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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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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的喜悦尚未消淡,战甲却越收越紧勒嵌入肉,直如长在了身上。
他暗叫糟糕,再这么下去,那还不把人给勒死?忙不迭伸手去脱头盔,谁料那玩意儿竟似落地生根般,牢牢罩定他的脑袋,取之不去。
小蛋大急,又尝试卸下甲衣,憋得满头大汗,依旧扯不动分毫。幸运的是,战甲停止了收缩,重新恢复平静,只是那团热力不再消失。
这其中的变故,蒙逊并不晓得,他老大不快道:「你搞什么鬼,穿完了咱们就上去。」
小蛋折腾得呼呼喘气,他掰掰硬邦邦的手套,又晃晃挑起的肩甲,愁眉苦脸道:「蒙师兄,这东西我脱不下来啦。」
蒙逊一愣,这套战甲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更不知其中有何奥妙,便说道:「慌什么,回头你去请教师父,他一定知道脱卸盔甲的法子。」
小蛋一听心里安稳了不少,道:「蒙师兄说得有道理,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蒙逊等的正是这句话,两人离开宝阁快步返回克己轩。远远听到轩内人声鼎沸,晚宴正酣,了无散席的意思。
蒙逊一马当先进到宴会厅内,叶无青见着他问道:「常寞呢,他选中什么了么?」
蒙逊躬身道:「启禀师父,常师弟选中了一套黑色的盔甲,已穿戴整齐了。不过弟子也说不出它的来历,正想请师父赐教。」
语音未落,门口传来「铿锵、铿锵」的声音,好似有一百面小铜锣在来回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众人不由自主往厅外望去,剎那间都愣住了。
但见小蛋全身裹在一副笨拙沉重的盔甲中,动作生硬地跨过克己轩高高的门坎。这副盔甲若神武威风也就罢了,偏偏污损不堪,甚至还少了半条胳膊的硬铠,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有那忍不住在底下偷笑出声的,忙捂住嘴巴低下头去,满脸的幸灾乐祸之色。
厉无怨勃然大怒,呵斥道:「常寞,你是故意来丢人现眼的么?还不给我脱下来!」
尽管战甲的重量大大减轻,但此刻的小蛋却宛如漂浮在大洋暖流里极不适应,苦笑道:「师伯,我脱不下来。」
厉无怨身形一晃已掠到小蛋身前,探手抓住头盔上的犄角冷笑道:「老夫来帮你脱─起?」他面露诧异,发现离地而起的是小蛋的双脚,而不是他顶上的头盔,那双殷红色的牛眼似乎微微亮起,又瞬即暗灭。
「不必试了,师兄。」叶无青放下酒盏,徐步走到近前,目光拂视小蛋道:「常寞,你怎会找到这套乌犀怒甲的?」
竟会是乌犀怒甲!席间的姜山等人心头一震。六百余年前,此甲堪称忘情宫的镇宫之宝,辟水火折斧钺,近乎是一切仙兵魔宝的克星,乃历代宫主护身至宝。
然而前后三任忘情宫宫主穿上了它,居然无一善终。距今最近的一位,便是楚望天的师祖高丹丰,被翠霞派不世奇才散矜道人以自创的平乱诀轰碎左臂硬铠,侥幸遁回忘情宫后一病不起,却终于没能撑过第三年。
自此后,乌犀怒甲成了厄甲的代名词,兼之硬铠破损难看,便被丢进地窖不再使用。久而久之,已没有人记得它的存在。
不想今日竟让小蛋给翻了出来。
小蛋双脚悬空、脖子被勒得好不难受,习惯性地抬手想去揉脑袋,触手却是冰冷的头盔。他微感奇怪,明明自己在里面感觉到热力四射,为何外壳上却仍旧冰凉?闻听叶无青问话,他当即回答道:「它就放在一个角落里,奇怪的是我刚一穿上它就朝里收紧,再也脱不下来。」
叶无青一听即知是蒙逊在搞鬼,他也不说破,摇摇头道:「这套魔甲久已不用,驭动法诀也失传多年。一时半会儿,为师也难以替你解下。这样吧,你暂且穿着它,待我回头再想想办法。」
看叶无青的样子不像在说笑,小蛋心里发苦,点点头道:「是,师父。」
捱到散席,小蛋顶着这身乌犀残甲,一步三摇在众人讪笑的眼神中独自回到寞园。在寞园里,江南等人也好不热闹,正一边划拳赌酒,一边等着他回来。
推门进厅,阿青喜道:「寞少回来了!」
大伙儿闻言起身相迎,先是听到小铜锣鸣响的声音,又见到小蛋一身笨重的装束,姿态古怪地进来,不禁既觉错愕又感好笑。
小郭正在受罚,已经到喉咙的一口酒,也「噗」地把全喷了出来,呛咳着喘气问道:「寞少,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蛋「铿锵铿锵」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不无痛苦道:「往后,我怕要日日夜夜穿着它了。」
杜先生目光扫过小蛋身上的乌犀残甲,摇了摇头。江南忙问究竟,小蛋也不隐瞒照实说了。
阿紫惊骇道:「寞少,您不会以后就在里面过一辈子吧?」
小蛋道:「那就得看师父能不能找到解下这套盔甲的法诀了。」
将近一年下来,众人和小蛋混得极熟,早无敬畏之情。
小管笑嘻嘻道:「寞少,其实您这么穿着也挺威风,就算左边少了一大块,那也是一种风格。」
小蛋笑笑也没回答,威风不威风倒也无所谓,但脱不下来终究是个大麻烦。
嗯,往后碰见六姨却不必再怕了。她再有本事,也休想……念及风信子花彦娘,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乌犀残甲未必没有一点好处,心情开朗了许多。
忽察觉葛老二的眼睛老盯着自己,小蛋禁不住也低头朝同样的方向看了眼,疑惑道:「葛二哥,你在看什么?」
葛老二脸色古怪地嘿嘿一笑,道:「我是在想,全身都给包在了盔甲里脱不出来,日后万一想方便什么的,又该怎么办?」
小蛋脸一惨,「哎哟」一声跳将起来想摸裤裆,瞅见阿青、阿紫都在望着自己,又赶忙住手,偏觉得下腹胀痛,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懊丧道:「我怎么早没想到这点,不然刚才少喝点茶才对。」
江南瞧见小蛋窘迫模样,建议道:「要不咱们想法在底下钻个洞出来?」
小蛋摇头道:「不成的,蒙师兄的雷轰锥都砸不破它,要钻出个洞可不容易。」
小郭眨眨眼道:「一下两下或许不行,但咱们这么多人,每个人轮流坚持钻,总能打通。」
小蛋又叹了口气,道:「兴许你说的不错,但我怕等到把它打穿,也早憋死了。」
小管道:「别着急,我有法子。不是下面行不通吗,咱们往上面走不就成了?」
阿紫扭头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小蛋苦笑,道:「小管没胡说,如果真的想不出办法,恐怕我只好把自己倒吊起来了。」
见小蛋一脸的认真样,大伙儿都笑不出了,纷纷埋头苦思钻洞之法。
杜先生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酒,道:「寞少,你的担心大可不必。以叶宫主的精明,岂会忽略这么紧要的问题。老朽猜想,乌犀怒甲本身定有解决之道。」
小蛋眼睛一亮,一拍脑袋,也来不及和众人打招呼了,晃晃悠悠冲出门去。
江南道:「杜先生,但愿你没猜错。否则我不信也得信,活人真能被尿憋死。」
小郭道:「就算不被憋死,照小管的法子,‘满嘴喷粪’可就不光是句骂人的话了。」
阿青睁大双眼,委实不敢想象小郭预言变成现实的可怕情景,只有默默祈祷噩梦不会成真。毕竟,乌鸦嘴也不是人人都够资格做的。
半炷香后,小蛋神情轻松地走进屋,众人大松一口气后,均忍不住好奇心泛滥。阿紫和阿青无论如何也不敢先开口,问小蛋是如何化解危机的,而在场的其它人却好似有了默契,暗递眼色却都绝口不提。
除夕过后连放了三天大假,小蛋渐渐习惯了自己的新装备,惟一头疼的地方,莫过于无法再享受热水泡澡。长此以往,多半路边的野狗都懒得搭理他。
但这三天他也没完全放松,一面继续修炼铜炉心鉴和惊雁鞭法,一面锲而不舍地苦心琢磨「有容乃大」的心法。身上的积伤逐渐完全愈合,而有了乌犀残甲的保护,今后想再伤都难。
正月初四,小蛋收拾心情前往愚步斋报到,早课结束后,叶无青将他和楚儿留了下来。三人走进后堂时,小蛋兀自能感到蒙逊从背后射来的森寒目光。
叶无青落坐后道:「楚儿,常寞,我先让你们见一个人。」双掌轻击,侧门珠帘一挑,盈盈步出一位容貌姣好、清丽可人的白衣少女。
她虽不及楚儿那般明艳绝伦,但自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只是不知为何,双目红肿、眉含忧伤,跪倒在叶无青座前低声道:「叶叔叔。」
叶无青右手虚抬,一股柔和的无形劲气将少女扶起,温言道:「妳昨晚睡得可好?」
少女垂首道:「这是霓儿自大哥走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叶无青点点头,道:「楚儿,妳可还认得欧阳霓?她是明驼堡欧阳世家老家主欧阳景海的爱女,六年前,曾随她父亲和大哥欧阳泰坚来过忘情宫。」
楚儿答道:「弟子记得。」看见欧阳霓头上斜插一朵小白花,问道:「欧阳姑娘,出了什么事?」
欧阳霓泫然欲滴,悲声道:「我大哥上月二十六被三哥欧阳泰克和大伯欧阳景峰毒害,却把罪名栽赃到了二哥身上,将他拘禁。他们还软禁了小妹,多亏家里的几位长辈看不过眼,才暗中放我逃生。」
小蛋是第一次听说明驼堡的名头。事实上,在西域仙林,只要提起石鼓山欧阳世家,可谓无人不知。它虽及不上仙鸳门、无离派等人数众多,但传承四百余年,亦属魔道望族之一,素为忘情宫阻挡漠北群雄南来的第一道屏障。
老家主欧阳景海早年与叶无青私交甚笃,当日也曾追随忘情宫参与对翠霞山一役,却因身负重伤,只匆匆指定了长子欧阳泰坚为继承人后,便弃世而去。可怜欧阳泰坚继位不到一年即遭谋害,连欧阳世家家主的宝座都没来得及捂热。
欧阳霓孤身逃出明驼堡,抱着万一的希望,风餐露宿躲避兄长的追杀,一路艰辛来到忘情宫求见叶无青。叶无青听闻明驼堡内讧的消息,当即允诺要出手替欧阳泰坚复仇,这才召来楚儿和小蛋。
欧阳霓一番哭诉后,叶无青吩咐道:「楚儿,妳即刻执我的忘情令与常寞前往明驼堡,格杀欧阳景峰、欧阳泰克,提这两个畜生的人头来见老夫。我已命仙鸳门柳门主配合行动,妳和他在石鼓山会合。」
楚儿欠身应道:「弟子明白。不过之后明驼堡该如何处置,请师父示下。」
叶无青看了眼欧阳霓,缓缓道:「下一任家主是谁,纯属明驼堡的家事。霓儿,妳稍后可随楚儿和常寞一起回返明驼堡。放心,妳大哥的仇,叶叔叔管定了!」
第二章 初出茅庐
第二章初出茅庐
当日上午,小蛋随楚儿和欧阳霓启程前往明驼堡。表面上的理由是,叶无青认为他入门将近一年,也该出宫历练一番。至于这样的安排是否背后隐含意图,小蛋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叶无青要惩戒内乱凶手,为冤死的欧阳泰坚复仇,小蛋当然不会反对,毕竟这是一桩除暴安良的善事。
然而,他确实误会了自己的这位师父。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叶无青远非善男信女。在他的脑海里,也压根不存在什么替天行道、除恶扬善的念头。
明驼堡既是忘情宫门下附庸,叶无青岂能容忍有人不经他同意便在私底下兴风作浪,改换门庭?除去作乱的欧阳景峰和欧阳泰克,不仅能换来欧阳世家的感恩戴德和忠心效命,更能杀一儆百,彰显忘情宫惟我独尊的地位,叶无青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早在三日前,他就收到明驼堡卧底的线报,难得欧阳霓主动送上门哭诉求援,叶无青也就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不过是个区区的明驼堡,自然无需劳动他亲自出手,派柳翩仙和楚儿出马,已然足够。
他的想法,小蛋不清楚,楚儿却心知肚明。欧阳景海生前有三子一女,除去已死的欧阳泰坚和将死的欧阳泰克,依照其传男不传女的家训,有望继承家主之位的,仅剩如今被锁入牢笼的欧阳泰檀一人而已。
届时只需拔出作乱者,将欧阳泰檀推上明驼堡家主宝座,何愁他日后不对忘情宫感激涕零、肝脑涂地。何况欧阳泰檀生性懦弱,要坐稳家主的位子,更需战战兢兢听从忘情宫号令。
次日午后,三人抵达石鼓山南麓,距离明驼堡仅有六十余里路程。
柳翩仙率领一干门人弟子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楚儿、小蛋和欧阳霓到来,迎上前抱拳礼道:「楚儿姑娘,在下已收到叶宫主传谕,此次行动由妳全权指挥。」
他说话时,注意到了楚儿身后站着一个铁甲怪人,打量半晌才认出是小蛋,不禁大感错愕。也不晓得这小子是何打算,对明驼堡的攻击尚未展开,似乎没必要提前把自己全身都装入铁甲中保护起来吧?
楚儿淡淡道:「柳门主何须客气,无论经验阅历你都远胜楚儿。我行前师父有过叮嘱,明驼堡之事就仰仗柳门主坐镇主持,我和常师弟此来是听你差遣的。」
柳翩仙老奸巨猾,心道,小丫头说的比唱的好听,这种出风头的事,叶无青何曾拱手让人过?他要妳执令而来,摆明要借用我仙鸳门的力量平定明驼堡内乱,抖一抖忘情宫的威风。我如果连此行由谁做主都分不清,岂非白活了这么多年?
他不露声色,微微含笑道:「楚儿姑娘谬赞了,在下不敢当。我已暗中察探过明驼堡的情形,今早欧阳泰坚的遗体已落土安葬。眼下欧阳景峰正在明驼堡中召集会议,商议举荐下任家主的事,似乎私下反对欧阳泰克继位的人颇多。可因为忌惮欧阳景峰的威势,所以大多数人都还在观望局势发展。」
欧阳霓迫不及待问道:「柳伯伯,我二哥欧阳泰檀的情况如何?」
柳翩仙早留心到欧阳霓,不禁暗赞,这丫头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若能拜入老夫门下,收作入室女弟子,岂不妙哉?
但这个念头在脑袋里转转可以,神情间却不敢透露出半分,笑了笑道:「侄女儿放心,有众多元老的维护,欧阳景峰在家主之位尘埃落定前,尚不敢节外生枝将妳二哥处死。他现在依旧被拘禁在地牢里,只消我仙鸳门大军一到,即可安然脱困。」
欧阳霓感激道:「多谢柳伯伯。」想到忘情宫宫主叶无青差遣两大嫡传弟子亲自出马,再加上仙鸳门的助阵,连日的悲愁忧苦亦为之略淡。
楚儿抬眼瞧了瞧天色,道:「柳门主,咱们这就开始罢。」舒展身形率先往明驼堡方向御风飞去,柳翩仙一挥手追上楚儿,众弟子护持住小蛋和欧阳霓在后随行。
不一刻众人来到明驼堡前,守值的弟子早已换成欧阳景峰的心腹,远远看到一众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到,赶紧上前拦截。
为首的乃欧阳景峰座下大弟子翟横,认出了柳翩仙和楚儿,再瞧见人群里的欧阳霓,顿感不妙。一面命人赶往议事厅禀报,一面躬身礼道:「在下见过楚儿姑娘,柳门主。」
楚儿见有人飞快地奔入堡中,无疑是去通风报信,神色冷漠地喝令道:「拿下!」
柳翩仙身后一名仙鸳门长老应声掠出,形如鬼魅晃到翟横近前拍出左掌。
翟横大吃一惊,忙不迭闪身避让,叫道:「楚儿姑娘,在下何罪?」
楚儿浑不理睬,迈步走向堡门,眼神轻飘飘地扫视僵立两侧的十多名明驼堡弟子,轻轻道:「不想死的,都给我闪在一旁。」
这些弟子面露惊惧之色,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时间举棋不定、不知所从。
柳翩仙哼道:「找死!」晃身欺近,手起爪落揪住两名明驼堡弟子胸襟,轻描淡写地往地上一抛。也没见他有多大的动作,这两人倒地后七窍流血,呼吸立止,各自的身上泛起五点嫣红的指印,正是柳翩仙的得意绝学「挫骨扬灰爪」。
其它弟子骇然变色,急忙朝两边退开,偷眼盯着柳翩仙晶莹白嫩的左掌,惟恐下一爪招呼到自己的身上。
闯入堡门,楚儿吩咐道:「柳门主,你和我率人包围议事厅,格杀欧阳景峰和欧阳泰克,分一拨人交给常师弟与欧阳姑娘,去救欧阳泰檀。」话音一落,背后响起翟横的惨呼,却是被仙鸳门的长老一爪插破天灵盖,将他放倒在堡门前。
柳翩仙分出包括仙鸳门两大长老在内的八名门人,随同小蛋和欧阳霓赶往地牢。自己则率主力与楚儿势如破竹杀向议事厅。
这一轮突袭犹如雷霆万钧,明驼堡内本就正值风云变换、人心飘摇的多事之秋,又眼见一众人凶神恶煞,话也不说举手杀了翟横和两名守卫,哪儿还敢阻拦?
欧阳霓心急如焚、箭步如飞地在前引路。小蛋与八名仙鸳门的高手一起摧枯拉朽直闯地牢。偶有几个顽固者还想上来拦截,不等近身就被朱、陈两大长老干净利落地拾掇。幸亏碍于小蛋「手下留情」的劝诫,才没让他们死得难看。
风雷闪电事起突然,欧阳世家的一流高手,又尽皆聚集在一处商讨难断之事,小蛋等人一路风驰电掣,几入无人之境。更有脑子灵活的明驼堡弟子发现,杀入堡中的居然是仙鸳门的部众,联想到这几日堡内人员的变故,已猜到了几分缘由。除了欧阳景峰的心腹死党,谁还愿去蹚这潭混水。
家主死了,大不了再选一个,可要是自己的脑袋没了,却无论如何也生不出第二个了。
小蛋和欧阳霓的进展异乎寻常地顺利,眨眼杀至明驼堡的地牢入口。负责看管欧阳泰檀的,是欧阳景峰的二弟子秦麟。听到上面人声喧哗,他刚走到外间的牢门前,便撞上小蛋等人。
也不用小蛋和欧阳霓动手,陈长老双掌左右开弓震飞两名守卫,朱长老挥剑轰开牢门,喝问道:「欧阳泰檀在哪里?」
秦麟心神慌乱竟没认出朱长老,倒退几步掣出剑来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入我明驼堡的地牢!」
欧阳霓从朱长老背后闪出,说道:「秦麟,你将我二哥怎样了?」
秦麟面色一变,明白大事不好,竭力镇定道:「小姐,妳带着外人闯入地牢劫持重犯,难不成想造反吗?」
朱长老冷笑道:「要造反的是你们!」纵身飘入地牢,剑尖抵住秦麟咽喉喝道:「搜!」
六名仙鸳门弟子如同猛虎出闸冲了进去,手起剑落,又砍倒了几个守卫,一间间牢房地搜查过去。
欧阳霓心情紧张,目不转睛注视着牢内动静,猛听一名搜索到最里间牢室的仙鸳门弟子叫道:「欧阳姑娘快过来辨认一下,这人是不是欧阳泰檀公子?」
欧阳霓的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快步奔到牢门前透过小窗朝里观瞧。只见一名浑身血污、神情委顿的青年男子蜷缩在角落中,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叨咕什么,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她喜极欲泣,颔首哽咽道:「是他,是我二哥!」向墙角的欧阳泰檀呼喊道:「二哥,二哥,小妹来救你啦!」
欧阳泰檀似乎听到了欧阳霓的呼唤,茫然抬起头望向窗口,旋即又垂了下去。
一旁的陈长老沉声道:「欧阳姑娘,让开!」挥剑连斩,「咔咔」两声锁头坠地。
欧阳霓推开铁门奔进去,激动道:「二哥,你没事吧?」
孰料欧阳泰檀竟似不认识自己的亲妹子,如同受到惊吓的野兽口中发出「呼呼」低吼,张开双臂奋身扑向欧阳霓。
欧阳霓猝不及防被他抱个满怀,欧阳泰檀双目闪烁迷乱的凶光,张嘴照着她咬下。欧阳霓失声尖叫,拼命挣扎想把他推开,肩头一疼,已被欧阳泰檀恶狠狠咬住。
陈长老眼疾手快飞身转到欧阳泰檀背后,伸指点出。欧阳泰檀经脉受制又兼神志错乱,毫不招架,应声软倒。欧阳霓站立不定,也被他缠带着摔倒在地。
小蛋上前扶起欧阳霓,见她肩头血肉模糊,两排牙印深可入骨。他久病成医,出指连点封住欧阳霓伤口,阻止鲜血流淌,问道:「欧阳姑娘,妳有没有带外敷的金创药?方便的话自己在伤处涂抹一些,我再帮妳包扎。」
欧阳霓恍若未闻,怔怔凝视昏倒的欧阳泰檀,颤声道:「我二哥怎会变成这样?」
「砰!」朱长老如老鹰拎小鸡般单手将秦麟抵到铁门上,喝问道:「说,欧阳泰檀为何发狂?」
秦麟教朱长老的五指卡住喉咙难以呼吸,极力张大口道:「他、他被我师父下了‘人面桃花’,灵志不清,谁都不认。」
朱长老五指加力迫问道:「解药呢?」
秦麟面孔紫涨,嘶声道:「不在我身上,只有我师父才晓得解药在哪儿。我、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虽然如愿救出欧阳泰檀,奈何状若疯子犹如废人,朱长老本已恼怒,再听秦麟这么一说,登时心萌杀机,哪里还想得起小蛋事先的劝告,狞笑道:「不必了。」指上运劲,「咔吧」脆响,硬生生拗断了秦麟的喉咙。
小蛋阻拦不及,看了眼秦麟满脸惊恐伸长的红舌头,摇摇头道:「我们去议事厅。」
陈长老吩咐弟子将昏迷的欧阳泰檀背起,众人鱼贯朝出口行去。没走几步,一马当先的朱长老忽然「咦」了声停下脚步,向着微微透来光亮的地牢口望去。
地牢中光线幽暗,直到此刻众人才发觉从石阶上方的入口处,悄无声息地涌入一蓬淡淡的粉红色烟雾,朝着牢内迫近蔓延。
「不好,是‘千金销魂散’!」朱长老挥袖拂出,将涌到身前的粉雾朝后驱散数尺,厉喝道:「屏息凝神,跟我往外冲!」
也许是事情办得过于顺风顺水,令仙鸳门的这两大长老潜意识里产生了轻慢之念,居然没有派人把守地牢口。假如换作其它地方,朱长老亦不至于如此紧张,可是地牢空间封闭,又仅只一个方圆不过丈许的出入口,毒烟甫起着实防不胜防。
陈长老越过众人与朱长老并肩而行,骂道:「王八蛋,连在底下的自家兄弟也不管了!」随手抓起一个贴在石壁上的明驼堡弟子,运劲于臂「呼」地朝出口掷去,算作投石问路。
洞口一声惨叫传来,随即恢复平静。朱长老振袖荡开毒烟,喝道:「冲!」与陈长老仗剑跃上石阶,再一纵身冲向出口。
眼瞧两人距离出口不到丈许,蓦然耳畔「哧哧」连声,数百道金芒似飞蝗般袭来。朱长老骇然变色,提醒道:「小心,是金线蛇!」
他在空中生生煞住去势,倚靠精纯的功力抵御住千金销魂散的侵蚀,左袖右剑护持周身。「噗!」剑锋斩落处一串金色血珠溅起,弥漫出腥浓欲呕的酸腐气味,一条金线蛇被劈成两截,颓然坠地。
然而涌进来的金线蛇实在太多,顷刻把他卷裹入一团金色光澜里,几将身影完全吞没。朱长老双袖舞动如风,飞速拍打,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万一让金线蛇近身咬上一口,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和陈长老尚能自保,其它六名仙鸳门弟子却已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反是小蛋借助乌犀残甲的保护,不惧金线蛇扑击,犹有余暇挥动雪恋仙剑守护身边的欧阳霓。
这些金线蛇粗不过拇指,长不到一尺,舒展身上一对薄如蝉翼的淡金色翅膀,在空中肆虐狂舞。地牢狭小的空间,阻碍了众人利用身法闪转周旋,同时还需时时刻刻提防千金销魂散的侵袭。
只听一名年轻弟子「哎哟」惊叫,左臂已被一条金线蛇死死咬住。
朱长老回转身形喝令道:「别动!」毫不迟疑地挥剑将他的整条左臂卸下。
陈长老叫道:「这样不是办法,先退回去再做计较!」当下后队变前队,由两大长老断后退回那间拘禁欧阳泰檀的囚室里。
洞外传来两声竹哨,金线蛇倏忽退去,并不乘势追杀。
朱长老关上牢门,命人封闭窗口阻缓毒烟漫入,就听那背负欧阳泰檀的弟子惶急叫道:「师父,他死了!」
朱长老大吃一惊转身观瞧,欧阳泰檀面色发黑、口鼻溢血,已气绝身亡。原来他经脉受制,根本无力抵挡毒烟侵蚀,而背他的那弟子自身难保亦顾不得其它,直至退入囚牢惊魂稍定,才察觉到后背上的人已没了生机。
欧阳霓扑倒在欧阳泰檀尸体上凄然唤道:「二哥!」珠泪滚滚滴落,直似梨花带雨,泣声哀婉。
欧阳泰檀一死,等若前功尽弃。朱、陈二长老悄悄互视,均感事后难以向楚儿和柳翩仙交代。于是,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偷偷投向小蛋。
这时,适才被朱长老卸去左臂的那名仙鸳门弟子,猛然凄厉惨叫,满地翻滚,浑身「丝丝」冒起一缕缕淡红轻烟,肌肤迅速腐烂变色,化作一团团紫红色的脓水溢出衣衫,整张脸更因超乎想象的痛苦而变形扭曲,异常的恐怖诡异。
周围同伴慌忙闪躲,生怕被沾上一点。
朱长老低低一嘿,凛然道:「糟糕!」他当机立断斩下徒弟的左臂,本想能够保全他的性命。不料百密一疏,忘了裸露在毒烟里的伤口,令千金销魂散毫无阻挡地攻入内腑,此刻再想救已无力回天了。
忽地眼前人影一晃,小蛋抢步俯身抱起那名弟子,一面试图输入真气助他迫毒,一面叫道:「朱长老,陈长老,赶紧想个法子救救这位大哥!」
朱长老面色木然,摇摇头:「他是老夫调教多年的心爱弟子,若能救他,我岂会袖手旁观?奈何毒气攻心,就算拿到了千金销魂散的解药,也是一样的无济于事。」不过,对小蛋的印象却略有改观。
小蛋胳膊蓦然一沉,却是被那弟子用仅剩的右手抓住。他彷如回光返照,血红的眼睛里流露出哀求与痛楚之色,沙哑喝道:「快、快补我一掌!」
小蛋心下黯然,安慰道:「你一定要挺住,等咱们设法冲出去再找他们要解药。」
那名弟子嘶声吼道:「我受不了啦,求求你给我个痛快,求你啦!」
朱长老一咬牙道:「罢了,让为师送你一程罢!」侧转面庞,一掌凌空击出。惨呼戛然停歇,那弟子在小蛋怀中抽搐了数下,终于没了声息。
小蛋呆呆望着一个片刻前还意气飞扬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逝去,惟一能做的,只是抱住他溃烂的身躯,拒绝了他最后的请求。
尸体在小蛋怀里迅速腐烂消融,一滩滩腥臭的浓稠血水流淌下来。小蛋缓缓将他躺放到地上,四周除了欧阳霓微弱的抽泣,一片死寂。仙鸳门的弟子默默注视着地上的尸体一分一分地消失,眼中闪烁着兔死狐悲的感伤。
不知何时,欧阳霓的哭声亦静止了下来。小蛋抬眼看去心头一惊,在她肩头被欧阳泰檀咬伤的肌肤处,赫然呈现一团深紫色,渗出的毒血将大片衣衫染黑。显然,她也受到了千金销魂散的侵蚀。幸亏身为明驼堡嫡系传人,体内拥有相应的抗毒能力,症状相较稍轻,人却昏厥了过去。
然而众人困守愁城,一无良医,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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