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养鸡逗狗-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孙琢被饭团一噎,“我不订婚。”
张铭哂然一笑,不再说话。
孙琢见他不接话,又道:“我说真的。”他怀里还偷偷揣着一团蓝色的丝绢,即便目前还未察觉自己的想法,他也将这东西带上了。至于对孙炳和赵氏的愧疚之情,因为被喜悦盖过了,反倒并不明显。
……………………………………………………………………………………
孙炳立在自己书房的窗口呆了许久,一遍遍的回想信里的句子。难以想象,那封信是孙琢这样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写的,里面甚至用了骈句,他天资高出自己许多,本来最有希望进学,结果偏偏想尽一切办法去了锦州。
甚至,还联合了张铭及琳娘来骗自己。
他当然识破了琳娘的谎言,她不会说谎,从小便如此。至于张铭,他看的出来,这孩子面上爱独善其身,说话滑不丢手,骨子里却有些士气。孙琢能说服他帮自己遮掩,也算有些本事了。
记得年轻的时候,他自己也笃信过高义,但如今已经是一个充满匠气的教书人了,每日合计的便是束脩的多寡,日复一日的读各家经典,也不过是图个心安。
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孙琢不惜使诈要去,他出于作为父亲的脸面,也不会再拦了,但还是要写信给那位常千总,求他帮忙照看好自己的儿子,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听到赵氏在外面呼来喝去的大嗓门,孙炳有些头痛,这蠢妇,唉。
☆、第69章 安置
时间转瞬而过,这是张铭与琳娘一道过的第二个年头了。不过,他们比去年还忙,张铭马不停蹄的将孙琢送到锦州,与常春叙了一番,顺道买了些灰鼠皮坎肩和褂子,等到他又坐马车回到清河县,已是大年初三了。
琳娘带着青青等俱回到了孙家村,他家如今不同以往,张铭已经成了举人老爷,年纪又轻,便门庭若市,好在张铭对外称有恙在身,因此只有些许妇人来拜访琳娘。此外,不少人阿谀赵氏,赞她为女儿寻了好亲事,却不想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赵氏最近一半是火一半是水,想到张铭成了举人老爷给自己脸上添光,就觉得高兴,又想到他没能看住自己的小儿子,反而被个车夫军曹拐去当民兵,便心火直冒。孙炳一介酸腐文人,哪里抵的住她赖皮,到腊八时孙琢犹未归家,她一通大吵大闹,就知道了事情原委,那之后,她屡次三番想打上张家门,却被孙炳拘在了家里,只能成日以泪洗面。
好在,瑾娘对孙琢的事体也略知一二,她为了替琳娘挡去些灾祸,便得空就抱了孩子去看赵氏。毛毛已经会开口说话了,个子又生的比一般孩子大,眼睛乌溜溜的,惹人喜爱,赵氏见了他就舍不得发火,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为着这事,琳娘年初一带着青青一道去孙家拜访时,还是吃了一通派头,不过家中其余人皆明事理,有孙炳帮着开脱,她过的还算容易。不过,赵氏将火劈头劈脸的发作在自己身上,说不委屈,也是假的。
初三这日傍晚,张家一众人都早早的歇下,琳娘一边核对账簿,一边收拾东西,就听得她家的小门房阿良在门口喊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琳娘只当自己幻听,却忙不迭的走出房门,一路上穿廊走巷,到了门口,见张铭肩头落雪,正招呼着小厮们搬东西。“小心些,这一箱东西易碎。”
他抬眼看到琳娘,她就站在门廊边上,脸上未施粉黛,穿着藕色的绒裙,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眼下天上飘雪,风如刀割,他忙拿了件簇新的灰鼠皮大氅披到琳娘身上,揉了揉她脸蛋,道:“怎么不披了外衣再出来。”
琳娘握住了他的一双凉手,心里头想哭,但周围俱是外人,便抿了抿嘴,点头道:“我听到动静,说你到家了,还当是假的。”
“我赶了一路,但是遇上了暴雪,耽搁了几日,还是没赶上过年。”
“厨房里应该还有热汤,快去喝两碗。”
“嗯。”
张铭连喝了三碗大骨汤,只觉得自己肚子里都晃悠悠的,才作罢。他一路上只得些干粮可以吃,热水都难得,眼下喝了热乎乎的东西,就觉得暖融融的只想睡觉。但他爱干净,多日未洗澡,不愿意躺到床上去,只想趴在桌上休息。
因此,琳娘吩咐了李氏等去烧水,他家如今佣人够多了,这倒极快。不多时,他们屋子里便雾气熏蒸,摆了一大浴桶水,琳娘关了各扇窗户,就替张铭宽衣解带。
他懒洋洋的脱了衣服,便跨进了水里,极为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正想招呼琳娘来替自己按肩膀,她就已经立在了自己身侧,将牛角簪子取了下来,替他疏通了头发,又拿了块毛巾,服侍他沐浴。
因为怕衣服被水沾湿,她便只穿了里衣,张铭一时间玩心大起,就将水洒到她身上,琳娘无心陪他玩耍,就拧了一把他的脸,“你别闹了,早些洗好了便好睡觉。”
他这才老实,只当自己身上不干净了被她嫌弃,安安分分的擦起了皂花胰子。
好不容易替张铭洗完,琳娘自己亦出了一身汗,她别别扭扭,不愿意替他穿衣裳,就立到了屏风后面,催促他自个儿穿。
张铭洗了澡,只觉得浑身皆软,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躺到床上,只用了三秒,便睡着了。
琳娘身上出了汗不舒服,亦叫人再烧了水,胡乱泡了泡,就起身换了衣服躺到了张铭身边,她还想与他说话,见他眼底一片青色,便收了声,挽了他一条臂膀,也睡了起来。这人不在身边,她最近也开始失眠了。
次日清晨,张铭同琳娘俱晏起了。管事婆子吴夫人颇有眼力价,见琳娘眼底含春,张铭神清气爽,就知道两人夜里做了好事,特地弄了碗三元汤给他们喝。
琳娘不明就里,默默喝了汤,想着早上那一出,心里暗骂张铭。他睡了一夜便有了精神,一醒就折腾自己,将她新换的衣服又弄脏了,床单亦湿漉漉的,眼下天冷,若是洗床单也忒丢脸了。
吃罢早饭,张铭将琳娘拖回房内,先与她赔了一通罪,这才细细说起自己这趟送孙琢去锦州的事儿。他们借了秦游家的车夫,到了那就有常春的手下人接应,他如今是锦州总兵的几位副手之一,已经领人打了两场小役,孙琢到了那里,便如潜龙入海,悠然自得,启程前的些许忧愁都被他抛之脑后。
锦州向西毗邻草原,往东则是一片广袤的森林,张铭便买了许多山珍,其中灰鼠皮子衣服尤其便宜,就弄了许多回来给人送礼用。
“这皮子是去正宗猎人家收的,那家里还挂着一百斤的铁弓,可惜这次你没去成,有趣极了。”
“我临走前给了琢儿二十两傍身,他吃住都在营里,跟着常春不至于吃苦,小子还让我带了信回来,等上几天咱们就送去你娘家。”
琳娘接过他手里的信,问道:“他在那年纪最小,你可拜托了常大哥,莫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张铭笑了一声:“你别看他年纪小,倒是练武的一把好手,也不知之前缠着常春练了些什么,从小练的他及不上,老兵油子他倒是一去就撂倒了好几个。”他想了想又道:“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孩儿,又有主见,你别担心了。”
琳娘郁郁道:“他跟咱们住了近一年,不在了这么些天,总是空落落的,前些日子娘也知道了,逮着人便骂,她现在头一个恨的是我,第二个是你,第三个是爹。你若是去拜访她,得先装病才行。”
张铭看她还有心情调侃,倒放心了,“这我懂的。”
………………………………………………………………………………………………
过了十五,张铭往秦游家拜了年,送了他两张上好的灰鼠皮,换来了一盒子藏红花,许莲娘平日里和琳娘走动的多,隐约知她身上有些许不妥,她乃女中豪杰,即便肚子里怀着孩子,仍旧特地大手笔收了来,要赠给琳娘饮用,将秦游吓的人仰马翻,此话不提。藏红花活血化瘀,散郁开结,价值等同黄金,张铭便诚心谢她心意。
张铭也不瞒着秦游,将自己不日会去燕京的事告知了他。秦游自然大吃一惊,不过,经过这一年的磨练,他也成熟了许多,知道张铭自由打算,却还是忍不住可惜道:“如今走荫庇的路子多半被人瞧不上眼,你又是旁支,将来吃的白眼只怕收收一箩筐。我本来请我上峰关照你,眼下却又不行了,他乃陈派官员,你却要被划进张派,以他为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助你了。”
张铭也知道陈派如今权倾朝野,早前张派还可与他分庭抗礼,现下却艰难了。不过,为使秦游宽心,他便说道:“我蒙人恩惠,自然要替人办事。况且补的缺也不起眼,不至于被人当靶子。就是你我以后场面上见,或许要尴尬。”
秦游嘿嘿一笑,“那有什么,我已经得知自己缘何未能留京了,当初状元宴上有个老货看中我做他女婿,被我糊弄了过去,这才将我那个翰林编修的职位抹了去,由他如今的女婿顶了。我也算看开了,当个地方小吏也不错,据说做京官连房子都置办不起,忒没意思。咱们不会有什么纷争,也不会尴尬,大不了到时候我往你家阵营里一躲,乐得清闲。”
他在张铭面前说话一贯如此,张铭听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通自己的憋屈事儿,初时觉得有趣,细细一品,才知这人对自己着实说了通掏心掏肺的话,不免感动。不过,他一贯爱装淡然,便微微笑了笑,碰了碰秦游的肩膀,替他掸了些灰。
至于赵氏那,张铭特地将脸皮冻白了去见她,送了布料衣物,还有些稀罕山珍,也没得半个青眼。赵氏这回极有骨气,半句话都不同二女婿说,还是孙炳发威,才稍微消停了些。
之后又应付了一干佃户,张铭归拢了田产,细细一算,也有近百亩,其中多是中等地和下等地,但他种植作物的想法总比他人早上一季,一直领先的很,挣的也不下于上等地。
这一段里,他得空特地考察了吴管事一家,就将看顾孙家村住宅及田地的任务隐隐托付给了他们二位。孙家村里犹有孙炳及瑾娘等,有他们帮忙照应,倒无甚顾虑。
反而是琳娘那十分头疼,先是究竟让哪位丫鬟担任算账的大任难以决定,再是彩霞捅了一桩丑事,跟清河县里他们住的隔壁街上的一位地痞出身的土财主勾搭上了,这段儿他们住回清河县里,不过几日,那土财主就让他家大妇领了另一位名叫玉磬的丫鬟来与琳娘换。
琳娘瞧不上玉磬儿,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治家不力,竟然还是让彩霞丢了张铭的脸皮,好在她想的开,反正彩霞当初是金夫人送来的,不仅没花半个子儿还心眼儿大,送出去也无妨。
她就拿了主意,将彩霞打包送给了那土财主家,至于那位玉磬儿,她自然是不要的,重新向那家人家讨了位十二岁的小丫鬟,这年纪的孩子还未被糟蹋过,算得上青白,正好能做青青的贴身丫鬟。
她也看出些端倪来,孙琢在时她还看不出,可孙琢一走,青青话也变少了,可见这年纪的孩子,还是需要伴儿的。
☆、第70章 赴京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铭和琳娘一点一点的将他们的田产铺面俱找好了托付的人选。往燕京去的日子,也越发近了。
期间,张铭将自己要往燕京去的事情告知了孙炳,他对张铭犹能被本家嫡系庇护的事情大感惊奇,特地写信询问了孙瑜。孙瑜在燕京多年,如今已经做到了翰林编修,并且即将外派,对京内的境况了解的多些。不过,孙瑜如今尚未进入政治中心,立场上又隐隐属于陈派,为了避嫌,他只大致说了些无干紧要的事情。
孙炳自持是张铭的老师,他见儿子信中言语疏离,对张家亦隐隐轻视,就为张铭的前途担忧,可他毕竟不是张铭已经作古的父亲,心里又向着大儿子,只略微劝了几句,便作罢了。
这段日子,张铭寻了许多工部船舶所的资料来看,他如今手边资源有限,只能从艰深晦涩的史书中入手。他如今有个矛盾,既想在船舶所作出些成绩,又想平平安安的从张家的庇护中安全撤退。他之所以想作出成绩,是因为有一个人,给他提供了这样的可能性。
那个人,便是张铭的曾祖父,张堏,数十年前一个不起眼的庶子,他的书房里,不仅有四书五经、艳情话本、各教经义,还有一项收藏,是这年代万中无一的——数张珍贵的海图。 从张铭有前世印象的小亚岛到昆谷海峡,这其中的许多航道都被一一标注了出来,如果能够出海做贸易,就意味着大量的财富与机会。
说白了,这是张铭给自己定下的一个目标,足够雄伟与宏大,如果付诸实践,大概可以余生皆不无聊了。
和琳娘天天腻在一处虽好,可总有那么一天会觉得成日里围着衣食住行的团团转没有什么大意思。他周围同辈的诸位,以孙琢为例,他年纪轻轻就定下了要成为一方封疆大吏的目标,而常春,他想做的是践行春生的遗志,略近一些的秦游,他虽然出身优渥,衣食无忧,却抱着庇护一方百姓的念头在实践着。
他们都已经上路了,张铭既然选择了登上张家的大船,也该随之起航了。
琳娘最近略闲下来些,弄了许多花样,她家如今诸事都上了轨道,她就有空张罗自己同青青去燕京前要准备的各项事务了。
青青已经改姓张,等她去了燕京,大小也是个小姐,琳娘自己,大小也算个夫人,且张铭职位虽低,却是张鉴一手捧起来的,与一般的小吏有所不同,用张铭的话讲,她将要面临的压力也不会小,因此,许多事情两个人都要一起学。
临行前夜,张铭与琳娘早早的便躺在床上,他们预备取道沧州,走一段水路,再走一段陆路,这回将跟着他们一道走的,有两名阿良阿光小厮,及四个丫鬟,未带管事仆妇,盖因张鉴在赠与他们的那座院子里,已经备下了通晓诸项事务的管事。他们自己点的两房管事,一房留在孙家村看顾宅院,另一房跟在刘盛身边做事,帮忙打理他们的养珠水池子,至于李氏和翠花二位,她们得严氏的心意,就跟着她继续看店。
琳娘细细的跟张铭盘算了这么一通,她说话絮絮叨叨的,张铭便捏了她的手,安慰道:“咱们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们来咱们家里也有近半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就别太忧虑了。”
“等等,管账的谁来做,”琳娘腾的从床上坐起,恨不得要抓头发,“这人还没找到呢。”
张铭笑出了声音,将她往自己怀里扯了扯,轻轻的拍了拍她背,“你傻呀,这不是一早就找好了人选了么,就是秦大人家铺子里请的那位管账先生,咱们铺子里的那一本小账,每月不消他三日功夫,说好一年给他八两银子的那位,不记得了?”
琳娘恍然大悟,尴尬道:“啊,记起来了,相公,我是真傻了……”她咬了咬下唇,“我最近总是忘这忘那,记性忒差了。”
张铭心里一动,摸了摸她肚子,“你小日子呢?是不是小日子不准才这样的。”
琳娘想了想道:“因为总不准,来的时候又急又痛,虽然吃了郎中的药略好些,但也没太大效果。”
“秦夫人送的红花你最近可有泡茶喝?”
“泡了,今天早上还喝了一杯。”
听到这话,张铭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他还心存侥幸,以为琳娘是怀了,又暗骂自己禽兽,她才刚刚十六,还没全长开呢。 脑内暗自琢磨了一通,他将放在琳娘肚子上的手收了回来,以免她往那方面想过去,又弄个阿绣回来。
“大概是这段日子你烦心事儿太多了,等明天咱们上路之后,正好一路上游船看风景,眼下天气正好,可以好好逛逛散散心。”
琳娘被他说转了心思,问道:“楠楠给我寄的信上说这一路上有许多特产,她头一回从燕京往咱们这来的时候吃了许多种,让我逮了机会也去尝尝。”
她和张挽楠投契,近半年来两人间常有书信来往,琳娘脸皮不及张铭厚,不好意思叫张挽楠侄女儿,叫张小姐又太生疏,就叫起了楠楠,另张铭暗地里直倒牙,骂张挽楠占琳娘便宜,不知是个多少岁的老女人了,竟然让琳娘这实打实的少女叫她楠楠。
张铭听到楠楠就抖了两抖,附和道:“那咱们明日起这一路上就要问清了底细,多吃吃玩玩。”
两人默不作声的睡在一块儿,张铭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得琳娘在他耳旁说了句话,他勉力睁开眼睛,“什么?”
只见琳娘双眼乌溜溜的,大有精神,“我想着明日就要出发,心里躁躁的。”
以往都是张铭想要同她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跟只小猪似的,今日两人倒调了个儿。
他想了想,凑上去对准她耳朵咬了一口,还不忘舔了舔她耳背上的嫩肉,果然一招见效,琳娘缩作了一团,怯怯道:“不行不行,明日要早起,你一弄就许久,不行的。”
张铭将她抱在怀里闷笑了许久,又下嘴咬了咬她鼻尖及嘴唇,令她又羞又怕,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往外一推,闭了眼睛道:“相公快睡吧,咱们明日不得赖床的。”又翻了个身,背对了张铭,死死的抿了嘴巴。
这样一通戏弄折腾,反而张铭睡不着了,他方才被琳娘蹭的有了些精神,试探着将手搭上她的腰间软肉,轻轻抚了两下,见她呼吸轻浅,才失望的放下了手。这傻妞,把人家吊起了精神自己却睡着了。
次日清晨,天还黑着,张铭一行人就早早的收拾好自己,请人帮忙将东西抬到了县北的码头上,只待客船来此接应。
等到晨曦微露,船家就来了,见他们已经立在码头等,船东家忙下船和张铭道歉:“张老爷,来时路上起了些雾,行的慢了些,您久等了。”
眼下天气不冷不热,张铭只当自己领了一家子吹了会风,也不恼,就道:“无妨,是我家人心急了,头一次往京里走,都跟土包子似的早早的起了。”
船东家从未听过有哪位老爷这样揶揄自己家的,忙不迭的赔笑,招呼船上水手帮忙搬东西。
来送行的也有几位,严氏祖孙自然来了,秦游带着位小厮亦来了,还有几位张铭在学馆的同窗。张铭依着礼数一一同他们话别,最后登上了船舷,冲诸位挥了挥手,他心里朝着孙家村方向默默的说了句,再见。
这船不大,是载二十余客的中型船,还要顺路往沧州方向接一户人家,船东家吆喝了一声,就驾船驶出了小码头,进了主航道。
张铭还说要带着琳娘好好看风景,结果头一位晕船的就是他老人家,好在没吐,就是成日里躺在船厢里不出来,最后听了船娘的话,喝了一大碗苦荞茶,才稍微好了些,因他这么一折腾,船上诸位的离愁别绪便少了许多。
第三日,还要接的那户人家亦登上了船,他们拖家带口的有十余位,好不容易全塞进了船厢,船东家对张铭打了几声哈哈,便正式上路了。
因为晕船胃口差了些,张铭一路上清减了许多,等他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才有懂行的接应人告诉他那艘船整体侧偏,是旧船改造的,才会让人晕眩。他撇了撇嘴,换了马车之后,垫着软乎乎的垫子,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距离到燕京,还有半个月了。
☆、第71章 燕京
路上晕的狠了,张铭坐马车时亦提不起精神,好在沿途俱是麦田庄子,也没错过什么惊人的景致。
眼前就是燕京了,只见一片高耸的城墙,墙楼上立着诸多巡视的守卫,
在阿良的搀扶下,他晕乎乎的下了车,琳娘面上戴了浅色的斗笠,立在他身侧。城外便有驿站,马车夫与他们不熟,不愿送他们进城,便驾车走了。
燕京城戒备森严,出去无妨,进去则需要证明,或是有官印或是有居住凭证,本地人士腰间会挂一块褐木小牌子,上面镌了名字及发放铭牌的官府印信。
张铭这一众人属于外来人口,他无官印,只能托人作保。好在张鉴一早将证书连同补缺文书寄给了他,张铭从行囊里拿出一封薄薄的文书,递给了城门口的盘查官兵。
近日太子行将大婚,对外来人口的盘查比以往更严,那守卫接了文书,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过京师的守卫素质自然比清河县的守卫高出许多,他翻看了许久,对张铭道:“你拖家带口的这么十余人,全要进去,我一时做不了主,这信上虽有张侍郎所签的姓名,我也不识真伪,且稍安勿躁,我替你等去寻了长官作鉴定。”
张铭预先知道了此地规矩,虽然今次遇到的情形比他预想的还严苛些,也不至于动肝火,他冲着守卫点了点头,就招呼了琳娘等说道:“咱们找个荫庇处暂且等待一会儿。”
他们亦从家里带来了些器具,其中就有藤编的小矮凳,不过只有两张,张铭就让琳娘及青青坐下了,自己则和小厮丫鬟等一同立着。
那守卫去了许久仍未回来,这期间进城的倒有两三家。张铭忍不住轻轻皱了眉头。过不多时,又有浩浩荡荡的十余人坐了马车过来,车夫对着守卫出示了一块小木牌,就对着车轴猛抽了一鞭子,得意洋洋的瞥了张铭这角落一眼,吆喝了一声:“麻利些,里面坐着的可是大人物,耽搁了我们老爷夫人的行程,你们担待不起。”
守卫看了看小木牌,阿谀道:“小的不知是大人进京述职,快请进去吧。”连马车的帘子亦未翻上一翻,就放了行。
一溜儿三辆马车,俱快速的进了城门,沿途扬起了一堆尘土,琳娘及青青坐的矮,张铭就往她们面前走了一步,背对着尘土,做了个现成的挡风板。
等到日头逐渐上来,众人脸色皆不太好,先前的那守卫才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位管事打扮的人,守卫先对张铭道了声歉:“劳您等了许久,我也是公事公办,对不住了。”
张铭点了点头,看周围人耳目正盯着一顶华美的八抬轿子,就从袖子里的暗袋中拿了两粒小银锭,塞进了守卫手中。守卫知道自己欺负了张铭,再接到他这钱,就觉得十分烫手,何况边上还有张侍郎家的大管事正盯着,这一下他冷汗就下来了。
张铭笑了一声:“守卫大哥你做事公正,是百姓的福气。”
被他这样一捧,守卫脸色就半红半白,压低声音道了句:“好说好说。”说着退回了一锭银子,将另一粒往自己腰间一塞,就归了原位。
张铭这才转过身对那管事行礼。这位管事年事已高,胖乎乎的,他眯了眯眼睛对张铭道:“我乃张兰,是张家的大管事之一,老爷吩咐由我领着你们去住所,铭少、三爷,此地不宜久留,请吧。”任谁看了张铭的嫩脸都不能将他和张鉴联系成一辈,这管事亦不能免俗,好在张鉴这一辈的男丁极少,因此岁数虽小,张铭在族谱中也排到了第三,便有了铭三爷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号。
张兰带来了许多帮手,帮他们先行将东西搬去了乾宁街上的住所,张铭将小厮及丫鬟等也打发了去帮忙,他在箱子上一早就贴了封条,不怕有不长眼的人偷东西。
这样行李先行,张铭便轻松了许多。
张兰看出他有心逛一逛燕京,便劝道:“府里虽已经置办了许多东西,但也不知三爷您属意些什么东西,夫人小姐所用的东西亦有不少因着怕出纰漏,未曾采买,不如先行往府里去看看?”
张铭大爱三爷这称号,忍不住笑道:“那便先去府里收拾东西吧,有劳你了。”
张兰颇有心,让琳娘及青青各坐了一顶软轿,让张铭骑马慢行,张铭还当都城不能骑马,好奇的问了一句。
张兰便解释道:“城中有四姓人家是可骑马的,不过不能跑马,见了官道上的巡查官兵亦需下马,我领三爷你走商道,便可骑马慢行了。”
他这人虽胖乎乎的,骑马倒也不赖,有模有样的,和张铭并行,就一路往城中乾宁街过去了。
张铭瞪大了眼睛看燕京的风貌,这里比起沧州更高出数倍,不仅道路拓宽了两倍,连摆摊的都少了许多,沿街倒有不少铺子,还有拔地而起的酒楼票号,花街柳巷自然也不例外,从城郊往城内走,免不了会经过那么一两条,远远的就能闻到些甜腻腻的脂粉气,不过眼下是白天,俱合了门窗,寻常人难得一窥。
磨磨蹭蹭的骑着马一路走,就到了乾宁街,这一片住了许多京中官员,屋子反倒比之前看到的旧些,俱是灰瓦白墙,高门大院。
途中路过一座大院,上面挂了个书了“张府”二字的褪金牌匾,门口不过立了两位看守,皆目不斜视,见到张兰,才稍微有了些许变化——站的更直了些。
张兰也不领张铭进去,反而轻声解释道:“府里不日要办喜事,眼下老爷夫人正忙,三爷不如等用夜饭时再来拜访。”
张铭听说要办喜事,便大为惊奇,不过他怕贸贸然问话出纰漏,就点头闭嘴。继续跟着张兰往东走。
等他终于见到张鉴准备给自己住的院子,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院子大小不输张家本家的院子,看着还新上一些,乱入一句广告就是“大周朝轻奢风古典大院,你值得拥有。”
饶是张铭一贯淡定,嘴也不免张成个O型,好不容易住了嘴,跨进了院子的大门,见门关上了,他才下了马急问张兰:“这院子大成这样,怕是不妥。我家总共三口人,算上丫鬟小厮也不过十余口。哪里用得着这样大的屋子?”
张兰赔了个笑脸道:“这是老爷的吩咐,我等不过是照做罢了。一时里要换也给老爷添麻烦,三爷您就住下吧。”
张铭看问张兰恐怕难以问出些四五六,就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正色道:“那好吧。”
琳娘带着青青立在他身后,也都呆了呆。不过琳娘眼见这里雕梁画栋,还有池塘小溪,第一反应便是每年打理屋子要用许多钱,简而言之便是苦涩大于惊喜,面上反而比张铭淡定。至于青青,面对外人时,她一向有些神归物外的调调,孙琢走后更是话也少了许多,此时面无表情,大给她如今的大哥“张三爷”长脸。
张鉴还给张铭一家配备了一位管家妇人,是位有些年纪的嬷嬷,姓杨,她见到张家的丫鬟小厮先进了门,就知道自己以后要服侍的张三爷和三夫人快到了,一直注意着门前动静,此时领着几位丫鬟就急匆匆的迎了过来。
杨嬷嬷对着张铭及琳娘深深一福:“老奴杨氏,见过三爷三夫人,”她眼睛拐到青青,忙添了句:“这是三爷的妹妹吧,真是水灵漂亮。”
张铭知道这人要领着琳娘收拾东西,指点她各处院子的用途,就点了点头,转身对琳娘道:“你我初来乍到,不如跟着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