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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是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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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逃跑!”莫息梧刚要追上去,却被迎面杀来的几个将士挡下,他血拼斩杀几个将士后再向结崭离开的方向看去,已经不见踪影。
“将军,我、我们快不行了,还是想想怎么杀出去吧!”副将拉住欲追上去的莫息梧,急急道。
莫息梧这才想起此时对仪玥国极其不利,周遭包围他们的军队,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万,他看到自己麾下的将士奋力拼杀,心中涌起一股内疚,转头对副将道:“我看西北处敌方军力薄弱,让兄弟们集中力量,朝那边杀出去。”
“是!”副将是个尽职尽责的中年军官,他之于莫息梧,既如父子,又如主仆。
莫息梧重整心劲,挥鞭朝着宝马身上响亮一甩,见敌即杀,眼前霎时染满了血红。
【八】
那天的惨烈莫息梧此生难忘,他的五十万大军杀到最后只留下了三万余人,他们仓皇逃出敌军的包围,幸而正赶上天黑,敌军才未追来。
待安顿好伤兵残将,莫息梧兀自一人坐在帐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罢了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膝盖:“可恶!”
“将军此次的确有些莽撞。”穹岳一身漆黑长袍,夜色中显出几分诡秘。
“我早该听你的才是。”莫息梧颓然长叹,“没想到他说的对……”
“谁?”
“……没、没什么。”莫息梧怕别人知晓他与苏白的关系,忙摆手敷衍,“只是一个朋友。”
穹岳道:“如今这情形,我们还需趁夜撤退,否则……”
“可是……”莫息梧不甘心,他从不允许自己打一场败仗,此时他又想起了苏白,苏白精通兵法,若是他在,不知现下是何种情形。
“将军还请三思,莫让今日的悲剧再重演便是。”穹岳淡淡说了一句,自行走开,隐在了深不见底的夜幕里。
莫要让今日的悲剧再演……莫息梧看着遍地残兵断甲,一种落寞涌上心头,他看了看自己帐里的随军舞姬,并未萌生想要拥她入怀的感觉,他只想有一个怀抱把自己圈在里面,想要一个依靠诉说自己的痛苦,他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只长长地吁了口气。
正打算回帐歇息,一阵风吹草动打破了周遭的沉寂,莫息梧警觉地站起身,对面帐子里的副将也匆匆出来:“怎么了?”
莫息梧摇摇头:“不知道,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可能是敌军来了。”
副将点头,立即下去传达命令,不一会儿便大步流星跑来,满脸慌张:“将军,敌军真的……来了!约莫有二十万的人手,像是瀛国的。”
“快让兄弟们把重物丢下,速撤!”莫息梧尽管心有不甘,然而如此差距,他只有选择逃离。
“是!”
莫息梧也自行骑上马,握紧腰间的长剑,随着兵将们一同退离。在穹岳的建议下,他们特意走了山谷,这样可以抄近路,又可以借地形作掩护。
山谷极其幽深,莫息梧走了些许时间,已经听不见敌军的马蹄声,心下松了口气,正要让大家慢下来歇息,忽听前面一声惨叫。莫息梧定睛看去,竟是一个士兵中箭而亡!
“小心,有埋伏!”穹岳大声喊道,“大家注意隐蔽!”
然而一切都为时过晚,说时迟那时快,四面蓦地涌出无数士卒,的确是瀛国的人。
“怎么会这样!”莫息梧悲愤难抑,怒吼一声,“兄弟们,今日即便只剩一人,也要拼出一条血路!”
“杀——”莫息梧手下的将士都是不怕死的勇士,他们同莫息梧征战无数沙场,早已视他为父兄,情谊深刻。
嘶吼声,刀剑声,血色与夜色,莫息梧已然分不清。他只知道如何带着将士们杀出一条活路,他不想让手下的士卒都死在这一场战役中。
所谓一人能敌万夫,他便是这样的人,挥剑斩下,敌军横尸遍野。
“你果然令人佩服。”随着一声铿锵的清音,身后挥来一道疾风。莫息梧转身挡下,一看对方,原是白天所见到的瀛国卫国将军结崭。
“又是你!”莫息梧不由分说刺出剑花,直直逼近结崭的喉结。
“你如今这般,就算打过了我又能怎样?”结崭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奋力与莫息梧厮战,几乎招招要对方的命。
“擒贼先擒王,莫非这个道理你也不知道么!”莫息梧鄙夷地吐出这几个字,心中却担心着其他将士,生怕自己又不小心将时间耗费在这个强大的对手身上。
结崭看莫息梧心不在焉,一个出击,手中的利刃即刺向他的胸口。
“将军小心!”一道身影从地面蓦地腾起,硬是挡在了莫息梧的身前。
血溅了莫息梧一脸,他忙接住倒下来的人,清秀的面容,是那个叫云宿的少年。结崭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竟不忍继续下手,只在一边静静的看。
“你……何以这般……”莫息梧看着怀里将死的少年,心如刀割。
云宿微微一笑:“将军是这世上唯一不歧视我与阿陵的人,云宿……很感激……”话未说完,少年便已断了气。
“云宿!”阿陵显然是见了这边的情形,一路杀过来,接过莫息梧怀里的尸身,泪如雨下,“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阿陵……”莫息梧不知说些什么,他怔怔地看着阿陵痛苦的模样,心中惊异着,两个男人的感情,原来可以如此深切……
【九】
阿陵抹了把泪水,将云宿背在自己的身后,一手弯到腰后扶住他的身体,一手握紧了长剑,眼中充满灼灼煞气,死死盯着结崭:“是你!拿命来!”阿陵怒吼一声,冲向结崭。
“阿陵,莫要冲动!”莫息梧想要阻止,毕竟阿陵定然不是结崭的对手,况且结崭骑着马,而阿陵只是一个步卒,然而,一切都太晚。
“哼,找死!”结崭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俯视着地上杀来的阿陵,还未待他近身,长长的方天画戟就已经刺入阿陵的胸膛,贯穿了他身后的云宿,两人被结崭高高挑起,在空中挥了一个血色的弯弧,被一同甩出很远,徒留满地殷红。
莫息梧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太快,快得让他无法接受。他看着躺在沙场上的那对情人的尸体,阿陵洞张着双眼无法瞑目,他的手仍然扶着身后的云宿,他们的血液从胸口汩汩流出,已经分不清你我。
“不——!”莫息梧仰天嘶吼,他抄起手中的长剑,翻身跃上结崭的马背,同他再次厮战起来。
短兵相接,铮铮声响灌满了莫息梧的双耳,他正与结崭斗得激烈,近乎要胜之时,忽听结崭笑道:“你的人都要死完了!”
“什么!”莫息梧向四周看去,果然士卒已经所剩无几,他忙放开结崭,重新跃上自己的马背,朝着一旁还在奋战的副将大喊:“车易,让兄弟们跟着我快走!”
“遵命!”车易斩杀了面前一个骑兵,回头对着身后寥寥几个士卒喊道,“莫恋战,跟着将军撤!”
“将军走!我们在这里替将军断后!”士卒个个血染战甲,早已做好了此战不归、马革裹尸的准备。
“你们——”莫息梧一面抵挡着面前挥来的刀光剑影,一面道,“……跟我走!”
“将军,眼下怎能走得了!”一个士卒喊道,“倒不如我们给您断后,以后您再为兄弟们报仇便是!”
“这……”莫息梧双眼已经模糊,他眨了下眼,两颗泪珠陡然滚落。
“将军,就这么决定吧。”车易骑马到莫息梧身边,“我也来给你作掩护。”
“……”莫息梧一咬牙一闭眼,道,“好!”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山谷出口飞奔而去。
“将军,我们要不要追……”结崭的副将,嬴霍,看着莫息梧就此逃脱,心有不甘。
结崭伸出手臂拦住了嬴霍跃跃欲试的身躯,叹道:“不用,让他去吧。”留下他,他也不会苟活,既然如此,不如放他回去。结崭挥挥手,示意收兵会营。
“这……那几个士卒也要放过么?”嬴霍有些不满,“将军何时变得这般仁慈。”
“区区几个士卒,杀不杀都是一样的。”结崭调转马头,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出几步,道,“回吧。仪玥国此战损失惨重,定然不会再敢与我们作对。”
“嗯,就听将军的。”
莫息梧到了山谷的出口,见并未有敌军追杀上来,颓然松了口气,过了片刻,见车易带着十来个士卒也赶了上来,心中泛出一丝欣喜,他翻身下马,迎着车易等人跑过去,道:“你们杀出来了……我还以为……”
“说来也奇怪。”车易下马道,“将军你刚走没多时,那结崭便收兵回营去了,不然我们真的要……不过现在还好……”
“是啊,”一个士卒道,“咱们都是福大命大的人。”
“只是其他人……”莫息梧又想起阿陵和云宿,他们死的实在惨不忍睹,还有其他五十万人,都已曝尸荒野。莫息梧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身边的石壁,手上顿时被石壁上的凸刺划破,肉体的疼痛让他蓦地感到爽快了许多。
“将军不要自责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车易安慰道。
“对了,穹岳呢?”莫息梧忽然想起穹岳应该还在军营里,此时不知怎样……
“军营已经……”车易露出悲愤之情,“已经被瀛国的一把火烧了,军师怕是……凶多吉少。”
“……”莫息梧默然许久,才道,“真不知何以面对皇上。”
“谁没打过败仗。”车易道,“属下当初也是在败仗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将军如今年轻气盛,没有打过败仗,这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回去向皇上说明,下次将功补过,皇上深明大义,定然不会在意。”
“可是……兄弟们……”莫息梧心中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儿,他背过身,看着西风刮起漫天飞沙,混杂着血腥的味道,那一刻,他忽然不再想打仗。
【十】
正如车易所说,皇上并未追究莫息梧战败的事,然这反而更加让他不安。莫息梧是个争强好胜之人,铮铮傲骨的性子,遇上这种情形,他宁可获罪被贬,好心中踏实。
莫息梧记得皇上对他说的话:兵败一次,正是你的成长,下次可要吸取教训了。
这句话说的似没有任何责备,话里却是满满的命令,说白了就是,下次不容兵败。
吸取教训,莫息梧兀自反复掂量着这几个字,然而上一战足见瀛国情报十二分灵通,这样的境况对他是极不乐观的。现如今穹岳又命丧黄泉,没了军师,他更是如折了翼的雄鹰。莫息梧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是他府上最好的御赐酒,连皇上自己也只在过节时才舍得喝的好酒:庄鸿烈。
“不如‘红烛轻罗’好……”莫息梧咂了咂嘴,忽然想起那日在苏白屋中喝的酒酿,那种味道,好似……很久没有尝过了,竟让他有些想念。
苏白,这两个字在莫息梧脑中电光一般闪过,苏白是极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如何对付瀛国和其他两个敌国。可奈何他当日已与他断了师徒关系,莫息梧兀自思忖,去找他,还是不去找他?莫息梧心中极不愿意,可偏偏又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在驱使着他说服自己去寻苏白。
月升日落,夜幕涔涔。莫息梧靠在床边抬眼望天,月白如镜,恍惚间映出苏白貌如桃花的面容,一抹暧昧极了的微笑浮在微翘的嘴边。
“不……”莫息梧忙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那月里的苏白又不见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总在没有人的时候想起苏白,思来想去,反倒越是心烦意乱。于是他只好下床踱步,走到衣柜边,吱呀一声打开了柜门,里面一件白色长衫淡淡隐在一排暗色的衣物里,莫息梧此时却觉得它分外耀眼,他伸手抚了抚那白色长衫,顺带着牵出衣袖,嗅了嗅衣上轻轻的桃花香气。
“苏白……师父……”莫息梧皱着眉,又将柜门关好,重新躺回床上。
第二日,天气正晴,苏白倚在那株棋局旁的桃树下,向嘴里灌着酒。酒香混着桃花香,他觉得有些醉意泛上来,刚打了个呵欠,余光瞥见一道白色人影远远地站定在前方,好似怔怔地看着自己。
“哦?小侯爷?”苏白依旧斜倚着,衣衫微敞,人面桃花相映红。
莫息梧见苏白看到了自己,有些慌张,而且更是悔青了肠子的是,自己还鬼使神差地特意穿了苏白当日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要给他道歉,表现诚意也不一定非要这样吧……
“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坐。”苏白朝着莫息梧招招手。
莫息梧回过神,磨磨蹭蹭向着苏白走过去,因低着头,他看不见苏白脸上得意的笑容。
“我这衣服,你穿着还真是好看的当紧。”苏白呵呵一笑,将近身的莫息梧蓦地拉近自己怀里。
“我、我本是不愿意穿你这破衣裳的!”莫息梧脸红的晶莹剔透,目光躲躲闪闪,生怕直视苏白狡黠的双眼,怕他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愿意穿……也可以脱掉啊。”苏白说的一脸无辜,手却已经伸向莫息梧的衣带。
“你、你休得无礼!”莫息梧捉住苏白不老实的手,怒目而视这个长得天怒人怨的前任师父,与此同时,一道断袖欢爱的场景却在他脑中稍纵即逝。
苏白从莫息梧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么,心下暗暗一笑,抿着嘴道:“好了,我不与小侯爷开玩笑。昨日听闻西平侯爷打了败仗,圣上貌似有些不开心,不知小侯爷今日来找苏白,可是为了此事?”
莫息梧从苏白怀中端坐起来,垂着头默认,斜乜了苏白一眼,探查他的表情。然而苏白却面无表情,只淡淡说了句:“看侯爷这样子,多半是了。只是……”
“只是什么?”莫息梧怕苏白不愿出手帮忙,心陡然一提。
【十一】
“只是,我苏白的兵法只教徒弟,不传外人。”苏白眯着狐狸一般的琉璃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息梧。
“我……知道。”莫息梧在找苏白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他捏了捏拳头,蓦然站直了身体,朝着苏白斜倚的方向“噗通”跪了下去,“师……父,徒儿知错,望师父原谅徒儿上次的莽撞。”
苏白见莫息梧这模样,高兴的直想笑,却硬是憋了下去,继续淡淡道:“自古只有师父弃徒,何曾听过徒儿弃掉师父的?你上次的做法,让我的颜面何在。这次就算是你认错了,我还不想收你为徒了。”
“这……”莫息梧想到了苏白难缠,可真听到他这么说时,心中还是很失落,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白应该原谅他,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
歪歪斜斜倚在树边的苏白闭上双眼,并不看莫息梧着急的模样,一言不发,似在等着什么。
“那要怎样,才能收我为徒?”莫息梧刚刚说出这句话,就听见苏白轻笑一声。
“条件,倒也可以谈谈。”苏白来了兴趣,睁开眼笑看眼前的少年,“只是,我的条件你兴许不会接受。”
莫息梧听苏白这话,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抬眼偷看了一眼这位有龙阳癖的美人师父,正见他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
“也罢,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谈条件吧。”苏白丝毫不急,站起身正要向着阁楼方向走去。
“等等……”莫息梧见苏白要走,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
苏白没想到莫息梧这么快就会答应自己,心下怔了片刻,微微转过头定定看着他,半晌才道:“想好了?”
“你说吧。”莫息梧咬了下嘴唇,心中盘算着以后如何对付苏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每天都来陪为师喝喝酒下下棋。”苏白妖娆一笑,白如葱根的修长手指牵起莫息梧的手。
“就这些?”莫息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地看着苏白,生怕他又打什么小九九。
“息梧觉得不够么?”苏白嘿笑道,“不够的话,息梧想要献身什么的,为师自然来者不拒。”
“你、你胡说什么!”莫息梧瞪圆了眼睛看着苏白,双手护住了领口,此时他忽觉自己的样子一定就像个黄花闺女,有了这个想法,莫息梧的脸刷地就红透了,只别过脸不再看苏白,强装镇定道:“师父莫要说笑,还请师父赐教吧。”
他果然越发的听话,苏白心中想着,眼中浮出一丝笑意,走上前又牵住莫息梧的手,盈盈道:“那是自然。跟为师来吧。”说罢,像牵着一个犯错悔改的孩子一般,将莫息梧引着向木阁楼方向走去。
此时,瀛国的将领们正开庆功宴,觥筹交错中,一袭藏蓝长袍躬身在结崭面前,青白的面上浮着一丝诡异的笑。
“穹岳,这次难得你通风报信,瀛国能胜,一半功劳是你的。”结崭靠在铺了兽皮的长椅上,审视着手中的琉璃酒杯,慢悠悠地说道。
“不敢,能为结崭将军效劳,是鄙人的荣幸。”穹岳低着头,卑微之极。
“别低着头,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模样。”结崭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修长的人形。
穹岳微微抬首,一双狭长的凤眸闪闪发光,像是两团涔涔鬼火,浅眉挺鼻,薄唇微翘,竟是个清瘦的美男子。
结崭倒吸了一口气,原本不屑的脸上显出满意之色:“不错,看你的样子,不像仪玥国人。”
“将军好眼力,”穹岳双手作揖,缓缓道,“鄙人家中本是北凉国。”
“北凉国?”结崭道,“就是那个十年前被仪玥国灭掉的小国?”
“正是。”穹岳勾起一抹冷笑,“将军,这下您大可相信鄙人了吧。”
“嗯。”结崭若有所思,送了个眼神给身边坐着的嬴霍,见他默然点头,便道,“好,你以后就留在我这里,做个军师吧。”
“多谢将军。”
“别急。”嬴霍忽然想起什么,道,“我们既收留你,也许知晓你的底细。莫想骗我,看你骨骼清奇,清瘦如此却神采极好,想必是修炼了什么诡奇功夫?”
穹岳听此,心中微微一颤,然这种神色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又恢复平静如水。
【十二】
嬴霍与结崭见穹岳沉默了良久,更加好奇,引得坐下将士也都放下酒杯,安静下来。
穹岳欲言又止,迟疑地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两位将军,微微道:“将军,鄙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结崭挥手让其他人接着宴饮,同嬴霍带着穹岳绕到了席座的屏风之后。
“这里可以说了么?”结崭坐下,笑道。
“多谢将军体谅。”穹岳低首,伸手解去自己的衣带,身上藏蓝的长袍倾泻而下,露出修长的上身。穹岳的上身十分苍白,诡异之处在于肋骨下一枝蔓延到胸口处的黑青色奇花纹身。那黑青色的花长得十二分奇怪,花瓣若丝盘根交错,无叶,有巴掌那么大,显得狰狞而可怖,像是吞噬人的造物。
“这是什么?”结崭从未见过这奇怪的纹身,心下暗暗生出一种畏惧。
嬴霍也睁大了双眼,他知道这世上有些奇门异术,但这种着实未曾见过。
“彼岸之花。”穹岳面上闪过一丝轻蔑,娓娓道,“鬼门之人,彼岸无我。”
“彼岸花……?”嬴霍抱臂,“我听闻有修仙之派,亦有修魔之派,修鬼之派。你刚刚说什么鬼门之人,难道是什么修鬼的门派?”
“嬴霍将军果然见多识广。”穹岳将衣服穿好,道,“鄙人正是鬼门青坐下弟子,入我派者,必在身上种此印,由此便可获得至高无上的鬼力。修炼到最高境界,彼岸变作红色,鬼力达到最盛。”
“哦?”结崭笑道,“那你这算第几层境界?”
“第十二层,在上还有六层。”穹岳道,“我派修为最高者,除却开山鼻祖鬼门青之外,还有两位师叔,都已修出红色彼岸。”
“你即为鬼门弟子,为何还要参与两国交战之事。”嬴霍不屑道,“我听闻,修道之人,不参国事。”
“将军莫要这般,且听鄙人说来。”穹岳见嬴霍发怒,心中微有不爽,面上却仍淡淡道,“穹岳自幼被俘虏,身经家破人亡之境,对仪玥国恨之入骨。然而凭鄙人一书生之力,远无法为国报仇,后听闻入鬼门者,皆可获得无上鬼力,由此便拜入鬼门,并在仪玥国考取功名,做了军师,想借机能够行刺那狗皇帝。可如今既然碰到了将军您,不仅能杀一皇帝,更能灭仪玥国,穹岳何乐而不为。”
“嗯,原是如此。”结崭点点头,看到嬴霍也放下心来,便不再问下去,只道,“你既如今是我的人,以后便为我效忠,否则……”
“鄙人明白。”穹岳双膝跪地,叩头道,“穹岳此生必将誓死追随将军。”
“好。”结崭笑道,他示意嬴霍先出去,待到屋内只剩下他与穹岳两人时,才让穹岳起身,招呼他过去,“来,让我仔细瞧瞧你的模样。”
穹岳闻声,脸颊上登时浮出两片绯红,他低着头走近结崭,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结崭拉入了怀里。
“将军……”穹岳凤眸斜飞,似有半推半就之势。
“哼~”结崭钳住穹岳的下巴,盯着眼前这位诡奇的美男子,哼笑道,“刚刚脱了衣服,是在诱惑我?”
“鄙人……鄙人无此意……”穹岳有些慌张,双手却又紧紧抓住结崭的衣袖。
“无此意?那现在再脱下来,让我看个清楚,如何?”结崭笑得放肆,伸手便去解穹岳的衣带。
因见穹岳并未过多反抗,反而娇羞如女子,结崭一阵心欢,他反身将穹岳压在身下,张口咬上穹岳苍白的双唇,他感到身下男子的颤抖,那种似带着某种隐瞒的颤抖,让结崭犹豫了片刻,他扳过穹岳的脸,仔细审视他的双眸,深不见底的黑色,来不及探究出里面藏着什么,就已经被穹岳反扑过来,蛇一般地和他纠缠在一起。
事后,穹岳伏在结崭结实的胸脯上,带着似媚似妖的口气暧暧问道:“将军,鄙人服侍的如何?”
结崭轻笑一声,捞起一把穹岳长长的青丝,放到鼻下嗅了嗅,半晌才道:“是个会讨人欢心的聪明人。”
【十三】
莫息梧跟着苏白学了数天的兵法,深觉受益匪浅,原先高高在上的傲气逐渐放了下来,对苏白更是心中多了一份敬慕。
这日正直清明时节,桃花林满地落红,踩上去软绵绵,却徒让人怜不忍多踏。
“青瓷点绛流染碧,昏罗忍踏遍绯红。”苏白坐在阁楼窗前,抬手掀开窗上垂下的轻纱,怔怔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
“师父,你昨日说今日要教我兵法中的绝学,这天都要黑了,什么时候才教啊?”莫息梧坐卧不安,在屋里踱步来去几个来回,地板似都要被他走出一条沟壑。
苏白转过头,幽幽看了他一眼,道:“为师自然是知道你再过十日就要再次征战,只不过,为师今日又不想教了,且等到明日吧。”
“可是……”
“没有可是,今日清明,陪为师四处走走。”苏白整理好白色长衫,徐徐行到门前,撑开一柄油纸伞,回眸对着莫息梧一笑,“走吧。”
莫息梧被苏白那一抹笑弄得一时间慌了神,还是苏白拉起他的手,才回过神跟着苏白出了阁楼。苏白比莫息梧高出半个头,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莫息梧,面上总浮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目光时不时落在莫息梧身上,有时又看着莫息梧的双眸,惹得这位小侯爷面颊绯红。
“看什么。”莫息梧终于忍不住,朝着苏白翻了个白眼。
苏白但笑不语,携着莫息梧在桃花林里走了许久,夜色渐浓,四周的景色已看不大清。这时苏白才暧暧道:“息梧,为师十分喜欢你。”
“什么?!”莫息梧差一点跳起来,“你、你瞎说什么?”
苏白转过身,正对着莫息梧,双眼流光溢彩,定定说道:“为师喜欢你。”
“我、你你想干什么?!”莫息梧又惊又紧张,手脚慌乱不知所措,眼神也躲躲闪闪不敢看苏白。
“师父喜欢徒弟,不正常么?”苏白轻笑,“哪个当师父的没有个爱徒?”
又被耍了?莫息梧捉摸不透苏白的心思,沉默下来不说话,倔强地抬着头看着前方,眼中却是满满的不安。
苏白见莫息梧这模样,心中莫名一荡,臂弯用力,将莫息梧圈进自己身边,伏下头深深地吻上了他鲜红的唇瓣。不管莫息梧如何挣扎,苏白只紧紧地箍着他的身体,不容他逃脱。
“息梧,你想到了什么?”苏白因吻着而口齿不清,含糊地问着。
莫息梧脑中闪过一段段那晚在军营外看到的阿陵和云宿欢爱的场景,偏又被苏白这么一问,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挣扎的双手停在半空,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息梧……告诉为师,你不讨厌这种感觉,是不是?”苏白丢掉了手中的油纸伞,拥住莫息梧。两人站在淅淅沥沥的夜雨中,衣衫不久便被打湿,紧紧贴着肌肤,灼灼的滚烫挨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莫息梧被苏白吻得喘不过气,他想推开,却又无力,俊美的面容泛着片片红晕,修长的身形被苏白搂住,一时间觉得被轻薄,一时间又觉得羞赧,良久才避开了苏白柔软的唇,愤愤道:“苏白,你算个师父么!你说教我的兵法呢!”
“我今日要教你的东西,这辈子都不会教别人。”苏白鬼魅一笑,蓦地将莫息梧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向阁楼。
“放开我!放开我!”莫息梧挣扎了一路,“我要同你断绝师徒关系!”
“好啊。”苏白呵呵笑道,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侧,在月光下显得魅惑之极,“从今后,我们不再是师徒,我就做个保护你一辈子的良人,如何?”
“放屁!”莫息梧嗷嗷叫道,“我堂堂西平侯,征战天下,怎需你个江湖闲人保护!”不知怎地,莫息梧嘴上这般叫道,心中却涌上一股暖流,他暗暗惊异着,自己似乎一直在等苏白对他说出这句话。想到这里,挣扎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莫息梧悄悄瞥了一眼苏白,美如天人,眼神执着而坚定。这么多年来,似乎只有在苏白身边,他才发了这些久违的小孩子脾气,从小父母双亡的经历,他真的独立的太早,似乎真的有些累了。
【十四】
正当莫息梧胡思乱想之际,一股兰香入鼻,原是苏白耳语:“息梧,在想什么呢?我们已经到了。”
“什么到了?!”莫息梧回过神,一片轻罗幔帐映入眼帘,此处正是苏白的就寝之处,那张宽阔柔软的床铺近在咫尺,苏白再迈出两步,就可以把他放到床榻上。
“等等,放我下来!”莫息梧难以接受这种事的发生,腿蹬脚踢地要从苏白怀里下来。却不料苏白借着他挣扎的力,一个倾倒,将他顺势推上了床。莫息梧忙从床上爬起,回首时,已见苏白垂下了床帘,盈盈独立,站在他面前。那样子,在某个瞬间晃乱了他的心。
“不要!”莫息梧慌张地忘记了反抗,摸索着蜷缩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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