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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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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错(上) BY: 七月流火


        文案:

        若是当初,我告诉你这天下不是我想要的,你还送不送?

        若是,我对你说,从一开始,我最想要只是你的心,你给不给?

        若是,我愿放下所有,跟你远走天涯,你,还带不带?

        司祧,你说,你用全部生命来爱,其实,你是天下最不懂得爱的人……

        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却成了世界上最可怜的存在。

        江山?社稷?天下?苍生?若是没了你,这一切,不过,笑话一场。

        楔子

        滴答、滴答、滴答!幽冷血珠缓缓滑落,那是一把剑!

        握剑之人是一位年约弱冠的少年,半边脸上带着一面银色的面具,剑尖上的血就好似初夏的露珠!滴答的一声,惊起流萤无数!

        少年的对面站着一个青年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龄,算不上老,眼角却已经生出了细长的鱼尾纹,笑的时候,长长的尾巴迤逦而下,衬得左眼下那颗血色的朱砂鲜艳欲滴,仿佛镶嵌在脸上的泪滴。他捂着胸口,指缝中,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宛如怒放的花朵!

        有人说,他们两人是仇人!

        也有人说,他们是在决斗!

        更有人说,他们是为情而战!

        握剑的少年率先说话,他目光冷冷,“为什么?”

        男子淡然一笑:“我说过,我会打下这江山送给你!”

        少年吼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父皇?”

        男子冷笑道:“因为他该死,任何阻止我的人,我都会——杀了他!”

        少年冷哼了一声,握着剑柄的手不停的发着抖:“就算,拥有这大好江山又如何?我恨你!”

        男子无所谓的笑笑:“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既然你不愿你的双手染上鲜血,那么,一切光明磊落风光的事都是你的,而所有卑鄙阴暗见不得人的事都让我来——代你完成!”

        ******

        题记: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浮生往事,皆如覆水。难收,难收。

        昨儿才过了大寒,今日院子里的梅花就开了。司祧下朝回府,刚推开朱漆大门,侍童越小照便涎着一脸暧昧的笑,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爷,白公子来了。”

        司祧抖落一身的雪花,随口问道:“在哪?”

        “院子里练剑呢。”

        司祧朝小院的方向望了望。

        越小照笑着解下司祧肩上的披风,道,“他都等了好些时间了。”

        “怎么没人通禀。”司祧皱眉道。

        越小照诺诺的解释:“白公子不让我们去。”又调皮的眨了眨眼:“他说他要给你一个惊喜。”

        “多大的惊喜也不能让他在外面冻着啊,着了凉你们谁担得起?”司祧冷冷的一眼瞪将过去。

        越小照缩了缩脖子,还想继续解释,又听司祧说道:“这次就算了。去将书房的火炉点燃,将上次白公子说味儿不错的沉香燎了,还有,叫厨子做几道白公子最爱吃的小食送去。”

        越小照心道,还好上次白公子来,他多留了心。连忙点头应道:“这些小的早就准备好了。”

        司祧果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越小照。嘴角微微的弯出月牙的弧度,道:“做得不错,去账房领赏吧。”转身,就朝后花园走去。

        “爷,您慢走。”越小照在他身后喜滋滋的叫道。

        寒水自碧,暮色渐起。

        穿过雕梁画栋的烟柳画桥,便是摄政王府的后花园。

        院内寒梅傲雪欺霜,迎风而立。司祧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只见影影绰绰的梅花林中,一素白色的身影翩翩而动。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花瓣白雪纠缠着,随着舞动的人儿,漫天飞扬。司祧微微的眯了眯眼,心下,一阵异样的悸动。

        第一章:寒梅惹雪(1)

        人儿收了剑势,负手偏头,右边脸颊上那点肉红色的梅花胎记,隐隐闪现。他看着立在栏杆旁的司祧,眼眸璀璨、如华光流动。司祧勾唇,温柔的双眼碧波荡漾,缓步上前,拂去人儿肩上的落英,宠溺的问道:“累了吧?”

        白苏眉眼弯弯,随手砍下两枝梅花、丢了佩剑,扔了一枝梅花过去,喊道:“好久没有与你切磋武艺,今日,就试试吧。”

        司祧一扬手,轻而易举的接了白苏扔来的梅花枝。也不说话,就着梅花枝条就用白苏刚刚所练的招式刺去。

        白苏抿唇一笑,扬起梅花枝条,一个姿势优美的鲤鱼挺,避开后,又纵身一跃,笑道:“司祧,看好了啊,这招叫做东风夜放花千树。”说着,就朝司祧所在的方位扑去。司祧连忙后退一步。白苏勾着唇儿狡黠的一笑,旋过身去,啪的一声打在司祧身旁的梅树上。梅如粉蝶,雪如银蝶,翩翩绕绕,缠缠绵绵的飞洒开来,当真是点梅诱寒雪,花落万千树。雪定、人住。一招下来,白苏手中的梅花枝已经指向了司祧的胸口。

        夜色渐沉,薄雾如轻纱笼罩在二人的身上,似隐还现般的朦朦胧胧。

        “你又输了。”白苏眼眸微动。

        司祧微微的抿了抿唇,当做回答。

        白苏的武艺算不上高强,可是,每次却能恰到好处的击败司祧。他习惯了眉飞色舞的嘲笑司祧,说他是邯郸学步、似通非通。每次司祧都只是微微抿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白苏觉得无趣,悻悻然的丢掉梅花枝,捡起地上的佩剑插入剑鞘,说道:“今儿个就到这里。咱们改日再比。”

        司祧微笑着点头:“嗯,饭菜已经送去书房,用了晚膳才回去吧。”

        白苏抬头,今晚的夜色算得上好,一连阴沉了几日的乌云,今儿个也拔开了,露出了微微熏黄的月牙儿。“好啊。”他笑着应道。

        离尘的国民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可,白苏自幼就被当朝国君宠上了天去,后加上司祧的包容,什么礼仪教条,与他,更是形同虚设。他笑嘻嘻的夹起一块脆皮鸭,咬了一口,嫌恶的皱了皱眉:“油。”

        闻言,司祧眉峰一挑,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越小照。后又想到自己贸然发火,会吓到白苏,只道:“把这个撤了,叫厨子做几个清淡可口的过来。”

        越小照心惊胆战的领命去了。

        司祧冲白苏的茶盏中倒了一杯开水,柔声说道:“喝点水,暖暖胃。”

        白苏握着杯子,冲司祧感激的一笑。脸颊上的一点梅花胎记,在灯光的映衬下,彷如破了蛹的蝴蝶,展翅欲飞。司祧微微眯眼,心下,又是一阵别样的悸动。

        白苏乖乖的喝了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越小照也端了几道清淡的素食上来。白苏夹了一块清水豆腐,浅尝了一小口,笑逐颜开,道:“这个好,我喜欢。”

        司祧笑见他笑得开心,眼眸眯了眯,也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

        见状,越小照松了口气,慌慌忙忙的在心中记下食谱。

        第一章:寒梅惹雪(2)

        一个吃得开心,一个看得开心。其乐融融的画面,让越小照这个做侍童的,也觉得开心。

        白苏挑起一块梅花糕放进嘴里,啧啧有声的说道:“司祧,这个味道也很棒,你试试。”

        司祧笑着点头,拉过白苏捏着梅花糕的手,轻轻的咬了一口糕点。舌尖一转,微微的扫过白苏的五指。白苏的身体一僵,脸上飞起两朵殷红色的彩霞。

        司祧抬头,眉目舒展,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说道:“确实很棒。”

        白苏尴尬的笑笑,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半块梅花糕,左右为难。

        “怎么不吃了?”司祧笑着问道。

        白苏有轻微的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一概都不会碰。看了看司祧坦然的微笑,又看了看手中剩下的糕点,道:“我饱了。”

        司祧眼神微黯,却仍是不动声色的柔声说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白苏摇摇头,“不了,今儿个要早些回宫。”

        司祧点头,道:“我送你。”

        白苏连忙摆手:“不用。”偏头,见司祧脸上的笑容僵硬,心下不安,忙解释道:“父皇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太子哥哥又在上月殁了,现在各个皇子都在觊觎着太子的位置,彼此间明争暗斗的事情没少做,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在摄政王府呆了整整一日,毕竟有些不妥。”

        司祧云淡风轻的一笑,道:“你说的是,是我粗心了。”

        白苏见司祧表情无异,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个上朝时再见。”

        司祧微微的颔首。

        白苏连忙起身朝门口走去。

        司祧看着白苏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道:“白苏,你想要离尘的江山吗?”

        身后的问话,让白苏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下。他讶异的回头看着说话之人。司祧并不看他,神色自若的捡起那块他扔掉的梅花糕吃着。

        白苏羞窘得双颊发烫,抬起脚步就要走。却又听司祧说道:“你真的想要吗?”

        你真的想要吗?整个皇宫里面,除了退隐山居的十四阿哥以外,谁会不想要离尘的江山?白苏没有回答,只是勾着唇微微的一笑道:“司祧,这离尘的江山不是我说要就能要的。”眼眸一转,笑道:“更何况,就算我想要,你也不能帮我夺来,是吗?”

        司祧舔了舔嘴角的残余梅花糕屑,一语双关的说道:“这天上的雄鹰也能用箭射下来,更何况是人?”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做得煽情十足。那一刹,心跳好似擂鼓一般咚咚的跳了起来,他道:“司祧,皇宫内院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自有分寸。”

        司祧笑着点头,道:“天儿也不早了。你就早些回去吧。”

        “嗯。”说完,白苏转身就走。

        司祧目送着白苏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入眼之处,那抹白色的身影再也不见,才低头捂着腹部说道:“小照,快去找戚太医过来。”

        越小照偏头一看,才发现司祧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独独眼角下那颗朱砂痣红得妖异。

        第一章:寒梅惹雪(3)

        司祧天生就有不足之症。曾有算命先生预言,他的寿命最多能到而立。如今,他也差不多二十有三了,身体各项机能,也相对退化。离尘皇帝之所以选择让他当摄政王,就是因为他的身体。最多能活到三十岁,他能成什么事儿,就算成事儿了,他的寿命也注定了他不可能独享这天下。

        戚君荐忧心忡忡的看了眼趴在床上的司祧,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司祧漫不经心笑笑,揶揄道:“古人云颦有为颦,笑有为笑,颦笑之间,最宜谨慎。这句话,还是戚太医当初告诉我的,怎么这会儿,你倒是无缘无故的皱起眉头来了?”

        戚君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司祧微微的扯唇,道:“跟平常一样,上朝和下朝。”整个皇宫里面,除了白苏以外,也就只有戚君荐是真心对他好的了。

        戚君荐气得全身发抖,道:“就你这身体底子,大冷天的,你还去练什么剑。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吃甜食的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司祧想着白苏脸颊绯红的表情,微微的舔了舔嘴唇说道:“怪只怪,今天那梅花糕的卖相太好。”只要是白苏用过的东西,在他的眼里,哪一样不是好的。

        戚君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枉你还是堂堂摄政王,你就不能有骨气一点,尽去捡别人吃剩的东西。”

        司祧眉峰一挑,眼角下的那颗鲜艳朱砂透出一股子的霸气与阴狠,“戚太医,这句话不是你能说的。”

        戚君荐微微的一愣,而后,长叹一声:“罢了,我不说就是。”又实在是气他太不将自己当回事,道:“既然没事了,下官就先行告退。”

        司祧知他在气自己,也不点破。勾着唇浅浅一笑,道:“慢走,今儿个我可不能送你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戚君荐实在是拿不出好脸色对他。他从十三岁时认识他,到现在他二十三岁,整整的十年,他就愣是没有一天是真心对自己好过。一天到晚,都围着那个名为白苏的小屁孩打转。小的时候,就将人家宠上了天,大了,更是变本加厉。日日想着的、担心着的,就是白苏会不会变成下一个太子。想到上个月才去世的太子,又微微的蹙紧了眉。在权力的斗争之中,不管是谁,都会成为倾轧的牺牲品。哪怕最后是得到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最终也只是高处不胜寒而已。

        司祧毫不在意的笑笑:“多谢戚太医关心,区区一定会时刻铭记。”

        戚君荐心道你要是真的记住了,我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口中却道:“你也就不要在为二皇子的处境担心了。虽然七皇子在朝中的人脉不错,但是,皇帝最疼的人一直不都是二皇子么?”

        七皇子白锦澜仅比白苏小了两岁而已,但是心机之深沉却在白苏之上。朝中的大臣,除了自己以外,莫不都受过白锦澜的好处。这些内幕,戚君荐又哪里会知道。司祧并不想跟他讨论政务,遂道:“戚太医,你刚刚不是就说要走吗?”

        第一章:寒梅惹雪(4)

        戚君荐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赶人之意。无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这就走,不过,你的身体毕竟比常人要弱些,平素,一定要多加注意。”

        司祧没心没肺的一笑:“你每次走前,都要说上一次。我耳朵都快要起茧了。”

        戚君荐无奈,只好收了药盒走了。

        越小照将戚君荐送到大门口,戚君荐回头看了看曲折绵延的走廊,叹道:“你也要好好的照顾你家主子,少拿甜食给他吃。”

        越小照心中委屈,白公子最喜欢吃的就是甜品,他剩着的,自家主子往往都会一点不剩的吃个干干净净。就算他想阻止,也没有那个能力啊。却仍是点了点头,乖巧的应道:“大人放心,小的以后定会多加注意。”

        离尘国君身染不治之症,身体每况愈下。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落在了摄政王身上。三更天刚过,越小照便敲响了司祧的房门,“爷,该上朝了。”

        司祧做事一向严谨,平时睡觉更是浅眠。像今日这样,连续敲了三次,都无人应答的,还是头一遭。微微的加重力道,越小照又唤了一声:“爷,上朝的时间到了。”许久,才从房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嘤咛。

        越小照一惊,连忙推开房门,却只见床上之人,搂着棉被,双膝微曲,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儿。

        越小照连忙奔至床前。司祧脸上浮现病态的潮红,嘴唇也被咬出了一排一排的牙齿印子,极力的忍着腹部刀绞似地痛楚。

        越小照慌忙的伸手去探司祧的额头。司祧轻轻的偏头,避过他的五指,才道:“小照,给我一杯水。”

        越小照连忙手脚哆嗦的倒了一杯水,喂着司祧喝了。又听司祧说:“将我的朝服拿来。”

        越小照连忙劝道:“爷,您的身子不舒服,今儿个不去上朝也不会有事。”

        司祧摇头说道:“不行,白苏毫无心机,皇帝又不在,我若也不去,他定是要出乱子的。”

        越小照咂嘴,“您总不能天天看着他啊,更何况,您……。”后面的半截话,被司祧一记冰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我叫你去拿,你就去拿,恁地多话作甚?”司祧面无表情的低喝道。

        “是。”越小照低声应了一声。转身,就取了挂在一旁的朝服,侍候着司祧更衣。

        若是住在宫内还好些,像住在宫外的大臣们,往往四根天左右,就要出发赶至皇宫。而司祧作为摄政王,公务繁忙,去得更是比一般人要早。往往,宫门还未开,司祧就已经到了门口。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司祧,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王爷,安好。”

        司祧轻而又轻的颔首,便顶着一身风雪,朝议事厅走去。昨儿休息了半日,桌子上的条陈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垒。司祧忍着身体的不适,叫宫女看了热茶,便专心的挑出一部分红折子批好后放在一旁,浅赭色的折子上则作上记号,差人送去白苏的殿内。

        第一章:寒梅惹雪(5)

        皇帝虽然溺爱白苏,但若是白苏无所建树,要夺得这离尘的江山,也是一件难事。浅赭色的折子都是朝中三四品官员呈上的,里面的重点,司祧都有圈出,并且附上了自己的观点。白苏看后,定是大有裨益。又差人将红色的折子送去七皇子白锦澜殿内。既要培养白苏观察事物的能力,又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在偏袒他,而置他于水生火热之中。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碗水端平。而往往,红色的折子中,只有云淡风轻的“已阅”二字。

        朝中的大臣陆陆续续的进了议事厅,彼此点头问好后,便一一坐在了宫女们搬来的檀木圆凳上。

        白苏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朝服信步而入,墨黑色的发被白玉紫金冠一丝不苟的束起,见了司祧微微的点头示意后,便神情冷漠的在司祧右首坐下。

        那些大臣们见到他,个个都噤若寒噤。短暂的静默后,门外一阵清越的笑声传了进来:“今儿个恁地这般安静,大家可都是吃了哑药么。”

        语气极其的刻薄,就算没有见到来人,大家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如此不顾礼仪,如此尖酸之人除了三皇子白俊彦之外,还会有谁。司祧微微的皱眉,抬头,便看见白锦澜走在白俊彦的身旁,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唇儿笑。

        大臣们见了白锦澜,齐齐上前问好,道:“七皇子,您来了。”

        白锦澜笑着点头,道:“今儿个府上有事,所以来迟了。”

        众人又一脸谄媚的说道:“不迟,不迟,大家也是刚刚才到。”

        见状,司祧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绞在一团的胃部,心道,白苏在人前并不善言,留给大臣们的印象大都是冷漠异常。而白锦澜则为人温和,见人就给三分笑脸,在加上他天上就极其的懂得玩弄权术之事,只怕是不易对付。

        又听得白俊彦尖利的声音:“你耳朵聋了不成,本王要的是西域进贡的凝雾,而不是这能噎死人的普洱。”

        司祧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宫女正战战兢兢的跪在白俊彦面前涩涩发抖,口中不停的讨饶:“三皇子饶命,三皇子饶命。这凝雾茶,早在昨儿个晚上就被五皇子讨走了,这会儿,奴婢实在是拿不出凝雾来了啊。”

        白俊彦骂道:“好大胆的奴才,谁不知道这凝雾乃是西域进贡,在离尘国内更是千金难买。就连父皇他都舍不得喝,你竟然轻而易举的送给五弟。”

        又听得一冷嘲热讽的声音说道:“既然三哥你都可以讨来喝,为什么五弟就不可以了?”说话之人,正是那位讨了茶走的五皇子白展颜。

        司祧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这里是议事厅,各位皇子若是要吵架的话,请移驾。”

        二人见司祧发了话,彼此不甘的怒视一眼,纷纷偏过头去,闭上了嘴。

        白锦澜温和的劝道:“好了,好了,两位皇兄都不要生气了。大家都是亲兄弟,有什么好吵的。三哥,父皇上次赏给我的凝雾,我还留了一些,你若想要,晚上我就差人给你送去。”

        白俊彦阴阳怪气的说道:“免了,若是父皇怪罪下来,我又落了个夺人所爱之名,岂不是冤枉。”

        白锦澜抿唇一笑:“三哥说的哪里话。七弟我本来就不爱饮茶,这凝雾放着也是放着,与其浪费了,还不如送给真正懂他之人。”

        “你可当真?”白俊彦问道。

        白锦澜笑道:“七弟我什么时候失言过了。”

        看了看周旋于二人之间的白锦澜,在看了看坐在一旁只顾喝茶的白苏,司祧再一次揉了揉痛得不行的腹部。

        第一章:寒梅惹雪(6)

        这一战,只怕不是一般的难打。

        白苏抬头,恰好与司祧的目光相遇,勾了勾唇,逸出一抹俊秀隽蔚的微笑。

        司祧心下一动,微微眯了眯眼,神色不变,转过头去,便道:“各位同僚,今日可有事禀报?”

        短暂的静默后,刑部侍郎关睢景躬身一揖道:“卑职有事禀报。”三年前,关睢景殿试进入前三名中了榜眼,十六岁便拜官授职,任命于刑部门下侍郎。短短的三年,便擢升为刑部侍郎。坊间流传着一首民歌,“刑部侍郎关睢景,办案入神心眼清。两袖清风身浩然,半管羌笛斩诸侯。”

        司祧微微抬眼,问道:“何事?”

        关睢景长身玉立,炯炯有神的双眼扫过众位皇子,道:“昨晚,刑部接到一纸状书,说朝中有人结党营私,勾结外戚,有谋反之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人人自危。

        司祧微微的皱眉,道:“状纸在何处?”

        “尚在刑部。”

        “哦?”司祧眉毛一挑,眼角下的朱砂微动,衬得如冰凌一般冷锐的双眸熠熠生辉。“为何,今日不呈上状纸?”

        关睢景淡淡一笑道:“王爷,难道您忘了,刑部的状纸除了当今皇上,其他人,若想要查看,则必须移驾刑部吗?”

        司祧目光幽远,扫了一眼关睢景后,道:“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关大人,本王有一事不明,如此重大的事件,为何折子中未曾有人上报?”

        “事关重大,若没有确切的证据,在下不敢劳烦摄政王您操心。”

        司祧冷笑:“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何又说?”

        关睢景不慌不忙的答道:“卑职只是在此给各位提个醒儿,人在做,天在看。吾皇虽然龙体欠安,但是却神智清明,若是,有什么人搞那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刑部必定会彻查到底。”

        司祧神色不变,道:“关大人您赤血丹心,天地可表。若是吾皇知道你如此忠心耿耿,必定会深感欣慰。”

        关睢景拱手应道:“这些,本来就是卑职的分内之事。”

        白展颜偏头,看着关睢景微微一笑,道:“关大人,此时兹事体大,可要上报给父皇知道?”

        关睢景点头,道:“自然是要上报的。只是,尚未查清,若冒然上报,只会徒增陛下烦忧,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等有些眉目后,卑职必定会一字不漏的上禀于陛下。”

        白展颜点头,道:“还是关大人您想得周到。”

        对于他们明显越俎代庖的行为,司祧只是淡淡的一笑。道:“关大人,若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可随时开口。”

        关睢景点头道:“以后,还要仰仗摄政王提携。”

        司祧笑道:“这是自然的。”呷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心道:“只怕,这关睢景也被那人给收买了去吧。”有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将桌子底下的暗斗,要摆在桌面上了。又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众人,道:“若无事的话,今儿个,就散了吧。”

        众人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开。司祧低头翻着桌子上的条陈,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直到,议事厅内又响起了一道清雅的声音,他才微微的抬头。

        “七皇子,你怎么还不走?”司祧皱眉问道。

        白锦澜温和的笑笑,道:“我听人说,你的身体最近不大好,便叫人给你准备了这个。”说着,便掏出一个透明的瓷瓶,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乳白色的液体上下跌宕。

        司祧微微笑道:“多谢七皇子的好意,只是,我的身体最近并无大碍,这名贵的龙涎香,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说完,便低头继续翻着那未完的条陈。

        白锦澜无所谓的笑笑,道:“我知道,除了二哥送给你的东西,其他人送你的,你都不愿意要。不过,这龙涎香是治疗心腹疼痛的良药,国内并不常见。我留着也是留着,所以,还不如……。”

        知他下句一定会说,还不如给有用之人,司祧连忙打住,道:“抱歉,我并不是那个有用之人,所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就翩然起身,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白锦澜看着司祧瘦削却又挺拔的背影,嘴角,绽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来。

        第二章:大浪淘沙(1)

        让太监通禀了一声后,司祧便负手立于养生殿门前。顾名思义,养生殿就是各个朝代帝王修身养心之所。当朝圣上虽然重病,但却是如关睢景所言一般,神智清明。太监通禀后,便一路小跑着折回来,道:“王爷,陛下有请。”

        司祧气质高雅的点了点头,道:“麻烦公公带路。”

        养心殿内已经立了一人,白苏见到翩然而至的司祧,微微一笑道:“王叔。”

        司祧点了点头,转身,便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臣,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白尧章已到耳顺之年,两鬓银光灿灿,见到司祧,便将那张犹如老树根一般的脸挤出千沟万壑,笑道:“小祧,你来了。”

        司祧点头应道:“是的。”

        宫女端来凳子放在床前,司祧慢条斯理的坐下。道:“陛下今日感觉如何。”

        白尧章,道:“比昨儿好了一些。今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

        白苏抢白道:“有,刑部侍郎关睢景收了一纸状书,说是有人勾结外戚,意图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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