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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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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午夜惊梦夜正凉 。。。
起初只是一片混沌,一抹轻薄的光照了进来,似乎前面有许多人影在晃动,他便向那光走去。不知为什么,心跳快地像在打鼓,寂静中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气声。
一个女子的背影出现在面前,她身着华丽的盛装,看起来雍容高贵,她缓缓转过身,嫣然一笑,精致的妆容衬托出她美艳的容颜,唇上一点朱红,拨撩着人的心弦。
额娘?
他心底一惊,想要喊她,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向她跑去,挥舞着双臂,可距离还是那么远,怎么都无法靠近。
影影憧憧许多人突然涌出来,向那女子逼去。
喧闹噪杂的声音凭空出现,那吵声直钻入脑中,又尖锐又疼痛,他捂住耳朵想要堵住这声音,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他们一个个面露凶光,凶神恶煞,似乎一张嘴就能把她吃了。
“父汗有遗命,要你殉葬!”
“你心机太重,阴险狡诈,留在世上是个祸害!”
“父汗待你恩重如山,你应该下去陪他!”
他们一步步逼近,无数双手伸向她的脖子。
“勒死她!勒死她!勒死她!”
一根弓弦缠绕在了女子颈上,越勒越紧,那女子痛苦地挣扎着,口中叫骂着。
放开我额娘!他呼喊着,可仍然没有声音。
勒死她!
他们得意地笑着,笑声恐怖骇人。
他怒极攻心,猛地冲了上去,扑在了一个人身上。
“多尔衮?”那人回头,先是一惊,随后放声大笑,“你来晚了,多尔衮,你的额娘已经死了!”
多尔衮拼劲全身的力气吼道:“皇太极!你杀了我额娘!”
皇太极呵呵笑着,形容狰狞:“我不但杀了你额娘,还夺了你的汗位,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不高兴了?哈哈,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多尔衮大喝一声,向他撞去,他抡起胳膊一挥,自己就被他打了出去,腾空飞起,重重地往下掉落。
仿佛跌入深渊,无穷无尽没有底,多尔衮就不停地下落,下落。
光芒被黑暗吞噬,一切又再次消陨,他砸在了地上,摔成粉碎。
……
多尔衮从噩梦中惊醒,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胸部剧烈起伏。
他总是做这个噩梦,每次都一模一样,每次都真的像从高处摔落似的,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就和梦中的场景一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翻身起床,随意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走向床边的水盆,撩起水往脸上泼去,狠劲地揉了揉。在这寒冬里,冰凉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他心中的燥火。
捂着脸的手,又软又小,他摊开掌心,怔怔看了半天。
水盆里的水渐渐平静了,映照出多尔衮的脸,也是糯糯软软的,像一只包子,让人不禁想要捏一把。
都已经十来天了,可还是不习惯自己这副样子。
其实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印象当中似乎自己是正睡着,忽然有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冲了进来,各种家伙什都向他砸来,忽然他就站了起来,轻飘飘地飞出了人堆。
可那些人还围着什么,手里握着鞭子,死命地抽打。
那是一具已经在腐烂的尸体——是自己的尸体。
原来自己已经死了,可这些人挖开了陵墓,拖出了尸体,砍去头颅,肆意鞭挞。
他们是小皇帝顺治的人!
顺治!
是我,把你推上了皇位!是我,身先士卒打下这江山!是我,带着八旗兵入主中原!
我为了大清,鞠躬精粹,隐忍一生,可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们,竟敢如此侮辱我!
多尔衮异常愤怒,他飞了出去,飞向了紫禁城。
顺治正在给他的额娘,圣母皇太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请安。
就是这对忘恩负义的母子,不念自己一生劳苦功高,居然掘坟鞭尸?
他要把他们掐死,撕成碎片。
他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可一道白光闪过,他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他就发现他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他五岁那一年。
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吗?让他重新来过,重新审视一遍这一生?
在惊愕之后,他心中狂喜,对将来会发生什么都了熟于心的多尔衮来说,能再活一次,就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既然如此,是我的,就绝不会放弃!
皇太极,你逼死我额娘,夺我汗位,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什么摄政王,什么皇叔父,都是骗人的!
要争就要争皇帝的位置!
多尔衮又看了会水中的倒影。五岁,本应是只知道吃喝玩耍的幼童,可如今这小小的身体里装了一颗野心勃勃的心,外表虽然稚嫩,可双眸却深邃老成,隐隐透着残忍嗜杀。他是努尔哈赤的第十四子,现在离皇太极继位的时间还有十年,也许的确需要那么久来改变一些事情。
而明天,正月初一,就有一件对女真人来说极为重大的事,就是努尔哈赤封汗,建立大金国。
多尔衮擦干净了手,梦中惊醒的他,已全无睡意,便打算出去走走。
都城赫图阿拉的夜空静谧美好,满天的繁星像仙女洒落的珍珠末,细细密密地铺了一层。多尔衮仰着头看着,竟出了神。
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逸地生活了?
生前不是忙着打仗就是铲除政敌,稳固地位,一刻都不得闲。现在回到过去,一切争斗都还未开始,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和谐。
多尔衮心中一紧,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有一丝放松,不能贪图这短暂虚幻的悠闲。既然老天垂怜他,就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月色正朦胧,昏暗中多尔衮看见一人站在树下。只是一个背影,突然进入视线,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猛地一跳。
是皇太极!这个身形,太熟悉了,化成灰,都能认得!
他一个人站在黑夜里,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对外界全无防备。
多尔衮下意识地按住腰间匕首,一步一步向他蹭去。
握着刀的手,越捏越紧,刀柄上的纹路印在了手心里。
就这样,一刀把他杀了,就能一了百了了。
这个虚妄的念头,在他脑中盘旋不去,他的脚步轻地像一只猫,慢慢向他靠去。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皇太极这个人,额娘也不会因他而死,汗位也可以由我来继承。
多尔衮这么想着,额头上渗出薄薄一层汗。
一阵清风吹过,似是吹醒了,皇太极蓦然回头,看见了僵硬地站在他身后的多尔衮。
月光皎洁,站在面前的是二十五岁的皇太极,他眉目疏朗,器宇轩昂,原本略显忧虑的脸上因为看到多尔衮而露出一丝诧异。
多尔衮脑中一片空白,思维完全停滞,五岁的幼童挤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四贝勒。”
明日,在努尔哈赤封汗的大典上,皇太极将会与其他几位哥哥一起封为和硕贝勒。
皇太极温和地笑着:“多尔衮,这么晚还不睡?”
他这一笑,让多尔衮松了一口气,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涌起。
七年了,从他龙驭上宾到自己薨逝,已经七年了。没想到,回到过去,这时隔七年的第一次相遇,竟然——是怕他的。
难道是他对自己上辈子的影响太深了吗?
多尔衮恨自己怯懦,用力掐了掐手心,留下一个个半月形的印痕。
“多尔衮?”皇太极见他不说话,又叫了一声。
“啊?”多尔衮这才回神,“刚做了个噩梦,觉得闷得慌,就出来透透气。”
“梦到什么了?”
“梦到有几只野狗在哄抢一只兔子,血淋淋的,就吓了一跳。”多尔衮天真无邪地说道。
皇太极自然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不禁笑道:“这也能算噩梦吗?我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
“倒也不是,就是那些畜生的样子太吓人,我就拿箭把它们都射死了,然后我就醒了。”
皇太极被他逗得直笑,他笑起来的模样温柔可亲,让人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想要亲近。
多尔衮那原本清澈的眼眸散逸出冰冷的寒光,只有曾经经历过一生的他才知道,眼前的人在和善的外表下,是多么的阴险狡诈。
也许是以为自己跟前的只是一个小孩,所以皇太极完全没有注意到,多尔衮那与年龄不相符的眼神。
多尔衮低下头,当他再次抬头仰望皇太极时,又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皇太极觉得今夜与多尔衮特别亲,以前因为多尔衮、多铎这几个弟弟年龄太小,平日里忙于军国大事,与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但现在,或许是多尔衮主动攀谈的缘故,皇太极心中多了几分对幼弟的爱怜。
但对多尔衮来说,已经与这个人打了几十年交道了,过去为了生存和上位,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他,揣摩他的心思,他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一眉一眼什么情绪,都熟稔于心。
皇太极蹲□子,与多尔衮的视线正好持平:“下次行猎你跟我一起,这样不管你是想射野狗射兔子,还是射豹子,都不在话下。”
多尔衮扮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多谢八哥。”
皇太极舒心一笑,伸手摸了摸多尔衮的头。
本来只是个兄弟之间表现亲昵的动作,可多尔衮却极不习惯,骇然退了一大步,一挥手把皇太极推开。
皇太极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反应那么激烈,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多尔衮也没想到自己本能反应竟如此夸张,慌地内心狂跳,胡乱掩饰道:“昨天和多铎打架,头上撞了个大包,这会都还疼得很。”
皇太极浑不在意,释然地笑着。
多尔衮镇定了情绪,又开口道:“八哥,刚才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是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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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午夜惊梦夜正凉 。。。
在多尔衮心里,他强烈地想要知道皇太极究竟在盘算着什么,生怕一不小心错过扳倒他的机会,生怕一不小心又再次跌入他的陷阱。虽然他对将来会发生什么大事已经一清二楚,可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而且以前由于局势所限,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未必了解。
皇太极只是淡淡微笑:“都是些打仗的事,等你长大了就告诉你。”
多尔衮深深地不屑和鄙夷,但他的表情在皇太极看来,不过是小孩儿在闹情绪。
“好了。”皇太极站起身,“明天的仪式有得大家好忙活了,早点回去睡个好觉,养足了精神明天给阿玛道贺。”
多尔衮再次抬头仰望,轻轻嗯了一声。
传说,在长白山的布库里山下,有一个湖泊名为布儿湖里。有一天天上来了三位仙女在湖泊中沐浴,其中最小的一位仙女名为佛古伦。一只神鹊衔来一枚果子放在了佛古伦的衣服上,那果子色泽鲜艳,佛古伦爱不释手就吞入腹中,于是有了身孕,生下一名男孩。这男孩生下来就会说话,一下子就长大了,仙女告诉他:“你姓爱新觉罗,名为布库里雍顺。”他就是努尔哈赤的始祖。
壬辰年正月初一,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即位,建元天命,定国号为金,诸贝勒大臣上尊号为“覆育列国英明汗”,又称天命汗。
多尔衮的前一生经历过了三位皇帝的登基大典,他的阿玛、兄长、侄子,一个接一个地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而他每一次都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零零碎碎的记忆慢慢复苏,与眼前发生的情景重叠在一起,多尔衮看得出了神。
这次的典礼筹备了许久,庄严而隆重,虽说是正月,可还是寒意侵人,蔚蓝色的天空仿佛比平日还高阔了三分,看得人心情舒朗。忙碌着的贝勒大臣和侍从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想要帮个忙,也插不上手,也许是这喜悦的气氛感染了自己,多尔衮也觉得开心起来了。
太久没有开心的感觉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还未卷入那宫闱争斗,战场杀戮,才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可他知道,这快乐维持不了多久。
五十八岁的努尔哈赤端坐在宝座之上,精神矍铄,丝毫不见老,宽厚的肩膀是长年累月马上征战的力量之源。他面带微笑,高高在上地接受八臣呈上的奏表,侍臣接过奏表,站在他身侧,朗朗诵读。
诵读完毕,焚香告天,努尔哈赤低头俯视着跪在他脚下的诸王臣,他的雄心从今天起将更进一步。
同时,他命次子代善为大贝勒,弟子阿敏为二贝勒,五子莽古尔泰为三贝勒,八子皇太极为四贝勒,即“四大贝勒”。
四贝勒,皇太极。他一直受父汗宠爱,年纪轻轻已立有战功,尤其是在征乌拉部时,表现英勇。
如今他已然进入权力的中心,已经成为了独领一旗的旗主贝勒。而自己却还手无缚鸡之力。
多尔衮感受着这一切,他想看看皇太极此时是什么表情,于是伸长了脖子看去,但是他站得很远,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没想到皇太极却突然回头,向多尔衮的方向看去,还是如沐春风地笑着。
多尔衮一惊,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连忙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有一点,多尔衮心里很明白,这一生,将仍然与他纠缠在一起。
一天下来,虽然没有做什么事,多尔衮还是觉得有些疲累。
当他回来时,屋子里正是一番温馨的景象。
十二哥阿济格、十五弟多铎,他们都是自己的胞兄弟,正围着他们的额娘,父汗的大妃,乌拉那拉阿巴亥。
额娘是个美丽的女子,是父汗一生最宠爱的女人,什么满蒙第一美女,在多尔衮眼里看来,根本比不上额娘,只有额娘才是第一美女。阿巴亥的美是让人惊心动魄的,使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精致美艳脸庞,只是随意一笑,便妩媚动人,平凡的男子根本不敢直视她,在她跟前不过是一粒微尘。
阿巴亥拉着三岁的多铎,手里捏着针线,正在缝他的衣服,不知他又去哪里调皮了,把衣服扯了一个大口子,而不安分的阿济格正围着他们俩又跳又叫,热闹非凡。
多铎最先看到多尔衮,不顾额娘还在缝补,就雀跃地向他扑来:“哥哥回来了!”
这个弟弟最是善战英武,他是极疼爱这个弟弟的,虽然以前也有些龃龉,但终究是同一个额娘生的,总要亲过别人。
多尔衮抱住扑过来的多铎,弟弟精悍敏捷地就像一只小豹子,时不时会舔着尚不尖锐的爪子,虽然还没有长大,已热衷于骑射,父汗十分喜爱他。
多铎的衣服上还挂着针线,他自己却恨不得挂在多尔衮的身上,冲过来的力道差点将他撞到。多尔衮笑道:“额娘还在给你补衣服呢,快过去。”
多铎又蹦蹦跳跳地回到阿巴亥身边,阿巴亥做生气状,抬手要打他,他撒娇耍赖地腻进了额娘怀里。
“多尔衮,过来。”阿巴亥冲多尔衮盈盈一笑。能有这三个儿子,是她一生最大的骄傲。
多尔衮凑到了阿巴亥身边,坐在了她脚旁,阿济格也安静了下来,坐在了另一边。
如果父汗此时也能在这里该多好,多尔衮心中一动,无比怀念着这一家人团聚的感觉,略微失神。
“你们几个听好了。”阿巴亥笑着道,“一会大汗来了,你们一起去给他贺喜。”
“我们白天给父汗道过喜了。”多铎首先叫了起来。
“白天是白天,现在是现在。”阿巴亥点了点多铎的额头,“你们单独给父汗道贺,父汗就会更加疼你们。”
多铎晃着脑袋说:“父汗原来就是最疼我的。”
阿济格仗着比多铎高大,撞了多铎一下:“父汗明明最疼的是我。”
“是我!是我!”多铎扯着嗓子喊,两人吵吵闹闹又打了起来。
“阿济格,怎么可以欺负弟弟呢,多铎也是,要尊重哥哥。”阿巴亥斥责着。
多尔衮笑着看两人瞎闹,也不说话。
多铎看到多尔衮稳如泰山地坐在旁边,就说道:“额娘,十四哥这几天都怪怪的,老是闷闷的样子。”到底是最亲近的兄弟,能觉察出他的变化。
阿巴亥视线转向他:“多尔衮,身体不舒服吗?”
多尔衮摇头:“是多铎太吵了,吵得我头都疼了。”
多铎不服气,又扑上来与他厮打。
“行了,别闹了。”阿巴亥叹了口气,“今天你们都看到了,你们几个大哥哥都封了和硕贝勒,都一个比一个能耐,真是看得急死我了。可惜你们还太小,还没法和他们争。”
最年长的阿济格抢着道:“额娘,我马上也能打仗立功了,以后也能当和硕贝勒。”
“你们放心,等你们再长大一些,我一定让大汗给你们封大贝勒。”
阿巴亥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寒意,那是一种决然,同时也是对大贝勒们的敌意,曾经五岁的多尔衮无法看懂,如今五岁的多尔衮一眼就能看穿。
他很明白,他们的额娘,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她参与得越多,将来就越危险。
多尔衮忍不住开口:“额娘,我们会自己努力的,您不用为我们费心。”他说得非常含糊,他总不见得说,额娘,您现在帮我们,会招人嫉恨,会惹来杀生之祸。
阿巴亥捏了捏多尔衮的脸:“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儿啊,我当然得为你们打算。”显然,她听不明白多尔衮话中的意思,更不可能照多尔衮的想法来做事。
想到这些,多尔衮忧心不已。
这时,努尔哈赤来了,他豪迈的笑声,老远就能听到,阿济格和多铎立马跑了过去,多尔衮也随即起身迎接。
天色暗了,皇太极把桌上的灯挑亮了一些,又继续看书。
努尔哈赤手下将领们,鲜有识字的,只知刀枪,不通文墨,唯有皇太极精通满汉文字,性嗜典籍。再加他战功显赫,智勇双全者,恐怕他是唯一。
昏黄的烛光微微晃动着,屋里的光也跟着左右摇晃。皇太极揉了揉太阳穴,略觉疲倦。
几下轻轻的叩门声响起,皇太极抬头望去。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模样清俊的人,温温软软地笑着:“又在看书了?有闲工夫陪我说话吗?”
皇太极笑道:“快进来坐。”
来人是济尔哈朗,他是二贝勒阿敏的弟弟,今年十八岁。阿敏是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的儿子,所以他也就是皇太极的堂弟。
二贝勒阿敏性情暴躁鲁莽,而济尔哈朗是个像水一样的人,总是与亲哥哥合不来,倒是和皇太极走得近,从小就一直跟着他。
“阿敏哥哥那边一定在庆祝吧,你不陪他喝酒,来我这做什么?”皇太极笑问。
“我敬过他酒了,他那边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济尔哈朗说着拿出一个小酒坛,迫不及待地拍开封泥,“我就知道你这边清净,我来陪你喝酒。”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这次来的是皇太极的大福晋,博尔济吉特哲哲。
哲哲是个温婉端庄,能干贤惠的女子,自从嫁给皇太极,就把这整个家上上下下都打理地妥妥帖帖地,从来不需要皇太极操心。她端着两碗细粥走了进来:“我听说济尔哈朗台吉来了,就特意命厨房热了两碗粥,你们趁热吃吧,别光顾着说话。”
“多谢大福晋。”济尔哈朗连忙起身接过粥。
“我去了。爷你别忙得太晚,要注意身子。”哲哲对皇太极道。
皇太极笑着点头,尝了一口粥,那粥热得刚好能吃,一点都不烫嘴。
待哲哲走后,皇太极把桌上的书推到一边,对济尔哈朗道:“来,我们喝酒。”
济尔哈朗斟满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敬道:“第一杯,恭喜哥哥封和硕贝勒。”
皇太极微笑着喝干。
“第二杯,恭喜哥哥有那么体贴的大福晋。”
皇太极又是笑着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济尔哈朗一时想不出贺词,卡在了那里。
皇太极忍俊不止:“第三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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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午夜惊梦夜正凉 。。。
济尔哈朗转着眼睛想了半天,一拍脑袋:“这第三杯,祝哥哥早日再进一步。”
皇太极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道:“别胡说,和硕贝勒已是万千荣耀,还能怎么进一步。”
“哥,难道你真的不想吗?兄弟里面,又有谁比你更优秀?”
“四大贝勒里面,撇去你哥哥阿敏贝勒不说,代善哥哥和莽古尔泰哥哥都比我年长,资历都比我深,尤其是代善哥哥,能征善战,决断如流,我更是远不能及,哪轮得到我?自从褚英大哥被处死之后,父汗心里就认定了代善哥哥,虽然没有公开,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济尔哈朗毕竟年轻,颇有些不以为意,小声道:“代善贝勒打仗是还行,可论起其他的,那就……”
“别说了。”皇太极打断他。
济尔哈朗不太乐意,因为他在心里,没人可以与皇太极一争高下。
他清楚地记得,五年前,他的阿玛在囚牢中病死,只因为是获罪幽禁致死,他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伤心难过,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伤心,也没有旁人来安慰他,唯独皇太极来和他说话,耐心开导他,才让他渐渐走出阴影。
皇太极拍了拍他的手,缓和着尴尬气氛:“好了,别不高兴了,你别忘了你可是来给我道喜的,怎得跑来跟我生气了。”
济尔哈朗转而一笑:“我不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还是说点高兴的事吧。来,先喝酒。”他又把酒杯斟满,恭恭敬敬递给皇太极,“总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济尔哈朗都听你的。”
皇太极抬起酒杯,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好兄弟。”
济尔哈朗眉头舒展,笑容如温暖的泉水,清澈暖人。
“对了。”皇太极道,“我上次让你查我们去年发现的那片树林,查得怎么样了?”
济尔哈朗拂手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跟你猜的一样,那现象还真不是偶然的,每年到了那几个月,都会出现。”
皇太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哥?”
“你去安排一下,就照我们原先计划的做。”
“好,包在我身上。”
这是努尔哈赤封汗之后的第一次围猎,为了让大汗高兴,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队伍浩浩荡荡,绵延几里。
如果说明廷的军队是在校场上训练出来的,那对女真人来说,围猎就是他们的训练之一。
他们以牛录为单位,行则一路,止则一处,八旗军的编制便是由此发展而来。
此次他们在十八岭一带行猎,诸贝勒大臣都带着自己的人,奋勇围杀,极力表现。
本来这天气是不错的,可没想到他们行了一段路,天下却下起了小雨。
大队人马连忙各自找地方驻扎避雨,一个个都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皇太极的人在一处山坡上扎营,而大汗努尔哈赤的营帐就在不远处。他站在门口张望着,看到多铎拉着多尔衮的手从大汗的营帐中跑出来,在雨中蹦蹦跳跳,很是开心,不过是多尔衮无可奈何地原地站着,多铎围着他跳。
父汗果然是最疼爱这三兄弟的,连围猎都是把他们带在身边,其他兄弟还从未有此殊荣。
皇太极暗暗想着,多留意了多尔衮几眼。以前也没怎么在意,觉得和多铎一样是个只知玩耍胡闹的小孩子,可就是最近觉得他有些特别。但若真要说究竟有什么不同,却也说不上来,明明也是顶着一张肥嘟嘟的脸,明明也是笑得天真可爱,可就是能感觉到一丝细微的不同,几次看到他都有骄傲冷冽之感,完全不像一个五岁孩童应有的。
但不管怎么说,孩子仍然是孩子,皇太极宁愿相信是自己多心了。
这场雨没下多久就停了,大军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前进。
济尔哈朗悄然靠近,皇太极用眼神向他确认,后者点了点头。
于是皇太极策马向努尔哈赤走去:“父汗,你还记得前几年我们在扎喀路看见的白鹿吗?”
“你这么一说我是想起来了。”努尔哈赤原本因下雨而有些低落的兴致一下子又高涨起来,“那可真是天降祥瑞,保佑我部繁荣昌盛。”
“父汗是天命大汗,自然是蒙受上天眷顾,不如我们再去扎喀路看看,再寻一寻仙鹿的踪迹。”
“好!那就去扎喀路!”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大军进发。
白鹿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但对皇太极来说,能不能遇到白鹿并不那么重要。
转过一处山坳,前方是一大片树林。
也许是因为下过雨的关系,那树林显得格外郁郁葱葱,每一片树叶都碧绿剔透地仿佛翡翠琉璃,在微风下轻轻摇曳,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努尔哈赤的近侍阿敦指着树林道:“大汗,你看,那些树长得真是好看。”
“走,我们过去看看。”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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