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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失败后他成了我们班主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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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落焰点点头,然后转向李珍檬:“我们去教室上课吧。”
  李珍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推着,一起走出办公室。没走两步,蒋雨辰的父母也出来了,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楼梯口走去。
  李珍檬听到旁边的代课班主任小声吁了口气。
  “林老师,蒋雨辰可能真的出事了!”李珍檬赶紧转过身来,“我不放心她!你想想办法……求你了!”
  “我也不放心她,”林落焰说,“所以这节课怕是得改自习了。”
  李珍檬一愣,她这才发现,林落焰推着她走的,不是朝着教室的方向。
  两人正走在另一条下楼的楼梯上。
  “……我们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她,”林落焰说,“现在,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所知道的部分,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李珍檬想起她出院回学校的那天,在楼梯上遇到段响剑。他说你跟林落焰可真像,要老是这个样子,以后也会吃亏的。
  她不知道林落焰在这方面吃过什么亏,但现在——
  现在,李珍檬觉得,林落焰也许是个好人。
  大概十几分钟前,她一边下楼一边把昨天请蒋雨辰和段响剑回家吃饭的事简单说了,说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林落焰正带着她朝车棚走。
  “我明白了,”林落焰说,“那么蒋雨辰跟你分开,是半个多小时前的事。”
  李珍檬想了想:“对,是那个时候。”
  林落焰抬头看了看太阳。
  “还来得及。”
  李珍檬不知道他说的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总之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当前时间是上午8点刚过,工作日忙忙碌碌的早晨。李珍檬坐在自己的小电驴——的后座,前面开车的是她的代课班主任。
  新买的小电驴,亮眼的正红色,经典的复古造型,李珍檬喜欢得不得了;然而刚才林落焰跟她要钥匙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林老师长腿一迈,二话不说坐了上去。
  ……他会骑电动车?
  这个念头刚刚在李珍檬脑内闪过,林落焰就发动了车子。
  人都还没坐稳,车把也没有握住——车主人都还在旁边愣愣地看着。
  然后毫不意外的,整辆车“咚”地撞到水泥墙上,虽然没摔,但金属刮擦出来的“叽——”一声尖响,也让李珍檬心头猛地一揪。
  车头上落了一道比赤道还长的显眼的刮痕。
  当时李珍檬眼睛一热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她赶紧说要不林老师你坐后面我来开车吧。
  “不行,那不行,”林落焰说,“我得自己看着方向,才能找到她——你要坐就坐后面去。”
  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李珍檬还是照他说的,坐到了电驴后座。
  ……等等,所以这个人喊上自己一起去,搞不好只是为了蹭车?
  这个念头在李珍檬脑中一闪,很快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刷过了。
  ——找到人才是现在的第一要务,什么刮痕……反正大不了说是老师刮的。
  ……反正本来也是老师刮的!
  此刻,小电驴飞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林落焰几乎完全不懂交通规则——或者他懂是懂的,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李珍檬又坐在后座,看不见前面的路况,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闯红灯了。
  已经逆行了。
  已经冲上人行道了。
  已经横穿马路了。
  ……
  “……林老师你悠着点,”李珍檬有些慌,“你看路……看路上的车,小心!”
  “你说什么?听不见!”戴着头盔的人说。
  李珍檬提了一口气,凑到他耳边喊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有确定的方向吗!”
  她已经听到好几个协警气急败坏地吹哨了,只希望这次救援行动不要折于红马甲……当然也不要惊动更厉害的警力。
  “我在找蒋雨辰!”前面的人大声说。电驴进了机动车道,还是逆行,惊险地左闪右闪,避开迎面而来的一辆辆汽车。
  “她来过这些地方……刚刚来过,气息还很明显!”林落焰说。
  然后他又抬头看了看太阳。
  “……还有10分钟。”
  说完这句,电驴突然猛地一刹。李珍檬措不及防地一头撞上林落焰的背,像撞在绷得紧紧的硬包椅背上一样,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
  等她回过神来,看到林落焰正盯着马路另一头,视线拉得很远。
  他望着的那个方向,是一片老城区,一直没有改建,留下很多老房子;马路两旁种的行道树比李珍檬的岁数还大。
  每年入冬的时候,这些行道树都会由市政部门派人来统一修剪,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今年也许是耽搁了,都过了元旦,才刚刚有工人踩着梯子举着园艺大剪刀,“咔嚓咔嚓”地绞下满地粗粗细细的枝条来。
  没有了这些遮挡之后,天空格外开阔,视野干净得发白,一眼就能望到底——
  李珍檬看到林落焰的视线尽头,有一栋破旧的小居民楼。
  如果在平时,它多半会藏在树影之后,一眼望去很难注意到它。更不用说,这小楼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年楼龄,外墙黑黑灰灰的满是油烟污渍,楼道里装着的都还是木框窗户——任谁也不会把视线在那停留3秒以上。
  “……林老师?”李珍檬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林落焰没有回答,直接调转车头,闯了一个红灯,小车轮一骨碌碾上人行道,朝那栋破楼直冲而去。
  在李珍檬不太确定的记忆中,这片老小区里的大部分房子在半年前就已经搬空了,剩下的住户也是一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和外来务工的小夫妻——从房前屋后晒着的衣服,晾出的菜干菜梗咸鱼腊肉也能猜得出来。
  林落焰放慢速度,在小区里兜兜转转地开了一圈,然后在一栋楼前停下了。
  和小区里别的老楼一模一样的建筑,墙上贴满小广告,楼道门口停了一辆破破烂烂的白色面包车,绿化带的草皮秃光了,只剩下大堆大堆的垃圾。
  林落焰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墙角,把李珍檬的电动车停好。然后他的视线朝左右一扫,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蒋雨辰在这儿?”李珍檬忍不住问了一声。
  林落焰没有回答。他走到楼梯口站住了,然后伸出双手,在身前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
  ……不对,应该说是“手诀”……或者“结印”,李珍檬想起了更专业的说法。
  然后林老师抬头朝楼上一望,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李珍檬在原地犹豫了一秒,看看自己显眼的正红色电动车,又看看转眼就没影了的林落焰……选择跟上。
  老楼的楼道里比外面看到的更暗,更破,漏了底的锅碗瓢盆和断了腿的桌椅橱柜被丢得满地都是。李珍檬一头冲进来之后,发现根本无处下脚,光是捂着鼻子绕开地上那些淌着水流着汁的垃圾袋,就让她斗志损耗了一半。
  但既然有流水的垃圾袋……就表示这儿还有人住着。
  她抬头看看前面的人,对方迈开长腿,直接越过那些瓶瓶罐罐,一步跨三阶地上去了。
  和段响剑一样,脚步轻快,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珍檬一咬牙,屏住呼吸,继续跟!
  这栋老楼一共只有8层,林落焰一口气冲到7楼,然后停住脚步。
  他站在7楼和8楼的交界平台上,眯了眼朝楼上望。
  李珍檬想问他怎么回事,然而刚开了口,林落焰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又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有一株长得很高的树,也许是在小区建下那年种的,如今最高的树梢已经超过了楼顶,枝叶像小手似的从楼道窗外伸进来。
  林落焰选了一段粗细合适的树枝,“咔嚓”一折,像剑一样握在手里。
  有了武器之后,林落焰直接冲上8楼,在左右两扇门之间犹豫了半秒,二话不说,一脚踢开左边的大门。
  楼道里瞬间亮了一亮,光线从屋子里照进楼道。
  片刻的安静后,里面传来一个颤悠悠的声音。
  “……找谁?”外地口音的年轻男人,声音发颤也许是因为心虚。
  李珍檬站在林落焰身后一米多的地方,隔了个楼梯拐角,她看不见大门里的情况。她想再走上几步,又被林落焰用身体挡住,不能继续靠近。
  “你……找谁啊?”里面的人说着朝门口走来。楼道里的光线又暗下来了,李珍檬看到一个肥圆的肚子塞在门口。
  那肚子上包着一件印花t恤,黄一块黑一块的,脏极了。
  但还是能看清上面印着“哆啦甜心”的照片。
  ——是这里……是他!
  林落焰没有回答,直接把那胖子一推;对方一屁股蹲摔倒在地,像球似的滚了一圈,等他坐起来,林落焰已经冲进屋里去了。
  “有人来了!”那胖子扯了嗓门大喊,边喊边从地上爬起来追了进去。
  瞬间,屋里又有好几个脚步声响起。这小小一间旧公寓里可能藏进了六七个人,他们骂骂咧咧地仿佛从墙缝里天花板上冒出来的蟑螂。李珍檬还听到不太妙的金属声——可能是刀子,很长的刀子。
  “李珍檬,”林落焰终于开口喊了她的名字,“你就在门外,不要进来!”
  他手里提着那束树枝,仿佛倒提一柄长剑。李珍檬看到他的背影闪没在门口,水泥地上投射出一片凌乱的影子。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男人们的叫喊声。门口的影子更乱了,李珍檬听到玻璃瓶砸碎的声音,刀子“当啷”掉地的声音,桌椅被“稀里哗啦”推翻推倒的声音,还有树枝划开空气,发出的尖锐的声响。她忍不住上了一级台阶,朝大敞开的门口凑过头去——
  一阵强烈的气浪猛地迎面压落,排山倒海。李珍檬本能地蹲下/身去,一把抓住落满灰尘的扶栏,这才稳住了没有被吹翻。
  屋子里完全安静下来,距离林落焰进门大概只过去5秒。
  李珍檬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她看到林落焰站在狭窄阴暗的客厅中间,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男人,正跟蛆一样的扭着滚着,嘴里一边骂人一边喊疼。
  林落焰手里握着的树枝,叶子全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他又习惯性地提起来一甩,做了一个仿佛收剑入鞘的动作。
  “啪”的一声爆响,那树枝也承受不了似的炸裂了。
  “……林老师?”李珍檬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你先别过来。”林落焰说。他望了一眼掌心里的木屑,拍掉,然后走到右边的一个房间门前,一抬腿踹开木门。
  从李珍檬的角度看不到门里有什么,她只见林落焰在门口站了一站,然后出声叫她:“李珍檬!”
  她马上跑了过去,穿过客厅里满地的蠕动的蛆。她看到蒋雨辰蜷着身体缩在角落的垃圾堆里,闭着眼睛,似乎是昏迷了。
  她嘴上贴着胶带,双手也被床单紧紧捆住,脸上还有一两块被打的肿痕。
  李珍檬赶紧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撕掉胶带,解开床单,掸掉她衣服上脸上头发上的灰尘。她刚要试着叫她,蒋雨辰“呜”地低吟一声,眉眼使劲一皱,醒了。
  醒了,她瞪着大眼睛盯着李珍檬看,瞳孔里有一瞬间的失神。
  下一秒,是不知是害怕,还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后的放声大哭。
  李珍檬只能一边抱着她,一边拍她的背,她似乎隐约听到蒋雨辰在说什么,但听不太清,那声音模糊得像美人鱼在水底吐泡泡。
  “报警吧,”林落焰站在门口说,“然后通知她的父母。”
  外面的客厅里传来一些动静,有人蠕动着爬起来了。林落焰立刻转身,捡起一根掉在地上的一次性筷子,屈指一弹,那细木棍破空飞出,稳稳地戳中对方的背脊,“啪嚓”一声折裂开来。
  要逃跑的那人一记闷哼,吐了口血沫,扑倒在地。
  警察在5分钟后赶到了,四辆警车带走了所有人。
  蒋雨辰被直接送去医院检查验伤。李珍檬做完笔录之后,就急急忙忙过去看她。
  初步调查结果她已经听说了,绑匪的作案动机很简单:以为蒋雨辰的父母都是政府官员,自己又是演艺明星,应该能换点钱花——于是盯准她在校外,又是单独一人的时候,动手绑了,扔进车里带走。
  幸亏过去找她了……李珍檬想。
  幸亏没有不管她,没有放过这个“万一”。
  李珍檬一路上还想过,这件事会不会已经被媒体知道了——毕竟蒋雨辰怎么说也是艺人。她还拿出手机来刷微博,但暂时什么也没看见。
  到医院了,李珍檬一路坐电梯去了住院部。走到蒋雨辰的病房门口的时候,她放轻脚步,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非常安静。
  她又从门缝里望进去,只有蒋雨辰一个人坐在床上,颓颓地靠着床背;她脸上敷着药,看上去像两朵滑稽的高原红。
  没看到媒体,也许媒体们还不知道;也许区区一个18线小偶像被绑架的消息,不值得让他们知道。
  李珍檬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一激灵,从靠背上直了起来。
  “谁?”
  李珍檬应了一声,然后推门进去。
  一看到她,蒋雨辰的脸色有些微妙地变化。
  但并不是李珍檬以为的那种变化。
  她十分刻意地朝自己挑起嘴角,似乎在笑,然而眼神里没有半点笑意,目光反而像被雨淋湿的头发,又冷又沉。
  “……你没事吧,检查结果怎么样?”李珍檬在她床边坐下,“阿林还在警察局……你父母呢?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还没过来?”
  蒋雨辰又笑了笑,垂了眼不去看她。
  “……你想吃什么,我去楼下帮你买点吧,”李珍檬说,“你平时到这个点,都快吃完三顿了。”
  说完她还故意笑了一声。然而对面的偶像小姐姐抿了嘴,不接话,也不接笑。
  李珍檬扁扁嘴,站起来就要出门去。
  “你们为什么要来救我……”蒋雨辰的嘴唇动了动,小声说。
  李珍檬一愣。
  蒋雨辰垂着眼,手里揪着被子,声音轻得像从嘴角溢出来:“好不容易有机会逃跑……为什么要来救我……”
  李珍檬皱了眉头:“逃跑?你都被他们揍晕了捆上了,你还想怎么逃跑?”
  她折回到蒋雨辰床边,站着看她;但对方一直低着头,于是她又坐下来,凑到她面前。
  “怎么可能不来救你,我看到你发的那排表情,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虽然你父母说,你之前——”说着,李珍檬突然明白过来,蒋雨辰说的“逃跑”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指望靠这次绑架……让你‘不用上学’?”李珍檬看着她说,“就像你去参加海选一样?”
  蒋雨辰不说话。
  李珍檬也停下,吸了一口气:“我理解你当初去参加海选的原因,但是光为了——”
  “你理解个屁,”蒋雨辰突然开口,“你像我一样被脑门上贴着试卷推到家门外站过吗?像我一样一个暑假没出大门,每天五套试卷轮流做?我考个全班第一,我爸妈问我为什么不是年段第一,考个年段第一,他们说这分数比上一次考试的差多了,是不是其他人都考砸了让我捡了便宜——你呢?你考个全班第一,怕是能让你爸妈夸上三天,你拿什么理解我?靠联系上下文分析段落大意?”
  这一次是李珍檬不说话了——没话好说,确实如此。
  “我不想再被家里关着,所以去参加海选……结果跑到哪里不是火坑?在学校的时候被爸妈按着学习,一天天的盯成绩排名,盯分数涨落;做了偶像,还要盯票数,盯流量,盯渠道资源……你不盯,制作人经纪人同队的队员天天替你盯!名次差了要被骂,名次超过前面的,要被那一家的粉丝骂!我考年段第一的时候,可没被排在我后面的人骂过全家!”
  “你上次也说,想想做偶像也很辛苦——你又没做过,你以为的辛苦是多辛苦?每天起早摸黑地练歌练舞,嗓子哑了脚扭了还不能请假,还要时刻提防着有人给你下绊子……粉丝的提问不能多说,记者的提问不能多说,下了台队友和你聊天,也不能多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开着录音录像?说错话了是自己没长脑子,活该去死;就算什么都没说错,人家剪辑一下掐头去尾,发上微博,马上让你被揪着全网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稍微抱怨几句,就有人拿‘能给粉丝带来幸福’这种日产鸡汤来糊弄人……那我呢?我就活该做米老鼠皮套里的那个人,唱歌跳舞扮丑逗人开心?我不想过这种日子,有什么错?”
  蒋雨辰一气说完这些话,闭了嘴,不再开口。李珍檬想解释或者安慰几句,但又有什么话好说?
  蒋雨辰自己也明白得很,哪用得着她废话。
  何况就算要安慰,怎么安慰?联系上下文阐述中心思想?
  她就只能默默坐着,也低了头,手指揪起自己的裤子,好像那块布料上能揪下话来。
  静了一会儿之后,蒋雨辰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跟你发脾气,只是这些话憋久了——”
  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拧动了门把。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李珍檬立刻从床边站起来回过头,看到林落焰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老师。”蒋雨辰也毕恭毕敬地叫了他一声。
  “林老师你也做完笔录了吗?”李珍檬问。
  林落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病床边,看看李珍檬,又望向蒋雨辰。
  “绑架犯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先是外来务工,失业之后就成了盲流,”林落焰说,“大概是为了弄点回乡过年的钱,才盯上你——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你的粉丝。”
  蒋雨辰“噢”地点了点头。
  “这几个都是穷乡僻壤出身,说起来还一口一个惨,说是真的没钱了,想过年给孩子买身新衣服,给父母买药看病,”林落焰说着,哼笑一声,“穷就去挣钱,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什么活不能干?我看他们纯粹是又懒又坏,不想工作,只想天上掉钱。”
  说着,他朝蒋雨辰一望。
  “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也跟他们差不多。”
  李珍檬一愣,她看见蒋雨辰脸色都白了。
  这个人又要搬什么歪理邪说??李珍檬简直想跳起来喊直男闭嘴。
  “他们不想吃苦受累地工作,于是选了一条自以为是捷径的路——跟你不想继续被父母管教而去参加海选,不想继续做偶像又回到学校……有什么区别吗?”林落焰说。
  “……怎么没有区别?这根本就不能拿来比吧!”李珍檬忍不住替蒋雨辰开口,“绑架是犯法的!做偶像犯什么法了?也没有伤害别人啊!而且蒋雨辰哪里懒?比……比我勤快多了!”
  但林落焰没有理她,目光朝蒋雨辰一划。
  “你既然选择成为偶像,那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是这个选择带来的代价,都是你要承担的代价——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林落焰说,“你练舞到半夜,人家也未必比你睡得早;你唱歌到失声,人家说不定吃了药才刚好起来——你那点努力算什么?不过是做好了分内事。做偶像是你自己选的,你又说什么‘活该’?你后悔的不过是这工作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就像现在在警察局里的那些人,他们最大的懊悔不是违法犯罪,而是遇上了我。”
  ……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被他听见了!李珍檬皱了眉头。
  “有句话叫‘众生皆苦’,”林落焰说,“这世上,但凡想要活得好看些的,谁不努力?”
  “那努力还有什么用?”蒋雨辰说,“反正众生皆苦,努力了还是苦。出了这个坑还有另一个坑,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坑里躺着了。”
  “是,努力本身是没有意义的,”林落焰说,“它的意义来自结果。如果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了很久,却连一分都没提高上去,那还是别哭哭啼啼地告诉别人,‘至少努力过了’——你的努力除了证明你笨,什么用都没有。”
  蒋雨辰没有说话,但很不服气地咬着嘴唇。
  “努力和逃避的区别在于——你还会被同一个麻烦折磨多久,”林落焰说,“你从学校逃去娱乐圈,又从娱乐圈逃来学校,就像一只疲于奔命的兔子,跑来跑去,背后沾着的还是那几颗苍耳。现在你发现逃不掉了,苍耳还越滚越多,越滚越大——于是,只能寄希望于绑匪从天而降了?”
  林落焰笑了一声。
  “……所以我去解约就行了吧,”蒋雨辰瞪着他说,“是,我什么问题都处理不好,学习工作都是一团乱,只会找借口逃跑!那我不做偶像了,从根源上解决一个问题!”
  “如果你做偶像只是为了逃避学校的话,确实可以解约了,”林落焰说,“不喜欢的工作,干着只是折磨自己。”
  病房里安静下来,蒋雨辰没有接话。
  李珍檬看看两人,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
  “没事吧,雨辰?”“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哪里受伤了?”
  蒋雨辰的父母从门外扑了进来,匆忙又焦急。
  李珍檬和林落焰立刻给两人让开空间,看着他们走到蒋雨辰床边,拉着她左右细看。蒋爸爸又转身问林落焰一些事,他都一一回答了。
  “现在吃了苦头,知道错了吧?”蒋雨辰的妈妈突然话头一转,“要我说,就该和初中时候一样,每天上下学接送!早这么干了,哪会出这种破事!”
  “马上把那边的工作辞了,”蒋爸爸也说,“名气没见有多大,倒先被贼惦记上了!”
  “当初就不该报名!你哪是那块料!”
  “老老实实读书有什么不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整天动什么歪脑筋!就算要动,你有那个本事吗?”
  “……我不,”蒋雨辰说,“我不辞职。”
  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弱,但眼前的喋喋不休瞬间中断了。
  蒋雨辰低了头,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不辞职……”语气还是很弱,但声音大了一些。
  “你可得了吧!”蒋妈妈说,“你唱歌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跳舞也难看得要死,就这水平你还想做你的偶像?给我死了这条心,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这才是正道!”
  说着她朝林落焰斜了一眼:“林老师你说是不是?”
  林落焰咳嗽了一声。
  “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他说着视线一转,“蒋雨辰,你是被领养的吗?”
  屋子里的人都一愣,然后蒋雨辰父母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蒋爸爸气红了脸,手指哆哆嗦嗦地朝林落焰一戳,“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我马上就去举报——”
  “毕竟,像你这样聪明伶俐,温柔可爱,善良乖巧,又漂亮又活泼,还那么有上进心,又勤勉刻苦的女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二位亲生的啊。”林落焰说。
  蒋爸爸的手指哆嗦得像开了振动模式,两人脸上都红红白白,就是说不出话来。
  “……行,我明白林老师的意思,”蒋雨辰妈妈说着,转向蒋雨辰,“我们可能是对你严厉了点……这还不是为了那你好?我们是在帮你指出你的错误和不足!”
  “你的优点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是不敢跟你说!怕你听惯了好话,到最后一事无成!”
  林落焰没有说话,但李珍檬似乎听到他轻轻哼了一声。
  蒋雨辰抬起头来了,视线在泪水包覆的水膜之后一颤一颤。
  “我小时候,你们常跟亲戚说,我从来没跟你们要过东西,很懂事,”蒋雨辰说,“因为那时候我知道,要来的玩具都是会玩腻的,不如不要……还能听你们夸夸我。”
  她吸了一口气,眼泪“啪嗒”落在手背上。
  “这也是你们唯一夸过我的话。”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节课
  ——《实习班主任勇斗绑匪》
  ——《他用血肉之躯为学生挡下凶徒的尖刀》
  ——《手无寸铁; 心有大爱——记外国语学校高一(18)班林落焰老师》
  ……
  这一周里; 本地大小报纸,电台广播; 新闻播报,网站头条; 论坛热帖,vx攻众号……随便选个媒体平台——哪怕是小区阿姨口耳相传的八卦交流——都能看到; 听见林落焰的名字。
  第一天,是报纸边条上的简讯;第二天,是整整一个版面的专稿;第二天晚上,电视新闻里出现了林落焰的大头;到了第三天——
  “这两天到处在说的那个林老师……不会就是你们班的林老师吧?”爸爸放下手机; 问李珍檬,“那被绑架的那个化名小雨的……?”
  “……是我们班上的啊; ”李珍檬说,“人家都是化名了; 你还猜什么。”
  “那这么一来; 你们林老师可是立大功了啊。”妈妈也说。
  确实立大功了; 听说下周的校会上; 林落焰还要被校长当众表彰,还要在国旗下发表讲话; 讲讲当时的心路历程。大家都在说这位实习老师的编制这次大概是稳了; 最低程度; 学生家长也得送面锦旗去。
  ——学生家长没送锦旗; 也没有当面感谢过哪怕一句话;据李珍檬所知; 还差点跑去投诉这位救了他们女儿的实习老师。
  投诉理由大概是人身攻击。
  而被绑架的“小雨”在那之后,暂时也没有回到学校。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现场目击者和参与者,李珍檬在第一时间接受了全班同学的采访。
  “听说她第一个联系的是你,就发了一排表情?你怎么看出来她不对劲了呀?”
  “因为……我聪明。”
  “阿林是怎么找到绑匪在的房子的?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小区,他怎么就知道她在那儿?”
  “因为……他运气好。”
  “我看报导上写的,绑匪有六个人啊,阿林一个人把他们都打趴了,这么厉害?你看见他怎么打的了吗?”
  “没看到。”这个回答十分果断,毫不犹豫——可能是因为没有撒谎。
  除了最后那支一次性筷子,李珍檬确实没看到林落焰是怎么干架的。她总不能给大家表演一段“哗啦啦”“乒乒乓乓”“唰——”“啊——”“呃——”“呸!”“咳咳咳”的口技。
  然而因为在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上缺乏目击证词,整个新闻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于是围观群众的热情在两天后就消散了,与此同时纷纷发挥个人想象,创作出一幕幕各具特色的“林落焰大战绑匪”,在校内流传。
  上课铃声响起,自习课。李珍檬看了看旁边空着的座位,替她把今天发的试卷塞进抽屉,然后开始做作业。
  ——手机震了一下,'剑在匣中'。
  剑在匣中:林落焰那天到底是怎么干的,没露出马脚吧
  元气小柠檬:说了我没看到啊,他让我留在外面,别进去'抠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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