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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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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就自己所知,把事件经过,对辛东坡、顾朗轩说了一遍。
顾朗轩静静听完,皱眉说道:“照老人家这样说来,我们暂时还不能冲进‘九幽地阙’去营救萧琪,只好听凭她与南宫贤弟……”穆超元接口笑道:
“‘九幽地阙’的形势太好,真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入’,我们假若硬闯,反易误事,萧姑娘曾说她与顾老弟均有为南宫贤侄和萧琪撮合之心,如今之事,也不过使他们提前洞房花烛而已。”
辛东坡与顾朗轩虽觉这样的洞房花烛,未免太以荒唐,但目前情势所限,也只得如此自我安慰!
穆超元目光一扫二人,含笑又道:“今天之事太怪,辛兄与顾老弟认为那身着红衣,会用昆仑‘云龙身法’,来此炸倒‘望乡台’,震塌‘枉死城’,并放走几名重要武林人物的神秘女郎,究是何人所扮?”
顾朗轩道:“我们正想就此向人老家请教,因为假若我不是正与瑶妹同在一起,真会以为那位身怀绝技的胆大女郎就是‘红衣昆仑’萧瑶。”
辛东坡道:“在凭空设想下,恐难猜出是谁?须从假扮的动机方面推敲推敲。”
穆超元点头道:“辛兄说得对,我认为对方冒充‘红衣昆仑’萧瑶之意,不外二者……”辛东坡道:“穆兄请抒高见。”
穆超元道:“第一种是此女虽身怀绝技,未享大名,遂想借重‘红衣昆仑’的身份……”穆超元话犹未了,顾朗轩便摇头说道:“不对,不对,老人家的这种假设不太可能,因为来此救人的红衣女侠,并未自报姓名,仅是木小萍从她衣着的色泽和身法家数加以判断,认为定是瑶妹,如此情况,哪里会是企图借重身份?”
穆超元笑道:“我虽作此分析,但自己也觉得情事不符,只是说说而已。”
顾朗轩道:“老人家请往下讲,你的另一种假设情况,又是什么?”
穆超元轩眉说道:“第二种情况是对方知晓萧瑶姑娘化装为‘离明火姬’呼延霄深入虎穴之举,才特意来上这么一手,替她掩护掩护!”
顾朗轩点头道:“这种掩护之说比冒名之说近于情理多了,但对方既然意在掩护,必和瑶妹是极熟之人,否则,何必不辞艰险,来此帮她这个忙呢?”
辛东坡在一旁倾听至此,点了点头,目注顾朗轩,含笑说道:“老弟说得对,那假萧瑶不单是萧瑶的熟人,并也是立场正大的侠义人物,只看她单身独闯虎穴,震塌‘枉死城’,救出几名重要囚人之举,何等胆识、何等手段?换了你我,真还未必准能办得到呢?”
顾朗轩道:“奇怪,当世武林中,除了‘红白昆仑’萧氏姊妹外,我怎么未曾听说过有这等功力惊人的巾帼奇侠?”
穆超元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山五岳、八荒四海中,奇人异士多呢,我们任凭见闻再广,也未必准能完全知晓得尽?……”语音至此略顿,目光一扫辛东坡、顾朗轩二人,继续说道:“关于那‘假萧瑶’一事,我们只能分析到‘她是侠义一道,并与真萧瑶是极熟之人’为止,究竟是谁?则如大海寻针,无法捉摸,故而只好放下,还是来研究怎样着手行动大破魔巢,比较来得实际一点!”
顾朗轩道:“老人家一来来此日久,对‘千鬼壑’一切比较熟悉,二来老谋深算,功力既高,阅历又富,自然由你来拟定下手步骤,我和辛师叔暨瑶妹均敬听差遣,奉命行事便了!”
穆超元替他们一人斟了一杯香茗,含笑说道:“顾老弟不要这么客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尘世新人胜旧人,你们三人中,任何一位都比我高明多了,我且先把我的看法说出,彼此再细加研究,择善而行,才可把失误减低到最小限度!”
辛东坡道:“穆兄高见如何?”
穆超元道:“我认为此时尚难预定步骤,恐怕要各凭智力,在明夜的‘九幽大宴’之上,见机行事!”
辛东坡笑道:“穆兄是认为定法不是法?……”穆超元听了辛东坡这“定法不是法”五字,便摇头接口笑道:“我不是此意,是认为一切情况应等南宫贤侄与萧琪姑娘洞房花烛以后,看看变化,再作定夺,才较稳妥。”
顾朗轩扬眉问道:“老人家是说南宫敬贤弟与萧琪姑娘也会参加明晚‘望乡台’上的‘九幽大宴’么?”穆超元笑道:“当然会参加,木小萍不知我们的本来面目,只以为我们是‘五行门’师兄妹,她怎会不在欢宴之时,把南宫贤侄与萧二姑娘一并弄来,炫耀她的成就!”顾朗轩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略作寻思,向穆超元扬眉说道:“老人家,我觉得我们虽等‘九幽大宴’之时见机行事,但在事前,却可先建立一项原则。”
穆超元道:“什么原则,老弟请讲!”顾朗轩正色道:“这原则就是一切都取决於萧二姑娘的精神状况,由瑶妹在宴上暗以‘蚁语传声’相试,她如未被迷魂,我们便在‘望乡台’上翻脸动手,只要制住木小萍,群邪无首,便将崩溃,万一她被迷魂,失却灵智,我们便须暂时忍耐,等设法取得解药后,再与群邪作正面拼斗!”
穆超元连连点头,含笑说道:“顾老弟的这项原则非常正确,我们就如此决定便了!”顾朗轩想起一事,向辛东坡叫道:“辛师叔,你用诸葛老人所赠的药针刺伤南宫贤弟,并见血化药之举,不知有无效验?若是及时生效,可能情况便大大改变?”
穆超元不知就里,诧然问故?顾朗轩遂把辛东坡终南求药,企图为南宫敬恢复灵智之事,向穆超元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剑眉一轩,含笑又道:“穆老人家,倘若‘妙手天医’诸葛仁的药针生效,则我南宫贤弟灵智必复,就会辜负老人家的成全美意,与萧二姑娘的洞房花烛,也就只是虚应故事、空度春宵的了!
辛东坡道:“假如南宫敬的灵智恢复,我们便又增加了一名好手,实力更强,对于大破魔巢之事,也越发有了把握!”
穆超元笑道:“不管南宫贤侄与萧二姑娘在‘鸳鸯阁’内是否虚度春宵?
但他们经此一来,名份已定,顾老弟与萧大姑娘再在旁设法成全,还怕这段美满良缘,不会成为事实么?……“话方至此,突然听得萧瑶以“传音入密”神功悄然叫道:“穆老人家,你们商议完了没有?这柳洞宾目光中充满了淫邪,可能不怀好意,快点把他弄走,我对他还有利用之处,不想让他死得太早!”
穆超元听得密语,遂站起身形,向辛东坡、顾朗轩二人笑道:“原则已定,你们两位回房安歇去吧,我要前去救人!”
顾朗轩讶道:“老人家要去救谁?我们不是暂已决定……”穆超元不等顾朗轩把话说完,便自微微一笑,截断他的话头说道:“我是要去救那‘青阳木魃’柳洞宾,倘去迟片刻,可能他会死在萧大姑娘手下?”
说完,便把顾朗轩和辛东坡送回所住室内,然后再向萧瑶的卧室走去。
穆超元尚未走到萧瑶卧室门前,已然听得房中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穆超元闻声之下,方觉一怔,房门启处,柳洞宾匆匆走出,几乎与穆超元撞了一个满怀!
“柳师弟,你……你有何急事,如此匆忙?呼延师妹……”柳洞宾不等穆超元话完,便满脸通红地接过话头,赧然说道:“呼延师妹正在行功未了,大师兄请进去吧,小弟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穆超元见了柳洞宾那种惶恐的神情,以及左半脸比右半脸色泽红些的情况,心中恍然顿悟,知道柳洞宾定是情欲冲动,图谋不轨,适才那声“啪”的脆响,多半是他挨了萧瑶的一记耳光?
柳洞宾也未进入他自己的卧室,身形飘处,驰出扃牖,穆超元遂走进萧瑶房内,向那位蛾眉微挑、脸上怒色犹存的“红衣昆仑”,含笑低声问道:“萧姑娘,你方才是否掴了柳洞宾一记耳光?”
萧瑶点了点头,“噗哧”一笑,脸上怒容,这才涣然消释。
穆超元道:“姑娘何必打他?此人或许还有点利用价值,为了大局起见,不妨忍耐一点……”萧瑶听至此处,接口笑道:“我已经尽量忍耐,谁知这小子竟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才不得不掴他一记,以示薄惩!庇镆糁链宋⒍伲钅恳惶В蚰鲁啃η牡溃骸袄先思业曳判模宜滢饬肆幢觯庳硕晕胰晕此佬模昭梢岳茫倚 ?
穆超元听她这样说法,遂不再提起柳洞宾,只把适才和辛东坡、顾朗轩互相商议所作的结论,对萧瑶仔细讲了一遍。
萧瑶静静听完,穆超元温言笑道:“萧姑娘好好歇息了吧,明夜‘九幽大宴’,可能彼此便动手翻脸,大起干戈,群邪实力极强,我们应该把精神养得足点!”
萧瑶微颔螓首,嫣然一笑,起身送出了穆超元,闩好房门,和衣倚枕,要想睡上一觉。
但她虽倚枕阖目,却仍无法入睡,脑中思潮,不断起伏!
萧瑶不是思忖别事,是在猜度那被“五毒香妃”木小萍认作自己,混入“千鬼壑”,擅用昆仑“云龙身法”的红衣女子,到底是谁?
顾朗轩等所判断不错,此女来意必非冒名,而是出于为自己身入虎穴之举作高级掩护的策略!
既然如此,则此女必与自己关系异常密切,但放眼武林,除了恩师而兼义母的董夫人暨妹子萧琪之外,根本别无亲人与红妆密友,恩师不可能会来,来了更不会如此作法,妹子又已身陷魔巢,那红衣女子,究竟……萧瑶越想越觉离奇,也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想到她神思倦极,才酣然入梦,而在梦境之中,仍继续忖度那红衣女子的神秘身份!
次日,日高三竿,萧瑶一觉醒来。
她漱洗毕事之后,便走到柳洞宾房前,伸手轻敲房门。
柳洞宾在房中问道:“谁?”
萧瑶答道:“小妹呼延霄,柳师兄起身了么?”
柳洞宾对于萧瑶委实有点又怕又爱,开了房门相迎,脸上神色却仍讪讪的,不是滋味!
萧瑶一语不发,只是目注柳洞宾,忍俊不禁地面含娇笑。
柳洞宾被她笑得更窘,摇头说道:“呼延师妹,你……你太以厉害!”
萧瑶失笑道:“柳师兄,你说错了,不是我太厉害,而是你太心急,我早已对你说明,呼延霄葳蕤自守,身份不同,你不应该把我看成木小萍、皇甫婷和聂玉倩那等欲海妖姬一流的人物!”
柳洞宾满脸通红,向萧瑶抱拳长揖,苦笑说道:“好,好,算是我错,如今我向呼延师妹郑重赔礼如何?……萧瑶方自掩口葫芦,门外履声响处,穆超元已从隔室走来,含笑说道:“柳师弟,你对呼延师妹有何所求?竟恭恭敬敬地行此大礼?”
柳洞宾窘极,萧瑶反而替他解围,转向穆超元扬眉娇笑道:“大师兄,我要和你研究一项问题。”
穆超元道:“什么问题?”
萧瑶笑道:“木神妃款待我们师兄妹的‘九幽大宴’是在晚间,中午这顿饭,却……”穆超元接口笑道:“呼延师妹不必担忧,索壑主定有安排,难道还会把你饿上一顿不成?”
柳洞宾笑道:“那也说不一定,因为木神妃限期修复‘望乡台’,今晚要在台上摆设‘九幽大宴’,索壑主督工甚急,定然忙得不可开交,或许会把我们午餐之事,忘记安排了呢?”
穆超元笑道:“即令索壑主忙得忘了特别安排,壑中膳食方面也有专人负责,决不会挨饿,最多是不太丰盛而已。”
柳洞宾目注穆超元道:“李大师兄,我们要不要前去‘望乡台’帮帮索壑主的忙?”
穆超元道:“索壑主是在督工赶修,我们能帮什么忙?是帮他搬砖,还是帮他抬土?”
这两句话儿,把柳洞宾问得一怔!
萧瑶却在一旁笑说道:“大师兄,我觉得柳师兄说得对,索壑主彻夜督工,定极辛劳,我们虽不必搬砖抬土,但站在一旁,为壑主提提精神,也是好的!”
穆超元知道萧瑶也要前去,定有含意,遂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呼延师妹如此说法,我们便走趟‘望乡台’,看看索壑主去吧。”
果然在穆超元发话之间,耳边又听得萧瑶用“蚁语传声”悄然说道:“老人家,我们走趟‘望乡台’也好,因为我辛东坡师叔是初来此地,今夜恐有剧战,要让辛师叔看看‘望乡台’周围的环境,熟悉熟悉。”
柳洞宾听得萧瑶赞同他的意见,不由心中栩栩,忘却了夜晚被掴之事。
穆超元既知萧瑶要使辛东坡熟悉“千鬼壑”中的地势,遂含笑又道:“不知黄师弟与沐师弟起床没有?索性我们兄妹五人一同前去……”话方至此,辛东坡与顾朗轩二人全自室中走出,辛东坡并含笑问道:“李师兄,你要我们兄妹五人一同前往何处?”
穆超元道:“一同前往‘望乡台’,看看那位彻夜督工、备极辛劳的索壑主,两位师弟有兴趣么?”
辛东坡道:“当然愿意,我和沐师弟都是初来‘千鬼壑’,正好借此机会,领略领略壑中奇妙的景色!”
顾朗轩道:“好,我们一同去吧。”
由“迎宾馆”去往“望乡台”的一路之间,穆超元与萧瑶便尽自己所知,向辛东坡、顾朗轩两人指点壑中情势。
顾朗轩上次与萧瑶一同来过,留有印象,自然一点便透,容易记祝辛东坡也是貌豪心细的绝顶聪明之人,领会出萧瑶的心意,遂于眺览之间,把一切有重要关系的位置、方位和出路,都默默记祝到了“望乡台”下,索明已远远望见,飘身自台上纵落,举步迎来。
穆超元举目一望,诧然说道:“索壑主真有办法,就这一夜工夫,‘望乡台’居然即将恢复旧观了呢?”
索明得意笑道:“木神妃要于今夜在台上以‘九幽大宴’,为‘五行门’师兄妹聚齐贺喜,我只得拼命赶修,彻夜督工迄今,也是集中本壑所有人力施为,据我算计,因越高越难,所剩下的些许工程,约算在未末申初之际,便可全部告成,决不会延误‘九幽大宴’的了!”。
萧瑶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奇怪,在台下看来,似已即将竣工,结果竟还要修到未末申初么?让我上去看看。”
话完,不等索明答话,红衣飘处,便向“望乡台”纵去。
到了台顶,她四处观望,又取过铁锤,亲自添了一些土石砖块,方飘身下台,向辛东坡笑道:“黄师兄,你是‘后土神君’,在本门绝艺中专攻‘戊土之学’,其实这抢修‘望乡台’一事,应该由你主持,至少,索壑主也该请你为高级顾问才对。”
索明闻言,忙向辛东坡笑道:“黄兄,对于修建‘望乡台’之事,你有何高明指教?索明洗耳恭听。”
辛东坡笑道:“索壑主,呼延师妹只是一句戏言,你怎么当起真来,‘戊土神功’属于武学,哪里会对土木建筑方面有甚帮助?倘若真要循名责实,则李大师兄必将忙得不可开交,天下所有意图发财之人,都应该去找他这位‘太白金翁’的了!”
索明含笑说道:“‘望乡台’必可如限修竣,不会延误,我心中定了许多,且吩咐他们安排酒肴,与李兄等贤师兄妹,好好吃喝一顿。”
柳洞宾道:“索壑主通宵未眠,不必陪我们吃喝了吧,我看你还是找个地方睡上一会,由小弟代你监工,至少也可以休息上两个时辰……”索明不等柳洞宾话完,便即面含苦笑地向他抱拳谢道:“多谢柳兄盛意,但监工之事,我却不敢劳动他人,因木神妃昨夜的神情业已极不高兴,若是再引起她的雷霆震怒,便弄得不好看了!”
说完,立即吩咐手下在“望乡台”下、“奈何桥”侧的“孟婆亭”中,准备酒菜,开上一席。
萧瑶娇笑道:“索壑主,你在‘孟婆亭’中设宴,该不会请我们喝什么‘孟婆汤’吧?”
柳洞宾失笑道:“‘孟婆汤’是木神妃最珍贵的药物,炼制极难,原料更不易寻觅,致而为量不多,哪里舍得轻用?这次连对‘白衣昆仑’萧琪都未使用,呼延师妹便可知道木神妃对于这种独门灵药的珍视程度了!”
萧瑶顺着柳洞宾的话头,向索明问道:“索壑主,‘鸳鸯阁’中有消息传来了么?那‘白衣昆仑’萧琪的态度究竟怎样?”
索明摇头道:“如今尚无讯息传来,但于今夜的‘九幽大宴’之上,便可知晓了!”
这“孟婆亭”是建在峭壁之旁,萧瑶拍着那一削如砥的陡立山壁,扬眉笑道:
“如此地势,委实飞鸟难度,昨日那位‘红衣昆仑’萧瑶竟能……”萧瑶一语未毕,突然咦了一声,身形闪处,向“孟婆亭”外凌空飞出!
穆超元、辛东坡等不知她此举何意?齐向“孟婆亭”外看去。
原来萧瑶向壑上一瞥之间,恰好瞥见有根似棍非棍之物在壑口垂空疾落。
她纵身亭外,接住一看,那似棍之物是段新折的树枝,但却被削去了一段树皮,并在枝上画有字迹。
萧瑶略一过目,双掌立搓,把那树枝搓得粉碎掷去。
柳洞宾问道:“呼延师妹,那树枝上写的是什么话儿,怎么惹得你怒气冲冲,脸上犹带愠色?”
萧瑶怒道:“这树枝又是那可恶已极的‘红衣昆仑’萧瑶所掷,枝上写的是她要来参加‘九幽大宴’,并指名要和我们‘五行门’师兄妹见一高下!”
索明冷笑道:“好狂妄的萧大丫头,我倒要看看她今夜是怎样来法?”
穆超元当然知道萧瑶此语是子虚之言,遂面含微笑地高叫道:“呼延师妹,你知不知道你又做错了一件事儿?”
萧瑶起初一怔,旋即理会出穆超元的言外之意,点头娇笑说道:“我明白了,小妹不应该擅自把那树枝毁去,应该交索壑主过目才对……”说至此处,转过脸去,向索明才一抱拳,索明便向她摇手笑道:“呼延姑娘,你这位李大师兄多此一语,我们已是一家人,何须见外?枝上字迹你既看过,毁去无妨,不必再交我过目的了!”
萧瑶扬眉道:“多谢索壑主不加怪责,但我要向你讨支将令!”
索明问道:“萧姑娘要讨什么将令?”
萧瑶目闪神光,朗声答道:“由现在开始,直至‘九幽大宴’之前,由我们‘五行门’师兄妹轮班负责守卫秘道,盘查一切上下人物,倒看那‘红衣昆仑’萧瑶有多大神通,能够化身百变地混入‘千鬼壑’中?”
索明委实有点害怕那“红衣昆仑”萧瑶于自己监工未毕之前再来捣乱,故而听得萧瑶讨令之语,正中下怀,点头笑道:“能由贤师兄妹轮班警戒,自属万全,但无端劳动嘉宾……”萧瑶笑道:“索壑主别客气了,你就传将令吧。”
索明果然探怀取出一只“九幽大令”递与萧瑶,含笑说道:“呼延姑娘,你得此‘九幽大令’,除了木神妃、皇甫仙姬、聂夫人等几位首脑之外,可对‘千鬼壑’中任何人物加以号令!”
萧瑶心中暗喜,遂接过“九幽大令”,向柳洞宾娇笑叫道:“柳师兄,你与黄师兄、沐师兄在这‘孟婆亭’中陪索壑主饮酒,我和李大师兄去往秘道守卫第一班吧!”
柳洞宾本想与萧瑶同值一班,闻言之下,不禁失意地皱眉问道:“多久一班?
既然每班两人,我们五个师兄妹,却又如何轮法?”
萧瑶笑道:“一个时辰一班,我和李大师兄值第一班,黄师兄与沐师兄接第二班,我再和柳师兄轮第三班,有这三个时辰下来,也就到了‘望乡台’修竣,‘九幽大宴’开始之时了!”
柳洞宾听得萧瑶仍愿和自己在那黑暗秘道中值上一班,不由心头稍慰,含笑说道:“这样一来,有点劳逸不均,呼延师妹不是多值一班了么?”
萧瑶笑道:“这件事是由我发起,当然我应该吃点亏儿,李大师兄,我们走吧!”
穆超元含笑起立,向索明、辛东坡等略打招呼,便与萧瑶一同走出“孟婆亭”,行向秘洞。
途中,穆超元用“蚁语传声”功力向萧瑶耳边悄然问道:“萧姑娘,刚才那根树枝是何人所发?上面究竟写些什么?”
萧瑶传音答道:“掷枝人不曾署名,那些字迹写的却是:”离明火姬‘呼延霄身份诡秘,恐非真名,应予严密查究!’“穆超元吃了一惊道:“有这等事么?
此人究竟是谁?萧姑娘又是在何处露了马脚?”
萧瑶苦笑道:“对于这两项问题,我也不知应如何答复?故而向索明讨令,来担任这守卫的苦差!”
穆超元道:“萧姑娘讨令守卫,是何打算?”
萧瑶挑眉答道:“在‘九幽大宴’开始之前,我们不许任何人进入‘千鬼壑’,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去向群邪告密,揭破我们的身份!”
穆超元点头笑道:“对,这差使讨得极好,足见萧姑娘应变机敏,颖悟过人,但对于你辛师叔和顾朗轩兄也应加以说明,才好使他们心中有个谱儿……”萧瑶笑道:“老人家放心,我已把枝上之语暨讨令守卫之意,用‘传音密语’告知辛师叔与顾朗轩,他们心中有数,自会随时警戒,‘千鬼壑’中一有意外变动,便设法通报我们知晓!”
穆超元赞道:“萧姑娘真是顾虑得面面俱到,但愿我们于守卫期间,运气好点!”
萧瑶问道:“老人家这‘运气’二字,意属何指,要怎样才算好呢?”
穆超元道:“希望那向壑中投枝告密之人能够送上门来,自寻死路,岂非便可高枕无忧的了!”
萧瑶双眉齐蹙,苦笑说道:“那人恐怕不会闯来,否则,他大可当面向木小萍、索明等人揭穿,何必投枝告密,多此一举则甚?”
穆超元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们的运气方面一定会好,要不然那根告密的树枝,怎会那样凑巧地恰被萧姑娘接住毁去?”
萧瑶点头笑道:“这倒是真巧,那枝上告密之语若被索明看到,就是不相信,也必略为生疑,我们的处境便艰苦麻烦多了!”
两人走到秘门暗道之中,便有“千鬼壑”中所派的明哨迎向前来,对穆超元所扮的李子西恭身陪笑问道:“李老人家,是要出壑有事么?”
穆超元笑道:“我们不是出壑有事,是因恐有外人混入生事,才奉命特意来此,加强防务,严密盘查!”
说至此处,向萧瑶笑道:“呼延师妹,你把索壑主适才所给的‘九幽大令’给这头目看看!”
萧瑶取出“九幽大令”递过。
那头目不敢接取,连连陪笑恭身。
穆超元道:“我与我呼延师妹去往壑上看看,你暂时把‘玄阴鬼门’放下,封死道路,任何人要想进壑,必先经我和我呼延师妹的严密盘查不可!”
那头目连声应答,等穆超元与萧瑶走前几步后,便伸手向壁间按了一下。
一阵“阴阴”声息起处,有扇重达万斤以上的厚厚铁闸,从壁顶降下,把这秘洞隧道闸死!
穆超元向萧瑶笑道:“呼延师妹,这‘玄阴鬼门’业已放下,任何人也无法潜入壑中,我们且去壑上看看,有无敌人踪迹?”
萧瑶点头举步,穆超元又向那头目笑道:“你们在此处防守,等我和呼延姑娘前往壑上巡查巡查,立刻返来!”
那头目恭身抱拳,连连点头,表示遵从穆超元的一切嘱咐。
萧瑶在黑暗秘洞中缓缓前行,忽然灵机一动,向穆超元低声笑道:“老人家,我认为那企图向‘千鬼壑’群邪揭破‘离明火姬’呼延霄身份的可疑之人,既然‘投枝告密’,多半不会轻易闯来,故而我们要想根除此患,便须主动寻出他来……”穆超元听至此处,含笑说道:“这主动找寻的原则,虽然十分正确,但太岳山万壑千峰,对方早已远飏,就算在近处,他悄悄藏起,我们也极难寻找的了!”
萧瑶笑道:“他若不想多事,何必向壑下投枝,由此可知,定然是在近处,未曾远飏,我们似乎可以骗他一骗,诱他自行出现。”
穆超元哦了一声道:“怎样骗呢?萧姑娘灵机既动,必有成竹在胸,请说出你的锦囊妙计好么?”
萧瑶道:“我认为我们可以使他产生错觉,以为他的投枝告密之举业已发生作用,或许对方便喜令智错,自动现身送死?”
穆超元笑道:“萧姑娘请讲得详细一点。”
萧瑶含笑说道:“我佯作身份已被揭破,略受内伤,从‘千鬼壑’中仓皇逃出,穆老人家则以‘五行门’大弟子‘太白金翁’李子西的身份,随后追踪,在这‘千鬼壑’口绕上几圈,或有收获也说不定?”
穆超元大喜道:“萧姑娘这种妙计想得真好,但我们在追逐之间,恐怕还要互相过手,打上几招哩!”
萧瑶莞然笑道:“不单要打上几招,并要骂上几句,我相信老人家和我都还有这点机警,可以临机应变,无须先编上什么骂口以及打法的了!”
穆超元道:“好,我们且来试上一试,前面已近秘洞出口,彼此摒息凝神,施展‘天耳通’神功,仔细听听外面有何动静没有?”
萧瑶深以穆超元这种举措为然,两人遂施展“天耳通”神功,凝神细听洞外有何响动?
听了一会儿,穆超元以“蚁语传声”功力,对萧瑶悄然问道:“萧姑娘,我大概是人老耳衰,似无所闻,你听见什么没有?”
萧瑶隐隐约约听得一点极低微的声息,但一来拿不准是在什么地方,二来恐怕穆超元有所愧恧,遂索性摇头笑道:“我也没有听见什么。老人家,我们不必听了,且到洞外活动活动去吧!”
穆超元点头道:“好,我们在出洞之前,是否应该先弄点声息出来?情况才比较逼真!”
萧瑶笑道:“老人家恕罪,我要先骂你了!”
说完后,“呼”然一掌,击向空处,并提高语音,厉骂道:“李子西老匹夫,你不要与柳洞宾等倚多为胜,姑奶奶另外有事,我少陪了!”
讲到“我少陪了”一语之后,人已如红云电闪一般,窜出秘洞之外。
穆超元遂也跟踪出洞,高声叫道:“好个大胆丫头,竟敢冒充我‘离明火姬’呼延霄师妹的身份,混入‘千鬼壑’中,图谋不轨,你赶快说出真名实姓,俯首归诚,老夫可以请木神妃网开一面,贷你不死,否则,便将万劫不得超生的了!”
说话之间,两人业已追逐了不少路程。
萧瑶暗中忖度,觉得适才所闻的声息,似乎就在左近,遂故意止住脚步,向穆超元冷笑道:“李子西老匹夫,适才是你们倚多为胜,我方被柳洞宾的‘乙木真气’略为震伤,如今一个对一个,本姑娘还会怕了你么?”
穆超元笑道:“嘴巴厉害算不了什么,你若不怕,你接接老夫这‘追魂三掌’!”
语音甫住,绝学已施,“追魂三招”连发,运起一天掌影,把萧瑶的身形密密罩祝萧瑶高声叫道:“慢说三掌,便是三十掌,三百掌,你姑奶奶又有何惧?
且让你这老贼见见真章,看看颜色也好!盎巴辏斜洌布咏蛹埽谥胁狄浴耙嫌锎惫αΓ蚰鲁档溃骸暗阕雍孟窬驮谧蠼先思胰梦乙蝗茫鹱鞑坏校纯炊苑交岵换岢雒姘锬悖俊?
传音说毕,手下果然转守为攻,宛如狂雷电掣一般,绝招迭发,将穆超元逼得连连后退了约莫一丈三四左右,才略微稳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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