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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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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支书苏进才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个有些胖的中年人,一张脸上永远红呼呼的,像块烧红了的烙铁。

    他刚进院子,林安然就问道一股子酒味,想起别人说过这里的村支书好酒,登时印象大打折扣。

    郑志坚赶紧招呼苏进才过来,为他介绍林安然。

    大家一一握了手,林安然话中有话说道:“苏支书今天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喝得脸都红成这样。”

    苏进才神色顿时发窘,好一阵才自嘲道:“林书记,不怕你笑话,在这岛上实在也没什么可做的,工作之余也就是喝两杯打发打发日子。”

    林安然倒是没想到苏进才说话这么直白,想想他说的也没错,这岛上几乎与世隔绝,岛上的都是渔民,平常出海的出海,没出海的就在家修理渔具,实在是没什么可为的。

    你说让他一村长去搞什么经济发展,似乎也有些过于强求。

    俩人说话间,唐延年从房里拿着一锅淘了一半的米出来,看到苏进才,打了个招呼说:“进才,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进才道:“年叔,我来给林书记汇报工作来了。”

    唐延年听了有些发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林安然。

    苏进才也意识到,唐延年根本不知道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是什么人,便解释道:“这位是太平镇新上任的林书记,他今天到这里是来检查工作的。”

    唐延年又愣了,没想到自己的孙女的救命恩人居然是太平镇新任的党委书记,对于这位新书记,唐延年是略有耳闻。平日里他隔三差五会摇着木船出太平镇市集上出售自己制作的渔具。集市这种地方是坊间传言的汇聚地,小贩们和镇上来买东西的群众都会在交易之余谈一些镇上的新闻。

    其中就有谈到这位新来的书记,据说十分年轻,今天一见,果真如此,看起来才二十多岁。

    林安然赶紧抱歉道:“唐大爷,我刚才没来得及说明,请别见怪。”

    唐延年见林安然这么客气,更是出乎意料,以往也不是没有见过镇干部来岛上,一个个官范儿十足,对着苏进才都人五人六的,更何况对村民,哪有这般客气。

    他不好意思起来,这毕竟是自己孙女的救命恩人,管他是什么官儿。

    “林书记客气了,你们继续谈工作,我淘米去。”

    说着走到一个大木盆旁,将淘米的水倒进去。

    林安然注意到,那个木盆里居然还有衣服,于是奇道:“唐大爷,我听说用淘米水洗衣服,可以更白?你是不是打算这么浆洗一下衣服?”

    唐延年愣了一下,哑然失笑,他根本就不知道淘米水还有这种用处,便道:“林书记,你说的我压根儿不懂。”

    苏进才在旁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林书记,你误会了,这不是什么浆洗衣服。只不过是想省点水用而已。”

    林安然道:“这里很缺水吗?”

    苏进才道:“当然缺!十分缺!”他见林安然问起这事,登时有了精神。

    “这青石坳岛,本是火山喷发形成,岛上岩石多,打井成本相当高。而且由于是海岛,井打浅了没水,打深了又很容易被海水渗透。原本岛上有三口井,现在两口已经被海水渗透了,废掉了。目前只有地势最高的一口暂时还能挺住,不过也有渗透的迹象了。”

    他站起来指着马鞍山山脊,说:“林书记你看。”

    林安然站起身,顺着苏进才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马鞍山的一侧,在嶙峋的火山岩石上,一排排人工雕凿出来的类似排水渠一样的沟渠映入眼帘,沟渠一直延伸到山脚。

    苏进才说:“那是我们村自发凿出来的集水槽,下雨的时候,水都沿着那些槽慢慢流到山脚的蓄水池里,这种方式也是我们收集生活用水的一个方法。唉,这两年用水越来越紧张,真是什么法子都想过喽。”

    林安然问:“那现在淡水够不够用?”

    苏进才赶紧摇头,说:“当然不够,青石坳岛上有五百二十二户人家,光靠一口井和这蓄水池的水怎么会够用?”

    林安然说:“如果不够用,水从哪来?”

    苏进才叹了口气,无奈道:“到岛上的码头那里买。有人专门开船到太平镇那边去装水,然后到这边卖,一桶水五毛钱。”

    林安然重新坐回石桌边,低头沉思一阵,问苏进才:“老苏,你告诉我,现在岛上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什么问题?”

    苏进才想都不想,似乎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了:“一是交通,没渡轮,都是木壳船出入,风浪稍大点就过不去了;二是用水,这问题刚才跟您说过了;三是学校,咱们村也有两千多人,可是连个小学都没有,孩子们都要到岛外上学,很多人拿不出这笔住宿费,只好辍学了。”

    苏进才和林安然谈工作一谈就忘了时间,直到所有的饭菜煮好,大家都不敢打断两人对话。

    直到七点钟了,眼看天色彻底要暗下来,陈港生才敢过来叫林安然吃饭。

    林安然和苏进才聊了一个多小时,对青石坳岛的情况大致有了个了解。同时对苏进才的印象也大有改观,这人虽然好酒,不过看起来要比黄公胜之流要称职许多,对岛上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对存在的问题一针见血,对问题原因也毫不避忌。

    如果说太平镇是个被遗忘的角落,那么青石坳岛简直就是消失的岛屿。几乎就连镇上的镇政府机关对这个岛屿也采取了一种无视的态度。

    当年钱凡搞两水一牧,太平镇所有的村庄都开发搞养殖,唯独这青石坳岛依旧在计划之外。原因是,这个岛屿交通不便、用水紧缺,要在这里发展养殖业,比在太平镇沿岸发展的投资预算要大出许多。

    所以,当太平镇沿岸的村子都在风风火火搞养殖的时候,青石坳岛反而是一片沉寂,日子还是老样子。所以在这次基金会风波里,青石坳岛反而是出人意料一个完全没牵连的村子。

    因为当年没人愿意到岛上贷款给这些完全没有价值的村民们,沿岸村子里的村民向基金会贷款就像上厕所一样简单,青石坳岛的人却不行,去了,问了,人家就黑着脸:“你要贷款干嘛?到青石坳岛上敲石头去么?”

    的确,除了一岛屿的火山岩,青石坳岛真的拿不出什么可以用来发展的资本了。之后,大家再没人提贷款的事情,老老实实摇起自己的小渔船外出打渔去。

    不过,更为奇迹的事情又发生了。

    钱凡在太平镇一带重点投资的养殖业因天灾人祸遭遇灭顶之时,倒是青石坳岛有几家渔民自己在自己的村旁海上做了三个鱼排,却安然无恙,一点没受到当年气候、病害等等原因的影响。

    这功劳,就是唐延年的。

    那三个鱼排是青石坳岛几个村民自己做的,无一例外都是到唐延年那里请教了养殖的经验,按照他说的做,才避过了那年的天灾。

    至于唐延年为什么会养殖,林安然问了一句苏进才,苏进才却似有难言之隐,看了看唐延年蹲在院子角落里洗菜的背影,摇头不答。

    吃完饭,苏进才邀请林安然到村委去过夜,林安然心里早有算计,于是让陈港生、郑志坚和刘军跟着苏进才去村委休息,自己留在唐延年家过夜。

    郑志坚对于林安然要留在唐延年家过夜的想法赶到不可思议。村委好歹也有几张像样点的床,在这里恐怕要喂蚊子了。

    不过他知道林安然一向做事出人意表,也就没再多说,苏进才见状就说等安排了几人便过来这里继续和林安然聊天。

    陈港生笑道:“我也在这里先待一会,待会睡觉再回村委里去。”他知道林安然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做,而唐延年家估计也腾不出多余的床铺安排其他人,自己就在这里待到深夜,然后再回去村委不迟。

    等苏进才等人走了,陈港生悄悄问林安然:“书记,有事你也别瞒着我,干嘛非得留着里?”

    林安然偷偷看了看唐延年,低声说:“余嘉雯曾经和我提过,整个太平镇,养鱼养虾最拿手的就是唐延年,如果想在这里发展养殖业,就必须要和他聊聊,如果必要,甚至要请他出山。”

    按照苏进才和余嘉雯的说法,唐延年虽然懂养鱼养虾,不过却从来没从事过这一行,其中必有缘故。

    留下来,就是要找机会和唐延年聊一下,找到其中的原因。

    陈港生惊道:“书记,你要在这里搞养殖业?”在他看来,钱凡倾一市之力都没搞好的发展战略,林安然却要拾人牙慧,是否有些不靠谱?

    林安然说:“钱书记在去世之前曾和我见过面,他把自己多年搞农业养殖业积累的经验都给了我,我仔细研究了很久,像太平镇乃至城关县这种地区,如果按照我们在开发区搞的那套,铁定是不行的。因地制宜,这才是关键在,这里得天独厚的条件是什么?就是优质的海洋资源和旅游资源,所以在这里搞养殖业、加工业、旅游业,是有可为的。”

    正说着,唐延年收拾完了碗筷,拿着一堆渔网渔具走到灯光下,修补起来。由于这里电也没通,所以唐延年家用的还是煤油马灯。

    林安然凑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在马灯下修补渔网,问道:“唐大爷,这是您的渔具?”

    唐延年摇摇头,便动作麻利地穿针引线,便道:“不是,帮村里的人修补的,赚几个手工钱。”

    林安然故意将话题引到打渔上去:“您现在不打鱼了?”

    闻言,唐延年手微微一抖,竟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沁出一滴鲜血来。

    

第394章 唐延年的秘密

    唐月儿听见林安然问起自己爷爷为何不打渔的话题,一双大眼睛巴眨着,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自己的林大哥。

    小姑娘最后还是没忍住:“林大哥,我爷爷发誓再也不出海打渔了。”

    唐延年见月儿提起自己不再打渔的事,便喝到:“丫头,回房里去!”

    唐月儿委屈地吐了吐舌头,起身回房间里去了。

    林安然见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于是说道:“唐大爷,我有个想法,想请您帮忙答应一下。”

    唐延年忽然意识到,林安然估计听说了一些什么,想起他刚才和苏进才聊得火热,弄不好这苏支书已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这位镇委书记。

    “其他好说,要我到镇上去养鱼,别提。”

    林安然虽然是有心思想让唐延年出山,不过目前重拾钱凡的计划不过是一个构想而已,八字还没一撇,尚未到时机,于是笑道:“唐大爷,我想你是误会了。”

    唐延年抬起头,说:“我误会了?那你要我答应什么?”

    林安然说:“我想让你答应我,让月儿去读书。”

    唐延年沉默了,低头继续鼓捣渔网,久久没说话。

    林安然道:“如果是经济问题,我可以解决。月儿这丫头我很喜欢,不满您说,我在家里是独子,你如果不嫌弃,我就当月儿是自己妹妹看待。我想让月儿到县城高中去上学,她才刚刚初中毕业,现在开学时间不长,我找人可以插班进去。学费、住宿费我来付,每个礼拜我让司机到县城接她回来,送到码头让她坐船回来陪你。你觉得这个安排如何?”

    唐延年彻底停下手里的活计,似乎脑子里在激烈斗争着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了:“林书记,你是月儿的救命恩人,本来,我感谢都来不及。月儿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出去养鱼或者打渔,一来我年纪大了,二来我有些往事一直就是心里的痛,所以我才不愿意重操旧业……”

    林安然道:“唐大爷,你这哪的话,我只是觉得月儿不读书挺可惜。她到高中去读书,将来弄不好还能考上大学,如果考上了,我负责到底。”

    唐延年听说“大学”二字,眼睛马上闪过一丝亮光。

    “行!”他点头答应道:“只是……太麻烦你了……”

    林安然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帮的,世上那么多读不起书的,你让我都帮我也没那个本事。不过我和月儿真的挺有缘分,所以我冒昧和你这么一说。你放心,她将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唐延年定定看着林安然,似乎在寻找什么答案,临了,说道:“林书记,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打渔?为什么帮人养鱼自己又从来不养?”

    林安然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如果唐大爷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

    唐延年放下手里的渔具,搓了搓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似乎在回忆着往事。良久之后,才缓缓道:“其实你们都搞错了,我不懂养殖技术。”

    林安然和陈港生齐齐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十分意外。传言可不是这么说的,按照余嘉雯和苏进才所言,唐延年应该是养殖高手才对。

    唐延年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笑道:“你们一定是听别人说,我养鱼养虾很在行是吧?”

    林安然机械地点点头,承认这是个事实。

    唐延年道:“其实,养鱼大家多少都懂一些,只是精与不精的问题。你像从前太平镇那边一下子搞了那么多围堰、虾池和鱼排,当时市里也派了水产专科学院的技术员过来指导,但是第一年就失败了。”

    水产专科学院是滨海市一家专门培养海洋养殖人才的大学,在南海省也小有名气,那里派出的技术员竟然在这里遭遇滑铁卢,原因何在?在钱凡的日志本里,也提过派过几名技术员到这边,不过没有详细记录为什么派了人却没能阻止养殖计划失败的原因。

    唐延年站起来,对林安然说:“林书记,你随我来看。”

    林安然和陈港生跟在他身后出了院门。唐家在马鞍山脚下,地势相对村里其他房子地势高,从院门的大树下望出去,远远可以看到海上的星星渔火。

    月光皎洁,繁星错落,望出去,也不知道哪是海,哪是天,海天一色,都分不出发光的是渔火还是星星。

    陈港生赞道:“这里的景色真漂亮!美不胜收啊!”

    唐延年指着远处一个有亮光的小岛,说:“那里就是分界岛,林书记,你知道为什么叫分界岛吗?”

    林安然对这里的地理位置还真的不熟悉,便道:“那就得请教唐大爷你了。”

    唐延年说:“太平镇境内的青年运河,实际上不是纯粹人工挖出来的。在建国后,只不过是深挖了一次,原来在青年运河的河址上本来就有一条老河,只不过后来干了而已。河水从太平镇入海,是咸淡水交界的地方,白天你只要仔细看,能看出海里有一条黄蓝色的分界线,黄色那边是淡水,蓝色那边是海水。分界岛正对着这条分界线,所以才有这么个名字。”

    林安然连连点头,心里却琢磨着,唐延年不会单纯是给自己上地理知识课,恐怕后面有别的原因。他选择不做声,只是点头。

    唐延年又道:“太平镇的海岸线,水质是滨海市所有地方里面最好的,但又是最特殊、最难以琢磨的。这条分界线很奇怪,有时候会随着潮汐、天气等等原因移动,从而影响附近一带的海水水质。我不是说它会导致水质变坏,而是会让水质发生变化。水质一变,对养殖业的影响就很大,当年从水专来的技术员,防病治病技术倒可以,可是要说对这里水质的掌握,却一点都不清楚这里水质的特殊性。他们来了一年,只顾着防病,却没留意天气和水质的影响,结果这鱼虾碰到潮汐和天气的变化,就死光光喽。”

    林安然恍然大悟,便问:“我猜,唐大爷你是对此处的水质掌握和潮汐、天气变化有着准确的把握,对吗?”

    唐延年有些得意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而且从小就对这里的特殊环境有着很浓厚的兴趣,所以从小就琢磨着这条分界线对水质有什么样的影响,不瞒你说,我到分界线那里勺一捧海水,尝一下就知道这盐度多了还是少了,稀了还是浓了;看一眼天色,闻一闻海水,我就知道明天天气是啥样。天气预报都没我准!”

    林安然忽然意识到,青石坳岛上搞养殖的三户人家,弄不好就是来请教唐延年这些情况来了,而不是请教养殖的技术。养殖技术大家都会一些,重要的是没谁像唐延年那样对此处的水温、水质、潮汐、天气掌握得如此清楚。

    他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唐大爷,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自己养鱼养虾,这不是更赚钱吗?”

    唐延年闻言,脸色忽然就变了,幸好是夜晚,也不至于太过明显。

    他哼了一声,说:“赚钱?赚钱有用吗?当年我不是没养过。市里第一次投资失败后,有人找到了我,让我去太平镇协助养鱼虾,结果……我去了半年,本来是满怀干劲的,一心都扑在上面了,没想到却忘了家庭才是最根本的……”

    说到这里,唐延年沉默不语,眼角泛出泪光,再也说不下去了。

    唐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跟出了院门站在院墙下静静听着,听见爷爷提及当年的事情,再也忍不住了,大眼睛里泪水汪汪,扑到爷爷怀里就放声哭了起来。

    唐延年慈爱地抚摸着月儿的头发,久久才道:“枉我一辈子研究这片海,却忘了给自己亲人指路,以往村里的人出海都问问我天气如何,自从我去了太平镇……我儿子那次出海,如果我在岛上,就不会让他们出去了……”

    林安然知道这是他在说自己儿子和儿媳出海遭遇风暴翻船一事,心想,估计这就是唐延年为何后来回到岛上,再也不肯出岛搞养殖的重要原因了。

    唐延年说:“我不出海打渔,是因为我怕有一天我也死在海上,谁来照顾我孙女?我不搞养殖,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再面对这些事,若不是为了搞个鸟养殖,我儿子和儿媳也不会落这么个下场。”

    林安然安慰他道:“如果将来我搞养殖,我就在这岛上搞,其实不必一定要出岛。”

    他只是个初级构想,尚未将旁支细末理顺,所以不想多提,转移了话头道:“月儿,林大哥送你到县城读书,你去不去?”

    月儿听了十分高兴:“真的!?”

    林安然笑道:“林大哥骗过你吗?”

    唐月儿抬头看了看自己爷爷。唐延年抚摸着她的秀发,慈祥道:“难得你林大哥一片心意,你们俩也是确实有缘,就去读书吧,爷爷供不起你,你林大哥供你读书,将来要记住了。”

    他抬起头,眼睛在夜光下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亮,说道:“林书记,我希望你是个好官,能帮咱们岛上的人脱贫致富。上个月我去了一次市区,两个世界呐……如果你有办法或者有想法,用得上我这个老头子,就尽管说吧。就当是还你对月儿的救命之恩吧。”

    

第395章 出人命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安然和陈港生一众人就准备在村子里再转转,中午时分再回太平镇去。

    没想到刚洗漱完,腰里的手机却响了。

    林安然接通了一听,信号不好,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

    电话是郑重打过来的。

    “林书记……听到没有?打你手机都打一天了!……出事了!”

    林安然离开太平镇之前向党政办交待了自己的去向,说要下乡几天,吩咐杜文生有事就打自己手机。

    如今郑重急急忙忙一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显然事出紧急,否则会等自己回来再说。

    “老郑,什么事这么急?”

    郑重的声音断断续续,很难听清,说了半天,林安然才算听明白了一句话:“基金会追债组出事了,出人命了!”

    昨天在水东村,林安然对基金会追债组的工作方法就产生过质疑,打算回去同朱得标好好沟通一下,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回去,就已经闹出事来。

    没料到的是,事情来得竟然这么快,还闹出人命来了!

    二话不说,林安然取消了在村子里继续调研的形成,带着一干人等急忙赶回太平镇。

    到了镇上,已经是十点多了。

    林安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马上让杜文生把郑重招来了解情况。

    郑重脚步匆匆进了门,把门带上关好,神色凝重道:“林书记,追债组昨天在石头村抓基金会欠款户,结果闹出人命来了,今天一大早,县里已经让朱镇长去向县里解释了。”

    事关人命,林安然心微微悬了起来,他给郑重倒了杯水,坐下来问道:“你把事情详细说一次。”

    郑重喝了口水,才道:“镇里的基金会追债组,实际上是朱镇长让儿子朱勇召集了一帮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最近各个村子到处蹿,按照县里提供的名单追欠款。开始还挺好,后来还不上钱的就扣押值钱物品,再后来就发展到扣人,据说,县里、市里也是默认这种工作方式。没想到昨天下午,在石头村抓人的时候,遇见了个退伍兵,结果打了起来,追债组也伤了两个,不过最后仗着人多把那退伍兵给绑了起来,吊在树上打了个半死。没想到那个退伍兵身上有病,夜里就不行了,送到医院没多久就死了!”

    林安然大吃一惊,说:“谁让朱得标组织社会闲散人员搞追债的!?”

    郑重摊摊手,无奈道:“追债工作是镇政府全权处理的,朱镇长是组长,具体也由他负责……所以……”

    林安然道:“不是发了文,成立了追缴工作领导小组吗?其他成员呢?”他记得这个领导小组是由三位党委委员和几位副镇长组成的,按道理,清缴欠款的工作必须经过领导小组研究,之所以有领导小组,其作用也是监督。

    郑重苦笑道:“林书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镇里的工作哪有市里规范,说是领导小组,实际上里面好几个都是朱镇长的人,其他的人又懒得管事,所有事务都让朱镇长自己揽住不放,别人也没办法不是?”

    林安然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觉得异样烦躁。眼下修路、酒厂还有重拾钱凡养殖计划的事务接踵而来,自己已经是忙得脚后跟打腚了,原本想着这朱得标只要做好分内事便成了,没想到还闹出这档子事来。

    好好的一个人,被绑起来打,这还有王法?看来昨天在水东村外听老羊头说的一番话,倒八成是真的,现在追债组就是到处抓人。即便欠钱抓人是县里或者市里同意的,但是打人呢?难道也是上级同意的!?

    “现在追债组的人怎么处理了?”

    郑重说:“被孟所扣了起来,在派出所。”

    林安然道:“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

    郑重说:“都是镇上有名的流氓,以前就横行霸道惯了。出事之后,那退伍兵的哥哥来过,要求镇里给个说法,我一问才知道是这些人在负责追债工作。后来我问了朱镇长,你猜他怎么说?”

    林安然拧着眉头问:“怎么说的?”

    “他说,就是这种人才有办事能力,说村里那些人就怕这类人,要完成追缴任务,就必须不拘小节,人尽其才……”

    嘭

    林安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好一个人尽其才!”

    郑重摇头叹气道:“我也觉得他是在扯淡,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多拿点提成费?”

    林安然忽然想起市里、县里的文件,追缴组清理基金会欠款,按照追回欠款总额的一定比例进行奖励。

    心道,难怪朱得标别的事爱理不理,唯独这件事跑前跑后特别上心,原来说白了还是看中了那点提成金。

    看来这个人是绝对不能在留在天平镇上工作了。自己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动作要实施,若让朱得标继续在这里担任镇长工作,恐怕工作受阻不说,还分分钟被这位脑袋里只长草不长脑的镇长给搅黄了。

    “那个退伍兵是什么情况,你了解过没有?”

    郑重见林安然提起这事,脸色更难看了,说:“林书记,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了……那个兵是立过二等功的,参加过两山轮战,负伤回来后上了军校,没想到命不好,在部队里才上了一年的学,就查出得了骨癌,治疗了半年,高位截肢之后学籍保留不了,退回原部队,熬了两年后他自己选择复员了。就是我们镇石头村的村民,这人我也听说过,是石头村近二十年来出的唯一一个军校大学生。”

    “参加过两山轮战的?”林安然的心一下子收缩起来,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你马上去找何锦源,让他到我这里来,带上那个退伍兵的资料给我!”

    郑重第一次看到林安然发这么大火,赶紧答应,出门去了。

    林安然觉得胸口发闷,两山轮战,那段岁月历历在目,能参加两山轮战的都是各个集团军派出的精英侦察部队,这种人如果不是有病在身,别说几个小流氓,再多十个八个都不够塞牙缝。

    没死在战场上,却回到家乡死在一帮小流氓手里,林安然觉得自己简直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些王八蛋,一个都不能饶!

    何锦源很快到了,拿着一个黄色的宗卷,看到林安然铁青的脸,赶紧将宗卷递过去,嘴里不断解释:“林书记,这是那个退伍兵的档案。这事……都怪朱镇长,找的那帮乌合之众,办事给坏了……”

    林安然忍不住怒道:“何委员,你是党委委员,又是清缴工作领导小组的成员,怎么就没阻止朱镇长这么做呢?就算你不敢,也可以向我汇报!你这个党委委员要对我这个书记负责!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只管说,我可以找人代替你!”

    何锦源深知林安然不好惹,也知道这人上下关系都十分硬,要真的盯上自己,恐怕这党委委员真的做不长了。何况这次的事还镇闹大了,朱得标请来的小流氓把一个立过功的功臣给打死了,恐怕这镇长也真的是当到头了,自己还是往林安然靠拢为好。

    他连连道歉:“林书记,我工作有疏忽,我有错……”

    林安然知道何锦源只是个监督不力的责任,也懒得再冲他发火。接过档案,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翻开慢慢看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士兵档案,上面写着那名死去的退伍兵的名字黄宏贵。

    简历上写着是83年入伍,87年参加第13侦察大队到两山参加轮战,90年入某陆院就读武装侦察专业,同年参加院校军事比武获第二名,90年底,右腿被查出患有恶性骨肉瘤(骨癌),高位截肢治疗超过半年,被取消学籍,之后退回原部队。93年底,自愿复员回家。

    然后嘉奖一栏密密麻麻写满了受奖经历,其中最高立二等功一次,其余有一次三等功,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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