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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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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华凤看着这个人苍白清秀的脸,忽然笑了笑,道:“不知道将他装进箱子里的,是不是两个尼姑?”
    段玉眨了眨眼道:“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已没地方可去,你倒也不妨把他招做女婿。”
    华华凤却立刻沉下了脸,冷冷道:“谢谢你,这实在是个好主意,真亏你怎么想得出来的。”
    段玉也笑了,也好象松了口气。
    华华凤瞪着他,冷笑着又道:“你难道真怕我找不到女婿?”
    段玉笑着道:“难道只准你气我,就不准我气你?”
    华华凤道:“就是不准。”
    段玉叹了口气道:“其实这小伙子看来也蛮不错的,也未必配不上你。”
    华华凤也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个人也有跟你一样的毛病。”
    段玉道:“什么毛病。”
    华华凤道:“呆病。”
    她抿嘴一笑,接着又道:“一个人若是没有呆病,又怎么会被人装进箱子里!”段玉又叹了口气,这次真的是叹气。
    现在他的确有这种感觉,觉得好象自己也被人装进了箱子里,而且很快就要沉下去。
    最难受的是,直在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被人装进这口箱子的。
    华华凤眼波流转,又道:“你看他是怎么会被人装进箱子的?”
    段玉叹息着,摇了摇头。
    华华凤道:“不知道他是不是跟你一样,别人无论说什么,他都相信。”
    段玉只有苦笑。
    华华凤接着又道:“看来这一定是有人想谋财害命。”
    段玉道:“哦?”
    华华凤正色道:“先谋财害命,然后再毁尸灭迹。”
    看来这人的确是个富家子,他身上穿的这套短衬褂,就已不是平常人穿得起的。”
    华华凤道:“想不到这西子湖上居然也有强盗,等这个人醒了后,我们要问问他,这些强盗在哪里。”
    她并没有等多久,这人就醒了过来。
    他看见自己忽然到了个陌生的地方,当然觉得很惊奇。
    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若是换了别人,在这种情况下醒来,一定有很多话要问段玉他们的。
    但是他连一句话都没有问,甚至连一个“谢”字都没有说。别人救了他,他反认为别人是在多事。
    华华凤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这人看了她—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华华凤道:“你是被我们从一个箱子里救出来的,这个箱子本来已沉在湖底。”
    若是换了别人,听到自己刚才在一个箱子里,当然要大吃一惊。
    但这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华华凤道:“你怎么会到那个箱子里去的?是不是有人害你?”
    这人还是闭着嘴,目光却已移向段玉。
    华华凤道:“你看着的这个人,姓段,叫段玉,是个很本事的人,你若告诉他是谁害你,他一定会去帮你出气。”
    这人非但闭着嘴,连眼睛都已闭了起来。
    华华凤忍不住大声道:“你难道是个哑巴。”
    这人看来不但象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聋子。
    华华凤叹了口气,看着段玉,苦笑道:“我们错了。”
    段玉道:“哪点错了?”
    华华凤道:“看来这人就好象自己愿意被装进箱子的,我们又何苦多事救他出来?”
    段玉笑了笑,道:“我若刚从—个箱子里出来,我也不会有心情说话的。”
    华华凤道:“但他若什么事都不肯说,我们又怎能去替他出气呢?”
    段玉道:“有种人若要找人算帐,就自己去,并不想要别人帮忙的。”
    华华凤冷笑:“我知道有很多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臭脾气。”
    这人忽又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终于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他直到现在才说出这三个字,好象并不是因为段玉救他的命,而是因为段玉说出了他心里的话。
    他说出了这三个字,就立刻站了起来。
    华华凤皱眉道:“你现在就走?”
    这人点了点头,刚走了一步脸上突然露出极剧烈的痛苦之色,就好象突然被尖针剩了一下。
    然后他的人就倒了下去。
    段玉这才发现,他肩后有一点血渍,华华凤已失声道:“你受了伤?”
    这人挣扎着,又站起来,又倒下。这次倒下去后,就已晕了过去。
    他果然受了伤。
    伤在肩后,伤口只有针孔般大,但整个肩头都巴乌黑青肿,显然是被人用一种很轻巧、却很歹毒的暗器,从他背后暗算了他。
    华华凤皱眉道:“这暗器有毒。”
    段玉叹道:“不但有毒,而且毒得厉害。”
    华华凤道:“还有没有救?”
    段玉笑了笑,道:“我杀人虽不在行,救人却是专家。”
    他微笑着卷起了衣袖,又道:“你只要给我一壶烫热了的好酒,我保证还你个活人。”
    华华凤用眼角瞅着他,目光中带着狐疑之色,喃喃道:“这人莫非是想我的酒喝?”
    段玉并不是在骗酒喝,也没有吹牛,看来他倒真有点本事。
    他先将酒含在嘴里,一口喷在这人的伤口上,再从怀里拿出了那柄晶莹翠绿的碧玉刀,挖出了伤口附近的烂肉。
    等到伤口中流出的血由乌黑变成鲜红,他就用熟酒调了些药粉敷上去,长长叹出口气,笑道:“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不是吹牛的了。”
    华华凤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果然真有两下子。”
    段玉道:“何止两下子,简直有好几下子。”
    华华凤道:“你真的什么病都会治?”
    段玉道:“只有一种病我治不了。”
    华华凤道:“什么病?”
    段玉道:“饿病。”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药能治好我的饿病。”
    华华凤笑道:“你想吃什么7”段玉道:“你这里有什么。”
    华华凤道:“这里本是栋空房子。”
    段玉道:“连个人都没有?”
    华华凤道:“没有。”
    段玉道:“你自己会做饭?”
    华华凤嫣然道:“不会,可是我会买。”
    这次她也没有吹牛,她果然会买。
    段玉刚将病人扶到屋里去躺下,等了还没多久,她就大包小包的买了一篮子回来。
    她解开的第一包,是虾。
    段玉的眼睛已亮了,笑道:“这一定是太和楼的油爆虾。”
    第二包是炸排骨。
    段玉道:“这大概是奎元馆的排骨面烧头。”
    第三包是包子。
    段玉道:“这是不是又一村的菜肉包?”
    第四包是肉,每块至少有三寸厚。
    段玉用舌头舐了舐嘴唇,笑道:“这想必就是清和坊王润兴的盐件儿了。”
    第五包是鱼丸。
    段玉道:“这是得月搂的肋鲞蒸鱼丸儿。”
    第六包是熟藕。
    段玉道:“这是酥藕。”
    华华凤笑了,道:“想不到你也是专家。”
    段玉道:“我就算没吃过猪肉,至少还看见过猪走路。”
    其实这些东西他连看也没看过,只不过听说过而已。
    西湖的盐件儿和酥藕,本来就是天下闻名的。
    最后一包是太平坊巷子里的炸八块,再配上杏花村的陈年竹叶青,除非在西湖,你大概只有在做梦时才能吃到这些东西。
    事实上,奎元馆、王饭儿、得月楼,这些地方也是老乡们在梦中常到的。
    段玉正择肥而噬,拈了块盐件儿放进嘴里,华华凤忽又从篮子里拿出—张桑纸皮,脸上带着种神秘的笑意,道:“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
    桑纸皮上画着一个人,一个眉清目秀,面带笑容的年青人。
    人像下还有一行大字:“悬赏纹银五千两。”
    段玉认得的人也许不太多,但这人他总是认得的。
    因为这人就是他自己。
    他看着纸上的画像,摸着自己的脸,苦笑着喃喃道:“画得不太象,这画上的人比我漂亮。”
    华华凤嫣然道:“你大概连自己都没想到,你这人还值五千两银子。”
    段玉叹了口气,道:“是谁肯花五千两银子来找我呢?”
    华华凤道:“你真想不到。”
    段玉道:“莫非是铁水?”
    华华凤道:“对了。”
    段玉苦笑道:“我跟这人又无冤、又无仇,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华华凤道:“看来他的确是不肯放过你。这样的赏格,他至少已发出去好几千件,这地方每间酒楼饭馆里,都至少贴着好几张。”
    她笑了笑,接着道:“现在杭州城里,还不认得阁下这副尊容的人,只怕已不太多了。”
    段玉道:“五千两银子也不算太少。”
    华华凤道:“当然不算少,为了五千两银子,有些人连祖宗牌位都肯出卖的。”
    段玉道:“所以现在我已设法子想了。”
    华华凤道:“现在你简直已寸步难行,就算没有这五千两银子,杀人的凶手也是人人痛恨的,你只要出去走一步,立刻就会有人去铁水那里通风报信。”
    段玉苦笑着喃喃道:“杀人凶手……连我自己也想不通我怎么会忽然变成个杀人凶手的,难道这也算是运气?”
    华华凤道:“你真想不通?”
    段玉倒了杯酒,一口气喝下去。
    华华凤道:“你再想想,最好从头想起。”
    ,段玉又倒了杯酒喝下去,道:“那天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刚到这里来。”
    华华凤道:“然后呢?”
    段玉道:“然后我就刚巧看到了那件事,花夜来也恰巧在那天出现了?”
    华华凤接着道:“然后你就跟着她到了她的香闺。”
    段玉道:“我出来的时候,就刚巧遇见了那好管闲事的乔老三。”
    华华凤道:“他就要你到凤林寺去找那个姓顾的道士。”
    段玉道:“我本来也未必找得到的,但刚巧又遇见了你。”
    华华凤道:“我刚巧知道凤林寺在哪里。”
    段玉道:“凤林寺那里刚巧有个顾道人,我不仅见着了他,还认得了两个新朋友,赢了成万两的银子,正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华华凤道:“他们刚巧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叫你去找花夜来。”
    段玉长叹道:“所以我就忽然变成了个杀人的凶手,死人身上的那柄刀,竟刚巧是我的。”
    华华凤道:“你想不到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段玉苦笑道:“我想来也是绝不会有的,但却偏偏被我遇见了。”
    华华凤也叹了一口气,道:“这简直就象是走到路上时,平空也会掉下大元宝来,掉在你的头上。”
    段玉道:“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好象也被装进这个箱子里,而且是个密不透风的箱子。”
    华华凤道:“是谁把你装进去的呢?是花夜来?还是铁水?”
    段玉道:“我想不出。”
    华华凤道:“你难道从未想过,这也许只不过是你自己将自己装进去的?”
    段玉道:“绝不是我自己,一定有个人,这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有心要害我,我还没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挖好了个陷阱等着我跳下去。”
    他喝下了第四杯酒,一字字接着道:“可是你只管放心,我迟早总会将这人找出来的。”
    华华凤轻轻叹息着,道:“我只怕你还没有找出他来时,就已经被埋在湖底的烂泥里。”
    她替自己倒了杯酒,又倒了杯给段玉。
    段玉却连酒都已有点喝不下去了,现在这酒也好象是苦的。
    他竟没有发现有个人已悄悄地走了过来,正在看着桌上的那张桑皮纸。
    这人的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却有双很锐利的眼睛。
    一个人若已被装进了箱子,若没有特别的运气,就很难再活着出来了你有没有被人装进箱子?
   
月夜钓青龙


    很少人被装进过箱子,更很少人还能活着出来。
    这人遇见段玉,真是他的运气。
    现在他已坐了起来,但眼睛却还是在瞪着那桑皮纸。
    华华凤脸色已有些变了,段玉却笑了笑,道:“阁下看他象个杀人的凶手么。”
    这人道:“不象。”
    他居然也开口说话了,段玉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又笑道:“我看也不象。”
    这人道:“别人说他杀的人是谁?”
    段玉道:“是个他连看都未看过的人,姓卢,叫卢小云。”
    这人道:“其实卢小云并不是他杀的。”
    段玉苦笑道:“当然不是,只不过若有十个人说你杀了人,你也会忽然变成杀人凶手的。”
    这人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滋味,我也被人装进过箱子。”
    华华凤忍不住道:“但现在你已出来了,是他救你出来的。”这人又慢慢地点了点头。
    华华凤道:“所以你就算没法子救他出来,至少也不该要这五千两银子。”
    这人脸上忽又露出了痛苦之色,黯然道:“我的确无法救人出来,现在我只想喝杯酒。”
    段玉笑道:“你也会喝酒?”
    这人笑了笑,笑得很苦涩,缓缓道:“能被装进箱子里的人,至少总能喝一点儿的。”
    他喝的并不止一点儿。
    事实上,他喝得又多又快,一杯接着一杯,简直连停都没有停过。
    越喝他的脑越白,脸上的表情也越痛苦。
    段玉看着他,叹道:“我知道你很想帮我的忙,但你就算帮不上忙,也用不着难受,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能把我从这个箱子里救出来。”
    这人忽也抬起了头,凝视着他,道:“你自己呢?”
    段玉沉吟道:“现在我也许还有一条路可走。”
    这人道:“哪条路?”
    段玉道:“先找出花夜来,只有她才能证明我昨天晚上的确在那栋屋子里,说不定也只有她才知道谁是杀死卢小云的真凶。”
    这人道:“为什么?”
    段玉道:“因为也只有她才知道卢小云这几天的行踪。”
    这人道:“怎见得?”
    段玉道:“这几天卢小云一定就跟她在一起,所以卢家的珍珠和玉牌,才会落到她手里。”
    这人道:“你能找得到她?”
    段玉道:“要想找到她,也只有一种法子。”
    这人道:“什么法子?”
    段玉道:“她就象是条鱼。要钓鱼,就得用鱼饵。”
    这人道:“你准备用什么鱼饵。”
    段玉道:“用我自己”这人皱着眉道:“用你自己?你不怕被她吞下去?!”段玉苦笑道:“既然已被装在箱子里,又何妨再被装进鱼肚子。”
    这人沉默着,接连喝了三杯酒,才缓缓道:“其实你本不该对我说这些活,我只小过是个陌生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来历。”
    段玉道:“可是我信任你。”
    这人抬起头,目中又露出感激之色。
    你若在无意之间救了一个人,并不是件令人感动的事,但你若了解他,信任他,那就完全不同了。
    但这时段老爷若也在这里,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因为段玉又忘记了他的教训,又跟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的人交上了朋友。
    段玉忽然转身从窗台拿了个酒杯过来。
    杯中没有酒,却有样闪闪发光的东西,看来象是鱼钩,钩上还带着血丝。
    段玉道:“这就是我从你身上取出的暗器,你不妨留下来作纪念。”
    这人道:“纪念什么?”
    段玉笑道:“纪念这一次教训,别人以后再想从你背后暗算你,机会只怕已不多了。”
    这人不停地喝着酒,竟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段玉道:“你不想看看这是什么暗器?”
    这人总算抬起头来看了看,道:“看来好象是个鱼钩。”
    段玉笑道:“的确有点象。”
    这人忽然也笑了笑,道:“所以你不妨就用它去钓鱼。”
    段玉道:“这东西也能钓鱼?”
    这人道:“不但能钓鱼,有时说不走还会钩出条大龙来。”段玉笑了笑,觉得他已有些醉了。
    这人却又道:“水里不但有鱼,也有龙的。有大龙,也有小龙;有真龙,也有假龙;有白龙红龙,还有青龙。”
    段玉道:“青龙?”
    这人道:“青龙就是最难钓的一种。你若想钓青龙,最好今天晚上就去,因为今天晚上正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他的确已醉了,说的全是醉话。
    现在明明已过了三月,他却偏偏要说是二月初二龙抬头,他自己的头却巳抬不起来:然后他非但嘴已不稳,连手都已不稳,手里的酒杯突然跌在地上,跌得粉碎。
    华华凤忍不住笑道:“这么一个人,就难怪会被人装进箱子里。”
    段玉却还在出神地看着酒杯里的鱼钩,竟似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又一村”的包子是很闻名的,所以比别地方的包子贵一点儿,因为这滋味确实特别好,所以买的人也没什么怨言。
    但等到它冷的时候再吃,味道就不怎么样了,甚至比普通的热包子还难吃些。
    段玉嘴里嚼着冷包子,忽然发现了一样他以前从未想到过的道理。
    他发现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既没有绝对好吃的包子,也没有绝对难吃的包子,一个包子的滋味好坏,主要是看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吃它。
    本来是同样的东西,你若换个时候,换个角度去看看,也许就会变得完全不同了。
    所以你若要认清一件事的真象,就必须从各种不同的角度都去看看,最好将它一块块拆散,再一点点拼起来。
    这道理仿佛给了段玉很多启示,他似已想得出神,连嘴里嚼着的包子都忘记咽下去。
    对面的一扇门子,接着苏绣门帘,绣的是—幅春夜折花图。
    华华凤已走了进去,里面好象就是她的闺房。
    那个从箱子里出来的陌生人,已被段玉扶到另一间屋子里躺下。
    他好象醉得很厉害,竟已完全人事不知。
    酒量也不是绝对的,你体力很好,心情也好的时候,可以喝得很多,但有时却往往会糊里糊涂就醉了。
    段玉叹了口气,替自己倒了杯酒,他准备喝完了这杯酒,就去钓鱼。
    说不定他真会钓起条龙来,世上岂非本就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那绣花门帘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
    一只纤秀优美的手,正在招呼叫他进去。
    女孩子的闺房,怎么可以随便招呼男人进去的呢?
    段玉犹豫着,道:“什么事?”
    没有回答。
    不回答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
    段玉心里还在猜疑,但一双腿已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屋于里有股甜甜的香气,接着帐子的床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好几套衣服,其中有一套就是华华凤刚才穿在身上的。
    显见她刚才试过好几套衣服之后,才决定穿上这一套。
    现在她却又脱了下来,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裤,头发也用块黑巾包住,看来就象是个正准备去做案的女贼。
    段玉皱了皱眉头,道:“你准备去干什么?”
    华华凤在他面前转了个身,道:“你看我象干什么的?”
    段玉道:“象个女贼。”
    华华凤却笑了,嫣然道:“女贼跟凶手一起走出去,倒真够人瞧老半天的了。”
    段玉道:“你准备跟我出去?”
    华华凤道:“不出去换这套衣服干什么?”
    段玉道:“但我只不过是出去钓鱼的。”
    华华凤道:“那么我们就去钓鱼。”
    段玉道:“你不能去。”
    华华凤道:“为什么?”
    段玉叹道:“钓鱼的人,往往反面会被鱼钓走的,你不怕被鱼吞下肚子?”
    华华凤笑道:“那也好,我天天吃鱼,偶然被鱼吃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段玉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笑话?你看不出这件事有多危险。”
    华华凤淡淡道:“若是看不出,我又何必陪你去?”
    她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关切和忧虑,也充满了一种不惜和段玉同生死、共患难的感情。”
    这种感情就算是木头人也应该感觉得到。
    段玉不是木头人,他的心已变得好象是一个掉在水里的糖球。
    他似已不敢再去看,却看着床上那套苹果绿色的长裙,忽然道:“你这件衣服真好看。”
    华华凤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我刚才一直在等着你说这句话,现在才说岂非已经太迟了?”
    段玉也忍不住笑说道:“迟点说也总比不说的好。”
    华华凤嫣然一笑,转身关起了门。
    明明是要出去,为什么忽然关起门?
    段玉的心忽然跳了起来,跳得好快。
    华华凤又将门上起了栓。
    段玉的心跳得简直已快跳出了腔子,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场面。
    他简直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华华凤已转过身,微笑着道:“现在就算隔壁那个人醒过来,也不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了。”
    她笑得好甜。
    段玉红着脸,吃吃道:“我们干什么?”
    华华凤道:“你不是说要去钓鱼吗?”
    段玉道:“在这屋子里钓鱼?”
    华华凤“扑哧”—笑,忽然间,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她终了也想到段玉心里在想什么。
    “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她咬着嘴唇,瞪了段玉一眼,忽然走过来,用力推开了窗子。
    窗外就是西湖。
    这屋子本就是临湖而建的。
    月光照着湖水,湖水亮得仿佛是一面镜子,—条轻巧的小船,就泊在窗外,“原来她要从这里出去。”
    段玉总算明白,长长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原来这里也有条路,我还以为……”华华凤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你还以为怎么样?”
    她的脸更红,恨恨的瞪着他,道:“你们男人呀,为什么总是不想好事?”
    夜。
    月夜。
    月下湖水如镜,湖上月色如银,风中仿佛带着种木棉花的香气。
    小舟在湖面上轻轻荡漾,人在小舟上轻轻地摇晃。
    是什么最温柔?
    是湖水?是月色?还是这人的眼波?
    人已醉了,醉人的却不是酒。
    三月的西湖,月下的西湖,岂非本就是比酒更醉人?
    何况人正年青。
    华华凤把一只桨递给段玉。
    段玉无声地接过奖,坐到她身旁,两只桨同时滑下湖水,同时翻起。
    翻起的水珠在月光下看来就象是一片碎银。
    湖水也碎了,碎成一圈圈的涟漪,碎成一个个笑涡。
    远处是谁在吹笛?
    他们静静地听着这笛声,静静地听着这桨声。
    桨声比笛声更美,更有韵律。两双手似已变成一个人的。
    他们没有说话。
    但他们却觉得自己从未和一个人如此接近过。
    两心若是同在,又何必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玉才轻轻地叹息了—声,谊:“假如我没有那些麻烦事多好7”华华凤又沉默了很久,才轻轻道:“假如没有那些麻烦的事,这船上也就不会有你,也不会有我了。”
    段玉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段玉,他们的手伸出来,轻轻一触,又缩了回去,但就只这双手轻轻的一触,已胜过千言万语。
    小舟已泊岸。
    岸上垂柳,正是段玉遇见乔老三的地方。
    华华凤搁下了桨,道:“你叫我带你到这里来,现在呢?”
    段玉接道:“现在我们上岸去,我想再去找一次。”
    华华凤道:“找那屋子?”
    段玉道:“我总不相信我会找错地方。”
    华华凤道:“世上有很多敲错门的人,就因为他们也不相信自己会找错地方。”
    段玉道:“所以我要再找一次。”
    这次他更小心,几乎将每栋有可能的屋子都仔细观察了很久。
    幸亏现在夜已很深,没有人看见他们,否则就要把他们当贼办他们找了很久,看过了十几栋屋子,最后的结论是:段玉白天并没有找错。
    华华凤道:“你白天就是带顾道人到这里来的?”
    段玉点点头。
    华华凤道:“昨天晚上,你跟花夜来喝酒的地方,也是这里?”
    段玉道:“绝不会错。“华华凤道:“那么铁水怎会在这里呢?而且已住了很久。”
    段玉道:“这正是我第一件想查明的事。”
    院子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
    华华凤道:“你想进去?”
    段玉道:“不进去看看,怎么能查个明白?”
    华华凤叹了口气,道:“但这次你若再被铁水抓住,他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段玉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华华凤笑了笑,只笑了笑,什么话都不再说。
    段玉也没法子再说什么,因为她已先进去了,她的轻功居然也很不错。
    庭园寂寂,蔷薇花在月下看来,虽没有白天那么鲜艳,却更柔媚。
    在这里他们才发现,还有一间屋子里是燃着灯的。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映出来,映出了窗台上三盆花的影子。
    段玉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我就是在这屋子里睡的。”
    华华凤道:“花夜来呢?”段玉道:“她也在。”
    说出了这句话,他就发现自己说错了。
    华华凤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象是个债主,冷笑道:“看来你昨天晚上艳福倒不浅。”
    段玉红着脸,道:“我…我……”华华凤大声道:“你既然享了福,就算受点儿罪,也是活该。”
    她似已忘了这是在别人的院子里,似已忘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据说一个女人吃起醋来的时候,连皇帝老子都管不住的,何况段玉。
    段玉只有苦笑,只有干着急,谁知屋子里还是—点动静也没有,里面的人好象全都睡得跟死猪一样。随便你怎么看,铁水也不会是能睡得象只死猪一样的人,花夜来倒可能,据说淫荡的女人都贪睡。
    难道今天晚上他不在这里?
    难道花夜来又回来了?
    华华凤咬着嘴田唇,突然窜过去,用指甲点破了窗纸。
    她实在不是做贼的人材,也不知道先在指甲上蘸了口水,免得点破窗纸时发出声音来。
    只听得“扑”的一声,她竟然将窗子戳穿了个大洞。
    段玉的脸已有点发白了,谁知屋子里还是无丝毫动静。
    屋予里难道没有人?
    属于里果然没有人。
    非但没有人,连里面的东西都已被搬走了,这地方竟变成了一栋空房子,只剩下窗台上的三盆花,忘记被拿走。
    段玉怔住。
    华华凤也怔住。
    两个人在空房子里怔了半天,华华凤道:“也许你白天去的不是这地方。”
    段玉点点头。
    华华凤道:“你走了之后,花夜来怕你再来找她,所以也搬走了。”
    段玉道:“那么我白天去过的那栋房子,现在到哪里去了呢?”
    华华凤道:“也许就在这附近,但现在你却又找不到了。”
    段玉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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