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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鸡逗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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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两个细皮嫩肉的丫鬟,也不堪大用,提东西磨豆汁子都不会,让她们做温酒的活计又会被路过的男人调戏,平白把店里弄的乌烟瘴气。眼前的这两位虽然是女流,却四肢粗壮,且容貌粗犷却不凶,一看就是吃惯苦,做得动的。
  “名字取了没?将她们交给我罢。”
  张铭想了想说道:“不取名字了,往常叫什么现在也叫什么罢。”
  那位妇人也看出些眼色,就急忙道:“我娘家姓李,我女儿叫翠花。”
  严氏满意的点头道:“李娘子,来,往后你和女儿就跟着我做活计……”
  张铭看严氏已经周详的教导起那两位,也就放下心去看书休息了。他也接到不少诗会的帖子,可惜写文章他勉强练会了,写诗还差点,做对子更是一窍不通,只能佯装要预备考试,一概推拒了彻底的做起古代阿宅来。
  琳娘去时带了青青,傍晚时,她们就合坐了一顶秦府的轿子回家了,进门时两人合捧了几株花树,满手泥巴,嘻嘻哈哈的笑了一路。
  这两位平时俱腼腆的很,张铭少见她们这样开怀,就上去和已经归家的孙琢一道上前帮着捧树。
  “二姐,你哪来这么多蜀葵和木槿?”
  琳娘拍了拍手上的土,“木槿是秦夫人从江南道带来的,蜀葵是他们那园子里早就有的,我看着喜欢,就讨了几株回来。”
  他们匆匆吃了晚饭,严氏带着胖胖和他们一块吃,明月彩霞和李氏母女另外在厨房吃,席间张铭引着琳娘认识了一番新来的两位,李氏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这家里主事的娘子,拽着女儿就喊了句夫人,倒把琳娘唬了一跳,不过,她看李氏二位比看金夫人送来的要舒心的多,就笑着应是,还拾掇了几件旧衣服送她们穿。
  饭罢,他们几位就忙起了种花树,要想花树长的好,还是应当种在有根土里,于是,张铭和孙琢负责拿了小铁锹在院子里挖树坑,琳娘和青青则把花树一棵棵的从土盆子里拔出来,捋干净根系上面带着的土。李氏正用院子里的井水洗锅,看到这幕就招呼了翠花一块儿帮忙。
  张铭体力及不上孙琢,挖了五六个坑就有些脱力,蹲在地上喘气,李氏连忙接过他手里的铁锹,三下五除二的挖了起来,真是又快又好,另一边翠花则帮着孙琢挖,速度也不输她娘,直教人目瞪口呆。
  李氏笑了笑,“我往年也种田,是个好把式。”
  张铭哑然笑了,由琳娘替他擦汗。
  倒是青青见状赞了句:“李娘子力气可真大。”
  张铭少见她与外人言语,惊讶的看了眼琳娘,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没旁人的时候再说。张铭了然的笑笑,跟她一起给花树填土。
  好不容易种完树,又细细的浇了一遍水,几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张铭就招呼李氏帮忙去烧水。他被前几天彩霞那桩事给刺激了,觉得不能再把仆人视作平等,现在使唤起人来反而得心应手。那桩事可大可小,他也不好和琳娘说,总不能说“她看我长的帅就穿的松松垮垮的来送羹汤,大概对我不怀好意,你快挑刺撵了她。”毕竟她还什么都没说,到时候大喊冤枉,自己没面子不说,还要被金夫人猜忌,像自己这样洁身自好的男子可不多见,咳咳。不过,彩霞自那天被他婉转拒了之后,就一直好好做事,也没再到他跟前现,张铭就眼不见为净了。
  洗漱过后,琳娘终于得空和张铭说白天去秦府的事。
  张铭在家宅了一天,正愁没有什么八卦可听,就一边吃糖水番薯,一边听她说。
  “今天青青在秦府见到了一个人,那人说是她小姨。”
  张铭大为讶异:“还有这回事?她是江南道的?”
  琳娘剥了几粒核桃喂他吃,解释道:“不是,咱们沧州带上的,你听我慢慢说。”
  原来,那人曾是金府的座上客,沧州来的歌伎小牡丹,她还有个歌舞班子,不知怎的,今日也在秦府,秦夫人许莲娘还点了她给众人弹琵琶,这女人们看女人弹琴唱曲儿,在清河县也是头一回了。
  等到一曲琵琶终了,吃点心的空隙上,小牡丹就寻到了琳娘这里,扭扭捏捏的想搭话,和平时浪漫洒脱的样子大为不同,琳娘和她不熟悉,就没多搭理,结果她一开口就让人吓了一跳,竟说青青长的像个故人。
  听到这里,张铭大致想起了些东西,他开始只觉得小牡丹耳熟,听琳娘说了一通,前后连串,他就知道了,遂大胆猜到:“青青可是那位小牡丹的姐姐,一位叫大牡丹的女儿?”
  “相公,你怎么会知道?”琳娘吃了一惊。
  张铭便将三月三那日听说的大牡丹的韵事和琳娘说了一通。
  “半点不差,相公你说的还详细些。”琳娘回忆了小牡丹当时的言语,便回道。
  “那青青呢?她们可认了?”张铭还想认青青作妹妹,若是还有家人便不好办了。
  琳娘叹气道:“那位姑娘说算了,她如今算是沧州小教坊的人,是贱籍,青青跟着她反而不好。”小教坊,是各州府乐署的狎称,所蓄的不光有吹拉弹唱的乐师,还有专供达官贵人狎玩的伎子伶人,说白了便是官方开办的勾栏院,自那里出身的,都是贱籍,不得与良籍通婚,世代子女亦为贱籍。
  至于小牡丹,原本是民间戏班的人,还算良籍,不过命途多舛,后来跟着姐姐入了歌场讨生活,就算不上了。
  “那青青的爹如今在哪呢?”
  “她未提。”琳娘摇了摇头。
  张铭唏嘘不已,又问琳娘:“青青呢?”
  “好不容易寻到亲人,她自然高兴极了。”琳娘忆起青青当时的样子,她当时先是一愣,突然就笑了,也不叫小牡丹小姨,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还拽着她的手不放,那满心欢喜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
  张铭也想起青青刚来时曾说过,她原本和个婆婆住一块儿,后来婆婆死了,她就被人搜罗了卖到这来了,只有个名字大概是娘取的,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亲人。他想了想,便说道:“那小牡丹还会来看青青么?”
  琳娘摇了摇头,“她傍晚就赶路回沧州了,说是请我们以后去沧州时,带着青青去胡桃巷子找她。”
  张铭用勺子敲了敲碗边,“咱们上回提过的那事,你还记得么?”
  “记得,”琳娘看了他一眼,“真能成么?”
  张铭伸手点了点她额头,“能,不是有秦大人在么?不过咱们说了不算,得看青青的意思,她要是愿意,咱们就一直带着她,把她体面的养大,最后再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琳娘露出个笑:“好呀!我明儿就去问她愿不愿意。那样相公你就有妹妹了!”
  

  ☆、第55章 及笄

  先前张铭要将青青认作张铭妹妹的事,终究还是未能成,被她委婉的拒了,至于理由,琳娘问了她好一通,也不得而知。张铭颇觉遗憾,但他做事讲究你情我愿,也就不再强求。
  日子匆匆滑过,转眼便到了六月中,天气渐热,又久不下雨,一直闷着,街上的人皆行色匆匆,或是顶着斗笠遮阳,或是用轻纱遮面,唯有走街串巷的冰贩子浑身淌汗,仍旧一路吆喝卖冰,有那手头宽裕的人家,便会开出门来,花上十几文,买上一小碗冰碎给孩子吃。
  托秦大人的福,张铭家要惬意许多,早早的就在行商那里订到了许多大块冰,大块的整冰这东西,在夏季是有钱亦难买到的稀罕物。因此,原先的小酒铺子,现在的严氏小食肆,经营起了小碗的刨冰,上面淋了红果熬的稀糖汁子,好看又好吃,虽说贵了些,但能吃上严家铺子卖的刨冰,已然成了清河县孩子圈儿里的一大时尚。
  最近银子进账颇多,张铭的日子过的惬意,不仅天天有冰镇果汁喝,还又置下了好些田地,他出手半点不软,连刘盛都赞他会做生意,张铭面上装的得意,心里却默默的道着惭愧。不过有一件事儿,却让他打心底里佩服自己。
  金显家的珠场,在自己和秦游悉心布置的这几个月来,眼看着撑不下几个月,就要倒了。
  他家珠场的经营模式,极为霸王。清河县以北六十里便是沧州城,这一带水域颇多,百余年前有位自称陶朱公后裔的陶姓商人来此,养殖起了珠贝,曾经盛极一时,不过他家女儿颇多,几代下来就将珠场分作了零零碎碎的数十块,俱不再姓陶了。
  其中有个姓金的人家,做的算好,就慢慢的吞没了几家的珠场,成了这带开珠场的第一人,不过,仍有许多人家守着祖业,并不出卖。之后这金家出了为金二爷,就霸道起来,他联合了许多本地的珠商,将散珠的价钱压的极低,再以稍高一些的价钱从其余人家收购,并作了大宗货,贩给珠商,赚的自然盆满钵满。也有路经此地的外地小珠商,愿意用公道些的价钱收散户的珠子,不过是杯水车薪,且他们俱被金二爷用下作方法赶了出去,久而久之,便无外地商人来了。之后,金二爷摇身一变,不仅产珠收珠贩珠,还做起了加工生意,便横行霸道起来。这带儿养珠贝的散户便比之前更少了。
  而金显,就是金二爷的独苗儿子,他心只比自己爹更黑,也更聪明,晓得从官场上动脑筋,他捐了官之后犹嫌县丞的权力小,又找了不知哪房的穷亲戚金四,将他扶了起来,做起了此地的“现管儿”,就此财大势大起来,将历任县令架空,做起了土皇帝。
  张铭先前曾给琳娘打过一套珍珠头面,那时他虽有了千两银傍身,因钱来的容易,总觉得不踏实,更觉自己囊中羞涩,他又想要最好的,就跑了许多户养珠人家,其中就有被金家打压过的散户。他跑的勤,便与他们熟起来。等他打定主意要帮着秦游对付金显,才道自己这段浪漫的经历颇有用处,晓得了前因后果,才有办法因地制宜。
  妙就妙在,金显如今的上峰不稳,秦游却有他的巡抚老师撑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张铭翻了数十年来的科考卷子题目,得出了两个重要的讯息,一个是世家地位将要不保,徐家的皇帝筹谋了数十年,现在不过是借着太子薨殁的这件事作为导火索,狠狠的炸开了;另一个则是随着世家没落,看似长盛不衰的举荐制行将退出历史舞台,相应的,捐官这种事儿虽屡禁不止,亦有低迷期,就是现在了。
  凭着秦游的财力和人脉,他们暗暗寻到了现在落户平城的陶姓后人,他家仍有位鳏居老人精通养珠,秦游将他接到府里好生养着,对外称是远房叔公。
  在张铭的循循善诱下,秦游和金显关系终于趋和。他也就寻到了机会,带着那位陶老公公走了一趟金家珠场,得到了一个极好的消息。
  金家的珠场,因为多年来少有修生养息的机会,水质已经大不如前,产出的珠,更是质量不如当年,如今的煊赫景象,不过是金显及其夫人在勉力维持着罢了,正所谓由奢入俭难,他们阔绰多年,排场惊人,苛待散户只比以往更甚,对于一贯只当狗使唤的金四,更是无暇顾及了。
  正是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张铭和秦游才有可乘之机。
  秦大人作为称职的大周朝江南道上数一数二的美貌富二代,借了他爹和岳丈的虚名,招了两位江南的三流珠商来查看此地珠场,因为有他做担保,金显为了与他面子,就制止了想下黑手的金四,至此,细微裂痕便不知不觉的扩大了。那两位珠商财力虽有限,年轻时却都做过掮客,与沧州带几位隐形富绅竟有来往,说动了他们一道收购此地散珠,还大喇喇的便住了下来,又道沧州女子身长玉立,柔顺婉转,都在此娶了外室,大有乐不思蜀,就要在此安家的意思。
  金显为此急的嘴上冒火,想对秦游发难,岂料秦游像个傻子似的先发制人,颠颠的问了句“金公,那二位是我父亲至交,才想着让他们来此出资照拂我治下的百姓,就是不知可与你家生意无碍?”将他气了个半死。
  年中考核,在张铭的建议下,秦游大着胆子给了金显一个“差评”,只看他那位上峰要如何在自顾不暇之下分心保他了。
  张铭梳理了一通这几个月来他和秦游的一通布置,觉得不是秦游,便是自己,运气逆天,若是照此下去,到秦游任满归家,基本上就可将金家这座小土楼推倒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往后就没他张铭什么事了,他毕竟身份低微,人脉财力都极有限,其余的还需靠秦游自己摸索,便是换做张铭自己,也不过有七分把握,他经过这一桩事,才知道自己所知太过局限,还不及掮客。所知愈多,愈觉自己无知便是这个状态了。
  他想的入神,连唇上沾到了些冰冰凉凉的东西也浑然不知,待他觉出些酥麻,才发现琳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将个冰红果递到了他嘴边。
  “想什么这么出神?这是严婶她们今日卖剩下的,就便宜你啦。”
  张铭张口吞下,他像个孩子,喜凉食,这东西不论吃几次都觉得凉爽可口。可惜因为脾胃虚了些,琳娘严厉的很,从不与他多吃,只能略略吃上几口,这下吃到个完整的,简直是恩赐了。
  这粒红果儿个大饱满,汁多肉厚,怎么都不像是卖剩下的,张铭猜出这是琳娘偷偷给他藏下的,也不点破,只笑嘻嘻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不多剩几个,严婶儿也忒小气,我要去说说她。”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趣!”琳娘万事都爱当真,怕他真去寻严氏的茬子,就对他着恼起来,伸出一指,狠狠的点了他的眉心。
  张铭前些日子热伤风,不过刚好而已,这时就装作虚弱样,用脚踮着地,身子向后一仰,还不忘“哎”了一声装腔作势。
  琳娘当自己真戳中了他痛处,急急忙忙的去扶,就被他抱了满怀。他嘻嘻哈哈的笑着,将她举了起来,在空中绕了三转儿,哪有半点儿虚弱的样子。
  琳娘知道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不禁暗恼自己太蠢,吃了许多次亏还不长记性,就想抿嘴作出晚娘脸来,不过她实在没出息,一看张铭的眼睛就出神,忍不住就对他笑起来。
  张铭力气有限,很快就将琳娘放了下来,又磨磨蹭蹭的从袖子里掏出个桃木发梳,放到她手里,“你看这个。”
  这发梳做的拙劣,木头倒是上好,油润细腻,已有了包浆,就是刻痕实在丑的不能直视,像是小儿用刻刀随意画了几笔,这刻痕很新,仔细看才看出是两道细细的云纹,刻画的人大约曾想画只鸿鹄上去,结果弄了只矮脚鸡。
  琳娘心疼木器,叹了句:“这是谁人刻的,实在……嗯,虽然钝了些,还成吧。”她偷看张铭脸色,见他陡然红了脸,就急忙将话头拐了弯。她隐约猜出是张铭自己刻的,就拔下了自己头上那只银发梳,将这个换了上去,又拽了拽张铭衣角,问道:“这样戴还成么?歪了没?”
  张铭这才有胆开口说话,见琳娘头上顶了只矮脚鸡样式的发梳,心里头就一缩,想要伸手替她摘下来,脑子里又有个小人在小声说话“别啊蠢货!”,他缩了手,随即抿了抿嘴:“啊……没歪,这玩意儿刻痕是差了些,以后会好的,你出门就别戴这个了。”
  他一向成竹在胸,少年老成,偶尔有不正经的样子,也是两人中主导的那位,少有这样害羞别扭的样子,琳娘看他这样大为惊奇,就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皮,又问道:“怎么想到给我这个?”
  “欸?”张铭反而讶异了一声,“你不记得么?今儿是你生辰,”又悻悻道:“这东西我可准备了许久了。”
  赵氏在琳娘后面接二连三的生了两个小的,哪有心思给她过生辰,他们这里兴过九岁生辰,琳娘也不过在那年这日多吃了两只糖水蛋,还是沾了她大哥要考生员的光,压根不知道那就算赵氏与她过的生日了。她尴尬道:“我不记得了。”
  她的生辰,是张铭搜罗原主的记忆时特地记住的,他当时只道现代女性若是被伴侣忽略了生日就要发飙,以防万一,就记下了。张铭也没料到她在家被忽略的如此彻底,心酸之余更是柔肠百转,随即画风一变,成了翩翩公子哥儿,安慰道:“今后年年与你过生辰,待会儿我给你下面吃,这下就及笄了。”
  他还没来得及欣赏小妻子的脸色,就被轻轻的抱住了,“那可真是谢谢你啦。”
  晚饭时,张铭端了碗长寿面上桌,众人才知道今日是琳娘生辰。严氏知道她才及笄,大为讶异,这暂且不提,连孙琢都是头一回知道二姐生辰在六月,颇为羞愧,不过,这都不影响一桌子人其乐融融的吃饭。
  倒是严氏还不忘提醒了张铭一句,女子及笄,是该取小字的。因此,到了夜间,张铭翻了许多书,总觉得不够好,最后放弃了,半躺在床上叹气,一眼瞥到琳娘颈脖子里戴着的碧玉扣子,想到琳字寓意青色玉发出的声音,就握住身侧琳娘的一只手说道:“我想到了,就叫玎玎。”
  

  ☆、第56章 沧州

  “玎玎”这个小字,也算得上朗朗上口,琳娘一贯叫张铭“相公”,他初时不习惯,久而久之答应起来也就自然了,不过,他自己唤琳娘时总是莫名的尴尬,若是唤她“琳娘”,就和其余人无甚区别,若是对应着相公唤她“娘子”,又觉得老气了些,而且,他小时候看过一部早期的百合剧,叫《新X娘子传奇》的,里面演男主角的是个女人,叫那位X娘子时就“娘子”、“娘子”的,印象太深刻了,因此叫琳娘“娘子”也被他给过了,于是长久以来,他就一直不称呼琳娘,只你来你去的和她说话。这下好了,他往后就可以叫琳娘“玎玎”。女人的小字总带有极其亲昵和私密的意味,叫起来便有种你知我知的默契。
  张铭觉得自己给妻子取了个好名字,就将她揽在怀里,凑到洁白细腻的耳背旁,“玎玎”“玎玎”的叫起来。琳娘看他又发“疯病”,觉得好笑,就跟着“是”、“嗯”、“是我”的答应起来。
  她这样配合,张铭就越发起劲,手也不老实起来,暗搓搓使了巧劲,就解开了琳娘的衣裳。
  两人玩闹了一阵,屋内烛火便熄了。
  半夜里,琳娘睡到一半起了梦呓,她出了许多汗,沾湿了里衣,张铭睡的浅,又环着她睡,就觉出不对,悄悄的起身端了热水替她擦洗。摸了摸额头,也未发热,就是手心和脚底都被汗水沁湿了,俱凉凉的。眼下天热,照理不该这样。张铭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六月以来的第三回了,琳娘睡的沉,出虚汗也不自知,隔日早晨便会晏起,还会口干眼涩,怎么看都不像是健健康康的样子。
  张铭本想等到七月中旬去沧州预备乡试时带她去看病,那时正巧犹在三伏天里,适合调理,现在看来,得早些去了。
  他顿了顿,捏了捏琳娘的鼻子,将她唤醒,琳娘深觉困顿,但还是悠悠醒转,哑着嗓子问:“几时了?我又睡过了么?”
  张铭将杯水递到她嘴边,“还早,你出了许多汗,喝点水吧。”
  琳娘这才觉得口干舌燥,半坐起来,接过张铭手里的小瓷杯儿,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道:“兴许是天太热了,咱们换竹片儿席吧。”
  “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们屋子外缸里沉了冰块,凉出不少,再用竹片儿席,不怕伤风么?”张铭拧了拧她脸颊,佯怒道。
  琳娘敛了上眼皮,幽幽的说:“我小时候也总这样,不碍事的,相公你快上来接着睡吧。”
  她不大愿意看病,这意思张铭早就清楚了。讳疾忌医这毛病,人人都多少带一点儿,怀着侥幸希望它能自己好,结果拖的久了愈发严重,延误了治病的好时机,反而得不偿失了。
  不过琳娘外柔内刚,想靠哄骗让她回心转意大概是不可能的,张铭言语里就不再劝了,他收拾了东西翻身上床,伸手扣了琳娘腰身,“继续睡吧。”
  第二日一早,琳娘就不见张铭踪影,待到临近傍晚时他才回来,还牵回来一匹棕红漂亮的小母马,常春那两匹老马日益不中用了,张铭只得空了牵着它们去县郊溜达,并不骑,眼下新来的这匹小母马漂亮乖顺,毛色鲜亮,眼睛湿漉漉的,被张铭摸着脖子,就低下了头。
  “先前说要教你骑马,你看,这不就来了么?”
  琳娘看他一脸轻松,还当昨晚上的事儿已经揭过去了,就点点头,“好。”
  琳娘换了短褂,戴了遮颜用的斗笠,就跟着张铭到县郊的荒地上骑马。
  说是骑马,其实跟遛马没什么两样,这匹小马虽然温顺,但也保不准要发威,张铭将琳娘扶上马背之后,就牵着缰绳控制方向,带着一人一马慢悠悠的遛弯儿。
  “我去打听了,沧州城里有两位有名的大夫,咱们过几天收拾了去那儿吧。”
  “……”
  琳娘不接话,张铭将马停下,抬头逆着日光看她,就听到一声“我不愿去……”
  这时候日头还长,等到太阳落山,城门就要关时,他们才晃了回去。
  严氏见他们二人回来,脸色俱不太好,互相亦不搭理,可见是吵架拌嘴了,昨天还好好的,也不知他们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敢去问张铭,只能悄悄的让青青去琳娘那帮忙探口风。
  啧,彩霞那个丫头片子,这几天不知在倒腾些什么,逮着空就出门去,要出去抛头露面买东西的活儿她全揽了,真是丑人多作怪。眼下正缺人手帮忙,她又不知跑哪去浪了。
  严氏皱着眉,急匆匆的转回作坊里,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到了晚饭时,张铭沉着脸端了饭菜回房,往桌上一放,对着床说了句:“先吃饭吧。”
  只见床帐抖了两抖,探出半张人脸,“……”琳娘欲言又止,最后磨磨蹭蹭的坐到了桌子边上。
  张铭将凉拌豆芽拨到琳娘碗里,不再说话,默默的吃了起来。
  饭毕,琳娘拽了拽张铭衣角,“我听你的就是,可是我跟着你走了,店里无人支应。”
  张铭听到她变了主意,就露出了笑容,“这你不用多费心,我一早就全都打算好了。”
  ………………………………………………………………………………………………………………
  过了几日,在张铭带着琳娘赴沧州看病时,一前一后,有两拨人到他们在县里的住处去寻人,这两拨人一喜一忧。
  前一拨是秦游和他的贴身小厮,他满脸喜色的踏进店来,似是有好消息要与张铭说,结果扑了个空,不过他浑不在意,装模作样的摇摇扇子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买了碗刨冰吃。
  后一拨人严氏等俱不认识,是一位老爷带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他们是坐了一辆马车来的,面色沉沉,听说张铭去了沧州,就又上了马车掉头往北,毫不含糊。
  张铭和琳娘是带了青青去的,家里只余孙琢与他们亲密些,也不知这后一拨人是何方神圣,严氏更是一头雾水,好在张铭走前就说过,若是有人来寻,不妨将他的去处告知,不用烦神。
  皆因张铭算了算时间,张萍这个二等管事也该回清河县来了。
  琳娘跟着张铭到了沧州,只当要住旅店,结果,进了城之后,雇来的车夫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巷子,停到了一间小院子前。
  原来张铭早些时候就托刘盛替他来沧州还钱给原先他买地的卖主孙小五,顺便将这六个月来所种白菘和番茄的钱归拢了之后,赁了这间院子,院子的主人是对姓谭的老夫妇,只有一位已嫁出去的独生女,老先生原本亦是举人出身,可惜排名靠后,又不懂经营,拮据的很,就将院子租给各个县里前来参加乡试的生员,换些米菜钱。
  琳娘细细打量了这院子,有四五间厢房,书房厨房亦齐备,院子就有水井,不用去城外挑溪水,十分便利,这才相信张铭不是一时脑热,非要带她来看劳什子的病,而是早有规划,就放下心来,至于他瞒着自己浪用钱财的事,嗯,此事嘛,秋后再议。
  张铭看出琳娘喜欢,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对青青说话:“青青,你小姨住的胡桃巷子离这条街就隔了两条路,我已经让人送了信去,过上一会儿就有回信儿来了。”
  “嗯,谢谢哥哥。”青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抹笑。她虽然不愿意进张家族谱,但平时仍叫张铭与琳娘哥哥姐姐,并不生分。
  他们来的急切了些,好些东西未带,等日后托人寄来,不过带来的书籍衣物也装了两箱子,好生归弄了一下午。小牡丹将青青接去家中玩了。张铭和琳娘收拾好了东西,俱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裳,和谭老夫妇二人一道吃饭。
  张铭每个月与他们一贯钱,让他们只管做些清淡又好吃的,谭老夫妇看他出手大方,自然高兴。眼前做的这一桌菜,四菜一汤,标准规格,眼下天热,他们还不忘弄了一大碗绿豆汤,虽然没冰,但喝着也畅快,老夫妇俱是斯文人,也不讲究女人不得上桌的奇葩规矩,这一顿自然宾主尽欢。
  第二日,张铭先去医馆预约了大夫的“专家号”,他拿到那两块小木片时,也觉得好笑,原来这位华姓名医脾气古怪,一日只看二十位病人,且拿号亦要付钱,不过倒给张铭一种熟悉亲切之感。牌子上排的是三日后,张铭也就不急,带着琳娘看起了沧州城的光景。
  沧州算是北部的大城市,民风豁达,人口约有六十万。此地的人肤色偏黑,但比之锦州辽州那些粗犷的汉子生的略细腻些,街上女子亦十分大胆,有泼辣的还会立在家中阁楼上用果子扔那些路过的俊俏后生。张铭见了叹为观止,又觉得之前那些对着自己嘻嘻哈哈的少女对比这些人之胆大实在不足一提了。他自认消受不了此等女子,暗自庆幸琳虽外柔内刚,至少外面还是柔的。
  琳娘亦觉得沧州城十分富饶,她不过幼年时来过一回,记忆已经不深刻了,眼见得处处雕楼画栋,街道比清河县更宽出两倍,酒楼绣楼更是县里的几倍大,价钱么,自然也高出了三成。
  光是银楼,她就见到了四五家,其中一家挂着金字牌匾,她就扯了扯张铭的衣袖,并努了努嘴。
  张铭一看,这不就是金显家的珠翠铺子么,里面人不多也不少,他也有心进去看看,就牵着琳娘走了进去。
  不多时,他们便出来了,里面以卖珍珠首饰为主,不过款式大多老气横秋,价钱亦高昂,还不及张铭先前东奔西跑给琳娘弄的那套,张铭和琳娘皆兴致缺缺,就出来了。
  此时距离张铭将豆腐的配方卖给知味楼已经过了大半年,已经有人摸索出点卤的门道,就有人支了小炉子在街边卖起了煎豆腐,这吃法便宜亲民,张铭自己也很喜欢,他想尝尝别人做的如何,就买了两块,用油纸装着和琳娘分食。
  “挺好吃的是吧。”
  琳娘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就是油味儿重了些,辣椒面放少了。”
  “等回去咱们自己也弄些做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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