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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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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一的一次实战试验,小青的溜火掌在他运功抵御前已结结实实击中胸口,使得他以失败告终。麻烦就出在催动「有容乃大」需要一段工夫,而等掌力触身再作反应,根本来不及。
    今夜,通过风沙与星天的奇妙演绎,他豁然开朗。要想解开这道难题,其实不过是一道窗户纸的距离。只消在对方出招之际料定他下手攻击的部位,先一步运起「有容乃大」,就似那些星星主动迎上沙砾,而后便能有时间从容消解。
    简而言之,这道理等同于仙林高手常说的「料敌机先」─好比先出动官兵守株待兔,就不用害怕盗贼能脚底抹油扑个空了。
    略有不同的是,别人多半考虑的是如何打击对手,而小蛋想的是怎样自保。
    这番参悟说来突兀,却恰恰符合佛家「渐修顿悟」之说。几个月以来,他朝思暮想的,便是如何提升「有容乃大」的防御力,解开困惑。所谓水到渠成,在星天瀚漠里,终究触发灵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突破。
    「咄!」冷不防额头上捱了一个重重的爆栗,把小蛋打醒。
    他「哎哟」咧嘴呼疼,就见楚儿圆睁双目,理直气壮而又忿忿然道:「你发什么疯?」
    小蛋一怔,才发现自己忘形间手舞足蹈翻滚到沙中。他摸摸生疼的脑门,笑呵呵道:「我刚刚想通了一个怎样捱揍却不会受伤的道理,高兴得过头了。」
    楚儿嗤之以鼻道:「你也有想通道理的时候,要不要我打你一拳试试?」
    这正是小蛋求之不得的事情,忙不迭连声道:「多谢师姐,多谢师姐。」
    楚儿翻了翻眼睛,破天荒第一遭碰见了满心期待别人痛扁自己,还感恩戴德的傻瓜,举起的拳头反而放下了,哼了声道:「我没闲心陪你闹。」
    小蛋正想解释,突然身下一软,整个人像被沙子吸了进去。
    楚儿清声喝道:「是流沙!」纵身掠起,探手抓住小蛋肩膀朝上一提。
    小蛋顺势而起,楚儿在空中一转一折如火鹤般飘落。哪料双脚踏入沙中全不着力,靴子居然又朝下陷。她站立不稳,与小蛋一起齐齐摔倒,两人如滚地葫芦般翻出数圈,浑身沾满沙粒。
    小蛋回过神来,猛地察觉楚儿幽香而又充满弹性的娇躯正压在他的身上,而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也环抱住了她的纤腰。眼前楚儿的玉颊煞白,一双足以杀死小蛋十次的眼神仅有寸许相距,恶狠狠如一头母狼般瞪视着他。
    小蛋早有前车之鉴,飞快道了声:「对不住!」在师姐发飙前将她松开,往侧旁一滚。
    楚儿挺腰弹起,却没有立刻冲上去赏小蛋的耳光,犀利的目光射向适才落脚的地方。
    黄沙隆起,打里头钻出一个圆鼓鼓、胖嘟嘟的脑袋,四下转动一圈磕磕巴巴道:「怎、怎么这、这儿─也、也有人站着?」
    楚儿的神情恢复冷漠,说道:「你是谁,鬼鬼祟祟躲在沙子底下做什么?」
    那人摸摸光秃秃的脑门,面带歉疚道:「对、对不起,我、我在底下待─久了,想上、上来透─口气,结、结果就─」
    他一句话要大喘三次气才能说完,听得楚儿和小蛋头晕脑胀。
    楚儿不耐道:「你深更半夜不在家歇着,跑到荒漠里来钻沙玩,真是好心情。」
    那人从沙地里爬出来,拍拍土黄道袍上的尘土,顺手从底下抽出根乌黑的三棱锥,摇头道:「我、我不是在玩,我、我是在找─人。」
    小蛋闻言心里纳闷道:「钻在地下找人,万一人家从他头上走过去,他能看到?」
    楚儿看清他的穿著打扮,又听他说话磕磕碰碰,心头一动道:「你是桑土公?」
    那人连连点头道:「是、我─是桑土公。姑、姑娘妳……认得我?」他这一结巴不要紧,却险些把楚儿叫做了「姑姑」。
    原来,这五短身材、宛若土拨鼠般的矮道士,便是昔日位列天陆九妖之一的桑土公。他本是百万大山中一头修炼成精的穿山甲,性情木讷不善与人交往。一身修为在天陆九妖中仅属中游,但「土遁」绝学神乎其神、冠盖天陆。
    二十余年前,桑土公结识了紫练妖姬晏殊,两人结成眷属隐居于云梦大泽,近十多年少有露面。不想今夜楚儿和小蛋竟在荒无人烟的漠北遇到了他。
    楚儿久闻其名,亦晓得此人是师门死对头、天陆仙林第一高手丁原的挚交好友,便冷冷道:「我只是听说过你的名头,并不认得。你在找谁?」
    桑土公道:「我、我在找卫、卫惊蛰,他─是翠霞派掌门盛年的弟、弟子,妳有见、见过他么?」
    楚儿一凛,暗道:「卫惊蛰来了漠北!他和本门有不共戴天之恨,万一撞见需多加留神。」但她素来性高气傲,虽知道卫惊蛰乃天陆正道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翘楚俊彦,却并无半分畏惧和怯战。若非急于追杀欧阳泰克,说不定还会主动找上门去,会一会这位错过谋面的盛年高徒。
    小蛋惊喜道:「卫大哥也在漠北?他什么时候来的,盛伯伯有没有一起来?」
    桑土公一愣,打量小蛋道:「盛、盛年没来,你是谁?」
    楚儿不悦一哼,显然不愿小蛋和桑土公攀亲道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道:「我们不认识什么卫惊蛰和盛年,也没见过他们。告辞!」招呼过耳鼠,拽着小蛋往北急掠而去。
    小蛋被她扯得动弹不得,勉强回过头叫道:「桑公公,我叫小蛋─」
    「小蛋?」桑土公困惑地抓抓稀拉的头发,喃喃道:「好像听、听谁说起过?」
    一晃眼楚儿和小蛋早已去远,桑土公摇摇头,实在记不起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矮墩墩的身躯一摆,灵动无比地钻进那堆隆起的沙子里,找卫惊蛰去了。
    直飞出二十余里,楚儿放开小蛋寒脸道:「你知不知道桑土公和翠霞派渊源极深,如果让他知道你我的身分,能轻易放咱们离开吗?」
    小蛋心里道,他是卫大哥、盛伯伯的朋友,定然也是位豪爽的人,怎会为难咱们?不过瞧见楚儿一脸的凶相,还是老老实实把嘴巴关牢为妙。
    楚儿看他垂着脑袋,眼皮耷拉,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愈发地恼怒。再想到刚才让这小淫贼大占了便宜,搂着自己在沙地上连滚带压,实在可恨至极,咬紧银牙喝道:「快走!」
    两人靠耳鼠作向导往北又追,渐渐东方泛白,天色将明。
    越过一座沙丘,远远看到数里外有一个白色小点正迅速朝北飞行,楚儿叮嘱道:「降低高度,小心隐匿身形,莫让他太早发现。」
    饶是如此,逃亡中的欧阳泰克无疑比平日警醒百倍,时不时朝四面张望,很快便注意到了追随自己的两个身影。他脸色大变,拼命催动真气,御风速度骤然加快。
    楚儿轻蔑一笑,吩咐道:「带耳鼠在后跟着!」御起琥珀泪,幻作一束绚光向着欧阳泰克风驰电掣地追去,转瞬把小蛋遥遥扔到了后面。
    欧阳泰克见状,只好强忍伤势施展御剑术逃遁。
    不一刻,楚儿已追至不到他身后五丈,欧阳泰克情知无法摆脱,一咬牙收住身形横金笛,恨恨盯着楚儿道:「姜姑娘,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亡命漠北,妳何必还要苦苦相逼?」
    楚儿凌空飘立,呼吸悠长均匀,似乎毫不费力,冷笑道:「我放你离开,自要抓你回去,否则何以交代?欧阳泰克,念在欧阳景峰还算个男人的份上,我准你自尽,留你个全尸。」
    欧阳泰克又惧又恨,吼道:「妳要我解释多少遍,大哥不是我杀的!」
    楚儿冷冷回答道:「这个问题无关紧要,我只是在执行师令。他说要你和欧阳景峰的人头,自然一个也不能少。」
    欧阳泰克彻底绝望,失态狂笑道:「二叔,你死得不值啊。到头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我好恨─呜呜呜呜─」竟是嚎哭起来。
    楚儿静待他哭笑声停歇,无动于衷道:「怎么,你还要我动手吗?」
    欧阳泰克抹了把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道:「妳真的不肯放过我么?」
    楚儿摇摇头,欧阳泰克忽然「噗」双膝跪倒在沙上,双手撑地恳求道:「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世上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姜姑娘,求求妳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今生今世都不会在妳面前出现!」脸上涕泪横流,好不可怜。
    楚儿沉默半晌,终于再次摇头道:「没有用的,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
    话音刚落,欧阳泰克神色陡地一转,目射杀机,双袖鼓荡,「呼」地漫天沙粒如滚滚黄云被卷涌升腾,朝着楚儿汹涌扑到。
    其中更隐隐有两蓬粉红色烟雾,不消说便是明驼堡的绝毒「千金销魂散」。
    与此同时,欧阳泰克双脚撑地,向后急掠,驭动金笛射出赤蝎钉,直打楚儿前胸。
    楚儿处变不惊,身形不退反进,扬卷胭脂灵鞭,暗运忘情八法中的「粘」字诀,「叮叮叮叮」几声清脆响鸣,将赤蝎钉尽数吸附到鞭梢。
    欧阳泰克金笛一点,幻出数道光圈罩向楚儿头顶。楚儿掣出琥珀泪,灵台清晰映射金笛真身的运行轨迹,「铿」地轻松格架。胭脂灵鞭一颤,将数支赤蝎钉「哧哧」原物奉还。
    欧阳泰克大吃一惊,仰身翻转,赤蝎钉从鼻尖上走空。眼看琥珀泪横掠而至,他无可奈何丹田气沉,身子硬生生坠落回沙地,就势滚翻,再躲过胭脂灵鞭的一击。
    交手仅两个回合,欧阳泰克已然胆寒。明知道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楚儿的追杀,依旧在强烈的求生欲望催动下,脚尖蹬地,贴着沙面箭矢般朝西面飞射而去。
    刚挺腰起身,他隐约看到远处有一名俊朗的少年背负仙剑正御风行过,当下保命心切也不管是否认得对方,拼命喊道:「这位兄台,快来救我!」「砰」背上捱了楚儿一鞭,重又摔滚在地,疼得死去活来。
    那少年闻声观望,惊咦道:「小妖女,妳又在追杀谁?」可谓冤家路窄,来人刚巧便是越秀剑派掌门屈箭南的大公子屈翠枫。
    楚儿冷哼,赶在屈翠枫迫到之前倒转琥珀泪插向欧阳泰克背心。欧阳泰克感觉背后寒风犀利,心知不妙,拼尽全力往侧旁一翻,「噗」剑锋略偏数寸,扎入左背。
    屈翠枫勃然怒道:「妳这妖女,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施展「白驹过隙」的身法,如道蓝色急电掠至楚儿近前,手中墨玉扇「啪」地打开,切向她的咽喉。
    楚儿见屈翠枫强插一手亦暗生愠怒,侧身闪躲折扇,胭脂灵鞭飞卷屈翠枫右腕,喝道:「不关你的事,滚开!」
    屈翠枫点地退身,站稳门户,剑眉上挑也怒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本分。既然楚某又碰上妳在滥杀无辜,岂有不闻不问之理?」
    楚儿讥诮道:「滥杀无辜?你认识这人么,你怎知他就不该死?」
    欧阳泰克急忙叫道:「兄台救我,这妖女好生歹毒。她非但逼死了我二叔,更不依不饶一路追杀,非要将我斩草除根!」
    屈翠枫合起墨玉扇在掌心一拍,悠然道:「朋友放心,有屈某在,谅她动你不得!」
    楚儿一声低叱:「只怕未必!」胭脂灵鞭飞掠,直点屈翠枫胸膛。
    屈翠枫挥扇封架,谁晓得楚儿仅是虚晃一枪,娇躯纵起,琥珀泪劈斩欧阳泰克。
    欧阳泰克魂飞魄散,横金笛招架。琥珀泪中途变招,避开金笛转而直插他的眉心。欧阳泰克暗叫「我命休矣」,两眼一闭颓丧待死。
    忽听「叮」地脆鸣,身前杀气尽消。他惊喜欲狂睁开眼,就见屈翠枫弹剑出鞘凌空激射楚儿后心,逼得她不得不舍下欧阳泰克返身招架。
    双剑交击,屈翠枫收住弹回的仙剑,横亘胸前道:「妖女,翠霞山两番恶斗妳我未分胜负,今日本公子定要与妳见个分晓!」
    拧身抢攻,剑扇齐施。
    两人修为不相上下,又有过两次交手记录,这番打斗愈加的激烈紧张。欧阳泰克看到楚儿被屈翠枫死死缠住无法分身,悄悄爬起身慢慢地往后退去,片刻已远离战场。当日他能狠心抛弃欧阳景峰,今天再扔下素昧平生的屈翠枫自然不在话下。
    楚儿和屈翠枫均自看在眼里,但双方你来我往激斗正酣,谁也无力阻止。屈翠枫暗自着恼,此人好生无礼,自己为了他和这小妖女拼命,他却自己溜了。下回见着他再有遇险,我才不要救他!
    翻翻滚滚斗了五六十个回合,欧阳泰克早走得无影无踪。楚儿把满腔愤怒都倾泄到屈翠枫头上,鞭剑纵横跌宕、诡异莫测,「忘情八法」里的「缠」、「粘」诸诀齐出,逐渐占据上风。
    然而屈翠枫不愧名家子弟,尽管落入被动,但不慌不乱紧守门户,仍无败象。
    突然,听见有人唤道:「屈大哥,你怎么也来漠北了?」
    这声音颇熟,屈翠枫心中讶异忍不住侧目瞧去。可高手争锋岂容丝毫的分心?楚儿乘势连下杀招,胭脂灵鞭以「缠」字诀引开屈翠枫仙剑,琥珀泪铿然镝鸣挑出。
    屈翠枫一凛,墨玉扇「叮」地击在琥珀泪上,想将其震开。楚儿运起「滑」字诀顺扇柄削向他的手指,逼迫屈翠枫松手撒扇。
    屈翠枫急中生智,「啪」地抖开墨玉扇转腕下压,反锁琥珀泪。楚儿早有防备,聚劲剑锋「啵」地轻响生生刺破扇面,琥珀泪直射屈翠枫胸口。
    屈翠枫一声惊叫,错步侧身拼着捱上一剑振右臂劈落仙剑「吟风」。正这时,蓦地人影一晃,一个浑身黑甲的少年挡在他的身前。「叮─」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琥珀泪的挑刺。
    「小蛋!」楚儿眼中闪过惶急之色,急忙收手叫道。乌犀残甲虽替小蛋挡住了琥珀泪的剑锋,但绝强的剑气依旧有部分透过铠甲。好在他运转新鲜出炉的「有容乃大」,真气汇聚背心,将破入的剑气消解。脚步一个踉跄,撞进屈翠枫怀里。
    屈翠枫扶住小蛋,惊魂未定道:「小蛋,你伤得厉不厉害?」
    小蛋缓过气,站稳身子,觉得背心除了有轻微隐痛外别无异样,摇头笑道:「没事。」
    「啪!」脸上结结实实捱了楚儿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就见自己的师姐星目蕴怒冷笑道:「傻瓜,不要命了么?替这公子哥儿舍身挡剑,值得么?」
    小蛋摸摸红肿的面颊,道:「师姐,屈大哥是我好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转眼张望,诧异道:「咦,欧阳泰克呢,怎么不见他?」
    楚儿恨恨道:「多亏你这位好朋友行侠仗义,将欧阳泰克放跑了!」
   
第五章  漠北群豪


    第五章漠北群豪
    小蛋笑笑道:「没事,咱们再把他抓回来就是。有耳鼠在,他跑不远的。」
    楚儿哼道:「你说得轻巧,夜长梦多,说不定欧阳泰克已发现衣衫上的秘密。」
    屈翠枫扬声道:「小蛋兄弟,你且让在一边,让我和这妖女分出胜负后再来说话。」
    楚儿争锋相对,满脸不屑道:「手下败将,还有颜面逞能?」
    小蛋见眨眼间两人烽烟又起,苦笑道:「师姐,咱们抓欧阳泰克向师父交差才是正事,妳何苦和屈大哥在这里斗气呢?有这工夫,怕欧阳泰克又逃出好远了。」
    楚儿瞪了屈翠枫一眼,朱唇呼哨召过耳鼠,道:「咱们的帐,本姑娘记下了,总有再算的一天!」
    屈翠枫接连三次受挫在楚儿剑下,虽心存不服但也生出忌惮。何况他救下欧阳泰克,却谢都不谢上一声便悄悄脚底抹油,任由他和楚儿拼个你死我活,心中亦颇为窝火。晓得楚儿要去追杀欧阳泰克,自不愿再加阻拦,嘿了声,道:「好,本公子随时奉陪。」说罢扭头问道:「小蛋,你是要跟这妖女走,还是随我去见卫大哥?」
    楚儿看屈翠枫神情倨傲,越想越是恼火。刚才若不是小蛋多事挡住琥珀泪,眼下哪里轮到这小子嚣张?冷冷道:「常寞,你先回明驼堡,我自己去追。」
    糟糕,师姐生气啦,小蛋揉揉兀自生疼的脸颊,道:「师姐,师父要我紧跟着妳,不得擅自行事。」
    楚儿更怒,冷笑道:「别拿师父来压我,有你在,我碍手碍脚什么事也办不成。」携着耳鼠,纵身御风朝着欧阳泰克逃跑的方向追去,警告道:「不准你再跟着我!」
    小蛋叹了口气,寻思道:「师姐说得也没错,我御风的速度太慢,她要照顾着我,便无法尽全速追捕欧阳泰克。以她的修为对付欧阳泰克绰绰有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我刚才为帮屈大哥挡了她的剑,可真把她惹火啦。」
    屈翠枫不以为然低哼道:「这个小妖女!小蛋,你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吧?」
    小蛋摇头道:「其实师姐人很好,对我也很关心。屈大哥,你有些误会她了。」
    屈翠枫望着小蛋高肿的面颊,眨眨眼笑道:「她不让你跟着正好。走,和我一块儿去找卫大哥,咱们好好聚聚。」
    小蛋和卫惊蛰仅有一面之缘,但对其气宇风姿甚为心折,兼之卫惊蛰是盛年的惟一传人,心里更多了一份亲近之意。只是记起楚儿要自己回转明驼堡的命令,略有犹豫道:「卫大哥在哪儿,离这儿远不远?」
    屈翠枫明白小蛋的顾虑,笑道:「不远,卫大哥现正在横绝岭长青洞谈洞主处作客,离这儿不到一千里。」
    「一千里?」小蛋估了估,凭他御风的速度,少说也要四五个时辰。
    屈翠枫一瞧即知,暗笑道:「枉他拜了叶无青为师,入门都快一年了,居然连最基本的御剑术也没学成。看来,忘情宫也没把小蛋当回事。」
    心里这么想着,微笑着提议道:「我用御剑术携着你,上午就能到了。」
    小蛋久已不见屈翠枫和卫惊蛰,也十分牵挂盛年和罗牛的近况,闻言不由心动,颔首道:「好,麻烦屈大哥了。」
    晌午时分,两人抵达横绝岭长青洞。
    得知屈翠枫到来,长青洞洞主谈禹亲自出迎,笑容满面招呼道:「屈公子,老夫刚听惊蛰说起你也会来,你便来了。」
    屈翠枫拱手逊谢道:「谈洞主客气,家父与古大先生乃生死之交,今次漠北有事,晚辈岂能不来?只是为何不见卫大哥?」
    谈禹道:「惊蛰去接农仙子,一会儿就回来。」目光转向小蛋,问道:「这位公子面生,不知是哪位朋友的门下高徒?」
    屈翠枫代答道:「他是晚辈的一位好友,名叫小蛋,如今拜在忘情宫叶无青座下。」
    谈禹本就是漠北魔道的头面人物,对于忘情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为了叶无青血屠翠霞一事甚是不喜,哈哈笑道:「没想到我漠北的区区小事,居然惊动到了叶宫主。」左手牵屈翠枫,右手握小蛋,道:「走,咱们到里面说话!」
    进了长青洞大厅,放眼望去黑压压人头攒动,尽是从各处聚集而来的漠北魔道群豪,小蛋略一点数,足足不下两三百人。
    引荐寒暄过后,小蛋落坐。他一头雾水,隐隐觉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恐怕绝非「区区小事」那么简单。有心想询问屈翠枫,奈何他的人缘明显比自己好太多,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谈笑风生脱不开身。
    他一个人坐着,再没人来上前搭话。好在小蛋一向喜静,喝了两口茶、用了几块糕点,等着卫惊蛰回来。渐渐倦意袭上,靠着椅背迷迷糊糊地居然睡了过去。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睡醒睁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石榻上,跟前有位极为亮丽动人的年轻女子安坐椅中,默默打量着他,微锁秀眉,沉吟不语。
    小蛋一怔,坐起了身。
    那女子展颜浅笑道:「你醒了?我姓农,是受惊蛰之托替你诊治体内的怪病。」
    小蛋恍然道:「原来您就是医圣仙子!」他久闻农冰衣的大名,也听说她与盛年等人以平辈论交,原以为该是位徐娘半老的中年大婶,没想竟是这般年轻漂亮。
    其实农冰衣已是三十许人,但性格开朗,又家学渊源驻颜有术,故此从容貌上看较之罗羽杉和楚儿也大不了几岁。
    农冰衣笑道:「医圣仙子是人家说来笑话我的,你怎么也当真了?从上午坐到现在,足足将近四个时辰,却连你的病根也找不出。看来,还得要我爷爷亲自出马了。」
    小蛋听农冰衣坦然承认不识他的怪病来源,笑了笑道:「谢谢妳。这病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太容易犯困。」
    屋门一开,卫惊蛰和屈翠枫走了进来。卫惊蛰先瞧向农冰衣,见她朝自己微微摇头,才笑着道:「小蛋,真没想到咱们会在漠北重逢。」
    「卫大哥,」小蛋下了石榻,问道:「盛大叔、罗大叔他们都还好么?」
    「都好,」卫惊蛰拉着小蛋坐下,说道:「他们也经常说起你,只是不便前往忘情宫探望。小蛋,你这一年过得如何?」
    「我很好,」小蛋答道:「对了,我先前碰到一位姓桑的大叔,他好像也在找你。」
    「是桑土公?」农冰衣娇笑道:「有他在可不愁无聊了,不知晏仙子有没有一起来?」
    小蛋问道:「卫大哥,这里聚集了好几百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卫惊蛰道:「我正要告诉你,咱们这些人都是应邀而来,襄助古大先生捉地龙的。」
    原来数月之前,漠北魔道许多门下弟子都遭遇到神秘袭击,均是被吸干精髓成为一具干尸。起初相隔十几天才会发生一起,众人也没有太过在意。可后来频率渐高,伤亡的人数也急遽上升。
    到了两个月前,不仅是出门在外的弟子门人会受到攻击,甚至连一些漠北门派也遭到突袭,所过之处绝无活口,惨不忍睹。
    此事震惊一时,令得漠北魔道盟主古灿古大先生颁下「铁血令」,传谕各派严加追查。终于逐渐弄清,凶手居然是一头修炼了三千年的巨型地龙。
    依照《天陆魔物志》记载,地龙凶灵在诸多魔物中首屈一指,但多年以来也仅只于传闻而已。然而这次牠竟无端地现身漠北大开杀戒,令得人人自危。
    古大先生组织了数次围猎,奈何地龙神出鬼没,又能借助土遁隐匿踪迹,因此每次都无功而返。反倒是地龙变本加利愈加嚣张,肆虐横行于广袤的漠北大地,专挑魔道子弟下手,几个月里就害了两百余人。
    不过经过几次交锋,古灿等人亦慢慢摸清了地龙的一些活动规律。此次广邀群豪,正是要设下天罗地网毕其功于一役。为保险起见,更请来同样精擅土遁绝技的桑土公和医圣仙子农冰衣助阵。
    说完前因后果,谈禹派人来请卫惊蛰他们到大厅赴宴。来到大厅,红烛高烧,亮如白昼,群雄毕至,人声鼎沸。卫惊蛰等人作为贵宾,都被安排在首席,与古大先生、谈禹等漠北顶尖人物同桌。
    席间,漠北群豪中不断有人上来轮番敬酒。卫惊蛰秉袭盛年之风,一概来者不拒,碰碗即干,十多海碗落肚面不改色。屈翠枫斯文许多,与众人谈天说地风度翩翩,酒却是别人喝得多。
    这两样本事小蛋都没有,两大碗酒灌下,从喉咙到肚子尽皆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脑袋也开始发晕。但漠北魔道豪雄多半天性豪爽好客,又从卫惊蛰口中得知了小蛋投入忘情宫,概因在翠霞山舍身交换罗羽杉之故,顿时刮目相看,即对他改以兄弟相称,喝酒也就不依不饶起来。
    小蛋推辞不了,硬头皮又灌下了第五碗酒,胃里一通翻江倒海就要发作。骤然丹田寒息一凝,有一股冰流升起将血液里消融的酒精迅速吸纳,身上渐生清凉之意。
    等到第六碗酒吞下了肚,小蛋的神志反而慢慢变得清醒,脸上的酡红亦褪淡不见。他暗暗称奇,没料到自己肚里的宝贝「虫宝宝」非但是条淫虫,更是条酒虫。
    众人见小蛋逢酒必干,愈发喜欢。
    戮情崖崖主尤怨端着酒碗上前,呵呵笑道:「小兄弟,你还能不能喝?」
    小蛋心道:「你都把酒端来了,说不能便会放过我么?」缓缓倒满酒碗,道:「能。」
    尤怨大喜,道:「好,那咱们就连干三碗。尤某先干为敬!」扬脖子将满满的一碗酒犹如倒水般倾进肚肠,手上的空海碗「啪」
    地倒扣在桌面上,道:「请!」
    小蛋虽然不怕醉酒,可却害怕呛酒,毕竟他对漠北烈酒中蕴含的浓郁辛辣气味仍不习惯,于是屏息端碗「咕噜咕噜」喝得十分小心,完了顺势用左臂一抹嘴,轻吁一口气,看向尤怨。
    尤怨大喜,喝彩道:「好兄弟,硬是要得!」手一招,吩咐道:「来人,倒酒,都满上。今天老子要喝个痛快!」
    「硬是要得」乃天陆西南一带的俚语,尤怨尽管在漠北开宗立派,早先却曾常年游历南荒,故此口音里不时会带出些许南荒土话。小蛋听不懂,可看尤怨喜笑颜开的模样,也晓得是在夸奖自己,笑了笑没说话。
    又对干了两碗,尤怨竟来了兴致。他自负酒量漠北第一,天陆第二,仅在盛年面前甘拜下风。可小蛋至今已不歇气地连喝了十多碗,黑黝黝的面膛除了微微泛起红光,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他意兴大发,更生出争雄斗狠之心,一翘大拇指赞道:「好酒量,敢不敢用坛喝?」
    小蛋瞟了眼旁边的酒坛,一坛足能装下五六碗烈酒。他已经不再担心自己会喝醉,就怕肚子胀得受不了。摸了摸藏在乌犀残甲下的肚皮,感觉还成,点头道:「好啊。」
    卫惊蛰关切道:「小蛋,这酒后劲极凶,还是让我代你和尤山主对饮一坛。」
    小蛋淡淡的酒意上涌,眼皮半耷拉着道:「卫大哥,先让我试试。」
    邻近几桌听到这边好生热闹,纷纷停箸观望。有些隔得远的,索性起身凑到近前围成一圈。
    屈翠枫笑吟吟地将两坛没开封的酒,分给小蛋和尤怨,说道:「尤山主,若是你输了怎么说?」
    尤怨哈哈一笑,道:「如果输了,无论小蛋兄弟要我做任何一桩事,尤某都照办不误!」拍开封泥,举坛鲸吞。
    一旁的小蛋照旧老样子,端坛、屏息、喝酒,「咕噜咕噜」显得小心翼翼。
    不一刻,两人各干掉三坛,围观叫好声不断,大半是在为小蛋打气鼓劲。
    尤怨喘了口粗气,一咬牙又喝下第四坛,只觉身子发飘、眼前打晃,一股股的酸意往喉咙口上翻,舌头打结地问道:「小兄弟,你、你还行不行?」
    小蛋伸拇指蹭蹭鼻子,摇头道:「我怕是不成了,最好先歇上一会儿。」
    尤怨心情一松,欣慰自己好坏没输,笑道:「你也差不多了么?」
    小蛋微笑道:「那倒不是,不过我肚子胀得厉害,得上一次茅房回来才能接茬喝。」
    尤怨呆了呆,瞠目结舌道:「接茬喝?好,咱们再、再来一……」「坛」字尚未出口,「哇」地吐了出来。
    农冰衣拍掌笑道:「好啊,这回尤山主可输了。小蛋,你要他做什么?」
    小蛋想了想,道:「就请尤山主陪我去茅房吧,没人带路我可不认得。」
    屈翠枫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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