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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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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夏元熙万般不愿,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紫极殿外的竹林,果然有个长身鹤立的身影伫立在中央。
“修炼八重宝函中的功法也有一段时日,你且演示一遍吧。”
“知道了。”
夏元熙一扬手,太华雷音化作两道匹练似的白光腾空而起。竹林之中本就堆积了厚厚的枯竹落叶,霎时间剑气纵横,飞沙走石,大风扬起的竹叶遮天蔽日,当中只有两道带着淡金色雷霆气息的雪白长虹,龙蛇腾跃一般来去自如。
此次是夏元熙的七杀摄生剑意初次现于人前,这套剑诀被她使得痛快淋漓,神采飞扬。剑影环环相扣,连绵不绝,一招狠过一招,很快就到了最为奇险激昂之处。她清啸一声,上扬的眼角扫向薛景纯,然后一气贯之,两道矫若惊龙的白虹就向他激射而去!
“砰!”薛景纯前方出现了个巨大的深坑,最边缘的位置离他的脚边仅数寸而已,显然是夏元熙为了证明自己的操控能力,故意炫技而为;而爆起的土沙和枯叶更是泼天盖地,就要把他整个人兜个正着。
让她失望的是,掉落的尘土与竹叶总是恰好划了个弧度,纷纷避开薛景纯所站的地方。
切……虽然没报以希望会坑到他,只是这人在一边站着,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让她很不爽,哪怕逼他走两步或用个避尘决也行,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
什么?这还有问题?她觉得唯一有可能的……大概是说她不该企图糊师兄一脸灰?但显然薛景纯并没有在意这个,那难道是剑法?更加不可能吧!夏元熙之前在下院学剑的几个月,连授课的褚照青都惊异于她的剑术天分,时常称赞。而这次得了南斗延生经的七杀摄生剑意,自觉地比之以前有如云泥之别,她完全不信自己的剑除了火候以外,在这个阶段应该具备的水平下还有什么缺陷,于是反问:“有什么问题?”
薛景纯伸手接住两片落叶,终于移步向她走来。
“注意看它们的不同之处。”
一丝星辰真气分别灌注其中,让两片竹叶静静飘浮起来。其中一片真气锋芒毕露,而另一片仅覆盖薄薄一层。夏元熙凝神细看,发现两片叶子虽然粗看风格迥异,可实际上二者被灌注的真气总量是相当的,只是后者的真气被压缩了而已。
薛景纯向前一指,两片竹叶便化作一道灰影,笔直向他指向的地方射去。
“嗙!”这是真气外露的那片叶子,把一大片竹丛拦腰炸得粉碎,然后力道用尽,停了下来。而另一边是“啵啵”不绝的轻响,一条连绵不绝倒下的竹林带呈线形延伸。
“就取得的战果来说,它们是差不多的。”虽然知道薛景纯的意思,但是她忍不住想抬杠。
这片竹林并不大,所以竹叶飞到尽头时候,只论它们斩断的竹子数量的话,确实是差不多的。
“是吗?”两片竹叶乳燕投林般回到他手中,一片尚有余力,另一片则真气耗尽。
“你的御剑方式就和这片竹叶一样,威势虽强,却散而不聚。”薛景纯点评道:“若只看激起的风沙,倒像是金丹修士的剑,可惜对敌毫无益处,白白浪费真元而已。”
他每说一句,夏元熙的脸色就黑了一分,就当快要爆发的时候。
“……你真元充沛,同阶修士中也算天赋异禀,加之对剑诀本身的理解还算透彻,勤加练习,日后必有所成就。”
轻飘飘几句话,夏元熙瞬间念头通达,全身火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果然是不世出的天才!她双眉紧锁,问:“那待要怎样做?”
“你可见过纸鸢?”
“风筝?”
“纸鸢虽能乘风直上青云,却必须以丝线相系。御剑也是同理,剑锋过处,需有放有收。含威之时柔若抽茧,锋出则利如激电。”薛景纯将两片叶子的真气补充到到刚开始的水平,然后操纵着它们一个相向交错——真气外露那片叶子轻易就被一分为二。
这次夏元熙看得仔细,另一片叶子虽然真气内敛,平时含威而不露,但双叶相交时候,瞬间八面出锋,自然是威势不凡。这一手在薛景纯使来,那是收放自如,小中见大,颇有几分“放则惊涛拍天,敛则山河倒影”的意味。
夏元熙忘记自己之后是怎么走回去的了,因为她一路上都在思考御剑方式的问题。一连几天,她也经常去望霞峰,并不是为了听课,而是放风筝。毕竟望霞峰没有玄天玉虚宫那么多的玉宇琼楼,山风过得顺畅,风筝也飞得很高……如果那可以被称为是风筝的话。
一个竹架子随意糊上一层空桑纸,就是她自制的风筝了。现在这个丑陋的玩意正系在她脚腕上,反正为图方便,一直穿的男童装束。裤子自然也不担心走光问题,夏元熙就这么翘着二郎腿躺在草丛中,一边抖腿操纵风筝,一边琢磨着御使飞剑的事。
所以上完课程归来的谢浩然一看就看见了这个毫无女修自觉的挫货。心中怒火更盛,果然是个不求上进的!明明填了许多天的课程,只是来过几趟,就逃课跑去玩了。既不在玄天玉虚宫修炼,也不到传经院研习经典,真不知道玄微前辈怎么会动念收了这人?
于是他冷着脸讽刺道:“恭请夏前辈福绥!不知前辈经过几日‘休养’,贵恙痊愈否?可有精力指点一二?”
夏元熙不理他,依旧躺尸望天,自顾自地抖腿。
“前辈可是怕了?就不敢正面回应晚辈吗?!”
还是无视。
这下谢浩然可是动了真怒,双手掐诀,一道金红色的焰光自指尖凝聚,那是他的家传本事幻妙神炎,最是刚猛霸道,虽说他不过凝元修为,可不少筑基修士也不敢硬接这招。不过他总算顾忌二者身份差距,幻妙神炎的目标只是夏元熙脚腕上系着的风筝而已。
“一直在那里啰啰嗦嗦的你烦不烦?”夏元熙眼皮都不抬,一道匹练似的白光一闪,那朵幻妙神炎便如风中之烛,直接被扑灭了。并从谢浩然耳边掠过,带出一丝细细的血痕。
殊不知,夏元熙随意一招给了谢浩然极大的震撼!这一剑矫若惊龙,驰驱迅疾,不像是宗门内纸上谈兵的剑修生手,倒有独自拼搏的散修杀伐果决的味道。而其中的雍容正气,更胜过散修阴狠偏激的剑意。
明明骨龄不过十余岁罢了……为什么竟有这样的实力?果然人一生下来,前途就被天分和家世限定了吗?谢浩然心中一震。
夏元熙本不胜其烦,准备一剑让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闭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明明带着厌烦和嗔怒的情绪,又不是受到人身威胁的情况,可她刚才竟然出剑了!而薛景纯下的禁制却没有任何反应!天无绝人之路啊!越狱的方法……或许她找到了!
她冷静回想起刚才的心境,因为在心中推演剑术,太过专心致志,以至于使用了更深层次的思维。识海共有四层,平时一般都是使用表层的思维。而第二层修士入定、观想的时候可以进入,有的凡人入梦,也偶尔能接触到,不过那少之又少。第三层则是与道合一时候出现,夏元熙识海内的玉璧就在那里。而最后一层玄之又玄,不可名状,即使修士也极少有人进入。
夏元熙刚才就是在接近入定状态下使用的二层识海思考。显然薛景纯还是怕伤到她神魂,禁制仅停留在表层思维而已!也就是说,只要她不用表层去想用剑伤人,就不会被罚!
“呵呵……哈哈……呃!……哈、哈……”正当她意识到这点,心中狂喜的时候,烧灼的痛苦又回到身上,满面笑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二层识海思维也不是那么容易保持的,这一激动又回到了表层,立刻招致惩罚,不过比起“现世报”来也轻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打完再罚并不影响战斗的发挥,从此又可以出去嚣张了。
身如处火狱,仍然抑制不住她的欣喜!一边用冷汗直流的扭曲面容纵声长笑,一边抖着手指向谢浩然:“哈哈……你很好……感谢你给我提供的思路……今天怕是不行了,改日再战……”
谢浩然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那名少女上挑的双目神采飞扬,即使疼得脸色惨白,依旧含笑忍耐。或许是疼痛减轻了她平时过于强势的气质,显得面容清丽,华而不艳。刚才她应该是在入定思考?被自己一打扰,现在看来或许是受了点伤。一定很痛苦吧?只是因为有所心得,就能强忍着不适高兴成这样,信奉“朝闻道,夕可死”的意志坚定之辈果然是存在的!光是那份坚定追求大道的心境就让他自叹弗如。他想伸出手帮助她疗伤,但猛然惊醒自己就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不仅身份也比她低,实力更是不如,不知有什么面目惺惺作态?!
谢浩然袖中的手猛地捏紧,按下满心的愧疚和敬佩,躬身一礼:“十分抱歉!今天是晚辈唐突了。希望夏前辈保重身体,疗伤上……咳……若有什么需要的,我谢家定会鼎力相助。”
直到百味陈杂地离开时,谢浩然脑中仍走马灯似的掠过刚才的场景。果然,真传弟子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现在自己仍然在下院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看来努力得还不够!心中打好了一箩筐的修炼计划腹稿,谢浩然觉得自己终于焕然一新,踏上了正途。
☆、第60章 纸鸢·御剑术(二)
夏元熙在知道逃避禁制惩罚的方法后,也对薛景纯敌意不是那么重了。毕竟这人确实很有几分手段,传授她的技艺也使她大有进步。再者,瞒着薛景纯并破解了他的禁制,这种优越感更让她面对薛景纯的时候有几分飘飘然,自然看他也不再那么不顺眼,二人的关系倒是相处得日渐融洽。
夏元熙现在对剑气的控制也已经很不错了,一出手并不像之前沙尘漫天的阵势。但真气之凝萃,让她现在的剑威能远超仅数月前的自己。
不过这在几天前又遇到了瓶颈,真气压缩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没有寸进。夏元熙想想薛景纯之前在一片竹叶上施展的手段,和自己简直有云泥之别,不由得大伤脑筋。
“可恶,这货是怎么办到的……”夏元熙心里暗暗吐槽,眼睛死死盯着薛景纯,仿佛要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盯个洞出来。
即使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玄微真人,面对这写满了幽怨的目光恐怕也有几分不自在,终于阖上书页,问她:“何事?”
“啊,不……没事……师兄继续看,我先走了。”眼神飘忽,转转最终还是落到了竹林方向,言不由衷答道。
薛景纯闻言,放下书卷从卧榻上起身。低头间,散开的长发垂落身前,如上好绸缎般的光泽,让黑色的墨发看起来竟有一种艳丽的感觉。
“殿内呆久了,也是该出去走走。”
喂!作为敌军,不要用这么一切了然的眼神看过来啊!腿!它不自觉就跟着去了啊喂!
最终还是战胜不了对剑的狂热,夏元熙默默跟在薛景纯后面向紫竹林进发,一路上心中如打倒五味瓶一般。她知道,薛景纯只要出门,必定是一丝不苟地以冠束发,然而今天他只是散着头发在卧榻上看书,显然原本没有外出的打算。或许是垂在脸旁的长发让他长眉入鬓的冷峻长相多了分柔和,夏元熙感觉自己也没有像之前的防备,这才让他轻易就猜到了心中所想。然而薛景纯并未说破,就这么邀请她去紫竹林练剑了,这种成熟大人的处事方式十分刷好感度,夏元熙心中已经在想“或许这人并不是那么难以相处?”
这时,前方薛景纯广袖飘荡,微微露出一截黑色手套,又让她想起被这个人双手交叠,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的场面,甚至当时手腕上留下的布料触感,在记忆中都十分清晰……果然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就算宅在家里也要包成粽子样,这是怎样的强迫症?……果然还是不太好相处……话又说回来,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的头发是要干嘛?”心里暗暗腹诽。
来到紫竹林,夏元熙又按照惯例,演示了一遍自己剑法到了什么程度。薛景纯微微颔首,看来效果也不差。
随后,他弹指射出一道剑气,截取一段紫竹,两指一抹,木屑纷纷落下,很快就做出一柄竹剑,交给夏元熙说:“你用这个。”搞得夏元熙云里雾里。
薛景纯自己则取出了一柄飞剑,两指宽,长四尺六寸,虽然并不是本命飞剑,但却是一直惯用的上清含象剑。
夏元熙从没来看到他用过本命飞剑,知道他平时就用这个,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不会是想要用这个和我切磋吧?还叫我用竹剑?这怎么打?!”转念一想,反正也打不过,用竹剑还可以有说辞——玄微师兄用上清含象剑和我切磋,只是我当时用的竹剑,唉,输了也是无可奈何……听起来多么有格调。
不料薛景纯一扬手,上清含象剑化虹而去,在竹林上空来往穿梭,凡是遇到有飞过的鸟儿,便统统裹挟着走,一时间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夏元熙开始不明白他在干嘛,随后也渐渐看出门道来,上清含象剑不停地旋转飞舞,化为一个光球,将捕获的鸟笼罩在内,却并不伤其分毫。因为每只想要逃离的鸟都会撞上平平的剑脊,收拢的剑气并不会让这些弱小的生物有任何危险,而巧妙的运行轨迹也避免了它们误撞上锋利的剑刃,只能说是神乎其技。
夏元熙目瞪口呆,薛景纯剑势一收,鸟群散去,并无一只受到伤害。他目视夏元熙:“以后用这个方法练习吧。”
不一会,紫竹林里传来了阵阵鸟儿的悲鸣。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千山鸟飞绝’啊……”自从上次夏元熙一语惊醒梦中人,王诩就铁了心,将分(和谐)身脸弄得一模一样,让他变得十分好辨认。看见夏元熙走过,附近林子的鸟儿就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这嘴贱的精分帝忍不住给她起了个诨号。
“哎烦死了!竹剑又弄不死鸟……最多昏过去几只而已,你啰嗦什么呀?”夏元熙恼羞成怒。
在望霞峰传经院,夏元熙只要往那一坐,本来鸟语花香的环境顿时一片安静,让不少弟子窃窃私语起来。
“那就是新进玄天玉虚宫的前辈,据说是个性格乖僻暴戾之人。”
“这怎么说?”
“她生平最喜凌虐弱小,我昆仑的鸟类,没哪只不被她肆意折磨的……”
夏元熙咬牙,站起来阴森森道:“我看你就挺弱小的,十分合我胃口,要不你来代替它们?”这下周围连人都不见了。
压缩真元,使剑气凝萃,之前她随心所以施展起剑招来倒得心应手,只是现在一边要防范鸟飞出竹剑笼罩范围,一边又要分心操控剑气,一心二用之下顿觉得难度大了不少。还好所用并非仙剑,只是寻常的竹制,就算剑气没压制住,造成的伤害也不大。否则光是那吹毫断发的剑刃,在不灌注真元的情况下,也会让慌忙撞上它的鸟儿一分两半。
饶是如此,在她淡黄的竹影剑光中,也不时有一两只鸟跑出去或昏倒摔落。要是换了太华雷音,估计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场面。
“啧。”心中烦闷,她收了剑,被困住的鸟儿也慌忙夺路而逃。夏元熙就地盘腿坐下,横剑膝上,仰头望去,天空中一时只有纷落的枫叶。一连好几天她都忙着练习剑术,不知不觉养成了视线追逐移动物体的习惯,倦怠之下,她脑中一片空白,可飘落的红叶仍一片一片,飞入她的眼帘。
万籁俱静,在她视觉中,天地间除了漫天飞舞的红叶,并无他物。
大风骤起,枫叶飘零,如狂蜂乱蝶,但是无论在空中划过多么宛转的轨迹,落地之时总是叶面向下。夏元熙知道,这是因为叶子表面有蜡质,密度比较大,所以偏重的关系。
“无论怎样,最终仍然会叶面向下吗?这真是好预测呢……”
“预测?”
“或许,我不应该去想着见招拆招,等它们动了再去拦截……”
“就和叶子最终总会叶面着地一样,它们的目的始终还是逃出去。”
“料敌先机……?”
一天,两天。夏元熙像石化般坐在那里静静看着,身上早就盖了一层火红的枫叶。开始,附近的鸟群仍旧不敢靠近,只是戒心日渐松懈,禁区的半径越来越小,不到十天,就已经当夏元熙不存在了。
夏元熙坐在那里,体若虚空,心如止水。鸟群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无一不被她收入眼中。它们将转向时会扭动尾羽,降速时会改变翅膀的频率和角度,改变路线时也会先看向某些方向……在日复一日的观察中,夏元熙对它们的心理和习性已经十分了解了。
终于有一天,那个被厚厚红叶覆盖的人动了,鸟儿回想起曾经一度被她所支配的恐怖,于是纷纷惊起逃窜。以往,总有那么几只漏网之鱼能够逃脱升天,然而这一次,那柄熟悉的竹剑经过系统升级,有了不一样的味道,总之是怎么飞都出不去!这酸爽,怎不叫哀鸟生之多艰?
淡黄色的剑影化为牢笼,真个是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当中黑压压一片影子在上下飞腾,始终被困于其中。一顿饭的时间过去,夏元熙估摸着鸟也应该累了,于是散了剑势。她审视着竹剑,自思,这用竹剑训练看来是差不多了,只是飞剑天生锋芒锐利,要做到薛景纯那种水平不知道要再过多少年。不过很多技巧恐怕也要修为到了才能使出来,现在能够这样子只怕已经是当前修为的极限了。于是决定收剑,回家。
刚回到紫极殿,薛景纯就告诉她一个坏消息——掌门出关了。
这意味着完全版的入门仪式在等着她、谷寒还有孟子默,据说这次的仪式还要和王诩的成婴大典一块搞了,以体现出昆仑几代弟子承上启下的重要意义,想来应该会有冗长的例行环节……
听到这个消息,夏元熙双目无神,总觉得心塞塞的。
☆、第61章 大典·众仙会(一)
几月后,已经有不少其他门派的修士陆陆续续前来昆仑山,望霞峰、翠屏峰的精舍也大半有人入住,很快就到了正式典礼那天。
昆仑弟子的制式衣袍款式有常服和礼服之分,二者都是宽袍大袖峨冠博带的严肃风格,只是礼服纹饰更繁复,玉坠等配件更多一些,夏元熙这天换了身礼服。仪式还没正式开始,她一个人在望霞峰练剑,只是穿了一身精致华美的青白道袍,还是女款,让她略微不习惯,于是只练了一会就停了下来。
“师兄,这昆仑派倒是风景秀丽,如世外桃源一般,比起我们融华派山门,也别有一番风味。”夏元熙在下风处,很容易就听到了上风传来的女声。
“哼,只可惜这大好的洞天福地,被一群尸位素餐之人占了,可惜可惜。”一个男子颇不以为然。
夏元熙心中一怒,正准备出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但是那男子下一句话让她停下来凝神细听。
“……不过,虽说他们看起来一副不问世事的清高样,但是内斗却是一等一的,三百年前更是直接分裂东西二宗,自己人杀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听师父说,当时死在昆仑自家人手上的足足有三四成,最后还是东宗赢了,西宗活着的集体出走。战后,昆仑本门剩下的,十停中只有三停。”
什么!这等消息,夏元熙本人都不知道,于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既然昆仑西宗弟子出逃,那他们的功法……”语气难掩贪婪与渴望。
“没用的,活着的人都被下了心魔誓,不得将功法外传,所以他们一般都跑去别的门派当客座长老,不曾收徒传法。”
“师兄真是博学多才,小妹佩服,怪不得昆仑亲传弟子那么少,看来是内耗之后青黄不接吧?”
“这是自然,可叹当年的万仙祖庭,凋敝成这个样子,反倒不如我们融华蒸蒸日上……说起来,上古第一位圣人玉虚子飞升之前,曾宏开法署,传道授经整整十日,声闻三界,可以说现在的修士都是仰仗他老人家的衣钵,昆仑有的不过是‘玉虚子亲传’这个名分罢了。而观昆仑如此做派,已失其德,若是玉虚子圣人得知,大概会气的亲自清理门户……这样一看,还不知哪派更得玉虚子真传呢!再说了,玉虚子讲经之时,在的地方可是我们玄洲融华派地界,我倒认为,我们融华派才是玉虚子嫡传!”那男子高谈阔论,声音难掩狂傲。
“师兄,我们来的路上遇见那位抱琴的昆仑真传道长是何许人物?不知师兄是否知晓?”女声有些期期艾艾地问。
抱琴?这个点还跑去望霞峰弹琴的必定是薛景纯无疑,大概又是一个被他皮相所惑的女修吧……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想来那名男修也听出了女子声音里的爱慕,不由得口气有了几分尴尬:“那人……应该是玄微真人吧……”
“玄微真人?!”女修一声惊呼,看得出很是欣喜和崇拜,因为有资格被称为“真人”的,只有元婴以上修士。
“师妹!虽说称呼他还是称呼‘真人’,但他现在只有金丹境而已。三百多年前昆仑东宗西宗之战,他受伤跌落境界,多半终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哦……”声音虽然透着惋惜,但那名女修仍然很有兴趣:“玄微真人风采过人,小妹一见如故,不知能否麻烦师兄代为引见?”
“师妹,我等修士还是要以修炼为要!你我父母尊长都有人成就步虚,而我等又幸而天资过人,蒙门派寄予厚望,日后成就定不止于金丹,或许元婴也可有望!师妹理应配得上一个更好的归宿,也在修道一途上能够帮衬,不瞒师妹,前阵子掌门赐下一座洞府,灵气充裕,到时师妹也可来我洞府中修炼……”
那男子滔滔不绝,说了一大串好处,夏元熙见无料可爆,正要过去。
“玄微不过空有一张皮相罢了,日后师妹道业有成,这等废人连师妹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若师妹有兴趣,到时候召他过来折节相交,只怕他还感恩戴德呢。”
好狗胆!夏元熙怒火中烧。
虽然薛景纯管得是多了一点,但是无论作为剑修的水平,还是为人品德上夏元熙都挑不出错来,加上于她有半师之情,她心里一直是将他当做要超越的目标看待。虽然很幼稚,这就是那种“只有我能够打败他”的心情了。今天突然被一个不知哪跑来的杂碎侮辱,让夏元熙无名火顿起,她连开场话都不想说了,直接拿出太华雷音就要上前。
“师妹,这就是师父赐下的飞剑,我载你一程。”前方剑光一闪,一男一女御剑飞到了空中。
只有筑基修士能御剑!夏元熙心中怒意正炽,也不管对方修为比她高一阶,忙招过旁边一只青鸾。这种巨大的灵禽倒是不曾被夏元熙欺负,因为竹剑这脆弱的东西拦不住展翼达一丈以上的青鸾。它颇通人性,看夏元熙招手就昂首优雅地踱过来了。
夏元熙根本等不到它慢悠悠走过来,直接飞奔到它身边,指着天上的人影:“快!帮我追上他们!”
青鸾张开鸟喙,开合三下,夏元熙知道它是索要小食,当下抓了一把雪魄丹,估计有5;6丸的样子,一股脑扔进去,然后爬到青鸾背上。
那鸟得到远超预料的投喂,十分欣喜,一声清唳,拍打着宽大的双翼凌空而起,向天空御剑飞行的两人追去。
那男修也是刚拿到飞剑,还没用熟练,只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出出风头,所以御剑速度并不算很快,一会就被夏元熙跟上了。
夏元熙此时仍在努力调整心绪,企图把思维压制到二层识海,以便发挥太华雷音最大的实力,可是对方侮辱薛景纯的言语十分恶毒,让她太过愤慨,怒意完全压制不下来。眼看他们二人就要飞到有人的地方了,当下也不管薛景纯的禁制触发会怎样,命令青鸾道:“再近点,直接撞过去!别怕!我会把他们打下来的!”
青鸾收了好处,也非常信任她,直接向二人飞去,很快就到了飞剑能攻击到的距离。
“好狗不挡道!傻逼会不会御剑啊!滚!别在这碍着地球转!”
那携美(又又)飞的男修正享受二人之间的旖旎氛围,突然被后方传来的怒骂喷得狗血淋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下的飞剑就被两道气势汹汹的白虹打落!那白虹力道甚是强劲,一时间他竟稳不住失控的飞剑,和那名女修一起双双向下坠去!
这一来即使是筑基修士,也非得重伤不可,他直线坠落,只来得及看一眼天空中的罪魁祸首——依稀是个穿着昆仑真传服饰的女童!
而这时的夏元熙已经疼得缩在青鸾背上,抖成一团,那禁制的力量果然十分强大,她只来得及把思维沉下去一半,就急不可耐地出手了。也幸亏沉下去了一半,让一部分惩罚没当场发挥出来,让她得以咬牙挺住,给那两个狗男女一剑,让他们第一次御剑留下终生难忘的美好回忆。可是这后序的报复也是连绵不绝,此时她再也端坐不住,若不是有惩治贱人的痛快感支撑,只怕会当场昏过去。
“呱?”那青鸾似乎也察觉到夏元熙的不对劲,它歪着脑袋略一思索,决定把夏元熙送到它最常见的熟人那。
夏元熙在鸟背上抽搐,发现周围风景越来越熟悉,顿觉不妙。现在她最需要时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后续的惩罚熬过去,要是遇到薛景纯肯定要被看出端倪,痛这么久可是识海“越狱”的后果。可是她现在全身痉挛,连话也说不出口,只得拼命抓住青鸾的羽毛,那鸟吃痛,又是“呱”一声鸣叫,更加奋力向紫极殿飞去。
不一会,夏元熙就看见了自己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心中暗暗叫苦,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古人诚不欺我。
青鸾一声欢快的清唳,背着夏元熙落地,献宝似的围着薛景纯转来转去,一边张开嘴“呱呱”叫两声,得意洋洋地向他邀功请赏,意思无非是:我聪明吧!快给奖励!
这个世界的残酷令人发指!夏元熙绝望了!
你呱个头啊!说!那对狗男女给了你什么好处!
“……师,师兄好……咯咯……今天大好日子太太激动了,容我回屋冷静下……”咬紧牙关太久,肌肉有些僵化,此时说话仍旧口齿不清,她抱着仅存的希望,企图把这事蒙混过去。
夏元熙说完,正准备往殿内溜,突然感觉后领被人捉住,继而提着转过来。
只见薛景纯左手拿着丹药,任那只傻鸟吃得欢快,右手勾住她的后领,语气不善地问:“说,怎么回事。”
☆、第62章 大典·众仙会(二)
薛景纯用手贴着她额头,渡过去一道冰凉的真气,夏元熙身体上的烧灼感立刻消失了。但薛景纯仍看着她,不发一语,似乎等她自辩。
眼看避不过去,夏元熙一咬牙,装作随意道:“刚刚遇到谷寒,切磋了一把,我吃了点亏,打出火气来了,所以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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