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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快递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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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玥坐在汽车后座,小至昏迷在她怀抱里,她把阳火举在小至眉心,在后视镜里跟老七对视。
  老七正偷瞄她,跟她撞上了眼,赶忙做贼心虚一样移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禁不住打滑,丰玥说:“说吧,怎么回事。”
  老七努力不去想丰玥的脸,把他查小至当年案件的事一一讲了,又说孙力强孙壮已经招供,还差孙二志,他们今天过来是取他口供。
  案子已经过了诉讼时效,成了被埋进坟墓里的陈年旧事。他会想办法在网络上先把这事炒热,掀起舆论风暴,然后告发当年包庇过这些罪犯的所谓领导们。
  他们所做的,他们不知道。
  这是一场漫长的博弈,但老七打定主意了,他必须擦亮蒙了尘的镜子,叫那些贱人看看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一副嘴脸。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太过轻易和草率,老七见识过网络将事情发酵的威力,因此他必须要保证他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是准确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可以负起责任的。
  所以他找到所有的当事人,听他们的口供,请朋友帮他寻找当年的法医报告和报案卷宗,力求最大程度还愿事件真相。
  丰玥想了想,觉得只能是这个办法了。对公道追索的需求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人们心里逐渐淡去,连法律都不再对受害人继续保护。
  只有自己劈开荆棘,探出手去抓正义。
  老七最近忙得非常头秃,他感慨:“真的,我找了很多个媒体的朋友,都不敢帮我揽这活。我觉得自己简直太伟大了,完全是个良心伸冤者。你说说就我这种大好人,能配不上我这一身的福报吗……”
  丰玥听老七在那絮絮叨叨夸赞自己,看着窗外,出神想,很多事都可以“你保持你的观点,我笑而不语,和而不同”。但这件事不能那样,这件事是有正解的。
  错误是需要身体力行去修正和承担的,那些犯罪的人可以逃,也许一时也许一生,但这样的人成了鬼之后,身上将带着与生俱来的恶臭,任何鬼民都可以轻易识别他们。
  这样的鬼在丰都是处在食物链最低端,被万鬼唾骂的。他们要从头开始被净化,强制做基层工作做慈善,一直到他们身上的臭味消失。
  鬼比人高级的一点在于,没有鬼可以巧言令色而后隐藏住内心之恶,人却永远可以戴上面具,仁义道德旗帜高挂,像一块字方义正的烫金招牌。
  正义不一定可以被抓个满手,但最起码那些人脸上那温和无害的笑可以被撕开,露出金玉下面丑恶的败絮。
  不只是为了小至。
  终于到了巷口,老七停车的时候磨磨蹭蹭地拿眼看丰玥,想说话又不敢说,把他给难受的。
  丰玥看出他欲言又止,但完全不想帮他顺利把话问出来。他不就想问自己怎么这么一副鬼样子吗?蓦地心里有点苦,她本来就是鬼,不然呢。
  老七终于问:“丰部长,你的皮肤,是怎么一回事啊?”
  丰玥答:“没怎么一回事啊,就是上了年纪了,一出门就这样。下次再出去带上惠明,勘测工作提前就位了,没什么事别再把我拽过去了,对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出一次门可真不简单。”
  “哦哦,好,下一次我一定当心。”老七不知道烧符是用来召唤丰玥,还把人家搞成这么一副样子召唤过来,要不他怎么也不能这么干啊。好似也不对,当时那种情况,丰玥不来小至不就彻底死了吗,还是得来。
  进门之前丰玥把小至递给老七抱着,说:“她一会儿就该醒了,什么该跟惠明说什么不该,你知道吧?”
  老七捣蒜一般点头,丰玥会变老的事当然不能告诉惠明。
  老七抱着惠明进了门,大呼小叫:“明明,快搭把手,小至不行了!”他力求逼真,嗓子都喊破音了。
  惠明一听忙丢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帮老七一起把小至放在沙发上,然后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只看到一个裹着碎花床单的背影,床单拖在地上,快速上楼去了。
  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丰玥,惠明连忙叫:“丰部长。”
  丰玥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老七慌张地给她打掩护,声嘶力竭叫:“小至!”
  惠明忙又低头看小至,小至这时却幽幽转醒,喃喃说:“谢谢奶奶。”
  惠明皱眉,看向老七,老七当机立断抱起小至,“来我送你回房休息。”他抱着毫无重量的小至挡在惠明前面,故意走得慢吞吞,好像被他办公室养的那只心爱的乌龟给传染了。
  惠明就是再迟钝这会儿也发现不对了。丰玥在老七之后进门,老七对丰玥的出现太过熟视无睹,这完全说明他们是一起回来的。而老七故意把动静弄得这么大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丰玥身上裹着床单,这些都是为了掩盖丰玥身上的什么,她难道受了伤?
  老七走到丰玥门口,小至已经彻底清醒从老七怀里跳下来,说:“谢谢七哥,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好好,那你自己进去,你们女孩子的房间我们大老爷们不方便进。”老七拉着惠明就要下楼,惠明定住不动,说:“丰玥呢?”
  老七眨眨眼,“不是刚回来?”
  惠明沉声说:“七哥,放开我。”
  “明明!”老七把他拉得愈发紧。
  惠明看小至:“丰玥呢?她受伤了吗?”
  小至空白了很久,跟不上剧情,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啊,丰玥姐姐受伤了吗?”
  惠明只觉得担忧、愤怒、无奈混合在一起,像酱油可乐菜油辣椒一样组成了一杯黑暗饮料之最,火辣辣灼着他的心。
  她悄悄出了门都不告诉他,让他心被提吊在嗓子眼,她受伤了,还要伙同老七一起瞒着他。
  他跟她桌面上相框里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从来没有显露出过哪怕一点。
  惠明努力维持住自己最“即之也温”的面皮,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在跳,跳得又紧又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丰玥提溜着装进垃圾袋里的孙二志家床单准备下楼去扔,迎上三双带着“刷刷刷”音效的目光。
  小至看她是带着感激、崇敬和喜欢,老七看她则满眼担忧而后放松,惠明呢?从惠明复杂的眼光中她没能提取出正确的信息来。
  他看起来整个人彻底地放松了下来,转瞬又好像完全紧绷。
  他两步绕过小至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小至看着老七,老七摇摇头,拉过她的手,“大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咱们下楼吃好吃的。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头疼吗……”
  惠明在关门之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一切烦乱到了顶,尤记得小时候看武侠小说,令狐冲身体里遭受了桃谷六仙全方位各角度的摧残,不同的内力在他体内游走乱窜,给他折磨个半死。
  那时候看个热闹好玩,这会儿感觉自己对令狐冲充满了感同身受,这种情绪的乱窜,太令人同情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直接伸手把丰玥揽进怀里,用力箍紧,隔着衣衫感觉到她身上的温热。丰玥手里的垃圾袋掉在脚上,埋头听见惠明急促有力的心跳。
  她被老七拽走之前坐在梳妆台看惠明的照片,人一走照片掉在桌面上。刚才回来把照片收起来时,她疑心惠明是看见了,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
  丰玥身上的温热一点点传到惠明身上,惠明觉得所有被人类勉强命名的那些躁动情绪忽然平息,被收纳好了,乖乖服帖地藏进内心深处去了。
  他一瞬清明,松开丰玥,低头看她。他比丰玥高半个头,最近健身有效,竟隐隐让丰玥感觉到了一丝压迫的意味。
  丰玥微仰着脖颈,这姿势像是索吻。
  惠明喉结一滚,覆身向下。丰玥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轻声叫:“惠明。”
  惠明没有那个意思,一脸思无邪,凑近她脖子,说:“你受伤了?”
  丰玥抬手一摸,隐隐一点血迹,她奇怪,就孙二志家里那四个人,哪个有这本事在她脖子上划下这么一道血痕?
  这不是搞笑么。
  下一秒就不搞笑了,她软软地倒在惠明怀里,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所做的,他们不知道——《圣经》
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论语,子夏。

☆、三十六

  领导突如其来的休克引发了九十二号一阵混乱。试了掐人中、泼冷水、心肺复苏等各种科学和不科学的方法,惠明终于认了,这不是一般的休克。
  傍晚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面色如纸的丰玥身上有血不断涌出,小至发现的时候被子已经被洇湿。她悚然掀开被子,发现丰玥胸前已完全湿透。
  小至被吓得很彻底,那么多暗红色的血,竟像是被整个泼到丰玥身上的。
  她跑出门大叫:“惠明哥!”
  惠明正在楼下给铜豌豆打电话问对策,那一头芝小姐好容易把蓝猫从睡梦中叫醒,她还迷糊着,说:“明明?干什么?”
  惠明听到小至这声惨叫,三步并作两步踏上楼去,一面走一面说:“铜豌豆说丰玥祭日快到了,她今天昏倒在房间。”
  “哦,我知道,祭日那天我会回来的,”小蓝捂着嘴打了个哈切,说,“昏倒正常着呢,她能睡好几天,不用理。”
  跟惠明一齐上来的老七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血,本来他不晕血的,但是这么大量的血引发了严重的心理不适,他骂了一声靠,顺着门缓缓地滑倒在了地上,小至忙跑过去扶起他。
  “她留了很多血。”惠明走到丰玥床前,探手到她锁骨旁,血立刻沾了满手。他脑子里发出嗡嗡的鸣叫,声音却十分平静,平静到好像冬天大河上那一块琉璃样平滑的冰,只尾音的一丝轻颤暴露了如冰底流水受阻一样的那种极端艰涩。
  惠明觉得一刹那之间,他仿佛连呼吸都做不好了。
  “什么?”小蓝那一头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她一时情急,恢复了做猫时候的习性,不知所措地团团转。
  “还在流,很多血。”惠明望着不断渗出来的血液,心里很惘然,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
  小蓝叫:“她今天伤了阳气是不是?正常的话是要等到祭日那天的!”
  惠明好像被当头棒喝,清明过来,他说:“对,今天她忽然离开了九十二号,回来的时候我没看到,应该是受伤了,现在怎么办?”
  小蓝忽现急智,想起来了,她嘱咐惠明,“你在她衣服兜里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张鬼眼的瞬移符,鬼眼知道怎么做,快去。”
  惠明挂了电话立刻打开丰玥的衣柜,很多条旗袍整齐排列,他找到丰玥日常套在旗袍外面的黑呢大衣,在口袋里翻出一张纸符,直接烧了。
  鬼眼凭空出现在丰玥房间,一眼看见躺在床上血流不止的丰玥。他面色一变,压低嗓子问:“她今天跟人动手了?”
  惠明说:“嗯。”
  “打一盆水来,”鬼眼探手到丰玥锁骨下,说,“血已经止了。”
  小至立刻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鬼眼手指微动,丰玥手腕上的琉璃珠到了他手心,他瞳孔一缩,低喝:“闭眼。”
  小至扶着老七坐在沙发上,闻言当即闭眼。惠明却不想,眼光离开丰玥哪怕一秒,他就会立刻开始不安。
  鬼眼把琉璃珠丢进盆里,珠子落水的一瞬就开始到处乱窜,像跳跳糖一样发出嘶嘶的声响,一盆水立刻被搅出许多泡沫。
  然后珠子从水里弹起,中心爆破一样,发出非常强盛的光。
  光芒流转,转瞬溢满了整间房屋。
  这光拥有极强烈的能量,像针一样刺穿了惠明的瞳孔,惠明立刻觉得眼前惨白一片,冷汗当即爬满全身。
  惠明几乎以为自己瞎了,眼睛里就只有白光茫茫。但痛感疏忽停止,他也立马可以视物。
  其实刺痛感才只一瞬,但是惠明感觉这疼痛停止在他眼球上已经千秋万载。
  恢复视觉之后惠明看见一团粉色的流光在丰玥床头翻滚,鬼眼两眼紧闭,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睁着。原来他还有一只眼,怪不得叫鬼眼。
  鬼眼只能靠第三只眼勉强视物,眼前模糊一团,他朝粉红色的阳火靠过去,轻轻在外围一碰,手指尖立刻一串燎泡。
  “妈的。”惠明听见他骂,他看起来对这团粉光颇为忌惮,有些束手无策。
  “要做什么,我来吧。”惠明走到鬼眼旁边,鬼眼冷笑,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阴狠,说:“你看得见?”
  惠明点头望向粉色火光,说:“看得见。”
  “看得清吗?”鬼眼颇为嫉妒,这阳火的真容就连他也只能模糊窥见,怎么可能惠明能看得一清二楚呢?
  “看得清啊。”惠明说,“要从里面取出什么东西吗?”
  鬼眼一见惠明这么上道,更不爽了,他闭上自己的第三只眼休息一下,不情愿地说:“嗯,阳火每年生一只火龙果,喂给丰玥吃了就行。但是今年时间不到,火龙果周围烈火未去,等闲人摘不下来。”
  “火……火龙果?”惠明没一刻耽误就把手探进了阳火里,但还是对这个名字发出了深深的疑问,这么神秘的一个超自然力量,竟然孕育出了叫这种名字的水果,怎么听都觉得有那么点不符合人设。
  鬼眼努力睁眼看,内心:我……我操……
  他的第三只眼前跟架了一大块毛玻璃一样,看什么东西都刺刺的带着毛边,就在这种视力状况下,他还是看见惠明如囊中取物一样轻松地把手伸进了粉色光团,取出了那颗名字分外卖萌的火龙果。
  惠明手一缩出来,鬼眼就把琉璃珠弹出,阳火纷纷被吸入珠子里,房间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鬼眼把琉璃珠安回丰玥手链上,打量惠明。
  千真万确,这男人手里连一颗燎泡都没有,他一只手完好无缺,就根本没有受到阳火的侵犯。鬼眼一直知道阳火看人下菜碟的尿性,可是几十年来也就只看到过丰玥能自如把控它。连蓝猫都是要等到丰玥祭日那天火龙果成熟落蒂,无阳火守卫,才能摘下果子。
  惠明是第二个不怕阳火的人,问题他还是个人啊,活生生的如假包换的血肉之躯。
  鬼眼郁闷之极,难道就因为惠明跟丰玥那些乱七八糟剪不断理还乱的渊源,他就可以如此特殊了吗?
  虽然他十分不忿,可是表情一直没有变化,他要给惠明传递一种信号,那就是能探手进阳火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惠明看自己手心里所谓火龙果,通红的一颗圆球,苹果那么大,里面像有只迫不及待破壳的小鸡,前后左右摇摆滚动。
  “这个,是直接喂给她吗?”惠明看着手心里仿佛有生命一样的火龙果,问鬼眼,鬼眼抬眼一看,又是一惊。
  最开始丰玥成了半鬼的时候他就帮她喂过火龙果,那就是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既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跳脱。
  今年一切都如此反常。
  “直接喂吧,”鬼眼灰袍出手,一阵气流扶起丰玥,惠明坐到床前搂着丰玥的肩膀,扶着红色小球向丰玥嘴巴边凑过去。
  忽然,小球像颗皮球一样弹起,弹到天花板上又落到地。
  顷刻间,一场人与球的生死追逐在丰玥房间内上演,小至、老七、鬼眼、惠明,两人两鬼竟完全治不了这颗骚动的蛋。
  火龙果似有无穷的精力,无论他们如何围追堵截,它都能在眼看就要被抓住的一瞬间跳开。
  鬼眼也没有办法像日常那样打架的时候还耍帅了,他一个身怀绝技的鬼,竟然被一颗球弄得钻床底钻沙发,毫无风度。
  惠明这个虽然勤奋好学,但毕竟才刚入门的功夫学习者就更不用说了,根本连小球的边都挨不到。
  一阵混乱过后,惠明发现这颗球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立刻告诉他们,叫他们继续追,追到小球精疲力尽。
  不等小球力竭,老七先行阵亡。他仰面躺在沙发上,觉得就这一会儿,自己一年的运动量都已经超额完成了,反正他是一点都动不了了,天王老子来他也不准备挪屁股。
  果然小球渐渐缓慢下来,鬼眼不耐烦起来,灰袍衣袖暴涨,左右夹击,把缓慢飞行的小球挤在中间,眼看就要压碎。惠明这时听到一声清脆的小孩啼哭,他当即从两道锋利如刀的衣袖中钻过去,抱起小球就地一滚。
  他胳膊上的衣衫被鬼眼的灰袍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
  惠明两手拢着小球,感觉手心里什么在涌动,哭声从他指缝间露出来。惠明心一软,这颗小球竟哭了,啜泣得不能自已,脊背起伏。
  屋子里的人和鬼都惊了,原来这颗球竟然真的是有生命的,他们听着婴孩一样的哭声,面面相觑。
  老七抬了抬因为漏风而裹在床单里的贵臀,从沙发上下地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惠明。
  四颗脑袋齐齐出现在惠明两手上方。
  “别哭了,”惠明温柔地说,“我松开手你不许再跑了,同意的话敲三下我手心。”
  小至不知道惠明手里是什么神奇的小动物,兴奋得眼睛发亮。
  惠明感觉到一只细细小小的触,在他手心里委委屈屈地敲了三下,他一笑,翻书一样翻开两手。
  红色的小球舒展开,像刺猬一样露出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吉祥物出场辣。

☆、三十七

  火龙果长得这么可爱!
  惠明第一反应是:怎么可以吃火龙果!第二反应:不吃火龙果丰玥怎么办呢?
  他在看见火龙果的第一时间就陷入了道德两难之中。
  鬼眼可没有他这种纠结,抓着火龙果的后颈,把这透明如同果冻一样的胶体小红人拎起来,火龙果嘴一瘪,立刻又哭了起来。
  粉色透明的眼球剔透如玉,眼泪从大而圆的眼眶里像豆子一样洒落。
  火龙果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委屈极了。
  这小家伙的皮肤像蜗牛里面那个胶状物,又透又软,它的双手是触,双脚肉乎乎的一小点点。惠明觉得这个小可爱被雕琢得可真精细啊,要被吃了,那真有点暴殄天物。
  书里不是写了吗,这种成了精的小可爱都有办法用身上的零部件来治病救人,比如放个血什么的。
  他拦了一下鬼眼,抬手把火龙果救下来,火龙果一落进惠明手心,立刻哭了个肝肠寸断,身体一窝又成了个球,滚来滚去。
  惠明端着它到丰玥床前,试图感化它,柔声说:“现在有个阿姨生了病,要吃火龙果才能好,你可不可以救救她?”
  火龙果哭累了,软软的红舌头扯到嘴巴一侧,小狗散热一样大口喘着气。闻言它费力地把两条细软的触手搭在自己大眼上,就不看。
  鬼眼不耐烦,说:“你别废话了行吗,麻利把它剁碎了,滚水一浇,直接喂她吃了就得了。”
  火龙果一听,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满意地爬起来,无限委屈地望了惠明一眼,然后背对着惠明,给他一个落寞的蛋影,小触手一把一把抹着辛酸泪。
  惠明抬手轻轻在它的圆脑袋上摸一摸,说:“别怕,我们再想想办法。”
  火龙果扭过头,嘴角下拉,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惠明。它腮帮子不知怎么鼓鼓的,左右倒腾了两下,吐口水一样朝惠明手心一啐,一颗殷红的药丸出现。
  鬼眼惊喜,“就是这个!”
  大家立刻精神了,倒水的倒水,拿毛巾的拿毛巾,惠明把药丸捏起来,向丰玥嘴巴里喂去。
  火龙果两手抱着惠明的食指,从他指缝里向外看热闹,看到丰玥牙关紧紧合拢,鬼眼都生生在她的下巴上按出一个青紫的印子,还是没掰开。
  它立刻咿咿呀呀叫起来,柔软触手不停拍打惠明。惠明低头看它,它伸出小嘴在惠明食指上面猛亲。
  惠明觉得又痒又好笑,问:“你干什么?”
  火龙果不会言语难以沟通,皱着眉,嘴巴噘得老高,它指一指丰玥,又指一指惠明,又做了个亲亲的动作,然后抬起水晶大眼看惠明,饱含期冀。
  惠明半天没有理解,它气得仰身躺倒,两脚乱蹬。惠明憬然了悟,说:“你是说,让我嘴巴对着喂她吃药?”
  火龙果听懂了,咯咯一笑,开心地翻身坐起,顺着惠明的胳膊爬到他头上,抱着他的一丛头发端端正正坐好。
  惠明来不及犹豫,把红色药丸含嘴里,低头朝丰玥的唇贴过去。火龙果在他头上嗷呜一声,拿一只触手挡住了自己的眼,人家还小呢!
  其他三人跟火龙果一样,不约而同地移开了原本钉在丰玥身上的眼,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
  老七在想,便宜惠明这小子了,还没把人追到手,先亲上了。小至在想,他们这样,会和好了吧。鬼眼躁狂得想把惠明脑袋上那只提出这个建议的混账小东西从二楼丢下去。而且,凭什么是惠明喂,不是他!
  惠明用舌头轻轻撬开丰玥的齿。奇怪的是他们用尽全力都没能掰开的下齿,在惠明微微的扣弄之下,竟张开了。
  惠明压制住自己直往冒的心猿意马,把含在嘴里的药丸递过去,然而触到丰玥舌尖的一瞬,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火龙果一惊抱牢他的头发,还以为地震了呢。
  喂了药惠明又喂了水,起身对鬼眼说:“谢谢你。”
  鬼眼脸颊禁不住一抽,他灰袍一卷身影消失,根本不想跟惠明有多余的对话。惠明送走老七回来,小至已经把床单被褥全都换了,又替丰玥换了套睡衣。
  见丰玥脸上逐渐出现血色,胸前和脖子上的伤口都愈合了,惠明才放心回他房间睡下。
  半夜小至醒来时,看到丰玥抱着被子坐在她旁边,月光从窗格中洒进来照在她脸上,她看起来近乎圣洁。
  “丰玥姐姐,你醒了!”小至惊喜。
  丰玥点点头,摸了摸小至的头,说:“害怕了?”
  小至摇摇头,说:“你醒来就好,惠明哥哥可吓坏了。”丰玥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她从晕倒在惠明身边开始就陷入了一种类似于鬼压床的状态,她清楚地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可就是没有办法动弹。
  每一年都会有这么一天,死去那一天的情节在她身上上演。胸口被窗帘杆子洞穿,血汩汩流了满地。
  所有这一切,每一次,她都是清醒面对的。
  至于为什么今年这一天来得格外早,她想也许是她被老七拉出九十二号,被过剩的阳气伤了身体,也许是因为跟孙二志家的捉鬼师动了手,虽然那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但毕竟还是让她催用了九阴剑。
  阳火是她的护身符,之前每年蓝猫都会抓了火龙果给她吃,今年非常诡异,竟然被惠明从重重灼热的阳火之中揪出了只小动物。
  阳火突现生命力,她不知是凶是吉。
  她躺回床上,抬手轻轻滑过自己的唇,惠明的唇齿之间,有一种近似松香的气味,她只觉得清冽干净,少年人独有的干净。
  丰玥闭上眼,天平的平衡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惠明一大早就起来了,跑到丰玥房门口好几次,不敢直接推门进去,又不敢敲门怕打扰她们休息,只能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火龙果有样学样,坐在惠明脑袋上把自己耳朵贴在门上。
  一大一小姿势完全相同,非常有喜感。
  这会儿惠明正在厨房捣鼓,肩膀上卧着呼呼睡回笼觉的火龙果。这小东西从昨晚开始就黏上他了,连他洗澡都要在浴室等着。
  他只能抱着这颗火龙果一样大小的火龙果到处走。正煮着牛奶,他突然耳朵竖起,忙把火关了跑出厨房,丰玥刚下楼来。
  丰玥旗袍外套了件外套,脸色看起来还是非常苍白。
  惠明由于太过心急,忘了肩膀上的火龙果,它在惠明大幅动作之下滑进了惠明的运动外套里,好巧不巧,卡在了胸肌处。
  丰玥看着惠明,忍着笑指着惠明胸前说:“一天不见,这么大了啊。”
  惠明斜眼看她,一把拉开拉链把火龙果的屁股拖住,说:“不是变大了,是多了个儿子。”
  丰玥凑近,看它睡得胸膛起伏看得心都化了,摸了摸它柔软的身体,说:“嗯,你生了个好儿子。”
  接下来几天惠明坚持认为她一天把一年的大姨妈量都流完了,要给她补血。
  接连几天丰玥的食谱都是由桂圆、枸杞、红枣、黑糖排列组合而成的。
  她虽然爱吃甜食,可是依旧招架不住这么大批量的糖分攻击。
  连吃了三天之后,丰玥望着眼前的这一碗黑糖生姜炖鸡蛋,神色复杂。
  她幽幽地说:“惠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坐月子呢。我不服,火龙果明明是你生的不是我生的。”
  惠明对着她很讨好地一笑,“再吃几顿,你的脸色还是很差。”
  “我这几天都这样,跟流血不流血的没关系。严格来说我身上的血流了多少,自己就立刻再生多少。”丰玥很认真地试图讲道理,“这样吃下去,你不觉得我会血糖过高得糖尿病啥的吗?”
  惠明露牙一笑:“就这么几天,不会的。”
  又一天,面对着一锅红糖花生水,丰玥终于揭竿而起、在沉默中爆发了,她跟惠明快打快过了几招,把火龙果抢了过来。
  丰玥眉一挑,“进步不小嘛。”又得意非凡,“但还是没有我厉害。”
  惠明好笑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丰玥抓着乱扭一气的火龙果,把它举到滚烫还在冒热气的汤盆前,说:“我要吃油条!”
  “还有馄炖!”丰玥补充。
  又补充:“巷口那家粢饭团,也要!”
  “这么凶?不给你吃你要怎么样?”惠明看着她,觉得这姑娘张牙舞爪起来怎么那么要人命呢?萌到犯规。
  “不给我吃那今天就是火龙果的祭日!”丰玥狞笑着把火龙果往汤盆前送。
  不待她行动,火龙果自己猛一扭身,吧唧,落尽了汤盆里,开始快乐地仰泳。
  火龙果愉快地进行着它的清晨运动,丝毫没注意到丰玥脸都绿了。丰玥懊恼,忘了,阳火生出来的怪胎,怎么会怕烫呢。
  惠明看着丰玥懊恼的表情,哈哈大笑,他站起来说:“把你这小碗喝了,我给你买粢饭团。”
  丰玥忽然无比怀念蓝猫,两个吃货生活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美满。
  她心念一动,下一秒就接到了蓝猫的电话,“丰玥!老王不行了!”
  “哪个不行啊?”丰玥好笑。
  蓝猫带着哭腔说:“他快死了。”
  

☆、三十八

  丰玥闻言一愣,老王时日不多了她是知道的,但大限来得这么快,她没有料想到,也没有准备。
  她失色的一瞬落入惠明眼中,惠明停下脚步,坐回椅子上。
  “他又发病了吗?”丰玥问小蓝。
  小蓝说:“没有发病,是我偷看到了他写的遗书,质问了他,他说他感觉到就是这几天了。”
  小蓝索性坐在地板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老混蛋,一把快死的老骨头,非要招惹我,我怎么办啊……”
  丰玥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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