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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杀证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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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离注视着一片血红的棋盘,一道流光正在迅速在其上划过,向着棋盘的边缘飞速移动。
命牌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白心离没有会理叽叽喳喳的命牌,他举起无我,对着棋盘的中心位置狠狠的扎了下去!
白玉般的剑尖与血色的光线一接触,强大的气流就直接掀翻了塔顶,支撑的木梁与摆放的家具全部被卷了出去,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六块命牌像叠罗汉一样垒在一起,像是害怕自己也被吹走一样躲在了白心离的衣摆下面。
白心离的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他没有后退,右手用力,为无我与棋盘的僵持又加了一把力。
蠃鱼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空中陡然出现的巨大剑尖,它像白玉般无暇,又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脚叫,她挥动翅膀加快了速度,可是怀中的铜镜实在太重,磨的她鳞片都跟着发痛。
逃不掉!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剑尖,她紧张的直摆尾巴。
这样下去绝对逃不掉!
在强大求生欲的催使下,蠃鱼一甩尾巴,一枚玄色的命牌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也不顾及自己现在仅仅是一道元神,她鼓起两腮张开大口,直接把命牌给吞了下去!
下一刻,清亮的鸟鸣声响起。
蠃鱼原本的鱼身逐渐伸展,长出了片片夺目的绚丽羽毛,鱼头变为了鸟嘴,鱼身变为了鸟身,原本的翅膀更是增加了一倍,除开保留的那张美人脸,活脱脱就是一只神鸟在世。
变身为玄鸟以后的蠃鱼飞行速度大增,她煽动翅膀向边界拼命冲刺,险险的将白玉剑甩在了身后。没过多时,棋盘的边界就出现在了视线内,她心中大喜,更是加倍挥翼,却没有发现铜镜里伸出了一双手,悄悄的搭在了她的背上。
“变成神仙的感觉怎么样呀,蠃鱼?”
沙哑的女声从脑后传来,让飞翔的玄鸟忍不住颤了一下,高度陡然下降,吓得她连忙煽动翅膀才稳住了身形。
“洛荔?”她惊慌的叫道,“你怎么出来的?!”
“你是个胆小鬼,蠃鱼。”洛荔的声音继续说道,她伸出镜面的双手向上摸索,然后狠狠的勒住了蠃鱼的脖子!
玄鸟发出了一声没有完成的悲鸣,失去了平衡的它在半空中挣扎,羽毛如羽般抖落,却怎么也甩不脱粘在背上的铜镜。
洛荔的双手死死的卡在她的脖颈上,带着嘲弄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都听见了,你原来只不过是一头可怜的异兽,假扮仙人欺骗世人,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又怎么能成真呢?”
二人不断下坠,蠃鱼挣扎的更加激烈。
“你拥有天仙的业位,我那心离师侄现在远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依然逃了,为什么?”洛荔的双手深深的潜入了玄鸟的身体里,神鸟的鲜血烧的她皮肤肿痛,却引得她心中恨意更深,“因为你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九天玄女,还是可怜又可悲的蠃鱼!”
说到这里,她突然“哈哈”笑了几声,压低声音更是凑近了玄鸟,“所以没用的你才会被他抛弃啊。”
“闭嘴!!!!”
玄鸟张口,发出的确实女子尖利的喊叫。
洛荔笑得更开心了,玄鸟彻底被她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玉剑停止了追击,更没有注意到洛荔已经松开了一只手,而那只松开的手上出现了一柄断剑。
“闭嘴?为什么?”洛荔说道,“我可不想闭嘴,你也给我叫啊!!”
这么说着,她将手中的断剑猛的扎进了玄鸟的腹部,右手反手抓住剑柄,用力向下割,竟是想活活把蠃鱼的肚子给刨开!
洛荔将玄鸟的肚子刨开一半,另一只手伸进去东翻西找,神鸟的鲜血混合着女子的惨叫洋洋洒洒的从半空滴落,成为了片片的血雨撒向大地。
“呀,找到了。”
随着洛荔的一声欢呼,她从蠃鱼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木牌,沾满胃液和鲜血的牌子上依稀有着“玄鸟”两个字。
失去了命牌的蠃鱼彻底没了力,她不再挣扎也不再鸣叫,直直的往地上堕落。
“你打断我的剑骨,我刨开你的肚子,很公平吧?”
洛荔阴魂不散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担心,我很快也要下去向列祖列宗赔罪,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把他送下去陪你,这样咱们三个,也算是齐齐整整了。”
“怎么样,你开心吗,蠃鱼?”
开心吗?
蠃鱼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开心呀。
她恍恍惚惚的想到。
三个人齐齐整整也很好……
起码这样,在下面就不寂寞了。
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然后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玄鸟砸落到了地面上,瞬间就扭断了脖子,半边身体化为了烂泥,她最后挣扎了两下,彻底躺着不动了。而她身后的铜镜则弹了起来,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最后正正好好的倒在了棋盘的外界。
一道白色的流光从空中闪过,落在地上化为了提剑的青年,白心离看着落在外面的铜镜,眉头微微一皱,正想上前,却突然回首。
“轰隆!”
“轰隆!”
“轰隆!”
紫色的雷电自阴云密布的天空带着赫赫威势劈向了地上的法阵,紫色与血色相击,恐怖的威压自天儿降。
无数的雷电围绕着神仙棋开始滚动,而棋盘上的血色更胜从前。
“孰湖!!!!!”
从雷电劈下的位置传来了这样的怒吼。
第83章
“滴答。”
“滴答。”
阿恬抬起头; 雨滴落在脸颊上带来了微微的刺痛感; 此刻的天空阴云密布; 无数的闪电在乌云间若隐若现; 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像是一名越走越近的远古巨人; 带着独属于那个时代的凶悍与野蛮。
若是换一个多愁善感的在场,必然会说苍天忍不住为发生的惨剧落下了眼泪,可阿恬很清楚; 这只是情况越来越糟糕的征兆而已。
毕竟天道都没有了,哪里还有眼泪。
赵括的吼声依然萦绕在耳边; 若不是声音没变,她几乎无法想象那个大大咧咧的少年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充满了愤怒、绝望和不甘。
她抬手提了提背上的素楹,加快了脚步。
阿恬不懂阵法,也不会破阵; 因此她采用了最朴实的一个方法,那就是直接杀出一条直线路径来。
能拆就拆,能踩就踩; 趁着致命的墨线毫无动静的功夫,她循着怒吼声已经走过了一大半的路程。
然后,她就遇到上了老熟人。
阿恬发现徐世暄是在她推倒了一面墙后; 被剑意整个冲出了一个大洞的土墙旁尘土飞扬,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始作俑者白恬就和被喷了一脸土的徐世暄顺利汇合了。
“咳咳咳咳……”
青年一边扶着还未倒塌的半面墙一边咳的直不起腰来; 快到嘴边的骂声在看到少女后被硬生生的咽了口去,正确来说,是看到少女背着的女子以后。
二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徐世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你这样太麻烦了,跟我来。”
要说现在谁能熟练地穿过开元国都,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徐世暄当仁不让。
有了地头蛇的带领,阿恬的前进速度就快多了,她跟在徐世暄身后左拐右闪,跑过一条条隐蔽的小道,就这么钻来钻去,竟真的往落雷处接近了许多。
“这个法阵快要完成了!”徐世暄边跑边说道,“棋盘并不是停滞了,而是祭祀的部分已经结束,墨线自然不会继续杀人。”
“这个阵法是要做什么?”阿恬问道。
“啧,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青年不耐烦的咋舌,“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看不到那群烦死人的法修啊,平日里不是满大街乱窜吗?”
对于徐世暄这样有话痨倾向的人来说,抱怨一旦有了开头,接下来就很难收住了。
“本来嘛,要不是那群牛鼻子闲着没事非要窥探天机,现在哪还会有这么多麻烦?”
“用脚趾头想想都怂恿他们去推演天机的人不怀好意啊,果然是脑子都被驴踢了吧。”
阿恬抬头看了看越来越狂暴的落雷,忍不住抬起脚踹了徐世暄的屁股一下,吓得后者赶紧止住喋喋不休的抱怨加速跑。
有了白恬冷酷的监督,徐世暄的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许多,等到二人一前一后跑到目的地的时候,天上的落雷才将将降下了第四道。
可就这四道落雷,也够在场的修士喝一壶的了。
“顶住!!”
孙智一声大吼,全身的肌肉鼓起,身体化为了一道黑色的液体屏障,将倒在地上的赵括罩在了身下,而在他身旁,苦苦支撑着剑阵的穆易已经被雷击劈的满身布满黑色焦痕,就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该死!”
徐世暄低声咒骂了一句,也化为了一道黑影,灵活的越过四溅的电弧叠加到了孙智的身上。
“师兄!”发现了徐世暄的孙智精神一震。
“喊什么喊!”徐世暄斥了他一句,“你脑子是榆木疙瘩吗?四象里谁的防御力最好?给我换成玄武!”
有了他的发号施令,孙智立即就变换了形态,只见他的身体不断膨胀,最后竟变为了一头巨龟的模样,而徐世暄则像是一条巨蟒,紧紧缠绕在了巨龟上。
这对师兄弟竟然模拟出了玄武。
阿恬解开了腰间的布条,将素楹放到了地上,她拔出万劫,用剑尖围绕着素楹的尸身画了一个圈,黑色的火焰腾起,将尸体和外部隔绝开来,做完这一切,她便头也不回的进入了雷电圈中,替代逐渐力竭的穆易成为了剑阵的支撑者。
“哈啊……白师妹……”撑过了整整三道落雷的穆易喘着粗气,对阿恬耳语道,“你仔细看赵师弟的胸部……”
阿恬闻言低下头,就看到了几乎已经要脱离赵括身躯的那块玄色木牌。
命牌。
不知为何,这个名词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个啥……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天雷就是瞄准了它劈下来的……”稳定了一下气息,穆易的脸上尽是沁出的冷汗,“这玩意儿该不会就是赵师弟的心脏吧?”
“……破军。”阿恬读出了上面的字,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楚地钻进了其余三人的耳朵里。
“……不是吧?”一个蛇头猛地竖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上面是破军?”
徐世暄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断断续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姓徐的!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穆易在阿恬耳边大吼了一声,然后他迎来了蟒蛇不耐烦的一尾巴。
“这盘神仙棋是以北斗七星君的名义下的,虽然执棋人肯定不是这七位星君,但在规则上,它就是北斗七星军君下的,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徐世暄的解释听起来有点像是绕口令,好在在场的都不是蠢人,不需要他多费口舌。
“无论执棋人的目的是什么,这盘棋都进行了一场盛大的血祭,这绝对不是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去的事情。”
说到这里,蟒蛇吐了吐信子才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天罚……这是天罚。”
“这是针对北斗七星君的天罚。”
“你们这位师弟,恐怕被天道认定是破军星君了。”
阿恬明白,徐世暄想说的并不是“赵括被认定为破军星君”而是“赵括就是破军星君”,只不过在场的还有穆易和孙智这两个局外人,他不得不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可是,天道都已经崩解了,哪里还有天罚呢?
随后,她想到了朱篁。
这位怀抱着道种转世的木德星君,被她亲手杀死在了罗浮山上,而他所拥有的那一颗道种也重新回归了天上,点亮了浩瀚星空中四十九颗小球中的一个。
这便是仅存的一丝天道,也是世界能够维持住危险平衡的支点。
可就是因为它仅仅是残破的一丝,才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残破的一丝天道无法辨认出孰湖用的移花接木之术,在赵括暴露了身份后,就被锁定成了“真凶”,代替真凶受到了惩戒,这恐怕是孰湖本人都没有料到的发展。
这是一次错误的审判。
阿恬以前一直不明白,天道为何要自动分解为道种降世,惹出这么一连串的麻烦,可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隐隐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就算是承载了天下所有规则道理的天道,固步自封的话,也终将走上歧路。
“轰隆!”
第五道天雷落下。
电弧跳跃,粗壮的雷电像是龙蛇飞舞,刺的阿恬睁不开眼睛。
黑白双龙低吟出声,从剑刃上腾空而起,迎向了劈下的天雷,二者在半空中相遇,气势凶猛的双龙在天劫面前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艘小船。
“唔!”
阿恬左脚向后撤了一步,身体重心下移,脚前掌死死地顶住地面,甚至才出了一个深坑。
剑之锐气,一挫即损,她不能跪,就像剑修之途,宁折不弯。
“孰湖!!!!!”
被层层护住的赵括犹自陷在梦魇里,他浑身痉挛,四肢扭曲,目眦尽裂,不知道看到如何可怖的画面。
“轰隆!”
第六道天雷落下来了。
“啊!”
顶在前方的玄武虚像晃了晃,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流下的汗水滴落到了眼睛里,为少女带来了鲜明的刺痛感,她反手把剑插入地面,一只手撑住了身体,此刻四人所在的地面已经被落雷冲击的变为了一个深坑,与旁边的地面有足足了一丈的落差。
“……要撑……不住了……”穆易得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恬知道,四个人都已经到了极限,可他们不能让,就算被一起劈成了焦炭,也绝对不能让出半步。
“轰隆!”
第七道天雷准时落下,然而预想中的恐怖威力并没有来袭,阿恬睁开眼睛,看到了一道胖乎乎却在此刻格外高大的身影。
“哎呀呀,”顶住了第七道天雷的郭槐扭过头,圆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血迹,“徒弟一直发出杀猪叫,我这当师父的……爬也要爬过来呀!”
第84章
北海剑宗一共有五位长老; 撇开被誉为“第一剑修”的宗主段煊不提; 剩下四个无疑都是赫赫有名的强者。
满堂花醉三千客; 一剑霜寒十四州。
每个从北海剑宗走出来的修士; 都当得起这样一句盛赞。
阿恬见识过李恪的“病”,也见识过洛荔的“快”; 而现在,她见识到了总是笑眯眯的郭槐为什么能与前二者齐名。
与其他剑修不同,郭槐的身上从来看不到他的本命剑; 据说是因为——太重了。
实际上,也确实因为太重了。
那是一柄起码有一人高的斩马剑——或者说是陌刀才更合适; 宽大的双面剑刃更像是一道盾牌,伸出的手柄堪比长枪; 当郭槐把它插入地面立起来时,剑身足足比他高出了一头还多。
在这把陌刀面前,赵括的重剑无疑是相形见绌的。
愿得斩马剑; 先断佞臣头。
阿恬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这句诗,如果说这是一场审判,那么毫无疑问; 天道就是那昏君,而孰湖便是要被断头的佞臣。
从这方面来看,再也没有比斩马剑更适合此刻的兵刃了。
“趴下。”
郭槐说道; 他单手拎起了斩马剑,将它在头顶抡了起来,雷霆万钧都被厚重的剑刃隔绝在了防护之外; 第七道天雷结束了,第八道天雷紧随而来,然而斩马剑岿然不动,一如郭槐本人。
剑之一途,有攻势,自然就有守势。
并不是每个剑修都有无匹锋芒,就像并不是每个剑修都能大巧不工。
郭槐,是北海剑宗守势第一人。
他没有段煊的霸道,也没有李恪的诡谲,更没有洛荔的侵略性,他甚至比不上谭天命的神叨,在大部分时间里,只有在需要领取份额时弟子们才会想起这位宗门大总管。
可只要郭槐在,北海剑宗便永不会被击落。
“缩紧点,”郭槐一边挥动斩马剑,一边躲在他身后的四只鹌鹑说道,“天劫只是开胃菜,这盘棋要发威了!”
阿恬闻言抬起头,透过缝隙向上看去,就看到无数血红色的丝线冲天而去,穿透了黑压压的云层,而天空在此时近的不可思议,就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往下拽一样,在铺天盖地的红线中,一道道落雷也像是渔网里挣扎的小鱼,失去了原本的威严。
孰湖到底要做什么?
少女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她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觉得背后隐藏的这名执棋人所图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
“喂喂喂……”徐世暄惊诧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手?”
穆易吞咽了一下口水,悄悄的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头顶,阿恬把头探过去,发现他的位置正好是一片缺口,能够看到云层后面的世界。
之所以说是世界,是因为那真的是一个世界。
山川河流、亭台楼榭一应俱全,霞光万丈、阵阵仙乐无一不有。
“仙……仙界?”
穆易迟疑着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这时候再看不出来孰湖目的的就是傻瓜了,他这是要把仙界给拉下来!
疯狂,太疯狂了。
这是唯有最无可救药的疯子才会干出来的事!
“虽说我之前听说过,可没想到真的能办到……”郭槐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比起目瞪口呆的四个小辈,他倒是镇定的多,“不如说,真的能办到才最可怖。”
“郭师叔?”穆易一脸疑惑的叫道。
“在上古时期,曾经出现过一个鬼才,不,或许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天才了,”手上的动作不停,郭槐说道,“他对于修士们要渡劫才能飞升这件事提出了质疑,他觉得,人们根本不必去九死一生的渡劫,想要去仙界,不必去接近它,只要让它接近你就可以了。”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疯掉了,祖师爷却觉得这个设想很有意思,于是请他来宗门做客,这位鬼才将自己的设想写成了手稿,留在了剑经阁里,你们如果得到了进去参悟的机会,就可以看到它。”
说到这里,郭槐顿了顿。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绝对不可以去施行的滔天恶行,是连想也不能想的疯狂漩涡,就连鬼才本人,直到飞升之时,都没有付诸过实践。”
阿恬屏住了呼吸。
“这世上有阴就有阳,有善就有恶,万事万物就像是两条首尾相衔的太极鱼,永远都有着两极转化的可能,太极两端相互排斥又互相吸引,这条道理亘古不变。”
“相对于阴阳,天地又有清浊二气,上浮为清气,下沉为浊气,仙气为清气,而魔气也好,鬼气也罢,皆是浊气……”
郭槐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此,想要清气,只要用足够的浊气把它抓下来就行了。”
话说到这里,一切都豁然开朗。
孰湖布置神仙棋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制造足够的“浊气”,去把九天之上的仙界给“抓”下来。
魔气、鬼气皆为浊气,那么谁又能说怨气不是呢?
祭品越多越强,制造出的“浊气”就越多越强,相比之下,修士是比凡人更好的祭品,也无怪他会瞄准了北海剑宗与魔门约战的时机悍然发动所有的布置。
谁又会放过自己撞进网里来的大鱼呢?
“难道……他是要让仙界把这里撞毁?”孙智化为的大龟口吐人言。
“那样现在的怨气还远远不够看,”郭槐否定了他的猜测,“他是要回去。”
“他穿不过九天清气和劫雷,就只能让清气和劫雷来将就他了。”
阿恬沉浸在真相所带来的震撼里久久不能回过神,就在这时,徐世暄的声音颇为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你们看,这小子是不是快不行了?”
他嘴里的“这小子”自然只会是赵括。
阿恬连忙低下头,只见赵括面色惨白的躺在最下面,他胸口的木牌几乎完全脱离了身躯,眼看是出气比进气多了。
“括儿身体里这张木牌上萦绕着仙气,此地如今清浊二气交汇,它受到吸引也是情理之中,”郭槐冷静的解释道,“当务之急是保住他的性命。”
保住赵括的性命?
这件事说的轻巧,做起来却万般难。
“……师弟,”徐世暄沉默了半晌说道,“你身上有回天丹吗?若有的话,就拿出来,事后我帮你担着。”
“师兄,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会在意那一点子宗门责罚吗?”孙智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咱们和方仙道的关系你也知道,差的不能再差,就算花了大价钱也只能搞到一点,全由门主和长老调配,可这一路上,我是一个都没碰到啊……”
“……这样啊……”徐世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回天丹?
宗主和长老才有?
阿恬敏锐的抓住了二人对话里的关键。
在贪狼那关里,被操控的魔门男子曾经给过她一把长命锁,并且点名要转交给徐世暄。
是什么?
阿恬的心跳猛然加速。
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在濒死的一刻依然念念不忘,一定要交给徐世暄?
会不会就是师兄二人口中的回天丹?
顾不得再去犹豫,阿恬决定赌一把。她拿出了收好的长命锁,在徐世暄陡然提高的“砸碎它!”中把长命锁按到了地上,竖起万劫的剑柄,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长命锁终于在万劫的剑柄下裂成了两截,一颗通红的药丸从中滴溜溜的滚出来,落在了地上。
有了!
阿恬立即捡起药丸,一只手扶起赵括的头,另一只手将药丸往他口中送去,却被挡在了紧紧咬死的牙关之外。她几乎是立刻变换手势试图把赵括的嘴巴捏开,可锁的死紧的肌肉让这面牙关变成了铜墙铁壁,任由她如何施力都岿然不动。
怎么办?
阿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在她打算开口向穆易求助的时候,一只手伴随着清脆撞击声从斜上方伸了出来,轻轻的在赵括的脸颊处叩了叩,原本她怎么也打不开的牙关就这么缓缓开了一条缝,足够药丸落进其中,然后这只手双指一并,顺着少年下巴到脖颈这么一划……
赵括的喉结一动,只听“咕嘟”一声,药丸被他咽了下去。
阿恬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抬手轻轻盖在了这只手上,手的主人没有挣扎,就维持着弯腰的动作由她盖着,不进一步,也不往后撤。
阿恬闭上了眼睛,不用抬头,她都知道身畔站着的是谁。
全天下恐怕只有一个人能让赵括这么听话。
白心离……到了。
第85章
白心离得到来可以说是直接给所有人打了一支强心针; 起码穆易就进入了乐的找不到北的状态里。
遗憾的是; 他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并不想在安慰了小师妹后再顺手摸他狗头。
“我第一次觉得能理解姓白的……”徐世暄小声槽了一句; “毕竟落差太大……”
然后他就被化为巨龟的师弟用前腿一把按到了龟壳上; 彻底捂住了嘴。
想当然,他们得到了穆易的怒瞪。
没有理会这对魔门师兄弟的胡闹; 白心离抽回手站起身,从衣袖里掏出了整整六块与赵括胸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木牌来。
“这是……”郭槐刚抗过第八道天雷,声音多多少少带了一丝喘息; 然而他很快就没有了说话的功夫,因为头顶的劫雷在这六块命牌现身后突然爆涨数倍; 足足有水缸那么粗的紫雷以毁天灭地之势劈了下来!
“最后一道了!”
郭槐怒吼一声,战马剑上剑光冲天而起; 四周被雷电渲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天,这块落脚的深坑就像是怒涛里的一叶扁舟。
阿恬试图通过万劫来固定身形,地面在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又开始了下陷; 他们周围已经是数丈高的土石,一旦崩塌就会把在场的七个人全部埋起来。于是黑白双龙再现,二者围绕在了几个人的身边; 将越来越有倾颓之势的泥沙一次又一次的推远。
硬物敲击的声音再次响起,六块木牌一边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边在赵括上方围成一圈,白心离在阿恬惊讶的目光里推开了徐世暄和孙智幻化的玄武; 没有了阻拦的第七块木牌几乎是在瞬间就要从赵括的胸膛蹿出,却直接撞进了白心离的手里。
青年的手掌正对着少年胸口的裂缝,然后他挡住木牌的右手施力; 直接将它往下压去!
他要把命牌重新压回赵括身体里!
六块木板围绕着第七块转起圈来,微弱的星辰之力将它们联系在了一起,北斗七星的虚影在白心离的手边浮现,代表着破军的第七星突然大放光彩,让所有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抬手遮眼。
白心离的手很稳,他一点一点的将命牌往下压,随着他的动作,破军的星光越来越璀璨,等到命牌彻底回到了赵括的体内,星光彻底攀上了顶峰,又在下一秒自动钻进了赵括的伤口里。
几乎就是在命牌入体的同一时间,自天儿降的雷电之力突然消失了。
“……大……大……大……”
赵括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的脸色不再是惨白一片,而是稍微有了几分血色,也不知道是回天丹还是命牌的功劳。
他张嘴只能发出微弱的语气词,在尝试了好几次后,只能闭嘴作罢。
“……呼……呼……”
把斩马剑插进泥土里,郭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不住的喘着粗气,他的脸色颇为糟糕,显然消耗极重。
也是,他可是凭一己之力硬扛了一次雷劫,哪怕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也累的够呛。
然而,放松的时间还远远未到,天雷消失了,可神仙棋依然不断运转,无数血色丝线正试图将仙界抓下来。
“再这么吸下去,庐临州的灵气都会被这盘鬼棋给吸干的。”
此时孙智已经恢复了人形,脸上无法避免的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或许还有几分忧心忡忡。
“……恐怕是已经吸干了吧,”徐世暄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地上,“北海异变的时候,天地灵气就向着北海倾斜,庐临州的灵气日益减少,那群大和尚都跑了,也就是咱们家底儿都在这块,想走都走不了。”
说到这里,他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幸亏大和尚走了,不然一起做了神仙棋的盘中餐,只怕是到了下面咱们两派也会吵个不疼,净给阎王爷添麻烦。”
阎王爷不知道,只不过酆都大帝大概会很欢迎你们在他的地盘吵。
阿恬想起了一说起玩就格外兴奋的某个中年人。
毕竟他无聊的要命。
穆易摸了一把脸,“呸呸”的往外吐了几口唾沫,“……咱们现在怎么办?等到这盘破棋自己停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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