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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虐之方死方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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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术上我自不敢夸耀,露泣的确输了!”谢寝依旧不紧不慢。
  
  聂徵狐再也看不下去,“喂,你们两个废话少说,先让我进去治病,你们当我这个大夫的名号是作假的?!”他侧身冲撞谢寝,进入内室,果然看见闻蕙泽蜷缩在墙角昏迷不醒,而郗迟媚则躺在床榻上。
  
  “我家徒儿自幼失去母亲照顾,与兄长年纪又差太远,以至於性情任性孤僻了一点,如有冒犯二位之处,还请海涵,谢寝视迟媚如亲女一般,二位如能放她一次,谢寝必当感激!”谢寝对上官拱手道,那般点穴方法,他自叹弗如,可也知如若封穴时间过长,自己徒儿不死也半残。
  
  聂徵狐一边替闻蕙泽封针埋穴,一边半是嘲讽半是戏谑的说著,“姓谢的,放著这麽举世无双的大夫你不求,偏偏去求一个只会耍把戏的无名小卒!”
  
  他此言一出,谢寝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想他必不知道自己随意谈论之人是谁,也谨慎不愿乱言,只堪堪看著上官,待他回复。
  
  聂徵狐碰了一个冷场,见这二人暗潮汹涌,不悦冷哼,不再理睬,径自处理起闻蕙泽来。
  
  上官温柔看他一眼,似某种下意识的安抚,然後对谢寝说,“上官并无恶意,只是这位迟媚姑娘对上官有些误会,既然误会解开,自然稍後便为她解穴,只是上官还有朋友在贵地,不知何时能见!”
  
  谢寝听得明白,回头再看一眼郗迟媚,认真道,“谢某知道了,请稍等一下,谢某去去便回!”然後竟纵身掠远。
  
  聂徵狐见上官如此轻描淡写竟解决掉这个棘手之人,惊愕之余,不禁晒然,“喂,你们两个人到底有何奸情!他竟对你言听计从!”
  
  上官摇头,信步走入猎物,来到聂徵狐身边,俯身在他额上印一吻,他动作极快,又无预兆,聂徵狐一时恍惚,竟没有躲过,然後恼羞成怒的推开他,“喂!我问你话呢!”
  
  上官纵容看他,“谢寝与我约战,他败了,我制住他徒儿穴位,他知道轻重,自然会听我的!再说,聂公子想要去震天堡挥霍一般,我们若不找到那位厉二公子,如何前往!”
  
  “废话少说!”聂徵狐气呼呼的看他,右手执四寸铍针,左手执一寸六分的鍉针,对上官颐指气使,“过来帮我脱了她的肚兜!”
  
  上官信步,闲适的单手撩开闻蕙泽衣襟,没有丝毫尴尬推诿之意,女子凝白肌肤映入二人眼帘,聂徵狐趁机取笑,“怎麽样,这女子质素颇佳,既然你已经验过,难道就不动心收下?”
  
  上官反而凝望於他,“上官福薄,如此佳人不敢冒犯,况且,上官已与旁人有过同泄之缘,前前後後都一并验过彼此,怎麽敢轻易负心?”
  
  聂徵狐被绕了有些晕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厚脸皮的男子所谓何事,一时间抬手便朝上官手掌刺去,竟堪堪刺出一个血孔,透针而出,他没料到上官竟不躲闪,一时怔然。
  
  上官抬手,舔了舔渗出血迹,神情竟撩人至极,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第11章。九针搏

  【第11章 九针搏】
  
  并不算宽绰的猎屋当中,两个人的呼吸渐渐绞缠在一起,仿佛缘定三分的魅惑一般,彼此桀骜,并且互属,已经注定厮磨。
  
  聂徵狐扑哧一声拔出针来,舔了舔上面的血渍,神情慵懒糜烂至极,然後径自朝闻蕙泽心脏位置扎去,他又舔了舔唇角,邪恶的说,“把绝炎芙蓉给我!”
  
  上官掏出锦盒,感受里面的冰寒,“需要融化吗?”
  
  聂徵狐点头,“快!”
  
  上官单手贴在绝炎芙蓉上,催动内力,那寒冰渐渐融化,凝结成一颗颗晶莹水滴,然後水滴竟然直接蒸发,化为一阵雾气消逝,没有一滴落在地上。
  
  聂徵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摘下芙蓉两根花蕊,一根踯躅了一下,递给上官。
  
  上官并未怀疑他,径自吞下,聂徵狐似笑非笑,“我给你什麽都乱吃吗?”
  
  上官淡笑,“你若想毒鸩於我,我哪里有抵抗之力?”
  
  聂徵狐得意一笑,然後径自服下另一根,也不做解释,两根花蕊一拔除,那原本粉紫色的花瓣,竟然逐渐变成灰绿色,原本娇豔欲滴也渐渐干涸,仿佛所有灵气被吸慑一般。
  
  聂徵狐小心翼翼的拿起鍉针,挑下一片片花瓣,然後拿出另外一只三寸见方的青石盒,接下所有花瓣,其余根茎叶部位不待落地,便点燃一个火折子烧了起来,顿时一股刺鼻的恶臭传来,呛得两人一起咳嗽不止,好半晌,那灰烬纷纷落地,举世无双的绝炎芙蓉就这样被烧得烧、吃得吃、装得装,再无残余。
  
  “去倒杯清水!”聂徵狐止住咳嗽,将那根鍉针浸入灰烬当中滚过,然後在一旁闻蕙泽的衣裙上蹭干净,收回鹿皮针囊中。
  
  上官拿来一杯清水,看聂徵狐又从针囊当中抽出一只细长柄的金制药匙,一点点舀起那地上的花灰,混入水杯中,然後搅了一阵,待到杯中成为一团浑浊,一勺一勺喂入闻蕙泽口中,没有丝毫不耐之心。
  
  上官在一旁静静看他为人诊治,一边百思,传闻中凶神恶煞鬼哭神嚎的寻魔医,原来在诊治病人之时也如寻常大夫般仁心仁术,专注无瑕,不禁稍有惑意,聂徵狐,究竟有多少面惊世骇俗,让他竟也无从觉察。
  
  待到全部喂完,聂徵狐对上官一挥手,“好了,帮她运功催动药力!”完全把上官当成苦力在用。
  
  上官却也不著恼,双手抵在闻蕙泽後心,就此帮她化解药力起来。
  
  聂徵狐凝神看他,第一次无言以对。
  傍晚时分,烟霞沈重,郗玉冢立於黑骨祭坛边,沈默无语,他脸色虽显苍白,可早已没有痛苦之意,显是解了蛊毒,可是解毒时那般销魂蚀骨之意,竟还留在唇舌之间,让他思及此,不禁心生绮念,念之一人,想要将他生生世世禁锢在自己身边,可是无奈此人心高气傲,他不是没有试过强行拘谨,只是用磬了手段,还是无法征服,不禁又是恼怒,又是喜爱。
  
  “城主,那人此刻正在猎屋当中!”谢寝从角落中现身,拱手禀告。
  
  郗玉冢挥手,“无妨,随他!你知道他身边那个男子是何等身份吗?”
  
  谢寝沈吟,“只知道他自称上官,手执缱神剑,其余未可得知!”他不知为何,竟是替上官隐了身份。
  
  “知道了!”郗玉冢不动声色,饶是谢寝此刻也并不能猜透他究竟作何念头,只是侧身静立一旁。
  
  “城主,那震天堡的二公子如何处置?”谢寝终究还是提及此话题。
  
  “迟媚太过任性,受些苦也好!否则嫁人之後如何能受得了!”郗玉冢听之前报告,也有了计量,眼下口吻强硬,竟是不愿意放人的意思。
  
  “城主!迟媚那个孩子还小……”谢寝替徒儿说情,知道郗玉冢才没有那一套兄妹情深,身为僵命城主,无非正是铁血手腕冷酷无情。
  
  “知道了,你说……小狐是替闻蕙泽诊治?!”郗玉冢忽然念起此事,待到谢寝点头,他沈吟须臾,然後说道,“让重镰过来!”
  
  不过三息,风重镰已然来到祭坛之中,他屈膝跪倒,“参见城主,师傅!”
  
  原来谢寝竟然同样也是他的师傅,他和郗迟媚正是师兄妹之缘。
  
  “厉家的二公子现在如何?”郗玉冢问道。
  
  “禀告城主,他和上次被擒的长发男子一起关在冰牢当中,被他所伤的侍女绰约已经醒了!”风重镰倒是说得一清二楚,当日他授命前去搜查雾林,却发现这一男一女,皆有伤在身,认出女子乃是僵命城中的侍女,方给予救治,而那厉二公子可就没有那般好运气了。
  
  “那麽,我让你杀得人呢!”郗玉冢冷不防提及,让风重镰霎时遍体生寒。
  
  “属下……属下……”风重镰憋得满面通红,硬生生没有办法说出下面几个字。
  
  “迟媚她被小狐制住,人在猎屋,似乎也受了重伤,你为救你的未婚娘子,又可以付出什麽呢!我倒是好奇得很!”郗玉冢阴恻恻的说。
  
  “属下这就去救迟媚!”风重镰咬牙起身夺路而去,能躲过一时,便是一时。
  
  “顺便杀了闻蕙泽!”郗玉冢的声音阴魂不散。
  
  夜色渐渐侵扰僵命城中,万家灯火伴万籁俱寂,原本好夜好梦。
  
  雾林深处,一处篝火,正烤著一只野兔,土里埋了两只野雉,香味已然飘出,聂徵狐看著上官忙里忙外操办晚膳,颇有兴致的,“我先说好,如果烤糊的话我便把你烤了!”
  
  那威胁竟然带了几分笑意。
  
  上官摇头,换了话题,“你猜此刻来到猎屋中擒我们的,会是谁呢?”
  
  “死僵尸也好,老谢也好,谁都好,反正那个什麽什麽的毒我也解了,那个谁谁的穴道你也解了,让她们多睡一阵自然会醒,那我们若然还不趁机走掉,岂不成了傻子!”
  
  “也对,羲合宝珠和绝炎芙蓉此刻都在你手中,僵命城岂不是把你当成了靶子!”上官调笑,撕下一条兔腿,径自递给聂徵狐,聂徵狐先不接过,而是小心翼翼的嗅了嗅,撕一口尝尝,觉得可以下咽,才接过咬了起来,开玩笑一天几乎都没有用膳,他都要饿死了。
  
  “慢一点!”上官递过一个水囊。
  
  聂徵狐咕嘟咕嘟灌了两口,以手背擦过唇上水泽,嫌恶的说,“竟然是水!?你还是不是男人,此刻应该有酒才对!”
  
  上官淡笑,看火光辉映在那个男人脸上,俊美魅惑,平添三分真实从容,“我是不是男人呢,你不应该最清楚?!”
  
  聂徵狐放肆大笑,然後调戏的掐了掐上官的颊侧,“果然够呛!”
  
  他二人狼狈为奸,相视而笑。
  
  这时一阵呼哨,一个八尺高的壮汉来到篝火边,单膝跪下,“主人!”正是一直在林中的楼冰褚,见了聂徵狐的印记,追踪至此。
  
  “去打探一下释夜和厉寞严被囚之处,天色一亮,我们要大闹僵命城!”聂徵狐此言一出,气度睥睨。
  
  “是,主人!”楼冰褚起身,转眼便失了行踪。
  
  上官从土中挖出已经炙烤到火候的野雉,敲开泥土,霎时清香扑鼻,惹人垂涎,他将其中一只抛给聂徵狐,“那麽此刻,我们就先大吃一顿!明日之事,竟在明日!”
  
  “冰褚,顺道给我找两壶酒来!”聂徵狐不忘喊了一句,他知道自己属下一定能听到。
  
  此夜星月,熠熠生辉。
  
  漏空更静,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风重镰阴沈著脸,朝冰牢走去,昨夜他赶到猎屋的时候,只见昏睡中的郗迟媚,其余再无旁人,他担心闻惠泽的安全,却掀翻了整座僵命城,忙了一夜也未可知,又担心城主先下狠手,於是来到冰牢,这是最後一处,若然再找不到,那麽他的蕙泽,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风殿主!早!”守门的侍卫禀告著。
  
  “冰牢一切安好?”风重镰只是例行问著。
  那侍卫正待回答,忽然瞪圆双眼,一阵痛苦骇然的表情,然後颓然倒地。
  
  “什麽人!”风重镰嗅得煞气,警惕吼道。
  
  “当然是本大爷我了!”聂徵狐肆意现身,身边乃是温文神秘的上官,身後是高大强悍的楼冰褚,他三人立於晨曦当中,仿佛当道修罗一般。
  
  “你!你是来找死吗!”风重镰咬破一枚解毒丸,空拳便出手。
  
  聂徵狐笑得狡猾,“我是来当黑白无常勾魂的!”
  
  风重镰向前刚半步,眼前一黑,竟也浑身酥软,倒地难支,唯独神思清醒,痛苦的低吼著,“你,你莫要猖狂,我……”
  
  “你什麽你,我救了你的姘头一命,你竟然恩将仇报来害我,啧啧,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薄情寡义的很!”聂徵狐摇头一本正经的训斥著他
  
  可在上官看来,被无情滥情到极致的寻魔医训斥这般的话,实在有些可笑难堪,然後再想起昨夜……不禁失笑。
  
  “混蛋!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聂徵狐一派恶狠狠地,转身觐鬼刀竟是架在上官脖子上,表情狰狞可怖。
  
  可在上官看来,一切却失了原味,但见上官轻轻推开觐鬼刀,对聂徵狐笑得温柔,“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越说越是暧昧,仿佛两人已有什麽一般,聂徵狐恼怒正待一刀砍下去,一阵脚步声已从冰牢中走出,为首的正是郗玉冢,他身後乃是沈缁雅、穆少舫二人,一众侍卫压著释夜和厉寞严,严阵以待,看他们的阵势,竟是等待多时。
  
  郗玉冢死死盯著聂徵狐和上官二人,“小狐,我等你一夜,你倒是贪玩得很呢!”
  
  山风猎猎,仿佛鬼啸,聂徵狐轻描淡写的看著郗玉冢,“我是来带人走的!”竟是开门见山,懒得做更多场面话。
  
  上官倒是好整以暇,帮聂徵狐放下觐鬼刀,後者给他一个狠厉眼神,既有暧昧,又有撩情,在聂徵狐看来,是杀气腾腾,而在上官眼底,则是可爱异常了。
  
  郗玉冢自然也未错过这个眼神,怒火中烧,“小狐,你已从我僵命城带走不少东西,这四个人,今日我定要留下他们性命,以作交代!”
  
  “交代个鬼啊!”聂徵狐听得有气,“我寻魔医想什麽时候走就什麽时候走,想带谁走就带谁走,与你何干!”
  
  “小狐,我平素著实宠坏了你呢!”郗玉冢竟然不再多言,径自动手,这一遭他不像平素只是说说而已,竟然祭出魑云剑来,那乃是九品神剑中三品之首,传言剑中晕有鬼气,最为嗜血杀戮,血雾成云,无心无幻,聂徵狐却毫无畏惧,挥著觐鬼刀便迎了上去,“好啊!让我就此教训你一下!死僵尸!”
  
  一阵金铁交织,两个刀剑相抵,风云际变,他们相搏出迸发出阵阵余波,逼得僵命城一众人堪堪後退,功力更逊者忍不住气血翻滚,惶然不安,而楼冰褚只退了半步,上官不仅未退,反而进了一步,他微微皱眉,在场众人也只有他看得清这两人每一招式,聂徵狐气势虽盛,竟然稍稍落於下风,如果到了五百招以上,必然落败,他心思一转,纵身竟朝冰牢逼去。
  
  如此境地,先救人再遁去乃是最佳选择。
  
  上官看清局势,谢寝又何尝看不清,他从别处匆匆赶来,见此境况,而上官已然掠入己阵,不禁运功低吼,“退入冰牢!”
  
  可是已经晚了,但见上官闯入其间,如虎入羊群般,那些人竟然都不如上官一合之力,再加上身後的楼冰褚反应也不慢,在旁边掠阵,沈缁雅和穆少舫双双迎战,上官对他二人淡淡一笑,一阵光练,缱神出鞘,剑芒锋利迅疾,竟无人能看清,不过转瞬,沈缁雅和穆少舫堪堪後退,他二人手中长剑也算是利器,也抵不过上官手中缱神锋芒,一阵恍惚,再看厉寞严和释夜二人已无踪影。
  
  “聂公子,我们走吧!”上官等四人已掠到五丈外,楼冰褚帮那二人松绑,上官则气定神闲的对聂徵狐打招呼。
  
  “不陪你玩了!”聂徵狐听得真切,虚晃一招,纵身朝後跃去,他的轻功极其卓越,唤作游目骋风术,真真恍若一阵疾风,眨眼之间已然来到上官身边站定。
  
  战局两分,胜负未定。
  
  上官伸手揽过聂徵狐的腰部,隔著衣服感觉其间温热气息,不禁一笑,其间温情,然人豔羡,聂徵狐却不怕死的对郗玉冢奚落著,“死僵尸,本大爷要走了!後会无期!”
  
  郗玉冢冷冷笑著,“小狐,难道你不要你的羲合了!”他拎著一个锦囊,正是装羲合宝珠所有,原来他与聂徵狐交战正酣之余,竟然觑著空闲夺回了羲合宝珠。
  
  聂徵狐怔了一下,摸到怀中一空,然後咬牙切齿,“死僵尸,你这个无信无义的王八蛋!”




第12章。心向蜀

  【第12章 心向蜀】
  
  清晨的僵命城,在旭日初升之後,竟然变得沁骨的寒,聂徵狐冷冷觑著郗玉冢,露出尖锐的笑,“很好,死僵尸,今日之事,我记住了!区区一颗羲合宝珠,你当我真的放在心里吗?啧啧,既然如此,我便留给你一点想头!“说罢袍袖一挥,一道银光闪过。
  
  风声呜咽,再看郗玉冢,一如冠玉般俊美无瑕的面目,竟然霎时多了一道狰狞血痕,从右侧眉骨一直横亘到左唇角,血肉翻开,还有黯黑色的血水汩汩滴落,那伤口,竟然还有毒。
  
  “加了我的腐骨蚀肉,你便永生带著这个标记吧!”再一道银光收回,那原本是救命诊脉用的凝悬丝,此刻便成了罗刹般的利器。
  
  “城主!……”一众僵命城中人哪里反应过来,此刻兵刃直对著聂徵狐,杀气腾腾。
  
  “好,好一个一生一世!”郗玉冢舔了舔流到唇侧的液体,一口啐到地上,那地上草木霎时枯萎,可见此毒非比寻常,“小狐,今日你若留下,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未发生!我对你如此纵容,你为何还是不懂我的心意!”
  
  聂徵狐心思百转千回,忽的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上官,“你,去跟他说清楚!”
  
  上官诧然须臾,“我……吗?”
  
  “当然是你!废话少说!昨晚你便宜也没少占,怎麽,早晨想要不认账了?!”他说的无比暧昧,听在旁人耳中仿佛两人早已有了露水姻缘……不,是奸情一般。
  
  “可是昨夜,我们什麽……”上官想要辨明一下,那僵命城城主的怒气几乎要直射过来。
  
  “什麽什麽!去!”聂徵狐霸道异常,在旁人眼中,仿佛他恃宠而骄一般,只有当事人知道其中关节,几个眼神送去传回,原本是讨价还价的举动,又变成眉来眼去的风流。
  
  “你们到底够了没有!”郗玉冢一声怒吼,上前两步,整个人仿佛一尊魔神一般。
  
  上官苦笑摇头,他不过是昨晚稍微怎样了一下,便被聂徵狐一直挂在嘴边动不动威胁,此情此景,也只能上前应战,“郗城主,我等还有事要办,不用相送!”开口竟是这般客套话。
  
  “缱神剑……吗?今日我便一会,魑云剑早已渴血的很呢!”郗玉冢拔剑邀战,整个人专注至极。
  
  上官深深的看著他,此人,原来竟然深藏不漏,他战意缓缓升腾,侧身对聂徵狐说,“你们先走,我稍後便来!”
  
  “你……”聂徵狐皱眉,他只是想要凭借上官挡个一式半招,并没有抛下他之意。
  
  “放心,我会追你们而去!”上官看他踯躅,心下甚暖,回身给聂徵狐一个拥抱,轻若蝶翼。
  
  “该死,你昨晚拿本大爷当抱枕,还没有枕够吗!”聂徵狐咬牙切齿,昨夜真相大白,“释夜、冰褚,还有姓厉的,我们走!”说罢率先纵身远遁。
  
  释夜和楼冰褚相视,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厉寞严紧紧跟随,顷刻便失了踪迹。
  
  只有聂徵狐远远传声而至,“姓上官的,不要指望我为你收尸!”
  
  上官失笑,然後整个人渐渐肃穆起来,他本未料到,在这区区僵命城,竟然一连遇到露泣、魑云两把宝剑,若然能够一一挑战,果然也是一件幸事。
  
  旁边谢寝带了数人匆匆追去,在他们看来,寻魔医身上可还带了绝炎芙蓉。
  
  “现在,只剩你我了!”上官缱神剑出鞘,姿态睥睨。
  
  雾林深邃,处处危机暗藏,聂徵狐一路走来,处理暗雷毒箭数处,早已失了耐心,此刻厉寞严不甚又踩中一处陷阱,霎时飞箭如芒射来。
  
  “该死!你怎麽这麽笨啊!干脆把脑袋砍下来让我给你治治算了!”聂徵狐心浮气躁,不留情的大骂起来。
  
  厉寞严心知己错,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反抗,正在这时,林间一群飞鸟惊起,聂徵狐美眸一凛,索性站定不动,果然不过三息之间,谢寝一群人已经赶来,将聂徵狐四人团团围住。
  
  “聂公子,谢某尚未相送,何必走那麽快!”谢寝还在拽文。
  
  无奈寻魔医此刻杀戮之心已起,他眦裂开唇邪恶的笑了笑,“你们,是赶来送死的吗?!”
  
  “我僵命城的绝炎芙蓉在哪里,速速归还!”沈缁雅还搞不太清楚状况,径自质问,可怜他躲闪眼神,竟然不敢看厉寞严一眼。
  
  曾经情浓,抵不过生死枉顾。
  
  “绝炎芙蓉……吗?烧成灰了!”聂徵狐挑衅的说著,一派你能耐我何的态度。
  
  “你!休得胡言!快点束手就擒,否则……”穆少舫也怒到极致,尤其是跟谢寝一路前来,他竟不知如何是好,那次销魂历历在目,手上伤口隐隐作痛。
  
  “我说烧了就是烧了,况且,我不仅是要烧了这花,连同你们,也一并烧掉!”聂徵狐不知何时,手中竟然多了四颗圆球状的物事,朝谢寝众人扔去。
  
  “赣南雷家的霹烈雷!”沈缁雅识得此物,惊呼一声,但是已经晚了,阵阵爆炸声起,震耳欲聋,硝烟弥漫,霎时惨叫声、嘶吼声充斥在整座雾林当中。
  
  待到硝烟散去,哪里还有寻魔医的影踪。
  
  “剩下的人,跟我继续去追!”谢寝第一次动了真怒!
  
  僵命城中,一处暗阁,绰约跪在地上,冷汗淋漓,她身边站立的,赫然正是上官。
  
  与郗玉冢大战之後,竟然看不出一丝狼狈,可见他决计不败,其武功造诣,竟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的身份暴漏了吗?”上官严肃冷漠的问著,哪里还有对待聂徵狐时的温情脉脉。
  
  “没有,帝尊,我谎称被厉寞严挟持,他们并未怀疑我!”绰约小心翼翼的解释。
  
  “好!那你继续留下!待到任期满,自可回朱雀宫报到!”上官吩咐。
  
  “是!多谢帝尊!”绰约心下喜悦,听上官言下之意,她竟有机会进入朱雀宫,自然欣喜异常,然後似想起了什麽,“对了,帝尊,此刻在僵命城中的,还有飞霞派的人,他们意欲救回九长老闻蕙泽,估计已经得手了!”
  
  “飞霞派?”上官沈吟,“天狼也来了?”
  
  “是的!天狼觑著空子与我联络上,这次来的是他们掌门人水鹤泓和她!”绰约娓娓道来。
  
  “能够帮的话,就助她一臂之力,切记谨慎!”上官吩咐完毕,“另外告知震天堡的弧矢,寻魔医已在路上,大概十日後到,我先去了,那羲合宝珠,觑了空隙弄到手!”
  
  “遵命,恭送帝尊!”绰约行礼,望著上官远去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露出一抹绝豔的笑。
  
  原本晴朗的天,在近午时分阴霾起来,山雨欲来,整座僵命城笼罩在一层浓重的煞气之中,其根源,正在城主郗玉冢身上。
  
  他败了,只败於上官一招,但於他而言,已是无法洗却的耻辱,断魄僵神此刻狰狞的面容上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仿佛厉鬼般凶残,岂是易与之辈!
  
  谢寝站在他身边,神思复杂,在聂徵狐最後那记惊雷狂轰之下,能够得以逃生的堪堪只剩下几个人,连他都被火燎了半边头发,一路追出又失了踪迹无所得,狼狈不已,不甘心又能如何,此刻他也只能忍下。
  
  谢寝守了祖训数十年,他不得离开僵命城半步。
  
  殿下跪了一地,在他威严之下,竟是无人敢喘息些微。
  
  “城主,属下愿领命去追,必将那寻魔医……”彤於霜容颜依旧,在疼了半日後奇异痊愈,尚不提寻魔医用毒精妙绝伦,单是戏谑睥睨之意,便叫一向自视甚高的彤於霜羞恼异常,更何况那混蛋竟然伤了他心心念之的城主!
  
  “城主;属下愿随彤殿主同行!”沈缁雅紧随其上,神色诚恳,但是眼底隐瞒了太多深意。
  
  “城主。”
  
  “城主。”
  
  ……
  
  白晏臣视聂徵狐为杀妹仇人,风重镰也曾折辱於寻魔医之手,即是伤势未愈,此刻也同仇敌忾,连成一气。
  
  “放心,他会回来的!”郗玉冢用某种温柔到诡谲的声调说著,羲合宝珠尚在他手中,他的小狐狸,早晚会自投罗网的……
  
  谢寝从怀中掏出一物,“城主,我等愚钝,未能追到聂徵狐一行,到了城门,只捡到此物,请城主定夺!”那是一块从树上削掉的木片,上面几个血字,肆意狂妄,“羲合宝珠,聂氏所有,暂留汝处,差池必弑!”
  
  郗玉冢盯著那十六个血字,许久,露出一抹淡淡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让我替你看管吗?小狐狸,你错估了这代价呵!僵命城中人听令,任何人不准私下去找寻魔医的麻烦,一经发现,立斩不赦!从即日起,我要闭关练功,城内一切事务由谢寝统一筹划,不得有违!”
  
  “是,城主!”
  
  殿下一众原本义愤填膺,看郗玉冢如此表情,皆情不自禁战栗起来,他们是僵命城中人,他们最清楚自家城主的手段了……
  
  自是孽,自作孽呵……
  
  那个混蛋,究竟还在路上耽搁什麽!
  
  林间小路上,聂徵狐,释夜,楼冰褚和厉寞严四人掠身而过,聂徵狐从不认为郗玉冢会老老实实将羲合宝珠按照约定给予他,缘尽於此,他已经玩腻了。
  
  之余上官,究竟只是寻常过客,抑或早已在郗玉冢剑下化为尘泥,似乎都与他无关,只是昨夜温暖怀抱,不知谁向谁取暖度日。
  
  譬如一夜春梦,醒来无痕。
  
  相反他对震天堡那颗蓝田宝珠的兴趣更大,便与厉寞严同行前往蜀地,所谓武林正派,若然有可取之处,必是将那虚名摆在首位。
  
  睢阳至蜀地要十日路程,厉寞严虽是心急如焚,却哪里敢催促寻魔医,只得小心陪衬著,见天色愈加沈郁,不由停下说到,“聂公子,天色欲雨,不若我们先歇息一下!”
  
  “好啊!反正我也饿了!楼冰褚!我要吃小笼包子!”聂徵狐伸了一个懒腰,拍拍自己没有丝毫赘肉的腹部,那慵懒的神情,让厉寞严一时间有些痴了。
  
  “是!主人!”楼冰褚身形一转,已到前方探路去了,片刻回来,“主人,前面有家小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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