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肖天翼神色一暗,强抑住心头的绞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没骗你,将军确实下过这道命令,就在那天晚上。”
博尔帖一滞,一双狼眼又瞪起来:“胡说!那天晚上将军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着呢,根本没这句话!”
“在那之前,当时咱们被围住以后,楚军喊话劝降,你们三个都带兵在外围戒备,只有我跟在将军身边。”
博尔帖翻手一把揪住天翼的衣襟,“将军跟你说什么了?”
肖天翼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这头狼,怎么就一点也沉不住气了!看了看四周,其它的兵士离他们尚远,而整编自己部下的各个校官正在四下里忙碌,一时还不会过来请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将军说,王上早有安排,几年以后会发兵灭楚!”
博尔帖这次是真的惊到了,“啊?”
天翼没理会他的情绪,抓紧时间继续说:“将军说,咱们黑煞军这次进入楚境是迫不得已,要想回去,只能是从楚国杀回去。可若是咱们这次杀了太多的人,激起楚人的仇恨和血性,会影响几年后的灭楚大计。咱们大秦原本就兵力不足,对付毫无斗志的楚人还可以应付,若是楚人到时候人人以死相拼,咱们大秦占不到便宜。”
抬头看了看左右。继续说:“这是军国机密大事,出我口入你耳,再不能泄露给他人,现在我们要在楚国里寻路突击,会经过许多村镇,你要约束自己的族人兄弟,不可违抗将军的命令,坏了秦国大事。”
博尔帖直愣愣地盯着他,一张脸上神色变幻,最后又是锤着胸口嗷了一嗓子。哭道:“他妈的命都不要了,还惦记着这些烂事儿!”
天翼同情地看着他嚎哭,险险自己的泪也跟着落下来。狠狠眨了眨眼,撞了下博尔帖的肩,“别嚎了,将军若是没了,咱们更应该灭了楚国给将军报仇!记住将军的话,别杀平民,别杀降兵,留着力气将来把楚王那一家子杀得干干净净!”
安抚好博尔帖,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表面看起来恢复冷静的博尔帖,绝对是个好战友。看着他神色冷冽地在队列里挑人重组游骑哨探,天翼放了心,至少,一头撞进敌人埋伏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看了看远处宁静的村镇,肖天翼找人叫来段小星。那是个身材矮小机警聪明的人,一直在山鹰手底下做游骑兵,表现出色,山鹰时常带着在他们眼前晃悠。天翼把段小星叫到一旁,仔仔细细交待了和黑衣卫接头的办法,还有今后和他们联络的方式。然后叫他带了两个亲信手下,一起先行化妆出发。随后吩咐下去:半个时辰后,整装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惊雷,暴雨,怒马,豪车。
楚王仪仗冲出那条民巷的瞬间,几簇利箭带着尖利的哨声直冲队列,狠狠射入毫无防备的侍卫,惨叫和马嘶间漾起浓浓的血腥气。十数条黑衣蒙面的身影蓦然出现,瞬息间冲入队列扬起一片刀光剑影。仓猝应战的侍卫各自为战,不过数息的时间就已经倒下十几具尸体。仓惶间有人吹响尖利的口哨,寻求救援。更多的人在高声呼喊,“护驾,护驾!”侍卫们向队伍中间收缩回撤,保卫楚王车驾。
黑衣的袭击者也数人被击毙,明明是众寡悬殊,依然不言不语朝那架豪车杀去。黑衣人武功高强,竟然被艰难地冲进车驾附近,艺不如人,侍卫虽多,却总是显得碍手碍脚,相互之间难以配合协调。
楚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这种天气,就应该在醉仙楼里吃喝玩乐,却没想到败兴而回。冒雨赶夜路不说,还遇到了刺客!但他并不是真的很害怕,因为小刀就立在他身侧。
小刀闭着眼,抱着刀,全神戒备,凝神分辨着车外的声音,一动不动。不再掩藏气势的他,周身宛如实质的杀气散发,车外正在拼死厮杀的一众黑衣杀手,仿佛感受到什么,不禁心生寒意。可这一刻,容不得退后,相互看了一眼,打了个呼哨,靠得更近,收缩成一个拳头,相互掩护着,将武功最高的两个送入车厢去。
项烨霖爱美,所以他的车驾仅有车窗下的部分才是钢板铸就,宽大的车窗之上,全是雕功精美的木质车梁,辅以精美的绸布绢纱,美伦美奂,却没有任何防护功能。黑衣杀手借力袭来,剑气绞动,那些精美的木雕瞬间粉碎,在暴雨中四散炸开,项烨霖吓得尖叫一声,头也不抬地缩身趴在锦榻上,耳中只听到急如爆豆一般兵器交击的叮当声,心下稍安,知道小刀出手了,近乎盲目地相信,小刀一定能保他平安。
刀光,剑影,金铁交鸣。暴雨惊雷中,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不清。可小刀仿佛根本不用看,剑光闪烁,每一道攻击都被躲闪或挡格。三个人交锋的激烈程度远超地面上侍卫与其它黑衣人的打斗,近乎看不清人影,只有杀气弥漫。
激斗间,一人忽然凌空飞起,另一人也被击得飞退开去,退开的瞬间,几根钢针急如闪电射向小刀,角度很刁,他若是闪开,趴在车厢里的项烨霖必定中针,若针上有毒的话,那就是必死无疑。谁知小刀长刀闪烁,一片刀影之中爆出几点火花,瞬息间钢针竟然全部被挡下,几个黑衣人心下大骇,这是什么速度!此时上空的黑衣人已然下落,钢刀在前,旋转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扑向项烨霖。后退的那人一脚蹬在另一黑衣人接应的手臂上,就势又向小刀飞扑而去。
三个人影相交,瞬间又分开,小刀右手握刀,刀尖向下,一动不动挺立在趴伏的项烨霖身前,面容冷峻如冰。一个黑衣人衣衫破碎,长剑已不在手,右手微微抖动,伸出左手扶住另一人,而那人右手捂胸,双腿微曲,显然受伤不轻。而此时车下的黑衣人能站立的已然仅剩三人,相互依靠着,面对渐渐逼近的敌人。右手捂胸的黑衣人低喝了一声:“杀!”五人竟然同时不顾性命地扑向项烨霖。
时间恍若停滞,一众侍卫拼力向前,仅能拦下负伤最重的那个人,余下四个黑衣人,全都不顾刀剑及身,一个纵身从上路攻击,一个直取中路,两个贴地从下方冲过去。小刀矫若游龙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一脚踢开中路的黑衣人,腰肢扭转间整个人借力翻身,腿在上,头在下,避过兵器,踢向上路的敌人,全势下冲的黑衣人,竟然被踢中后心,横跌开去,众侍卫刀剑一阵乱砍,瞬间丧命。而小刀再借那一踢之力,加速下坠,长刀挥洒,将余下两个黑衣人的攻击全部格档,密集的刀剑相交之声瞬间响起,两个黑衣人拼尽全力竟然进不得半步,几十招过后,一个黑衣人被小刀劈中后不退反进,面对面将小刀拼命抱住,而另一个则奋不顾身,全力刺向趴伏在车内的项烨霖。小刀一只胳膊被死死抱住,百挣不脱,而长刀却卡在那人骨缝间,一时无法抽出,情急间松开刀,反手自腰间摸出两柄柳叶飞刀,急甩出去,一柄正中面门,另一柄,却正中那人握刀的手臂,那人身体落地的同时已然丧命,那柄刀被撞后方向稍偏,贴着项烨霖的头皮狠狠劈落,砍掉了他的一丛头发。小刀团身后仰的同时,缩紧身体,屈腿顶开抱紧自己的黑衣人,倒地的同时,竟然将那人飞踢开去,待他挺身立起时,所有的黑衣人已然全部丧命。全部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盏茶的功夫,已然死掉数十条性命,见所有的敌人已然死去,幸存的兵士悄悄长出口气。
就在此时,一柄又细又长的剑灵蛇一样钻出,寒光颤动,小刀胸前衣襟竟然落花般片片洒落,眨眼间,剑光已到了咽喉前。小刀的身体宛若柳枝般向后仰去,而剑光连绵不断,如附骨之蛆,仿佛没有人能逃过去,可小刀避过了,虽然避得很狼狈,很艰险,但他终究避了过去,狼狈地跌坐在地,可他的对手,却被他踢中了胸口。那个剑手也是一袭黑衣,黑色的布紧紧包裹住头脸,仅露在外的一双锐眼露出骇然的神色,他不信天下间有人不但能在毫无防备间躲开这必杀的一剑,并且能在展开反击踢伤自己,这是什么样的武功!心念电转,闪身按来路返回,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小刀并不追赶,弹身返回楚王身边,凝神戒备,不敢稍有松懈。暴雨中人声脚步杂乱响起,城里的大队守卫终于赶到,数十名增援高手围护楚王身边,为首侍卫跪地朗声奏报:“臣等救驾来迟。。。。”项烨霖狼狈地爬起,看见小刀身体一晃单腿跪地,急忙将他扶住,见他右手按住左胁,虚弱地道:“没事,划破点皮。”手指间,鲜血涌出。项烨霖慌了,嘶声高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
项锦溪自那日探监就没放开石咏之,用尽各种借口拉着他吃喝玩乐足足两夜一天。直到第二天一早,石咏之早早起床后,留书而去,看到石咏之的留字,四王爷叹了口气,唉,自己能尽的力,也就这些了,收拾心情,准备车马,去探望锦玉。
进到公主府,见到锦玉时,打量她的神色,竟然异常平静。试探着问:“锦玉,今天晚上宫里的夜宴,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不去?”端坐梳妆台前任由侍女梳头的锦玉斜斜看了哥哥一眼。
项锦溪道:“你也知道,今晚夜宴是要死人的,血淋淋的,还是别看了,会吓到。”
“我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锦玉,你没事吧?”
项锦玉端坐不动,大眼睛斜着瞪了眼哥哥:“我有什么事?”
待侍女将珠花插好,又对镜细细打亮了一番,才转回身对着哥哥,道:“我漂不漂亮?”
四爷乐了,“这还用问吗,我妹妹锦玉公主,当然是最美的姑娘。”
锦玉笑了,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撒着娇说:“哥哥,今天你要陪我一整天,一步也不许离。”
项锦溪哈哈大笑:“这事儿可挺有难度,你哥我就没点私事儿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拓跋野靠着墙坐在草席上,一动不动。牢里只有他一个人。叶水水自他被裹起来那天就被石咏之带走,成了他的贴身侍女。每天的汤药,都是由她送过来。
自见过项锦溪后,石咏之便没再露面,而且带走了牢门的钥匙。令他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再受到狱卒的折磨,水水送来汤药时,他得拖着脚上的锁链走到木栏边,由水水把碗伸进来端着喂给他喝下去。喝完那种腥臭难咽的汤水,再慢慢走回墙边休息。
身体表面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细嫩光滑的皮肤真的是看不出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但体内的伤害却远没有恢复,被金针牢牢禁锢住的穴脉,根本聚集不了半点真气。而被重击造成的种种内伤也完全没有痊愈的迹象,长时间遭受毒打和冰水浸泡以及被禁锢在冰冷的石床上,湿寒邪气入体,全身的骨骼关节都痛不可抑。第十天了吧?终于要结束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下逃出了多少,逃到了哪里。
他相信他的黑煞军一定能杀回去。懒散而傲慢的楚人,在战事上的懈怠曾经让他震惊不已。他更担心的,是弟兄们返回秦国之后的际遇。即便是肖天翼,他也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这次遭遇是被人出卖所致,让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带着他们直冲进了埋伏里。他们回去,不会给出卖自己的人任何伤害,才会不被灭口,留得性命。可这个出卖了自己人到底是谁,他一直想不出,或者是根本不愿想。这个人到底会对西秦造成多大的不利,却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四小将军,但愿都能活着回去,他们都是大秦的精英,不能因为自己全部葬送在毫无意义的战斗里。默默地想念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忽然间心有所感,抬眼看见牢门前,石咏之阴郁的眼睛,正直勾勾盯住自己。
------------
醉仙楼的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曾经默立在姬琦玉身后的中年人,脸色苍白地靠坐在榻边,一柄又长又细的剑放在手边。姬琦玉皱着细细的眉峰,喃喃道:“那昏王身边竟然有如此高手,连蓝叔您都敌不过他,该怎么办?”
被称作蓝叔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昨晚那种机会,本来是万无一失的,第一波刺客刚刚全部被杀,正是松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小刀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令我受伤。可惜时间太紧,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然的话,总能找到那人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来下手。唉,属下无能。”
姬琦玉打断他的话道:“蓝叔不必自责,那种高手本就难求,谁也想不到会在那昏王的身边有一个。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过了今夜,就无法挽回了。我不想只能在事后给他报仇!”
蓝叔沉吟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公主,您执意要救他,这可是得罪东楚和西秦两国的大事。何况他本与公主之间无任何承诺和牵连,恕属下直言,您这么做,不值啊。”
姬琦玉转脸看向外面,慢慢道:“我也知道不值,可我做不到任凭他这样死掉却什么也不做。只要一想到他将不在人世,永远也看不到,我就心痛得受不了。蓝叔,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吧。”
沉默半晌,蓝叔郁郁地道:“我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送你去西秦的演武堂。”
公主眼望窗外,默然无语。
…………………………………………………………………………
西秦的国都雍城,和东楚奢华的郢都不同,房屋建筑古朴大气,和秦人的性格相符,实用而简洁。而它的王宫,只是比别的建筑更大,更高而已,光滑的木柱横梁,直来直去,没有东楚那么多的雕檐画壁。
秦王处理政务的景阳宫里,悄无声息。刚刚被读过的绢布奏报被死死抓在手里,苍白凸起的骨节悄然泄露了主人的情绪。一个冰冷的声音自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钻出:“黑衣卫乾字甲队,乙队,坤字甲队,乙队,全部给我去,把他救出来,或者让他死!”
阴影里,一个看不清的人影稍有犹豫:“王上,这。。。。”
冰冷的眼光扫过去,牙缝里挤出五个字:“不惜一切,去!”
那人影一顿,再不出声,躬身领命,瞬间消失在原地。空旷的景阳宫,再无一个人影。
默然半晌,再下一道旨意:“宣中丞岳承麟,军机大司马拓跋静心。”宫门外侍立的小太监急急领命。
把绢布死死抓在手里,转身走向宫外,一众侍卫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后面急步而行,直奔王宫一角戒备森严的安泰宫。
进了安泰宫,所有人守在宫外。宫门关闭,转过一角,打开机关,露出一间宽大的密室,密室里布置奢华,舒适,一张精钢所铸的大床占据了大半的地方。红烛曳影中,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象一只慵懒的大猫一般拥被而眠。被他开动机关的声响惊动,半支起身,用那双亮晶晶的猫眼打亮着他看。
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顺手抓起一只金瓷花瓶狠狠地朝地上掼去,“啪”的一声,碎片四溅。恶狠狠团团转着,随手抓起任何一件东西砸向地面。一气摔碎了七八件瓷器之后,咬着牙低吼了一声:“他为什么不死!”
说完,把手里捏着的绢布扔给床上那只大猫,继续嘶吼着发泄怒气:“让人家象狗一样拉扯到大殿上,让东楚的大臣们拳打脚踢,还被人扒光了挂到广场上,任人殴打,我们大秦王族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那大猫抓起绢布细细看过,浓眉皱起,盯着来人道:“你把他害成这样,还敢这么说!”
“我没有!我是让他死!我给他带了他的五千黑煞军一起去,他们至少可以杀掉五万东楚的精兵,我给他机会战死沙场,青史留名。他为什么不死!天天板着个冰块脸,摆出一副铁血无情的模样,全他妈是装的,骗子,骗子!”暴怒导致气息不均,引起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大猫怜惜地看着他,郁郁道:“老四,我若是你,就只让他自己去,或者干脆给他杯毒酒喝。”
咳嗽稍停,他拿起一杯水慢慢喝下,然后颓然倒在床上,躺到大猫的身边。阴沉着脸:“不行,做得那么明显,我还怎么掌军。”
大猫看了看他,把身子往里挪了挪,锦被翻动,露出被子的脚腕上,竟然锁着一条铁链,另一头,锁在了钢床的床柱上。
“老四,父王说过,咱们兄弟几个,最重情义心肠最软的,是小七,最暴躁冲动的是小九,你擅于谋划也最冷酷无情,小五没心没肺,小六是心眼儿最小,象个孩子似的,什么事儿都爱津津计较。”
老四抬眼看了看他:“哦?父王这么跟你说过?那他怎么说的你?”
“当然是我最适合做王上。”
老四闭了眼,哼了一声。
“是真的,父王真是这样评价小七,他说以后可以放心由小七掌兵,他绝不会背叛。”
老四仍旧闭着眼:“所以我得把他卖了,他不会背叛你,可要是知道我把你圈起来自己做秦王,肯定会回来找我算帐。”
大猫很苦恼:“老四,你真的不应该这么害他。就算他回来找你,我可以告诉他我是自愿禅让,你不会信不过我吧?”
“信得过就不会把你锁上了,笨哥哥。”老四伸手一把拉倒大猫,翻身压在他身上,把头脸贴在哥哥的胸前,一动不动。
被锁在床上的哥哥,是原来的秦王拓跋岱。轻轻地抚弄着弟弟柔顺的头发,轻声道:“很多年前,小七还不到六岁,有一次父王临时巡视演武堂和育英堂,所有人早集合,小七去晚了,被罚五棒。那孩子什么也没说,五棒子差点送了小命。后来知道,他头一天跟随武习教头野外受训,丑时才回来,侍候他的太监不知情,早上集合哨响时以为他没在,根本就没去叫他。父王问他为什么挨罚的时候不讲,那孩子说,怕说出来以后,挨打的会是自己的太监。”
老四闷闷地问:“他不说,父王怎么知道是太监没叫?”
“是那个太监哭着找父王去领罚,说要以死谢罪。”拓跋岱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之后,父王才准许小七年年回宫祭祖。你应该知道,六岁前的小七祭祖时从未出现过。”
拓跋岫翻个身,继续躺在哥哥的怀里,疑惑地说:“是啊,一直听说是要练那种洗筋易髓的功夫,耽误不得,所以连祭祖也不能回。原来是父王不让他回?为什么?”
拓跋岱不吭声了,许久,叹了口气:“说什么也没用了,算起来,已经是第十天了,小七可能已经被害死了。”翻身把自己埋在锦被里,不再理会身边的弟弟。
拓跋岫却翻身而起,打开机关走出门去,站在门外默默看着床榻上头脸都埋在被里的哥哥,半晌,轻轻地说了一句:“哥哥,我不会让小七白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小刀不小了,小刀这个名字,只有楚王这么叫,其他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刀大人”。不是敬畏他的职位,敬畏的是他的身手。在楚王身边六年,大小危局化解过无数次,从无败绩。有人猜测刀大人的功夫比镇西大将军秦明礼还要厉害,和西秦的第一高手有得比。可功夫这东西,不是真刀实枪地拼杀过,谁也说不准到底谁高谁低,反正在东楚国内,跟刀大人较量过的人,没一个能直着走出去。
小刀这种级别的贴身侍卫,一共有十二人,平日里每人贴身护卫楚王一天一夜之后轮休。为了保证足够的忠诚,除了待遇丰厚之外,每个人的来历都被审查得清清楚楚,每个人的家眷三族都被迁移到都城的固定居所。只有小刀是例外。
小刀的来历查得很清楚,只是他已经没有亲族,审查的结果确认,他的最后一个至亲,死在了对西秦的秋狩中。而27岁的小刀,别说娶亲生子,连相好的都没有,若不是他几次三番舍命救下了楚王,这样无牵无挂的高手绝不应留在楚王身边。
可楚王很喜欢他,因为小刀不仅功夫高,救过他的性命,更重要的是,小刀长得好,生就了一副俊秀的皮囊,偏偏还是一副痞痞的模样,高兴的时候,勾魂摄魄的一双眼儿,能撩拨得人心里痒痒。楚王时常自恋地想,也许小刀看不上别人,是因为暗自喜欢着自己这个君王,所以死心踏地地守在自己身旁。他曾经几次三番地引诱小刀,可小刀每次却都想做上面那个,而项烨霖,长这么大也没做过下面,怎么可能,他可是楚王啊。慑于小刀的身手,终归是没有用强,所以可以说小刀是楚国境内被项烨霖惦记上却吃不到的唯一一个。可是吃不到,摆在身边看着也好,所以只要有机会,项烨霖就特令带着小刀,而小刀,除了练功,似乎也没别的爱好,这样几年下来,象楚王的影子一般,所有人渐渐都习惯了,看见楚王就看见小刀。
可是这一次,小刀受伤了,体贴的楚王终于肯让小刀离开自己,去偏殿休息。那边,专门有一间卧房是留给小刀的,楚王说过,小刀没亲眷,住在哪里都是住,何必出宫回什么家里。他仿佛忘了小刀是个带把儿的,而宫里,除了王上,根本就不应该收留这种生命体。
小刀伤得不重,伤口洒上金创药,包扎好后,腾身上了屋顶打坐练功。迎着朝阳吐纳大小三十六周天之后,放松了身体,斜斜倚坐在屋脊上,漫不经心地四下里张望,于是就看见了石咏之。
石咏之带着两个侍卫,一个太监一个侍女,手里还牵着一个人朝净事房走去,被牵着的那个人反缚着双手,脚上还锁着铁镣,因为石咏之放出的锁链很短,那人稍嫌单薄的身体不得不向前佝偻着,踉踉跄跄地前进。铁镣很细,可看起来那人迈步时依然显得很艰难。石咏之有本事,一手金针术据说能起死回生,还会炼三种奇药:焚骨生肌膏,欢喜逍遥丸和酥筋软骨散,小刀看得出,那个人定然被石咏之用酥筋软骨散喂得很饱,骨酥筋软啊。石咏之走得很慢,甚至看得到秀美的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小刀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阴郁地看着那一行人,暗暗盘算:“这个人,救还是不救?”
小刀是个秦人,隶属黑衣卫,他是黑衣卫谍字头里的亁十三,他自己猜想,他可能是秦人密谍里最隐密的一名,直属上司只有一个,就是执掌黑衣卫的四王爷拓跋岫。
小刀这个名字,是楚王起的,他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叫小宝。对于家人的印象,只有母亲。而对于母亲的印象,却只有两个画面:一个是那个女人仓惶的面容,急切的叮咛:“小宝,一定要藏好,千万别出来!”另一个画面,是那女人的头脸和身体呈一个诡异的角度躺倒在地面上,神色却很是平静。头颈和躯体只连着一点点皮肉,已经凝固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脚底。那些收拾残局的秦人,发现这个四岁大的孩子默然站在母亲的尸体边,不哭不闹,听到来人的声响时,抬起头来看,一双乌黑的眼冷得让人发怵。东楚人该死的秋狩,让这个孩子成了那座小城唯一的生命。他们把他送入了育英堂的平民部。而他狂热地学习武功,直到被安排到楚国任密谍,直至成为楚王亲卫,他的任务只有一个,竭尽全力保护东楚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昏君,潜伏,直到接受新的命令。
那个人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楚王和拓跋岫见面密谋时的护卫就是他。他不明白拓跋岫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位置是牺牲了多少大秦精英的性命才换来的,没有命令,他不能自作主张,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就这么什么也不做,眼看着七王惨遭杀害?
这种考验,对于自认冷血的小刀而言,也感觉有点吃不消,不是因为七王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和七王有交情,打出来的交情。
那个时候,他们还小,按演武堂里的规矩,每年的比武大赛决定堂内弟子的排名,而甲一这个名号,被小刀连续几年拿在手中,因为他一直不肯说出名字,所以甲一就成了他的代号。直到有一天,他的同伴有些仓惶地来告诉他,来了个王族子弟,武功很高,甲一这个名字,他可能保不住了。于是他就找了过去,想看看对方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只是个孩子,个头比他还小,粉粉嫩嫩的模样,就是板着个脸没什么表情。小刀第一眼见他,很是有些不以为意,觉得同伴夸大其辞。
西秦的演武堂,分为三部,分别是王部,贵部和民部。分别收容王族、贵族大臣和平民子弟。传授的技艺,也因人而异,各有不同。而武功一项,大体因为王族和贵族的子弟们吃不得苦,向来是平民子弟们出风头。而当时在演武堂里已不算小的小刀,已经连续几年没有敌手。冷不丁见到一个粉粉嫩嫩比他还小了好几岁的孩子,硬有人说比他还厉害,小刀还真觉得不可思议。
可一伸手,小刀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厉害,那孩子比他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打一次输一次,倔强的小刀输起了血气,回去以后就更加玩命地训练自己。可再怎么练,也总是输给那孩子。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打趴在地之后,沮丧的小刀连起身都懒得起。然后就看到眼前一只小手,白白嫩嫩地伸向自己,他气哼哼地没有理会,翻身坐起,然后第一次听到那孩子的声音:“你打不过我很正常,我练的是先天真气,生下来就洗筋易髓,你不能比。”见不得那么点儿个小毛孩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当时的他斜挑着眉眼逗弄小七:“这么说你岂不是和别人都不一样?是个怪物?”那孩子垂下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后来,他就开始注意那个孩子,不止一次看到他被自己的兄弟排挤。跋扈嚣张的老五老六,还有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老八老九,幸好,还有老三老四出面为他解围。那时候的拓跋岱就已经很有王爷范儿,为人豪爽大气,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子弟,都喜欢围在三王子周围听凭支使。他那些跋扈的弟弟们在三哥面前却不敢有一点儿脾气。
老三很喜欢小七,连远远观望的小刀都看得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