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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千丞-花开有时,颓靡无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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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时间,于是也顾不得在他后面跟了一路的人。
无论这帮人对他抱着什么算计,他都不能再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更不会再被人用作棋子,只要他们不动手,他也没有时间去浪费,毕竟若是受了伤,就会耽误行程。
他实在太想小宝了,有时候策马疾驰,恍惚间就会陷入到与他的回忆中,再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骑到了何处,那种心脏被生生揪扯的感觉很让人绝望,他从来不知道形单影只是这么的折磨人,好像整个世间无日无月,只剩下无尽的黑夜,处处压抑,处处是让人发疯的孤寂。
所以他决定无论这趟淮山之行能不能拿到另一株大丽炎,他都不再耽搁,马上回大理。
却不想他还没到淮山,就又被拦了下来。
怀恩此时双眼冒火,目不转睛的盯着宗政里瀚手里的盒子。
宗政里瀚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摩挲着盒子的木纹,笑道,“侄儿,现在这玩意儿可值钱得很,苏盟主上唐门跑了两趟,弄得唐门现在都想关门了,黑市的价格更是叫到了万两黄金,还没人卖,叔父把它从淮山天逸门弄出来,也是花了大代价的。”说完还冲怀恩颇为风情的挤了下眼睛。
怀恩一向看不惯他虚伪,“你想要什么就直说。”
宗政里瀚刚要开口,怀恩一抬手指着他道,“你最好知道自己的斤两,要是谈不拢,我可就硬抢了。”
宗政里瀚笑着眨了眨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驿站,小阁楼的二楼窗口隐约能看见若干人影。
“如皇上那日所说,要与你滴血认亲。”
“我是当如何?不是当如何?”
“这要由皇上定夺,只要你肯去,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怀恩看了那盒子一眼,大步往驿站内走去。
宗政云涟和宗政少玙果然都在,两人一坐一站,宗政云涟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怀恩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对面,一双静潭深水般悠远的黑眸直直的看着他。
宗政云涟已是不惑之年,眉眼略现了些衰老,整个人却依然英武不凡,气势逼人,他戎马半生,十七岁继位,面对的便是一片萧瑟岌岌可危的天下,是他南征北伐的收复疆土,是他大刀阔斧的整顿内乱,无论他能留给后世的形象是如何的铁腕如何的刚毅,他这一生也跟他弟弟一样,没能过的了一个情字。
只是他与他弟弟最大的不同,便在于他重江山甚于私情。
如今伊人已逝,对于她的记忆也愈见模糊,他是帝王,他只能向前看,而不能纠结于过去的对或错,即使他错了,那就是错了,什么都于事无补,更无人能怪他,哪怕他内心的悔恨和愧疚已经泛滥成灾。
与桐恩九成九相似的怀恩,仿佛便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让他得以慰藉。
可惜怀恩并不领情。
他一坐定便划开指尖,挤了滴新血到准备好的白瓷碗中。
宗政云涟面容有些触动,动作僵硬的划开手指,然后死死的盯着面前洁白的瓷碗。
几滴鲜红的血珠在清澈的水底缓缓的飘游着。
第九十章
在场几人都屏息注视着那个小小的瓷碗,眼看着那几粒悬浮的血珠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终于慢慢的融合到了一起。
怀恩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这样的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要是他真是宗政予湛的,怎么他对他娘的思慕没有半点体现在他身上呢。
三人中只有宗政里瀚还算镇定,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宗政少玙脸色瞬间便如纸一般惨白,砰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他额头点地,声音带上了哽咽,“孩儿求父皇念在多年夫妻情分,饶过母后!”他抬头时双眸一片血红,死死的瞪着怀恩,那双还属于稚嫩少年的清亮的眼里有怨恨,有挑衅,还有掩饰不住的脆弱和伤心。
宗政云涟似是根本没听见,丢了魂魄般僵在当场。长久,他才吁一口气,几乎浑身脱离般瘫靠在了椅背,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竟似有晶莹的液体,一下子就如苍老了十岁。
再睁开的时候眼中泛着泪光,尽是一片苍茫和沉痛,他颤抖的伸出手,长臂越过桌面眼看就要触到怀恩的脸,嘴里泣血般呢喃着,“桐恩……桐恩……我……”
宗政里瀚严阵以待,以防怀恩随时发难。
可怀恩竟一动不动的让宗政云涟的手覆到了自己的脸上,神情一样的冰冷空洞,只是眼中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宗政云涟只是将手轻轻贴着怀恩的脸,忘情的看着他,并未有其他动作,半晌才似回过神来,颓然的放下手,然后出神的盯着自己的手掌,泫然欲泣。
怀恩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遂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冲宗政里瀚道,“东西,给我。”
“怀恩!”宗政云涟抬头急叫道,“你……跟朕回宫吧……朕会……”
怀恩摇摇头,“我不会去什么皇宫,也不愿意与你们这帮人再有任何瓜葛,你别浪费时间了。”
“你……你是朕的皇儿!只要你肯回来,朕一定好好待你,朕有愧于你们母子,朕不能再让你在外四处漂泊。”
怀恩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跟你们搅在一起才是受罪,你对不起谁就找谁还去,跟我没有关系,你也不欠我的,你以后都不再来打扰我才是最好的。”
什么父母亲情,他才不需要,他需要的时候不管怎么哭都求不来,还好现在他不需要了。
“怀恩,我们虽然失散多年,毕竟血浓于水,你当真心中没有半点触动?你回来吧,让朕好好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办到。”
怀恩只是冲宗政里瀚一伸手,意思是把东西给我,并继续摇着头,“我以后不姓宗政了,就姓……姓金好了。”
宗政云涟脸色大变,面上有了几分怒色,“你是天子之子,岂能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怀恩却是自顾自的开始想着自己真的可以姓金,姓金的话,连名字也可以改了,怀恩?这种一厢情愿的愚蠢名字,他从小烦到大,仿佛他就是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而生而活的,姓金的话,应该让小宝给他取个名字,小宝应该取不出什么好名字,不过没关系,他喜欢叫什么都行,这样便好像两人成婚了一般……
想着想着竟觉得有几丝甜蜜堪堪渗入了苦闷郁结的心里,从宗政予湛到宗政云涟,他实在看够了这些悔不当初痛不欲生,他绝不能等到无可挽回了再抱憾终生,他认定的人,无论如何要牢牢的抓住,绝不放手。
宗政云涟看着怀恩变幻的表情,愣了一愣,“金……是那个……朕知道这件事,你若当真喜欢,朕可以帮你。”
怀恩只道,“我不用你帮什么,把那花给我。”
宗政里瀚迟疑的看了宗政云涟一眼,这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怀恩。
怀恩解下他随身背着的布包,将两朵花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个盒子里。
然后对宗政云涟说,“今后无论你和他走到何种地步,都与我无关,我不再为他所用,也不会为你所用,我对你的江山也不感兴趣,我已经牺牲掉了很重要的东西,谁再骚扰我,别怪刀剑无眼。”说完将布包甩到背上,抬脚就要走。
宗政云涟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他面前。
怀恩手握剑柄,戒备的看着他。
宗政云涟无限留恋的看着他的脸,想从上面寻找那名动天下的江南女子温柔沉静的笑容,可惜这张九成相似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是冷漠疏离的,目中无人的,而任凭他如何回忆,那些太久太久之前美好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不堪,只剩下她最后的怨恨凄楚竟是那么的鲜明清晰,每一滴泪每一句话都仿若昨日,生生世世纠葛在他的梦中,让他永不超生。
他实在太想把她和他唯一的骨血留在身边,用任何手段,只是他不敢,他不敢再看到这样的脸上出现对他的恨,挣扎了一番,最后只能转过头去,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走吧。”
怀恩最后看了一眼,垂下眼睑,转身离去。
来来回回他离开大理已经有三个多月,如今正是山花烂漫的五月时节,转眼间从他与小宝初识,已过了整整一年,这一年发生太多的事,颠覆了他的世界,也彻底改写了他往后的人生,尽管一切都失控了,他也越变越不像自己,却还是庆幸能够碰到小宝,他认定的人,他绝不放手,除非他死。
怀恩再不迟疑,往大理方向急行而去。
正当怀恩马不停蹄的往大理赶时,苏府此时正陷在乌烟瘴气之中。
小宝几个月来勤加练功,加上阙思明的一番调理,在□□气乍暖时就能够出外自由行动了,寻常雨天也不太能奈何他,如此一来,他人就精神了些。
精神了些后他就每日都去他爹娘的别院请安,尽尽孝道,让二老也跟着他神清气爽,一家三口每天都和乐融融,日子仿佛一下子变好了,一天都比一天还要有盼头。
他也开始注意起被缩在被子里一冬天郁郁寡欢终日沉默的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
那就是进宝很不对劲。
回想一下的话,似乎自从几个月前进宝被阙神医招去服侍后,整个人就蔫了,虽然平时话就少,但那之后似乎就更加木讷了,看到他也不怎么讲话,而且小宝还很少看到他,阙思明住的离他有点远,苏府又太大,若是散步过去的话,要走个近一炷香的时间,当然若是轻功的话,也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可惜他不会。
他就想着阙思明恐怕是为难进宝了,那个人本来就刻薄脾气大,嘴巴又毒事儿又多,比大姑娘还难伺候,小宝领教了好几次,之后见到他连话都不敢说了,就怕那句不顺他耳就能被他活活羞辱死。
那进宝这种二愣子的个性……在他哪儿肯定要吃亏的……可是进宝除了情绪有些低落而且看起来很怕阙思明外,人却是好好的,脸色比起以前红润亮堂多了,还胖了一点儿……
小宝有些犹豫,若是得罪了阙思明,他甩手走人,自己就等着成残废吧,但若是他欺负进宝,自己肯定要跟他拼命。
他看起来既像欺负进宝,又像没欺负进宝,那么到底进宝为什么这么沮丧?小宝想了半天,就想到一种可能,就是阙思明讲话太气人了,把进宝损的都想重新投胎了,让进宝这种神经比榆树粗的人也觉得伤了自尊了。
他又不好直接去问进宝,一来是他很难找到进宝的人,往往跑了半天过去却扑个空,而且进宝虽然人有点傻,但是特别懂事特别能忍,就算阙思明特别刁难他,进宝也不会跟他诉苦让他为难。
小宝皱着眉想了半天,决定先去跟招财商量一下,本来是想找苏胤的,可是自从他寒毒不再发作后苏胤就见天的不着家了,听他的意思过段时间还要回趟江南。
结果还没等他去找招财,老远就看见招财和阙思明在他的院门前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眼看就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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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胤不在的情况下,没人奈何的了这个阙思明,小宝心想招财这么聪明机灵的怎么会吃这个眼前亏,除非是气糊涂了,连忙冲上去,拽着招财的袖子把他往回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招财回头看是他家少爷,狰狞的表情稍有收敛,但依然狠狠的瞪着阙思明。
阙思明一如既往的没把小宝放在眼里,指着招财怒道,“马上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今天就废了你!”
“你长耳朵是装饰的啊?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放屁!他除了这个金小宝以外就只听你的话,准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不然人怎么能无缘无故不见了!”
“人一直在你那儿不见了你找我要!我他妈找谁去?你还来劲儿了!那我问你!我兄弟呢!!你把我兄弟弄丢了怎么说??”
阙思明面具覆盖下依然能清晰看到他眼里的精光,小宝暗叫不好,连忙拦在两人中间,“都冷静,冷静,到底怎么回事?啊?招财?怎么回事,谁不见了,是不是进宝?”
招财狠狠瞪了阙思明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
小宝见招财这样不配合的态度愣了一下,随即揪着他耳朵把他脸转过来,“你也来劲儿了,跟少爷闹别扭?说,到底怎么回事?进宝怎么了?”
招财苦着脸转过头来,“少爷,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安心养你的身体吧。”
“废话!”小宝怒道,“什么叫我不管了,那进宝要真失踪了,我还能睡一觉就忘了他这个人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招财撇撇嘴,没说话。
小宝颇为惊诧,招财平时很听他的话,进宝也很听,只是很多时候都会错意,招财就不会,他都已经有些生气了,要平时招财肯定就说了,就现在这别别扭扭的样子,让他更好奇了,阙思明急头白脸的也实在奇怪,完全没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进宝虽然傻是傻了点儿,可是武功高强,就真不见了,他还没着急呢,这阙思明怎么这样?
阙思明不耐烦道,“你们俩一搭一唱的演的挺痛快啊?我告诉你们,今天必须把进宝交出来,不然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们求死都不能!”
小宝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往招财身上靠了靠,他绝对相信阙思明的话,阙思明是比苏胤还不能得罪的人,起码苏胤不会伤他,阙思明能玩死他。
招财把小宝挡在身后,然后一梗脖子,看样子是豁出去了,“我就是不知道,你爱咋咋地!”
阙思明下巴的线条明显绷紧了,手直接伸进了怀里……
“不要!不要不要!有话好说!阙神医你等等我跟他谈谈啊你别激动啊!”小宝急忙把招财连扯带拽的弄到一边儿去,冲招财急道,“你缺心眼儿啊!你打的过他吗,苏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怎么回事你!!”他的招财一向最识时务最机敏聪明,这时候怎么会跟阙思明硬碰硬。
招财噘着嘴皱着眉,一脸愤恨的看着阙思明,就是不肯说话。
小宝使劲拍了下他的脑袋,“招财!!”
招财气急败坏的喊道,“少爷你别逼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放屁!”小宝也怒道,“你当我一个冬天就呆傻了呀你和进宝和阙思明肯定有事儿,不管是什么事少爷肯定帮你,你犯得着硬是跟他死磕,你没听过他的名声啊,杀你跟玩儿似的!”
招财脸都快扭曲了,最后蹦出一句,“他难为进宝,进宝跑了。”
阙思明怒道,“去你妈的,分明是你藏起来了!”说完单手入怀,下一刻几只泛着银光的细针齐刷刷的向他们射了过来。
招财将小宝一带,堪堪避过了银针,他把小宝往旁边一推,“少爷躲起来。”然后抽出剑就劈了上去。
小宝快急哭了,他怕阙思明这个阴阳怪气的真把招财给废了,他们以前都说好了,打得过的人可以欺负,打不过的就要跑,招财脑子给驴踢了吗。
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一条藏青的人影突然蹿进了两人之间,刺啦一声让人浑身难受的刀剑相接声,三人各自分了开来。
小宝松了一口气,不仅想着苏胤永远都是这么及时。
苏胤皱着眉看看两人,“吃饱了撑的?”
阙思明冷道,“苏胤,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现在他把进宝藏起来,算怎么个事?”
苏胤把脸转向招财。
招财急道,“苏少爷,他……他那么对进宝!我知道这是为了少爷,可你得把进宝当人吧!!”
小宝瞪大了眼睛,喝道,“怎么回事,妈的你们都说什么呢,进宝怎么了,阙思明干什么了??”
苏胤以警告的眼神狠狠瞪了招财一眼,“你是中暑了还是怎么的,进宝好好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招财也想起来他的少爷还在场,一时唇齿嚅动,怔在当场。
小宝跳到苏胤身边,揪着苏胤的领子道,“苏胤,你瞒我什么?阙思明是不是欺负进宝了?”
苏胤捏了捏小宝的手,小宝嗷的一声立刻松了开。
“什么大惊小怪的,阙思明是有点难伺候,可又没虐待他,进宝养的白白胖胖的有什么毛病吗?你看出什么了?进宝也真是的,再怎么样也是下人,一点委屈都吃不了了?都是你给惯的。”
小宝愣了愣,转脸向招财。
招财脸色发青,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苏胤,又看了眼小宝,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去。
苏胤瞟了招财一眼,问道,“进宝呢?”
招财僵硬的摇着头,“我不知道。”
苏胤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招财,你还知不知轻重?”
招财咬着嘴唇,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还是摇头道,“我不知道。”
苏胤一掌劈在身旁的石桌上,那千斤重的石桌生生被劈出了一条裂纹。他冲阙思明道,“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办到。”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路过招财身边时冷道,“你好自为之。”
小宝冲苏胤喊道,“你上哪里去我还有事要问你!”
苏胤头也不回道,“我去找进宝,回你屋呆着去。”
小宝看了一眼神情紧绷的招财,和一身暴戾气息的阙思明,心里觉得异常的不安,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进宝身上了,但他不知道,而且没有人告诉他,不管怎么样,进宝在阙思明那受委屈是肯定的了。
苏胤不了解招财进宝,虽然他是有点儿惯他们,他还是金少爷的时候,基本上他吃的穿的用的招财进宝都能享受到,但他们绝不是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的,小时候武师逼着招财进宝练武时,几乎天天一顿好打,好几次把他都吓哭了,招财还会耍点小聪明避避难什么的,进宝一根筋什么事都只会硬抗,他知道进宝比常人还要能忍,所以肯定是阙思明太过分了。身体上虽然没什么异常,但难保阙思明伤着进宝的心了,要真把进宝弄出什么心理创伤那可比断胳膊断腿儿还难治。
所以进宝回来后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去服侍阙思明了,小宝默默看了阙思明一眼,暗暗打定主意。
阙思明在苏胤走之后也跟了出去,招财想了想,也跟着去了,只剩下小宝一人原地站了半天,这才回屋。
他们四个都不在后,整个苏府就显得异常冷清,苏府人本来就少,毕竟他们金家三口还是朝廷要犯,信不过的人苏胤自然不会放到他身边,除了平时几个下人,还有一些小宝知道一定存在但是只要不是有人要杀他就根本不会显身所以他也从来没见过的影卫。
小宝于是去跟他爹娘呆了一会儿,谈谈他最近的想法。
前段时间他去城里走了走,他打算盘下一间铺面,做点小生意,在这么呆下去人也要呆傻了,而且找点事做的话,他爹和他娘也会精神很多。
当时招财进宝走的时候他娘给他收了个布包,里面有不少钱,做点什么都够了,他一个冬天没有动弹,出去走走反而有点上瘾的感觉,仿佛找到了生活目标,于是全心都在专注这件事。
他看中了几家地段不错的铺面,本来想让苏胤给他看看的,结果苏胤见天不着家的,他只能把大致情况给他爹娘说说,他爹身体虽然有些起色,但还是不宜多动,二老基本不太出门。
三人谈的很是开心,一个严冬过去后,似乎所有的郁气和伤痛都随着冰雪尽数融化,一切都被留在了过去,他们面对的只是温暖和熙的春天,和新的开始。
小宝觉得眼前的生活已经是他能想象的顶顶好的了,他的父母都还健在,他现在可以自由的活动,只要每天找到事情做,就不用想起从前,也不用想下一个冬天,如果小雨能回到他身边,那么就没有更好了,他会一辈子都为此而知足。
或者哪怕时间停在这一天也好。
92
一点不出小宝意外,进宝第二天就被逮回来了。整个人筋疲力尽形容憔悴的样子。
苏胤冷哼一声站在当场,招财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们一眼就回屋了,进宝手足无措的在哪儿站着,阙思明在他旁边拿脚尖点着地。
小宝急忙迎了上去,围着进宝转圈,“进宝你没事吧?你上哪儿去了?苏府的地址我让你背了好几遍的你别说你真能忘了。”
进宝苦着张脸,“少爷,我没有走丢。”
小宝一横眉毛,“那你上哪儿去了。”
进宝开始结巴了,“我……我……”
小宝把他拽到旁边小声问他,“进宝,阙思明难为你了吧,放心吧,你不用去他哪儿了,少爷不能让外人欺负你。”
进宝偷偷看了阙思明一眼,摇摇头,“少爷,他……我挺好的。”
小宝掐了他一把,“你跟少爷逞什么能,你要真那么能耐,那人家怎么你了,你就这么跑了?我说进宝啊你受不得委屈少爷也明白,你在金家除了老爷夫人和我,唔……还有招财,也没人使唤你,可是现在少爷……已经不是少爷了,哎,我改不过口来,你不想伺候他,咱就不伺候,但是你还在他眼皮底下的时候,千万不能使性子知道吗,那个阙思明变脸跟翻书似的,他一生气掐死你怎么办?”
进宝干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宝叹了一口气,道,“总之我会去跟苏胤说的,你以后不用去了,安心呆我们这行了,但是以后见了阙神医还是要恭敬些知道吗。”
他家少爷是说他以后不用伺候阙思明了,这要放以前他得多高兴了,恨不得跳天上去,可是现在……
进宝又偷偷看了阙思明一眼,为难的冲着小宝说,“少爷,阙神医……没有为难我,我还是……还是得继续伺候他。”
小宝瞪大了眼睛,悄声道,“他威胁你?”
“不……也不算……哇!”进宝被人从后面拎着脖领子就拽了个踉跄。
两人同时转头,阙思明带着个死人面具不知道何如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进宝看到他先是吓得脸色发白,然后又变得通红,整个人像被烧熟了一般。
阙思明指着小宝道,“金小宝,今天爷心情不错,换作平时你敢说我坏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让你吞下去。”
小宝吞了口口水,觉得舌头有点疼。
“你自己听到了,进宝要跟着我,你最好别多事。”
小宝狐疑的看着他,壮着胆子问,“不是你威胁他吗?”
阙思明一瞪眼睛,刚要发作,进宝连忙大叫一声,“神医!这……外面风沙太大,小的伺候您回去沐浴吧。”
小宝不仅抬头看了眼万里晴空。
阙思明珍珠般润泽优美的唇轻轻向上扯出一个弧度,拽着进宝转身就走。
进宝来得及回头看了他家少爷一眼,那一眼又是无奈又是挣扎。
小宝楞了一下,忙上去拽着进宝,“等一下!”他指着阙思明道,“你分明是威胁他!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你想要下人多给你派几个就是了,你莫不是看我不顺眼就趁机报复到进宝身上吧。”
阙思明嗤之以鼻,那神情就像在说“你算老几”,虽然他什么也没说。
进宝忙冲他少爷挤眼睛,“少爷,真不是……我没事……”
小宝叫道,“你看你这脸都扭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根本就不愿意!”
阙思明眯着眼睛看着进宝,阴测测的开口,“是吗,你真的不愿意吗。”
进宝吓的一激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头快炸开了。
就在三人拉拉扯扯好不热闹的时候,一条黑影突然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站在苏胤面前拱手道,“少爷。”
苏胤皱着眉看向他,“怎么……”还未说完,苏胤已经脸色一变,寒声道,“是谁?”
不过一会儿功夫,外面的打斗声由远及近,就是没有内力也能听个七七八八了。
敢这样明目张胆在大理的地界上擅闯苏府的,苏胤想不出除了他还能有谁,遂咬牙切齿道,“你们都是饭桶吗,为什么都到了门口了才发现?”
那人单膝跪地,低下头,“属下办事不利。”
苏胤拳头握的咯咯响,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小宝一眼,小宝被他看的心脏差点漏跳了,他拉扯着进宝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他总觉得……总觉得……
阙思明一用力把进宝拽到自己怀里,然后在旁边低低笑了起来,那声线低哑浑厚,隐隐透着堂音,“金小宝,你的小相好回来了。”
小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他几乎是以一种求救的神情在望着苏胤。
苏胤闭了下眼睛,对小宝说,“你先回屋吧。”
小宝整个人就像被熄灭了的火种一般,开春以来积累的那点生气一瞬间消耗的干干净净。
一切不是都过去了吗,他非得一遍一遍提醒自己?
小宝真是怕了,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带着目的来,然后达到目的就走。他是不是真当自己缺心眼啊,被同一条蛇咬了一次两次,还往上送第三次?
这时候招财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拉住小宝道,“少爷,你进屋吧。”进宝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激动的鼻翼微微扇动着。
小宝跟丢了魂一般被招财拖着往屋里走,他突然抓住招财的手,“你快去,去保护好老爷和夫人。”
招财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苏胤,苏胤点了点头,招财这才道,“少爷放心吧,我绝对不让任何人接近老爷和夫人。”
“也别让他们出来。”
招财点点头,“也不让他们出来。”然后便朝二老的别院飞掠而去。
小宝握紧了拳头,转过身,他不打算进屋了,他不可能永远像个娘们一样躲起来,也许今天会是一个了结。他屏住了呼吸,不用去听,不用去看,他能感觉到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胤也不动如山的站在他不远处,他知道他的那些下属拦不住宗政怀恩,而他现在出去也是浪费力气,除非能杀了怀恩,否则他绝不是能善罢甘休的人,既然他不能杀他,那只能暂时静观其变了。
怀恩不再是一身白衣悠然若仙,面上也没了往日的云淡风轻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他一身黑衣劲装,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显得很是疲乏,风尘仆仆的样子更是有几分狼狈,只是他动作如行云流水,眼神更是坚定不已,只是在见到小宝时,迸射出了浓烈的情感,那一瞬仿佛时间也停止了流动,空气也凝固在了四周,两人就这么隔着不远的距离彼此相望,只是一个热烈,一个冷漠,而去年的这个时候,恰是同样的两种情绪,只是两人调了过来。
小宝瘦了……
上次见他时还裹着厚重的裘皮,只能隐约看出些消瘦,如今穿着利落的长袍,才看出他真的瘦的完全没了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他又圆润又可爱,笑的时候眼睛会变成两弯月牙,也许别人不觉的好看,可是白白嫩嫩圆溜溜的小宝,在他眼里是最可口的。
如今那双圆圆的眼睛如蒙尘般没有了以前的神采,而且再也不会对他笑了,下巴变尖了,身形也看着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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