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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水东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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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挺感人的就记住了,倒是没有到结局的问题。想到这里,风忆雪忽然意识到,苏唯生走前说让自己去找南宫的,居然就这么给忘了!找到南宫,说定就能找到瑾,风忆雪一阵兴奋,好不容易,终于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喂!傻啦?”叶凝霜推了推风忆雪,“快点,讲个不是灰飞烟灭的故事来听!”
“恩,讲一个我等年的人,好不好?”
“好!”一听要讲真人,大家都奋起来。不过兴奋归兴奋,馒头是不能不抢滴。于是在一片争夺馒头宵夜的战火中,就听风忆雪讲起她和秦慕云这十年的时间里,追追赶赶的恩怨。
“忆雪,十年,我们都还是小不点的时候你就知道爱情是什么了!?太夸张了!”叶凝霜一边吃着手中的战利品,一边异常感慨。
“就是是,大妈滴感情太丰富了说!”熊熹籽抱着枕头,看样子在幻想自己十几年前也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旋即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发生。“十年?这个代号如何?呵呵,以后这个男人就被称作‘十年’了!”
半,没什么人响应熊熹籽的问话,估计都忙着啃馒头。只有欧梨清弱弱的问了一句,“究竟什么是爱情?”
“你个小屁娃娃晓得哈子(什么)?!”刘筱雨欧梨清拉到身边,“你比我们小了那么多,过几年你就懂喽!”
风忆雪笑着看几个人啃头时无忧无虑的表情,也大口的吃起馒头。
要是永远都这样,多好……爱情,究竟是什么?或许爱了就是爱了,真要说它是什么,风忆雪自己也知道。
华阳之行最终告别于一场比武,说是比武,也就是各自上去耍了几场把式,没什么意思。当女弟子们回到听涛阁里,看见一个个被折腾的人模狗样的男弟子们,方才明白一个道理。流云轩这里是没什么女弟子的,所以女弟子就是一种稀有动物,倍受保护的稀有动物!
从那以后,风忆雪就对林玉龙先前说过的一句深有感触,“流云轩么,美女如云,丑女如星,抬眼望去,繁星点点,万里无云!”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很快,快的风忆雪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来了多久,就已经匆匆流逝。这种平静让忆雪觉得很安定,偶尔有青天寄过来的书信,点点滴滴都让她觉得如此幸福。秦慕云有时会带些吃的过来,都是偷偷放下就走,主要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忆雪的身份,不想打扰到她的新生活。
“听说了没有,新近弟子间将会有一场练剑比试!”
这天,一大清早,风忆雪才起身就听到隔壁屋子的女弟子兴奋的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比试。远远地,腾渊阁的宋毓秀对着风忆雪招了招手,跑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了比试没有?”
忆雪点头,这都没听说也太后知后觉了……宋毓秀是风忆雪在华阳谷的时候认识的,为人很热情,对忆雪似乎也特别关心。加上腾渊阁和听涛阁离得很近,常常都能见到她过来找忆雪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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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双
茗谷的安静让人的心都变得柔软了。当风忆雪走进流云轩弟子暂居的寨子时,甚至没有勇气去打破这份平静。可是她的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却逼迫她不得不冷漠起来,因为青天需要她。
噌……梦魂剑锐利的剑锋扫过风忆雪身边一个怀抱粗细的梧桐树,轰然倒地的巨响惊动了村子里的所有人。清风中,淡然的素颜丝毫未变,还剑于鞘中,任四周的散乱都无法令之动容。
“忆雪,你疯了么!?”褚吟晓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风忆雪的手,侧目望去,倒塌的树干毁了无数的屋舍,幸好没有人命伤亡。
“前线崩溃了,就如这巨树。”风忆雪甩开吟晓的手,冷然的扫视着四周的流云轩弟子,这些偏居于此,偷得安宁的人们。“倾倒之时,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逃拖。”她的话铿锵中带着平静,句句都扣入人心。
镇南军败退被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寨子里,只是所有人都害怕看见平静被打破的那一瞬间,害怕面对改变。男人们手中的剑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为收藏,女人们手中的是针线梭具。五天,只是短短的五天时间。人心就已经软化。什么江湖恩怨,什么天下苍生,都抵不过生活。
无意间,风忆雪看见了袁若海搂着妻子、抱着儿子的无奈,几天前他还可以和自己出生入死,几天后却在看见妻儿的瞬间妥协了。熊熹籽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侧,愣愣的看着风忆雪,眼中的彷徨与无措毫无遮掩的流lou而出。她的手中还端着托盘,里面闪耀的配饰正是新嫁娘的霞披。而她的身侧,刘筱雨艳红的喜袍是这样夺目,在此刻苍白的画面里平添了一抹绚丽。
风忆雪握着梦魂剑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每个人的幸福其实就在生活当中,可是有的时候,我们却不得不打破生活。似乎有些害怕看见姐妹们的快乐被自己亲手打破,风忆雪安静的转身,抽出了梦魂剑。“如果今天镇南军覆灭了,明天,这里所剩,只有血肉模糊,你们选吧。”
背后的人群安静的就像被
冰封一样,这样措手不及的抉择让所有人都茫然而不知所措。
空气中,听得到风忆雪微弱的叹息声。就算手中是单枪匹马,身前是龙潭虎穴,也要闯这一闯!因为只要抬头,还能看见青天流云,就根本无法忘却,无法割舍。风忆雪握紧了梦魂剑。只身离开,那洒拖而又萧瑟的背影就像荒野中的孤狼,苍凉中有着傲视天穹的霸气。
“等等,我陪你去!”袁若海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看了众人一眼。“天不怕地不怕了一辈子,难道今天还怕死了不成!”
就在风忆雪转身的刹那,无数的男丁都冲进屋子拿出了兵器,很多被丝布包裹的无比华丽,都被四散的剑气所震碎。欧梨清是第一个拿出剑来的女弟子,她那单纯的笑容中没有掺杂丝毫的壮志,只是想做就去做了而已。
“有妻儿的男弟子带着妻儿站左边。”风忆雪第一次觉得带着这些弟子会是如此意气风发,好像前面不是生死,而是挑战。“没有妻儿的男弟子站右边,没有嫁人的女弟子站中间。”
很快的速度,所有人都站到了应该站的位置。风忆雪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是他们强大的信心所在,而她的镇定与挥洒自如,给了所有人服从安排的决心。
“左边的弟子,茗谷的存亡交给你们了。若是我们没有回来,你们一定要守住这里的安宁,守住我们的幸福。”风忆雪的眼中带着泪水,没有人可以将别人的生死当做儿戏那么简单。“中间的弟子主要负责战报。一旦我们失败了,你们就回到茗谷协助守城。右边的弟子,你们面对的生死,握紧手中的剑,握紧自己的生命。”
茗谷的广场前,风忆雪傲然立于马上,猩红色的斗篷和白色的纱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四百人组成的马队已经集结完成,等着他们的却是千人的军队。褚吟晓已经带着茗谷的族人上山采集伤药,袁若海带着众人坚守茗谷。清水堂十六阁的主持人各自分配了人马,木清奇、穆微云、古剑锋和楚阳已经出发去联络这个村寨的勇士。唯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让风忆雪的眼神有些飘忽。
“出发!”震天的号令响起,百余匹马匹已经冲出茗谷。分作几股力量解救被困的镇南军的人马已经离去,浩荡的沙尘中,莲素心带领的女弟子们也已经四散而行。一刻时间里,偌大的广场只剩下风忆雪一个人,单抢、匹马。她以为他会出现,却没有。经历了这么多事,南宫喆到底还是放手了,可是没有他在身边,却无端的恐惧结果。如果陪着青天死去,也好,不是么?可是如若他所愿的女子不是她呢,平白的给了他愧疚。
踏!踏!
风忆雪猛然回头,南宫喆安静的坐在马背之上,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平静。只是仿佛一张面具遮住了最初的纯澈,只留下了纯澈笑容的表面,少了鲜活的感觉。
“帮我!”风忆雪伸出了手,他就是她的力量。只要还有他在身边,什么都是可以面对的。
可是南宫喆没有像从前那样握住风忆雪的手,却而代之的是淡然的笑意,无所谓风吹云动,也无所谓情爱缠绵。他从怀中取了一个盒子抛给风忆雪,“这是最后的赌注,能不能救回霍青天,就看你自己了。”
霍然的转身,甚至在风忆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南宫喆已经纵马消失在诺大的广场上。泪水顺着风忆雪脸颊滑落,不要说从未留恋,只是你不曾看见而已。风忆雪慢慢的驱马蹄踏步于广场之上,这四周的空旷就像此刻她的心境,茫茫然无所留藏。就像自己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骆冰还是苏雪,也分不清究竟爱谁多一点。心口的执子之手从来没有摘下,可是南宫喆送给自己的草环也未取下过。两个都爱还是爱么?或者是两个都不爱?
红豆飞奔的脚步开始模糊了周围的景象,只是这样的模糊就像踏行于人生之路的我们,只记得了目标和奔驰,忘记了沿途的风景。风忆雪不断的质问自己,一路走来,究竟是幸福重要还是责任重要?究竟是生活重要,还是爱情重要?青天流云的浪漫就像眼下飘渺的爱情,求不得。放不下,留不住。而每天起床南宫喆的笑容则更似生活,简单,重复,随遇而安。一日一日的对爱人的思念,是一种消磨,对生命的消磨。可是一日一日醉心于风花雪月的闲适,何尝不是一种沉沦?
斯……相思尖锐的嘶鸣忽然将风忆雪从思绪中拉回,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的过程,梦魂剑干净利落的斩杀了冲过来的飞龙军士兵。似乎是一股探路的前足,相思异于平时的冲撞配合着梦魂剑毫不留情的厮杀很快就结束了战斗。越是kao近凤凰山。风忆雪就越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将来,不断的杀戮与突围让她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思考,可是心中砰然跳动的紧张却无法被掩盖。
鲜血淋漓的沙场之上,霍青天冷然的傲视四周,周身遍体的伤害已经不能给他带来丝毫感觉。晚风轻起,吹动了他长发飞扬,仿佛山巅凌厉的苍鹰,从他眼中能够透射出锐利的杀气。从早上开始,不断有流云轩的捷报传来,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从没有一刻让自己失望。哪怕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他也不曾退却过,因为知道,她在为他奔驰而来。
风忆雪分批调动流云轩弟子合围飞龙军的布局已经实施三天,大部分的镇南军支部都已经突围成功,正在不断的集结。只是今天的天有些阴霾,就像传奇故事里最后的夜晚,总是会有狂风暴雨。似乎是遭到了朝廷军队和突围而出的镇南军前后夹击,朱娉婷带着最后的飞龙军余部合围了霍青天的帅营。此刻只有单人匹马,傲立于荒原之上。
不知道是血液还是真的开始下雨,此刻的霍青天只是觉得不断有液体喷洒在脸上,而手中除了挥剑,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帅营中护着阿兰逃离的人马应该已经远去,调虎离山的计策是自己想出的,可是此刻面对死亡,霍青天却有些恐惧。远处的荒地茫茫而没有人迹,只是近处不断增加的兵马宣布着结局的悲凉。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么?给出了一世的诺言就要在此刻终结,平白错过了半生的缘和爱。
忽然,天边光线减弱的方向出现了希望一样的尘埃,看不见来人,却能够真真切切感觉到她的存在。霍青天拼了命的杀开一条道路向着那飞尘扬起的方向冲去,那里有他想见的人,可以说他想说的话。
斯……马蹄赫然停立在霍青天身前,却带来了绝望。朱娉婷猩红色的身影立于白马之上,四周的士兵已经停止了追杀,只是马上女子的冷森更加重了四下修罗场似地血腥。流云轩被深深ha入地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持霍青天摇摇欲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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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乱
斯……马蹄赫然停立在霍青天身前。却带来了绝望。朱娉婷猩红色的身影立于白马之上,四周的士兵已经停止了追杀,只是马上女子的冷森更加重了四下修罗场似地血腥。流云剑被深深ha入地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持霍青天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这又是何苦呢?”朱娉婷半开半合的眼眸扫过霍青天的脸,初见时晦明深色的男子此刻被疲倦替代。多少次沙场的绝击都没有给他带来过绝望,可是此刻他眼中的哀伤却真真切切。“飞龙军中,我最欣赏的人就是你,可是居然为了女人放弃天下,你太让我失望了!”
放弃和飞龙军联手占据滇蜀之地的想法根本无关乎女人,这是军人的荣耀,战士的尊严。可是此刻的霍青天已经没有心思向朱娉婷解释什么,唯一觉得遗憾的只有自己敬爱的将军听信了这个女人的谗言。天下?果然是个足够***的名词,只可惜,不是人人都想要天下。霍青天笑了,他看着朱娉婷傲然立于马上的姿态笑了。“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妆。”字字句句,带出了霍青天此刻的不屑,洒然抬头,弥补的乌云遮蔽了青天流云,呵,天下?天下有算的什么?傲然于天地之巅却形单影只。不过空留一句高处不甚寒而已……
沙场上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凤凰山上漫天的杜鹃花都失去了颜色。朱娉婷俯视霍青天的眼神就像俯瞰芸芸众生的圣者,带着无尽的怜悯与愤怒。怜悯他的结局,愤怒他的洒拖。
??砰,朱娉婷手中的暗器打在霍青天膝盖的侧面,一个踉跄的他却依然倔强的保持着站姿。过去二十年的种种忽然在眼前浮现。幼儿那个男子淡淡的笑意似乎是他一生的开始,大地春如海,男儿国是家,龙灯花鼓夜,仗剑走天涯。就为了这句,他驰骋沙场多年,生死,寂寞,本来都是那么平常,只是因为遇到了她而变得难以忍受。初次救下风忆雪的情景历历在目,到了此时此刻,终究还是无法忘却。霍青天的眼眸湿润了,多少次面对死亡都没有此刻脆弱,只因为生命里多了很多牵挂。还有慕容鹃,此时最最亏欠的人就是这个妻子,从来没有爱过,却困了她一生的幸福。想来,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人,为了不那么寂寞,偷得了别人的付出?
看着霍青天眼中的情愫一点一滴涌动,朱娉婷竟然自觉的抬头看天。黑压压的阴霾已经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遥无期。人生原来有很多东西,看起来都曾经kao自己那么静,其实早就远远而去,就像爱情,就像幸福。猛然间晃了晃神,朱娉婷竟然有些恐惧的看着霍青天,这个男人居然让自己坚硬不催的心开始动摇,他的眼眸好像一种蛊毒,让人迷失其中。
忽然,就在朱娉婷久久陷入回忆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剑光在昏暗的天地间闪亮而过。手持梦魂剑的风忆雪好似天神一般腾空跃起在朱娉婷身侧,凌厉的剑势扫开,杀的朱娉婷措手不及。希望来的太突然,让霍青天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看一剑刺入朱娉婷心口,却被对方震开的风忆雪落到自己身侧,他方才发现,一切都是真实。
对视,微笑,天地都不在我眼中,只有眸子中的倒影才是真实,你中的我。我中的你。没有开口说过半分言语,只此一眼已经敌过万千。风忆雪和霍青天彼此背kao着对方,奋力在重重合围的兵士间杀出一条血路。飞溅的血肉和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只能凭借着感觉和彼此的信任,勉强推移向山脚的树林。重重包围中,他们的配合却坚如堡垒,好似只要拥有对方,一切都可以改变。
嘶鸣,是马的嘶鸣!霍青天一个旋身扫平了刚刚涌过来的一圈兵士,风忆雪立刻借势腾身跃起。落下时,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因为马的嘶鸣声就是希望,双双而来的正是红豆和相思。轰!借着全身最后的力气,霍青天打出了震天的一掌,几乎瞬间空置出来的缺口成了此刻最大的希望。半撑霍青天的身体,风忆雪一个旋身将他推上相思,拉着红豆的缰绳甚至还没有上马就已经冲出老远。
不知道两匹宝马冲向了什么方向,也顾不上有没有追兵,风忆雪只是紧紧握着霍青天的手,一刻都不想放松。直到看见佛光掩映中的忘尘公子,直到霍青天摔下马背,好像一切都是如此模糊,分不清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重伤的霍青天紧紧将风忆雪拥在怀中,一边一边说着不要离开,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只有对她,他才会如此脆弱吧?风忆雪的心不断在这份浓情中颤抖,痛的都忘记了所有。她只能陪着他哭泣。只能静静陪着他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微微明亮。红豆衔着食物回来,风忆雪才放开了已经安静沉睡的霍青天。猛然发现,自己没有为他包扎伤口,风忆雪的脸上开始苍白。遇见了他就会失去全部的冷静么?呵,这一切,到底是缘是劫?恍惚间,风忆雪又猛然低头,白色的布条不仅将霍青天包扎的很好,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一一处理。风忆雪哑然失笑,怎么会这么恍惚?
给霍青天喂了些水和稀粥,风忆雪方才看见远处盘膝坐在水杉树下的忘尘公子。淡淡的光芒从他手中的流光飞舞中散发而出,好像一层金光笼罩了神佛。安静如水的他半合眼眸,好像在为这场战争中的亡灵作法超度。相思似乎受了伤,爬在地上,红豆不断的用嘴为他梳理着脖颈上的鬃毛。一晃眼,居然四年了,他们已经四年没有这样亲密的相互依偎,回眸间,看见了霍青天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指尖不经意抬起,想要拂过他的眼,他的眉,他的每个细节。却无奈停留在半空中。只因生死面前她可以为他不惜所有,此刻却无法面对他的家室,如何能陷他于不义?
咕咕!红豆拱了拱相思的脖子,相思回头蹭了蹭红豆的脸颊。这幸福的一幕好像多年前千寻山下那一幕,也是忘尘公子带着相思红豆救了自己。那佛光下的男子就像一个守护者,一次一次的相救从未求过回报。低头看向自己还身着飞龙军兵士的铠甲,刚刚的一切不像是真的。若不是为了红豆的安全没有带她出来,刚刚就不会有那么默契的配合可以逃出生天。若不是找不到霍青天的帅营无奈下混入了飞龙军,刚刚就不会有机会重创朱娉婷。若不是此生相识了忘尘公子,刚刚就不会有希望。若不是,风忆雪转头看了一眼霍青天。若不是他出事,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重要。
晨光中,罗悯璃一身撒尼族服饰忽然出现在路口转角
的地方。她手里提着篮子,和刚刚红豆衔食物的那个一样,笑着向风忆雪走来。“不要惊讶,是红豆这个鬼灵精,千里迢迢找到了相思和我们,这才救了你们俩一命。”悯璃似乎已经从宁木铮的死去中恢复过来,只是身上那淡然的成熟,不再是最初的少女模样。她放下手中篮子,将食物递给忆雪,然后转身为相思的伤口上药。
风忆雪这次发现,相思的左腿被刀拉开了很长的口子,深可见骨的伤口遇到药物,立刻传来他悲鸣的嚎叫。仿佛有一瞬间,忆雪看见了红豆眼中的泪珠,四年了,他们的情都没有淡过,没有变过,还是能凭借着感觉寻找到对方。可是同样是四年的时间,自己已经不能凭借感觉找到青天,情淡没淡不知道,人却已经变了太多。
等到相思可以走动,已经快到中午,跟着悯璃进入撒尼族的寨子时都能闻到手抓饭的香味。生活忽然间又恢复到了平静,这样的放松让倦意席卷而来。一觉醒来,暖暖的触感让风忆雪有些懵懂。啊!猛然坐直了身体,就看见霍青天半坐在床的一边,耷拉的眼眸还有些惺忪。
“你怎么在这?”虽然他是坐着的,而且一身的重伤,可是这样传扬出去,如何是好?
“我怕一觉醒来你就走了,所以央着忘尘公子把我挪了过来。”霍青天羸弱的声调显示出他的伤势,可是他坚毅的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风忆雪的面庞。
波涛汹涌的情绪让此刻的风忆雪只能选择安静,原来凶险时真的可以相守,平淡却不能。睁开眼睛的刹那,自己关心的不是他的伤势。而是名声,光是这一点,已经让所有的情爱面目全非。
听到风忆雪口中溢出的微微叹息,霍青天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焦急。然后,他低头深深埋入自己曲起的膝盖中,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我对不起你!当年误会了你!失去你的这么多年里,我从来都没有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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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擦
听到风忆雪口中溢出的微微叹息。霍青天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焦急。然后,他低头深深埋入自己曲起的膝盖中,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我对不起你!当年误会了你!失去你的这么多年里,我从来都没有开心过!”
风忆雪起身下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为什么要说从来没有开心过?如果他过的开心,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放手是成全。可是他不开心,他居然不曾开心过,四年了,错过了整整四年的时间,自己又开心过没有?好乱,心好乱……风忆雪猛然撞在一棵西番莲树上,掉落的果实散发出酸酸的味道。她停住脚步看着这颗硕果累累的西番莲,就好像过往所有的回忆,挂满了心头。他的笑容,他的愁情,一切一切就似那青天流云,早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斯……马厩里的红豆紧紧贴着相思的脸颊,半躺在地上的相思立刻轻哼了两声,如果一切就像他们,从来都没有改变会有多好?可惜,时间回不去了。人事自然也都很难如初。撒尼族的寨子此刻很静,静的人就想这样平淡的生活。风忆雪选了一棵巨大的梧桐树,跃到枝桠间坐下,静静的看着霍青天房门出神。
忽然,忘尘公子不知道从哪里走来,就这样坐在了梧桐树下。他手中的念珠依旧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不亏被称作流光飞舞。只是如初安静的他竟然为武器取了一个张扬的名字,风忆雪忍不住嘴角上扬,好奇的打量起忘尘公子。不知道当年师父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却如何要将忘尘公子的那段抹去?隐隐约约来自心底的依赖感,总是徘徊在自己和他之间,或许真的就是缘分。
“缘起缘灭皆是空。”忘尘公子似乎感觉到风忆雪的存在,闭目诵经间竟然对着身边的野花开始言语。“花儿啊,你此刻摇曳身姿可是为我?”
风忆雪不自然的屏住了呼吸,似乎怕忘尘公子察觉。不知为何,总是想看看他的神秘背后究竟影藏着什么?
只见忘尘公子轻轻抚摸了一下花枝,淡淡的笑意从他嘴角溢出。“可惜了,我都不是昔日的我。皮相虽未改变,到底换了心肠。”似是有些享受着清爽的山风,忘尘公子展开四肢伸了一个懒腰。“花开花落,你也都不是曾经的你。当年我为你奏曲,今天吹埙可好?”
悠悠的埙曲四散开来,像那绵延的思念缠绕在心头,听的人都醉了。山风吹动着他的衣摆飞扬,纷乱的花叶落了满地的伤。静静的风忆雪挨着树枝睡着了,好像这种祥和就是喧嚣尘世中的避风港,给了她脆弱的理由。
风忆雪醒来时已经是晚上。肩上披了忘尘公子的长袍,淡淡的桂花香味散发开来,令人联想起他平静的笑容。青天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正好能够看见他躺在床上的背影。或许,和青天,始终都只适合现在这样的距离。心情再次恢复到平静,风忆雪跃下梧桐树,山间传来的夜来香浓郁的让人有些反感,却胜在驱赶了不少蚊子。这样他开窗安睡就不会被打扰,多好。
“忆雪!”悯璃老远的笑着跑过来,递给风忆雪一个盒子,“忘尘公子说给你的。他走了,要你保重!”
“走了?”怎么就走了呢?风忆雪有些迟疑的看着寨子外面,他总是像风一样出现,又如风而逝。略略收紧了眉头,风忆雪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幅画,真是下午他对着说话的花儿模样。花儿?呵,一切都变了,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么?风忆雪将盒子递还给罗悯璃,笑着说道:“画只能画出前一刻的花。怎么能画出下一刻?”哈哈……风忆雪忽然畅快的笑着,推门走进霍青天的房间。
听到忆雪的笑声,青天迷惑的坐起身来。伤口的疼痛让他额头满布着密密的细汗,下巴上的青色更增添了几分沧桑。“什么事那么开心?”
“看见了你呗!”风忆雪坐到桌子边,拿起筷子吃了一筷子撒撇,浓烈的柠檬酸味呛的她差点流下眼泪。“差点忘记恭喜你,娶了一个漂亮的轩主夫人。我已经叫悯璃书信去茗谷通知她来接你了。”
“忆雪!”霍青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风忆雪,他的
脸上满是无奈和焦急。“该说的话下午我都说了,你怎么还是?”
“还是什么?不开心,不开心又如何?这是你我当初的选择,现在必须去面对!”风忆雪冷静的看着霍青天,“我不可能也狠不下心去抢别人的丈夫,共侍一夫更加不是我所能接受的。今天的你我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你已为人夫,我亦为人妇。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为人妇?你说你已为人妇?”霍青天激动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花,双拳紧握着床沿都开始咔咔作响。“风忆雪,你昨天为什么要来见我?为什么给我希望又要亲手毁去?”
滇王府的夜其实很冷,风忆雪此刻才感觉到。她笑了,笑的很淡漠,看着眼前以为最最了解,却如此的陌生的这个男人。“我和南宫喆,就像最初的你我,没有你想象中的种种。只是对于别人,我没有用过全心,自然也就罢了。而你,我给出了全部,却要在此刻忍让你心中还有一个女人,对不起。我做不到。霍青天,我要你给我的是十分,就算你给到九分,不够就是不够。”
微微叹息中,风忆雪跨出房门。青天,你知道么?就算是此刻你我相守,也要带着一生对另外两个人的愧疚过日子,根本就不会幸福。新月隐匿于薄云背后,圆缺都好,今天的月到底不是昨天的模样。
大清早,无数的马蹄声就向着撒尼族的寨子而来。风忆雪惊异的看着远方,隐隐有些不详的感觉。霍青天也强撑着身体跑了出来,寨子里的壮丁此刻都进山里打猎去了,如果有人追杀而来,只怕要连累了村民。
“骑上红豆,我们必须离开!”霍青天一把拉住风忆雪的手,踉跄的冲向马厩。“悯璃,寨子和相思就拜托你了。”
“你们放心,一切小心!”悯璃立刻帮手将红豆牵出马厩,催促两人快速上马。
相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悲鸣着想要撑起身子代替红豆。所有人看见他眼中的泪珠都迟疑了,所谓情爱,其实不是人的专属。天下万物皆有悲欢。
风在耳际呼啸,霍青天紧紧将风忆雪护在怀中。前方奔驰的马队已经越来越近,就像死亡的气息不断推移而来。似乎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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