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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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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他所知的目前形势,他坐稳王座的最大威胁,便是小七。七弟手上的实力,已成为任何一个王者的大忌。更何况,王印在他手中,而帝都秦军虽众,却大部分是黑煞军。拓跋岱毫不怀疑,对这些小七的直系手下来说,他的一句话,要比盖有秦王大印的谕旨更有效力。当初拓跋岫设计小七,不但矫诏王令,更需拓跋锐亲领大军前去拦阻黑煞军的出兵接应。即使是这样,手持王诏的拓跋锐也没能指使动当日领军的黑煞军大将拓跋康,他不但不肯接令回城,还企图暴力抗旨,被拓跋锐亲手拿下,暴打一顿,将养了大半个多月才能下床走动。
拓跋野遇伏被捕的消息传出,黑煞军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将领无不上窜下跳地鸣不平,被拓跋岫软硬兼施地使出各种手段,在各路大军紧张备战之时才勉强按压住,没令那些不利的消息扩散开去。现在拓跋野就在眼前,他毫不怀疑只要老七一句话,那些一个心眼儿的蛮子们能毫不犹豫地拥其为王,把他再次圈禁。
以他对老七的了解,他笃定老七做不出这种事。可是为了他的王权地位,他需要把不确定的风险降到最低,他是父王认定的继承者,除了老四能令他有相让之心,其他人休想染指他的王位,任何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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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昏睡中醒来的拓跋岫呆愣半晌,才渐渐回想起自己的处境,看了看所处的房间,一灯如豆,昏黑的灯光下,看向哪里,哪里肮脏破旧,小小的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凳,一灯,再无他物,窗无铁栏,墙无铁锁,倒是未将他关进监牢。
他努力翻转身体,试图坐起,可是手上刚一用力便是一阵疼痛,提醒他断指的伤势。他暗暗苦笑,满嘴苦涩的味道,便是将自己放在大街上,自己又能去得了哪里?
他抬起手来,看到双手已被包扎严实,动了动腿脚,感觉也已被严格处理,轻轻叹了口气,上了伤药又如何,还能养得好么?
冬日寒冷,这屋里连个火盆都没有,身上棉被倒是不薄,可也抵不住彻骨的严寒,他又饥又渴,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叫出声音。
呆呆地仰望着屋顶,默默忍耐。他知道,叫了人来,怕是只能令自己的处境更加糟糕。一想起昏迷前的情景就令他毛骨悚然,如果是那样,真不如死了干净。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死亡,是神的恩赐,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是渴望就能够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3章
“梆,梆,梆。。。。。。”远远传来更鼓声响,拓跋岫用力侧翻身体,将自己蜷曲成一团。
桌上的油灯,无人挑拨灯芯,小小一团火焰,在不甘心的晃了几晃之后,终于彻底熄灭,让这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外屋传来低低的鼾声,他知道那定是晋人的看守。拓跋岫默默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漆黑清冷的夜里,他独自一人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想念着挚爱的兄弟。
这个时候,老三应该已经回到雍都了吧?经过自己这一番折腾,谁忠谁奸已是一目了然,那些一直对老三继位暗中不服的亲王们,该蹦的也蹦出来了,以后再收拾也有了理由和借口。不必再象从前那样与这些人暗中角力,让人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最大的隐患拓跋静心已死,余下诸王再难成气候。以三哥的本事,自可轻松压制住他们,自此王位无虞,再无威胁。
拓跋岫在黑暗里细细描画哥哥的样貌,宽阔的额头,英挺的浓眉,炯炯有神的双眼。。。。。他一点都不后悔,冒大不讳侵犯了自己的亲兄弟。在这生命的终点,他无比庆幸的一件事,就是从欲望上满足了自己。
这么想着哥哥的一点一滴,身体上的不适仿佛离他远去,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他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有人起床,点灯,穿衣。。。。。。
天还是黑的,外屋那人似是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出去,来来回回地几趟,洗漱,收拾屋子。
过了不久,门帘挑开,一人拿着蜡烛走了进来,昏暗、闪烁的烛光下,拓跋岫看到一张年轻的脸,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相貌普通,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人有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那人小心地扶着烛火来到桌边,点燃了油灯,鼓起腮轻吹一口,吹熄了蜡烛,转身的空当,与拓跋岫二目相对,极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显得很高兴地笑了,却什么也没说,拿着蜡烛走了出去。
没一会,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进来,把药放在桌上,伸手把拓跋岫扶起来,然后端起药碗就要喂给他喝。
拓跋岫抬手臂挡了一下,说道:“我要入厕。”
那人看了看他,一扒拉他的胳膊,继续喂他喝药的动作。
拓跋岫喉咙干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但这人对他的要求丝毫不予理会,无理至极。
二人推挡间,那人喉底发出“嗯、啊”的声音,不似正常人声。
拓跋岫忽然就明白了,这人是个哑巴。悻悻然地意识到自己这个身份,原是需要找个又聋又哑的人来贴身看管的吧。
于是他在那人看向自己时,盯着对方的眼睛摇了摇头,用口形和眼光示意他往下看,那人果然停止了动作,注意看他用手指向自己下腹部。
那个果然露出个恍然的神色,把手上药碗放在桌上,转身出去,不一会拿了个铜壶进来,掀开棉被,扶他坐在床边,将他的雀儿送进壶嘴儿。
待他方便完毕,那人将铜壶拿出屋外,再次进来时手里拿着个便桶,用那种疑问的神情示意:“你还解不解大的?”
拓跋岫这些日子昏迷不醒,一直被人灌喂着汤药,肚里除了水,哪有存货,摇头表示不需要。那人动作迅速地将木桶拿了出去,进来后再一次端起汤药。
拓跋岫注意到他居然都没洗过手,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那哑巴耳听不到,对人的神色极其敏感,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神色不愉,只当他是不想喝药,心中不快:我都帮你解决了,你却又不肯配合我,真是可恶。
当下将药碗送到拓跋岫的嘴边,便要强灌。
拓跋岫见他那样子,知道躲不过去,只好张开口,配合着一口一口地吞咽着苦涩的药水。
喝药,对拓跋岫来说并非难事,他只是不想喝而已。哑巴倒也耐心,并不催促,由着他慢慢喝下去。待他喝完药,哑巴仿佛就完成了任务,神色轻松地拿了药碗走出去,再没进来。
拓跋岫听着他在外屋出来进去地走动,打扫屋子、院子,担水,劈柴,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心里疑惑着,自己这是被人关进了什么地方?
没过多久,又进来了一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副文士打扮,却卷着半截衣袖,发髻蓬松,眼神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见他坐在床边,也不惊讶,走过来极其自然地伸手抓起他的胳膊,手扶腕脉,眼神放空。
不一会,放下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脸色,说道:“伸舌头。”
拓跋岫冷冷地斜眼儿看他,那人见他不配合,这才注意到他的神色,责怪道:“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拓跋岫冷冷道:“别这儿白费功夫,把你主子叫来。”
那人颇有些恼怒:“你这人怎么回事?叫你把舌头伸出来!”等了一下,见拓跋岫仍不配合,伸出一根手指指点着对方的胸口,训斥道:“你这儿有病得治,知道不?叫你伸舌头给我看看,我好对症下药。”
拓跋岫冷笑道:“我没病,用不着治,你滚吧,叫你的主子来说话。”
正争执间,又有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当先一人白面无须,是个太监,进门接话道:“哟,真是个急性子,一醒了就急着见我家王上。”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床边三尺远的地方,上上下下地打亮着拓跋岫。以一种嫌弃的语气说道:“就是我家王上肯见你,你也得梳洗梳洗,象个人样儿才行。”
拓跋岫这身上一。丝。不。挂,连续几天的昏迷中,哪有人精心照顾他,种种秽物沾满全身,若是平日里,这种肮脏的状态拓跋岫一刻也受不了,只是现在,相对于身体的种种苦楚来说,这倒是最容易忍受的一项。
在那太监的示意下,有人抬来一个大木盆,倒满了水,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去,洗刷干净。拓跋岫忍受着这些人粗暴的摆弄,并不出声。
先前那文士看着这一幕,板着脸对地太监说:“这屋子太冷,不想冻死他就多摆几个火盆。”
又扫了眼出来进去干活的小太监们,补充着:“门关严实点儿,别进风,他这身子受了冻,一病就不是轻的。到时候可别来找我。”
太监对他则陪着笑:“夏大人您别生气,这是孩儿们考虑不周,小的这就安排。”
转身命旁边的小太监:“按夏大人的吩咐,还不去办!”
不多时搬来两个烧得旺旺的大铜盆,摆在屋里,又有人抱来厚重的棉门帘,七手八脚地给换上,这屋子里立时就暖和了许多。
夏大人左右看了看,感觉还算满意,最后又想起来,指点着水盆里被人搓洗的拓跋岫道:“让他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抱怨着:“这人也忒不听话,怎么说就是不肯伸舌头。”
那太监对着周围一抬下巴:“听到没?把他舌头抻出来。”
那几个太监可不客气,当下掰开拓跋岫的嘴,有人端来灯烛,凑过来,方便夏大人探看。
夏大人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终于直起身子,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放开对方,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去。
那太监看着沉着脸被人搓弄的拓跋岫,用那种尖细的嗓音劝道:“我家王上敬您的身份,可您也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听话着点儿,顺从着点儿,对您,对咱家,都好。”
拓跋岫看都不看他一眼,闭目不语。
从清醒过来,他一直没考虑过自己的处境,直到被这些人放进水盆里梳洗,这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境遇,并不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便可以解决。他主掌黑衣卫多年,关于刑讯逼供之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以自己娇生惯养的身子,定然忍受不了那种种酷刑,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身体有病,必然熬不得大刑。在拓跋锐面前,他可以刺激锐堂兄对自己动大刑,以求速死,可是这些晋人绝不会让自己轻易超脱,该怎么办?
之所以在信阳修建晋王行宫,除了这里交通便利,地势险要之外,最重要的这里有温泉,很大的一片温泉,行宫内遍植绿树,亭台楼榭,流水蜿蜒,行宫内有日月二湖,形如日月,相互勾连,温泉泉水被引入日湖,再入月湖,最终流出行宫,汇入大江。
冬日天寒,日月二湖却并不结冰,水汽袅袅,雾霭升腾,日湖湖边,红漆碧瓦的八角亭,轻纱为幔缀于四边,微风拂过,翩翩飘舞,周文瑞一袭白色的暗纹掐丝攒金蟒袍立于亭内,玉面轻裘,直如画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主要是后面的思路还没理顺,这章少了点,sorry~~
☆、第124章
周文瑞负手挺立阶前,看着自己的贴身大太监李得全引着那一抬软兜,顺着九曲回廊,蜿蜒而来。
被他们抬着的那人,着深蓝色滚边锦袍,头戴貂皮软帽,整个人只露出巴掌大一张脸,脸色白中透青,偶有灿金色的晨光打中,将那张脸映得澄澈通透,恍若掩藏在宽大的锦袍貂帽中的是一缕幽魂,孤单,脆弱,下一秒便将消散在风中。
走得近了,渐渐能看清在那样苍白的脸上是一双如深潭样的眼睛,寒冷、孤清、冷漠、寂静,那种彻骨的死寂,不似生人。
周文瑞又一次想起关于这个人的传闻:阴狠、残忍、狡诈、无情,这样一个人,成为别人的阶下之囚,又会作何反应?
一念既起,一种淡淡的优越感,无可抑制地在体内油然而升,令他飘飘然。心情大好的晋王上前两步,虚迎道:“久仰西秦厉王英名,今日得见,真是大慰平生。”
拓跋岫淡漠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望向亭中,周文瑞回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亭中石几上摆满了干果、点心、还有一壶清酒,几碟小菜。
周文瑞故作大方地一笑,伸手虚引,道:“厉王远来是客,本王无以为敬,备下薄酒,藉此良辰美景,愿与厉王把酒畅谈。”
拓跋岫并不接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周文瑞一阵恼怒,冷冷瞥了眼李得全,大太监就是一激灵,忽然意识到让这人高高在上地坐着,是对王上的大不敬,慌乱下忙申斥那两个抬人的小太监“笨蛋,蠢货!还不快把人放下来!”
两个小太监得令,忙弯腰将软兜放于地下。
晋王俯视着拓跋岫,笑容满面。
拓跋岫心里厌恶,面上却依旧毫无表情,不说话,也不再看他,靠坐在椅上,放眼远望,晨光下波光粼粼,碧波荡漾,郁郁苍苍的翠柏青松映入眼中,心神为之一荡,人间美景莫过于此,这晋王周文瑞,倒也真会享受。
李得全偷眼看了看王上的脸色,示意两个小太监将人抬进亭内,置于几旁下首,周文瑞跟着进亭,潇洒撩衣,自坐上首,依旧好脾气地笑着对拓跋岫道:“于厉王,本王真是神交已久啊,今日一见,厉王风采,更胜传闻。”
拓跋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慢开口:“我饿了。”
周文瑞一笑,伸手延请,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拓跋岫已然伸手轻轻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他的手指使不得力,但拿起块点心倒还不觉得疼。
周文瑞见他动作迅速仍不失优雅,专心进食却毫不显粗鲁,暗叹这人果然是教养优良的王族子弟,饿到如此地步依然能维持良好风度。
拓跋岫草草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口茶水压了压饥火,这才眼望周文瑞冷冷说道:“周文瑞,你不用跟我来这一套,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想干什么,我也很清楚,实话告诉你,我绝不会如你所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周文瑞只觉满脸发涨,从小到大,即使是向来被他所厌恶的大哥也从没以这种毫不留情的态度对他说过话。怒火自胸腹腾起,勃然变色,可是看到对方那双深褐色的狭长双眼毫不畏惧地冷冷注视着自己,心中仅存的理智强使他冷静了下来。利用拓跋岫分裂西秦,是战胜西秦的最佳战略,为了大事,受这个人点儿闲气倒也值得。西秦到底是他的母国,骤然让他与西秦为敌,是个人都不会轻易答应。想到这里,他按捺怒火,强笑着说:“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厉王之智,本王素来钦佩,只是当下西秦内乱,诸王纷争不休,先有拓跋静心逼宫作乱,后有拓跋岱自立为王,厉王困于王府,还是我南晋铁卫不顾风险挺身相救,甚至为此折损了数名鬼府好手,看看您身上这伤,均是厉王您的亲族兄弟辣手施为,而我南晋,对厉王您只有相救之谊,并无威逼之害。〃
拓跋岫冷笑:“只有相救之谊?”
周文瑞恍然,也不怪他敌意如此之重,难以相谈,谁经过船上那一出都不可能再与对方心平气和地谈判相商。当下笑道:“属下无知,冒犯了厉王,本王已将其严加惩处。”一挥手:“来人,把人抬上来。”
不大的功夫,四个壮汉抬来两副担架,上面趴着两个血淋淋的人,两桶冷水浇上去,那两人惊醒过来,其中一人嚎哭道:“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啊,罪臣知错,再也不敢了!” 声音嘶哑凄惨,可不正是谢灵惜。
周文瑞看看拓跋岫的脸色,见他依然面沉似水,神色冰冷,陪笑道:“只要厉王能消消气,这两个畜牲,随您处置。”
拓跋岫冷冷看着地上两人,并不出声,周文瑞这一招倒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犹豫,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虚以委蛇,要了这两个人的命?
见他意有所动,周文瑞继续说道:“厉王也许不知,我南晋大军昨夜已将帝都团团围困,夺取中周指日可待,到那时,以中周之财富,我南晋之兵力,东楚之物资,覆灭西秦只在旦夕之间,如厉王与我等合作,尚有机会保拓跋一脉不绝,到时我晋、楚、秦三分天下,共图大业!”
拓跋岫震惊地看着他“兵困帝都?!”
好大的胆子!他周文瑞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兵发中周!
可是最初的震惊过后,细细考量,在这个时候夺取中周也确实是一步好棋。可是若他得了中周,老三拓跋岱与周公主的婚事于西秦就再无助益,天下局势便真如周文瑞所言,于西秦更加艰难,别说争霸天下,便是退守锁秦关一线怕是也不容易,因为西秦除了东面那一脉天险,南面,可是仅与南晋隔江相望,当晋楚联手决意灭秦之时,仅凭西秦铁军,还真是难以支撑。
晋周交战,身在中周寻医治伤的老七,情形又是怎样?他那一身伤可有好转,进犯中周的晋军对他是否造成过困扰?
看到拓跋岫的神色变动,周文瑞暗自得意,一种天下大势尽在掌握的豪情油然而升,情不自禁地拍案而起道:“以你我天纵之才,何以甘心屈居人下,厉王蒙难,您的三王兄拓跋岱趁机逃出帝都,广为散布厉王您遇害身亡的消息,意图重登王位,今日只要你我合作,由我南晋出兵助你,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拓跋岱必定难成气候。”
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他以为拓跋岫必定难以忍受眼看着拓跋岱再次风光。紧盯着拓跋岫的脸,周文瑞再接再厉:“对了,忘了告诉厉王,我鬼府的杀手,杀了拓跋静心之后,趁乱盗取了西秦的军机要文,转与东楚,楚将莫青风率军十万,趁秦军不稳之机发动奇袭,大败秦军,现在楚军五十万兵困郢都,拓跋锐困守孤城,郢都城破秦军溃败也就在旦夕之间。只要厉王应允,我定派兵护送厉王回郢都接收秦军,从此三家联手,天下太平!”
拓跋岫冷冷注视着兴奋的周文瑞,薄唇紧抿,脑中急速运转,骤然得知这些消息,是真是假,三国局势将如何演变,自己身处此地,又能有何作为?情急间突然头痛难忍,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轻抚额际。
紧盯着他的周文瑞见他神色有变,低头弯腰正要表示关心,忽然有人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叫着:“王上,王上!”
周文瑞转头一看,是他前殿的侍卫头子沈半城,这人素来沉稳,这是出了什么事?
疑惑间那人已然跑近,周文瑞斥道:“你这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沈半城跪倒行礼,见过王上,随即直起身来急切道:“王上,紧急军情,您还是快去看一看吧!” 他见到那个浑身染血跑脱了力的信使,情知不妙,不敢不报,却又不敢说得那么仔细,生怕被这位脾气不好的主子无辜迁怒到,只好含糊地催促道:“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啊,王上!”
周文瑞心中一沉,再也顾不得眼前的拓跋岫,看了李得全一眼,转身便走,步履匆匆,一如他急切的心情。进军中周一波三折,有那个拓跋七杀在,谁知道他在那个被围的铁桶似的帝都城里,又有怎么个折腾!越想越是气恨,如果当初鬼一鬼二顺利将此人干掉,晋军怕是早已踏平帝都,哪里还会有如今这种局面!
………………………………………………………………………
帝都城里,自昏睡中醒来的拓跋野第一眼看到的,是拓跋岱那张精悍的大脸,满面的风霜已然洗去,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流露出关切的眼神,见他醒来,满溢笑意,轻轻叫了声:“小七。”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5章
拓跋岱,他最亲的兄长,做为一个王族的异类,只有在拓跋岱的身上,他才真正感受到血脉相连的兄弟之情。此时此刻,经历过重重磨难之后,再见到这张盈满笑意的哥哥的脸,一时心情激荡,哽咽难言。
拓跋岱俯下身体,以与他的粗豪形象全不相称的轻柔动作给他喂水,喂药,亲自动手服侍他净面,梳头,然后接过手下送来的肉粥,细心吹凉之后,一勺一勺喂到他的嘴边,拓跋野缓了好久,终于说了声:“三哥。。。。。。”,就哽住了声音,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拓跋岱温和地笑道:“先吃东西,咱们兄弟有的是时间说话。”
拓跋野垂下眼,将万千情绪掩尽,不出声,慢慢咀嚼,让肉粥香浓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荡,漫延到鼻端,胸腹,直至包容整个身体。
拓跋岱喂他吃尽整碗粥,在他摇头示意之后,吩咐下人撤尽餐具,待人全部退出后,掩上房门,深深凝视着拓跋野,上前两步,直挺挺跪在床前。
拓跋野大惊,探身欲扶:“三哥,你这是干什么?”
拓跋岱一脸愧疚,低声道:“小七,哥哥们对不起你,我不该过于相信你四哥,被他矫诏设计,把你害成这样。你四哥,他已不在,有什么怨气你就冲我来,哥哥我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兄弟一体,原本就算老四办下天大的错事,他也应当一肩承担,可他既想坐稳王位,又不想伤害小七,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老四的事跟小七说清楚,不该自己沾的责任,半点都不能沾,不然,小七心里有了猜忌,他们兄弟二人早晚要刀兵相向,这是他所不见的事。
而拓跋野听到这句话,那段被出卖被囚禁虐待的往事,如乌云翻滚涌上心头,染黑他原本清澈的眸子。人前压抑的种种情绪,在至亲的兄长面前肆无忌惮地喷涌,仿佛地底炙热的熔岩,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充满怨懑的话语冲口而出:“四哥他做得有什么不对?原本我就是个该死的野种,能卖出个好价钱,也算物有所值!”
拓跋岱愣住了,大睁着双眼直瞪着他:“你说什么?”
项烨霖恶毒的呢喃仿佛依然回荡在耳边,那种刻骨的痛苦再一次涌上心头,眼前一片腥红,对着呆愣的哥哥不顾一切地大吼:“我说我就是个野种!”
长久以来被压制在心底的绝望,怨愤,撕扯着他的灵魂,他颤抖着冷笑:“就连给我的名字,都不忘告诉世人,这是个野种!”
拓跋岱闻声大怒,“放屁!”猛地站起,上前一步挥手就要抽他的耳光,拓跋野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并不闪躲,蒲扇般的大手终究没有落在弟弟的脸上,在拓跋野大睁的双眼之前硬生生转向,从他面颊上方掠过,划出空气中呼啸的声响。
怒喘着粗气,拓跋岱一把揪住他的前襟,狠狠地瞪着他,怒道:“胡说八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混话,纯粹是放屁!你是父王的孩子,是我至亲的弟弟,谁也改变不了!”
拓跋野眼眶通红,瞪大双眼盯住对方,嘶哑着声音不依不饶地逼问:“你说,我这个野字,究竟何意!”
拓跋静幽一脉,岱、岫、岩、屿、屻,唯有他的名字,与山无关,他早就有所疑惑,只是迟至今日才质问出口。
怒火中,拓跋岱看着被自己揪住的弟弟,苍白的脸色,通红的双眼,较之从前明显瘦弱的身体,心中一痛,松开手,猛然把人抱入怀中,死死搂住,低声叹道:“不要那样说,那种说法,不止是侮辱了你,更侮辱了咱们的父王,侮辱了他爱你的一片赤诚!”
拓跋野冷笑:“爱我?他是把我养成个杀手,回去杀我的亲生父亲?”
拓跋岱大手掐住拓跋野的双臂,把他固定在自己身前,两人直直对视。拓跋野双臂伤处被他攥得疼痛入骨,却咬牙拧眉一声不吭。可他脸色的变化却让拓跋岱从狂怒中惊醒,急忙松开双手,将人轻轻圈在怀里,头抵住弟弟的头,颓然叹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的傻弟弟,你怎能这样想啊!”
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将被彻底揭开,拓跋野心情激荡,咬着牙不说一个字,生怕刺激到这个明显知情的哥哥,让他再次闭口不语。
拓跋岱平复心情,大手把着弟弟的后脖颈,狠狠揉捏了两下,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头顶,叹道:“你啊,父王把你的身世告诉我,就是防着有一天你听了别人的胡言乱语。他说,如果有这么一天,他让我告诉你,他爱你,你是他最心爱的孩子,血脉至亲!”
拓跋野咬着牙,默然无语,只用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死死盯住对方,生怕漏过一个字。
拓跋岱直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喝下,整理着思绪:“你的母亲,恕妃娘娘是三叔祖拓跋烈的独生女儿,铁马平原一战,祖父战死,打扫战场时发现了三叔祖的头盔,断裂的战甲残刀和面目不清的尸身,就以为叔祖战死。那一年恕妃娘娘刚满八岁。”
“父王和这个小叔叔感情很好,叔祖又是为援救祖父而英勇战死,所以咱们的父王立誓,一定要保护这个失去生父护佑的堂妹,让她一辈子平安幸福。”
“父王委派专人照顾恕妃娘娘,让她无忧无虑地成长,长大的娘娘很美,性情温顺,善良,端庄。”
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恕妃娘娘,肤白胜雪,美若天仙,行若弱柳扶风,动则细语温言,是个有着怎样形容都不为过的美貌女人。
拓跋岱叹了口气,道:“娘娘心善,连只耗子都不忍心伤害。可就是因为心善,惹来了祸患。”
看了沉默不语的弟弟一眼,继续说道:“那一年娘娘刚刚十四,楚王最小的弟弟逍遥侯项子期偷偷来到雍都,不知道他是来游玩还是来刺探军情,终究是暴露了身份,被我西秦铁卫追捕,带伤逃窜进了恕妃娘娘的公主府,娘娘见他可怜,不但帮他躲过了追捕,还留他在府中养伤。”
说到这里,拓跋岱心情激动,声音也不自觉高了起来:“可那狼子野心的家伙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在伤好之后,强取了娘娘的清白,然后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娘娘愁肠百结,却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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