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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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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自己和滕皓懵然不觉,一头撞进罗网,还自鸣得意地以为结下了童峥这般的大援,即使失去楚望天作靠山,一样也能扳倒叶无青。
想到楚望天,席魉彷佛在绝境中寻觅到最后一线生机,大吼道:“老宫主,叶无青勾结外人出卖忘情宫,又在您眼皮底下杀害了滕长老,委实罪不可赦!”
他的吼声震得大殿里嗡嗡回响,楚望天却依旧一副茫茫然的模样,自顾自道:“无青啊,他在哪里?老夫不是命他闭关修炼忘情八法么,怎么跑出来了?”
席魉急道:“他就在您的面前,还唆使不老峰的童峥杀死了滕长老!”
楚望天好像有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哦”了声道:“他杀人了吗,谁被他杀了?”
席魉也顾不得细想楚望天的话,大声叫道:“他刚杀了滕长老!”
楚望天皱起眉想了想,须臾说道:“无青是个好孩子,他要杀的人一定该死。滕长老??杀的好,杀的好!无青不杀,我替他杀。对了,他还要杀谁,你快告诉我──”
众人都听愣住了,厉无怨惟恐席魉还要兴风作浪,抢先喝道:“席魉,你还不赶紧束手就擒,向老宫主和叶师弟领罪!”
席魉面死如灰,心里怕到了极点,听得厉无怨的喝斥就如傻了一样。
叶无青也没料到楚望天出去转了圈回来,居然会变得如此配合。
但眼下大局未定,实不宜让他留在长生殿中碍手碍脚,于是吩咐道:“厉师兄,你先侍奉恩师前往内府歇息,好生招待卫公子和农姑娘。”
厉无怨领会到师弟的用意,躬身道:“师父,您老人家累了吧,弟子带您下去休息。”
谁知楚望天一甩头道:“不要,这里热闹,我喜欢看新娘子。”
厉无怨呆了呆,见师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犹如一个智商不满六岁的孩童,不免有些尴尬,又不晓得该如何将他劝走。
农冰衣见状,心想:“我和小卫本来只是将楚老魔送返忘情宫,谁知道这么巧,正撞上这群人内讧,自相残杀。这出狗咬狗的闹剧也没啥看头,还是眼不见为净。”
想到此处,她悄悄向卫惊蛰使了个眼色。
恰巧卫惊蛰也无心在这是非之地久留,当下道:“楚老宫主,你不是说要带咱们去看什么好玩的东西么?”
楚望天闻言立马把看新娘子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兴高采烈道:“对啊,咱们这就去!”猛蹙眉苦思道:“咦,我的那些泥人跑哪儿去了?”
其实楚望天捏的那些泥人,早被他自己一一砸碎尸骨无存,可厉无怨急于引他离开大殿,便道:“师父,我带您去找泥人。”
楚望天大喜,一手抓着卫惊蛰一手拉住农冰衣道:“走,跟我来!”
旁边熟悉楚望天的人暗暗称奇,不晓得农冰衣和卫惊蛰使了什么法子,能让他对这二人如此熟络亲热。
小蛋见卫惊蛰和农冰衣要随楚望天出殿,却担心两人一去不回就此失之交臂,忙迈步出人群招呼道:“卫大哥,农姑姑!”
卫惊蛰和农冰衣听着这声音觉得耳熟,一怔回头便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蛋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抹自己的脸,口中说道:“我是小蛋啊!”
卫惊蛰眼睛一亮,抓住小蛋的双手上下打量,笑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乍一眼我还当自己认错人了呢!”
小蛋笑了笑,回答道:“我奉师父之命扮成赴宴的宾客,一早混进了宫中。”
农冰衣瞅见霸下,朝牠招手道:“小东西,还不快来见过姑奶奶!”
霸下先眼睛一瞪,旋即脑袋里飞速盘算过两者间的辈分,颓然发现农冰衣果然是自己的“干姑奶奶”,不甘心地咕哝道:“妳当自己很老么?”
这边在叙旧,那旁劭嵘望了望跪在滕皓尸身前悲痛不已的亲家公和新儿媳,迟疑道:“师父,这门亲事可怎么办?”
童峥不以为然道:“那就看劲翰的意思了。他若舍不得这女娃儿,咱们便将她娶回家去,想来叶宫主也不会计较。不然反正还没拜堂成亲,咱们拍屁股走人就是。”
叶无青暗道:“这老家伙当着人家的面杀了人家的亲爷爷,还敢让她和自己的徒孙成亲,实在够嚣张。”微微一笑道:“劭贤侄,你意下如何?”
劭劲翰犹豫半晌,看着滕昱梨花带雨的花容月貌,端的是我见犹怜、割舍不下,可娶一个仇人之女为妻,又不免荒唐。
滕昱一咬牙,斩钉截铁道:“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叶无青心中一定,他方才多少有些担忧劭劲翰为美色所迷,执意要娶滕昱,自己碍于童峥势必不能反对,日后养虎为患,终会是个麻烦。滕昱这一出口拒绝,正合了他的心意,稍后便可无所顾忌地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没曾想滕昱此举大投童峥的胃口,他哈哈一笑道:“好孩子,有骨气!劲翰,你将这女娃儿讨回家作媳妇儿也挺好!”
叶无青微微色变,突听有人怒吼道:“好小子,原来又是你在装神弄鬼!”
一道胖大无伦的身影凌空飞腾,恶狠狠扑向正与卫、农二人寒暄的小蛋。
这半路杀出之人正是云霞四仙中的老三云青霞。当日云梦大泽一战她中了尹雪瑶的狡计,平白丢了条胳膊,实为平生第一奇耻大辱。
刚才小蛋抹去易容装束与卫惊蛰、农冰衣相见,因脸上油彩花糊遮掩,兼之云青霞没将眼前的“小蛋”和那晚的“寞少”
联想到一处,故此虽觉得眼熟,却一时不敢认定,直到此际才醒悟了过来。
小蛋闪身躲过,瞥一眼云青霞空荡荡的右袖,也没还手。
云青霞状若疯虎,不依不饶又是一掌拍向小蛋,咬牙切齿道:“你还我胳膊!”
卫惊蛰上前一步举掌招架,“啪”地接下云青霞的攻招。云青霞手腕发麻,身不由己往后退了一步,感到这年轻人的掌力雄厚醇正,暗自一凛,喝道:“小子,你是谁人门下,干什么来多管闲事?”
卫惊蛰与云青霞硬撼一掌,身躯渊渟岳峙、晃也不晃,从容自若道:“在下翠霞派弟子卫惊蛰,这位前辈有话好说。”
小蛋惊喜交集,道:“才半年没见,卫大哥竟已参悟了忘情之境。”
那边云青霞还没开口,后头云红霞一声怪笑道:“好啊,想以多欺少么?先卸下这小子的一条右臂,咱们再说不迟!”
说罢一抖“暮云朝霞带”,点向小蛋咽喉。
她一出手,旁边的云紫霞、云绿霞更不客气,两条软绸如毒龙出穴,分缠小蛋双臂。
小蛋施展穿花绕柳身法,翻飞如云,在奼紫嫣红的软绸间闪展腾挪,并不还手。
云青霞拔出“披肝沥胆匕”,合身扑向小蛋,狞笑道:“小子,我跟你拼了!”
小蛋见她一心要取自己性命,全然不顾自身门户大开破绽百出,奈何不愿再伤了对方,弹指射出圣淫虫丝,将披肝沥胆匕带偏。
窦宪夫妇恨极云霞四仙,见小蛋只躲不攻,振声请缨道:“寞少,让我们夫妻俩来收拾这四个不识好歹的老妖婆!”
小蛋人在空中一摆手道:“不用,我自己能应付。”
一旁的农冰衣本担心小蛋寡不敌众,伤在了这四个穷凶极恶的老妖婆手上,已动了出手相帮之念。她的修为虽然较之云霞四仙远有不如,但从旁使点暗算手段却是拿手一绝。
当年云林禅寺的几位“无”字辈高僧,也都曾在这上面栽过跟头。
但她听小蛋一口谢绝窦宪夫妇,似乎胸有成竹,又见叶无青等人尽皆袖手旁观,顿时改变了主意,暗忖:“人家师父都不着急,我何必先出一头?”
可小蛋的话语落在云霞四仙的耳朵里,不啻成了满是不屑的讥嘲,禁不住勃然大怒面色铁青,各自亮出披肝沥胆匕,不要命般围着小蛋狂攻。
另一边席魉在先前与厉无怨的一战中真气消耗不少,经过一段调息这时已渐渐恢复。他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小蛋和云霞四仙所吸引,眼角余光略一张望,选定了一扇窗户作为突围的路径,不声不响往殿角退去。
哪料席魉稍有异动,叶无青已是一声冷笑道:“席长老,你想不告而别么?”
席魉心一沉,扬声招呼道:“大伙儿分头突围,留待他日东山再起!”身形一振,如劲矢般朝殿角的那扇窗户激射而去。
厉无怨口中斥喝,扬手甩出一束乌光,照着席魉背心轰去,却是祭出了“黑血令”。
席魉被迫回身出掌,“砰”地震飞黑血令,身形稍稍一滞。
姜山、简丹趁机捷足先登,封住席魉的退路,嘿然道:“哪里去?”
席魉人在空中猛向左折,欲要变幻脱逃的方向。厉无怨收起黑血令,如附骨之蛆般追至席魉身后,一掌往他脑后劈落。
席魉身陷三大高手重围之中,自知插翅难飞,心中发狠道:“左右是个死,不如豁出老命大干一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飘身避开厉无怨的溜火神掌,摆出玉石俱焚的亡命架式朝姜山冲去。
所谓“横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席魉这一拼命,反把姜山等人震住。他们已然胜券在握,自然不愿再跟穷途末路的席魉拼个鱼死网破,故此各自紧守门户,只封住对方各处突围的角度线路,并不急于要他性命。
此刻大殿中一干滕、席二人的死党见大势已去,也分作了两拨。一部分站在原地,眼睁睁瞧着席魉苦战,脑袋里打起了倒戈的主意;另一些则自忖投降也是死路一条,索性誓死一搏,往大殿外冲去。
叶无青冷眼旁观,也不阻止。
身旁的姜赫厉声喝道:“杀,凡有抵抗者片甲不留!”
窦宪带头往锺鼎迎去,窦夫人生恐夫君吃亏,一晃软鞭拂尘拧身夹击。其它人各自找寻对手,在大殿中杀成一团。
来赴宴的数百宾客不约而同往殿墙退去,让出偌大的空场。其中不乏有些与滕皓、席魉相交多年的旧识,然而此时此景,还有谁敢不要命了,去蹚这淌浑水?
劭劲翰晃身赶到滕昱身前,压低声音道:“快,我掩护你们趁乱快走!”
滕昱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却惨然摇了摇头道:“你如果真的在乎我,便记着将来替我和爷爷报仇!”言毕身子一软,倒在滕皓的尸体上。
劭劲翰呆了呆,一把抱起滕昱,可惜娇人嘴角溢血,业已气绝,黯淡的眼眸中兀自深藏着怨与恨。
滕远程接连目睹自己的弟弟、父亲和爱女惨死,脑袋里直发懵,宛若正经历着一场匪夷所思的噩梦,却怎么也苏醒不过来。
劭嵘扶住爱子的肩头,安慰道:“罢了,劲翰!是她命薄,怨不得旁人。”
劭劲翰脑海里混乱一团,滕昱最后的遗言像魔咒般,不停在他耳边回荡道:“你如果真的在乎我,便记着将来替我和爷爷报仇!”
可是就算自己真的在乎她,舍不得她,又岂能、岂敢为她和滕皓报仇?
忽然听到背后宋爽说道:“劲翰贤侄,节哀顺变。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又何患无妻?回头宋叔叔再给你找个好的。”
劭劲翰猛回头瞪着宋爽,生硬道:“不必了,我怕消受不了你的好意!”
话音未落,殿中接连响起姜山与席魉的闷哼。
人影交错间,姜山退开丈许,手抚左肋的伤口,志得意满地盯着席魉,嘿然笑道:“席兄,你完蛋了!”
席魉身中厉无怨一掌一脚,背心又被姜山偷袭得手,震断心脉,生机已绝,全凭一口真元强撑不倒,身子摇摇欲坠。
“老匹夫,席某作鬼也饶不了你!”席魉突然奋尽余力,反手一掌击在自己眉心上,顿时头骨碎裂脑浆横流,自裁而亡。
席魉一死,余党更无斗志,或降或亡已不成气候。大殿中只剩下云霞四仙与小蛋、窦宪夫妇和锺鼎这两对,尚在舍生忘死地搏杀不休,却均是困兽犹斗,不足为患。
窦宪夫妇以“风林火山”阵法牢牢困住锺鼎,不疾不徐、一步步压缩着对方的空间,获胜仅是迟早之事。
相形之下,小蛋的情形稍嫌吃紧,在云霞四仙凶猛的攻势中全力周旋,迭遭险情。可明眼人早已看出他是有所保留,始终不愿放手与云霞四仙对攻,所以才会尽落下风。
饶是如此,小蛋仍能维持着不胜不败之局自保无虞。
云青霞猛地听见不远处锺鼎发出一声临死前的凄厉呼吼,忍不住激战之中忙里偷闲往一旁打量过去。只见锺鼎的面门被窦夫人的软鞭打得血肉模糊,眼见不能活了。
她心头一凛,又羞又恼:“要不是姑奶奶我中了那鬼丫头的毒计丢了右臂、以致咱们姐妹四人连手的威力大减,焉会拾掇不下这臭小子?”
她一门心思要找小蛋报仇,竟不管不顾四周战况,竭力催动“妖娆神功”,舍命狂攻。
若论真实修为,小蛋虽说今非昔比,但在云霞四仙这般戮力同心、拼死猛攻之下,三、五十个照面一过,便已不敌。何况他殊不愿再伤及四人,等于自缚手脚,放任云霞四仙毫无顾忌地围攻自己。
好在他身备乌犀怒甲,又藉“有容乃大”护体,偶尔挨上一两下,亦不打紧。但如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纠缠下去,毕竟不是个法子。
卫惊蛰见各处均已尘埃落定,只有云霞四仙还在悍不畏死地围攻小蛋,心道:“看样子小蛋颇想保全这四人,我且助他一臂之力!”
念及于此,他朗声说道:“四位前辈,在下冒犯了!”
“铿!”地一声悠扬悦耳的镝鸣,心念动处,自他背后剑鞘中弹射出一束柔和璀璨的青色剑光。
卫惊蛰轻舒猿臂握住剑柄,人随剑走,闪身切入重重光影罡风中,直如水银泄地般挥洒自如,随心所欲。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喝采,却多半是看热闹的外行,惟有如叶无青、童峥这般的宗师级高手虽未开口叫好,但均自在心底暗赞了一声。
需知他这一式身法不仅是身姿好看,出手的火候、时机亦无一不是恰到好处,非但抢占到令云霞四仙最为难受的位置,且与小蛋遥相呼应,连成一气。
只见他手中仙剑如鸢飞鱼跃在身前一闪,“叮叮叮叮”几乎不分先后,挑中云霞四仙的软绸。云霞四仙顺势锁住仙剑,源源不绝迫出魔气,立意要将卫惊蛰震得吐血飞跌,仙剑脱手。
不料卫惊蛰脚下犹如落地生根,那柄青色仙剑嗡嗡颤鸣,如水波流动将四人攻来的强横魔气悉数卸去,丝毫不为所动。
云红霞心生焦灼,将功力提升至巅峰,抖腕回扯软绸,暗自发狠道:“我偏不信合咱们四人之力,还夺不下你小子的仙剑!”
然而她魔气甫一迫出,蓦然感觉到软绸上传来一股远比自己强盛数倍的浑厚劲力,虎口一麻,暮云朝霞带“飕”地脱手而出。
没等云红霞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又是“飕飕飕”三声,云青霞、云紫霞、云绿霞手中的软绸也步其后尘,一一飞出。
四人手上空空,骇然变色道:“这怎么可能?”
她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卫惊蛰何以有如此惊人的功力,连夺去她们的四条暮云朝霞带。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反倒是一边观战的叶无青等人,隐约揣测到卫惊蛰这一记匪夷所思的夺带手法。
毕竟就算卫惊蛰身为翠霞派第三代弟子中,最为出类拔萃的青年俊彦,也终究年纪有限,决计不可能胜过云霞四仙数百年修为的合力。
只是他巧妙借用仙剑特性,不着痕迹地借力打力,分别牵引云霞四仙中三人迫入仙剑的魔气,反震另一人的软绸,出其不意之下,果然一举奏效。
可这式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说来简单,实际运用时却不能出现分毫差池。否则以云霞四仙的强大功力反噬入体,连叶无青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卫惊蛰收去暮云朝霞带,顺手挥剑一引,四条软绸“呼呼”纷飞又精准无误地落回云霞四仙手里,凝身微笑道:“得罪了!”
云霞四仙握着失而复得的软绸,一时也不知该继续狂攻,还是就此收手为好。
小蛋趁机飘落卫惊蛰身侧,一面调匀内息,一面思忖道:“卫大哥刚才这两手耍得漂亮至极,却不像是天照九剑中的招式,不知是从哪里新学来的?”
与此同时,叶无青也生出了与小蛋类似的念头。
不过他却比自己的弟子顾虑更深一层:“这小子一招挫败云霞四仙,修为直追乃师盛年。来年与翠霞派的约战将至,凭白又添一个劲敌。我是否要趁着今日之机,设法将他除去?”
那旁厉无怨可没想那么多,向着云霞四仙喝道:“滕皓、席魉均都伏诛,妳们四个若再不识时务,纠缠不清,休怪厉某下令群起攻之,乱刃分尸!”
云红霞一惊,情知今日无论如何都报不了三妹的断臂之仇,头脑慢慢冷静下来,明白再负隅顽抗,惟有死路一条。
她看看云紫霞等人,四人心意相通齐齐垂下了手。
叶无青见大局已定,吩咐道:“姜赫,将一干叛逆暂且关押,待稍后分别处置。”
姜赫领命,率着一众亲信押送着包括云霞四仙在内的众多降犯出了大殿。
童峥缓步走到叶无青身前,呵呵一笑道:“叶兄,恭喜你重掌忘情宫!”
叶无青略一欠身道:“童兄客气了,劲翰贤侄那里还需你多加费心宽解。”
童峥瞅了眼面白如纸的劭劲翰,淡淡道:“老朽省得,有劳叶兄提醒。”
厉无怨忽然大步行到叶无青面前,躬身拜道:“恭迎叶宫主重掌忘情宫!”
柳翩仙、白显等人见机极快,纷纷拜倒在厉无怨身后,异口同声道:“恭迎叶宫主重掌忘情宫!”
有这些人带头,瞬间血迹未干的大殿内跪倒一片,连带众多前来赴宴的宾客亦慑于叶无青如日中天的声威,不得不跟着拜倒。一时只有楚望天、童峥、卫惊蛰、农冰衣和尹雪瑶寥寥无几的十数人,兀自站立在原地。
小蛋也没有跪。
他并不介意向师父磕头,可内心深处丝毫没有觉得叶无青重掌忘情宫有何可贺,尤其是他利用的时机以及方式。
正想着,蓦地听见师父说道:“诸位请起,叶某尚有一事宣布!”
众人起身屏息,就听叶无青接着道:“即日起,常寞便是我掌门弟子,叶某百年后,就由他接掌忘情宫!”
第四章 重返寞园
众人先是一呆,随即向小蛋恭贺道:“恭喜寞少荣晋掌门弟子!”
小蛋这下可被叶无青弄得措手不及。
尽管他曾经听师父提起过有意立自己为掌门弟子,以待日后继任忘情宫,可一直当是叶无青拢络他的手腕,并不放在心上。
没想到叶无青方一平定内乱,便当众宣布了此事,令他如坠一场不真切的梦里。
他摇摇头道:“师父,弟子恐怕??难堪重任。”
可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了喧嚣的贺喜声中,欧阳霓上前含笑道:“小蛋,恭喜你!”
小蛋委实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望着欧阳霓的笑靥不由苦笑,暗道:“如果是欧阳姑娘来坐这个位子,反会比我强许多。何况,我回头便要下山找罗姑娘,哪有闲工夫来做这少宫主?”
叶无青自不知小蛋心里在动什么念头。今晚他连手指头都没抬半根,就如愿敉平叛乱,重新夺回忘情宫,心情格外舒畅。
他环顾众人道:“你们有谁知道,今日平叛一战何人应居头功?”
柳翩仙不假思索道:“叶宫主算无遗策,荡平叛逆,这头功自是非您莫属。”
白显被柳翩仙着了先鞭,暗骂这家伙十足是个马屁精,却听叶无青嘿嘿笑道:“不对,依叶某之见这头功当属常寞。若非他及时解救厉副宫主,又引得五派拨乱反正、弃暗投明,今日之役焉会这般轻松?”
白显等人一个个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纷纷道:“叶宫主高见!”
农冰衣不屑这些人的嘴脸,凑到小蛋耳畔低声道:“喂,发什么呆呢?没听见叶无青正在给你灌迷魂汤么?又是头功又是掌门弟子,这下你可露脸啦!”
小蛋听农冰衣调侃自己,可惜他没有半点想笑的心情,怔怔看着楚望天,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般闹哄哄忙到半夜,小蛋躲开众人,携着尹雪瑶和卫惊蛰、农冰衣三人前往寞园。
才刚远远望到寞园的大门,就见有人站在门外的青石高阶上,不时引颈张望。
霸下眼尖,遥遥叫道:“江南,你在那儿探头探脑干什么呢?”
江南闻声扭头见到小蛋一行,大喜迎上道:“寞少,我就猜你一准会回寞园。”
小蛋和江南久别重逢,心下也颇为欢喜道:“你在这儿等了很久吧?”
江南笑嘻嘻道:“还好,我早听说寞少回来了。可我进不了长生殿,左思右想还是先回寞园等您。”
当下小蛋将尹雪瑶等人向江南一一引荐,五人边走边聊,进了寞园的大门。一迈进门坎,江南就冲里头叫道:“阿紫、小郭、老范,寞少回来啦!”
堂屋里脚步声响,阿紫如阵香风般奔出,一头扑入小蛋怀中喜极而泣道:“寞少,您总算回来了,这一年等得咱们好苦!”
小蛋轻抚阿紫的背脊以示安慰,拂视过小郭、老范等人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熟悉脸庞,依稀回到当年初入忘情宫的岁月,心中感慨万千,恍如隔世。
这时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三、四十个丫鬟仆役打扮的下人,黑压压站满了大半个前院,朝着小蛋俯身请安道:“拜见寞少!”
小蛋吓了一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人?”
江南看出他的疑惑,低声解释道:“他们原本都是伺候庞廉的下人。”
小蛋觉得庞廉这名字耳熟,想了想才记起此人是滕皓的心腹弟子之一,方才已丧命于童峥老仙的破茧指下。可这堆伺候庞廉的人,又怎会出现在了寞园,难不成树倒猢狲散,这么快他们便急着改换门庭了?
阿紫眼圈红红地说道:“寞少走后,我们也被滕皓赶出了寞园。这儿便成了庞廉的府邸。先前大伙儿听到您回来的消息,都赶忙奔回寞园准备迎接。刚才奴婢和老范他们,正在忙着打扫布置。”
小蛋“哦”了声,道:“江南,让他们都走吧,我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
江南笑道:“那是以前,如今您已是忘情宫少宫主,身分非比寻常,有三五十个下人使唤也很正常。再说,往后我这管事的当起来也更威风不是?”
农冰衣咯咯一笑道:“真不愧是寞园的管事,这算盘打得可够精。”
江南不以为意地嘿嘿笑了声,压低声音道:“寞少有所不知,他们都是带罪之身。如果您不收容他们在此,我敢说,这些人稍后不死也脱层皮。我这全是为他们好。”
小蛋无奈点点头道:“好,那就全都留下吧!”迈步走进正厅。
在他身后顿时响起一众丫鬟仆役七嘴八舌的感激之声,小蛋的心情却愈加沉重,问道:“江南,葛氏兄弟和小管他们呢?”
江南叹息一声回答道:“小管给差遣出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葛氏兄弟??我也才刚得着信儿,他们两个被安排在磨心山庄作守卫,今晚都死在混战中了。”
小蛋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无语。
阿紫给各人奉上茶点,轻轻道:“寞少,您也别想太多了。只要您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比什么都强。”
小蛋沉声道:“阿青她埋在了哪里?”
小郭道:“咱们偷偷把她埋在后墙根的芍药花坛底下,也没敢立碑。”
小蛋重返寞园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低低道:“江哥,把小管找回来吧!还有葛氏兄弟的遗体,也得设法寻回和阿青安葬在一起。”
江南应了声,识趣道:“寞少,您忙了半宿多半累了,要不要回屋歇息?”
小蛋摇摇头道:“我还想坐一会儿。江南,你再准备三间客房。”
卫惊蛰道:“不用了,小蛋。我和农姑姑既已将楚望天送回,天亮便该走了。”
小蛋一怔,旋即自失一笑道:“是了,这儿是忘情宫,你和农姑姑都不宜久留。”
卫惊蛰见他情绪低落,便问道:“江管事,府上可有陈年好酒?离着天亮尚有好几个时辰,索性咱们几个今晚秉烛把酒,聊个痛快。”
江南笑应道:“据说庞廉是个十足的酒鬼,这一年定在寞园里藏了不少好酒,我马上让人去找。”
说着奔到厅口,向外头侍立的几个丫鬟吩咐了下去。
没多会儿,十几坛上等佳酿给搬进了正厅,老范又兴冲冲下厨炒了七、八道热菜,大伙儿围坐一圈,厅里的气氛为之一热。
卫惊蛰拍开酒坛上的封泥,深深吸了口气,赞道:“好酒,今晚我们可有口福了。”
农冰衣笑道:“应该说是你有口福才对,咱们几个可没你那么馋。”
小蛋拿起酒坛替众人一一满上,招呼江南等人道:“你们也一块儿坐。”
江南笑着摆摆手道:“寞少只管喝酒聊天,我和小郭他们还有的忙呢!”朝阿紫、小郭和老范打了个眼色,齐齐退出厅外。
农冰衣浅浅啜了口酒,四下打量道:“小蛋,这栋大宅挺不错啊!”
小蛋笑笑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大口烈酒。他本不善酒力,黑黝黝的脸庞上登时泛起红光。
霸下独自霸占个酒坛子,埋头鲸吞虎饮,喝得津津有味,百忙之中不忘问道:“小卫,你们怎会遇上楚望天?”
卫惊蛰放下海碗吐了口酒气,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和农姑姑还险些死在了楚老爷子的手上。”
霸下一听来了兴致,酒也不喝了,纵身凑到卫惊蛰跟前催促道:“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卫惊蛰一笑,讲述起了他和农冰衣的遭遇。
原来数月前翠霞山之会后,卫惊蛰得盛年允准,陪着农冰衣云游天陆,洒散骨灰,以完成农百草生前最后的遗愿。
两人拜别盛年向西而行,不日进到汉州地界。农百草在世时的行医风格甚是与众不同,寻常名医总喜欢在繁华大城坐堂诊病,可他偏爱往穷山恶水、土地贫瘠的荒凉乡村中跑,为人治病活命,却不收分文。
卫惊蛰和农冰衣二人为追溯先人足迹,是以走的也多是崇山峻岭,贫困乡下。每到一处,农冰衣便会如爷爷生前一般,为当地穷人尽心医治,排忧解难:每救治下一个性命垂危的病人,她便觉得自己无形里,又报答了一分爷爷的如海深恩。
如此走走停停,行得极慢,两人用了数月也没能走出汉州。
只这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均有卫惊蛰不动声色地照料妥贴,倒也不需农冰衣操半分心思。
这日两人惜别一众村民,御剑前往位于汉州东南的百鱼山。此山连绵千里,群峰错落,相距农百草隐居的覆舟山亦仅是千多里的脚程,是他往日常来悬壶采药的旧地之一,若论起名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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