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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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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汗的人走了没?”
  
  “留了几个,还盯在那边,说是防止额尔德尼巴克什与旁人私下会面。”
  
  皇太极脸色益发阴沉。
  
  济尔哈朗明白他心中所想,说是“旁人”,其实指的就是皇太极,皇太极的人没有办法接近,那就没有办法保护额尔德尼。他问道:“要不要我派人去看看。”
  
  “也好,你让你的人小心一些。”
  
  最后的结果果然不出皇太极所料,十天之后,额尔德尼一案再掀波澜。
  
  他家中一位婢女告发额尔德尼把许多东珠、金块藏在井里,当时抄家时,他把这些财物藏在了他妻子弟弟的家中,所以瞒了过去。
  
  努尔哈赤大发雷霆,怒其撒谎隐瞒,欺上瞒下,为人狡诈阴险。
  
  而他一番训斥额尔德尼的话,道出他心中真正所想:“你身为多铎旗下的人,却不尊主子,目中无人,偏偏要越旗与其他旗主来往。贝勒们赏赐东西,为什么不给别人只给你一个?找你一次,在四贝勒那,再找你,还在四贝勒那,去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回来了也不说去哪了。这种行为,不是暗中密谋挑唆,还能是什么?这种贪婪不忠之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最终将额尔德尼和他的妻子一并处死。
  
  
  
  努尔哈赤的话矛头直指皇太极,额尔德尼的死和父汗的疑心,这双重打击对皇太极来说是沉痛的。
  
  在代善失势之后,皇太极因屡立战功,表现出众,一度为努尔哈赤所偏爱。可这偏爱在一连串大臣被诛杀之后,几乎消磨殆尽。
  
  虽然努尔哈赤并未因此而迁怒到皇太极,但他心中似乎有了这么一个想法: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儿子出头。
  
  对于额尔德尼,皇太极又痛又愧疚,痛的是从此少了个出谋划策的人,愧疚的是他因亲近自己而丧命。
  
  在额尔德尼死后,还留有几个儿子,虽然他们也受到牵连,挨了罚,但好歹还是留了性命。为了他们,皇太极去找了希福。
  
  赫舍里希福,也赐号“巴克什”,也是精通满蒙汉的学者,属正白旗下的人。
  
  当希福看到皇太极来找他,诚惶诚恐地下跪:“四贝勒。”
  
  “起来吧,今天我是有事来求你。”皇太极将他扶了起来。
  
  “四贝勒有事尽管吩咐。”
  
  “我想求你收养保护额尔德尼的几个儿子。”
  
  “既然是四贝勒的要求,我一定竭尽所能。”
  
  “你先别答应得太快,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你也知道父汗如今对额尔德尼一家恨之入骨,收养他的儿子,极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希福再次跪拜道:“蒙四贝勒信任,希福拼尽性命也要做到。”
  
  “那我替额尔德尼谢谢你了。”
  
  “四贝勒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折煞我了。”
  
  皇太极叹道:“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四贝勒……”希福望着皇太极,面露忧色,“您可要小心自个儿啊,这是有人在拔您的羽翼啊!”
  
  皇太极神情冷冽,久久才苦涩一笑:“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离开了希福家,济尔哈朗在不远处等着他,皇太极走了过去。
  
  济尔哈朗问道:“希福他答应了吗?”
  
  皇太极点点头:“我也是想着他应该会答应,才来找他的。”
  
  “那就好。”济尔哈朗愁道,“没想到这事竟然闹到这副田地。”
  
  皇太极沉默不语,他想着心事,步伐又大又快,济尔哈朗几乎要跟不上。
  
  “哥,你看究竟是谁在背后阴你?是大贝勒?”
  
  皇太极忽然驻足,猛然回头,盯着济尔哈朗:“你还觉得是大贝勒?”
  
  他眼神犀利,济尔哈朗被他看得心中一毛:“我不知道。”
  
  “二哥这人我会不知道吗?脑子是有些的,可他做事有那么干净利落吗?”
  
  济尔哈朗也思索着。
  
  皇太极继续道:“扈尔汉一事,明显是有人逮着他穷追猛打,但总跟二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说是二哥做的,或许我还信。可这一次,如此迅速的连番打击,分明是那人预先留有后手,知道可能一次达不到目的,所以立刻发动第二次,如果额尔德尼不死,说不定还很快就会有第三次,直到他死为止。你觉得二哥有这份能耐,能算得如此周全吗?”
  
  “那还能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皇太极眼中露出一丝杀意,“我很快会知道是谁了。”
  
  
  
  此时多尔衮与阿布泰也同样在讨论这件事。
  
  “还是小阿哥你考虑得周到,想到骗他们把一些东西藏起来,否则,就让他们逃过一劫了。”阿布泰说道。
  
  多尔衮只是敷衍地笑了笑:“好歹额尔德尼跟了父汗那么多年了,父汗一下子也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
  
  “你想好下一个是谁了吗?”
  
  “当然。”多尔衮淡淡道,“乌尔古岱。”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如果皇太极失势,如果多尔衮在努尔哈赤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话,多尔衮还是有可能继承汗位的,可能有些姑娘并不了解少数民族的幼子继承制,等到了文中提及的时候,我会仔细在作者有话?嗦的地方仔细说明一下的~~
谢谢灵儿的雷~




42

42、尔虞我诈太聪明 。。。 
 
 
  
  “太好了。”阿布泰赞道。
  
  都堂乌尔古岱是哈达部人;是莽古济的丈夫;都堂中就数他与皇太极最为亲近。论起对付乌尔古岱;阿布泰绝对要比多尔衮来得更为积极。
  
  这些年阿布泰在多尔衮的帮助下;可谓战功连连,如今已是都堂了;且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但众都堂之中,仍以乌尔古岱为上;如果他倒台,那阿布泰就极有可能升任第一都堂。
  
  阿布泰问道:“小阿哥准备如何对付他?”
  
  多尔衮看着满心期待的阿布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计划。
  
  
  
  与阿布泰分别之后,多尔衮独自回汗宫,脑中还在反复想着自己的计划,生怕有所疏漏。
  
  要知道,自己毕竟年纪还小,也并未握有实权,能依靠的人不多,一旦被皇太极抓住把柄,那自己的劣势就太过明显了。
  
  当他经过一处花园时,看到院子里的树下坐着一个人,是聪古伦。
  
  她竟然是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陪着,她坐在秋千上,双脚在地上蹬着,可没有什么力道,用劲的方法也不对,秋千轻轻摆动,怎么也摆不高。她似乎有些懊恼,气鼓鼓地跺着脚。
  
  多尔衮略一迟疑,移步向她走去。
  
  她看到多尔衮,脸上当即露出花一般的笑容。
  
  “要不要我帮你?”
  
  “好啊!”
  
  多尔衮走到她身后,轻轻一推,秋千荡了起来。
  
  “再高点!再高点!”聪古伦笑着道。
  
  “你不怕吗?再高可要摔下来了。”多尔衮虽然这么说,可手上还是加了些力,秋千摆动的幅度更大了。
  
  聪古伦咯咯笑着,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那是一种脱离地面,飞上蓝天的快乐。她的绣花鞋上绣着一对蝴蝶,那对蝴蝶随着她的每一次升腾,都几乎要一跃而出,蝴蝶翅膀上的银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能真的是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玩了一会,多尔衮听她笑得有些累了,便拉住秋千,扶她下来。
  
  很难想象她与自己是同龄,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年龄给忘记,就好像和多铎在一起,大多是抱着哄弟弟玩的心态。曾经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几乎不敢回忆真正的童年是如何贪玩调皮的,如今再也难寻这份纯真了。
  
  在多尔衮的印象里,聪古伦是个孤单敏感的女孩儿。她是父汗最小的女儿,但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宠爱,姐姐们都大她许多,早已成年出嫁,几乎没有什么玩伴。有时候会在皇太极那遇到她,对她倒是百般疼爱,可皇太极毕竟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根本无暇顾及她。
  
  多尔衮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聪古伦撅了撅嘴:“我惹额娘生气了,所以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你不听她的话了?”
  
  “没有!”聪古伦辩解道,“我只是对她说,我想去问父汗,为什么要杀掉额尔德尼巴克什,然后她就生气了。”
  
  多尔衮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份心。
  
  “那你去问了?”
  
  “没有……我害怕……”
  
  “怕什么?”
  
  “怕……怕父汗一生气,把我杀了……”
  
  多尔衮失笑:“别胡说了,父汗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呢?”
  
  “可我要是惹父汗不高兴了,他不是就会杀我了吗?”
  
  “你是他女儿,他不会杀你的。”
  
  聪古伦低着头,撇着嘴:“女儿又怎么样,就算是儿子,父汗生气了,不是照样杀吗?”
  
  多尔衮心底一寒,没有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这样一个孩子嘴里,自然而然地说出来,究竟是怎样一种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才让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把亲情血缘看得如此冷呢?
  
  他知道她说的是大阿哥褚英,不由心虚地四处张望着,怕这话被人听去了造谣生事。
  
  可以想象如果是皇太极听到这句话,非得气得追问是谁教她这些话的,然后把她身边的人都责罚一遍。
  
  “还想再玩吗?”多尔衮晃了晃秋千,不想她再继续想这些不快乐的事。
  
  “好啊!”聪古伦立刻又笑容灿烂,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人陪她玩,什么烦恼都能忘记。
  
  很多时候,还是做孩子,比较开心。
  
  
  
  皇太极的书房里恐怕很少会有那么热闹的时候,济尔哈朗、德格类、岳托都在。
  
  几个人正关着门,玩骨牌。当然皇太极是懒得和他们参和在一起,躲在一旁看书,任由他们叫唤。
  
  吵吵闹闹的是德格类和岳托两个人,口中不停吆喝着。济尔哈朗手里抓着牌,嫌他们实在吵得头疼,不停叫他们闭嘴,可那两个人反倒更加起劲了,声音反把济尔哈朗压过了。济尔哈朗也发了狠,提高了嗓门,三个人闹得不可开交。
  
  皇太极被他们吵得看不进书,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们。
  
  这时,乌尔古岱来了。他一进屋看见这热闹景象,也不由得手痒,想要凑着玩一把。
  
  “找我什么事?”皇太极问道。
  
  乌尔古岱这才想起来找皇太极是有正事的:“是这样的,永宁的那个李殿魁,他给我送来了十两黄金,说是爱塔给我的。”
  
  “爱塔?”
  
  “对啊,四贝勒,那爱塔平日里跟我又合不来,根本就不是一道的,你说他是不是想害我?”
  
  济尔哈朗等人听到了,也都朝他们这看来。
  
  德格类笑道:“爱塔是不是意识到了乌尔古岱额驸位高权重,想来跟你套近乎了?”
  
  岳托也应和了一句:“他出手倒还挺大方。”
  
  皇太极略一思索,淡淡道:“既然是爱塔给你的,你就先留着吧。”
  
  乌尔古岱见皇太极都这么说了,便放心了。
  
  那边岳托喊道:“乌尔古岱额驸,来跟我们玩玩吗?”
  
  乌尔古岱的心思早就在他们这边了,岳托一催,立刻凑了过去。
  
  但是济尔哈朗反倒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中的牌。
  
  “你还玩不玩啊?”德格类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问了一句。
  
  “你们玩吧。”济尔哈朗说。
  
  德格类拉着乌尔古岱和岳托:“来来,我们玩我们的,别理他。”
  
  济尔哈朗走到皇太极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哥?”
  
  皇太极与他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李殿魁,你可听到了?”
  
  “嗯,那我去办。”说着济尔哈朗就走了出去。
  
  皇太极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一次,一定要把这背后之人给揪出来。
  
  
  
  但事情的进行远没有皇太极希望的那么顺利,派去监视李殿魁的人始终都没有回音。
  
  济尔哈朗十分担心,他们的计划是通过监视李殿魁,看他私下里与谁会过面,来找出幕后指使者,可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李殿魁日日如常,并未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哥,你看我们要不要采取点行动,再拖下去,这乌尔古岱额驸受贿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皇太极也是焦急万分,可更多的是不甘:“我们要是半途而废,再错失这次机会,想要找到谁在背后搞鬼,就更加困难了。”
  
  “但是他收钱的事是经过你允许的,如果抖出来,会把你牵连进去的,对你不是大大的不利?”
  
  皇太极神情冷峻:“有的时候,要做成一件事,总得付出一点代价的。”
  
  “他们这段日子没有联系李殿魁,肯定是怕露出马脚,实在是太狡猾了。”
  
  “要是不狡猾,扈尔汉、额尔德尼能一个个栽在他手里吗?他们哪个不是腥风血雨中屹立多年的人?”皇太极冷冷道,“要是猎物不狡猾,做猎人的岂不是太无趣了?”
  
  “我就是担心你。”济尔哈朗忧心忡忡,“我就怕大汗他……”
  
  “放心,我有分寸。”见济尔哈朗为他担心,皇太极心中一暖,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会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
  
  李殿魁果真向大贝勒代善告发了乌尔古岱的收受汉官财物,代善当即告知了努尔哈赤,不仅是他,一同告发的还有复州备御王炳。王炳告发他收马一匹、白银五十两,其余还有蟒缎、珍珠等,而李殿魁则告发他收了黄金二十两,以及狐肫皮袄等物。
  
  殿堂上,乌尔古岱跪在中间,努尔哈赤居高临下满脸怒容,两边诸贝勒大臣也依次列席。
  
  努尔哈赤怒斥道:“自从来辽沈之后,我曾多次告诫过你们,不要学明朝行贿受贿的风气,可你倒好,身为督堂,知法犯法。”
  
  乌尔古岱大呼冤枉:“大汗明鉴,我没有拿过那么多东西,我是收过李殿魁的黄金,可只有十两,哪有什么二十两,而且他说是爱塔给的我才敢拿的,这事……”他瞥了一眼皇太极,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道,“这事四贝勒也是知道的,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几位贝勒也都可以证明。其余什么马、珍珠、锦缎,我真的是一概不知。”
  
  努尔哈赤的视线转向皇太极几人:“这事你们知道?”
  
  皇太极当即跪在了努尔哈赤面前,其余几人也跟着跪在他身后,德格类、岳托完全没有想到会被牵扯上,神态惊慌,济尔哈朗虽从容,可也难掩忧心。
  
  皇太极说道:“父汗,乌尔古岱额驸是同我说过,我也的确看到他只拿了黄金十两,我想是他与爱塔私下交往,所以并未在意。”
  
  “并未在意?你真的是并未在意吗?”努尔哈赤重重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皇太极不敢再多说什么,垂下了头。
  
  “父汗。”代善发话道,“乌尔古岱明显是无视父汗您的谕旨,他的行为败坏朝纲、扰乱法纪,若不严惩,还如何治国,还请父汗治他的罪。”
  
  其余一干贝勒大臣也纷纷附和。
  
  代善接着道:“之前额尔德尼巴克什获罪与四贝勒有关,这次又是四贝勒之而不报,四贝勒也应受罚。”
  
  皇太极的眼角向代善瞟去,见他神情中流露得意之色,于是眉头深锁,虽说落井下石并不稀奇,可这事居然是李殿魁向代善告状,又由代善捅了出来,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自己老是这么晚更新也有些受不了了。。明天一定早点更新。。。
PS,翻前文发现个低级错误。
就是阿敦事件时,我写阿济格回阿巴亥处与其余人吃饭,但是按年龄他早已成婚分家,不可能再和他们一起吃饭,我从他们小时候写惯了他们三人在一起,所以后来也就忘了~但是,就这样吧~要修改就要动情节了,我就不改了,嘿嘿~~




43

43、半暖半凉知秋意 。。。 
 
 
  
  眼见形势不对;努尔哈赤听了代善的话;就要发作;一直低头跪在后面的济尔哈朗突然开口:“这哪能都怪到四贝勒头上呢;难道四贝勒有三头六臂了,能管得到那么多事?”
  
  代善喝道:“问你话了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济尔哈朗瞄了眼努尔哈赤;见他本来几乎快要站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坐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壮着胆子说这句话,只是为了提醒大汗,最近那么多事;矛头都直指四贝勒,这其中必定有鬼。
  
  努尔哈赤听懂了话中的暗语,他沉着脸,视线威严地扫过众人,一些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如同一群嗡嗡叫的蜜蜂。
  
  “够了!”努尔哈赤不耐烦了。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噤声屏息,一个个垂下眼帘,不敢与努尔哈赤直视。
  
  可这时皇太极却忽然道:“二哥,你这是摆明了针对我了。”他的语调平平淡淡,略带敌意。
  
  “皇太极,你也不要再说了!”努尔哈赤喝道。
  
  皇太极再度低下头,济尔哈朗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无法理解一向理智的他,为何在大汗震怒之时,还要这么多嘴来一句。
  
  “革去乌尔古岱都堂之职,所受之物由四贝勒代为上缴,罚取济尔哈朗二牛录,德格类、岳托一牛录。此事就此了结,都不要再多说了,你们都出去吧,皇太极你留下。”
  
  众人依次离席退去,最后离开的是济尔哈朗等人,他慢慢向殿外走去,一步三回头。
  
  偌大的殿堂中,只剩下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人。
  
  努尔哈赤神情严肃地俯视着跪在正中央的皇太极,他安安静静地跪着,没有怨言也没有求饶,依然如平时般沉静。忽然想起来他的额娘,孟古姐姐,她也总是这么安安静静的,从来不会发出任何抱怨。那时自己还正当盛年,每天回家时,那个美丽静好的女子总是那样微笑地等着自己,一看到她,就安心了。
  
  回想起她,心中一阵刺痛,这么一个温婉的女子,正当芳华,就这么病死在卧榻上。曾经为她的死,难过得不能自已,把她的骨灰埋在了院子里,仿佛这样还能感觉到她还在这个家里。一直到几年后,才葬去了城外,这次迁都至辽阳,也把她的骨灰一同迁了来。
  
  “你糊涂啊!”努尔哈赤开口。
  
  皇太极微微抬头:“父汗……”
  
  “在你眼里,还有你的兄长,还有我这个父汗吗?”
  
  “父汗你错怪我了,我确实是……”
  
  “你明知乌尔古岱受贿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为什么也不告诉其他几位大贝勒?你不说也就算了,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几个也知道,为什么连他们都不说?为什么他们一心向着你?你平日里都是怎么笼络他们的?你笼络他们几个,又把你几位哥哥放在哪里?”
  
  努尔哈赤一番话,跳开了乌尔古岱这事的表象,看到了皇太极私下结党的本质。
  
  岳托是代善的儿子,济尔哈朗是阿敏的弟弟,德格类是莽古尔泰的弟弟,但是这些人心里眼里只有皇太极,哪里还有他们的兄长父亲?
  
  努尔哈赤是老了,可他并不糊涂。
  
  皇太极惊恐不已,说不出半句话。
  
  “你从小就很聪明,很会讨人喜欢。”努尔哈赤继续道,“也很勇敢,很会打仗,里里外外都是个好手。可是仅仅有这些是不够的。我且问你,如果你将来做了大汗,你可还容得下你的几位哥哥?”
  
  皇太极心中苦笑,大汗之位,至尊无二,如何容?为什么要容?他真想反问一声:“父汗,你可又容得下舒尔哈齐叔叔?”
  
  可是他不敢这么问,只能说:“我不敢想这些,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
  
  努尔哈赤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也知道他不可能对这个问题做出答案,隔了半晌,才又开口:“这次只是给你提个醒,以后你可得规行矩步,千万不要步你大哥的后尘。”
  
  皇太极低头道:“儿子谨遵教诲。”
  
  “行了,你也回去吧。”努尔哈赤疲惫地挥了挥手。
  
  皇太极再次叩拜,转身离开。
  
  当他跨出大殿时,阳光照在他身上,太过耀眼刺目,以至于他一时无法睁开眼,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遮挡。
  
  或许没有人能看出来,从走进大殿开始他就在紧张,他也是会紧张的,也是会害怕的,他害怕父汗会因此而厌恶自己,夺去所拥有的一切。
  
  幸好,没有。他还是四贝勒,那个万人瞩目的和硕贝勒。
  
  一进一出,恍如隔世。终于,情绪得到了舒缓,一直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缕阳光照得他身上暖暖的,浑身舒畅。
  
  当皇太极适应了室外的光线,就看到了济尔哈朗,正在树下等着。只见他一脸的烦躁,树下的一小块泥地已被他踩得结结实实,当他一看到皇太极出来时,立刻走了过来。
  
  济尔哈朗见皇太极脸色如常,欢喜道:“大汗没有骂你吧?”
  
  皇太极笑了笑,却又板起脸责备他道:“以后不要再在这种场合冒险为我说话。”
  
  “当时你那么危险,我怎能不帮一把。”
  
  “我越是危险,越是保不了你,要是你都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他们两个都只罚了一个牛录,却罚你两个,还不是你多嘴。”
  
  “两个牛录而已,哪有你重要?”
  
  “我有把握。”
  
  “别瞎说了,你要是有把握会被逼到这种境地?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你看得出什么?”
  
  “我就是看得出你心里没底!”
  
  “行了行了,这次算你对了,你满意了吗?”皇太极也有说不过人的时候,与他笑闹一番,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济尔哈朗更是笑得比他还开心,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时候,你干嘛要对大贝勒说那种话?太不像你了。”
  
  皇太极脸一冷:“我要那人给我立刻现形!”
  
  “什么意思?”
  
  “如果乌尔古岱这事是二哥做的,他都已公开说要父汗罚我,那我顶他一句,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但是如果不是他做的……”皇太极咬着牙,“那幕后者很谨慎,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他知道在事情成功之前不能和当事人有任何联系,所以我们派去监视李殿魁的人才会一无所获。我要让那个人以为我认定了是二哥在害我,那样他就会放松警惕。你让李殿魁那边的人再盯紧一点,我就不信他还不咬钩。”
  
  这一趟付出的代价巨大,牺牲了乌尔古岱,冒着自己被父汗厌弃的风险,要是再不能把指使者揪出来,可就输惨了。
  
  济尔哈朗恍然大悟,重重点了点头:“好,我会吩咐下去的。”
  
  想到乌尔古岱,皇太极又是一叹:“乌尔古岱心太实,这次父汗革了他的职,怕是他要就此一蹶不振,我身边又少了一个可用之人。”
  
  济尔哈朗闻言眼神也是一黯:“等我们抓出那个算计你的人,我们重新再来。”
  
  皇太极微微点头,心思已经转移到了其他事上:“是时候把萨哈廉拉上来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只是有岳托在,总显得他还稚嫩些,他是个聪明的,脑子可比岳托来得灵活,是个可造之材。”
  
  “他昨天还和我抱怨说,岳托做事总不带上他呢。”
  
  “还有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就是跟着硕色和希福的,也是赫舍里氏的。”
  
  “索尼是吧?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他。”
  
  “等我这边事情结了,什么时候找他聊聊。”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朝四贝勒府走去。
  
  
  
  监视李殿魁的人仍然没有任何结果,一直到半个月之后,在皇太极几乎以为自己判断错误的时候,终于,水落石出。
  
  济尔哈朗寒着一张脸,匆匆走向皇太极的书房,就连哲哲迎面走来喊他,他都完全没有听到。
  
  只因为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消息,迫不及待要把结果第一时间告诉皇太极。
  
  皇太极看他张惶的模样,连忙让他坐下。
  
  济尔哈朗定了定神:“李殿魁和那个人见面了。”
  
  “是谁?”皇太极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阿布泰。”
  
  皇太极皱眉:“难道这些都是大妃做的?她未免也太……”
  
  “不是!不是大妃!”济尔哈朗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派去的那人很会做事,我叮嘱过一定要跟到最后一个人才行。”
  
  “不是大妃还能是谁?”
  
  济尔哈朗咽了下口水:“多尔衮。”
  
  皇太极怔了怔:“什么?”
  
  “是多尔衮!我的人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多尔衮说李殿魁做得好,让阿布泰再找机会赏赐他,还说阿布泰也做得不错,阿布泰奉承说是因为多尔衮安排得周密。”
  
  “怎么可能?”皇太极一时无法相信,“怎么可能是多尔衮呢?他才十一岁。”
  
  “为什么不可能呢?”济尔哈朗愤然。
  
  “你确定你的人没有听错?”
  
  “哥你不信我?”
  
  “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就是多尔衮!千真万确是多尔衮!”济尔哈朗瞪大了眼,一字一句道。
  
  是多尔衮?
  
  皇太极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个缠了自己快两年的,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的,把自己多年来布下的人网几乎剪碎的幕后指使者,竟然是一直跟在身边,亲密的小弟弟?
  
  仍记得把他抱上马背,带他奔驰在月夜之下,仍记得他笑容灿烂,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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