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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诱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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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独立的关系,他要比其他同龄的孩儿来得早学会走路,虽已能走能跑,但娇小的身子仍让他呈现出摇晃的情形,常让人有种会突然绊倒的错觉。
苏若白一见任如夏出现,神色微地一变,有种恨不得立刻掉头离开的冲动浮现在脑海里。
虽说他已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落魄,可他仍不希望有再多的事被他得知,那会让他更加地抬不起头来。
早知道,那天就别让他跟著自己回家,现在他不只得知自己失去了书坊,也还得知他在客栈做活,就为了养活自己和儿子。
看见儿子就站在他身旁,苏若白咬牙忍下转身离开的冲动,缓慢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来到三人面前,苏若白只看了满脸无奈的汪掌柜一眼,便微弯著身子,抚了抚苏元安的头,再顺了顺他柔软的长发,才缓缓地站直身子。
「汪掌柜有事?」明亮的眼直盯著汪掌柜,刻意不去看同样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的忽视全看在任如夏眼里,只见他加深嘴角的笑,道:「那大夫给的药可真有效,几天不见,苏公子的病已好了一大半。」只是,他仍躲著自己。
不明白他为何抗拒著自己,若只是为了两人曾为对手关系,他反而会感到有些小小的不满。
真的是……没必要这麽仇恨他吧?
他记得自己从未在商场上封杀过他,甚至还有几次他刻意不出面与他抢书商,只不过他从未挑明说出,看在这一点,就不该闪躲他才对。
他想著,不满的情绪让他完好地掩藏在满是笑容的面皮下。
被挑明问著,苏若白不得不把视线转过对上他,清俊的面容上有著的是客气的笑。「多谢任公子帮忙,日後若有在下能帮得上的还请尽说无妨,能帮到的苏某一定帮。」
「我正想著该不该跟你讨这次的恩情。」
「……」
「说到恩情,你似乎还欠我一次呢,半年前的那一次。」
「……」回视的眼开始变得有些不悦。
两次……真要和他算得这麽清楚就对了?
虽说接受他两次的协助,可那两次他都处在被迫之下,不代表他主动愿意帮忙,没道理和他讨功劳才是。
苏若白咬了咬牙,深吸口气平缓内心恼怒的情绪,故作客气道:「任公子帮了在下两次,在下自是要还任公子两次恩情,此承诺在下会谨记在心,日後若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任公子可直说无妨,只要在下办得到的,定尽全帮到底。」
「尽全力吗?」任如夏突然咧嘴一笑,并朝他挥了下手。「不急不急,来日方长,总会有需要你协助的时候。」
再瞪著他,苏若白发现他比外表上还来得难以理解。
以前就算再怎麽不相往来,对他的人和性子多少有些耳闻,不敢说十足十的了解他,至少还能抓住些他的脾气,知道他些许喜好。
他一直是这麽想的,直到经过几次的相处,才彻底明白他完全不如外界所说的那样。
任家家大业大,很容易引起外人对他的兴趣,有人说他具备著商人该有的特质,外表看似好相处,可事实上,他心里想著的没人能猜得出,遑论再与他结交为好友。
任如夏嘴角持续挂著笑,一脸兴味地看著他,打量他身上不同於上回看见时的穿著。
碍於贫困的关系,他身上所穿的衣服皆为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一身米白色长袍,无腰带,无佩挂饰品,长发以粗绳绑成马尾方便行事,与他还是富家子弟时刻意用是品给冠起的打扮截然不同,不难看出他的刻意节俭。
他相貌生得不差,清秀中带著俊逸,时常只在脸上显露淡淡的微笑,与自己的爽朗有著极大的反差。
这就是他的性子,对人一向温和,即便再怎麽生气发火,也绝不会口出恶言,脾气好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挺欣赏他的好脾气,不否认自己对他的强迫,有一些是看在他的好性子上,就不知道当他生气时会变成何种模样?
他很有兴趣呢。
凝视的同时,任如夏不由自主地再次打量他,脑中又一次闪过认定不可能的事,低声道:「你在这讨生活?」在他的客栈?
若没记错,他很讨厌自己才对,没道理在来自己的客栈。
苏若白面色立时一变,再摆出不悦的神情。「我在哪讨生活与你无关吧?」
「是无关。」他又笑了笑,眉一挑,将他微恼的情绪尽收眼底。「可身为这间客栈的重要关系人,应该有资格知道才对。」
相夫诱子【九】
重要关系人?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楞了下,看了眼一旁的掌柜,再看了看说出这话的人,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他该不会是想说这客栈是他的吧?但他不记得任家事业中有经营客栈啊。
「仍不懂我说的话?要不我来提示你吧?」他再道,对他的反应很感兴趣。
「……」他可以选择不听吗?
实在不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更不希望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谁让他以前是书坊当家的,现在要找个小地方讨生活都不太好找,就怕找到曾与他有过往来的人,肯定被追问他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事业倒闭还容易解说,可他偏偏不是,让他难以开口。
任如夏迟迟等不到他回应,遂主动开口:「歇客栈名声大你是知道的,在各地皆有不少据点,京城就占了两家,能做到如此大规模的富商也就仅有少数几位,我想,应该不难猜出才对。」
当然不难猜,眼前就有一位了,不是吗?
其馀有能力的则会在自家客栈上挂著自己的名号,一眼就能看出,压根不需要去猜测。
他内心几乎已有了答案,且肯定自己猜得没错,只是不愿说出口,想再继续装作不知情。
这可不是他窝囊,实在是前些日子的重病让他停留几天无法工作赚钱,生活变得更拮据,为了不让小安饿肚子,他只能如此。
一旁看著两人犹如交锋般谈话的杜平一,不住地暗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直接说出歇客栈属於任家的不就好了?有必要在那吊人胃口吗?
不懂主子想法的他决定不再看两人的交手,微弯下腰,轻柔地握住苏元安柔嫩的小手。「小安,你饿不饿?杜叔叔拿东西给你吃好吗?」
转头看著他,苏元安停顿半刻,便立即点点头。「好。」
杜平一满意地摸摸他的头,放开他的手,主动走向一名正在端著甜点的店小二,再自动地拿走他盘子上的一块甜糕。
这甜糕是歇客栈著名的甜点之一,入口即化,几乎不需要多做咀嚼的动作就能咽下,很适合牙没长齐的娃儿吃,只不过也有不少大人爱吃这玩意。
拿著甜糕再走回原处,杜平一弯下身把甜糕移到苏元安面前。「这个很好吃喔,你吃过吗?」
苏元安眨眨明亮的大眼,伸出两只手接过他递上甜糕,再点点头。「有,爹爹有带回来给我吃过。」语毕,张开小小的嘴,努力在甜糕上咬下一口。
这举动意外引起了对立中两人的注意,只见他们同时低下头看著吃食的苏元安,没一会儿,最先回神的任如夏抬头看向苏若白,赫然发现他脸上尽是对苏元安的宠爱。
他真的很疼儿子,从衣著和互动上就能看出。
现在仍属寒冷的季节,在没钱买好质料上,他选择让儿子多穿几件,可相对於自己,则仅有单薄的一件,也难怪会染上风寒。
看著他,任如夏有点让他的努力给打动,想帮他的心顿时变得再强烈了些。
苏家肯定出了什麽事,不然不会在短短半年内有了如此大的改变。只是……究竟出了什麽事?
他真的很想知道,也想问是不是与半年前他说的急事有关,只是,依他对自己的戒备来看,想直接问怕是不可能,只能用别种方法来套出。
在苏若白宠溺地摸著苏元安的头时,他轻咳了声,瞟了眼一旁的掌柜,道:「汪掌柜,这里你最大,你来告诉他歇客栈归谁所有。」
汪掌柜一愕,抽了抽面皮,差点扑倒在地。
他没听错吧?每月给他薪俸的人就在这,怎能算是他最大?
不敢置信地在看了看真正最大的主子,吞咽下喉口的唾液,诺诺道:「这……这间客栈是任家产业之一,任老爷去世後,就由任……现在的少爷来接手管理。」他得说,这少爷还真有经营头脑,在他的掌管下,任家的每个事业皆越做越大,最出名的则是渊庆书坊,第二则是歇客栈了。
虽说他早料中答案,但在听见的瞬间,他仍不住地僵在原地,脑袋空白一片,无法在做任何思考。
他在任家做事?他暂待的客栈是任家经营的客栈?
「若不是我突然来到这,我还真不知道你就在歇客栈。」他算是浪费了好多天的时间,不过幸好让他给碰上了,无需再像个无头苍蝇乱转乱找。
不如他的轻松应对,认定无法再留下的苏若白缓缓转过头,哑声对汪掌柜道:「承蒙汪掌柜近日来的关照,若白已无法在这继续帮你的忙,还请汪掌柜见谅。」语毕,牵起苏元安的小手就欲离开。
压根没想到会演变成如此的任如夏蓦地一怔,手连忙一伸挡住他的去路。
「你要去哪?」
晌午时间,不少人在客栈用午膳,同时犹如看戏般玩味地盯著就站在门前的几人。
视而不见四周朝他投射过来的目光,苏若白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向拦住自己的手,撇过脸不再看。
「在下去哪与任公子无关吧?」
「你不继续在这做了?只因歇客栈与我有关,所以你选择离开,是吗?」如果是,那他可能会感到有些伤心。
为了消去两人间的敌意,他算是很努力地在做了,甚至还决定帮助他,可没想到他在听见这件事後,却是更加地闪躲自己。
苏若白被问得语塞地说不出半句话,他垂眸看著地上,不想再继续与他有所关连。
「就算与我有关,也不是太过严重的事,你能继续在这待下去的。」
「……」牵著儿子,他仍是什麽话都不说。
最不愿意发生的事都发生了,他还能说什麽呢?总不好据实说出吧?
他不想让人认为他是个爱计较的人!
「你很在意以前的交手?」任如夏在开口,一语道出他内心真正在意的事。
苏若白眉头拢了拢,神情有点不悦也有点心虚。
明明是几年前甚至是好几年前的事,他却还是在意的不得了,看起来会不会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些?
隐约看出他的心情,任如夏一笑後,放下阻拦的手,上前贴近他。「我们谈和吧?以前的事就别再去想了,一切重新开始,如何?」
谈和?他们日後不再会有交手的机会,没必要特地谈和吧?
相夫诱子【十】
撇撇嘴,他别过眼不去看他。
从那时他就不停在想著,到底他对自己的帮助是为了什麽?还有那些示好的举动,他到底想要什麽?
任如夏垂眸看了眼正在吃著甜糕的苏元安,再抬眼时,脸上已带著抹温和的笑,同样有示好的意味在。「你为了养大儿子努力生活著,实在没必要因为这客栈与我有关,就愤然离开,在有不少顾忌下,你要重新找个活做肯定没这麽容易。」
「不容易不代表找不著!」他嘴硬地回道,看著他的眼更燃起一抹坚决。
这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他的料想范围外,从半年前的那一次,到犯重病的这次,压根没想过他会有出手帮自己的时候。
不管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如何,他们两曾有对立是事实,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当作什麽也没发生,尤其是他还有著不愿让人知道的丑事,若与人太过亲近,很容易被发现真相,所以……不相往来是最好了。
他的固执性子,令任如夏不住地轻笑出声。「我没说你找不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你确定小安能忍到那时候?不会因为你的固执而饿肚子?待在这,他至少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
「我们不需要你的施舍!」低喊一声,苏若白弯下腰一把拿过苏元安手上的甜糕。「小安别吃,吃了会坏肚子的。」
食物被拿走的苏元安睁著大双眼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爹亲,不知该不该吞下已在嘴里的甜糕。
在他身旁的三人皆因他突然的举动愕然不已,只见任如夏失笑地摇摇头,拿过他手上的甜糕再递给呆愣的苏元安。「你别折腾他了。」一顿,低头看向持续呆愣的小安,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放心吃吧,不会吃坏肚子的。」
闻言,苏元安才咽下嘴里的食物,继续啃咬著手上的甜糕。
看著小脸显露满足的模样,任如夏疼爱地再摸了摸他的头,才将视线再落回到苏若白身上。「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这不是施舍,是我对你们的关心,你若不愿意接受,何不就当作是我不舍得让小安饿肚子,选择继续留在这?」
「……」意思是,他的离开会害儿子没饭吃?
他不至於没用到这种地步吧?
「你还能闪躲些认识你的人,其他地方可就没这种好处了。」
「……我没刻意闪躲谁。」
他又笑了笑。「你不过是让汪掌柜通知你一声了?不算闪躲,不算。」
「……」这家伙……是在揶揄他吗?
他只是不希望有人来问他的生活怎会变成如此,才会刻意回避所有在商场上认识的人,这麽做很正常吧?
还有,他怎麽知道自己在闪躲人?
被堵得哑口无言的他就只能继续站在原地怒瞪著,再次感受到被他牵著走的感觉。
无奈之馀,他直觉地把视线落到汪掌柜身上。
只见他一脸尴尬地看著自家主子,对於被发现的协助不知该做何解释,只能一迳地乾笑。
苏若白让他的话彻底打动了,再看著他的同时,眼底已没了不悦的情绪。「我决定继续留下,是看在小安的份上,以及汪总管的面子上,可不是因为你的话。」汪掌柜在他走投无路时给了他一个讨生活的机会,於情於理,他都该继续待在这才对。
「我知道。」了解他的倔性子与不肯服输,任如夏淡笑後耸了下肩,顺著他的话回道。
他好像有点上瘾了,变得很爱挑他的弱点来让他答应自己。
为了不让他再因自己而感到不自在,任如夏选择提早离开不在这用膳,可想而知,杜平一也尾随著他离开。
一出客栈,不停观察著他的杜平一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高涨的疑惑,纳闷道:「你对苏公子会不会太过执著了?」前两次还能说是同情他,才会适时地出手协助,可这次……他承认,用计留下人的事再超出他理解范围,到底,他想要苏若白做些什麽?
要是他现在说出想帮他东山再起的话,只怕他会开始习以为常,觉得再正常不过。
闻言,任如夏脚步突然顿了下,而後才继续往前走,脸上无太多表情的他让人猜不出他心里想些什麽。
「其实……算不上执著。」他沉吟著,俊眸直视前方的路,不受四周喧闹声影响地想著例外一件事。
「你认为,轩香书坊出了什麽事?雕刻师出面接洽书商的事不说,明明苏若白人还再,却好像把整个书坊给拱手送人,说自己与书坊再无关系,你不觉有些古怪?」
「就算事有蹊跷,也与咱们无关,不是吗?」他不懂的就是这一点。
若要说他只是单纯地想帮人度过难关,看起来似乎又不太像,但他又想不出足以解释的理由。
「无相关不代表不能帮忙,我说过,只要他愿意开口求助,我定二话不说帮他拿回轩香书坊的所有权。毕竟,少了他,也就没了竞争的感觉。」在得知苏若白与书坊无关後,他立即调出渊庆书坊这几个月的销售纪录,查出所卖的数量比往常增加了不少。同时他还派人四处去询问,问出已有几个书商不再进轩香书坊的书,这也是他想插手帮忙的原因。
任家与苏家在印刷书上虽竞争了好几十年,已养成了一种难得的默契,彼此使尽全力的竞争,却不交恶,甚至还有英雄惜英雄的气度在,敬佩著对方的的才能,在这情形下,他当然不容有人轻易毁去他的对手。
况且……没他出面与自己抢夺书商,那多无去啊。
杜平一侧过头再看著他,半刻,无奈地摇摇头,轻叹口气。「你若想查出苏家发生什麽是并不难,我派人去查就是,可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可千万不要帮忙帮过头,反让人给打垮。
相夫诱子【十一】
他总算知道为何轩香书坊的小小雕刻师能掌握整个书坊大权,原来苏若白在离开苏家前,就已经签下了给予约,清楚写著轩香书坊以及苏家大宅将无条件地奉送给那位雕刻师。
在查清整件事情後,除了惊讶,他已无法再用任何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有谁会愿意把自家产业让给毫不相干的人?尤其还是在不收取任何好处下送人,除了好赌成性输光家产,他还真的想不出有什麽原因。
不过,他不信是这个原因。
即便轩香书坊每年赚进不少银子,可苏家人节俭成性,这是众所皆知的事,若非必要,他们绝不把钱花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不乱花钱,也就更不可能把钱拿来赌博,他几乎能替苏若白担保。但……若非赌博,那又是为了什麽?
「要我说,我会认定是苏公子中了别人的计,而那名雕刻师肯定脱不了关系。」与他一同在渊庆书坊的杜平一也露出鲜少见的严肃神情。
协助管理书坊的他在外有个笑面人的外号,这是众人替他取的号称,就因他时常露出笑颜,可面皮底下的心情除了任如夏能轻易揣测外,就在无人能看得出。
这封号可说是取得名副其实。
站在他专属的书房内,任如夏手里拿著轩香书坊早期所印制的本子,面色凝重地翻看著。
他不只一次赞叹苏若白的好文笔,字字句句写得流畅优美,很容易吸引住人的目光,有时候也可在书内看见一些小插图,据他所知,这些图也全都由苏若白所绘制。
同样经营著书坊生意,苏家人的文人气质要比任家种许多,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决定把自家所出的书做得精致些,不论是外面的书皮或是书内的纸张,都由他精心挑选过,在捆为一整本书时更让底下的人小心来做,千万不能有任何瑕疵出现。
这样的模式也进行了几年,事实证明,他的改变的确有效,无论是零散的买者亦或是和他进书的书商,都是为了他书本的精致度而购买。
他也算是熬出头了,走出自己的路,只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事情过後,他的竞争对手竟让个外人给莫名地打败,且还是出自於轩香书坊内的人。
「他真的……不懂得看人」任如夏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手上的书,不自觉地呢喃出声,所说的话更让同在屋内的人一字不差地听见。
早告诉过他不该什麽人都信,尤其是极欲取得他信任的人,更容易成为有问题的一方。
现在可好了,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反咬了一大口,事业和屋子都拱手让人了,要再讨回可就没这麽容易。
任如夏继续再想著,突然间,脑中窜出一件事,想起苏若白已故的妻子。
「有查出他妻子是怎麽死的吗?」
闻言,杜平一面色古怪地看著他半晌,而後上前走至他身旁,将他手上的本子一把抽起,学著他翻看书里的内容。
这本江湖册是轩香书坊热销的书之一,内容全是在介绍江湖上有名有望的武林高手,也撰写著武林盟主东方离的小故事。
会如此热销全是因为平民百姓对江湖侠士侠女的好奇,想透过书来了解这些江湖人平日习惯与他们有何不同?忙著的又是什麽事?
因好奇而买书的人自是不在少数,但最主要的,还是书内印制著江湖人所配挂的武器图像。
这本江湖册算是用尽心力在出了,看著书内秀气漂亮的文字,不禁让杜平一想起苏家父子。
就算他无法理解同是主子的他理会苏家人的心,但只要他开口吩咐,他一定二话不说地帮到底,只是……
阖起手上的书本,再对上眼前紧盯著自己不放的双眼,神色严肃道:「我说你啊,会不会有点越界了?查出这些真相後你打算如何?出面替他讨回公道?」
与他对望了好一会儿,任如夏一把拿过他手上的书,神色自若道:「你不觉得,浪费一身本领很可惜?他是个好人才,不该因为一个内贼而从此荒废。」
「所以……?」说到底,他就是想帮他了?
「我替他可惜,所以不否认有想帮助他的心。」只不过得先让他愿意接受自己的协助才行,否则依现在的相处状况,别说协助了,和他多说几句话都不太可能。
「我不赞成。」杜平一不假思索地开口道。
就算敬佩他的好能力,也不需要做得太过头。
明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处在对立的关系上,若出手协助,不也等於助长敌人的声势?
「不赞成?」任如夏有些惊讶他的反对。「为什麽?」
「因为他是对手。你助他夺回家业,对你有什麽好处?对渊庆书坊有什麽好处?」
「非得有好处才能帮人吗?」他反问。
他从不认为得把对手打垮,才叫做竞争,反而认为对手越强,才能促使自己更加往前,所以他才会如此在意苏若白的事。
不过,他也不是不懂杜平一拒绝的心,这几个月来,没了独特优势的轩香书坊生意每况愈下,反观渊庆书坊倒是蒸蒸日上,也难怪他会如此排斥自己扶苏若白一把。
望著他略为不悦的神情,任如夏嘴角微扬,将手上的书收进怀里,再从书桌上拿起一本自家印制的书。
「你知道为什麽渊庆书坊能撑到现在吗?」
杜平一皱了皱双眉,抿紧双唇不语地回视他。
能撑到现在,除了是因为他们的书要比一般书籍来得精致漂亮外,还能有什麽原因?
价格上或许是比其他人来得贵一些,但贵不了多少,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压根不必担心自家书籍会沦落到滞销的地步,甚至还成功在印刷界中闯出自己的名号,占有最重要的地位。
任如夏与他对望著,见他似乎不愿开口,遂自顾地张嘴道:「如果没有苏若白来当我的竞争对手,我敢肯定,渊庆书坊不会是现在这模样。」就因为是他接下轩香书坊,才能进而激励自己。
说来,自己反而还得大大的感谢他。
相夫诱子【十二】
这件事他一直没告诉过任何人,渊庆书坊会有如此的改变,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苏若白的出现。
早期的渊庆书坊与一般书坊相差无异,竞争时只靠谁价格压最低,谁就有最大的优势。
看似合理的方式,却反让书本的品质却下降了,在恶性竞争下,所有的书坊都赚不了太多的钱,再差一点,就仅能赚回成本费用。
就在这种时候,苏若白最先做了改变,他把书本价格抬高至早期合理范围内,善用他能写能绘的优点,亲自编写每本书的图文,秀出他一手的好字,吸引不少喜爱的人。
就因为他的出现和感变,让他有了跟进的念头,只不过用的是另外一种方法。
既然文字的优美度比不上人,就只好从其他地方来著手,将外表及书的内页做得精细则是他想出的优势。
这种看似谁都行的方法,却没人能把书的价格压到与他相同,殊不知生产纸的人与他是多年好友,给予他的价格自是最低价。
而这也是他另一项优点。
他的回答让无法说服杜平一,反让他显露疑惑的神情。「书坊能有现在的模式,是你苦心经营下来的,不是吗?怎会与他有关?」
「是他改变我的想法,让我做出了重大的改变。」现在只要回想起那个时候,就会令他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就因为他们率先做出了与众不同的决定,才能有今天这地位,也因如此,他才会这麽在意苏若白,在意到心甘情愿拉他一把。
望著他带笑的脸庞,杜平一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
在那段低潮的日子里,他人早来到了渊庆书坊,且开始协助管理书坊的事。
任如夏管理能力极好,很懂得去看一个人的能力所及到哪,更懂得去分辨此人的用心是好是坏。换言之,他比谁都来得心机重,要想斗他或陷害他几乎不可能,更别奢想改变他的决定,这样的人,会轻易因对手的做法而有所改变?
纵使无法接受与赞同他的决定,但看出他的坚持,遂也只能由著他,只不过,内心多少有些不悦。
拉对手一把,其後果无需想也知道,届时可别怪他没事先警告他。
他暗忖著。任如夏见他没再有其他意见,放下手上的书本,负手就欲走出书房。
见状,杜平一楞了下,开口道:「你要去哪?」
「去问问半年前的那天发生了什麽事。」
「半年前?」他又是一愣,讶道:「你要去找苏若白?」
「嗯,我想知道半年前他焦急的事情,是否与奉送家产有关。」语毕,跨出书房门槛,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下杜平一一人在书房内,不停对著他背影哀声又叹气。
※※※
苏家门前,屋内温馨的景象令任如夏一时间失了心神,就这麽傻愣地站在原地,不停看著互动热切的父子两。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年约三十三岁的他,已渐渐无法体会亲人在世的感觉是什麽,那种一家团聚的亲情感快彻底消失在他心里。
在他十岁时,娘亲就因病逝世了,爹亲为了管理事业与照顾他,几乎天天带著他到处跑,顺道教导他所谓的经商之道,也在从小耳濡目染下,所有生意上该有的交际应酬与对应他学得比谁都精,更能在一眼之下认出人的本性。
他甚至能自傲地说自己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在他的管理下,任家所有家业不断往外扩展中,除了既有的事业,还多了不少的新发展,算是不枉费爹对他的期望。
只是,在成功的同时,他也失去了不少的东西,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去想自己这麽努力是为了什麽?想念的亲人都已不在身旁,更没太多牵挂的人事物在这世上,这麽拼命值得吗?
这种时而浮现的心情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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