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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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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挂脖阋恕
    姒飞天与弥琉璃主仆两个好歹将那巫姑娘打发出去,因彼此都有些肉麻的,不知这位姑娘如何忝着脸说出恁般关切之言来,幸而去了,却见志新因不耐烦听闻小姑姑这样长篇大套人情世故等语,早已在飞天怀中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今天返校了,就一更,给点儿吧~

☆、第一百回

九龙卫窥探公府,羽衣卫初露锋芒
    姒飞天见爱子兀自沉睡;因命弥琉璃进入内间整顿了铺盖;自己带着孩子在房内安置,一面问道:“我带着小官人住这一间;也只得委屈你往外间将息几晚;只是不知道你怕不怕?”
    那弥琉璃闻言噗嗤一笑道:“全天下的人不怕我也就罢了;倒叫我忌惮着他们;奶奶只管放心好睡,他们斯斯文文的供着咱们便罢,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凭他老子是三朝元老;也保不住他这个要命的冤家。”
    姒飞天听闻此言心下倒有些疑惑,心道这丫头原是个育婴堂给人遗弃的野孩子;出身不过跟自己一般无二,怎的自己儿时恁般自卑敏感,这丫头却每每口出狂狷之言,看这阵势,倒好像她自己真是朝廷一品大员一般,不由心中觉得好笑,虽然知道这女孩子这样说法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却不知怎的倒有些安心,因并不斥责,只含笑道:“这也罢了,如今就让你守在外间,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闹出来无妨,我只不信在这县太爷家里咱们还能遭人暗算不成。”
    那弥琉璃闻言答应着,因打发他们母子安置了,自己方退出帘外,将一床棉被铺在春凳之上安置了。快要睡到半夜的光景,但听得放上瓦片响动之声,若是旁人定然察觉不出,那弥琉璃却是警醒,因冷笑一声,却也不穿大衣裳,只伶伶俐俐穿了寝衣,蹑足潜踪翻身下了春凳来在房门之外,腰身一纵竟轻轻巧巧跃在屋脊之上,似是纸鸢一般小巧轻盈,但见房脊之上有个少年的身影,正在掀起瓦片窥探正房之内的动静。
    弥琉璃见状噗嗤一笑,那少年却甚是警觉的,忽听得身后有人出声,因不敢冒然回头观瞧,是个鹞子翻身的架势就地一滚,伸手在腰间镖囊之中取了三只水晶钉照着来人方位就是三镖。那弥琉璃见状惊呼一声,便知此人功夫不弱,因矮□形听风辨位,双手一翻早已抄了两只水晶钉在手上,但听得身后恶风响处,便知那少年果然使得子母镖,最后一只竟迂回到自己身后暗算,因低声赞了一声“好手段!”足尖点地凌空一翻,却是做个贵妃醉酒的身段,绣口一开将那第三只水晶钉咬在口内,因翻过身子稳住身形,将那水晶钉吐在口中,回顾那少年。
    那少年似是对自家功夫十分自负,却不想如今给一个侍女打扮的小丫头截住自己三只飞镖,因心中很有些不平之意,满眼忿忿不平之意瞧着弥琉璃,单间她身量未足尚未成人,却是眉清目秀玉雪可爱,却不知怎的脸上一红,因有些负气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坏了小爷的勾当!”
    那弥琉璃听闻此言噗嗤一笑道:“说这样大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如今你夤夜之间潜入侯门公府,屋脊之上窥探别人家中长妇少女,不是采花的淫贼又是什么?倒将话来质问你家姑奶奶。劝你省些事,束手就擒的才是正经,如今我们奶奶正愁没个什么由头脱出此地,可巧今儿你撞在姑娘我的手里,就认命给我当个幌子倒也便宜。”
    那少年听闻这小丫头质疑自己的能为,如何还肯将息的,因沉声一喝,复又与那弥琉璃缠斗起来,那丫头见状倒也不甚害怕的,因噗嗤一笑,与那少年近身相斗,但觉他功体清寒,一招一式颇有傲霜斗雪之姿,心中倒有些爱惜,因手上招式却留些余地,那少年不知底细,还道是弥琉璃久战不利,因钻个空子,一把扯住她腰间的汗巾子,原本意欲将她扯在自己身边一招制胜,谁知那汗巾子却禁不得两人武功膂力,但听得裂帛之声,竟生生给那少年扯断了。
    弥琉璃原本身上衣裳单薄,如今给人扯断了腰带,一件寝衣却滑落香肩,怎知内中贴身所穿竟是一套轻薄如烟的羽衣,一望却如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那少年原本就觉得这琉璃婢生得娇俏,如今见了她这样妆束,却是忘了出招相斗,竟愣在月下,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谁知那弥琉璃给人扯下了衣衫,眼中却是杀机已显,因冷笑一声道:“这个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如今你见了我这样妆扮,也说不得只好叫你委屈冤枉些个。”
    因说着,竟在衣袖之上轻轻捻下两片白羽持在手中,且做短兵往那少年身上招呼而去,那少年见状方才回神,因电光火石之间反应不得,竟伸手去抵挡那羽衣刃,谁知触手之际,自己的掌心竟给此物穿透,手臂之上登时鲜血淋漓。
    那少年此番吃了暗亏,方知这羽衣竟不知是什么样的材质打造,虽然轻如云烟,却是锐利无比,敢情那少女贴身所穿,竟是无数这样见血封侯的利器打造而成,她能贴身穿着而不伤自身肌肤,必然习得无上软功,方能这般自保。
    那少年一面想着,身形却是辗转腾挪躲避弥琉璃的攻势,怎奈他此番比斗失了先机,如今处处受制于人。弥琉璃见这少年渐落下风,因心中虽然有些怜惜之意,到底王命在身犹豫不得,只得咬紧银牙说声得罪,纵身一跃眼看就要欺近那少年的身子,那少年见状心中暗道我命休矣,若是此番给这丫头一身羽衣近身,只怕自己身上三刀六洞在所难免,又见那弥琉璃月下飘然而至的仙姿,恰如羽衣飞天一般,因竟失了挣扎之心,仰望着她只待美人乡化作英雄冢。
    谁知火石电光之际,那少年前襟之上不知被何人点上两颗朱砂印记,弥琉璃原本凌空而来,见了此物色泽艳丽却是磷光逼人,便知乃是剧毒之物,因在空中扭转身形向后一退,轻轻巧巧落在十步之外,因娇笑一声问道:“你这小淫贼,竟还带了帮手来的?”
    但听得那少年身后一人笑道:“我兄弟行事莽撞,冲撞了姑娘,还请见谅,我这个做兄长的少不得将他带回去训诫一番,改日再来登门赔不是。姑娘暂且回房将息,只怕羽衣单薄,何如堪得风露中宵?”
    弥琉璃定睛观瞧之际,但见另有一个蒙面少年立于那自己意欲灭口的少年身后,夤夜之间瞧不清爽面目,但觉此人目光潋滟,竟渗出点点血迹。又见他兄弟两个竟点破自己羽衣卫的身份,因噗嗤一笑道:“不敢,婢子怎比得你们兄弟两个身份,却不是万岁阶前刑紫绶,三朝顶上摘乌纱?”
    那兄弟二人见自己身份也给这小丫头识破,便不再装腔作势的,那年长的少年因上前见礼道:“弥大人,你我兄弟同朝为官,虽有不睦之时,却都是为了朝廷办事,如今我兄弟因年纪小,不曾在后宫行走供奉,是以不认得大人金面,还请看在圣上面上多为担待则个。”
    那弥琉璃见他直呼自家姓名,又见了方才的功体,因收敛了嬉笑神色,却如男子一般拱手还礼笑道:“对大人客气了,你我兄弟同殿称臣,虽有龃龉,都是为了帝后分忧之人,如今这位不打不相识的兄弟,想来就是大人的爱弟,九龙卫中擅长冰雪功体的阚大人了?”
    那阚涟漪见兄长与这少女熟识已是吃了一惊,如今竟听见她就是羽衣卫的人更为讶异,又不知她如何给人拆穿身份,却做男子言行,因有些疑惑地瞧了兄长一眼。但见那对江澄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个榧子道:“我把你个没见识的小畜生,这是羽衣卫统领弥琉璃弥大人,还不上前见礼?”
    那阚涟漪虽然年纪尚轻未曾历练,却也常在朝中听闻那圣母皇太后宫中养着一班死士护卫,号为羽衣卫,只是那羽衣卫中都是男子,如今为了却寻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做了统领,因回身细看时,但见弥琉璃身姿绰约纤细,并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玲珑有致,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你是男子?!”
    那弥琉璃听闻此言倒是一愣,因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对大人,你们九龙卫当真越发出息了,这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呢。”
    那对江澄见自己的爱弟给那羽衣卫的奚落一番,也只得暂息心中不平之意,依旧温和笑道:“弥大人赞谬,小可不敢当,如今既然误会厘清,不如你我两家息兵罢战,各自散了的为是,若是此事一旦闹出来,圣上和太后面上须不好看的。”
    弥琉璃听闻此言点头笑道:“正是呢,我出来久了,只怕我们奶奶晚间要茶吃,这便回去,对大人仔细约束着你家贤弟,切莫再做这采花盗柳的勾当方为上策。”那阚涟漪听闻弥琉璃这样打趣他,正欲上前解释,早给那对江澄扯住衣袖,待弥琉璃飞身下了房脊方才出言教训道:“看你惹出的祸事!”
    作者有话要说:涟漪失恋了~

☆、第一百一回

帝后党揣测圣意,弥统领金牌立威
    涟漪闻言很有些不服气道:“兄长说的轻巧;怎的自己不来;却叫我前来照应他们母子,那奴才倒也没个算计见识的;只管觊觎着长嫂管什么用?也不想想咱们长兄是何等身份,如今长嫂诞育了孩儿,身份恁般贵重;却要受他这等奴才的闲气;都是他那不成材的老子骄纵出来的孽子,看我回去启禀了圣上;治那冬烘的罪。”
    对江澄见自家义弟尚在年少气盛之时,只得蹙眉摇头道:“如今暂且不必将那些不相干的人放在眼里;只是不知如今这羽衣卫怎的却蹚了这一趟的浑水,莫不是已经得了风声,探听到小王爷就是大哥的子嗣,所以才派了人在长嫂身边,为的是斩草除根?”
    那阚涟漪听闻此言倒是吃了一惊,因扯了对江澄的袖子连声道:“这还了得,若是他们图谋在小王爷身上,咱们快回去请了大哥前来,将那弥琉璃捉住看管起来,再将长嫂护送到安全地方躲躲风声要紧。”
    对江澄闻言摇头道:“方才我见那弥统领对长嫂颇多回护,似乎目的并不在此,况且圣母皇太后虽然对大哥一脉颇为忌惮,到底是个褫夺了封号的皇嗣,倒还不至于为了这点流落在外的骨血大开杀戒的,只怕此事上另有隐情,为今之计还是家去禀报大哥要紧。”兄弟两个商议定了,因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放下他弟兄二两如何回禀那钱九郎暂且不表,却说弥琉璃纵身一跃回在房中,因蹑手蹑脚进了屋子,却不闻内间一点儿动静,便知飞天母子兀自睡着,一面连忙整顿了自家贴身的羽衣,又将平日里外头穿戴的衣裳拾掇整齐了,方复又歪在春凳之上假寐,一面心中细想今日之事。
    因心中倒是十分纳闷,不知怎的自己行踪恁般诡秘,隐身在这样偏僻的小城镇中,竟也招来九龙卫的人跟踪,只是方才自己分明瞧见那阚涟漪揭瓦之时,是往正房之中窥探迹象,并不是前来访查自己行踪的,莫非帝党此番得了消息,知道当今圣母皇太后的嫡子却在此处,竟是意欲前来加害?只是方才见那少年神色颇为柔和关切,却有不像是起了杀心的,倒像是他们弟兄两人在此奉了王命照应飞天母子一般。
    弥琉璃想到此处,复又想起方才车中姒飞天交给自己银票之际,夹钱用的那本残破的绣谱,却是当年母后皇太后还在身为内庭针黹供奉之际所著之物。常听年老宫人说起当日这位娘娘原是宫中如意馆针黹女官,只因家传武功,飞针走线自成一派绝学,当日先帝年少夺嫡,前朝后宫之中树敌颇多,都是这位娘娘屡次穿花逐叶暗施金针救下性命,先帝为报此女恩德,是以纳为妃子同行同坐、同息同止,果然无人再敢行刺,是以皇权稳固天下太平。这位娘娘一生育有两位皇子,却是命小福薄年少夭折,大皇子又保不住暴病而亡,只有小的立为太子,便是当今圣上。
    当日圣母皇太后受了册封之际,便派遣羽衣卫遍寻这本绣谱不得,谁知却落入姒飞天的手中,却不知他与这位母后皇太后有甚瓜葛,此事定要访查明白,放不辜负太后对自己倚重之心。那弥琉璃因又将此事前因后果细想几遍,皆是没有头绪,眼看外面鱼肚泛白,也只得茫然睡去。
    次日天明,飞天因绝早起来穿戴整齐了,来在外间但见那琉璃丫头兀自沉睡,只得复又进来唤醒志新,亲自打发他梳洗了,教他将学堂里带回来的功课再温习一遍,那志新童原本小算盘打得精细,还道是此番跟着母亲来在小姑姑家中闲住无须用功的,如今见娘依旧课子严厉,因只得委委屈屈盘腿上炕,在榻案之上妆模作样咿咿呀呀念些诗文。
    飞天见爱子此番用功,因不想打扰,梳洗已毕出离了外间,但见弥琉璃早已起身,只是有些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模样,因点头笑道:“想是你年幼择床,才来此处睡不老实的?”弥琉璃闻言脸上一红低了头笑道:“正是呢,奶奶可别见怪,今儿起晚了不曾服侍的。”
    飞天闻言却是叹了一声道:“如今说得好听是在此做客,不好听时,还不是阶下之囚,又能分出什么尊卑长幼来呢,况且我平日里就不爱这些虚礼的,往后这样的规矩都免了罢,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你我出身原相差无几,我也是自幼给家人遗弃荒山野岭之中,倘若无人救下性命,只怕早已埋没一片荒芜之中了,你我既然有缘做了主仆,若往亲近了说,就是姐妹也使得,往后快别这样见外了。”
    那弥琉璃听了飞天这样一番爱语,因触动心肠眼圈儿一红,却是若有所指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敢与奶奶相比,奶奶这样人品,当真是金枝玉叶呢。”飞天见他言语越制,连忙出言阻止,那弥琉璃也就打住话头不敢再说了。
    主仆两个正在闲谈之际,但听得外面门棂响动,却是巫俏的声音高声笑道:“给姐姐请安,不知姐姐春睡醒了不曾?”弥琉璃闻言正欲呛声回去,却见那姒飞天一摆手摇了摇头道:“小妹请进来罢,我们主仆两个都已经梳洗穿戴了。”谁知门口却闪进一个人来,定睛观瞧之际竟是那琚付之。
    弥琉璃见状,因上前将飞天护在身后,一面似笑非笑打量那大人两眼,但见他今儿却做那文生公子装束,因心中冷笑一声此人何等不自量力,面上却依旧嬉笑的神色道:“大人起得早?婢子看大人今儿脸色挺好,端的艳若桃李呢。”因说着到底绷不住,噗嗤一声娇笑了起来。
    飞天听闻此言,便知他是打趣那琚付之给自己掌掴一事,因心中倒是埋怨他此番不知进退,那琚付之再下作也到底是朝廷命官,得罪他动了官威,岂是弥琉璃一个柔弱女子可以承受的?
    飞天想到此处,因上前打个圆场道:“相公老爷别见怪,我这丫头原是在家时骄纵惯了的,不曾见过什么世面,自从服侍了我,倒是十分尽心忠心耿耿的,只是为人骄纵直率一些,往后回到家中,自然回禀我家夫主多多惩戒教训于她也就是了。还请老爷切莫跟这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那琚付之原本给个丫头奚落了几句,不由心下大怒,心道如今他们主仆两个陷落似海侯门之中,自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如今这小丫头却是棘手,正欲寻个由头开发了她,那姒飞天看去娇弱不胜之态,落了单帮自然上手容易些。只是如今听闻这姒家娘子一番温言软语,倒也不忍心当着他的面发作起来,只得假作大度点头笑道:“大娘子说这话就生份了,下官与金捕头共事甚久,却是个穿房过屋妻子不避的交情,想这丫头是个新来的,原不知道内中深情底理,自然回护当家主母清誉,却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下官房里的巫姑娘初来乍到,又原是娇养在家的女孩儿,很不识得些生理稼穑的,若是大娘子房中针黹不忙,不知可否暂且拨了这位姐姐前去下官房中帮衬。”
    姒飞天听闻此言,便知那琚付之将琉璃带走只怕是要分散自己房内之人,也好趁势图谋不轨,如今自己虽有武功傍身,那弥琉璃原是个年才及笄的小丫头,一旦落入琚付之掌握之中又要如何自保?因正欲开口求情,却见那弥琉璃闻言笑道:“这也使得,原先我在家时就是服侍我们姑娘的,如今跟着大娘子过来,就去那边上房之中做些活计也使得,左右一日三餐依旧回到此处伺候倒也罢了。”
    因说着,竟不肯理会飞天劝阻,兀自跟那琚付之往上房屋中去了,飞天见了十分焦虑忧心,只是自己如今给人困在侯门公府之中,又不好丢下爱子前去搭救,只得进了内间将志新抱了出来,母子两个在外间坐了等待那弥琉璃的消息。
    那弥琉璃因跟着琚付之来在上房屋中,但见窗外廊下却有几个虎视眈眈的衙役把守着,因噗嗤一笑道:“相公老爷如何在卧房之外安排这些奴才,莫不是竟有人混进府中行此大人不成?”
    那琚付之如今见飞天不在身旁,因也不甚遮掩道:“你这蹄子前日胆敢犯了本县的官威,如今自然先开发了你,再与你主子分辩去。”因说着正欲发作,但见那弥琉璃莞莞一笑道:“大人暂息雷霆之怒,如今婢子欲以一物换得生机,只是不知相公老爷可否饶恕婢子贱命一条呢?”
    那琚付之素日见惯了弥琉璃面上十分轻蔑神情,如今见他口出求饶之言,倒也有些骄然之意,因装腔作势点点头道:“你且说来,却是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第一百二回

弥琉璃表明身份;朿双双再闯香闺
    那弥琉璃听闻此言噗嗤一笑,自腰间香囊之中取出一物;在琚付之面前一晃;掷在他的手中。琚付之低头定睛观瞧之际,但见手中是一面纯金打造的凤头令牌;上面刻着两行小字:“万岁阶前刑紫绶,三朝顶上摘乌纱”;因一时回转不过来;唬得魂飞天外;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弥琉璃见状嘻嘻一笑道:“早就听说你选出来,如今出息了;我那不长进的小犬常在我跟前儿提起你来;说等你选了京官再来给我磕头的,总没寻见个机会见见,如今倒也不晚,只是连日里那不长进的畜生来给我请安,可巧我都不在府内,你如今与家里通不通书信,你父亲好?”
    书中暗表,那琚付之两榜进士出身放了外任之时,几年不曾往京中原籍探亲的,早就听说自己的高堂因为新帝登基,在朝中不似往日恁般得脸的,因走了圣母皇太后一路的门子,认了她座下的羽衣卫统领做干爹,方才在前朝站稳了脚跟的,听闻那统领年纪轻轻,却比自己还小上十几岁的,因他到底是念书人,受了圣贤教化,便不肯十分巴结,况且这是父亲认下的干亲,原不甚与自己相干的,谁知如今姒家娘子带进门来的这个丫头竟是如此贵重的身份,这样算起来,姒飞天又是何人,莫不是什么金枝玉叶隐居此地么……
    那琚付之遭此情形巨变,却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只是怔怔看着手上的金牌不知答话,弥琉璃见了,因心中很是瞧他不起的,又怕西厢房内自己的当家主母等急了,因咳嗽一声道:“怎么,打量着这东西也有假?”
    琚付之闻言方才回过神儿来,因连忙整顿衣冠,推金山倒玉柱摆在弥琉璃跟前俯首道:“祖父大人在上,不孝子孙琚烽火不识尊颜,冲撞了老大人,还请看在我父亲面上,别与……别与晚辈计较了……”因说着,脸上登时紫涨起来。
    那弥琉璃原本意欲好好作践他一回,谁知这个书呆子却不甚懂得趋炎附势的,倒比他老子有些脸面,因心中也觉得逗他无趣,只得噗嗤一笑道:“好孩子,你且起来,如今我公干在外,不曾带得表礼在身上,明儿见了你父亲再赏罢,只是有一节要紧的,我那主子,姒家大娘子可是你冲撞不得的人,若再有什么失礼之处,可就别怪我不讲亲戚情份,你打量着我们羽衣卫中没有尚方宝剑,可就错了主意,不信时只问你父亲为什么倒认下我这一门亲戚便知端的了。”
    那琚付之听闻如今自己的干亲祖父竟尊称那姒飞天为主子,不由唬得魂飞天外,想来这姒家娘子的来历深沉,只怕就是失落在外的金枝玉叶也未可知,如今自己险险唐突了皇亲,若不是弥琉璃屡次干预,如今自己却是焉有命在,因俯首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道:“祖父大人教训得是,我这就命人将金捕头寻访回来,一面恭送老大人与姒家娘子回府可使得么?”
    弥琉璃闻言含笑点头道:“好孩子,受教得很,你这就与我出去,在主子面前暂且不可露出一点儿风声,依旧做那倨傲之态才好。”琚付之闻言,方知弥琉璃此番公干乃是保留身份,许是意欲暗中保护姒家娘子的,因唯唯诺诺答应着,一面与弥琉璃来在西厢房中。
    祖孙两个进得房内,但见内中桌椅凌乱,似有打斗的痕迹,廊下横七竖八的躺着些许兵丁衙役,琚付之见了不由唬得变了颜色,因有些不知所措地瞧着弥琉璃。弥琉璃见状,因心中暗道不妙,不想自己方才离开片刻,姒飞天就已经遭人暗算,只是现场并不尸体血迹,想来只是给人掳走罢了,细想之下,自然是九龙卫的人所为,只是如今人去楼空没有对证,自己两派人马又是内卫,此事断然不能在朝廷上闹出来。况且飞天身份特殊,目下并不能公之于众,此番自己办砸了差事,就不知圣母皇太后又要如何凤颜震怒。
    弥琉璃想到此处,又是担心又是恐惧,不由得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因伸手掴了那琚付之一个耳光,将他打翻在地恨恨道:“无知的小畜生坏了我的事,如今派遣你衙门里的奴才满天下寻访姒家娘子与小官人去,访得来便罢了,若是丢了时节,我要你的命!”
    那琚付之听闻干亲之言唬得哆嗦成一个,又恐怕自己此番办砸了差事连累双亲,因只有唯唯诺诺答应着,正欲退下,却听得弥琉璃道:“你且不忙将金乔觉调派回来,此事给他知道了不妥当,教你的人也别走漏一点风声。”那琚付之答应着去了。
    谁知一直访查了数日,皆是不见飞天的芳踪。放下弥琉璃等人如何心急如焚寻访姒飞天不提,却说当日飞天带着志新枯坐房中等待弥琉璃消息时,但听得门外似有闷哼之声,因有些警觉叫志新回在内间之中藏身,自己却蹑足潜踪来在窗根底下一瞧,果见方才门外看守的兵丁没了踪迹,因心中不知对方是何来头,正欲将房门落锁,谁知那门板却给人从外推开,但见一个绝色少年闪身而入,对他莞莞一笑道:“长嫂别来无恙?”
    飞天定睛观瞧之际,但见来人却是那钱九郎的盟弟对江澄,不由十分惊惧疑惑道:“你如何却在此处?莫不是你家兄长的旧疾复发,请我前去医治的么?”那对江澄此番却失了往日从容嬉笑之色,因有些紧张上前扣住姒飞天的手腕道:“长嫂目下处境凶险,兄弟一时说不清楚,还请长嫂带了小官人与我前去一个妥当的地方再做打算。”
    姒飞天听闻此言,还道那对江澄是担心给那琚付之轻薄了,因摇头一笑道:“那相公老爷原是念书人的底子,此番只怕也是叶公好龙之意,如何真敢图谋不轨?就算如此,你既然知道我有些功夫在身上,怎的还要这般蝎蝎螫螫悬心挂念的。”
    那对江澄听闻此言摇头道:“我如何将那书呆子放在眼里,如今长嫂身边虎兕出柙,如何还看不通透?现下小弟不能明说,还请长嫂带了我侄儿速速与我回避出去的为上。”
    姒飞天听了对江澄这一番话,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因想着近日身边并无可疑之人,心中便疑惑这是那钱九郎知道自己的丈夫公干在外,因派了对江澄将他母子两个诓骗了去,等到金乔觉回来时,便难以寻访自己死无对证了。因坚定摇头道:“你若不将事情回禀清楚了,我是断然不能跟你去的,如今我们母子两个待制在相公老爷府中,为的是给我家老爷作保,好让他领了海捕文书在外面捕盗拿贼的,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岂不是连累我家老爷官声有碍。”
    那对江澄还要再说时,但听得门外有个少女的声音娇叱道:“啰嗦什么?非要打草惊蛇才肯走么,如今我长兄叫你去是你的便宜,若是没有诞育的,凭你流落在外头又有什么要紧,现下叫你这般飞上枝头怎的装腔作势倒不愿意了,贱人就是矫情。”
    姒飞天听闻此女出言不逊,言语之间颇多作践,不由得心下大怒,意欲与她分辩几句,又觉得这少女的声音却是有些耳熟,只是好似时隔多年,一时之间记不清爽却是何人。
    正在思虑之间,但听得那对江澄一跺脚道:“我的姑奶奶,凡事都要说的和软些才好,大哥原不叫你来的,就是怕你得罪了他,如今他是志新生母,身份恁般贵重,岂是咱们担待得起的么?”
    那门外的女子闻言冷笑一声道:“我得罪他,我死,又与你这小畜生什么相干。”因说着,掀了帘子进得屋来,飞天定睛观瞧之际,但见来人年纪轻轻,面目娇俏身段玲珑,听她的娇音正是当日自己失贞在那歌姬的绣房之内所遇见的那个女子,想来就是那钱九郎的妹子,名唤什么双儿的。
    那朿双双进得门来,此番却是奉命来接自己的长嫂并侄儿,当日只因闺中晦暗难明,原不曾瞧得清爽这个夺去义兄心神的漂亮少年生得如何,只是其后听闻他是阴阳双生之体,又养下孩儿十几年的光景,料定是人老珠黄的了,怎比得自己驻颜有术,虽然已到花信之年,依旧生得年才及笄的模样,因此番耀武扬威而来,谁知一掀帘子,但见那姒飞天非但未曾容颜憔悴,反而因为诞育了子嗣,与当日处子清纯模样相比,更觉艳光四射,虽然裹在一套荆钗布裙之中,到底难掩倾国倾城之色。
    那朿双双见了眼前的美人,因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嫉妒的,却也深知自己的义兄为了此人,多年来平生不二色,倒也是有情可原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贱人就是矫情0 0!~
    还有想看二更的嘛~?

☆、第一百三回

姒飞天失落爱子;九龙卫挟持金枝
    这几人僵持之间;忽听得内间响动之声,飞天闻声暗道不妙;撤步抽身往内间门棂之内一瞧,果见志新给一个冰蓝色衣衫的少年领在手中;定睛观瞧之际,却是多年前在故衣铺子里遇见的那个钱九郎的盟弟;名唤阚涟漪的便是。
    那少年见到飞天,眼中倒是有些惊艳之色;因歪头一笑道:“多年不见,长嫂倒比初嫁之时面嫩了一些。”因说着,将志新往腋下一夹,纵身一跃出了窗外。
    飞天再要追赶之际,忽听得身后衣袂响处,便知背后空门给人钻了空子,只得回身迎战,却给那名唤双双的少女扯住了雕花玉腕道:“如今我侄儿已经要回去见他父亲,你走不走原不与我相干,若是不愿去时,只在此地淹留也罢了,志新定然是要认祖归宗的。”
    姒飞天听闻此言,如今他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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