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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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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意浓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重复一句话,“我不知道是周晓年”,“我不是故意抢了她的位置”。陈君诺有些恨,不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周晓年跟她说了什么,她更疑惑的是许意浓怎么会跟周晓年在一起。回家把许意浓安顿好,陈君诺便给周晓年打了电话,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接了电话,“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越快越好。”
  “如果不是因为许意浓,你大概连电话都懒得打给我。既然你要快,那就马上见面吧,我在云峰楼等你。”

  ☆、第47章

  陈君诺把许意浓安顿好了便批了件外套开车去了云峰楼。这间餐厅的历史也不算短了,曾经周晓年很喜欢吃这里的水煮鱼和干煸四季豆,所以他们经常过来。只是自从周晓年走了,陈君诺就再也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
  陈君诺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这里的店长,竟然还是那位女士,她看起来有些发福,可还认得自己。
  “陈先生?您和周小姐可好久没来了,她在龙池。”
  陈君诺忽然有些感慨,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可是好像很多东西一点儿都没变,他想忘记的东西只要轻轻的点拨一下就又会重新回到脑海里面。他站在那间叫龙池的包间门口很久,他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才推开了包间的门。
  周晓年两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以前她就很喜欢这个姿势,以前及腰的长发现在就只到肩膀,倒是看着更加干练了。她也听到了陈君诺的声音,猛然转头,那眼神里竟有一些隔世重聚的欣喜和哀戚。陈君诺别开脸,不想再看她,径直走到了她的对面坐下来。
  “为什么拉许意浓进你的栏目组?”
  陈君诺冷冰冰的声音彻底击碎了周晓年的幻想,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再去幻想什么,对面的人他已经结婚了。周晓年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在给她机会,作为一个新人,能有机会进这样的栏目组,成为主播之一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吗?如果她足够优秀,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她的事业起步要比很多人高不少。陈先生做生意这么成功,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个机遇吧。”
  “你到底什么企图?”
  周晓年冷着脸,眼中有些隐忍的怒气,“你觉得我是什么企图,难道是要把她弄到我身边折磨她,毁了她?陈君诺,我们也曾经在一很多年,甚至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周晓年的认识?这个栏目是我非常用心打造的招牌,我周晓年回到国内新闻圈的招牌,你觉得我会拿自己未来的前途跟你怄气吗,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她看着陈君诺紧抿着的嘴唇讪笑,“许意浓有点儿才华我才用她的,如果她不堪重用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踹了她。”说完她便起身,抓起自己的包便出了门。
  陈君诺就坐在那里,片刻便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看到许意浓跟周晓年在一起,他的心就格外的紧张,就莫名的觉得许意浓会吃亏。他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周晓年的影子,作为最熟悉的陌生人,陈君诺觉得他应该欠周晓年一句道歉。他认识的周晓年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睚眦必报的人,可是一个转念又不禁彷徨,他认识的周晓年也不该是一个会不声不响离开自己的人。
  回家的时候,许意浓还醉着,整个人还是蜷成一团,眉头也蹙着,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陈君诺上床便把她抱在怀里,就好象抱着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她的身上有些凉,他就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直到她慢慢的把自己伸展开来,便又会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的身上。刚开始的时候他有多难过,整夜被她抱的睡不着,可是现在也便习惯了,没有她在身边不着调的晃荡,心里还会像缺了点儿什么。习惯真的很可怕,让人舍不得放下一些东西,五年前是周晓年,现在是许意浓。
  陈君诺没有跟许意浓提晚上的事情,过了几天似乎许意浓工作的也挺开心的,慢慢的还会回到家里做一些工作,像模像样的。陈君诺不是养不起自己的老婆,只是不想束缚许意浓的生活,她也应该有梦想,有独立的思考。
  快到年关的时候,许意浓突然跟陈君诺说要出差的事情,要跟周晓年去下面的县城做采访,大概要在那里住一个晚上。陈君诺愣了一下,便继续用遥控器换台,“跟周晓年在一起工作要是不顺心就辞职别干了,我可以帮你换一家媒体找份工作,你要是想做全职太太我也欢迎。”
  “不要!”许意浓总是觉得跟陈君诺在一讨论周晓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形,这件事似乎变得有些不可避免,她咬着手指头怯怯的看着他,“你们是不是谈过我的事情?”
  “怕她欺负你。”陈君诺也没有隐瞒,既然见了,总归是瞒不住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做的还不错。”
  许意浓点了点头,“她确实非常有才华,是一名很优秀的记者。”她在她手下呆着也没受什么冷遇,除了会经常自己折磨自己,便也没有什么困扰了。只是自从那次聚餐之后,同事们都知道了她跟陈君诺的关系,在她面前说话没有那么随便,倒是有几个还有意来巴结,她就说嘛,这事儿一公布出来,她一定会有麻烦。
  最近的天气冷的厉害,天气预报说是来了寒潮,气温下降15度。许意浓怕冷,出差那天套上了长身的大羽绒服,在台里见到周晓年的时候,她还是只穿了一件驼色的双面羊绒的大衣,气质卓尔不群,许意浓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她跟陈君诺站在一起的画面,却也是般配的。
  采访做得很顺利,其实许意浓来不来都行,只是周晓年想尽快把她带出来,这样也能尽快的分担自己的工作。收工的时候,许意浓便看出周晓年似乎有些不舒服,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晓年硬撑着摇了摇头,晚上许意浓洗澡的时候发现了周晓年原来是大姨妈来了,也便没有当意,女人每个月总有不舒服的那么几天。许意浓洗完澡出来,周晓年还没有睡,就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她。许意浓有些难为情,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周制片……”
  “一个女人长得让男人心动不算什么本事,让女人见了都心动才厉害。”周晓年笑,发自内心的有一种不屑,可是她纵然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她周晓年不能自降身份做那种第三者插足的事情。许意浓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陈君诺就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可是她又无从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陈君诺到底喜欢自己哪里了。
  “造化弄人!”周晓年看着许意浓,她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的强势,“当年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你跟我说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着想,就算自己受点儿苦也是值得的。于是我选择离开,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再回来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你!”
  许意浓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到底她们之间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周晓年的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造化弄人。那年她才刚上大学,在仁济医院附属医院体检,她早上来的早,体检的流程走完了也不过九点钟。许意浓去医院便利店买了个茶叶蛋,又买了个面包,再出去要路过医院的小花园,她便去找了个长廊坐着把早饭吃了。
  就在那里她遇到了无助的周晓年,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选择饿着肚子直接回学校,一顿早饭不吃又不会死,可是没有了陈君诺她却会伤心死的。那就是一场机缘巧合,许意浓也是顺着言情小说总裁文的标准套路胡说了一句,于是那个脑子里面长了胶质瘤的人就真的悄悄的走了。
  “当年我只是说了一个小女孩对爱情的看法,我并不是有意要把你赶走,进而取而代之,那个时候我跟陈君诺还没有什么交集,我也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你知道我得了病,你在陈君诺身边这么久,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我。”周晓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许意浓站在那里呆呆的又很无辜的样子便觉得有些累了,“许意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心安理得的,你真自私。”
  许意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当年她并没有深思熟虑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邂逅,让她做了近四年的噩梦,可是当今天当事人亲手剥开这道口子的时候,许意浓竟然有一丝轻松。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许意浓的表情绷起来的时候竟然也带些陈君诺冷然的气质,周晓年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许意浓会承认的这么痛快,心中的怒气便越发的浓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许意浓说的又何尝不对,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没有那么多的伟大的成全。
  许意浓看着周晓年铁青的脸色又心下叹气,“我们萍水相逢,其实说那句话的时候我都没有认真的想过。可是当我遇到我的爱情的时候,我才明白,做不到的。我们刚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每天梦呓都是你的名字,我知道他心中有一个叫晓年的人,一个让我嫉妒也让我恨的女人。嫉妒是因为他对你念念不忘,恨是因为你竟然这么让他痛苦不堪。你知道他那个时候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吗,爸爸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下一秒钟会不会还有呼吸,股东们纷纷抛售他们手里的股票,高利贷天天上门追债,他整天整天的吃不下饭,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他瘦得形销骨立,脸色跟死人一样,讨债的上门推他一下,他都会倒在地上,可是他坚持,他说不能让爸爸失望,不能看着景天倒闭。我什么都不懂,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能用身体安慰他,那年我十九岁,当他安静的睡过去,换我整夜整夜的哭,因为他抱着我的时候叫你的名字。可是我忍了,就是因为他曾经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对我说,你确定要进来吗,进来就再也不能走了。陈君诺说我不好养,就爱吃佛跳墙,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海鲜的味道,我不过是希望他能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我熬了九九八十一难,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可是想到要离开,就会觉得没有生活的勇气。我熬过了他走出困境,熬过了他不回家,熬到他记得我跟他的纪念日,熬到他记得给我买礼物,就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如果不是我好奇翻他的毕业册,我不会发现你们的照片,我不用这么长久的受煎熬,因为一颗痣,因为一个秘密。该不该跟他说,我问过自己一万遍了。我不得不承认,周晓年在陈君诺的心里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我不能预料他知道真相的后果,是不是我连替身都做不了了。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甘心,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想成全你们,你说我自私也好,难道我没有权力自私吗?你扪心自问,你决定离开,真的是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跟你说的一句话吗?”
  周晓年一时语塞,她甚至有些后悔开始这个话题。她该怎么回答她最后的那个问题,并非因为许意浓的一句话,而是她为了给陈君诺争取一笔风投,而去给胡总的儿子当小白鼠,去做一个九死一生的手术吗?只是她运气好,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她的手术成功了。
  空气仿佛都在两个人中间凝固了,许意浓不想在周晓年的跟前掉眼泪,她咬着牙忍着,最后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她拿起自己的包,“我再去开一间房,你要是有事儿就打我电话。”说完便换了衣服出去了。
  周晓年缩回被窝里,小腹疼得更厉害了,她想起来以前这个时候,陈君诺会给她备一个热水袋,泡一杯红糖姜茶,提醒她不要总是吃止疼药,容易药物依赖,还找了老中医给她调理,只是她不听话,每次熬的中药都偷偷的倒掉了,不然的话这病也该好了吧。
  好好的幸福就这么错过去了,是不是真的是她的错,没有好好珍惜。

  ☆、第48章

  许意浓刚进了房间不久,陈君诺的电话就追进来,许意浓有些缺乏准备,狠狠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控制好情绪才接通了。那人好像有些不耐烦,“怎么才接电话?”
  “哦,我换了一个房间。”许意浓也没有撒谎,她现在刷陈君诺的副卡,什么也瞒不住他。
  这跟陈君诺料想的一样,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是不是心情不好?最近天气特别冷,你可要当心别感冒了,到时候我可没时间给你全身擦五粮液。”
  许意浓愣了一下便扑哧笑出声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当我看电视的时候喝酒呢。”她有些小埋怨,为什么他有什么事情总是不愿意跟自己说呢。她抱着电话不出声,陈君诺也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许意浓心里直打鼓,“喂,君诺,你在听吗?”
  “你不说话,我听什么?”
  “嘁,还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怎么成了等着我说话了。陈君诺,你就承认吧,其实你根本就跟我没什么话说,好伤心,好难过!”说完她便在床上打滚儿,还整出些怪动静来。陈君诺抿着嘴笑,其实很多时候他真的没有什么话跟她说,可是就想她能够在身边陪着,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在呼呼大睡都没有关系,只要在,心里便有着落。他轻咳了一声,“你还说我呢,你也没话跟我说,出差都不给我打电话。”
  许意浓猛地坐起来,“陈君诺,我耳朵没坏吧,哎,你竟然在跟我撒娇。”许意浓的那些坏心情一瞬间全都被那个抽风的家伙给驱走了,她满心疑惑,“陈君诺,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今天的态度很反常啊。你现在在哪里?”
  “在办公室。”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我跟你说了钱是挣不完的,咱们现在很有钱了,天天吃佛跳墙都没关系,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我该心疼了。”许意浓握着电话,便听见里面哧哧的笑声,她心情略有些低落,沉着嗓子开口,“君诺,其实很多时候我都特别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总怕打扰你,惹你烦。”
  陈君诺收敛了笑容,突然心尖上像针扎一样的痛,他靠在椅背上转身看向外面,天竟然下雪了,这可是并不常见。他突然很想念许意浓,想抱她,想那种很实在的感觉,而不是只听到她的声音。陈君诺觉得他的感情就好象一个紧紧包裹严实的棉花团,这包袱皮一松开,便再也没有办法把里面的东西再打包起来。
  “意浓,明天一定要回来。”我想你了,这句话到了嘴边,陈君诺还是没有说出来。许意浓应着,“明天一定回去,这边一点儿都不好玩,再说明天过小年,想跟你一起吃饺子。”许意浓说完便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就在陈君诺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要挂电话的时候,许意浓悠悠的开口,“君诺,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说话的工夫她的眼眶就红了,可是还是忍住了没有哭。
  陈君诺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再回头看外面的雪,想想明天上午的董事会,还是放弃了一个发疯的念头,他嗯了一声,“快休息吧,明天什么时候出发给我短信,我上午有一个会,下午我去电视台接你下班。”
  只是天不遂人愿,许意浓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了一层雪。她睡了一夜也没了那点儿气性,换了衣服就跑回台里定的房间。周晓年也已经洗漱好了,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许意浓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我们怎么办,外面下雪了?”
  “刚才已经问过司机了,说是现在高速公路还没有封闭,我们不吃饭了,随便带点路上吃,马上就出发,晚了可能就走不了了。”
  许意浓麻溜的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吃不吃早饭无所谓,她今天无比要赶回去跟陈君诺一起过小年。上车了,大家都感慨幸亏昨天晚上加了一会儿班把收尾的工作都结束了,不然这个小年怕是要在县城里过了。摄像大哥还打趣说,这里允许放鞭炮,说不定比回去有意思,“意浓,你说是不是?”
  许意浓被点了名才回过神,“嗯?”她一脸懵懂的样子让大家都乐开了。摄像大哥笑得最爽利,“你刚才想什么去了,脸红的跟火烧云似的。”
  许意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嗔怪的语气,“龙哥,你怎么这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她便是打哈哈,总不能跟人说她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跟夫君过节吧。周晓年表情淡漠,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她那么有活力,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年轻的味道,她的笑容那么甜美,声音那么清脆,表情那么有感染力……周晓年蹙起眉头,没来由的怒火中烧,“都别笑了!”她吼了一声。
  大家都愣在了那里,周晓年这段时间给人的印象都是非常亲民的,并且有时候比他们还能开玩笑,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周晓年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对不起,路况不好,让老张专心开车。”这车厢里就这么安静下来了。虽然高速公路没有封闭,可是车速还是很慢,并且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了。许意浓看着情势便给陈君诺发了短信,“路况不好,车速比较慢,中午饭恐怕吃不上了,我们晚上见。”
  陈君诺中午开完会便看到了这条短信,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便回复,“安全第一,我等你。”
  其实许意浓根本就没有想过陈君诺会给她回复,更没有想到居然还回复了这么多字。看着那条短信她有些小兴奋,脸上又泛起娇羞的红润,她抿着嘴想了想便又给他发了一条,“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他竟然又回复了,许意浓喜不自禁,便很狂妄的复了一条,“吃你行不行啊?”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很久都没有回复,许意浓有些沮丧,一偏头看见周晓年正在看她。许意浓把手机收起来,因为没话说便闭上眼睛假寐。车子缓慢的行驶了一阵子,后来就越来越慢,到最后就停了。
  “怎么停了?”许意浓睁开眼睛看着前面,“堵车了?”许意浓下意识的看旁边的周晓年,可是她脸色蜡白蜡白的,有些吓人,额头上都出汗了。许意浓一蹙眉就知道她一定是痛经痛的厉害,她转头跟司机说了一句,“张叔,把暖风开大一点儿吧,这天也太冷了。”
  开车的老张看了看油表,“这可不敢开大了,这还不知道要堵多长时间,这一直跟爬行似的本来就废油,开着暖风老是吹恐怕没多长时间就没油了,真晦气,还有一个小时的路就到了。”许意浓也深知这里面的利害,她想了想便把自己身上的大羽绒服脱下来,“我们两个换,你穿这个,千万别冻着,不然更厉害。”
  周晓年没有跟她矜持,她确实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凉透了,小腹绞痛到额头都冒出来冷汗来。她有些虚弱的看了一样许意浓,“谢谢你。”
  “不用客气。”说着许意浓便把那件羊绒大衣披上,这要来风度自然就是不能太计较温度的。车子在路上一停就是两个小时。许意浓百无聊赖,拿出手机便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许意浓噗哧笑出声,看看外面的天便回复了一条,“恐怕今晚真的不成了,我们被堵在高速公路上了,司机师傅怕没油了,把暖风也停了,好冷好饿!”点击发送也就五分钟的时间,陈君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们堵在哪里了?”
  “高速公路上。”
  “我还不知道是高速公路上,我问你具体在高速公路的哪一段?”许意浓不知道该怎么讲便把手机给了司机老张,老张是老司机,对这一段路特别熟悉,说了他们的具体位置之后,陈君诺不知道交代了老张什么,他便应着。手机再回到许意浓手里的时候,已经挂断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许意浓有些好奇。张叔回头看着她笑,手里麻溜的就打开了暖风,还开的足足的,“陈老板说让开暖风别给你冻感冒了,还说咱们是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小汽车撞了一辆拉天然气的危险品气罐车,现在只能等天然气自然释放完了才能安全的处理事故,估计晚上是回不去了。”
  车厢里一片哀叹的声音,周晓年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了。为了提早出发,车上很多人都没有吃早饭,周围村子里的人上来卖东西都往死里宰,可这个时候也只能认了,可是即便你有票子,却不一定能买到东西。许意浓在外面来回兜了好几圈才买了一包火腿肠和两个面包,还有一杯热水。
  “你喝点儿热水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许意浓把杯子递给周晓年,“这可是十块钱一杯的,赶紧喝点儿暖一暖。”说完又把两个面包和火腿肠放到前面,给司机大哥的,这个时候他的工作比较重要。周晓年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就知道陈君诺不是一个只看皮囊的人,难得一个样貌出众的女子,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和周全的脑筋,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的,那个男人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
  天色越来越暗,雪下一阵停一阵,可是风却越来越大,呼呼的声响听着有些吓人。陈君诺的电话再次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喂!”
  “你们的车牌号是多少,什么颜色?”
  许意浓愣了一下,她什么话都没说,起身拉开车门就蹦了下去,外面的天色已经看不清稍远距离的人影,她便只能大喊,“陈君诺,听见我了吗,陈君诺!”她一直喊,生怕那人找不到她,喊着喊着声音便带着点儿哽咽,突然被一个猛力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别怕,是我。”

  ☆、第49章

  “别怕,是我。”
  许意浓抬眼便看到那张略微带着狼狈的脸,头发已经被吹乱了,发梢和睫毛上还挂着雪花,这长长的车阵四五个小时了都没有动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许意浓鼻子一酸,眼睛一热便趴在陈君诺的怀里哭了出来。陈君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听到她堵在路上,车里连暖风都没有,他便不能再等了,叫了向东就开车奔过来。这种恶劣的天气,不能走高速,走国道更艰难,而进了村子,那路况就更差了。无奈高速路下面是一片果园,这位都没怎么进过农村的少爷不得不踩着泥泞穿过园子,在从下面爬上来。
  陈君诺抱着许意浓,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拥她入怀的时候,就觉得寒气从里透出来。他摸着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大衣,“不是说穿着羽绒服出来吗,这件哪来的?”
  许意浓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摸脸,“周晓年她怕冷,就给她了。”
  陈君诺眉头一蹙,有些不悦了,“就你不怕冷。”说着便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许意浓围上,又握住她冰凉的手,帮她搓暖,为她呵气,可是拿手还是凉的厉害。陈君诺索性解开大衣的扣子,把她整个人都纳进来,“抱着我,暖和。”
  周晓年透过窗玻璃,借着车灯的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转千折,五味杂陈。陈君诺当真是个少爷的,娇贵的很,那时候他总是嫌自己手脚冰凉,不让她往身上碰。那时候她总是嘲笑他,比女人还怕凉,不吃冷饮,不下水,可是他现在却用自己的体温给另一个女人暖手。
  周晓年别开脸,却看见整个车上的人都在看车外两个人在秀恩爱,个个脸上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是不是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周晓年心下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看起来很相配,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这对她而言真的是有些讽刺了。
  向东因为搬着东西所以上来的晚一些,或者说他没有陈君诺那么拼命的往上爬,向东敲了敲司机的车窗,“给你们带了一大桶油,还有一些吃的,帮忙到下面拿一下吧。”
  这车上的人可是饿了一整天了,一听有吃的便都跳下车来,跟着向东翻了栏杆就下去了。许意浓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也终于笑出来。陈君诺揽着她的肩,“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我们回家,这路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通呢。”
  许意浓抿着嘴笑,愣愣的点头,“我去拿我的东西。”说完便向车子跑去,可是跑了两步又停下来,“我们把周晓年也带着吧,她身体不舒服,恐怕也熬不住。”她虽然没有痛经的毛病,可都是女人也能体谅,看周晓年煞白的脸色,额头上的汗珠便知道真的是难受死了。
  陈君诺有时候觉得许意浓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明明很介意自己跟周晓年的关系,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偏偏要带上周晓年,不知道该说她善良还是傻。
  许意浓见陈君诺没有反对便上车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顺便叫上了周晓年。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例假,恐怕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周晓年也不会答应跟着这两个人走。她从车上辅一下来便见到蹙眉的男人,她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谢谢陈总了。”
  “还是痛经?”陈君诺见她那副样子便猜到了。
  周晓年愣了一下,也感觉到许意浓扶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
  陈君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走吧。”说着便在前面带路。周晓年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偏偏又穿了一双高跟鞋,这路这般难走,还没有翻护栏,她便打退堂鼓了。许意浓向她伸出手,“没关系的,我们慢慢走,不怕,都是土,摔一下也摔不坏的。”
  周晓年的犹豫让陈君诺有些不耐烦,许意浓的脸又冻得通红的,身上还只穿着一件羊绒大衣,若知道她这般助人为乐也便从家里再给她带一件大衣来。他走上来看着周晓年,“你跨过来,我背你下来。意浓穿的少,我们别磨蹭了。”周晓年心底泛起了一点儿火花骤然便被扑灭了。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打上了许意浓的烙印,哪怕是背另一个女人都是因为怕自己的老婆被冻坏了。
  这让人嫉妒的幸福啊,这原本是应该属于她的呀。周晓年的心突然有些失衡了,许意浓抢走了属于她的幸福。
  许意浓看着陈君诺背着周晓年艰难的踩着泥泞下来,她有些担心他脚下,一直都在旁边护着,因为不想他太费力便在后面托着她的臀。这一段路着实不短,三个人走了小半个小时才看到停在村路上的那辆越野车。陈君诺把周晓年放下来,“你们先上车暖和吧,我找找向东。”
  “我跟你一起去!”许意浓蹿上来,“路不好走,我给你打手电。”
  陈君诺回头看着鼻子已经被冻的发红的人儿,突然就笑出来,他轻轻的刮了一下许意浓的鼻子,“我就打个电话,不用手电筒,真傻,快上车。”
  许意浓抿着嘴笑,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回身便看到周晓年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心中顿时有些不悦,她想了想就上去坐在了周晓年的旁边,“周制片,你好点儿没有?”看着她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许意浓又有些心疼,想恨又恨不起来了。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向东便回来了。陈君诺看见两个女人较劲都坐在后面,自己便坐到了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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