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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猎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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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林晨这么讨价还价只是想拖延时间,这么大笔钱就算他是林晨本人,也想不出什么可行的途径来解决。四位竞争者相互间也知根知底的,当初的5000万美金现金任哪一家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出,哪一家都没开印钞厂;林晨她家甚至还动用了信用贷款,又抛售了一部份股票。当一大笔想想就觉得无比美妙的钱眼看可能到手,韩劲锋对这个倾注几年心血,好不容易才壮大到今日规模的奇异互动多媒体几乎再无丝毫留恋,他甚至有股冲动想提出允许林晨分期分次付清……林晨拖延时间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想不出来。

四点半。韩劲锋看了表后道:“看来我们谈得不是很顺利,看在合伙一场的份上,这样吧,我再宽限两天。”他站起身,坐在身边的律师会意,也开始收起摊开的一干文件。

他这番话说到一半时,林晨放在桌上的手机一阵震动,她看完了短信恰好韩劲锋说完正打算离开。林晨抬手凌空按了按,“坐下吧,准备核对你的帐户余额,我的人准备开始转帐了。”

“噢?”他僵硬了几秒,又坐回座位,“过了四点半银行就结束转帐了,你要怎么给我,现金?”

林晨脸上到了此刻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将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慢慢收拢到胸前交叉,“谁告诉你我的人在国内?他们人正在苏黎世银行。你等几分钟。核对结束我们就两清了。”

韩劲锋艰难的道:“苏黎世银行难道现在在营业?”

“这不是重点,不过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苏黎世银行有很多分行,比如苏黎世南非分行现在是上午十点半,满意了?”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苏黎世银行凡位于东西半球的所有分行她提前都让人驻守以防万一。阿联酋、斯里兰卡和南非这三家分行现在都能办理。

韩劲锋现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不管怎样,总算是了结了……

林晨离开公司天色已经暗下。她驱车直接前往医院,在途中找了家看起来还行的餐馆打包几样够两人吃的东西。夏霁霏现在把工作地点搬到了医院;自从连出了两件事情后,她就再也不愿一个人过夜。医生诊断后得出了她有轻度忧郁症的结论。

林晨不晓得事情怎么一下子变得一团糟?不过她觉得她自己还能应付得过来。公司已经完全是自己的了,不,应该说是自己和林欢的了。这好消息能否用某种方式直接灌输到他脑子里,然后他一激灵就清醒了……公司从此少了韩劲锋,但她现在确实没什么喜悦感和成就感。

夏霁霏周围一米方圆堆满了各种纸页和文件。她现在只有不断的工作才能弥补内心里的一片空荡,这个病房几乎成了她的家,房里甚至还摆着两台装有不同语言操作系统的电脑。她看了电脑任务栏右下方的时间,6点20。林晨怎么还没回来?她站起离开座位走到窗口边,从这里可以俯瞰十楼下方宽阔的停车场。林晨那台车特别大,而且尾灯也特别亮,她只要一进了高干病房楼前的停车场,夏霁霏就能马上认出。

林欢还是保持着下午的姿势没丝毫变化。他的生活护理问题除请了两名男特护,夏霁霏和林晨也亲自单独或合力处理,包括便溺和擦拭身体这类。他的体温还是那么温暖,面容安详之余仿佛还带着笑意,像在做着什么好梦。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出现在他梦里?估计这大色狼梦到三人终于挤到一间房间了;现在不也是么?林晨和她几乎天天都睡在他两侧临时加的小床上。林晨肯定也曾偷偷独自抚摸亲吻过他,就和自己一样。现在他到底有没有知觉意识,到底……会不会醒来?

林欢的病情没有好转,也治无可治,实际上医院早宣布对他放弃。他这种病况超过目前的医学水准的治疗范围,院方干脆放任自流;因为他这种病情再称之为病情已不太准确,说得令人难接受一点,死亡比较符合实际;院方也察觉这病人的来历不大一般,似乎和自己上头再上头的领导很熟,不过住院费药费他们也按时照付,只不过不能胡乱动手脚增开医疗费用。

夏霁霏终于等到一辆车开进停车场然后转头停在一处车位上,两个特别红特别亮的尾灯背向自己。她回到自己座位前,把东西收拾收拾,拿出两张一次性的塑料桌布在桌上铺好,然后急忙出了房间,到电梯口去等候林晨上楼。

林晨乘坐的电梯到了十层,两扇不锈钢的双层左右各自分开,夏霁霏俏生生的站在电梯门口对她笑着。

林晨两只手抬起手中的东西晃了晃,“今天有好吃的东西,还有红酒。饿了吗?”

“饿死了,我桌子铺好了,我来帮你拿一些。”夏霁霏伸手帮她拿了几个塞得满满的纸袋。“今天下午林欢的朋友那位姓陈的来看他了。”

“嗯?有没有说什么要紧事?”

“没,就问候看望一下。他说NE的业绩他帮林欢继续做几个月……”

林晨听了笑得有些勉强起来,开了病房的门让夏霁霏先进去,“几个月是么?也很够意思的了……几个月他要操不少心,也许还会赔不少钱。”两人不再说话。她把林晨买来的东西摊开拿出,林晨从储物柜里拿出碗筷用开水烫了,然后彼此坐下默默吃着。

“我觉得我这一生中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长得漂亮,这可能就是我生在这世上的作用,”夏霁霏忽然莫名其妙说了这两句,她从椅子滑到地板上,双手抱膝,瑟缩成一团,“不知道我这辈子到现在都做了什么,还能再做些什么……”她抬起瞬间变得满脸都是泪水的脸庞道:“你说林欢他还会醒过来么?”

林晨这一惊吃得不小,她眼泪又开始簌簌滑落,自己又有的忙了!从一旁抽出纸巾擦着她眼泪,干脆又把整盒的纸巾放到她怀中,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按以往的处理办法:陪她聊到她哭完为止。

每次——现在确实能够称为每次,这一个礼拜她起码见识了四五次——夏霁霏一哭完,林晨都会让她多喝水,因为她估计这种眼泪的流速肯定会让她脱水。事实是她一次也没脱过水。林晨轻抚着她头,听了也有些心灰意懒,低声喃喃地,“五年一过后我也转眼到三十的槛儿了。我记得好像昨天我还在我家阁楼上拉小提琴呢,结果一觉睡醒了就长这么大,事情还这么多。这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霁霏听了她这么说哭得更伤心,“还说呢……呜,三人中我年纪最大,要说到三十岁也是我最先到……男人没了,孩子也没了,工作也没心思,要改嫁也不知道去嫁谁……当初说不嫁给这个死人只是说说罢了,谁知道他……”话将说完才察觉刚才把林欢说成“死人”,真的大大犯了忌。

忽然也不哭了,痴痴地盯着摸着林欢的一只手,一只手把扎好的头发散开,把四圈黑色发绳铺在床上,挑了一条扭成个8字形又重合起来变成两小圈套在林欢无名指上。怔怔看了一会,忽觉黑色再次大大犯忌。一阵悲苦再次袭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链滴溜儿滴溜儿往林欢身下的床单上落。

林晨本来想用自己的伤感冲淡一下对方的悲伤,没料到最后起到了共鸣的反效果。她从自己手袋里拿出化妆包顺手打开,从里面夹层拿出几圈金色的发绳儿给了夏霁霏一个。两人各自做了个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林欢左右手无名指上,抬头小心地观察着彼此的表情。最后夏霁霏终于止住哭泣,两人勉强淡淡地相视一笑。

夏霁霏拉着林欢的手道:“这下终于遂了他这荒诞不经的心意了,你说他一醒来会不会乐得又晕过去?”两位情敌终于化敌为活寡妇,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心情也都好了些,互相之间说话也随便起来。

林晨拍拍林欢的脸笑道:“搞不好他这回就是诈死,想当甩手掌柜,等什么时候停战了什么时候才回来营业。”

夏霁霏狐疑道:“有可能,我发现这家伙越来越奸诈。可能是发现玩不转了想重新洗牌,等他醒来后再提出些怪法儿来让我们就范。”

林晨听她说得一脸认真,像在描述活生生的犯罪现实,也被她逗得忍俊不住。林欢会喜欢上这小丫头确实情有可原……这阵日子相处下来,潜移默化中也喜欢上这个胸无城府的小丫头。尤其是她现在对自己的依赖,让她这个独生女过足了当大姐的瘾,不知觉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看待。她心想,哎,反正也就这样了。林欢醒不来,形式也只是个形式。

林晨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林欢醒来了,你还会不会把我当仇人看?”

夏霁霏佯作不高兴的样子,“还说呢,都是你挑起的。我拨给他半碗饭是真的吃不下啊,结果你就不平衡了,让他变成大饭桶。”

林晨撇撇嘴反击过去,“你们那天在厨房做的坏事以为我没看见?”

夏霁霏低声道:“什么坏事呀?哪一天我怎么忘记了?”

“就是大汤匙拿成饭勺那次,林欢一拿错东西你在厨房就紧张到摔了一个碗。后来我到垃圾桶去看过。你蛮小心的嘛,碗的碎片还包在小塑料袋里压到垃圾桶中间。”

夏霁霏思索了几秒,又道:“同一天晚上,我就知道那只色狼心理又要不平衡过去找你,果然被我逮到,你还让他过来坐坐,分明是想等待时机勾搭成奸。”

林晨没话可说,确实是事实。她也保持那么久的纯情了。如果当晚干材能引着烈火,能烧多久就多久。她咳嗽几声,起身去给夏霁霏倒杯水来掩饰尴尬。

夏霁霏小人得志地接过水喝了半杯,放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我们收拾一下一起出去逛逛吧?难得今天心情都好点了。你忙吗?”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林晨到底是什么身份。照理说即使公司再大,一个总监的职位也不可能调动那么大的资源。林晨又开了一间隔壁的病房当作临时会议室。有时候到了晚上下班时间,也只有公司的人大老远过来向她作报告,从没见过她向谁作过报告。

最夸张的是林欢出事的那晚,她居然要来了一架军用直升机!引得整个小区的保安和住户为之驻足围观……这种变态的能量让她在事后想问都无从问起。即使要问个明白,以她对这个社会单纯的认识逻辑,也只能问出大概这样的问题:“哎哎,租一架军用直升机的费用是多少?要往哪打电话?有没有名片也给我一张?”这样问出来也挺丢人的,就当自己看花了眼算了。

林晨赞同,“该忙的都忙完了,确实应该出去透透气。”两人一起把桌上食盒里吃剩的东西盖好放好,一次性塑料桌布直接从四角拉起盖上,再叠几次包成小包,顺手带出去扔了。

她们出门后,林欢睁开眼睛,看床头柜上有半杯夏霁霏喝过的水,拿到自己嘴前慢慢喝着,喃喃自语道:“我诈死想当甩手掌柜都能被猜出来,真厉害!”其实他也没诈死,直到晚上她们刚吃饭那会儿他才逐渐恢复意识,但全身却不听使唤,光想睁开眼睛都费力得要命。接下来她们各在自己旁边又哭又笑又损的,他想想还是继续保持原状比较保险——在两边手上都被套上了“戒指”的节骨眼上醒来,搞不好到手的鸭子又飞了,更可怕的是会挨斗,跳到黄浦江都洗不清。

好不容易等她们磨蹭了半天把东西收拾完毕走人,林欢才敢再次尝试活动身体,等着大脑控制身体的熟悉感慢慢恢复,从眼睛到手脚才逐步恢复行动能力。喝完水后,闻到空中飘荡着的饭菜和两人身上留下的余香,世俗饮食男女的念头开始又活跃起来。拔掉手臂上的吊针,这种东西越打人越虚,当然是吃饭要紧!估计有剩的吧?不知道有没有烧鹅……天啊,烧鹅,从没这么想吃烧鹅!

他对自己还是过于自信,就在一抬脚的当儿,一片虚无的麻痹感覆盖了整只右腿,刚暗喊声不妙,整个人就翻下地板,呼——砰!他趴在地板反过身,用手按摩着双腿,慢慢再掉过头,让行进的目标对准发出香味的方向。过了两三分钟终于爬到了目的地。搓搓手掌手指增加手部的灵敏度,然后伸手到架子上去拿吃的。东西不大够吃,没有米饭,菜也就四样素菜……四样素材和一样素菜是没区别的,为什么女人总是对荤菜这么抗拒?算了,将就吧……吃完后他仰起脖子连菜汤都喝干净。没过多久肚子却叽里咕噜响起来,怪了!怎么感觉越来越饿,晕。

想点其它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哦对,打她们电话让她们带吃的回来?在储物柜搜索半天半天,不但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连手机都找不到,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自己的头发眉毛以及其它部位的毛又没了,同样找不到。她们不知道去哪逛?如果是和林晨出去逛,不晓得要逛到何时回来……自己要不要躲到床底下给她们个惊喜呢?边想边转眼看床底,见放着些要换洗的床单衣服,而且还有个便盆……算了。

躲衣柜里?自己饿得两眼发昏爬回床边都不大可能,衣柜更远,首先还要自己能站得起来才躲得进去。他可不想大喊,医院那帮神神经经的医生护士搞不好会以为自己被借尸还魂:一个昏迷过去好几天的病人——几天他自己也不清楚——一清醒就在地上乱爬找东西吃,还嚷着肚子饿,确实很诡异。

费力地把身体缩到两张桌子中间,再拉出一张一次性桌布盖在自己头上。像个野战部队的侦察兵躲在暗处等敌人露脸。他打定主意就这样老老实实地等她们回来。

 第86章 【相聚】

自上回林欢带她去买表后,林晨就喜欢上了BUND 18的整体气氛,平日无事她就喜欢跑来这里晃晃。百达翡丽表店她不用再过去看——凡是看上的都已进了自己手掌心;而想要又暂时还没办法看上的,都躺在日内瓦的百达翡丽博物馆;那里不但有超过2000只的古董表,还有古董表制表器具机械的展览,馆内还有个钟表学博物馆……

她带着夏霁霏到七楼的BAR ROUGE去泡吧。说是带也不确切,林晨也没到过这酒吧;平时她也不喜欢太过喧闹的场所,但是今天就想过来感受一下和庆祝沾边的热闹气氛。一路上想来想去,最后选了这里。

两人到了七楼,室内室外区域都人满为患,在露台角落处终于发现一张硕果仅存的小桌,兔起鹞落衣带香风,连忙飞身扑去占住。她们对鸡尾酒都是外行,林晨故作镇定地琢磨着。一般情况下,她点菜单酒水单上的东西只看左边的名字不太去看右边的价格。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看酒水册页上的右侧,索性要了一杯最贵的;夏霁霏对这些一大长串自编的法文酒名连也看得头大,故作考虑后也要了一杯和林晨一样的。

音乐缭绕回荡着又低回消散在茫茫两岸的浦江夜色,江中灰白的浪花和黝黑的波谷在旷阔的江面上明灭。两人喝着酒,装作很淑女的样子应付周围老外的不停搭讪,虚荣心大大满足了好几把。

夏霁霏眯着眼道:“我这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真没想到我风韵不减当年……”

林晨听了又一惊,怕她又勾起伤心事当众大哭,赶紧安慰道:“那当然了,成天陪着那小子转圈,都快转到失去信心了。干脆在这里一人挑一个带走吧!”

夏霁霏侧着头眼光来回游移,“这里每个男人都比他有男人味……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林晨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道:“也许就是他没有男人味吧……包装在男人味背后的都是一堆不真实不愉快的东西。我就喜欢他那种没有特别突出性格的性格。”

夏霁霏向左边两位和她丢来飞吻的法国人招手致意,做了个抓住放在桌上的动作,回头展颜对林晨笑着道:“你比我了解那个木头,概括的比我好。你说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光顾着勾引我,他们怎么都对你视而不见哩?”

林晨无奈的道:“也许是看我比较不好骗的样子吧……我要是也展露一下热情未必就会输给你。”

夏霁霏拉着林晨的手腕看了她的表,“这就是他送你的礼物?好名贵的样子噢。啊!现在都十点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吧?我有个奇怪的预感,好像他已经醒来了。”

林晨举杯和她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如果今天他醒来,我送你一块这样的表。好,我们撤。”

林欢在桌底下枯坐了不晓得有多久,想看看几点手上的表却不知所踪,估计她们对自己作了最坏打算……连表也收走不准备给他醒来时看了。这病房诡异得紧,都这么大半天了,连巡房的医生护士也没见进来半个;附近好像也没活人走动的气息和声响,难道自己在太平间附近的病房!原本手脚活动过后他想出去走动走动,一想到太平间三个字忽然觉得双腿发软。

他现在还不知道,其实医院才对他作了最坏打算;从他住院第三天过后,他这里每天只有上下午两次的查房。男特护下午五点就离开,晚上吊的葡萄糖用最低流速可以吊六个小时,换句话说,要到夜里12点左右才有人来。

没有鸡尾酒喝,喝着林晨今晚带来两人却只喝了一点的红酒。他拿起酒瓶站起吃力地走到病床上躺下,开始借酒壮胆。在空腹的情况下喝酒——尤其是这种起初软绵绵,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结果后劲却很强的葡萄酒——在他把差不多整瓶红酒当作液体面包来应付之后,他颤悠悠的把酒瓶搁到床柱和床头柜夹缝处的地板上,醉眼迷茫地想了会事情,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林欢睡的特别安稳,跟昏迷的情况一模一样,手脚连动都不动弹一下。林晨和夏霁霏回来后就顾着到病房和隔壁病房的浴室去洗澡。12点时分护士来换吊水时看到针头脱落也没多说什么,换上一瓶新的了事,只不过说了句:“病人的气色似乎好多了,脸色红扑扑的。”装在林欢身上的尿管脱落在地板上,护士也没发现。

林晨也道:“是啊,面色看起来确实好多了呢。”夏霁霏也赞成,两人拍拍他脸蛋和他说了晚安,各自上了摊好的小床上去睡。

第二天林晨等护士7点半医生查房换完吊水后,一早就去了公司,夏霁霏睡到足足十点整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进了卫生间,三分钟后又迷迷糊糊的出来走到床上躺下。忽然发现床上的触感不大一般,这棉被怎么会自动抱人的?又眯了十几分钟逐渐恢复意识后觉得越来越不对,棉被里怎么钻进来一个人!

“早啊!看你睡那么好一直都没叫你。”林欢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你……怎么睡到我床上来了?”场景过渡得太快,她忽然想不出台词。

“我醒来后发现林晨去上班了,她的床是空的,我的床睡腻了,所以就来你这喽。”他刮刮她鼻子,觉得不过瘾又咬一口,顺便连嘴也亲了。

夏霁霏牙还没刷,嘴也没张。把他往外推了推,还是盯着他发怔了一会,然后才道:“你怎么……忽然就醒了?身体其他地方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林欢正忙着解她腰上睡衣的带子。夏霁霏打的蝴蝶结似乎和自己不同,是两个耳朵分别绑的;他以为直接一拉开就了事,结果完全不是这回事,越急越解越乱。听她说着话干脆不解了,直接把睡衣从她肩膀拉开,尽最大程度往下脱了一半,发现里头是令人失望的一层厚厚的保暖内衣,最后才道:“好得不能再好了,一切该保留的功能都还存在,我证明给你看……”

夏霁霏一低头再抬头,忽然变出一张哭脸,林欢吓了一大跳,赶紧哄着她,连问了十几句好丫头怎么又哭了之类的,夏霁霏哽咽道:“孩子没了……”林欢也沉默下来,静静搂着她,听着她低声讲着事情发生的始末,才知道原来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后来看她情绪慢慢稳定,他继续开玩笑,缓解缓解沉闷的气氛,“没关系,我这次重出江湖,最大的希望,就是和你再生一个。”

夏霁霏心情果然好多了。眼睛勾勾的看着他,“随便你,你要行的话你就来吧。”又把鼻子凑近他身前闻一闻,“昨天没给你洗澡,你去洗个澡再商量。你自己去洗有没有问题?”

林欢惊恐道:“我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谁替我擦洗的?”

夏霁霏数着手指道:“有两名男特护,再就是林晨和我了。怎么了?”

林欢发出一声惨呼,变得很伤心的样子。夏霁霏不屑的道:“你以为我们喜欢吃你豆腐啊,全身又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没有审美愉悦感。”

他苦着脸道:“不是,我居然让男人碰了,而且还是两个。”他离开被窝坚决道:“洗,我这就去洗!”走了一步突然摸着头,另一手抓住身后自己的床沿,假装有些昏眩状,“可能还是不行,你来替我洗吧。”

夏霁霏见他那样子不疑有诈,在他摸着头的时候马上跳了起来抓住他,“别逞强啊,早说不行我来扶你就好了啊。”

他配合着剧情需要让她一步步搀扶进浴室。夏霁霏替他一件件把衣服脱了,忽然看见他身上一处很久都不突出的东西正在向她挺胸敬礼,她伸手拍了一下,“这只小色狼也康复了。喂!你脱我衣服干吗?”

林欢手里忙着嘴也没闲,“你替我洗的时候把衣服弄湿了怎么办,当然是先脱下放到一旁一面打湿了。来,乖,两手往上伸直我好脱衣服。”

“原来你是装的,你这靠下半身思考的色狼!”她赏了他一个爆栗。

“错!色狼是用全身全方位思考的。来,乖,抬完这只脚再抬那只脚我好脱裤子。”为了大计实现,他任打任骂毫无怨言。

不到一分钟夏霁霏就被他扒成一支赤裸羔羊,他贴了上去把她抱起,她双腿自然分开夹住他的腰。

“一醒来就想着这种事,没头发没眉毛的看了真不像那只色狼,不过看你这副急色相又的的确确是的。”她也怀念起发生在很久前的那场风花雪月,开始心旌摇荡起来。

“啊!别贴着墙,好冰!”她背部一碰到冰冷的浴室墙壁禁不住尖叫出声。

林欢只能干巴巴欣赏着眼前的绝美风光,丧气道:“不靠墙好像没办法进行,这里又没浴缸……这下郁闷了!”

她挣脱落地,调着热水道:“你就好好洗澡吧,这样已经够便宜你了。”

他只好乖乖被洗着,其中又想出了不少有创意的小动作都被夏霁霏一一严词拒绝。但小羔羊还是难逃大色狼的魔爪,洗完后两人终于在浴室里大功告成。

“我感觉这姿势怎么这么别扭啊,这好像是动物交配的动作啊。”

“谁说的?这是在非常规环境下采用频率最高的姿势了,你真多疑,这姿势多优美啊。”

“好吧,随便你了,来吧,我前几天那个刚完,现在估计还是安全期来着。”她回头看他一眼,对他下了开始进攻的命令。

“来了……怎么样?这样感觉如何?”

“嗯……还行,慢一点……,……快一点。”她把指挥权移交给他,因为开口也讲不成句子。她浑身软绵绵左摇右晃着,全靠让林欢抱着,否则早瘫在地上。

就这样进行了六七分钟的样子,他看小丫头大概来了两次,自己终于也一泄如注。两人又重新洗了一遍,洗完又回床上缠绵一会。这病房半天半个人也不来,感觉跟酒店完全没两样,夏霁霏又放开胆子向他要了一次。两人扑腾了近半天,这下子总算尽兴。

“看不出你越来越厉害了。”林欢直喘着气。

“让你知道以后要掂量好斤两再来踢馆。”她侧过身,一手一脚搭到他身上,又挪近了点抱紧,在他身上摩挲着。

眼前的问题解决以后,林欢慢慢回到现实里,想起还有一堆事没解决,他问道:“我的那些身外之物呢?”

“你的手机在家里,其它东西林晨替你保管了。”

“呵呵,幸好我这些东西没成遗产。我过两天就来立一份遗嘱,把钱留给你和我姑妈,林晨不缺这些东西,就把你这位遗孀留给她那位遗孀照顾好了。”

“口无遮拦又开始胡说!你是不是一分钟不找骂你就不痛快?”

“哎哎,好了,该办正事了,你的手机借我打几个电话。一会穿好衣服去接林晨下班。”说完得意一笑,举起两只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她面前晃晃。

夏霁霏拍回他伸过来的手,又抓住其中一只咬了一口,“在我包里,你自己去拿。我看算了吧,你就这身囚服,又是个光头,我们又没车。你一出去恐怕要被抓到另一个地方去。你把电话拿来给我,我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让她帮你把衣服拿过来,晚上办出院手续。”

林欢想想也只能这样,就照她说的办好了。夏霁霏又在他身上粘了一会,两人同时起身穿好衣服,她想了想该怎么说才能给林晨一个惊喜,想好后开始打电话。

林晨正在看着最新发来的家族“邸报”原件。这一期的内容相当精彩,经过一年正式比赛后,“邸报”以最大篇幅分析描述了在中国的四位候选人一年中所取得的成就,并从资产增值速度、竞争潜力排名分析、05年度排名情况以及下年度竞争预测排名等各方面,做了一番纵向横向对比。

林晨看得眉头微皱,七项分析结果的排名里自己一项第一都没占到。其中资产增值这一项里居然是负增长,排名末尾;韩劲锋退出奇异互动套现一大笔,目前稳居第一;下年度预测排名第一是叶风的巴斯通,其次是蔺笑嫣旗下新成立的创投基金,林晨的奇异互动排第三,韩劲锋因目前手中资金没有明朗的投资方向,排名最后。

退了韩劲锋那笔钱让自己元气大伤。林欢的《大英百科全书》纳米版虽然畅销,但为了维持高利润高单价,并没正式投入民间市场。以每卷50万美金的价格售出,十二卷一共只成交了十二套;扣除走拍卖行途径的拍卖手续费,以及进口关税外,获利不到7000万美金。剩余不够的一部分来自国内银行的贷款,另一部分违反了家族竞赛规定:开口让家人想办法解决,洗了几道以后再汇入苏黎世银行。

林晨想道,反正目前违规也不止自己一个,自己有能力摆平家族监察员的监控;其它三人估计也不会举报,否则就把掌握其他三人也违规的证据向监察员公布,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出局也情愿。正郁闷着的当儿,电话响起,看是夏霁霏的号码,赶紧接了。

“有什么事吗?”

“昨天你跟我说了什么来着?”她在电话里笑嘻嘻的。

林晨笑道:“昨天我们说的话可多了,你指的是哪句?”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我已经证明这只大色狼昨天早就醒了,我们昨晚说的话他全偷听去了。你说要送我一块表的,别忘了噢。”

林晨激动站了起来,颤着声再确认一次夏霁霏说的是否属实,“你说林欢醒来了!现在呢?他现在什么情况!”

“嘿嘿,好着呢,一副猴急样儿要抢我电话,喏,我把电话给他了啊。”

她刚说完马上换上林欢的声音,他在电话里道,“呵呵,我起来了,这阵让你操心了,我想死你了。下班的时候帮我把我的东西和衣服拿过来吧,要开始工作了。对了……帮我买一顶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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