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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琳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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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吟笙点头,说:“好的,表哥。”
    吃罢午餐,宋吟笙和梅翎便去了,刚刚走出盼月楼,迎头便看到了孟玉爽,梅翎轻声招呼道:“从哪来?”
    孟玉爽只当没看见,没听见,扭头自行进了盼月楼。苏姵见到他,说道:“二公子怎么有空过来?”
    孟玉爽上前,笑笑,说:“怎么,宋吟笙有空来,梅翎有空来,好嫂子,我怎么就没空来呢?”
    苏姵听到“好嫂子”三个字,顿时满颊绯红,说道:“你只管胡说,王爷就在上面,小心他听着了!”说罢,转身向里面去了。
    孟玉爽冷哼一声,心道:假惺惺!迈步上楼,一抬头瞧见孟玉轩正在里面的另一方床上躺着,紧闭双目,似是睡熟了一般,花弄影和乔红药在外面收拾着碗盘,夏凝香在点换熏香,瞧见孟玉爽过来,夏凝香道:“坐那吧。”孟玉爽便自行坐在了桌上。
    两个丫鬟收拾妥当,下楼去了。夏凝香端上茶来,递了过去。
    孟玉爽接茶时,手紧紧握住了夏凝香的手,一面抚弄,一面说道:“好香!”
    夏凝香啐了他一口,小声说道:“去,一边呆着去。”
    “我说,明个我拿明珠跟大哥换了你,你瞅着怎样?”孟玉爽不撒手,只顾胡说。
    “你急什么,金簪子掉了井里,有你的自然有你的。”悄悄说着,抽出手来,夏凝香转身就要下楼。
    孟玉爽转身一把又将她拉住,笑说:“若是别人自然是不急,只是你,真真是急煞我也。”
    “不见得吧,大小姐屋里的秋锦,二公子不是更急?”
    “她有什么叫我急的?倒是你,平日对我的妥帖,我岂有不急的?”
    孟玉轩躺在屋里,正欲休息,偏巧孟玉爽进来,便没有睡去,只是懒懒的,想等他过来再起身说话,听到外面两人如此这般,心中本来就有一股无名之火气,未解之恼恨,这下瞬间点燃,全部泻出,他抓起床案上的一个茶杯,用力一掷,茶杯穿过珠帘,砸向孟玉爽。
    孟玉爽一惊,侧身一步躲开了,哗啦一声,茶杯碎在地上,两人不容分说,转身就要下楼,想要避开。
    孟玉轩喝道:“站着别动!”
    孟玉爽哪里听他的?几步便跟贼一般溜走了。夏凝香听了喊声,脚步一缓,回头望去,正见孟玉轩黑着脸,站在楼口,不禁一怔,只得住了步,缓缓回过身来,低着头,又折了回来。
    孟玉轩冷哼了两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调教的丫鬟!素日见你极好,只道你和苏姵是一样的,哪知竟是个勾引爷们的没脸胚子!哼,我瞅着你年岁也够了,明个领了银子,自行婚嫁去吧!”
    夏凝香听了这话,当即跪倒在地,哭道:“王爷,凝香只跟二公子玩笑两句,凝香,凝香再也不敢了,求王爷,不要赶了凝香出去!”
    这时,苏姵早就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见孟玉轩又气又恼,不敢搭言。
    “你不出去,还想挪到听风楼不成!苏姵,拉她下去,别叫她在这哭哭啼啼,扰了莫公子休息。”孟玉轩说着,转身回屋。
    夏凝香爬过去,苦求着。苏姵只道此时再求也是无益,不如等王爷气消,再行解释求告,便拉着夏凝香的胳膊,说:“王爷正在气头上,先下去,回头再求王爷!”
    夏凝香扯开她,还是苦求:“看在凝香跟了王爷几年的份上,请王爷饶了凝香这一次吧!”
    孟玉轩更加烦闷,只道:“再不下去,只叫人打了你下去!”
    夏凝香闻言,不敢再求,只得跟着苏姵退到楼外。
    苏姵劝说了好多,夏凝香只是哭着求她帮忙。苏姵叹口气,说:“莫公子刚来那时,你同慧儿在房中说了什么,我又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还敢犯第二次?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王爷不是莫公子的好性,由着下面胡说胡闹,这下子,恐怕我说没有用了。”
    “往日,开开玩笑,也不见王爷发火,今个,不知道怎么的,就……”夏凝香委屈地哭诉。
    “王爷回园之后,你瞅着有多少事情,忙里忙外自然不必说了,只是没有一件顺心顺气的事,王爷心里早就郁结着一把火苗子呢!再者说,二公子嘴中有天无日,你不避嫌,反而同他油腔滑调,说的好似真的一般,王爷不气倒也怪了!”
    “姐姐,求求你,想个法子,千万别赶了我出去!”夏凝香登时明白了,说着,便要跪下。
    苏姵赶忙扶住,想了想,说:“只有求大小姐,宋公子或者莫公子,或许可以劝说王爷收回成命。”
    “我这就去求大小姐!”夏凝香说着,擦了两把眼泪。
    苏姵点点头,说:“我帮你去求宋公子。”
    夏凝香千恩万谢,同她各自去了。
    莫允在孟玉轩摔碎茶杯的时候醒了过来,听到他怒斥夏凝香,心里微微有些恐慌,紧紧闭目装睡,想着: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惹得孟大哥这样生气,非要赶了她出去?孟大哥,他终究是王爷,想留人便留人,不高兴了,便又可以把人赶了出去。那我会不会有一天,惹到他,也会被赶出去……想到此节,微微一颤,不敢再想。

  ☆、第17章 难清白芳魂饮鸩 (3664字)

孟玉轩躺在床上,也不知是气,是怒,还是恨,是痛,各种烦闷之情尽皆涌上心头脑海,一直到午后才终于渐渐入睡,一睡便睡到了黄昏,醒来后,见到宋吟笙和孟玉芷坐在外间桌旁下棋,便知道他们是来为夏凝香说情,回头去想,虽然仍是觉得夏凝香失仪失德,乱了口角,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更有孟玉爽无赖在先,这样想着,也就没有之前那样气恼,叹了口气,望向莫允,见他仍旧睡着,便起身下了床。
    苏姵听到动静,赶忙进来伺候孟玉轩梳洗,一面伺候,一面说:“王爷,别再跟下人们置气了。”
    “我常年在外,渐渐疏懒了管教。原以是跟着我的,自然比其他房里的丫鬟更知情懂理。我且问你,她们平日里也是这样的?”
    “丫鬟们开玩笑取闹都是有的,只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嘴上也明白。凝香,最是个嘴快舌利的,虽然有时是过了一些,但是,也正是她活泼爽快的一面。”
    孟玉芷在外头听了,便道:“正是呢。若说只为她和爽儿那两句话,就赶了出去,不顾这几年的主仆情意,一来,显着大哥也太不近人情了,二来,那爽儿岂不是要罚得更重些才显公平?”
    孟玉轩出来坐下,宋吟笙亲自端来茶,孟玉轩问:“笙儿,你是管事的,人财物都经你手,你怎么说?”
    宋吟笙早就想好了,说:“表妹说的固然有理,但是这园子里的风气也确实该整一整了。这几年,王爷总不在,丫鬟们仗着主子的宠,也渐渐散漫起来,胆子也大了,性子也烈了,规矩也慢慢越了。玉爽自然不必说了,像是琦儿,梅翎和莫允,若是由得丫鬟们信口胡说,他们眼中看的,耳中听的,若不干净,岂不大大的坏了。所以,一定要严肃这里面的规矩。”
    孟玉轩喝了茶,说:“正是这个道理,与我想的却是一般。不妨,我亲自拿我这的人做法,其他看了,自然该收敛的就收敛了,该改掉的也就改掉了。”
    “表哥也莫急,只是罚了她出去,却也是过了,不如,先降她两个等级,叫她去别的屋里做别的,等干上个一年半载的,罚也罚过,或是调回来,或是升到别的房里,都也可以。”
    孟玉轩觉得甚好,便依了宋吟笙的说法,孟玉芷见并没有赶了夏凝香出去,略施惩罚更是恰当,便也笑着应允。
    孟玉轩想了想,说:“就叫她去看管春夏秋冬四阁中的冬阁吧!苏姵,你去帮她收拾东西,叫他这会子就过去吧!”
    苏姵一笑,领命下楼。
    孟玉轩又问宋吟笙莫允中毒一事,可有线索和眉目,宋吟笙只说已经派了几个当差的小厮搜找了几个管理厨房的婆子,又询问了早上几个过来过去的丫鬟,只是没有收获,暂时将莫允的饮食分开来了,由他的丫鬟花乔两人专门负责,另叫了云婼去监督。
    孟玉轩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再查吧!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子,我得下去转转,你们陪我去瞧瞧琦儿。”
    两人应着,起身下楼,走到楼下,便见苏姵正帮着夏凝香整理东西,夏凝香见到一行人下来,便过来叩谢了,又说自当改过。
    孟玉轩点点头,转身要出门,忽听得“咣当”一声响,不觉住步,回头去瞧,原来苏姵收拾夏凝香平日里常穿的几件衣服时,一个瓷瓶从衣服间掉了出来,掉在了地上。苏姵一愣,赶忙去捡。夏凝香也一愣,便问:“是什么东西掉了?”
    苏姵还没捡起,便看到有液体从瓶口流了出来,那液体乌黑乌黑的,更有一股浓烈的酸味,苏姵一愣,便住了手。众人面面相觑。
    “啊……”苏姵忽然尖叫出口,“毒!”
    这一字又将众人震住,赶忙过来查看,果然,流出来的液体,将地面腐蚀了一些,显然正是毒药。众人望向夏凝香,夏凝香隔了半晌才从惊讶中醒了过来,摇着头,说着:“不,不是,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孟玉轩冷冷地道:“苏姵,去请韩大人。”
    苏姵赶忙应了。
    谁也不开口说话,只僵硬地站在地上,等待着韩圣鸾。韩圣鸾到了之后,已经从苏姵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不多说,拔出银针,沾了一些,又搁在鼻前,嗅了两嗅,点了点头,那意思再明白没有了,正是莫允上午所中的毒。
    孟玉轩猛然想起花弄影的话,“没有,只回到楼里,碰见了凝香姐姐,她问我前个姑娘们分的芙蓉粉还有没有,叫我包一点给她,她说自己的没了,我便吧药放到了桌上,给她到里面包了一些芙蓉粉,然后就没了。”
    “不,不是,不是我啊,王爷,不是我!”夏凝香猛地跪倒,哭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可是,不是我,不是,不是我……”
    宋吟笙、孟玉芷和韩圣鸾不好再说,只静静地看着孟玉轩。孟玉轩一时间便觉得宇宙天地已然为虚,灵魂思维已然成假,跟随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竟然成了毒人害人的蛇蝎之人,痛心疾首,失望恼恨,又再一瞬间冲入心门,没有重言恶语,只淡淡地讲道:“你去吧!”
    “去?”夏凝香一愣,便知道所谓的“去”就是要将自己赶出园去,她心中只觉得委屈,难过,羞恨,但一时间却也辩解不出什么,她索性便也平静了,说,“王爷叫奴婢去哪?”
    “出去吧!”孟玉轩闭上眼,说道,声音依旧冷冰。
    “奴婢说不是我的,王爷不信,是不是?”夏凝香睁大双眼直视孟玉轩,惨惨问道。
    孟玉轩冷哼一声,神态甚是不屑,显然不信。
    沉默半晌,夏凝香见孟玉轩不语,只是十分的冷漠与鄙夷,点点头,说:“奴婢只有以死明志!”说着,倏地一个转身,一把拾起地上的瓷瓶,一口吞服了里面的毒药。
    “凝香……”孟玉芷和苏姵同是喝止,苏姵想伸手去拦截,但都晚了,来不及了。
    “咣当”一声,瓷瓶再次掉地,夏凝香跟着也倒了下去。
    如此变故,这般情状,众人是均想不到的,眼见她倒地不绝,只万分哀痛地望着孟玉轩,惨惨说出:“王爷,凝香自问进园之后,没有,没有过二心,所有,情意,都,诉诸王,王爷。王爷,不信我,不要我伺候了,我,活着,也就,就,就没有意义了!”
    孟玉轩听了这话,好似晴天霹雳,顿时醒悟,一瞬间,宇宙复在,天地重生,灵魂附体,思维回归,他猛然喊道:“凝香?你……”转向韩圣鸾,惶急说着:“韩大人,你快救救她!先救活她,救活她……”
    韩圣鸾早备好银针,只等孟玉轩一开口便栖身上前,可是夏凝香却摇摇头,回光返照一般,挣脱韩圣鸾送上来的药丸,说:“王爷,来生,奴婢还要伺候您!”说着,便咽了气。
    韩圣鸾上前把脉,叹口气,说:“喝了太多,只半刻便丧了性命。”
    孟玉轩一颤,退了两步,宋吟笙赶忙扶住,说:“表哥!”
    “凝香!”苏姵忽然痛呼一声,扑到在她身上,哭了起来。
    再隔半晌,孟玉轩冷静下来,叹口气,说:“笙儿,她的尸体叫凝脂送还给她的老子娘,再赏八十两银子给她家里,作为安葬费。”
    宋吟笙领命,说:“表哥,你先去楼上歇下神!”
    孟玉轩摇摇头,说:“罢了,不用歇了。笙儿你先处理,芷儿,你陪我去梦雨楼看琦儿吧!”
    众人点头,各自散了。死的死,痛的痛,哭的哭,叹的叹,不知不觉,梦雨楼到了。
    孟玉琦正在案上翻书,见到大哥和二姐到了,忙起身来迎,笑道:“还说一会到你们那呢,你们便先过来了。”
    两人坐了,慧儿端茶。孟玉轩笑笑,说:“最近忙于别事,竟忘了拷问你的功课,不知道你是有长劲还是没有。”
    孟玉琦忙道:“自然是有的,前阵子出去和大伙出去,姐姐限题作诗,她是知道的。”
    孟玉芷笑道:“嗯,若说那次,确实是有进步了,可不知道你是凑巧吟出一首好诗,还是真的是学问增益了。”
    “当然是学问增益了。夫子教的不必说了,表哥授的却是极有道理,极有用途的,大姐也常常监督我的学习,再有梅大哥,也总帮我,就连新来的莫允公子,虽然与我同庚,但是诗词文赋,都与表哥他们是一样的,竟也指导了我许多。”
    “允儿?他能指导你什么?”孟玉轩来了兴致,问道。
    “嗯,有一次夫子留了一首残诗,叫大伙接对,我虽对了出来,但总觉不甚妥当,可巧表哥去了二姐那,梅大哥又在服药,我就去找莫允,告诉了他,他看后,便帮我修改了两个字,便甚是妥当,我次日说与夫子,夫子也说果真比昨日强了许多。”
    “什么残诗?你是如何对的,莫允又是如何接的?”孟玉轩问道。
    “夫子的诗是:梨花雨如油,点润红酥手。杨柳风似绸,丝乱白发头。春来春如旧,人去人空瘦。我接的尾联是:水叫水东流,直道愁不愁?莫允是把叫字改作了恨字,把不字改作了中字。”
    孟玉轩听罢,心中默念:“水恨水东流,直道愁中愁。”念罢,便笑道:“果然,甚妙,你们夫子的诗有了这两句,便如同点睛之笔,情也深入了,境也高超了。”
    “嗯。却不知道,莫公子的学问是哪里来的,倒总是叫人刮目相待。”孟玉芷也不禁想道。
    “据悉,是扬州名士孙客孙见信所教授。”孟玉轩想起,便答道,答罢了,便又想:孙见信虽为扬州的名士,但也不见得就比琦儿的老师高明上许多,允儿能有这般学问,只怕,还是自己的心思多了一些。

  ☆、第18章 水玲珑三戏莫允 (3922字)

孟玉芷从梦雨楼回到摘星楼的时候,远远地听到花圃后面传来低泣的声音,弯腰细瞧,看到了夏凝脂,便又想到夏凝香,叹口气,走过去,说:“不是允了你假,叫你回家陪着你妈,好生将你姐姐葬了吗?”
    夏凝脂抹抹眼泪,抽泣道:“娘说,说姐姐,做了这种事,纵然,纵然是死了也是活该的,还葬什么葬?只随便埋了就是了。叫我,叫我还回来好生伺候姑娘。”说完了这句话,眼泪便流的更多了。
    “你娘嘴上这么讲,心里终究没有不难过的道理。回去吧,等料理完后事,再回来。”孟玉芷说完,转身向楼内走去。
    夏凝脂再三谢过,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姑娘,那毒,绝不会是姐姐下的。”
    孟玉芷一愣,也不回头,只道:“既不是她下的,她又何苦为了王爷一时之气自寻了短见?说到底,也是个心短气短的糊涂人。死了,倒也不叫人寒心。”说罢了,径直上楼去了。
    孟玉轩回到盼月楼时,宋吟笙还未去。宋吟笙心想王爷心里毕竟难过,于是便等着他回来,同他说上几句话,这才安心。苏姵传上晚饭,孟玉轩只动了动竹筷,便已没了食欲。宋吟笙见他不吃,自己也便不吃,只道:“回头,我再提一个丫鬟过来。”
    “不用,我也时常不在,还有允儿的两个丫鬟呢,够用了。倒是韩大人和摘星楼里,再各添一个大丫鬟吧!玲珑还小,凝脂告假回家了也要几日,只靠着秋锦是不够的。”
    宋吟笙点点头,说:“表哥吃不下,便把汤喝了吧?这两日太费精神,不好不吃点东西。”说着,便为他盛汤。
    孟玉轩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下,看着宋吟笙,淡淡一笑。宋吟笙见他忽然盯着自己看,不觉一愣,脸色微红,轻声问道:“表哥,你看什么?”
    “没有,笙儿,这几年在园里,倒是叫你费了许多精神,委屈你了。”
    宋吟笙听了这话,从心底涌出一股暖意,瞬间流遍全身,之前的种种劳顿与委屈顿时如烟消散,心道:表哥,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知足了啊。
    第二日,众人对夏凝香之死再不提半句,对于莫允中毒之事也再不盘查,莫允见果真不见了夏凝香,只当她真的被孟玉轩赶出了园去,不禁惦念起她为自己缝补衣服的情谊来,微微感叹之际,听到了楼下传来咯咯咯的笑声,却不知是谁在笑,竟然笑的这般活泼,正想着,人便进来了,见莫允醒着,便凑了过来,正是水玲珑。
    “莫允哥哥,你可好些了?”
    莫允见这女孩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但却水嫩灵秀,言语含笑,说不出的烂漫快活,虽不认识,但也十分喜爱,见她对自己笑,自己便也笑笑,说:“好多了。”
    “你快快好起来吧!”
    “嗯?”莫允见她说了这句便突然羞得一笑,不再说下去,疑道。
    “你好了才能娶我,不是?”
    莫允一愣,愣在床上,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孟玉轩进来了,道:“小丫头,怎么自己跑过来了,姐姐呢?”
    “玉芷姐姐在缝制新衣服,说是秋天快到了,给我一件,给玉兰姐姐一件,叫我自己玩,我在那无聊,就过来了。”
    孟玉轩听了“缝制新衣服”几个字,心里便想起死去的夏凝香,每年每季的新衣都是她缝制的最精巧,最妥帖。暗叹一声,回过神来,知道这丫头最是活泼有趣,莫允刚刚吃了药,恐有她在不好安歇,便爱怜地拉过水玲珑的手,一面向外,一面说道:“你爹爹叫我领了你到这园子来,说好不叫你玩闹,叫你也学些琴棋书画之类的呢。”
    水玲珑嘴一撇,吐了吐舌头,说:“学那个做什么?”
    “学会了才好许配婆家的。”
    莫允见两人又下楼去了,不觉回思水玲珑那一句“你好了才能娶我,不是”,当真小女孩家口无遮拦,不知避讳,自己反倒比她扭捏起来。复又想了些其他,这才慢慢睡去。
    醒来之时,睁开双目,不觉微微一惊,只见水玲珑正坐在自己的病榻之前,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见自己醒了,她便咯咯一笑,说:“快黄昏了呢,你倒好生能睡。”
    莫允迟了片刻才笑了笑,甚觉亲切,便问:“你在这做什么?”
    “看一只懒猫在睡觉呢?”
    “懒猫?哪里有懒猫?”
    “就是你啊!咯咯咯。”
    莫允脸一红,不觉别过了脸去,口中只道:“看我又做什么?”
    “只等你醒来,要问你一句话呢?”
    “什么话?”莫允见她说得极为认真,便又回过头来。
    “我只问你,我不学琴棋书画,你是不是便不会娶我?”
    “啊?”
    “你说啊!”
    “这个,我,可是,这……”莫允支支吾吾,只觉得是也不是,不是就更不是了,一时间答不上来。
    “你说啊,你快说啊!”
    莫允见她急了,便也有些急切,这时,苏姵走了进来,对水玲珑道:“水姑娘,二小姐寻你呢。”
    水玲珑颇为不悦,看着莫允,道:“你仔细想好,我明个再来问你。”说着,便去了。
    莫允甚是为难,只觉得不能将这小女孩的话当了真,但说一口拒绝,又怕惹了她。苏姵喂过晚饭,孟玉轩过来寻他说话。
    “听姵儿说,玲珑这丫头明个要来问你,只是不知,她要问你什么?”
    莫允听了,不觉羞惭,避过脸去,只道:“没,没什么。”
    孟玉轩见他这般姿态,猜想定然是有什么的,收敛笑意,问:“这丫头鬼灵精怪,恐是戏耍于你。你只说了我听,我帮你想想如何应答便是。”
    莫允听了,却想也好,便将水玲珑两番说辞道了出来。
    孟玉轩听后,心中暗想:这丫头见莫允长得同云天一般,便移情到了他的身上,只怕这话也未必就是小孩子家的话。她若当真喜爱上允儿,等她以后长大便索性……想到此,不禁又看向莫允,神情姿态,无不叫自己思念依恋,便又摇了摇头,说,将她许给莫允,只怕,我便不得不疏远了,这……叹口气,说:“小孩子家,没轻没重,只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明天你只按着我说的告诉了她,她便再不会过来戏耍于你。”
    莫允见孟玉轩相助,当真感激,一面细听,一面默记着他的说辞。
    第二日清早,水玲珑便过来了,见苏姵正喂着莫允喝药,便小心地瞧着,仿似在学习一般,末了说道:“姵儿姐姐,我来试一试。”
    苏姵冷笑一声,说:“小孩子家,自己吃饭都不稳妥,又哪里能够做得来这个。”
    “如何做不来?给我便是。”水玲珑说着,便伸手来接。
    苏姵无奈,只得给她。
    水玲珑接过,咯咯一笑,小心舀了一勺药汤,用嘴吹开,送到了莫允嘴边。莫允实在不好意思,只无奈地看着她。
    “张嘴啊!”
    莫允微微张了嘴,她一把便将药汤灌了进去,却是喂得太急,呛到了莫允,莫允咳咳咳地喘了起来。
    “你没事吧?”水玲珑忙道。
    “公子!”苏姵唤着,上来轻拍莫允的后背,为他顺气,口中说道,“我的小祖宗,你还还给我吧!”
    水玲珑皱皱眉,还给了她,待她喂完药去了,便欺上前来,劈头就道:“莫允哥哥,你倒是想好没有?”
    莫允早就背熟了孟玉轩所教授的台词,只等她开口询问了,他道:“想好什么?”
    “就是,我若不学琴棋书画,你是不是便不肯娶我?”
    “不是。”
    水玲珑听了这话,当真喜上眉梢,当即便要蹦掉起来。
    “你便是学了琴棋书画,我仍旧不能娶你。”
    水玲珑一愣,笑意全飞,喜色皆无,眉头一紧,便要哭泣,口中问道:“却是为什么?”
    “只因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水玲珑不解,询问似的瞧着他。
    “昨晚,我梦到一个和我长得十分相似的公子,他对我说,我不能娶他的妹妹。我问他谁是他的妹妹,他说,便是白天里我见到的水玲珑,水姑娘。我又问他为什么,他说……”
    “他说什么?你快说啊?”水玲珑听莫允竟然梦到了自己的哥哥,当真惊喜万分,又见他戛然而止,不禁急道。
    “他说,他已然投胎成人,再过几年便能长大,到时候,他自会来迎娶于你。说,若是让我娶了你,那天便是白白地投了胎,做了人,倒不如仍旧做他的鬼,不来这人世的好。”
    “哥哥?哥哥真的这么说?”
    “自然是不会假的。”
    “那他有没有说,他投胎在了哪一户人家,又姓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与我再见?”
    “这个……我也曾问得,只是他说这是天机,恐说了出来会违背了天意。只叫你慢慢等他,等缘分一到,他自然会来,你也自然能够觉察得到。”
    “哥哥……”水玲珑神色黯淡,只越发地想念着水云天在世之时,兄妹之间是怎样的情谊与欢乐,又想到水云天病逝之后的种种凄凉与无助,簌簌的,落下泪来,默默地,转身去了。
    莫允见她哭了,以为自己伤到了她的感情,便想出声安慰几句,但是孟玉轩从最里间走了出来,对他摆摆手,直到水玲珑下了楼,这才道:“我一会过去哄她便是。”
    “孟大哥,你教我的这些话,当真是叫我去骗她。”想到自己刚刚叙述起来,虽没有停顿反复,但仍也是十分的不自然,毕竟,他长这么大,从来不曾骗人的,眼看水玲珑哭着去了,当下又一阵自责,一阵惭愧。
    “你虽骗了她,终究也是为了她,她还尚幼,倘若真的看准你不放,你喜欢她,将来肯娶她便也就成全了,你不喜欢她,不肯娶她,岂不叫她白白为你耗费了这许多精神?若是再为了你强迫自己学那些琴棋书画,失了许多快乐,你又如何对得起她?”孟玉轩坐到他身侧,同他讲着道理。
    莫允知道此话是不错的,笑笑,道:“嗯,只是,她哥哥,却不知道是谁啊?”
    孟玉轩一愣,想不到他竟问出了自己心中这份久久的痛楚和深深的思念。

  ☆、第19章 闹哄哄秋园做寿 (4375字)

又过一月,莫允已然好了七八分,也就能够下床各处走动。这日吃过午饭,正于无聊之际,孟玉轩突然道:“你可会骑马?”
    莫允自小养于舍中,自然不会,便摇了摇头。
    “韩大人说你躺了这许久,也该活动活动了,今儿入秋,天不错,走,我带你出园骑会子马,游乐游乐,也消你这阵子的总躺在床上的烦闷。”
    莫允听了,心中驰往,甚为欢喜地点点头。
    孟玉轩让苏姵收拾妥当,换了衣服,领着莫允便匆匆去了。两人刚走,云嫣便过来了,问苏姵:“莫公子呢?”
    苏姵皱皱眉,道:“陪着王爷骑马去了。怎么,你们公子找他?”
    “嗯,再过两日便是王爷的寿诞了。公子说园子里也清淡久了,趁着王爷做寿,该好好热闹一番,只是,怎么个热闹法,也该传了大家来,一起商量商量才是。”
    “既如此说,我也去商量商量,王爷所喜所好,我自然是知道的。”
    “好啊,姐姐肯去,那再好也没有了。”
    两人说着,转向踏雪轩,轩里,宋吟笙、孟玉芷和梅翎都在,见苏姵进来,不见莫允,梅翎便问:“你们公子呢?可还是不舒服?”
    “舒服得很呢,这会子,已然陪着王爷信马由缰了。”
    三人听苏姵这般说,便知定然是陪着王爷,故而不能脱身,也就只能罢了。叫苏姵过来坐了,宋吟笙道:“往日里做寿的那些法子,酒宴、戏台、只怕表哥也腻了,若说新鲜,我一时也没有什么主意。”
    “依我看,酒宴戏台是去不得的,只在这酒宴戏台上出些新鲜,大哥看着欢喜,也便是了。”孟玉芷道。
    “王爷好文墨,添些诗词歌赋进去,可好?”梅翎道。
    宋吟笙点点头,说:“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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