从下了武山到现在,咱们跟前的人谁看不出啊,不信公子你问斯年?您和奚教主合起伙来坑人的时候,还有你们拌嘴吵架的时候,就跟……就跟……哎属下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亲近。您对奚教主多好呀,奚教主也凡事想着您,说您二位从前是宿敌,谁信呀!”
“……”
见自家主子失神地盯着他不说话,秋远更急了,“主子您怎么不信呢,您在这烟雨台随便拉个人问问,谁不知道暂住的于堂主和您交情甚笃的!”
“你说她凡事想着我?”越清风后知后觉开口。
“对啊!”秋远一脸理所当然,“您见谁能每日都关心您吃药了没有,有没有偷偷倒掉药汁这类琐事?还不止一次跟属下说要属下看着您乖乖喝药,不准您随意动武……奚教主不是还给了您她自己的补药么?我听沈大夫说,那药他费了好大功夫才研制成的,奚小教主一直不停受伤,那药她从不离身的……”
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秋远巴拉巴拉不停地将这段时日有关奚玉棠的事哗啦啦倒了个底儿掉,听的越清风整个人都愣怔在了原地,很长时间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连自己什么时候唇角翘起都不知。
等秋远说完,见自家少主表情古怪地傻笑着,心里一惊,立刻先反省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话,回顾了一遍没觉出哪里不对,这才试探着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心翼翼地喊了声主子。
越家少主陡然回神,不知何时方才心里的压抑消失不见,此刻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哪哪都好,好似方才吐血的事压根没发生过。赞赏地看了一眼秋远,他心情极好地决定让这小子早点结束没有月钱的惩罚。
他起身离开凉亭,秋远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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